“哥,这是什么味道?”石阳探头望向实验室里面,惊讶道,“怎么都洒了?”

他着急侧身挤进实验室,将桌子上歪倒的烧杯扶正,把掉在地上的玻璃棒捡起来,检查了一下没有摔坏后松了口气。

他没宫徵羽那么多对气味的要求,平时生活也很随意,但跟着宫徵羽时间久了,在工作上他也是十分严谨的。

看着面前这一片狼藉,石阳犹豫半晌,语气悲壮道:“哥,我知道你很难过,陆设计师近水楼台先得月,不但长相好还和乔姐一个专业,既没伤害过乔姐也没惹怒过乔姐,他要追乔姐的话你确实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但圣经里说过,地球是上帝关押凡人的炼狱,每个人的一生都要经历苦楚受尽折磨才能赎罪,你现在正处于第二阶段,熬到第三阶段就好了。”

宫徵羽站在门口斜睨着他慢条斯理道:“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圣经了。”

石阳一本正经道:“我这不是在努力学习完善自我吗?我妈前段时间告诉我的,没事就要多读书,我也领悟了,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如果你有什么困扰的话完全可以试试看书,肯定会有收获的,要我推荐你几本吗?”

石阳好像把这事儿当真了,拿着手机上前热情地说:“你看这本,我觉得特别适合你——《渣男的自我修养》,还有这本——《渣男止步》,看看这推荐语,一本可以打败渣男的书,一本渣男禁止阅读的书,以心理学经济学等多种角度分析渣男。我觉得你最该看看这本了哥,他们越是不让你看,你就越是要看,这样你才可以了解到社会对你的看法嘛。”

宫徵羽如有实质的视线轻飘飘落在他身上:“我明白了。”

石阳惊喜:“你明白了?明白我用心良苦了?”

宫徵羽微微颔首,似笑非笑道:“是的,我明白了。”他缓慢地说,“在你看来,我是圣经里说的那种有罪要赎的人,也是这些书上说的渣男。”他慢条斯理道,“连你都这样看我,也无怪乎别人有更恶劣的看法了。”

石阳笑不出来了,表情逐渐走向扭曲,半晌说不出话来。

宫徵羽最后看了他一眼,脱了身上的白大褂,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实验室。

石阳摸摸头,发现自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真恐怖。

石阳低头看手机,迟疑几秒,果断买了《渣男止步》这本书。

“他不看我也可以看看嘛……算是对他多做些了解。”石阳自语了一下,又弯腰去闻空了的烧杯,深呼吸了一下感慨道,“天才就是天才,随便调配的香水都嘎嘎好闻,我要是有这种天赋,我也渣啊。”

宫徵羽离开了公司,他开着车,车窗开着,手臂搭在车窗上,手指扫过唇瓣,沉郁的眼珠漫不经心地盯着前方,虽然他的车在高速行驶,但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一个人最悲惨之处在于,他甚至没有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去处了。

和文乔离婚了,两人的小家不再是他们的家,也因为离婚这件事遭到母亲排斥,连那个家都回不去了。天下之大,城市里人来人往,这是宫徵羽第一次产生无家可归的感觉。

他想借酒消愁,但职业习惯让他没办法去酒吧买醉,只能戴着口罩进了超市,买了啤酒回到车上,坐在车上一罐又一罐地喝。

他是真的不喜欢喝酒,也不擅长喝酒,他从根源处讨厌各种酒类的味道,也很不屑遇事买醉的懦弱的人,但他现在正在做着这些,做着他曾经最看不起的事情。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他将空了的罐子丢进垃圾桶,拿出手机叫了代驾,在等代驾来的时候,忽然就拨了一个电话。

陆觉非在会所里接起电话,百无聊赖道:“宫先生主动给我打电话,真是稀奇。”他朝站在他不远处的文乔点点头,接过衣服示意她可以走了,文乔却因为他话里的“宫先生”三个字停住了脚步。

陆觉非已经转过身去准备换衣服了,没注意到她还没走,一边解浴袍带子一边和电话那头的宫徵羽说话。

“你在哪。”宫徵羽的声音通过电流传送过来,比平时听起来更富有磁性,可惜和他对话的人是陆觉非,是个不怎么会欣赏他的同性。

“宫先生这是怎么了,今天还关心起我的行踪来了,我们的关系没有好到要告知你我在哪儿的程度吧?”陆觉非反问了一句,语调嘲弄,他说话间已经脱掉了浴袍,文乔一眼望去就瞧见了他赤条条的脊背,她瞬间转过头去,踩着高跟鞋快步跑向门口。

陆觉非动作一顿,高跟鞋的声音太明显了,他想忽视都难,他快速回头,盯着正在关门的文乔问:“文乔?你怎么才走——”低头看看自己,他莫名红了脸,“你看见多少???”

文乔扒在门上,被他那么一喊下意识回过头来,刚才她可能还只是看见了个后背,现在可不一样了。

文乔屏住呼吸,语调极其尴尬道:“刚才其实没看见什么。”略顿,慢慢收回视线,十分坦白道,“但现在什么都看见了。”

陆觉非:“……”

太尴尬了,尴尬到都不敢彼此的眼睛,文乔说完话就赶紧走了,陆觉非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电话那头将他们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的宫徵羽情绪就更加微妙了。

等陆觉非反应过来,再要去应付电话里的人时,就发现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神经病。”陆觉非握着手机低咒一句,“该死的宫徵羽,什么时候打电话不行,偏要这个时候打,简直就是我的克星。”想到因为接这个电话没注意到文乔还在就脱了浴袍,还傻乎乎把她叫住让她看了个彻底,陆觉非就觉得会所准备的满桌子美味佳肴都失去了香味。

“早晚有一天得让你体会一下我的感受。”陆觉非黑着脸,有个计划在心里渐渐成型。

文乔离开会所的脚步略显匆忙,陆觉非的身体好像有魔力一样不断出现在她脑海中,长这么大除了宫徵羽之外再也没见过什么男体的文乔是真的有点上头。

她魂不守舍地上了出租车,回家的路上都还在纠结明天该怎么面对顶头上司。

完了,不能再想了,就这么一想,陆觉非肌理匀称的身体线条,那完全不输给宫徵羽的宽肩窄腰就再次出现在她脑海里,那画面清晰到让文乔以为他就在眼前。

鼻子有些热热的,文乔抬起下巴捂住鼻子,避免自己流鼻血。

艳福不浅。

她在心里默默评价了自己今天的遭遇。

不过……

宫徵羽为什么要给陆觉非打电话,还要问他在哪里?

看陆觉非的态度,他大概很少直接和他联络的。

应该是有工作要谈吧,除了这个还能是什么呢,文乔放下捂着鼻子的手,慢慢吐了口气。

当天晚上文乔做了个梦。梦里白纱翻飞,没穿衣服的陆觉非在白纱里走来走去,走得她心烦意乱。然后画面忽然翻转,变成无尽的黑暗,黑暗里她看见了自己,也看见了她的前夫。

梦里的宫徵羽在躺着睡觉,他好像很不安,长长的睫毛不断颤动,她半蹲在他身边,盯着他挺拔坚毅的鼻子,最终将视线落在了他削薄的唇瓣上。他在呼吸,胸膛起起伏伏,那片胸膛和最初出现在她梦里的陆觉非一样,是光着的。

文乔被吓醒了。

她抹掉额头的汗,觉得自己有必要喝点水冷静一下。

深夜,住宅楼下,路灯照耀着一辆黑色轿车,车子里的人也需要冷静一下。

宫徵羽没让代驾开车送他回家,而是让对方直接把他送到了这里。

代驾走后他就坐在车上这么耗着,既不离开也不下去。

文乔回来的时候满腹心事,即便距离他的车子很近也没发觉到他在。

宫徵羽看见她视而不见地走过去,他感觉到自制力在一点点崩溃,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点什么。像上次那样恼羞成怒,闹得不可开交,让她再警告他一次吗?

他曾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以为自己早晚会得到想要的结果,但他漏算了一点,那就是文乔对他的感情无可怀疑,她在和他分开之后不会那么快对别人动心甚至不会再对任何男人动心,可那只是她而已,不代表其他男人不会主动追求她。

她那么好,在和他婚姻存续期间都不缺人追求,更别提是恢复单身了。

陆觉非……

他可真是,太可恶了。

凌晨时分,好不容易睡下的文乔被电话吵醒了,她不耐烦地摸出手机,皱眉看了看来电的人,按下接听键一字字道:“石阳,这个时间打电话,你最好是有很重要的事,否则就趁早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吧。”

石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张:“乔姐,我也是逼不得已才给你打电话的,我找了我哥一个晚上,他电话打不通,人也不在酒店,公司里也找不到他,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文乔心里咯噔一下,觉醒了七八分,她有点烦躁地说:“他去哪里我怎么会知道,他那么大个人了,还能把自己弄丢了不成。”

石阳着急道:“乔姐,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又不是不了解我哥,他可从来没有这样过,他今天下午就从公司离开了,没回酒店,也不接我的电话,上面打电话找他也找不到,他从来不会影响到工作的,他肯定是出事了。”

文乔不耐烦地坐起来:“搞不好他是出去谈情说爱了,可能还和人家过了夜,怕你们的电话影响到他的节奏才玩消失的,你可别去自寻死路。”

石阳愣了一瞬,竟然好像被说服了:“乔姐,你别说了,我脑子里有画面了。”

文乔无语凝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而这件事很有可能是真的之后,她脸色变得超级难看。

“去死吧宫徵羽!”文乔使劲踹翻了床上的小猪佩奇玩偶。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石阳的电话最后不了了之,文乔也睡不着了,起床洗漱准备早点去上班。

她随便吃了点东西,换了衣服拎起背包下楼。

走出楼门的时候她心情都还很不好,脑子里不是昨晚的“噩梦”就是今早的噩耗。

这么久了,时间从三月都迈进了七月,宫徵羽在他们离婚如此之久后有了新恋情这很正常,反正那个接盘侠不是秦予柔,是谁她都无所谓。

总归不会再是她了。

文乔吐了口气,抬眸望向小区门口,余光似乎瞥见了熟悉的车子。

她愣了一下,转眸去看,那辆车只剩下一个背影,黑色的流畅线条像是梦里宫徵羽身上匀称的线条,刹车灯亮起,是那辆车在减速躲避行人,文乔定睛去看车子的车牌号,但因为距离太远只能看见蓝色车牌上模糊的白色数字,根本分辨不清每一个具体是什么。

算了。

大概是魔怔了,才会觉得那是宫徵羽的车。

他都不知道在哪里和人春风一度,怎么开着车出现在这里。

文乔扫开思绪,面无表情走出小区,前往地铁站乘坐地铁。

香水部十点钟有个重要会议,主要就是讨论和陆觉非设计分部的合作事宜,顺便再详细商量一下要在那场中国风成衣发布会上共同上市的新品香水。

宫徵羽作为这场会议最重要的负责人,在临近会议开始前的五分钟才出现在公司,石阳找他都找疯了,猛一看见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我这是太想找到老大了,所以出现幻觉了?”他拉着身边人喃喃说道。

那人尴尬了一下说:“要是你出现幻觉了,那我可能也跟你一样出现幻觉了。”

“一样的幻觉……”石阳睁大眼睛盯着一步步走进的宫徵羽,“那就说明不是幻觉!”分辨出那真的是宫徵羽本人,石阳大大松了口气,跑上去迎接道,“哥,你怎么才来,大老板给你打过电话,她说你电话打不通,还问我你去哪儿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宫徵羽一声不吭往前走,石阳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他人已经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砰一下子关上,石阳趴在门上弱弱道:“哥,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再不过去怕是要迟到了,你可从来不迟到的……”

办公室里没动静,石阳悲怆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有模有样地祈祷着,还真把宫徵羽给祈祷出来了。

也是这个时候,石阳才意识到他不太对劲。

他来的时候还穿着昨天的衣服,状态十分差劲,面色疲倦,眼眸里郁郁沉沉。

他再次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衣服,穿了新的西装,那还是上次在试衣间和文乔吵架时买的,是陆觉非的劲敌设计的当季新款。

“哥,今天的会议陆设计师也会参加哦……”石阳看着他身上的深灰色西装提醒道,“你穿这个牌子的衣服,我怕他会当场翻脸。”

宫徵羽侧目看了看他,冷淡的眼睛里没什么复杂情绪,眼神轻飘飘仿若没有重量,却让石阳在此中生生死死,反复去世。

石阳老老实实闭了嘴,神经大条如他也意识到宫徵羽穿这个牌子的衣服是故意的了。

等宫徵羽进了会议室,淡淡说了句“抱歉”落座之后,陆觉非也意识到他是故意的了。

陆觉非倒不介意他迟到,还准备好好挖苦他一番来着,毕竟这是他认识他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在工作会议上迟到,但当他看见宫徵羽穿得那身衣服,他是满腔调侃消散,只余下愤怒了。

“你在挑衅我吗,宫徵羽?”陆觉非紧盯着他身上的衣服咬牙道。

宫徵羽故作不解道:“我只是迟到几分钟,陆设计师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在挑衅你?我已经道过谦了不是么。”

他好整以暇地坐在长桌另一端,拉开手臂十分随意地靠在椅背上,朝正对着他坐在长桌另一端中央的陆觉非露出斯文得体的笑容。

“……”斯文败类!陆觉非当即就要和他翻脸,但身边有人拉住了他的衣袖。

陆觉非蹙眉望去,对上了文乔猫儿一样的眼睛。

“工作重要,大家都看着呢,有什么话可以会议结束再说。”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周围,陆觉非跟着望去,看见了紧盯着他的其他同事。

确实,这个时候闹起来会影响工作,还会被人围观,挺没面子的,宫徵羽大概也是想看他失态,所以才摆出那副等待的姿态。

他当然不希望如他所愿,但让他忍受对方穿着他敌对设计师设计的衣服一起开会,也是对他的折磨。

陆觉非隐忍半晌,站起来道:“我有点不舒服,就由文乔来代替我开这场会议,我先告辞了。”

他直接把工作丢给文乔,拉开椅子头也不回地从后门走了,宫徵羽目送他离开,看着他将门关上,漠然冷静的目光渐渐移到了文乔身上。

文乔作为代替陆觉非留下来开会的人,被大家围观是很正常的。

宫徵羽这个时候也看着她,不会被人发现任何异样。

文乔看了看空下来的椅子,没犹豫多久就起身坐到了那把椅子上,承担起了陆觉非给她的责任。

“陆设计师不舒服,就由我在会后转告他会议内容好了。既然宫先生已经到了,我们可以正式开始会议了。”文乔面带微笑,贵妇般淡然优雅地说道。

宫徵羽隔着长桌看了她一会,将她从头至尾的细微变化尽收眼底。陆觉非走得突然,她是意外的,也是无措的,但她很快就调整好了,用无懈可击的微笑回应其他人看好戏的打量。

她坐在那,气质端庄,面上化着淡淡的裸妆,鼻尖上有一颗淡淡的痣,这颗痣非但没影响她的美丽,还让她看上去更加楚楚动人了。

她低下头,查看会议资料,雅致的天鹅颈微微弯下,没有绾起的黑发随着她的动作划过肩膀,将她标致肉感的侧脸映衬得更加撩拨人心了。

宫徵羽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石阳和他说话他都没听到。

“……哥。”石阳不得不凑到他耳边小声提醒,“你别再盯着乔姐看了,你再看下去大家都要发觉不对劲了。”

宫徵羽这时才慢吞吞收回视线,开口说的话不是回答石阳,而是直接指向文乔。

“文小姐刚入职不久,就已经很得陆设计师器重了。”他缓慢的语调,富有磁性的音色,充满荷尔蒙的停顿,每一样都让人不得不直面他,并深陷于他的魅力。

文乔一点点抬起头,隔着段距离和他四目相对,她还没说什么,他就继续道:“陆设计师另外一位助理跟着他很长时间了,如今甚至都没有参与会议的权利。”

他言语不善,字里行间都在引导大家对文乔产生非议,文乔一下子被推到风口浪尖,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直接冷眼望着对面的男人。

他不友善的时候,可真是讨厌到家了。但他越是讨厌,越是不近人情,越是让他显得迷人。

他雍容而坐的姿态,他平静淡漠的态度,甚至是他不近人情的话语,都让文乔心如乱麻。

就在文乔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宫徵羽再次开口了。

“陆设计师之所以这么看重文小姐,应该也是因为文小姐很有能力。”宫徵羽随手翻开桌上的会议文件,目光从文乔身上转到文件上,语调从漠然调转到绅士礼貌,好像刚才所说的一切不是刻意引导大家质疑她,而是在肯定她的能力一样。

他甚至在看了几眼会议文件之后说:“既然文小姐很有能力,那新项目的合作就由文小姐主要负责好了,你不需要联系石阳。”他再次抬眼,将笑未笑地对她说,“你直接跟我联系。”

整个jr的人都知道陆觉非和宫徵羽是死对头。

死对头的原因大家也都讳莫如深,虽然不怎么提,但心里都有数。

文乔是新人,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关系那么差,但她也知道在他们两个部门要合作的时候大家都是唱衰的,都觉得宫徵羽不会配合陆觉非,陆觉非也抹不开面子去求宫徵羽。

现在宫徵羽不但不拿捏陆觉非,甚至还愿意和陆觉非的助理直接联系,以这种身份不对等的方式沟通合作,这简直跌破了大家的眼镜。

直到散会的时候所有参会人员都还很茫然,他们窃窃私语着会议内容,又有人跑过来兴致勃勃地插入话题,和他们聊起了文乔这个人。

于是话题的中心一点点转变,从宫徵羽和陆觉非身上转移到了文乔身上。

“原来她是个寡妇啊?”有人惊讶道,“一点都看不出来啊,我看她那么年轻,还以为她没结过婚呢,居然都已经是寡妇了。”那人露出嫌弃的表情,“一个寡妇,还和陆设计师传出那种绯闻,这也太那个了吧。”

这人提到的就是文乔帮陆觉非拿衣服的事,这事和文乔是寡妇的事情单独来看都没什么,混在一起却足够让人对文乔产生坏印象了。

俗话说得好,寡妇门前是非多,一个新寡这么快和男人勾勾搭搭着实令人不赞同,如果那个和她勾勾搭搭的男人还是平时毛病很多难以靠近的陆觉非,那就让人讨厌了。

文乔开完会就急匆匆走了出来,她实在懒得去看宫徵羽那张写满了“我就是故意”的脸,更不会按照他所希望的那样去质问他。

她大约猜到他是想为难自己,或许他是认为前不久的争吵中她态度太恶劣了,想给她点教训,又或是因为别的什么想把她挤兑走眼不见为净,反正他现在这么做肯定是不怀好意的,未来的合作上应该也会给她出不少难题,但她不怕。

她一点都不怕。

文乔吸了口气,正想离开这里,就感觉到一股八卦的视线。

她抬眸望去,看见了那群对她指指点点,眼神微妙的人们。

刚才在会议室里都还没这样,出来忽然就这样了,为什么?

文乔皱起眉,有点不解,她是那种直来直去的性格,一般有什么仇当场就报了,所以她没躲是非,直接走过去要找他们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