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婢女屈膝一福,匆忙退出了帐子。
纪浩禹拿眼角的余光斜睨了纪浩腾一眼,仍旧用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懒散语气道:“这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谁给你气受了?你找端木将军?看这架势难不成是要抄家灭族去给什么人好看吗?”
“抄家灭族?”纪浩腾冷笑,咬牙切齿的一拍桌子,“本世子要屠城,把整个桓城给灭了!”
纪浩禹闻言,不由的咝咝抽了口气,再看纪浩腾杀气腾腾的样子就知道这次怕是真的出什么事了。
他稍稍坐直了身子,语气仍是不咸不淡:“万寿节在即,眼下可不是和大邺人起冲突的时候,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你,私底下解决了就好,动了军队事情可就严重了,到时候不好收场。”
“我就是要将他抄家灭族,杀到盛京去,小爷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份鸟气,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真当本世子是好欺负的吗?”纪浩腾暴躁道,几乎是气急败坏的吼出来的。
纪浩禹的眉心一跳——
怎么还跟盛京扯上关系了。
这会儿他便也有些坐不住了,正色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刚从桓城回来?你遇到谁了?”
纪浩腾和纪浩禹向来不对付,这会儿就只觉得对方是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纪浩禹的目光移过去,瞧了眼一直跟在他身后表情冷淡的穆兰琪。
穆兰琪却没这有这样那样的忌讳,如实道:“一大早的时候世子要从桓城过境,不凑巧遇到了大邺的摄政王妃,彼此之间起了点误会,后来摄政王到了,又很是下了世子的面子,两个人当真是过分的很。”
穆兰琪的话言简意赅,知道纪浩腾要在纪浩禹面前撑面子就没有细说,但也算是把事情交代了清楚了。
纪浩腾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
纪浩禹闻言却是眸子一闪,突然微笑着沉默下来。
纪浩腾看着他眼中闪烁的笑意,就以为他是在看自己的笑话,怒道:“你笑什么?不过就是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想在爷的面前耍横?她还不够资格!还有那个什么狗屁的摄政王,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本世子非得要给他们点教训,叫他们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哈——”纪浩禹听到他口中“臭丫头”三个字,不由就笑的更加欢畅,反而有恃无恐起来,附和道:“对!一定得要那臭丫头知道厉害,哈哈!”
他笑的十分快意,眼底却有异样的华彩流转——
没想到那个丫头真的来了!
她没去海域,却是不声不响的来了这里,看来——
这一次老皇帝的寿宴上要有热闹瞧了。
“你笑什么?我吃了亏,你就这么高兴?”纪浩腾被他笑的一阵的莫名其妙。
纪浩禹笑过之后,便稍稍敛了神色,看向他道:“不管怎么样,今天的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眼下我们和大邺之间不能起冲突,这也是皇叔的意思。”
“父王的意思?”纪浩腾皱眉,随即冷笑,“你不用搬出父皇来压我,什么摄政王,我看那宋灏也不过如此,眼下咱们大兴也是兵强马壮,何必怕他?”
“远来是客,这是皇叔的意思。”纪浩禹道,他是不会和纪浩腾分析什么局势利弊的,只就直截了当的做出决定:“既然遇上了,我就不妨实话告诉你,我这一趟过来桓城,就是奉命带着仪仗前来迎接大邺摄政王一行的,若在平时也就罢了,这会儿——”
他说着,就起身拍了拍纪浩腾的肩膀:“你还是收收心吧!何况你现在也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并无损伤。”
“你在教训我?就凭你?你也配?”纪浩腾丝毫也不领情的一把甩掉纪浩禹的手,审视他的目光之中都是鄙夷。
纪浩禹任由他看着,却是自始至终不愠不火。
大兴的帝都之内,所有人都知道荆王和荣王世子不对付,虽然没闹出什么大的事情来,但是用势同水火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两个人一个穷奢极恶,一个是天生的纨绔,是这一代的皇室子弟中最不成气候的两个人。纪浩腾仗着是荣王的独子有恃无恐,平日里作威作福,俨然是个天下第一的小霸王,他将这视为理所应当,因为他是纪千赫的儿子,可是纪浩禹又凭什么?开始的时候他对纪浩禹也只是不屑,可是到后来有关纪浩禹是荣王和苏皇后乱伦之子的风声传出来,他对纪浩禹的态度就变成了忌恨。
不管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父王的儿子,在纪浩腾的心里,纪浩禹的存在就是一根刺,迟早有一天要拔了。以前他也不止一次的动过手脚,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家伙的运气太好,居然每一次都叫他化险为夷,逃出生天,这就更是让他气的牙根痒痒。他也曾试过在纪千赫的前面诋毁此人,想要让纪千赫主动的厌弃纪浩禹,但是纪千赫的态度就更是奇怪——
虽然从不曾因为纪浩禹的身世而分辩过什么,但事实上,却像是默许了这个人的存在一般,并且还在一定的程度上提供了支持了保护。
这一点便让纪浩腾越发认定了,纪浩禹就是他父王的私生子。
再加上平时又有戚夫人在耳边叨叨,他心里就更是没有一刻不在揣摩着要用什么方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这个人。
而现在,这人居然还要当面和他唱反调?简直不知所谓!
“本王不是在教训你,只是就事论事!”纪浩禹的唇角依旧带着妩媚的笑容,语气却突然凛冽了起来,他弹弹袖子走到一旁,“这一次我是奉命出京办差的,我不管你是有什么理由,都没有叫你随便搅和的道理。另外端木将军也同样得了指令,会配合本王安排一起恭迎大邺摄政王的大驾,他这边的主意你也不要打。你若是不想在这里多留,就早些回京,横竖我是不会让你胡来的。”
“你——”纪浩腾指着他,眼珠子几乎都要瞪出来。
纪浩禹却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淡淡的看他一眼。
这一眼的对视之下,纪浩腾就更是气的七窍生烟。
“你等着!”言罢就一把甩开毡门冲了出去。
外头红玉刚好端着茶水过来,冷不丁见他闯出去,茶盘被打翻,茶水洒了一地。
“你瞎了吗?”纪浩腾怒骂一声。
红玉也不废话,立刻就屈膝跪了下去,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纪浩腾看她的德行就更是有气没处撒,愤然甩袖离开。
走了几步,穆兰琪扭头朝还跪在那里的红玉冷冷的扫了眼,嘲讽道:“荆王的这几个婢女阳奉阴违的功夫还真有一套。”
“哼!”纪浩腾由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目光阴狠的扭头又看了眼纪浩禹住着的那个帐篷,眸子里再不是那种肤浅跋扈的姿态,反而带了几分阴鸷冷然的杀伐之气,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狗杂碎,还真以为靠上父王就能一飞冲天了吗?呸!”
言罢,又再狠狠的啐了一口,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
穆兰琪站在原地没动,歪着脖子看着那个帐篷的方向,眸子里缓缓的溢满了浓厚的笑意,灿烂夺目。
第051章 一把好刀
待到纪浩腾二人走的远了红玉才爬来,抖掉身上的茶叶渣子掀开毡门走进去。
彼时纪浩禹正背对着门口的方向负手而立,不知道在想什么。
“爷!”红玉态度恭谨的唤了一声,垂首而立。
“嗯!”纪浩禹淡淡的应了声,并没有转身,只道:“叫人盯着他,别让他生事,实在不行——”
他说着,顿了一下,然后又道:“你知道怎么做!”
“是,奴婢明白!”红玉道,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奴婢方才已经打探过了,好像是世子看上了殷王妃身边的婢女就犯了老毛病,殷王妃一怒之下就叫人把他的那些随从都废了一只手,还死了几个人。”
“知道了。”纪浩禹道,对这件事的始末似乎兴趣不大,只道:“既然那个丫头已经到了这里了,后面应该就不会再藏着掖着了,海域那边的情况,让我们的人盯紧点。”
“是!”红玉颔首,迟疑片刻还是忍不住道出心中疑惑,试探着开口道:“其实,爷您是不是早就预料到殷王妃她一定会尾随殷王的钦差仪仗前来大兴?”
纪浩禹不答,一时间帐子里的温度像是突然凝结,冷冻到了冰点以下。
红玉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可是想要收回去也不可能,只能硬着头皮强撑。
纪浩禹沉默了一瞬,随即却是声音轻缓的笑了一声道:“你想说什么?”
他的语气依旧带着惯常的散漫和随意,红玉听在耳朵里却是下意识的跪了下去,垂首道:“是奴婢多嘴!”
纪浩禹不置可否。
红玉又等片刻,见他没什么反应就再次大着胆子开口道:“既然明知道此次大兴之行会有风险,其实依照殷王妃的为人,这一次就算没有爷暗中给的推手,她应该也不会看着殷王孤身犯险的。”
“你是说本王多此一举?”纪浩禹闻言,突然就笑了。
他如何不懂,这个丫头是在变着法儿的暗示他殷王夫妇伉俪情深。
红玉咬着嘴唇,只拿眼角的余光看着他立在前方的背影,继续揣摩他的心思:“奴婢不敢!只是奴婢愚钝,总觉得靖海王那人并不好对付,王爷这次因为这件事和他牵连到了一起,那么日后——”
不是红玉多心,她总是觉得自家主子对那殷王妃的态度叫人很难捉摸,从刚开始破例救她的时候就已经有点不对劲,而这种感觉又在上一次纪浩禹从大邺回来之后演变的更加明显。
这一次,虽然说是他和彭修之间各取所需的一场交易,红玉也总觉得纪浩禹在布下这个局的后面还藏了某些她看不到的东西,只要想到这一点,她就会心惊肉跳。
“她若是不来,这场戏又怎能按照本王预期中的那样唱下去?”纪浩禹道,语气含笑,却又显得略有几分高深莫测,顿了一顿又道,“确定那个叫长平的丫头是跟着她一道儿的吧?”
“是!”提起正事,红玉马上收摄心神,“奴婢已经确认过了,殷王妃此行只带了两个丫鬟,其中就有王爷需要的人。”
“那就好!”纪浩禹颔首,“虽然他们夫妻人已经到了桓城,但是宋灏的钦差仪仗估计还得要迟几日才到,这几天叫人盯好了,别出什么岔子,若是真的少了这枚棋子,就枉费本王苦心孤诣安排下的一场好戏了。”
“是,桓城那边都安排了稳妥的眼线随时盯着了。”红玉道,“可是靖海王那边——”
“他只是想要那个丫头罢了,如果本王所料不错的话,其实从一开始他也未必就是指望着本王会真的替他成事,从头到尾不过都是彼此利用罢了。”纪浩禹不以为意的冷哼一声,说着就闭了下眼,微微仰头朝天吐出一口气,“他要达成目的,必定会自己再想办法。现如今那个丫头已经不比当年,彭子楚若是真相引她上钩,或是留在盛京的两个娃娃,或是在海域之地历练的易明爵,这两方面他但凡随便制住一个,都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一次说是他和本王联手推波助澜的将那个丫头逼着前来大兴,他也未必就会把指望放在本王这里,这件事,本来就是彼此之间都心照不宣的。他是什么人,本王很清楚,而本王是什么人,他也心里有数,犯不着往彼此身上押宝。所以这一次的事,你就不用胡乱操心了,不会存什么隐患。”
他和彭修,都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谁会把谁给的承诺真的当成一回事?
所谓的合作,也不过是瞅准了在这一局上彼此都有利可图罢了。
所以他们之间,完全不存在什么信誉问题。
红玉本来的确是也是担心如果纪浩禹将来要临时反悔不肯完成提前答应彭修的条件会导致双方冲突,这会儿听了纪浩禹的话也就放心了些。
“原爷已经把一切都设想周到了,是奴婢杞人忧天了!”红玉道。
纪浩禹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自从红玉进了帐篷他就一直没有回头,红玉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一直都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总觉得这一刻他是在刻意的掩藏什么而故意不叫自己看到他的脸。
******
桓城。
宋灏带着明乐一路直奔驿馆。
那守城官提前叫人来打了招呼把闲杂人等尽数支开。
两人畅通无阻的进了提前安排好的院子。
宋灏带过来的四名暗卫自觉的在院外止步,明乐这一行人除了长平之外其他人全被宋灏留在了北城门处受罚,这会儿倒是幸免于难的长平颇有几分尴尬。
知道宋灏正在气头上,她也不敢往前凑,犹豫了一下也没有跟着进去,而是转身去了厨下替两人准备午膳。
宋灏牵着明乐的手进了门,明乐摘下纱笠扔在一旁,见他还冷着一张脸,就上前拽了他的袖子道:“做什么生这样大的气?你把柳扬他们都罚了,是存心叫我过意不去吗?”
宋灏皱眉,睨了他一眼,倒是没和她发火,只是声音冷硬的很:“他们做错了事就应当受罚,跟了本王这么久了,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你气的不过是我,拿他们出什么气?”明乐忍不住笑了笑,语气调侃,“是不是要把我也送去守几天城门才能让你消了火气?”
宋灏自是不能和她真生气的,但是这一次的事他也的确是上了火,就冷着脸别过眼去。
明乐握着他的手指用力的捏了捏,软了语气道:“我知道这次是我自作主张,可若不是你从一开始就不准我跟着,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横竖现在我人都到了这里了,难不成你还要再把我送回去吗?”
不是宋灏不能把她送回去,而是有了这一次的前车之鉴,柳扬他们既然能护着她一次,就自然也能做第二次,真要送她回去也于事无补。
宋灏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你闹什么别扭?我都已经认错了。”明乐拿他这臭脾气没有办法,只能就伏低做小,从背后环了她的腰把脸贴靠在他背后轻声道:“我就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大兴,所以才央了母后,让她准我跟过来的。我原也就是怕你不答应,这才故意压着没让柳扬跟你打招呼的,难道你还要真的跟我生气不成?”
“乐儿!”宋灏垂眸看一眼她搭在他腹部的双手,终究也只能妥协。
他拉着她的手回转身来,目光定格在她脸上,微微的叹了口气:“我不是不让你跟着来,你也看到了,眼下大兴方面的局势十分复杂,这里还没有过境就已经开始不太平了,真要到了帝都,还指不定要怎么闹呢。”
“所以你便当我是去凑热闹的好了。”明乐莞尔,双手仍旧圈在他的腰上缓缓而笑。
两个人真要拗起来,谁也不是谁的对手。
“你啊!”宋灏看着她星光闪烁璀璨而笑的眸子,终于也无奈的露出一个笑容。
他的手亦是圈在她的腰后,倾身下来吻她的唇。
明乐偏过脑袋躲了躲,嗔他一眼道:“怎么,方才还臭着一张脸骂我,这会儿倒是拐过弯来,想要占便宜了吗?”
宋灏低笑一声,却不在意她的调侃,瞅了空就去咬她的鼻尖:“我何时舍得骂你了?是你太任性了,以后万不要再这样了!”
这样的话,便算是妥协。
明乐如释重负,脸上表情却是没好气的一把推开他:“你若是真觉得是我碍事,那我还是回去好了。”
言罢就作势要转身往门口走。
宋灏一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旁边一带,把她按在旁边柱子上的同时已经不由分说弯身下来吻住她的唇。
因为余怒未消,宋灏的这个吻就带了几分惩罚性的强横和霸道,来势汹汹,让明乐一时之间竟然完全无从招架险些一口气背过去,最后瞅了空就气喘吁吁的把脸藏在他的胸前再不敢抬头。
宋灏埋首来啃她的脖子。
明乐痒的厉害,就笑着闪躲,“这里是驿馆,人来人往的,还在大天里呢。”
“没事,院子外头有侍卫守着,没人能够靠近。”宋灏埋首在她肩头,口齿含糊的应着,说话间已经扯开她领口的衣物,舌尖轻巧在流线精美的锁骨上一扫而过。
明乐浑身酥痒的颤了一下,下意识的搂紧他的脖子。
温热的唇贴着优雅雪白的脖子细细的啃噬舔弄,痴迷留恋着女子身上熟悉的味道。
凡是他唇瓣走过的地方,都带着火热温存的触感浸入血液里,激起女子身躯酥麻火热的震颤。
明乐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大半个身子都落在他撑在她腰后的那只手臂上。
细密的吻散落在女子的肌肤上,原本素白如玉的的皮肤上就慢慢镀上一层迷离的红晕。
不知不觉她身上的长衫已经被褪去大半,大半个雪白的肩头暴露眼前,再被身上朴素无华的深色袍子一衬,视觉冲突之下就更是叫人觉香艳无边。
宋灏的呼吸不觉的又厚重几分,唇角展露一个笑容,指尖轻轻一带,顺势扫落她发间一根碧玉簪。
如墨的青丝倾泻而下,洒落肩头。
女子的眼波带着动情时候的柔媚迷离,脸颊酡红似是染了几分醉意。
“你不生气了?”明乐仰了头,浅啄了下他的唇。
“我何时生气了?”宋灏反问,眼眸弯起目光深深的看着她。
平时的明乐大都是冷艳而明媚的,虽然他一样的喜欢,但宋灏最爱的还是她此时这般妩媚羞怯的小女子模样,她很美,他一直都知道,并且人所共见,而又唯有这一面的美好却是他一人独有,她是他的,这一生就只会对他绽放出这样勾人心魄的美好,任何人都无权染指。
宋灏的心里有种满足而澎湃的感觉浮动。
他以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气息交融细细品尝那红唇的滋味,另一只手挑落腰带,探入衣物中,温热的手掌贴靠着滑腻的皮肤四处游走,熨帖一路火热的印记。
明乐的手勾住他的脖子来支撑身体,却还是要大半的重量被他托在掌心里才能站得稳。
他将她的身体压靠在他身上,紧急贴着彼此,体温透过衣物互相渲染,火热一片。
“阿灏!”明乐低声的唤他,声音带着微哑的轻颤。
“我在!”他的唇依旧压在她的皮肤上,同样声音低哑的回,说话间手已经探入她的衣物里面将她束胸用的白布一把扯掉。
这一路上明乐都做了男装打扮,虽说是欲盖弥彰,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此刻约束骤然解除,胸前被束缚已久的地方便如雨后的花蕾,瞬间膨胀绽放,刺的人眼睛发疼。
女子的娇躯展现眼前,已经不似当初那般青涩,柳腰纤细,身姿盈盈,每一处都透着妩媚动人的风情。
不知不觉间当初的那个小女孩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一步步逐渐成长为如此灵秀动人的女子,一颦一笑间都是让人无法忽视的风情。
而他,何其幸运,能够完全拥有她,亲眼见证她每一刻的成长。
宋灏的眸子里有明亮的火焰燃起,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里间的大床走去,欺身压了上去。
之前的不快一扫而空,转眼就只剩下满屋香艳的喘息声。
长平备好午膳过来,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就抿着唇微微一笑,又无声无息的退出了院子。
而不出所料的是,当天晚上被宋灏扬言要严厉处罚的柳扬等人就被赦免,提前放了回来。
然后在不知不觉间就有消息传开,摄政王威风八面一言九鼎是有的,但是到了王妃的温柔乡里,就什么原则都远如天边的浮云,再大的事也就是王妃的一句话了。
明乐听了这话也不过一笑置之。
宋灏因为她而免除对柳扬等人的处罚是真,但其中也还掺杂了别的原因,只是她不予点破罢了。
用完晚膳,因为宋灏还有公务要处理明乐就先回了房间休息。
书房里,宋灏负手立在一个巨大的书架前,柳扬得了传召从外面推门进来,仍旧是二话不说的直接单膝跪了下去:“属下失职,违背了主子的命令,请主子重罚!”
宋灏回头,目色深远的看他一眼,却未叫起:“说吧,怎么回事?”
“那日主子走后,晚间的确是如主子和王妃预料中的一般,有人夜袭王府,来人是靖海王的人。”柳扬回道,“王妃因为这事儿动了肝火,事后将那些人都处置了之后王妃本来是要去镇国将军府,借镇国将军的人脉护送她出京的,可是太皇太后突然到访,太皇太后走后,王妃就又突然改了主意,让奴才们秘密行事,先带她到这里。想必还是怕王爷不允,所以才会先斩后奏,提前一步先大兴境内。”
“知道母后都和王妃说了些什么吗?”宋灏问道,听了柳扬的禀报似乎也没有多少意外。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当时只有太皇太后和王妃两个人在屋子里,连长平都没留,不过太后太后呆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的功夫,想必——当是和王妃说了不少的体己话的。”柳扬道。
谁都知道,明乐这一次的举动肯定是有受到姜太后影响的成分在里头。
“知道了!”宋灏沉吟了一瞬,看向他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回头到了乐儿那里也不必多说什么,这些事,本王和她彼此心里都有数。”
“是!”柳扬颔首应下,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对了王爷,从那日夜袭王府的人身上看,靖海王这批手下的功力又精进不少,较之当年他替孝宗皇帝训练的密卫更胜一筹。”
“嗯,日后你们行事都小心着些就是!”宋灏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想着却是讽刺的冷笑一声,“不过说起来他还真是舍得,那么一批好手也可以拿出来投石问路的做棋子。”
“可是目前还没有半点迹象可以表明那一次的刺客事件和大兴方面,或者是荆王有关。”柳扬谨慎道,到底还是有诸多困惑。
“有没有迹象露出来都不要紧,若说是这一次的事纪浩禹能摘了出去,就是说破大天去本王也不信。”宋灏冷冷说道,目光幽深而沉静的盯着窗外通透的夜色,“除非是他放弃了染指皇位的心思,但这种可能性根本就不存在。他要图谋大事,这一次大兴皇帝的寿辰就是他绝佳的机会,到场的人越多,场面越乱,他有利可图的机会也就越大,等着看吧,或许根本等不到大兴皇帝的寿辰那天,这大兴国内就要彻底的换天了。”
纪浩禹的野心从来就不曾消止过,这一点毋庸置疑。
“主子觉得荆王成事的机会大吗?”柳扬忍不住问道。
“那就要看纪千赫的态度了。”宋灏莞尔,勾了勾唇角,眼底倒是多了几分期待之色,顿了一顿,他又从远处收回目光道,“最近宫里如何?母后和乔儿、允儿那里可都安好?”
“是,暂时还是风平浪静没有任何的异样,大兴方面监视荣王的人也表示他那边一切正常。”柳扬道。
姜太后全无动作,纪千赫那里也按兵不动,明明是山雨欲来,眼前这片锦绣太平的景象还当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先去吧!”宋灏单手撑着脑袋又再把各方形势仔细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挥挥手示意柳扬退下。
这边的客房里,连日赶路再加上一个下午的折腾明乐乏的要命,也没等宋灏回来就先睡了。
其实她知道宋灏一定会找柳扬去问前段时间盛京的情况,而且柳扬也肯定知无不言言不无尽,可是下午的时候她仍旧是打了个马虎眼把姜太后的事情给搪塞了过去。
姜太后让她赶来的目的或许并不全是为了宋灏,这一点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一直都不愿意深究罢了。
重要的是,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要和他在一起承担。
因为明天为知,这每一时每一刻的相处才更值得珍惜。
******
大兴。
纪浩腾在碰了纪浩禹的钉子之后仍不死心的又去找了军中统帅端木青,不曾想端木青真如纪浩禹所言,说是得了荣王的命令要纪浩禹将宋灏作为上宾款待,说什么也不肯把虎符交出来。
纪浩腾贴身的随从全部都挂了彩,要硬抢都不能,当然了,他也没这个胆子,毕竟他老爹的底线在哪里他还是知道的。
纪千赫可以纵容他惹是生非,却是绝对不会在军国大事上让他胡闹,这一点毋庸置疑。
在军营里受了挤兑,纪浩腾只觉得脸上无光,再加上这里好巧不巧的还有个风光无限的纪浩禹给他添堵,他便是连一刻也不想多呆,当天下午就带着穆兰琪等人离营,直奔荣王的那处猎场庄园去了。
一行人快马加鞭的赶路,也是在入夜之后才到了地方。
荣王的这座庄园,平时他自己来的少,倒是借出去给皇帝狩猎摆宴的机会比较多,并且纪浩禹对这里尤为钟爱,每年总要过来住上一段时间。
纪浩腾一路杀入庄园,只要想到纪浩禹的存在就浑身不自在,一路上踹翻了无数个丫头小厮,直接奔了他惯常使用的一个偏院。
他手下的人都受了伤,被他尽数赶了出去。
庄子上的管家也知道这位世子爷的脾气不好,连忙安排了人来伺候他更衣用膳。
纪浩腾在一天之内连着吃瘪,胸口一直憋着口气顺不过来,吃了两口就掀了桌子,吓得一屋子的丫头战战兢兢。
他看在眼里就更是心烦,左右想想无事可做就径自出门去了偏厢的穆兰琪那里。
穆兰琪的脸上被柳扬打了两巴掌,好在是她配药的功夫不错,及时的抹了药膏,所以这会儿仍然可见几个指印却没有肿胀的太厉害。
纪浩腾闯进门去的时候她也正对着镜子咬牙切齿,同样是没顺过气来。
“躲在这里做什么?那些奴才都废了,你也不知道去伺候爷吗?”纪浩腾进门就把旁边的盆架踹翻在地。
穆兰琪把铜镜压在桌子上,不耐烦的抬头看过去,道:“庄子上的下人难道还不够世子爷差遣的吗?我这么笨手笨脚的能做什么?过去了还不是给你添堵?”
“你现在这就是在故意的给我添堵吧?”纪浩腾怒道,几步跨过来,拽着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拽起来,“做什么?今天你也要摆脸子给本世子瞧吗?”
纪浩腾说着就强行捏了她的下巴吻下去。
穆兰琪想躲却没能躲过。
纪浩腾今天的确是有火没处泻,直接就一口咬在她的唇上。
“你放开!”穆兰琪一痛就想推开他,奈何纪浩腾早就防着,反手将她的手臂往身后一扭,更是肆无忌惮的贴上来。
口腔里弥散的血腥味似乎是让他压抑了整天的心情骤然找到了发泄的突破口,他却是丝毫也不觉得那血腥味恶心,疯了一样在穆兰琪的唇上蹂躏肆虐。
穆兰琪的双手被他束缚,再加上力气相差悬殊,哪怕是用尽所有的力气挣扎也无济于事,不过一个回合就被她强行压在了身后的桌子上。
“你做什么?门还开着呢,我今天没心情!”外面的房门还大敞着,穆兰琪几乎是恼怒到了极点,直接抬腿就往他下身撞去。
纪浩腾和她打交道也不是一两次了,膝盖一顶,生生的便将她的腿给限制住。
“你没心情没关系,又不用你做什么,爷会好好疼你的!”纪浩腾道,一把扯掉她的外衫。
穆兰琪恼羞成怒,转身要跑,却被他从后面追上来直接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