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墨止侧首,淡淡地看着有点迷茫的小脸,眸光闪了闪。

“在猜你是不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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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是小九先稀饭阿止哇嘎嘎

第二十八章:墨止的算计

“在想什么?”墨止侧首,淡淡地看着有点迷茫的小脸,眸光闪了闪。

苏洛九无意识地回答,“在猜你是不是喜欢…”话没说完,默默地回了神,狠狠地囧了一把,她为什么要对自己毁成渣渣的一世英名再次的践踏?

墨止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不自在地移开目光,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薄唇浅浅勾起,稍纵即逝的笑容,刹那间宛如破冰的春泉,淡淡的温暖,柔和了冷漠的眉目,九天神祇沾染了尘息,便让仰望者有了痴迷的勇气,他若肯看你,从此你便是世人艳羡的宠儿,若不入他眼,便是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粉身碎骨犹不知悔。

苏洛九半晌听不到动静,回头一看那厮淡定无比,一瞬间自己那些个慌啊羞啊囧啊都成了笑话似的,胸口堵着个大石头,美眸一眯唇一勾,又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慵懒模样,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伸手按住他的手腕,右手直接拿过桌上的纸笔刷刷开始写,“我是不知道以你的武功为什么神经兮兮凑上去给人打一掌,不过你该庆幸这次只是牵动了内伤并没有引发你被压制的炎毒外加没让慕容熵那庸医乱开药。”师父说的没错,墨止和她现在的情况的确有异曲同工之妙,她专研极寒极炎两类毒和病症十二年,也许在其他方面她的医术不如师父和慕容熵,但是牵扯到这两类,她敢说在所有人之上。

“嗯。”墨止淡淡应着,见她明显不走心地笑容,眼里划过笑意。

笔下一顿,留下了浓浓的墨迹,苏洛九蹙了蹙眉,换一张纸重新写,“内伤加炎毒,你的情况不太乐观,不过你不是天生热性体质,只需要祛除热毒再疗内伤便可根治,想治么?”

“嗯。”察觉她越发的烦躁,长睫轻颤一下,眼底划过淡淡的笑意。

“好处呢?”苏洛九放下纸笔,决定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弯着大眼笑的像只小狐狸。

“帮你复仇?”不想坏了她的兴致,他选择配合。

苏洛九撇撇嘴,“我喜欢自力更生。”帮她复仇这话可别瞎说,她的敌人可不是小小一个魏家,到时候忙帮不了还惹一身麻烦。

“黄金万两?”

“谈钱太俗气。”义正言辞地开口,嘴角的笑容却深了些。

墨止其实想说“你想要什么说便是”,但见她似乎开心了些,顿了顿,继续配合,“永州金矿。”若他没记错,这应该是墨王府名下最大的金矿,晨川第二。

“大俗即大雅,每个人都有优雅的权利。”苏洛九眼睛一亮,当下拍板点头,她不过是想逗逗他出出气,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墨止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

“唔,想来我一个人报仇,担子也是有些重的…”良久,苏洛九幽幽开口,狡黠的光在眼里闪了闪,小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我要算计你你敢不答应么”,永州金矿都能说送就送的人,她竟然担心比她出息这么多的人惹麻烦简直是疯了。

“…”瞧着她那小狐狸样,算计了他他却一点也不想杀反而觉得可爱的人这世界上恐怕就眼前这一个了。

受益颇多的苏姑娘心情很明媚,想到那会儿自己的纠结和他的淡定,笑容淡了几分,抿了口茶,状若无意地说道,“看你挺有钱的,不送我份新婚大礼,这事儿怕是说不过去吧。”

墨止轻咳一声,垂首抿了口茶掩住眼底的精光,语气无波无澜,“你若嫁,便送。”

“嗯…嗯?”苏洛九危险地眯眼,小脸微微泛着寒意,皮笑肉不笑,“真送么?”心里有点难过,看来她比想象中更在意这个男人。

“你嫁么?”墨止挑了挑眉,态度倒是认真。

“嫁,怎么不嫁。”苏洛九看着墨止的眼神越来越淡,而后,一瞬间笑得春花般灿烂美不胜收,昂贵的瓷杯脱手朝房门飞去,“哄”的一声房门倒塌,靠着房门的三个人狼狈地跌进屋内。

“哎哟你这女人怎么这么野蛮,怜香惜玉你懂不懂!”慕容熵搂着左小川被压在下面,咳了咳哀嚎。

“一身汗臭要我怜惜你你怎么不去死!”苏洛九皮笑肉不笑,大步上前,一脚踩着慕容熵,拎起暖荷就往门外走去。

“少主,您慢、慢点儿。”暖荷哀嚎。

“慢什么慢,再不去准备东西主子我怎么好好嫁人。”温温软软还带着笑意的声音渐渐飘远,其实她是赶着回去祭奠她被掐死在摇篮中的春苗。

墨止打开窗户,看着施展着绝顶轻功踏水而去的纤细背影,玉质的食指轻点着窗沿,无波的黑眸有清风曳过,似有月华散落其中,幽幽的,又似吸人的漩涡,深深的,但很快又被氤氲出的轻雾遮住,再次静如止水。

骂骂咧咧爬起来,再扶着左小川起来的慕容熵仿佛看见了一条正嚣张摇晃的银色狐狸尾巴,默默地为还不知道自己要嫁的是谁、被算计得连渣渣都不剩的野蛮傻姑娘哀悼——

阿止我可以保证,你这么算计人家姑娘绝对会遭报应的。

第二十九章:下聘

这是苏洛九第一次进苏筠的书房,静静地打量着满屋子梨花木的设备,目光在左边墙上那副画像上停下——眉目如画的白衣少女树下起舞,姿态翩然脱俗绝尘,最亮眼的却是那双带笑的水眸,写满了温情和幸福。

“你跟她,真的很像。”苏筠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书房,温柔地看着墙上的白衣少女,感叹道。

“找我来有事么?”苏洛九表情有些冷淡,她可以接受一个负心滥情的父亲,却无法接受一个从小便想利用自己的父亲,如今见到他,她是连假笑都懒得挂上了。

苏筠只当她在怨他,并没有多想,想拍拍她的肩却被躲了开来,蹙了蹙眉,“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当年没有照顾好你们,也恨我,同意让你嫁给墨王…”

“我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所以没别的事了话,请容我去休息了,学了一天的规矩,很累…”苏洛九懒懒地打断他的话。

“你…”苏筠毕竟身居高位多年,府里府外都对他恭恭敬敬,连宫里的人也会对他礼让三分,心里的傲气其实不少,他自认对这个亏欠的女儿已经用了够多的耐心,却没想到对方一点也不领情,沉了脸欲训斥,对上她讥诮的笑,到嘴边的话生生又压了回去,闭着眼叹了口气,脸色虽有些那看,但语气也算是平和下来了,“墨王在十六年前便有摄政大权,其身份尊贵仅在天子之下,你成为墨王妃后,爹爹也是要对你尊敬非常的,收收你那性子好好照顾王爷,若能坐稳了墨王府女主人的位置,你的一生都会很幸福。”

“幸福?”苏洛九幽幽看他一眼,异常讽刺地笑道,“人都死了,我靠谁给我幸福?”

苏筠脸色一变,怒斥,“放肆!”顿了顿,才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双眼,“小九,相信爹爹,墨王绝不会死,此话万不可再说。”

“相爷什么时候改行看命了?”苏洛九似笑非笑地眯着眼。

“你是我和阿瑶的孩子,我已亏欠你十二年,怎会让你日后也不幸福,你的陪嫁是我亲自准备几乎是彩儿的两倍,就算你再恨我,也必须相信我这一次,墨王确是你的良人。”苏筠笃定地说道,眼里没有一丝玩笑或心虚。

苏洛九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左手缓缓抚过墙上的画卷,“好,我就信你一次。”陪嫁是苏彩儿的两倍这倒不是说说而已,魏雯凤那根老姜都差点装不下去了,听暖荷说,她可是在院子里砸了大半天的东西,苏筠这话,可信度倒是不小,只是良人…

苏筠这才满意的笑了,而他的侍卫林跃也在这时敲门进来,“见过相爷,见过大小姐,墨王府下聘来了,夫人和二小姐三小姐已经过去了。”

“知道了,小九,走吧,我们去看看。”苏筠抚了抚衣袖,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习惯性地想拍拍晚辈的肩,这一次却没被躲过,有些讶异地看向苏洛九,见神色寡淡看不出情绪,眸色暗了暗,并没多说什么,带着她前往大厅。

尊贵容极四个字不止是说说而已,能请得动常年深居佛堂的先皇最尊敬的长姐,晨川最尊贵的女子之一的太长公主、先皇好友也是享誉天择大陆的大文豪席羽先生和戎马一生早已退出朝堂的秋老将军三人前来替自己下聘,虽八岁便退居王府方方出府,其实力却不容任何人小觑,其地位足以令所有人仰望。

苏洛九坐在椅子上,淡淡地看着不断往里搬的一箱箱奇珍异宝,绫罗绸缎,金银玉石,随意那一件便是万人垂涎的好宝贝流水一般不要钱似的,相比之下苏筠准备的令人咋舌的嫁妆连拿出来都不好意思,瞥了眼苏筠满意的笑脸和一旁魏雯凤母女彻底僵住的假笑,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呵欠,正巧被太长公主的抓个正着,面对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含着点点纵容的笑脸,她想不尴尬都不行。

“那孩子自幼性子淡,能娶到小九这样活泼的,倒也是他的福气。”太长公主满脸笑意,苏洛九啊她是越看越满意,最开始只是因那孩子才对这丫头礼遇,但见她不管是面对这无数的财宝还是面对苏夫人母女暗中的冷眼怨愤依旧气定神闲这份沉稳和大家之姿,她是真心喜欢上这个年轻的女娃儿了。

“就怕王爷性子太淡把小九也给同化了。”虽心情不怎么样,但她还挺喜欢这个老太太的,跟着开着玩笑。

苏筠不悦地看她一眼,“小九,不可对太长公主如此无礼。”

“大姐姐只是性子开朗,还请太长公主不要怪罪大姐姐。”苏彩儿柔柔弱弱地说道,祈求地看着太长公主。

苏筠赞赏地看苏彩儿一眼,有些的无奈,阿瑶婉约却也烈性,他则沉稳,小九这丫头的不训真不知道随的谁。

苏洛九懒都懒得看那朵小白莲一眼,旁边的太长公主便开了口,语气没了对她的温和,略显疏离,“本宫这一辈子膝下无子,早将墨王当成了自己的孩儿,跟自家儿媳聊聊天开些个玩笑,哪里扯的上什么罪不罪的这般生疏。”

“太长公主说的是,彩儿错了。”苏彩儿脸色有点难看,被太长公主锐利的目光逼得狼狈地垂下脸,对苏洛九是越发的恨了,凭什么她一个乡下丫头居然能得这些大人物如此青睐,凭什么!

苏洛九看了大长公主一眼,觉得心里很暖,有一个人能真心关心自己为自己出头的感觉真的很好,这份情她记下了。

“苏相啊,你怎么还是如此古板,老夫就觉得小九这无礼的性子让人舒服,成天礼来礼去的,无不无聊!”满头白发却精神烁烁的秋老将军也朗声笑道,突然偏头讨赏似的眨眨眼,“丫头,你说秋爷爷这话说的是也不是?”

“是是是,可秋爷爷也不能指望拿笔杆子的跟那大刀子的能想到一处去啊。”苏洛九笑眯眯地点点头,觉着这老将军爽朗的性子很对她胃口,本是随口损损苏筠的,却忘了身边还有一个大文豪,打了个呵欠,有些无辜地看向一股子书香气息的席羽先生,“百家人言百家嘛。”

席羽先生暗暗赞叹这小女娃灵敏和聪慧,脑海里还迷迷糊糊有着十多年前这女娃在宫宴上惊才艳艳的表现,只道是墨王那小子有眼光,“百家人自是有百家言的。”

苏洛九懒洋洋地勾了勾唇,抿了口茶便不再多言,低垂下的长睫毛掩住了眼底的深思,这三个人是什么身份,她十二年前的小本事或是相府嫡长女的身份根本不够他们看半眼,她会玩人心让他们都喜欢上她并不难,但问题是方才刚见面三人对她的态度便已温和…因为她是未来的墨王妃?这也说不过去啊,心里有一处总觉得怪怪的,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透这怪怪的感觉是什么,撇撇嘴,干脆放空了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听着墨王府的老管家念礼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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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字数似乎多了一点点((‵o′)凸这是件需要得瑟的事情么!?)

第三十章:撞枪口的炮灰

古往今来,什么都快不过人言,墨王府早上才下的聘,不到中午全京城都知道了,如此厚重的聘礼,自然多的是人羡慕嫉妒,但再嫉妒,对那个准墨王妃还是免不了多一分同情,毕竟,墨王身份再尊贵,也掩盖不了他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事实,墨王妃嫁过去冲喜怕是连子嗣都无法怀上便要当寡妇,这已经是知道这件婚事的人心照不宣的猜测了。

不管外界如何议论纷纷,苏府依旧喜气洋洋,走到哪儿都是吉祥喜庆的大红,太长公主三人留在苏府内用过午膳方才离开。

瑶琴阁内。

苏洛九躺在她的躺椅上,阖着眼小憩,一如既往没骨头似的懒洋洋,不过总似笑非笑勾着的唇却反常地轻抿着,精神也有些恹恹的。

“少主,墨止少爷派人给您送了东西来。”暖荷拿着一个半个巴掌大小的白玉盒子走过来,见苏洛九这个样子,有些的心疼,昨日在画舫上跟着慕容少爷他们听墙角,虽只听清最后那一段,但她也猜得出少主是对墨止少爷动了心思的,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把少主给气的连武功都忘了隐藏直接飞离画舫…她跟了少主十多年,少主虽然总是带着笑,但心事极冷的,他们也是十多年忠心才换来少主的信任,想来墨止少爷跟少主不过相识十来日便这么能影响少主她心里还有点不平衡呐,不过感情的事实在没人说得清,墨止少爷对少主无意,少主也自愿嫁给墨王,只能说他们俩是有缘无分了。

苏洛九浓密的长睫颤了颤,懒懒地睁开一条缝,就着暖荷的手打开玉盒,把里面的纸拿了出来,展开看了一眼,随手把它丢给暖荷,“派人去接手。”

“什么…”暖荷疑惑地眨了眨眼,展开手中的纸,小手一抖瞪大双眼,“永州金矿…”

“所以说咱们花谷有钱啊,谷里那一群大夫,做的可都是无本万利的好买卖。”苏洛九闲闲地说道,察觉到有一群人靠近瑶琴阁,嗤笑,“不就成个亲么,至于见天儿的往我这儿找晦气么?”

话落,人已至。

“大姐姐,墨王府刚刚已把婚服送了来,你快来试试看合不合…”苏彩儿带着苏蝶儿款款而来,见苏洛九脸色不是太好,笑得更加讥诮。

“墨王府送来的自然都是合适的,或者,你在质疑墨王府的能力?”懒洋洋地声音打断她的话。

苏彩儿咬牙,量她也嚣张不了多久了,才挤出笑来,“好姐姐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彩儿只是关心你的大婚嘛,你曲解彩儿的意思了。”

“嗤,为别人的婚事这么操心,也不怕没精力操办自己的婚礼了。”苏洛九连身都不起,懒懒地偏头,看着她那一脸的嘲讽,轻笑,素手在空中一翻,苏彩儿手里稳稳端着的贵重的紫檀木盒子不受控制地飞离她的双手落到了苏洛九的身上,骇得她脸色苍白,看苏洛九的眼神跟看了鬼似的惊恐。

苏蝶儿也被苏洛九的突然出手吓了一跳,但毕竟只是在旁边看着,很快回过神来,想到早晨那比相府库房还多的聘礼,心里嫉妒得不行,恶意地嘲笑,“我看你就是嫉妒二姐姐能嫁给太子,而你自己却只能…”

“只能怎么样?”苏洛九玩味地扬了扬眉,睨了眼手里的盒子,起身缓步走到苏彩儿身前,两指挑起苏彩儿的下巴,一字一顿,无形中隐有一股压力震慑着人心,“彩儿,回答我,太子妃该如何称呼墨王妃?”

“皇、婶。”苏彩儿咬着牙强忍着屈辱感,温柔的笑道。

苏洛九捏着她下巴的劲道重了一分,继续问道,“按照皇家礼仪,太子妃见了墨王妃该如何?”

“行跪拜之礼。”苏彩儿脸色更加僵硬,从未像这一刻这么后悔把那些规矩牢记在心。

墨王为先皇亲封的摄政之王,在晨川,其本身见帝王无须行跪拜之礼,但除皇帝、正宫皇后、以及太后三人外的所有人皆需向墨王行礼,而其后辈及臣子按照最严格的皇家礼仪,则需如见帝王般行跪拜之礼,而墨王正妃,则有同样的权利。

“既然如此…”苏洛九松开她的下巴,拿起帕子厌恶地擦拭着指尖,目光转向苏蝶儿,幽幽地冷笑,“蝶儿,你倒是说说看,我何须嫉妒一个跪在我脚边的小辈,嗯?”顿了顿,讽刺地瞥了苏彩儿一眼,“更何况,她是太子妃么?是定了婚期了,还是墨之寻对外宣布了?”

“大姐姐教训的是,蝶儿,还不向大姐姐认错!”苏彩儿气得脸色发白眼睛通红,指甲刺入了肉中还不自知,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把眼里浓郁得快要滴出水的怨恨隐藏,把笑脸维持了下来,但却还是忍不住把一点气发在了苏蝶儿身上,掐了掐她的腰。

苏蝶儿痛呼一声,不可置信地看了苏彩儿一眼,性子本就骄纵暴戾,当下便口不择言起来,“错什么错,谁知道墨王还能活几天,她有什么好得意…啊!”

话还没说完,苏蝶儿纤细的身子便呈抛物线飞离,“嘭”的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身子颤着不断吐出鲜血,月白色衣襟很快被鲜血染红,脸也苍白得吓人,白眼翻了又翻却没昏过去,那双眼里哪里还有嚣张,除了恐惧还是恐惧,魔鬼…她是魔鬼…

跟着来的家丁丫鬟也被吓得想要尖叫,却怕惹怒了苏洛九,一个个战战兢兢,不断后退,胆子小的甚至已经跌倒在地,竟然没一个人去扶起苏蝶儿,最后还是苏蝶儿的丫鬟转身跑走了,估计是去请人来。

“啊!”苏彩儿放声尖叫,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不敢相信她胆子居然大到敢在苏府重伤苏蝶儿,惊惧地看着苏洛九,嘴皮子抖了又抖一个字都抖不出。

“妄议皇族生死,那可是砍脑袋的罪,若非我善良,你可就不是断几根骨头的事儿了。”苏洛九凉凉地看着狼狈不堪的苏蝶儿,勾起一抹慵懒的笑容,却不像平日那般漫不经心,半眯着的眸子里溢出丝丝森寒嗜血,阴邪得如同生于黑暗以人血滋养而生的妖,美得妖而危险,目光突然锁住苏彩儿惊惧的眼,杀气毫不掩饰,纤指开始沿着自己的衣袖缓缓地滑动,一步,一步走向她。

“你、你想干什么…”苏彩儿仿佛觉得她的手根本不是在抚摸衣袖,而是在自己的脖子上滑动,她甚至感觉得到那种冰冷的感觉,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不断地向后退,素白的裙子变得污秽不堪。

“我想…”苏洛九的笑容越来越浓,也越来越妖,俯身,抚摸袖子的那只手缓缓伸向苏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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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炮灰好久不见了,出来溜一圈儿,话说,阿九伸爪子是要干什么哪!?

第三十一章:是逃婚么

“我想…”苏洛九的笑容越来越浓,也越来越妖,俯身,抚摸袖子的那只手缓缓伸向苏彩儿…

苏彩儿只觉得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心中的恐惧终于冲破临界点,“啊”的一声尖叫彻底地崩溃了,什么梨花带雨,什么娇娇千金,狼狈得还不如一个乞儿,脑子一阵阵发黑,却怎么也昏不过去,只能像疯子一样摇着脑袋,直到一声甚是无辜的声音响起——

“我只是想扶你起来啊…”

苏彩儿突然愣住,呆呆地看着抱着胸戏谑地看着她的苏洛九,回头,看着那群下人看着自己的眼底多多少少带着些厌恶,知道自己完美的形象毁于一旦了,一时间心神俱碎,忘了恐惧,看着苏洛九的眼神恨意浓烈,仿佛想要把她撕碎,瞪着瞪着,眼前一黑,总算是晕了过去。

“唔,大婚之日总该见点红才喜庆嘛,对么暖荷?”苏洛九摸着下巴天真地眨巴着大眼,很是装模作样。

暖荷笑,“小姐说的是。”怜悯地看着地上一个晕了的泥人和一个半死不活的血人,挑少主不爽的时候来撞枪口,没死就该烧高香了。

“这院子…”懒洋洋地目光看向吓得大气儿不敢出一声的下人们。

“大小姐,奴婢、奴才一定把您的院子收拾干净!”众人齐声道,说完,搬二三小姐的搬人,拿工具打扫的拿工具。

苏洛九惊奇,嫌弃地看向暖荷,“我这么御下有方,怎么你就没这么机灵?”

暖荷泪奔,少主,您这是吓人有方好么!?

某个听不到属下心声的主子拎着自个儿的婚服大大咧咧晃进房间。

“少主你去干嘛?”

“试衣服啊,不合适怎么办。”

“…”刚才谁说相信墨王府的能力来着的?大脸也别这么使劲好么!?

暖荷站在屋外吐了半天槽,抽搐的嘴角突然僵住,目光倏地看向紧闭的房门,少主什么都聪明穿衣服却是个白痴,稍微复杂一点的衣服都穿不起来的那种人,试婚服却没叫她进去…

“嘭——”

暖荷着急地踹开房门,见里面坦荡荡的也不没有打斗的痕迹,心都凉了半截,少主说嫁人明明不是开玩笑的,可现在突然消失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魏雯凤穿透力极强的哭喊声传了过来。

“彩儿,我的彩儿,老爷,您要给妾身做主啊,小九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魏雯凤拦住要送走苏彩儿的下人,痛哭出声。

而一旁的梅姨娘早就在看到地上已经成了个血人的苏蝶儿时就厥了过去。

苏筠脸色阴沉,先叫人把两个女儿送下去请大夫来看,顾不上安抚夫人和姨娘,甩袖朝苏洛九的房间走来,刚想开口训斥人,却见暖荷一脸慌张地从房里冲了出来。

“不好了,大小姐不见了!”

暖荷见魏雯凤来找麻烦来的这么不是时候,只能先稳住转移苏筠的注意力。

果然,苏筠闻言,脸色彻底难看了下来,把事情问了一遍之后也没为难暖荷,立刻下令找人,自己则大步走出瑶琴阁。

“老爷,这孩子简直是太不像话了,不仅敢打彩儿和蝶儿,找回来您一定得说说她,以免嫁去了墨王府闹笑话啊。”魏雯凤一下子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想到狼狈的女儿,心下冷笑,立刻起来添油加醋。

苏筠挥开她的手,冷冷丢下话,“十个彩儿都不会有小九重要。”说完,大步离去。

魏雯凤怔愣在原地,神情突然变得疯狂,她的彩儿比不上那个小贱人…这么多年的努力,她还是比不上长孙瑶那个贱人!?

“夫人,逃了皇家的婚,这是要诛九族的啊,相爷的意思不是您想的那样。”魏雯凤的陪嫁丫鬟眼看着情况不对,立刻上前安抚着。

魏雯凤呆呆地看着她的丫鬟,良久,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恢复了正常,“是我想多了。”她只是太着急了,才会误会相爷,对,她一定是误会了相爷得意思,她怎么会忘了那小贱人做的事情足以连累他们所有人,思及此,心中的恨意更浓。

丫鬟松了口气,扶着魏雯凤离开了瑶琴阁。

等人都走了,暖荷才施展开轻功,急急奔向楼中楼。

书房。

苏筠安排好人手找人后,神色复杂地看着画上绝美的白衣少女,抬手,一寸寸地温柔抚摸着,语气无奈,“阿瑶,那孩子跟你真的很像,那么倔强,那么刚烈,我还以为她真的听了我的话乖乖准备出嫁,没想到…”复杂的神色突然阴沉下来,一拳狠狠地砸向桌子发出一声闷响。

五道黑影突然飘进书房之中,跪倒在苏筠身边,“尊主有何吩咐。”

“把苏洛九给我完完整整的带回来!”苏筠敛起神色,冷声说道,一身不同于平日的温和沉稳的只有常年处于上位者才有的威严展露无遗。

“是。”五人恭敬地答道,闪身离去。

苏筠锐利的眼里闪过疯狂,他等了这么多年,现在连天都在帮他要把那两个人绑在一起,他不准任何人破坏他的计划,包括,他的女儿。

良久,他轻轻将脸贴在画像上的女子脸上,锐利的目光渐渐变得迷离,一道叹息轻若云烟——

“阿瑶,我知道,你一定会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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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止公子就是墨王

楼中楼。

枕浓正拿着簿子核对账目,大门敞开着,远远就瞧见了急急忙忙跑过来的暖荷,秀眉一蹙,立刻起身,“怎么回事?”

“我、我…”暖荷拄着桌角喘着气,结果枕浓递过来的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才顺过气来,“少主不见了。”说着,把情况复述了一遍。

枕浓听了经过之后,沉思片刻,“看样子,少主是故意支开你的,她既然说过要嫁便一定会嫁,况且逃婚也不必瞒着咱们,或许,少主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暖荷也是这么想的,点了点头,但还是有些担心,“苏府已经秘密派人去找了,我们要不要也派些人呢,我还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脆生生的嗓音响起,左小川提裙走了进来,眨巴着大眼疑惑地问道,她跟着师傅来过楼中楼一次,跟枕浓姐是一见如故,她特别喜欢她身上那种自己没有的沉稳,这不刚用了膳她就过来串门了,虽然最重要的原因是被师傅派来打听情况的。

暖荷一见左小川,就想到了墨止,心里为自家少主担心着心里气得很,一点也不想见到墨止身边的人,轻哼一声,没再说话。

枕浓莫名其妙地看了暖荷一眼,微笑着让左小川坐下,叹了口气,“少主不见了,怕是想一个人呆着,我们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