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尝尝。”秦嫀过来帮他夹了一颗。

赵允承囫囵吞枣地吃了一口,心快跳出了嗓子眼,这次第,怎一个美字了得。

若这就是成婚后的生活,他觉得还不错,勉勉强强吧。

秦嫀殷勤地把黑衣郎君伺候舒服了,柔柔说道:“你我快要成亲了。”

这不是废话吗?瞧你高兴得。

“嗯。”本王就不一样了,很是镇定自若:“咳……”嘴角一不留神又傻傻地裂开了,都怪秦三娘。

“既是要成亲了,郎君便也不必提防于我。”秦嫀一边说,一边将手扶在郎君肩上,继而下巴也搁了上去,轻声:“不若今天夜里,郎君莫回摄政王府,且就在这里歇息?”

赵允承一顿,端酒的手指僵了僵,侧首用质疑的目光打量秦嫀,突然眯眸轻哼:“你是为了见白衣?”

就知晓此人会误会,秦嫀倾身啄了一下郎君的嘴角,一脸坦诚:“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如何交换的,难道你们要瞒我一辈子吗?”

感到嘴角一痒,还没来得及尝到滋味,便没了,赵允承心中诸多不爽,满心阴险算计了片刻,他狮子大开口:“叫你知道也不是不行……你得许我些好处。”

怎么说呢,按照白衣那惧内的尿性,下个月肯定会全交代,既然如此,他何妨为自己着想,疼疼自己呢?

“什么好处?”秦嫀笑问道,轻轻推搡了一下郎君。

打情骂俏,他喜。

“你若有诚意,便你自己许我……差不多了我自然会答应你。”赵允承看着别处,臭不要脸地道。

心跳得好快。

不知秦三娘会如何笼络他?

可别太流氓了,期望她懂得循序渐进的道理。

正想着,秦三娘的小手将他的脸庞扳过来,四目相对,对方的眼神似是饿虎,要吃人。

秦嫀凑上去,噙住郎君的双唇,循序渐进,进……

不记得有多久,不曾这样嬉戏,久到郎君本来就稀烂的技艺,越发溃不成军。

吻他片刻,女郎便幽声轻轻询问一次:“差不多了吗?”

黑衣郎君艰难地道:“区区一个亲嘴打发我,你还是去问白衣吧!”一不小心说了出来,他可懊恼:“你不许去问他。”郎君立刻瞪着秦嫀,还揪着她的袖子。

“好郎君莫着急,我不去问他。”一个亲嘴打发不了郎君,那就再来一个亲嘴,秦嫀预备叫这古人见识见识,何为浪漫的法式热吻。

作者有话要说:黑:不要怜惜我小黑黑

第 102 章

呼吸渐渐被人夺去, 说好的循序渐进,却有着越演越烈的趋势。

赵允承紧紧阖着眼睛,双掌扶着秦三娘的肩膀, 整个人微微后仰, 专心对付那孟浪到不行的攻势, 但是他不会就此举手投降的, 秦三娘休想这么轻易……就从他嘴里挖掘出秘密……

他之所以百般坚持,自然不是因为贪图这亲昵,有什么好贪图的呢!

胸闷气短,五迷三道,脑中一片空白,游走在失去自控的边缘,这种感觉很值得贪图吗?

赵允承轻轻呼吸,这可不是什么好滋味, 实际上忒难受。

“郎君, 可?”秦嫀低声问。

赵允承不答,但手指不由地握得紧了些。

秦嫀没办法,只得又亲香了郎君许久,直至二人都真不好受了, 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来。

摄政王叫人要了半条命般, 抬起凤眸瞪了秦嫀一眼, 可惜杀伤力太小,等同于无,他抹了把嘴角, 微微抿着可能已经微肿的唇,不高兴道:“你为了见他竟这般逼迫我。”

方才好生吓人,那秦三娘跟要吃了他似的。

秦嫀:“……”

她似乎是没想到这郎君翻脸不认人,竟然爽过就装无辜?

平息了一下心中的骚动,摄政王动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端着冰清玉洁的脸庞说道:“也罢,今晚我就留在你帐中。”虽然很嫉妒,那白衣一睁开眼便能看到秦三娘,不过为了双赢就算了:“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秦嫀没说让他留在自己帐中,不过她的确想观察一下两个人格转换的场景,便按下解释,笑了:“多谢郎君,那我伺候郎君沐浴吧?”

赵允承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待遇了,闻言心藏突突跳,脑海里瞬间出现以前的画面。

秦三娘的小手走遍他全身,遇到喜欢的风景,对方便无耻地久久逗留……还弹他……

“……”摄政王本想拒绝,但又怕秦三娘伤心,便只能勉强答应:“嗯。”

沐浴的过程果然屈辱痛苦,不堪入目,下次他一定不会再答应。

距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秦嫀帮对方把头发梳好,说道:“我也要去梳洗一下,郎君去陪言言还是如何?”

摄政王道:“自然是去陪我儿。”

秦嫀微笑:“甚好。”

等她也梳洗完毕,郎君陪同爱子玩闹了一段时间,便到了受人瞩目的写信环节。

这可以说是他们之间最秘密的环节!

今天却要被人围观,丢失所有的神秘感。

当他们之间的通信有第三个人看见的时候,意味着讲真话的时代过去了,这封信将失去原本的意义。

秦嫀帮对方将墨汁磨好,站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脸上充满期待的表情:毕竟她真的很好奇这两个人平时是怎么联系的!

但她注定看不到真相了,往常这个时候赵允承脸上早已咬牙切齿,阴险狡诈轮番上演,但今天他表情如常,平静得很。

像个无情的码字机器一样,将这半个月发生的事情,简略得当地写出来,说白了,这是一封没有灵魂的信。

秦嫀这样玲珑心肝的老司机,怎会看不出其中的门道。

“天不早了。”她抿唇笑了笑说:“郎君自己写罢,我有些困了,先行回卧房休息。”

赵允承惊疑不定,有些担心秦三娘会趁他睡着,偷偷看他的信。

算了,今晚就便宜那白衣罢,信中没有说他一句不好。

反而充满了和谐共处的口号,分外虚情假意。

赵允承将写好的信塞入怀中,然后也背着手回了卧房,走到榻边掀开床幔,入眼是夭桃灼灼的好颜色,以及横看成岭侧成峰的玲珑身躯。

倒是让他有些迟疑,真的要在秦三娘的榻上,和白衣交换吗?

若是他们醒来就迫不及待地做那等不知廉耻的事,他会气死的。

“墨羽?”秦嫀转过脸来,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你还不困么?快上来。”

赵允承如何经得住这样的邀请,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高壮的身躯已然躺上了秦三娘的香榻……

要知道这是对方未出嫁时住的闺房,啧啧,却邀请他上来躺。

想是爱煞了他。

“虽说成亲之前留你过夜不合规矩……”秦嫀向他胸膛靠过去,双手抚上他的肩膀,二人视线相迎,她笑容满面:“但你我已经成过一次亲,连孩子都有了,倒也不算逾越。”

赵允承便这般被她抚弄着,从肩膀到脸庞,间或还被捏耳朵……令他喉间的小结哆嗦滑动,颈后也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秦三娘定然是想看他的信。

幸好他机智,什么都没写。

“在我怀里,你要看便自取。”赵允承声音艰难,直白告知。

秦嫀哭笑不得,亲了一下他的唇角:“我才不是为了看你的信,你们之间交流有什么好看的。”

“那你是为什么?”赵允承道。

秦嫀看着他笑得很开心:“因为你呀,你给我分享你的秘密,我很开心。”

原来如此。

赵允承闻言也很开心,一直甜到心里去,太难为情了,不行,他不能叫秦三娘看见他傻笑。

“本王困了,安寝。”赵允承迅速转过身躯,面对墙壁,睫毛忽闪忽闪,因为太开心了。

“好。”秦嫀笑说,伸出手从后面抱住郎君的腰身,然后把脸贴到对方背上。

!!!都说安寝了,还不放过他。

这样如何睡得着?

下一步对方要干甚?

赵允承屏住呼吸等着,片刻之后,对方果真有了下一步,来了来了,淫/女!

“我要安寝了……”一会儿到了时间,白衣就要出来了,想到白衣要出来,他便精神紧张,哪有心思享受秦三娘的伺弄:“你且快住手罢。”

郎君回过头来,眼尾微微泛红,但仍不忘狠瞪着她。

“好,安寝。”秦嫀笑道,凑上去最后亲了他……贴着唇瓣停留,刹那间相视一秒,只觉得这世界安静得不像话。

“……”赵允承回过身去,抬起修长指尖抚唇,然后眼皮子慢慢地合上……又不甘心地睁开了一下,他还想停留得久一些,感受属于自己的甜蜜多一些,却始终不敌睡意,不可抗力地闭上了眼。

“郎君?”秦嫀在他脸庞上方,撑着上半身,眼睁睁地看着他入睡。

哎?如此之快。

刚才那样的情景,倒像是被人打了一剂安眠药,说睡着便睡着。

秦嫀满脸温柔的看着他,伸手将他还放在唇上的指尖拿下来,让他的手臂能够舒服地舒展开来。

郎君似是慢慢进入了深眠的状态,呼吸渐渐平稳,面容也越发柔和,有了些修晏才有神态。

秦嫀不由自责,她以前是有多心大,才没有发现这些显而易见的细节问题。

不过转念想想,不是对方亲口承认的话,谁也不会没事往这方面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郎君在秦嫀的眼皮底下,于睡梦中翻了一下身子,转过来面对着秦嫀。

“……”秦嫀想喊醒他,又不敢喊。

就在她以为郎君会一觉睡到天亮的时候,那两把小扇子一样的睫毛,终于颤动了一下,有种要开启的趋势。

秦嫀这次没忍住,低头轻轻地唤道:“修晏?”

赵允承迷茫地睁开眼,没有焦点地呆了片刻,等他眼瞳聚焦的时候,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叫他瞳孔扩大,双唇微微张开。

秦嫀凑过去堵住他的唇,在他仍未清醒的时候,就将他带入另一个世界。

“……”赵允承隐约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浑身轻颤了几下,伸手环住对方,不停地眨着眼睑的双眼中,全是不可置信和悸动。

毕竟他从来没想过,会在交接之日醒来的第一眼,看见心爱的人。

不过他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嘴唇有些不适,好像亲吻了很久似的。

亲吻了很久?

脑中已有了答案的白衣郎君,眼中闪过一阵恼意,立刻推了推女郎:“你与他嘴都亲破了,还来亲我。”

秦嫀抱着他笑道:“不予些甜头,我怎有机会看着你醒来?”

想到刚才的悸动,赵允承的嫉意这才散了几分,毕竟小娘子这样做都是为了他。

他淡淡道:“还是你有本事,哄得他唯命是从。”

“好了,别吃干醋了,嗯?”秦嫀严肃起来。

心下仍是酸酸的赵允承,抬眼与她对视片刻,突然凑上去,捞住她的后脑勺。

“不是说嘴巴疼?”秦嫀打趣道。

那郎君不语,没曾停止索要安慰,他扣了她,低声:“等下次我醒来时,你与他应当已然成了亲……”言语间诸多隐忍压抑,叫人听了难受。

秦嫀原本亦没打算抵抗,闻言环了他低笑:“少说废话,快来。”

郎君呼吸一轻,心中千回百转地品味,继而浅笑了开来,俊美到妖冶。

果真黑衣猜对了,叫秦三娘看着白衣醒来,就是给他们这对狗男女制造苟且的机会。

期间黑衣写得信从郎君怀里掉出来,秦嫀捡起来信……在郎君的注视下往旁边一扔:“眼下我眼中只有你……”未说完,她的呼吸已被扼住。

一向点到为止,很有分寸的郎君,今夜显见是被黑衣刺激了,很有几分需要抚慰的伤心。

小娘子怜惜他被人后来居上,霸占了本该属于他一人的温柔,亦不吝啬地百般怜宠,叫他以此忘记不快。

赵允承何曾试过,醒来时便能得小娘子的怜宠,与其说被嫉意激发,也能说是心中爱意过剩,需得做些什么抒发一番。

反应过来时,已是后半夜,他将脸埋进枕间,满是羞愧:“……我这算是坏了规矩吗?会不会有影响?”

新世纪人类摇摇头告诉他:“不会的。”婚前X行为,多么正常。

作者有话要说:白:我一日不死,你狗黑终身为妾

黑:!!!干

第 103 章

赵允承本来有些担心, 自己不在的这半个月,笑笑会被自己的另一半人格黑衣俘获,但经过刚才炙热的纠缠, 他感受到小娘子的热情, 便安下心来。

清隽如画的眉眼间, 没了阴霾, 只有事后的慵懒与餍足,好看得紧。

这般趴着的他,躯体线条流畅惑人,比秦嫀在现代看过的所有男星写真集,都要迷人。

更犯规的是,躯体横陈的郎君,随手捡起她刚才扔在一边的信,拆开撑着脑袋看了起来。

秦嫀大抵能猜出信中内容, 因此并不好奇, 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郎君光洁的背上,以及笔直的长腿。

不无感叹,赵郎真真是人间尤物。

那郎君看完黑衣虚情假意的信,轻轻嗤笑了一声, 声音了然:“他写这信的时候你在旁看着罢?”不然怎么可能如此干净。

秦嫀也笑了, 点点头表示是的:“那平时是怎么样的?”其实, 就算郎君不说她大抵也猜到了。

小娘子实在聪明,赵允承不由赞赏地弯了眉眼,说道:“改日再拿给你看。”

秦嫀握住他的手把玩:“难道不是看完便处理了么?你们留着信件, 不怕被有心人发现?”

“从前是的。”赵允承朝她靠近些许,嗅着她鬓发间的馨香,抿着嘴角道:“但后来他越发过分,公然拿你威胁我,我便将信件留下,以免他将来不认。明日给你看。”

这是公然告状。

“……”秦嫀简直被这二人逗笑,很有些无奈:“你就不怕他也如法炮制?”

“不怕。”赵允承一脸光明磊落地摇摇头:“我的所作所为你都知晓,那些实算不上什么把柄。”哪怕黑衣把他从始至终的信件都留下,他也不怕的。

见他眉宇坦荡,目光淡然,秦嫀爱从心起,但郎君的嘴唇已经微微红肿了,再经不起她肆虐,便只是亲了亲那好看的眼睛:“时候不早,快歇息。”

赵允承无有不从。

第二日早,郎君一早去了言言的卧房,发现这般大的孩子果真见风长,半月不见便是另一个模样。

赵允承真希望能每天都能瞧着小东西长大。

秦嫀见他抱着儿子发呆,便轻轻地过来从后面抱住了他,轻笑道:“修晏不高兴?”

赵允承回神,摇摇头:“不曾,只是感慨。”他笑指着怀里的小东西:“言言长得太快了,仿佛昨日还是小小的一团,你不觉得吗?”

不好意思,秦嫀真不觉得。

哎,真的只有当爹的才会有这种感慨,当妈恨不得一觉醒来孩子便已长大成人。

赵允承倒也信守承诺,不久后回了一趟从前的沈府,将他藏起来的黑衣的把柄取出来,尽数交到夫人手上。

关于看不看,秦嫀还是纠结了一下的,这毕竟是墨羽的**。

但内容好像事关自己,她思量来去,还是决定打开看看。

随手拿起的第一封就很高能,那黑衣郎君竟然明里暗里,拿秦府威胁修晏,还说瞧她不顺眼?

“……”一看这封信的时间,写在他们第一次亲热之后。

眼眸微眯眉毛高挑的小娘子,迅速又拆阅了几封,发现这些信件内容无一例外,不是在威胁修晏就是在说她的坏话。

通篇下来,他黑衣倒是成了盛世白莲花,每天都在受压迫。

秦嫀气得身子发抖,指着自己:“什么,我专横霸蛮?”简直胡说八道,还有:“下流?强迫他日夜承欢?”

这又是从何说起啊?

赵允承早就想问了,瞥着那些气死人不偿命的信件,拧眉问道:“话说回来,笑笑果真夜夜要他要个不停?”他面容严肃地睇了秦嫀一眼,令秦嫀感到背后凉凉的:“嗯?还逼迫他说那许多骚话?”

他知晓,从前他害羞不肯开口,娘子每每逗他他都闭紧嘴巴,想来是黑衣那张嘴能说会逗,这才博了小娘子欢心。

“你听他胡说八道。”秦嫀面色不改地说:“他在信中还写自己很无辜呢,但究竟是谁压迫谁?”她说到这儿,心疼地看着白衣郎君:“明明你才是受他压迫的那人。”

赵允承见她什么都明白,不由心中一暖,再不吃那飞醋,只笑道:“我自己受些委屈倒没什么,你和言言过得好就行。”不过他就算受了委屈,也会讨回来的。

秦嫀听了,越发心疼这位与世无争的郎君,巴不得将自个的心掏出来给他收着,好让他相信她会爱他永不变。

迎上小娘子爱意融融的目光,赵允承心中满意,不再胡思乱想。

他不在的这半个月,黑衣倒是做了许多事情。

快刀斩乱麻的手段,很是符合对方的做派了。

虽说这样做势必会引起朝臣的猜忌,但如今小皇帝年岁渐长,再过几年便能亲政,激进些也无妨。

为免群臣私下结党连群,赵允承倒是忙起来,每日出入坊间和衙门口,加紧盯梢各地官员的动静。

同时与小皇帝也亲近起来,带对方同进同出,很有些手把手教导的意味。

太傅太保所教的,终究只是纸上谈兵,若从来没有亲临现场,只怕官家连营地如何点兵都不知晓。

赵景暄一向不受自己的九皇叔待见,突然之间对方亲近起他来,他心中不无雀跃地想,难道是因为怕他吃弟弟的醋?特地安抚于他?

这日他二人从大营归来,同坐于马车中,因为六月的日头实在太毒辣了,骑马来回非得中暑不可。

马车内就不一样了,有冰,还有宫女伺候,给他们打扇子。

但赵允承却是拒绝宫女服侍的,他自个靠在窗边,打开折扇轻轻摇着,不曾看衣着轻薄的宫女一眼。

摄政王那风流的外表,吸引着宫女的目光,明知道对方不好惹,却仍旧频频望去。

赵景暄观察入微,觉得这宫女好生没劲儿,自个也生得颇为俊美,怎她不勾搭皇帝,却反而勾搭即将大婚的摄政王。

他虎着脸,脸上大概有几分龙威:“出去罢,莫在这里伺候了。”

那宫女脸色一阵心虚,而后赶紧呐呐地弯身,应了声喏,退出去了。

赵允承笑道:“怎了?伺候得你不顺意?”

赵景暄讪讪道:“九皇叔见笑了。”他往常喜欢这宫女伶俐,才带出来伺候,没想到却不给他长脸,竟肖想他九皇叔,顿了顿,他道:“九皇叔瞒得我好苦,弟弟都两岁了才叫我知道。”

是不是像大家传言的那样?九皇叔是因为顾忌他,才将弟弟藏起来,可也不对,明明全宗室的人都知道。

“莫胡思乱想,将他藏起来有诸多原因,却不是为了隐瞒你。”赵允承跟自己的皇侄解释道。

有了他的解释,赵景暄心中才畅快些许,笑道:“九皇叔一会儿是要去看弟弟吗?我亦同去。”

赵允承没有多想,一口回绝:“免了,你弟弟的外祖家招待不下你,待封了世子你们再见面也不迟。”

赵景暄想想也是,他那弟弟的外祖,竟然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商人,这么一想的话,他对那位九婶也好奇死了。

今日又是掌灯时分,秦嫀看了看天色,觉得修晏应该不会来了。

眼下的心情,跟第一次等待婚期时又不一样,思念更浓厚,心中痒痒的,总想见面。

外头,卞水河畔的画舫上,郎君微醺地看着使臣们调/戏歌姬,俊脸上也染上了一层薄红,却是因为喝了几杯酒水,吸了画舫上的香粉。

这里头怕不是添了催/情之物。

与他倒酒的歌姬,观察这位郎君已久,终是大胆地靠近,但很快便被一道毫无醉意的眼锋制止,叫她哆嗦了一下。

在画舫上讨生活这许多年,这歌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不为所动的郎君,简直视她们于无物。

这批使臣仍是来自潇国,他们的皇帝再过不久便过五十生辰,特来邀请大乾宗室前去参加。

最些年潇国做大,吞并了边境几个小国,于是迫不及待地向大乾展示他们的实力,以图重新商谈两国贸易条约。

赵允承自然很重视,但却不知应当派谁前往,放眼整个宗室,没有能堪当大用之人。

他自己即将大婚,自然也不便离开。

潇国使臣听闻赵允承即将大婚,竟表示要留下来观礼,然后再与他一同返回潇国。

事关重大,赵允承倒是没有一口回绝,双颊绯红的玉面郎君,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良宵一刻值千金,几位大人不必顾及某,两国之事我们可以下回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