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王爷先天心脉不足,不能用这个。”西月着急的说道,“用这个他会丧命的!”
“这个药很安全,还没有害过谁的性命。”洋医师说道。
“不行。”李钰立刻打断了医师的话,她知道金鸡纳霜的毒副作用不小,对于有心脏病的人来说简直是要命的毒药,于是冷声说道:“我不能拿王爷的性命安全给你们试药。”
“可是王爷的身体经不起太久的折腾,而你们的汤药太慢了!”西洋医师焦急的说道,“像他这样的身体,再这样下去不出五到七天就要去见上帝了…”
“闭嘴!”李钰的怒火瞬间爆发,忽的一下上前两步指着门口,咬牙骂道:“滚!”
那位西洋医师完全没想到公主殿下会忽然间发火,转头怔怔的看着安德鲁。
安德鲁忙上前行礼,对这李钰道歉:“公主殿下请息怒,杰瑞完全没有对西南王不敬的意思,他只是为患者着急…”
“我告诉你!”李钰转头盯着杰瑞医师,咬牙道:“我绝不会让他有事!”
我绝不会让他有事!这是说给杰瑞听的,也是说给屋里所有人听的,更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她,李钰,绝对绝对不允许云启有事。
拒绝了西洋医师的金鸡纳霜之后,李钰把几位大周医师叫到了一起,商议治疗办法。
“公主殿下,王爷给自己服用的汤药十分的对症,只是他的肠胃已经遭到重创,喝下去的汤药所起的作用微乎其微,所以我们应该借助针灸。”
“那就用针灸。”李钰皱眉道,“派人回帝都,把国医馆里最好的针灸医师找来!”
“回公主殿下,我朝最好的针灸师不在国医馆更不在帝都,而是在民间。”
“民间?”李钰怔了怔,恍然醒悟:“你该不会说的是远在武当山的老宁侯吧?”
几位医师中的一个人看了看左右,前倾了身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公主不知,老宁侯现在不在武当山。”
“不在武当?那他在哪里?”李钰立刻来了精神,若能把这老头儿请来,云启的病定然能有痊愈。
“据说老侯爷今年春天离开武当山云游天下,今年五月的时候曾经在泰州灾区给人治过病。”
“泰州?他现在还在泰州吗?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消息?!”李钰一想,自己现在在陵县,距离泰州不过三百里路的光景,快马加鞭一天一夜可打个来回。
“臣也只是听说,这消息并不十分确定。不过公主派出羽林卫四处打探,肯定会有他老人家的消息。其实打探老侯爷的消息并不难,就是——他老人家能不能来给王爷治病…就不好说了。”
“说的是。”李钰握紧了拳头,点头道:“王爷这里就拜托几位用心照料,我这就去找宁老侯爷。”
“公主,一定要在七日之内把老侯爷找来!”一个老医师叮嘱道。
这句话像是一只邪恶的手把李钰的心狠狠地攥了一把,那种不可言说的疼痛让她几乎晕厥过去。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云启,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既然宁侯在江北,李钰想知道他的消息并不难,因为江北四省都在烈鹰卫的监视之中,而你宁侯爷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儿到哪儿都能吸引人的目光。所以消息散出去不过十二个时辰,花满楼便匆匆来回:“公主,老侯爷在豫州。豫州发生了大片的瘟疫,他正在那里救治灾民。”
“豫州?”李钰诧异的问:“豫州不算重灾区,那里靠着金水河,怎么也发生了瘟疫?”
“自然是因为灾民逃难过去的缘故,豫州知府疏忽了疫情,没有及时控制,所以造成了大范围的扩散,那边因为瘟疫已经死了上万人。”
李钰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怒道:“豫州知府是不是姓胡?”
“公主好记性,豫州知府正是兵部尚书胡宗瑞的堂弟,是前朝的进士,之前在户部当差,后来跟韩大人不对付,所以胡尚书打通关系把他这位堂弟送去了豫州做知府了。”
“我不管他是谁的堂弟还是堂叔,拿着百姓的性命不当回事儿就他娘的该死!”李钰一边骂娘一边往外走,并吩咐花满楼,“备马,我们立刻去豫州。”
“属下带几个人走一趟就是了,公主还是留下来照顾王爷…”
“不!”李钰立刻抬手制止住花满楼下面的话,沉声道:“我不懂医术,也做不来补汤膳食,留下来只能是干着急。而宁老侯爷跟别人不同,请他出手救王爷,只是你们去我怕他嫌诚意不够。”
“可是这里距离豫州快马加鞭也要四五天的路程…”
“只能拼了!”李钰说着,伸手拉过一匹马,认镫跨上去,挥手抽了马屁股一鞭子:“走了!”
花满楼再也不敢废话,赶紧的朝着身后的几个烈鹰卫一挥手,大家都纷纷上马紧紧地追着李钰疾驰而去。
骑马对李钰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她从小到大也没少纵马驰骋。
但这次真的不一样,这次是拼了命的往死里奔跑,在马累的跑不动了就找最近的驿站换马,花满楼等人跟着也不愁找不到好马,换了马再接着拼命地跑。
一天一夜不要命的狂奔之后进入豫州境地,花满楼死活劝着她停下来喝口水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根本下不了马了。因为她的腿间的皮肉都磨破了,血肉和衣裤粘在一起,动一下就像是把皮肉生生撕扯下来的疼痛。
“公主?怎么样?”花满楼只一眼就明白了李钰的痛处,因为他们都是过来人,很知道这样的伤是什么滋味。
“没事。”李钰嘴硬的说道,“这里距离灾民安置区还有多远?”
“不远了,绕过那道山就是。”花满楼身为一个爷们儿,自然不好多问公主殿下的伤怎么样,心想反正以公主的脾气肯定不可能中途停下来,所以他也狠了狠心只当自己没猜到。
“走吧,不要再耽搁了。”李钰把手里的水囊挂在马鞍上,又举起马鞭抽了一下胯下之马。
又跑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在天黑之前绕过了那座山,山坳里一眼望不到边的草棚便展现在了眼前。
“这里就是豫州灾民区,前面有官兵把守,为了防止疫情扩散,胡知府下了死命令:除了医师之外所有人都只准进不准出。”花满楼率先跳下马走到李钰面前,伸出手来扶着她下马。
“去他的只准进不准出!他就是怕事情传到帝都丢了自己的乌纱帽吧!”李钰一边骂一边忍着大腿根儿皮肉剥离的疼痛跳下马来,若不是花满楼早有准备及时抱住了她的腰,她整个人就要瘫在地上了。
“公主…您怎么样?”花满楼看着脸色苍白的李钰,担心的问。
“…没事。”李钰咬着牙站稳,缓缓地推开花满楼的手,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过是皮肉伤,跟云启的命比起来这点伤什么也算不上,“走。”
“是。”花满楼也暗暗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震惊,朝着身后的众人一挥手,“跟上。”
一行银线鹰纹黑袍的高大男子尾随着一个白衣女子匆匆走进灾民安置区,立刻引起了一众人等的注意。虽然李钰他们连续赶路风尘仆仆,但气质出尘气场强大,这些人一进入这里就好像是凤凰烈鹰落进了鸡窝,想不耀眼都不能够。
“忘尘道长在哪里?”烈鹰卫问一个医师。
“哦…道长在…在里面。”
李钰带着花满楼等人直接穿过脏乱不堪的草棚往里面走,脚步踩在洒了白石灰的潮湿地面,留下一串整齐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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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妈呀,最后两千字是我趴在床上写的!
腰疼的站不住坐不住!真是惨透了!
第三十九章 人定胜天!
李钰看见宁老侯爷的时候,一慌乱无助的心便莫名其妙的安静下来。
那个精瘦的老头一头黑发绾成独髻,以一根桃木簪子别住,虽身处一众病患之中,周身老弱病残药渣污秽,却依然一身葛布道袍纤尘不染。这样的人身上天生就有一股力量,他自风轻云淡悠然自得,却又让人不得不信服,崇尚。
“李钰见过忘尘道长。”李钰走到宁老侯爷跟前,深深一躬。
宁老侯爷正在专心给一个病患施针,并没有理会李钰。李钰便一直躬着身子等在那里不起来。
李钰弯着身子,花满楼和身后的几个烈鹰卫自然也不能起来。不过烈鹰卫最早成立乃是宁侯先祖所为,所以此时他们对着现在的老宁侯躬身行礼也是心甘情愿。
宁老侯爷此时给灾民治病所用的自然是一脉传承的太乙神针,而且他修道多年,今日的针法内力更比当初他的祖奶奶国医馆的创始人姚大人要精妙三分。所以入针,驭针,收针,一气呵成,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银针从病患的身上拔出来,宁老侯爷才扭脸看一躬到底的李钰和他身后的一干黑衣人,蹙眉道:“你这丫头,居然带着烈鹰卫来此?又姓李?难道是大周皇帝的女儿?”
“老侯爷明鉴。”李钰忙道。
“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哦,对了,多谢你给我送去的百草鼎,挺好用的,我炼制了一些强身健体的丸药,你若是想要的话可以算你友情价,五十两银子一粒卖给你。”
五十两银子一粒还是友情价?不过此时李钰没心思多想这些,只得又一躬身,说道:“多谢老侯爷慷慨,不过李钰此番前来不是为了求药,而是想要求医。”
“求医?”宁老侯爷一边说着一边把擦拭好的银针刺入另一个病患的虎口处。
“是的,我的未婚夫感染了瘟疫已经高热不醒,但他因为先天心脉不足不能用西药,而普通的汤药对他也不起作用,所以李钰此番前来是想请道长以针灸之术为我的未婚夫治病。”
“哦,你的未婚夫在哪儿?抬上来吧。”宁老侯爷轻描淡写,说话间的功夫已经拔出了银针,又拿了烧酒浸湿的白色纱布擦针。
“…”李钰只觉得一口鲜血闷在胸口,差点就喷这老头儿一脸。
花满楼忙上前皆是西南王现在的近况,说明他的病情十分危急也不适合挪动,所以还请道长屈尊移驾,去一趟陵县。又顺便把西南王此番感染瘟疫是因为在陵县灾区救治灾民的缘故以博得老侯爷的同情心。
“愚蠢啊。”宁老侯爷听了花满楼的话一边感慨一边把银针刺入下一个病患的虎口。
李钰无奈的看了花满楼一眼,她来之前就已经做好面对一个非正常老头的打算,所以尽管这老头骂云启愚蠢,但还是耐着性子没说啥。
“医者给别人治病不假,但却不能不顾自己的性命。否则自己都完蛋了,还怎么管别人?愚蠢。”宁老侯爷再次重复了‘愚蠢’两个字。
李钰觉得再这么磨牙下去等这老头儿磨蹭到黑也不一定有个结果,于是她一掀袍角跪在了地上:“不管怎样,还请老侯爷出手相救,因为他先天低弱,若是晚一步,就真的没救了!求道长大发慈悲。”说完,她便不顾地上的脏乱,弯腰磕头。
老头子手里的银针从一个病患的身上拔下来之后终于没再着急往下一个病患的身上扎。他长长的出了口气,看着跪在脚边的李钰,说道:“你这孩子倒是痴心。只是你看看这里这么多人,哪个人的命不是命?就你未婚夫的命金贵?”
李钰忙道:“只要道长愿意去陵县,李钰会尽快找更多的医师和药材来为这些灾民治病。还会想办法把西洋人的金鸡纳霜送到这里来。”
“好吧,我知道你是大周公主,你好像还真有这个本事。”宁老侯爷把银针用烧酒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之后又小心翼翼的插进自己的绒布针包里,方看着李钰,说道:“但是你得说个准确的数量,比如多少医师?多少药材?多少金鸡纳霜?”
“这些百姓也是我大周子民,我以大周公主的身份保证,尽最大的力量给这些百姓治病,至于具体的数量我来的匆忙心里也没数,请道长说个数,若是朝廷办不到,我也会个人想尽办法办到。”
“行吧。”宁老侯爷抬了抬手,示意李钰起来,“以一国之力,想要救治这一方百姓还是不难的。我相信你。”
“谢道长!”李钰由衷的道谢。
“喏,这个是我用百草鼎炼制出来的三清补心丹。你们派个脚力快的人先回去给你的未婚夫服下一粒,不管他现在处于什么状态,都可以帮他延续五至七日的时间,这样我们也就不用拼死拼活的赶路。”
李钰忙双手接过那只白瓷小瓶,紧紧地握在手心里,欠身道:“多谢道长。”
“公主,属下先把这药丸送回去。”身后的一个烈鹰卫上前回道。
李钰回头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角对花满楼说道:“花爷你陪道长一起走,其他人跟我先走。”
“公主…”花满楼咧嘴,心想公主你都这样了难道还能再骑马奔回去?
宁老侯爷一挥手打断了李钰的话:“好啦,你们都别争了,这丫头跟着我走,你们这些人护送着这颗药丸先走。”
“可是…”花满楼不放心,心想一个烈鹰卫都不跟着李钰,公主的安全怎么办呢?
宁老侯爷冷笑道:“你这小子,难道觉得老夫我保护不了一个小丫头?”
“不,不,属下不敢。”花满楼心想我怎么也傻了,宁老侯爷那是什么人?他老人家怎么可能保护不了公主的安全?于是果断的接过李钰手里的药瓶,拱手道:“道长,公主,属下先行一步。”
李钰蹙眉看着花满楼,想叮嘱几句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公主放心。”花满楼朝着李钰一拱手,挥手招呼其他烈鹰卫:“走。”
一行人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简直是来如风去如风。
李钰看着众人的背影消失在草棚相夹的狭窄夹道之中,方长长的叹了口气。
“走吧,你这丫头倒是不避讳,以你现在的状况,很容易就感染了瘟疫,说不定还得死在你未婚夫的前面。”宁老侯爷冷冷的瞥了李钰一眼抬脚往外走,完全不顾忌他这么难听的话会让李钰暴走。
事实上李钰早就没有了暴走的力气,此时腿上的伤似乎更疼了,全身酸痛,腹中空空,她还能够坚持站着没躺下就已经是极限了,想要走?那简直是妄想。
宁老侯爷往前走了几步发现李钰没跟上,又不耐烦的回头瞪她:“怎么还不走?快点离开这里,再呆下去你就得躺下了。”
李钰咧了咧嘴,忍着痛哭的冲动:“我…我走不动了。”
“啧!小丫头就是麻烦。”宁老侯爷皱着眉头走回来,单手扣住李钰的腰把人夹在腋下,大步流星的走了。
“…”李钰心想你老人家就算是武功高强力大无穷也不用这样吧?
宁老侯爷夹着李钰从那一排排的草棚里面走出来,却没有急着离开这片灾民区,而是进了角落处一座单独的草棚。
李钰被老头子放在铺了干爽稻草的木床上就转身出去了。没多会儿的功夫他单手拎着一个大水桶进来,里面是半温不热的水。之后老爷子又另外取出一个针包,从里面取出一根金针,一边用纱布擦拭一边说道:“我先给你针灸,把你体内的湿热之气逼出来,完了之后你自己把腿上的伤处理一下,抹上药粉。”
“你…怎么知道我腿上有伤?”李钰奇怪的问。
“傻子都能知道。”宁老侯爷哼了一声,伸手抓过李钰的手指,针刺她掌心里的劳宫穴。
李钰便觉得一股温和的气流通过手心慢慢地传遍了全身,然后她很神奇的就有了些力气,身上的酸痛疲惫也渐渐地被驱散了,没多会儿的功夫便出了一身细汗,之后觉得腿上的伤也更疼更难受。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宁老侯爷把金针从李钰的掌心里抽出来,转身拿了自己的针包便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反手往后扔了一只小药瓶,说了一句:“这个是外伤药。”
“谢谢宁老。”李钰傻傻的道谢。
“我不姓宁。”
李钰赶紧的更正:“噢,谢谢卫老。”
“抓紧时间,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吃点东西睡一觉,明天一早上路。”宁老侯爷说话间人已经没了影子。
李钰下床忍痛站在地上,把已经被血肉黏在身上的裤子用水打湿慢慢地揭下来,想丢又没丢,丢了她就没裤子穿了,于是先拿了手巾给自己擦了一遍,又把衣裳都按进洗澡水里用心的洗了一遍。
上次洗衣服还是上辈子的事儿呢!李钰默默地感慨着把衣裳宁干净,展开晾在通风口,然后拿了一条棉布床单把自己裹起来躺在了草榻上。
想到花满楼已经拿着那一粒保命的药上路,又想着明天就可以随着宁老侯爷一起去陵县,又担心云启能不能坚持等到花满楼回去,还担心宁老侯爷这么大年纪了会不会磨磨蹭蹭十天半月到不了陵县,李钰李钰心里像是一团乱麻塞着根本无法入睡。
山里的夜风还是有些凉,她紧紧地裹着床单翻来覆去直到下半夜迷糊了一会儿,天不亮又猛然醒来。
起身摸了摸挂在竿子上的衣服已经干了,李钰便匆匆忙忙的穿戴起来,一头长发编成麻花,随便扯了一根带子绑住,便匆匆的出了草棚。
“小丫头还挺心急——啊哈!”旁边的一颗老槐树上传来困顿的哈欠声,“这寅时刚过呢。”
“老爷子,您若是没事儿咱们就赶紧的走吧?我实在是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你没听说过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不是还有一句话叫‘人定胜天’吗?”
“人定胜天?”卫老侯爷嗖的一下从树上跳下来,一双眸子灿然明亮看着李钰,半晌方呵呵大笑,“好狂妄的小丫头。不过我喜欢。走了!”
“马呢?”李钰环顾四周,她昨天骑来的马不知去了哪里。
“不要马,马绝对不如我走的快。”宁老侯爷大手一挥,直接往山上去了。
“哎,你!”李钰赶紧的追了上去,“门在那边啊!”
“少废话,赶紧的跟上!”宁老侯爷清喝一声,纵身跳上了一块青石。
“等等我!”李钰再也不敢废话了,赶紧的撒丫子追了上去。
宁老侯爷上山先选了一种草药装进后背的褡裢里方带着李钰下山,然后两个人离开豫州一路跑着往陵县的方向去。
李钰几次说要骑马都被宁老侯爷拒绝了,而且不管是山路还是土路,他们两个天不亮就动身,直到酉时方才停下,老头子静坐练功李钰就把他行礼里的一张毯子铺在地上睡觉,两个人风餐露宿一直走了八天才到了陵县。
“我滴个妈呀!”李钰看着陵县的界碑差点扑上去抱着哭——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吃过这样的苦!这一个来回一共用了十天,她就没有一个晚上能睡个好觉。
“公主!”立刻有人冲上来行礼请安,原来韩岳早就听到了消息赶了过来并派人沿途接应,那些人若不是想不到大公主会跟一个老头子跟逃难一样一路走过来,恐怕早就接到人了。
“好啦!赶紧的把你们公主带回去让她好好地睡一觉。”卫老侯爷看着已经累成死狗的某公主,无奈的摇了摇头。
李钰是看见韩岳的时候真正陷入昏睡之中的,她倒下去的时候韩岳忙矮下想要扶她一把,却没想到她直接睡了。
“我们公主怎么了?!”韩岳愤怒的看向宁老侯爷。
“累了,让她好好地睡一觉就没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