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李钰指着云启的鼻尖。

云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在看见李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下床的时候忽然扑上去把人拉回来并按倒在身后的被子上,连声笑道:“有关系!是我安排的,我安排的。”

“你故意的!你故意让我误会!然后急死急活的跑来找你,对不对!”李钰被压在身下总觉得气势不足,所以奋力的抗争着。只是云启不知用了什么手法钳制住了她的运动关节,让她有劲儿没出使,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是,我是故意的。我不这样的话你怎么可能来见我?你上次就那么跑了!跑得那么干净利索!嗯?”云启把她的双手压在头顶,整个人都压在她的身上,鼻尖带着她的鼻尖,说话时呼吸都扑在她的脸上,温热而急切。

“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怎么可能跟你去西南?!”李钰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说话也有点费力,“那些事情…我跟你说过的那些,我必须做完,做完之后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好吗?”

云启蹙眉看着她,半晌才问:“你想要做女皇吗?”

李钰不屑的摇头:“谁稀罕做女皇!”

“那你做的那些事情——天下怎么样,黎民百姓怎么样,码头,银行,农耕丝织国计民生,不都是皇帝要想要做的事情吗?你只是个公主,你能不能跟别的公主一样?”

李钰无奈的笑了,笑过之后又叹了口气:“我怎么可能跟别的公主一样?”

我是来自另一个时空的灵魂,我知道在这种时候在固步自封下去,整个国家就会比别人落后几百年,将来这片土地会遭遇三百年的屈辱统治,然后再经历几十年的战火,直到五百年之后依然会被别的国家瞧不起,被排挤,被歧视,被声讨…

云启自然不懂李钰的心声,但也因为她这句话无奈的笑了:“是啊,你是自古至今最最叫人头疼的公主。明明是个姑娘家,心里却都是天下大事。还说不想当女皇…我真的很奇怪,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你可别告诉我是为了你父皇和兄弟,你做的这些,至少对你父皇没多少好处。至于你兄弟…我觉得他也未必会感激你。我觉得你最终只会是吃力不讨好。”

“你的意思我懂。”李钰点了点头,抬手推了推身上的人,“你先起来,我要被你压死了。”

“你既然都懂,那么跟我去渝阳有什么不好?那里山清水秀,可攻可守,我们不理会那些纷争,只安稳的过日子,然后生一堆孩子…”

“喂喂!这位爷,您可以醒醒了。”李钰趁其不备把人从身上推下去,深深地吸了两口气。

“你确定要做下去?”云启仰躺在床上,看着黑漆漆的屋顶。

“确定。”李钰认真的说道,“你这些话韩胄杨时昀也问过我,我只告诉他们一句话。”

“怎么说?”云启轻声问。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云启一下子愣住,然后猛地欠起身来看着身边的人,屋子里灯光昏黄,她正好躺在一片阴影里,精致的五官此时变得朦胧不清,脸上的神情也模糊难辨,只有那一双晶亮的眸子,似乎燃着一团火,带着摧枯拉朽的热情,势不可挡。

他似是不适应她这无比的热忱,缓缓地伸出手去覆上她的眼睛,低声叹道:“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一个人呢?”

“后悔了?”李钰的眼睛被他捂住,眼前一片漆黑,“如果真的后悔了,那么我们就各自放手,我不会死皮赖脸的缠着你…唔!”忽然间唇上一痛,剩下的话都被炽热的气息吞没。

一阵疯狂之后,云启喘息着放开她翻身平躺在她的身侧,盯着漆黑的屋顶看了半晌,方幽幽的说道:“明天我去找外祖父,豁出去跪上两天两夜吧!”

“之后呢?”李钰侧转了身,看着他被烛光照成剪影的侧脸。

“之后?”云启轻笑,笑声中带着几丝无奈,但更多的是宠溺,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之后随你怎么折腾,我只陪着你就是了。”

此时李钰的心思没在云启这里,只想着明日见了安逸侯之后那老头儿如果发飙该怎么应对,完全没能理解云启的这句‘我只陪着你’所表达的含义,只等后来的几十年里,她才一点一点的感觉到这句话的分量。

周玥晗半夜跑云启这里来恼了一顿,被云启三言两语打发了回去。第二天一早见到和云启并肩而来的李钰时,脸色奇臭无比。

“你居然还敢来!”周玥晗拦住李钰,狠狠地瞪着她。

“玥晗。”云启上前一步挡在李钰面前,正色道:“不许无礼。”

“你果然都是为了她!”周玥晗气得红了眼,此时许华舟的性命已经保住,身体里的毒也被云启解了去,周玥晗所有的情绪和精神都用来恨李钰了。

云启看着周玥晗,正色道:“玥晗,今日我只说两点:第一,她是大周公主,身份尊贵不容放肆。第二,她是我爱的人,将来有一天你要尊称她一声表嫂。所以,今日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都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什么公主?什么表嫂?什么后路?”一声苍老的声音从周玥晗背后传来,随之‘吱嘎’一声响,两扇红木雕花的屋门被人拉开。

李钰抬头看着站在台阶上负手而立白发苍苍的周德镜,心里暗暗地吃惊——这才几个月不见,怎么这老头儿竟然苍老了这么许多?

“外祖父早安。”云启朝着周德镜恭敬的行礼请安。

“你刚跟玥晗说什么?”周德镜缓缓地走下台阶,浑浊的目光锁定了李钰,“这不是大周公主吗?怎么悄没声儿的跑到我院子里来了?”

李钰拱了拱手,淡然一笑,朗声道:“冒昧打扰,实是因为有些误会。还请老侯爷见谅。”

“大周公主殿下不请自来,到底是有什么误会呢?”周德镜嘲讽一笑。

“外祖父,公主自然是因为元敬才来的。今日元敬带公主过来也是想跟外祖父说一件事情。”云启伸手抓住了李钰的手,想要说自己要跟李钰结为秦晋之好,却被周德镜挥手打断:“算了,你的话我不想听。我只是想知道,大周公主来我这里,到底有何贵干?”

李钰到底不是个能忍耐的人,尤其是面前这个人给心爱的人摆脸色的时候,她上前一步和云启并肩,微笑道:“本公主是来带元敬走的。这会儿过来是跟老侯爷道个别,以后大家各自珍重。等我们成婚的那日,自然会奉上请柬,请老侯爷进京去喝杯喜酒。”

“哈哈哈!真是好笑!”周德镜仰天大笑几声后,又阴沉的盯着李钰,冷声问:“大周公主这是来抢亲吗?果然世风日下,身为一国公主竟也如此不知羞耻!难道你不知道婚姻大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

“外祖父。”云启一撩袍角跪了下去,平静的说道:“元敬幼年失怙,是外祖父看着长大,外祖父对我疼爱有加,恩重如山,元敬也希望能够在外祖父身边承欢膝下,孝敬您老安享晚年。但是我一心喜欢李钰,心里只有她一个人。不管外祖父同意与否,元敬此生只想娶她为妻,不管前路荆棘坎坷,不管将来结果如何,元敬都甘之如饴,绝不言悔。元敬不孝,让外祖父失望了。”说完,云启徐徐叩首,额头触地。

“表哥!”周玥晗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也哄得一干二净,顿时泪如雨下。

李钰见云启跪在地上不起来,而周德镜却是一脸的冷漠,她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跪地求人不是她的作风,可是若是朝着这老头儿发脾气显然也不是上策。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外边忽然有人闯进来喊道:“不好了!大周派了几千兵马杀过来了!”

“什么?!”周德镜立刻蹦了起来,“好么!来的好!给我那兵器!点齐了人马,杀他娘的!”

“不要!”李钰忙上前阻止道:“不要打!他们是来找我的,不是来打仗的!我出去跟他们说!”

周德镜冷笑着看了李钰一眼,忽然吩咐身后的许华舟:“把她给我绑了!”

这一声令下,四周许多人都为之一惊。

花满楼龙辰迅速拔剑,李钰的银凤卫队二十个姑娘则齐刷刷的拔出了枪。而许华舟手中长剑一挥还没行动,李钰手里的枪已经顶住了周德镜的脑门:“都别动!”

“钰!”云启吓了一跳,匆忙起身,并连声说道:“你不要胡闹!”

“我没胡闹。”李钰冷笑道:“他是你的外祖父,我本来不想为难。今日我只想和你离开这里。”

云启点头道:“我跟你离开这里,你把枪收起来。”

“我们离开这里之后,我自然会放了他。”李钰说着,转向周德镜,歉然一笑:“对不住了,老侯爷。麻烦你亲自送我们出去。”说完,李钰把周德镜推到龙辰跟前,冷声道:“看好他。”

龙辰应了一声,手中长剑横在周德镜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掐住了他的手臂。

“李钰!我跟你拼了!”周玥晗转身夺过一个家仆的佩剑朝李钰刺过来。

李钰抬手一枪打在她的剑上,剧烈的震荡让周玥晗一个握不稳,长剑掉在了地上。

“看在你表哥的份上我饶你一次,我下一次打的就不是剑了!”李钰冷冷的看了周玥晗一眼,转头朝着花满楼和龙辰喝道:“走!”

花满楼趁着云启震惊之际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低声道:“王爷,我们走。”

云启皱眉看了李钰一眼,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用了,只得跟花满楼一起往外走。

有周老侯爷这个挡箭牌,安逸州内所有的护卫都不敢乱动。李钰等人顺利的出了庄园各自上马,踏上官道一路往北。

从帝都城通安逸州,这是一条唯一的大路,李钰来的时候抄的山路所以绕开了驻守的兵马,今日一路冲出去才真正见识到了安逸州的强大。

只因为韩岳带了几千人来,他们足足出动了两三万兵马。黑压压的列成方队挡在官道上,大有一副若想过去必须踩着爷的尸体的气势。

这些人看着她们的老侯爷被人用剑指着,一个个气得面目狰狞,咬牙切齿。但就算是把后槽牙咬烂了,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直挺挺的站在原地,眼看着那些可恶的人从自己面前走过去。

如果给这些人一个机会,他们肯定会把自己碎尸万段。李钰默默地想,幸亏劫持了周老头儿,否则就凭今天这架势想要安全离开这里还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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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公主威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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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西边来人

李钰原本想着拉着周德镜这老头儿当挡箭牌,顺利的离开安逸州算完。

熟料这周老头儿是个火爆脾气,而且活了这么大岁数了在自己的地盘上吃这样的亏他也实在受不了,于是在等人走到安逸州界碑跟韩岳等人汇合之际,忽然伸手去躲龙辰手里的剑。

龙辰身手非凡,周德镜自然不可能从他的手里夺过剑去。

可是他也完全猜不透这老头子的心思,他动手的时候,龙辰是下意识的把剑往前送,以要挟他的性命,熟料这老头不退反进,脖子主动地送到了剑刃上。龙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血珠顺着剑刃迸射,伴着周老头的一声嘶吼,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爷爷!”周玥晗哭着扑上去。

“外祖父!”云启也立刻转身冲了回去。

幸好龙辰反应惊人,在剑刃割到周德镜的脖子时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寸。

周德镜的脖子上伤口不算浅,但所幸没割到喉管不至于丧命。不过片刻的功夫,他的衣襟上已经沾满了血迹。周玥晗撕了衣襟去缠他的脖子,云启则胡乱从身上翻出止血的伤药来往他的伤口上撒。

安逸州的护卫一个个剑拔弩张,横眉怒目对着李钰和韩岳等人。李钰和云越都傻了眼,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元敬…”周老头儿冷冷的看着云启,恨恨的说道:“我一直骂你白眼狼,也不过是玩笑话,如今看来你果然是一只白眼狼。你这样对我,可还有脸见你亡母的在天之灵!”

云启一怔,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没了血色,他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时间变得呆傻痴然,半晌后,才缓缓地跪在地上,哑声说道:“元敬不孝。”

“你走吧!不要跪我!我不敢受你西南王的跪。”周德镜抬手朝着旁边的护卫一挥,示意众人后撤。

四周的护卫哗啦啦撤退,许华舟要上前背周德镜却被老头子一把推开:“老子就是死也是站着死,决不会让尔等鼠辈羞辱作践!”

李钰已经拨开众人冲了过来,想要说什么却被云启阻止:“钰,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先走吧。”

“我…”李钰想说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还想说此事因我而起我怎么可能一走了之。

“钰。”云启已经站起身来,她一把拉住李钰的手把她送到韩岳的身边,低声说道:“你先回去,我等外祖父的伤好了再来帝都城找你。”

“不,这事儿也有我的责任。我…”

“听话!”云启再次打断了她,“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对了——”云启说着,伸手去拨李钰胸前的衣襟,李钰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蹙眉看着她。

云启却固执的从李钰的衣襟里撤出了那个被拴在金链子上的白玉扳指,手指抚摸着扳指口上的龙纹雕花,轻声说道:“你需要银子,就拿着这个去金汇钱庄取。”

“拿着这个去取?”李钰恍然大悟,这个小东西竟然有这么大的用处?

“是的,取多少都可以,只要他们有,他们没有的话也会在三日内想办法从周围的钱庄调集过去。”云启抬手抚摸着李钰的脸颊,低声叹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找你,但你必须保证要好好地。”

“谢谢!”李钰由衷的道谢,在这种时候云启还记着她要做的事情,她很感激。

“傻瓜,跟我说这种话?”云启淡笑着点了点头,又侧脸看了一眼韩岳,然后放开手,缓缓地后退了两步,说道:“你们走吧。”

韩岳上前拉过李钰,朝着云启点了点头,沉声说道:“钰,走了。”

李钰被韩岳拉着走了几步之后,方忽然挣脱了他的手转身跑了回来。

云启已经转身往回走,听见身后有人惊呼了一声:“公主!”陡然吃惊,忙回转了身。李钰张开双臂扑进他的怀里死死地抱住他。他轻叹一声无奈的拍拍她的后背,低声说道:“乖,你先回去吧。”

“我不知道你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我想,这世界上任何父母都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烦忧苦恼。不管她在哪里,是天上还是地下,她都会希望她的孩子开心快乐。”

云启微笑着点头:“我知道了。”

“我在帝都等你。”

“好。”

“你一定要来。”

“好。”

你一定要来。这一次,我安静的等你来。

李钰被韩岳再次拉走,她骑上马还不忘回头看。云启一袭白衫已经隐没在安逸州的大队人马之中,随着飞扬的尘土不见了踪影。

回到京城之后,李钰皇宫都没去,直接奔向金汇钱庄。

金汇钱庄的掌柜的一看到这枚扳指立刻直了眼,转身进里面去把大掌柜的请了出来,然后李钰又被这位姓金的大掌柜给请进了后面。

“公主想要多少银子?”

“三百万两。”李钰看着这位金大掌柜的眼睛,平静的说道。

“好。公主请稍等。”金掌柜的转身去出轨里取出一本账册来,翻开,然后拿了笔在上面唰唰记了几笔,之后把笔递给李钰,说道:“公主,请在这里签上您的名讳,还有,这个扳指要摘下来一用。”

李钰抬手把链子解开,将扳指摘了下来递给了金大掌柜,然后看了一眼账册上记录的天承二年六月十三日,宝华公主执玉扳指取现银三百万两的字样,挥手签上了自己的名讳。

金达掌柜虔诚恭敬的拿着扳指在旁边朱砂印泥上按了一下,转手在李钰的名讳旁边缓缓地印上印记。

“这就成了?”李钰看着他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仔细的擦拭着白玉扳指上的印泥,迟疑的问。

“公主不放心可在此等候,天亮之前,三百万两现银肯定送到公主的指定地点。”

“不用了。”李钰轻笑着接过扳指站起身来,“我信不过你,可信得过你们家王爷。”

“那小的就不留公主喝茶了,小的这就去给公主办银子的事儿。”

“行,辛苦你了。告辞。”李钰笑了笑,转身往外走。

“恭送公主。”

这位金掌柜的说话果然算话,三百万两银子装了几十车,在天亮之前全部送到了皇家银行的银库里。

李钰坐在银库装银子的箱子上,幽幽的叹息:“终于可以按时开业了。”

上官默也看着这架子上一排排整齐的银锭子以及旁边一溜溜的大箱子,轻声叹道:“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开张是很费精神的事情。”

开张的确是很费精神的事情。

六月十六日,大周皇家银行开业。

户部左侍郎韩胄韩大人主持开幕礼,六部主官全部到场,围观的百姓把皇家银行前面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伴随着爆竹声声,公主殿下和太傅一起把陛下御笔亲书的‘大周皇家银行’的鎏金匾额升上门楣。

皇家银行的开张典礼并不繁琐,挂牌,剪彩,放个鞭炮,然后由户部韩大人向天下人宣读皇家银行的属性,营业范围,功能等。

对于到场的官员和百姓们最关心的几条莫过于以下几条:

即日起,朝廷各级官员的官奉全部折合成大周宝钞在皇家银行支取,户部已经给每个人都在皇家银行开了户头,回头存折会送到大家的手中,上面已经存好了天承二年上半年的年奉。

即日起,工部所有过往账目均通过皇家银行交易,举例说明,比如通州码头扩修工程的所有采买以及工匠的工钱将全部由皇家银行往外支付。

即日起,大周宝钞将逐步替代大运通宝铜钱流通于市。

主席台上,韩大人朗声宣读,台下的官员以及围观的百姓们却早已经听呆了——怎么个意思?以后就没有铜钱了?全部用纸币了?那纸币能顶什么用啊?是不是跟几十年前满天飞,乞丐都不要的大云宝钞一个样儿啊?大周皇帝为什么要这样?这样会灭国的好吧?!

皇家银行守则读完之后,韩胄抬手啪啪拍了两声压下众人的议论,高声道:“现在,由我们大周大皇子殿下为大周皇家银行开彩!”

众人顿时愣住,怎么个意思?开彩是要做什么?

疑惑间,大皇子李铎穿一身皇子朝服走上台来,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太监,每人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摞摞的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