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都说女儿是爹的小棉袄。看来这话还有待斟酌啊!”
“原话是,女儿是娘的小棉袄。”李钰好笑的提醒唉声叹气的某人,幽幽一叹:“只可惜我娘死得早啊!”
这下好了,装可怜的某爹顿时说不出话来了。一脸的悲戚之色加上空茫的眼神,让李钰看了都大为不忍,于是她忙牵了牵她爹的袖子,低声问:“那什么,您那次说给我娘修陵墓的事儿,开始办了吗?”
“杨时昀已经在办了。”李闯抬手搓了搓脸,从思念亡妻的情绪里拔出来。
“办这事儿你倒是有钱啊!”李钰瞪大了眼睛。
“嗯,从陈奸相的库房里弄了不少金银珠宝,我打算都给你娘用了。”李闯悠悠的叹了口气。
“…”李钰立刻不为她娘叫屈了。
父女两个沉默许久,李钰等李闯的情绪稍微稳定了,才试探着问:“爹啊,我娘那个人,是个怎样的人啊?”
“你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李闯毫不犹豫的说道。
“…”李钰看了李闯一眼,心想你这等于没说啊。不过为了后面的话,李钰还是硬着头皮问:“那你觉得她…会喜欢你给她新修的陵寝吗?”
“这是她应该得到的。”李闯握着女儿的手,幽幽的说道:“她生前跟着我没享福,死后我又带着你去了东陵,把她一个人留在北方…你知道爹我很多次做梦,都梦见她的那座孤坟…长满了草…唉!我这辈子最对不住的人就是你娘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嘛。”李钰听着老爹的声音都变了,赶紧的坐直了身子劝道:“如果我娘不嫁给你,哪里会有聪明绝顶的我啊?我娘在天之灵看见我做了公主,可以纵横逍遥,大江南北想去哪儿去哪儿,到哪儿都有一群人围着,指不定多高兴呢。”
李闯哼道:“这话跟你师傅当初鼓动我登基称帝的话倒是如出一辙。”
“啊?师傅怎么说?”李钰好奇的问。
李闯苦笑着叹道:“他说,我若是做了皇帝,你娘就是皇后娘娘了。她活着我没让她过上好日子,死后能封为皇后,也不枉跟了我一场。”
“可真够煽情的。”李钰扁了扁嘴巴。
“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说话呢?”
“行啦行啦!不说这个了。”李钰摆摆手把跑了千万里的话题扯回来,“娘的陵寝自然该修。但如果在这个民不聊生的时候拿出那么多的人力物力去做这件事,我觉得她在天之灵也不一定就高兴。”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闯立刻绷起了脸,“你是说让把给你娘的陵寝工程给停了?”
“难道你在这个时候不顾百姓生死而倾尽国力修已故皇后的陵墓,不是在给她招揽千古骂名?你想这件事情成为历史之后,那些后人会怎么评说我娘?”
“…”李闯一时默然。
“我不是不赞成给娘修陵墓,但是,您好歹也要等着国库宽裕一些再说吧?”李钰看李闯没有发火,又趁机劝道:“而且,现在百废待兴,朝廷六部之一的工部现在就忙着一件事儿呢?”
“不然呢?”李闯不高兴的哼了一声:“皇宫,避暑行宫以及各地的行宫我都不修,省下银子来先给你娘修陵墓,再说,我又没动国库的钱,我用的是…这也不行啊?”
“陈氏奸党的钱不也是民脂民膏吗?”李钰地哼哼道,“您这叫自欺欺人。”
“你…”李闯被李钰堵得没话说,便竖起眉毛来瞪她,并低声骂道:“不孝女!”
“爹啊!你若不跟我要钱,我还不跟你提这事儿呢!您现在不仅仅是一个丈夫,更是一国之主啊!我们得先让百姓活下去啊!等过两年风调雨顺,国库有了充盈,我们再给娘正正经经的修陵墓,修的比历史上任何一个皇后都好。不然为了修皇后陵而弄得饿殍遍地,我想娘在天之灵也不会心安。”
“你怎么能保证过两年就国泰民安了?看现如今这个状况,没个十年二十年老百姓是翻不了身的。我只怕活不到那么久啊!”李闯沉沉的叹了口气。
“不会的。”李钰忙挽住他的胳膊,“用不了二十年那么久,五六年——或许更短的时间,就能好起来。”
“你个疯丫头倒是敢说。五六年——五六年能把北疆安定下来就不错了!还有西疆,西南,海疆也不安稳,东倭浪人越来越猖狂!”
“是啊!”李钰悠悠的叹了口气,心想你只看到了这些,却没看到那个正在奋力扩张的海岛女王。若我们不加紧工业化的步伐,说不定等不到胡汝南下,那些强盗们就该闯进来了!
父女两个一时间各自陷入各自的愁绪之中,好半晌的功夫没说话。
之后还是李钰先打破了沉静,她捏着李闯的手指,低声问:“爹啊,你说,工部到底应该管什么呢?”
“工部?”李闯满不在乎的笑了笑,“不就是管着修皇宫,行宫,皇陵,城防这些事情吗?哦,还有军营,以及边疆的防务。”
“可是,爹你想一想,为什么江南六省好比天堂,不管老天是不是风调雨顺,江南的百姓都能够丰衣足食?他们早就不种稻米了呀。”
“那是因为有外商嘛!有哪些南洋商人运进来的底价大米,哪里还用得着他们自己种?”
“是啊,江南有外商,有南洋大米。那为什么江北没有?”李钰又问。
“大云朝的皇帝懦弱无能,不能给江北百姓安居乐业的环境。别说外商不来,就是江南的商族也不喜欢来江北开店铺啊。不定哪天胡汝就打进来洗劫一空,人家辛辛苦苦打下的家业不就全没了吗?”李闯叹道。
李钰顺着李闯的话接了下去:“再加上那些大士族们占了大片的土地,修建庄园,不思耕种,百姓们活不下去就往南逃,使北方的土地大片的荒芜。江北一带,别说工商业,就连人们赖以生存的农业都停滞了。爹既然知道症结所在,我们为何不把江北也对外通商?加紧发展工商业,让江北一带尽快的富起来?”
“在江北发展工商业?”李闯皱了皱眉头,迟疑的问:“怎么发展?”
“我们有云天河直通南北,江南的造船,冶炼,染织,陶瓷等工业都可以来北方发展。只要那些大商家肯过来修建工坊,开商铺,就不愁外商不来。只要外商的船能在通州码头,蓬莱以及临州等码头停靠,江北很快就能富起来。至于东倭浪人,我们也该用点策略来对付他们,一味的杀杀打打也不是长久之计。”
李钰说到了兴头上,索性不吐不快:“还有沈家,苏家,江家等几大家族,只要给他们一定的利益,他们肯定会为朝廷效力。只要江北能尽快的富起来,父皇你还愁什么呢?”
李闯随着女儿的话陷入了沉思。
李钰继续勾画自己的大理想:“有了银子,我们就可以招募更多更好的工匠。有好了工匠,我们就可以打造出别人没有的治国利器!谭家的船舶制造很发达,他们既然可以制造蒸汽快船,那么应该也可以制造蒸汽快车…我们可以修铁路,还可以制造火炮,枪支,还有水电…对!有了电,我们能做的事情就跟多了!爹啊…”
李钰喋喋不休之时,李闯忽然抬手按在了她的额头上,皱眉道:“没发烧啊,你这说的什么胡话啊?莫非…中邪了?”
“…”李钰登时闭嘴。
“没事吧?”李闯关切的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了…”李钰郁闷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去不再说什么。心里却一遍遍的骂自己:激动了吧?二了吧?没脑子!傻不拉几的!
“好了好了!只要你好好地,怎么样都行。你说你娘的陵墓先不修,那就不修吧。先把银子拿出来给国库,让韩胄下一趟江南,从外商那里多买些粮食回来,先把今年这道难关过去再说吧。”李闯说着,又揉着女儿的后脑勺,叹道:“是爹不好,不该跟你说这些的。你个小姑娘家,就该无忧无虑的玩去,爹也糊涂了。”
“您让韩胄去江南购粮?我要一起去。”李钰立刻抓住了重点。
“…你去干什么?”
“我去帮着他杀价!就韩胄那死榆木脑袋,如何做得生意?”李钰看李闯还在犹豫,又拉长了脸,不高兴的说道:“你不让我去,我就去给我娘守墓去,反正莲妃又怀了你的孩子,说不定又是个贴身的小棉袄,父皇您儿女成群,也不稀罕我这个女儿了。”
“行,行行…去,去吧。”李闯顿觉头疼欲裂,你说他上辈子是欠了这疯丫头多少!
“我还要带上杨时昀。”李钰又道。
“你带杨时昀干什么?”
“反正陵墓不修了,皇宫也不用修,行宫更不用修,你让他留在京城也没用,我身边多个人也多个帮手啊。”
“行行,去吧,去吧!”李闯连连点头,“你说怎样就怎样,只要你能把粮食买回来,让江北百姓安然度过这个冬天,你父皇我什么都依着你!”
“人家这也是为国分忧吧。”李钰挑眉笑道。
“嗯,那朕还得给谢谢大公主了!”李闯捋了捋胡子,给了疯丫头一个白眼。
“哈哈,你是我亲爹啊,女儿为爹办事儿,不用客气的啦!”李钰挽着她爹的胳膊得意的笑。
…
皇上送了一趟北征军回来就把给故皇后修陵寝的事儿给停了。
这事儿一宣布,不仅几个重臣都觉得吃惊,连殷皇后和莲妃也各自琢磨其中的缘故。
莲妃还好,毕竟跟李闯的时间尚短,不知道皇上对已故周皇后的感情,但殷皇后那可是心知肚明的。怎么说停就停了呢?
殷皇后叫人细细的去打听之后,听说皇上回来的路上跟李钰在龙辇里叽叽咕咕的说了一路的话,便想着是李钰让皇上改了主意?也不能够啊,周皇后可是她亲娘!
但不管后宫前朝的人怎么猜测,周皇后陵墓的事情是真的停下来了。
杨时昀奉旨赶回帝都城是十天之后的事情,此时的李钰已经通过花满楼跟烈鹰卫暗桩的十二个堂主一起吃过两顿饭,听过三场戏,还逛了一次青楼。
当然,吃饭听戏的事儿李闯是知道的,逛青楼的事儿就没人敢告诉他了——皇上若是怒了,恐怕连回话的人都没好果子吃。
李钰用这十来天的时间了解了以十二个时辰命名的十二堂主各自的责任及势力范围,并跟这十二个人迅速地成了朋友。
只要她愿意,以一个现代人的智慧去套牢古代这些忠义当头的热血汉子的心还是不难的。所以经过这十来天的鬼混,李钰就算不能让这子丑演卯等十二堂主对自己死忠,至少自己想知道个什么消息,也都能尽快的从他们的手里得到。对她这就足够了。
眼看着中秋将至,皇上以这是大周朝的第一个中秋节为由,把李钰带韩胄杨时昀南下跟外商买粮食的事情给推到了节后。
“总不能第一个中秋节就一家子不团圆。这可不好。”天承帝陛下如是说。
李钰心里十分的想念远在东陵的心上人,但也不能说我还有美人要会有小团圆的好戏要唱,不想陪你们这些无聊的老年人玩。
趁着中秋佳节,皇上又要显摆一下自己的贤明,邀请了众大臣一起在宫里喝酒赏月。
宴席的事情自然是殷皇后操心,李钰身为大公主,只操心那天晚上自己的朝服合身不合身就够了,剩下的时间还是吃喝玩乐。
所以一早从皇后宫里打了个逛之后,李钰便又拎着兰嫂做的点心出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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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大公主又要去江南喽!
第八十八章 挑拨,算账!
好几天没去靖安王府了,猜到云越那小崽子肯定不高兴了,所以趁着去东陵之前有时间,再去瞧瞧他吧。这次去江南肯定不能带着他了。熟料刚进王府的大门李钰就碰见了熟人——
“长策?你怎么来了?”李钰惊讶的看着从一旁侧门里走过来的瘦高个儿男子。
“给公主殿下请安。”长策忙躬身行礼。
“起来吧。”李钰抬了抬手,又问:“你一个人来的?还是…”
长策微微一笑,忙回道:“属下奉王爷之命进京给小王爷送点过节的东西,还有…给公主的节礼。”
“还有我的节礼?”李钰惊讶的笑了,“你家王爷真是周到啊!”可是我要给他准备什么回礼呢?
长策看着李钰笑眯眯的样子,又欠身道:“属下不奉诏不敢入宫,所以公主的节礼已经放在靖安王爷府中了。”
“哦!好,好,你这是要走吗?”李钰笑问。
“属下还有点琐事替七王爷办,所以要出去一趟。打算明日一早动身回东陵。”
“去吧,去吧。晚上有空的话来花爷这边,我总得给你们王爷带点回礼。”李钰摆摆手,转身的同时给跟在身后的花满楼使了个眼色。花满楼眨了一下眼睛表示心领神会。
“是,那属下晚上去找花爷。”长策躬身告退,等李钰走了之后才转身离去。
花满楼瞪他出去后朝着身后一个其貌不扬的随从做了个手势,转身跟上了李钰的步子。
云启给李钰送来的中秋礼是两大篓子剑湖的大螃蟹,一个个比碗口还大,身披青绿铠甲,横行霸道耀武扬威的争着往外爬。
“这个好,这个我喜欢。”李钰说着伸手抓了一个逗了两下又丢回去,转身对花满楼笑道,“也别等中秋节了,你这就叫人进宫一趟把兰嫂接出来,今儿咱们就在靖安王府吃螃蟹。”
“那边还有呢。”云越指着旁边的两个箱子,“长策说,这些都是给姐姐的。”
李钰转身过去掀开箱子一看,里面是两大坛子桂花酒,以及西月做的各种口味的月饼。总之除了吃的就是喝的。
这是送情人的中秋礼吗?一点都不浪漫啊!李钰连连摇头:“弄得我跟个吃货一样。”
难道你不是吗?云越诧异的看着李钰,终于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姐姐,你口水都出来了。”
李钰转头瞪了云越一眼:“小心今天的螃蟹没你的份儿。”
“哦!那我不说了。”云越立刻抬手捂住了嘴巴。
花满楼果然叫人把兰嫂接来了靖安王府,同时闻着味儿跟了来的还有李铎。
李钰看见李铎来了便知道殷皇后那边肯定也得到了消息,便亲自挑了七八只团脐的大螃蟹叫人送去翊坤宫。
“公主,莲妃娘娘那边也要应个景儿才好。”兰嫂小声提醒道。
李钰扁了扁嘴巴,又拎了两只丢过去,不高兴的说道:“就这些了,皇后娘娘愿意给她们就给,不愿意就算了。我一共就得了这么点,自己还不够吃的呢。”
兰嫂转身看了一眼那两大篓子螃蟹,心想这还不够吃的?公主你得多大的肚子啊?
然而没多久,兰嫂就明白什么事不够吃了——是真的不够吃啊!
靖安王府里居然摆了三大桌!而且都是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啊,也不对,就主桌上陪着公主坐的靖安王和大皇子是两个小孩子,还有清秀的上官大人和四个翰林院来的读书人都是斯文人。
烈鹰卫十二堂主都赫然在座,他们这些人看上去还都偏于普通人,但萧策手下的几位烈鹰卫都尉却个顶个的都是钢铁汉子。另外还有十来个羽林郎,虽然看上去年纪不大,但也是一水儿的大高个,宽肩窄腰大长腿。
不说这些家伙们相貌如何,单只这身材——啧啧!李钰坐在主桌主位,双腿蜷在圈椅上,手里端着酒杯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一大帮子人吃螃蟹喝酒,就像帝王看着自己满后宫的娇娘美妾,那叫一个心满意足。
“行了,别看了。”上官默挑了个最大的螃蟹给李钰送过去,“再看螃蟹都吃光了。”
“嗯,吃。”李钰喝了一口酒,把双腿放下来坐正了,又招呼沈著,苏阔等人:“大家都动手吧,本公主好不容易请大家喝酒,都别客气啊!”
别人还好,单说沈著,苏阔,江远,王煜四个人自从随着殷皇后来到帝都,就没吃过一顿可口的饭菜。
本来北方的饭菜就不合口味,加上翰林院又是清水衙门,而他们又非常倒霉的跟了上官默这个勤俭节约的老大,这些天来不说吃糠咽菜,也是没上一顿可口的饭菜,简直是度日如年。若不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他们这些从小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真想拍屁股走人了。
所以今天这几个人看见这满桌子家乡口味的饭菜,还有美味的大螃蟹,一个个早就暗暗地吞口水了,只是碍于公主殿下还没下手,他们也不能放肆。
李钰一声令下,江南四公子一起开动,尤其是年纪最小的苏阔,一口肥美的螃蟹咬到嘴里,简直高兴地都快哭了。
当然,不只是苏阔,连李钰也连连感慨这人间美味。
要知道她自从离开东陵王府,她每次坐在饭桌前都要回想一下东陵王府的美味。再加上虽然是皇宫,但食材的确不如东陵丰盛,所以这几天她连做梦都是靠在东陵王府舒适的矮榻上享受美味的情景,连云启这个大美人都要靠边站了。
这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啊!李钰一边嗑着蟹钳,一边幽幽的感慨。
“公主,微臣敬您一杯。”沈著先举着酒杯站了起来。去下面某县做知县的圣旨已经下来了,沈公子现在是正经的七品官了。所以自称微臣。
李钰笑着伸手跟他碰了一下,说道:“这就是给你们四个的送行酒了。下去之后别怕吃苦,好好干,可别给我丢脸啊!你们若是干不好,六科廊的那些混蛋们可都冲我来了。”
“公主放心!”沈著听着李钰骂六科廊的混蛋立刻笑弯了眉眼,忙躬身道,“公主对微臣的提携之恩臣铭感五内,臣这一去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来,绝不会让公主被那些言官指摘。”说完,沈著一仰头,把杯中酒都干了。
“好!咱们就两年为期。官场如战场,本公主就等着你们凯旋归来!”李钰也颇有豪气的把杯中酒一口喝下去。
沈著坐下去之后,江远又站了起来。江远没有沈著的口才,但也向李钰表了决心。李钰一样勉励他,跟他干杯。
接下来是王煜,然后是年纪最小的苏阔。
苏阔之前跟李钰有些过节,心里一直存着个疙瘩。
虽然之后苏听泉老爷子对他耳提面命,到了京城李钰就是他最大的靠山,不管看不惯谁都不能看不惯李钰之类的话,但苏阔的心里,李钰依然是那种不靠谱的疯丫头,是仗着皇上对她宠爱有加,所以可以胡作非为的纨绔公主。
俗话说,相由心生。
苏阔这个人就是个直心眼儿,所以他心里怎么想的,就算是掩饰也掩饰不住。再加上他面对的是李钰这个人精,心里的那点儿事就更藏不住了。
“苏大人,该说的我刚才都说了。以后就看你怎么做了。”面对苏阔的言不由衷,李钰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过多的话。
苏阔淡然一笑,举杯应道:“是,微臣必定尽职尽责,决不让公主失望。”
“好了好了!”花满楼从另一张桌子上举着酒杯走了过来,“我说几位大才子你们的酒敬完了吗?敬完了就轮到我们这些粗人了哈。”
“花爷。”沈著忙朝花满楼拱手,“您可不是粗人。”
“哎呀,跟你们这些才子们比,我们这些都是粗人。”花满楼把靖安王抱在腿上,在李钰身边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