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就带上门出去了。

简汀不好走开,只能寸步不离的陪着安安。

大约半个小时候,利彻远提着一大袋东西还有水果进来,“附近没太多东西,我只弄了个炒菜,还带了碗粥和鸡蛋羹,我问过别人,一岁的小孩子应该可以吃点”。

简汀心想他倒依然这么细致,她原本还想等他走后她得给孩子去弄点吃的,看来也不用了。

打开炒菜,香喷喷的,她拆开筷子的时候才想起来问:“你吃没吃饭”。

她说话的时候,秀气的眉目微微掀起,几分柔软可爱,利彻远心那么软了软,柔声回答:“我吃过了”。

简汀低头自己吃饭,吃完饭后不久,安安就醒了,一睁开眼就抱着她哭,简汀立即拿着蛋羹喂他,小孩子吃饱后就不哭了,一抽一抽的依偎在她怀里。

利彻远看着这一幕,心想,要是自己的孩子还在就好了,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平日里不看孩子还好,一看就特别的想要做爸爸,想有个老婆,有个家。

大概察觉到有人注意他,安安乌黑的眼珠转向利彻远这边,他好奇又畏惧的盯着这个陌生的人。

“他叫什么名字”,利彻远心软的轻轻坐到床边,忍不住去握他小手。

安安害怕的躲开,抱住简汀脖子。

“他很怕生”,简汀不知怎的就跟他解释。

“没关系,他叫什么名字”,利彻远温和的微微一笑。

简汀转头看孩子,“安安”。

“这名字很好”,利彻远颔首,不发一语的望着她和孩子。

病房里很安静,外面沙沙的雪花飘落,简汀感觉怪异和难受,“今天谢谢你了,不早了,你回去吧,改天我把钱还给你”。

“…好吧”,利彻远站起身来,跟安安挥挥手,离开病房时又看了眼简汀,简汀没看他,他移开黯然的目光就走了。

晚上简汀和安安一块睡,VIP的病房睡着也蛮舒服,一次性的洗漱用品都有,一早起来,她给自己和孩子洗了把脸,外面就响起敲门声。

“进来”,她以为是医生,一开门,才发现是利彻远,她还是昨天那身着装,里面黑色毛衣,外面西装,她觉得哪里怪异,却又想不起来。

“给你们买了早餐”,利彻远提着早餐进来,从里面的袋子里飘出来一股香气。

简汀心情非常的复杂,她不喜欢这个样子,已经分手了、离婚了他却总是出现在自己面前,“利彻远,我很感激你昨天晚上帮我,但是我记得跟你说过,你的出现让我很痛苦,你送了这次早餐就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利彻远心底沉沉的轻叹了声,他点头,“好,我走,但我还是希望你想清楚我昨天说的话,简,你没有做过母亲,你什么都不会,就像昨天孩子发烧你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一个孩子从小抚育长大,有太多太多的小心翼翼需要悉心呵护,这并不是像你养条小动物一样,喂点东西吃,摸摸它抱抱它就够了,何况他并不是一个健康的小孩,一个不注意就会丢掉性命,你不要觉得是因为从前跟我的关系而认为是亏欠或者其它的,你自己好好想想,从理智出发”。

利彻远走后,简汀格外的烦躁,她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有道理的,她确实不知道怎么照顾小孩,可这些日子她跟这个孩子也相处了几分感情,实在有些舍不得。

吃完早餐后,医生进来给安安做检查,检查完后护士给他扎针,扎完后她笑着对简汀说:“你老公还真不错,长的也挺帅的,不过天气太冷,还是让他睡房里好点,容易感冒”。

简汀微怔,“什么老公”。

“就昨天那位啊,难道不是你老公吗”,护士说道:“他昨晚一整夜都靠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睡”。

简汀惊愕,心里的五味瓶好像顺便被打翻了似得,酸的、甜的、苦的各种滋味交织,怪不得早上出现时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她以为是冬天了他怎么换衣服的,原来他根本就没回去。

这么冷的天,他衣服穿的也不多,昨天晚上是怎么熬过去的…。

中午韩语给她送吃的过来,简汀无精打采的把利彻远的话告诉她,韩语沉吟了半天,最终说:“我觉得…他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你始终是一个人,不可能为了他也不去工作了,就算你花钱请保姆、请护理,可孩子还是需要一些正常的生活和关爱,利彻远家的人还不错,他们可以让孩子在一个健康的环境下成长,不过这也是我自己的想法,主要还是看你自己”。

简汀双手抱头,特别的烦恼。

她关店陪了安安两天,这期间禹易谦几次打电话要来看孩子,她没让,第三天,她把孩子交给了保姆,自己白天去开店。

开店的第一天,禹易谦就提了些羊奶粉进店里,“我听说孩子病了,实在不知道该送孩子什么好,想来想去就让朋友从国外带了些羊奶粉回来,这些羊奶粉非常好,蛋白质丰富,比牛奶要好多了,小孩子多吃点有益于免疫力提高”。

“…谢谢”,简汀实在惭愧,那天晚上她都那样对他,他却还是锲而不舍的追求自己,“易谦,其实你真的不用…”。

“你不要误会,我这单纯是想对孩子好”,禹易谦微笑的打断她,“这时候能对孩子好的东西就不要拒绝”。

简汀点点头,禹易谦说:“现在你来开店了孩子状况应该好很多了吧,出院了吗”?

“还没有,我请了保姆在医院照顾,晚上我关店后去陪孩子”。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禹易谦殷切的注视着她,“其实我跟小孩子玩的比较来,真的”。

简汀想到他一片心意,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下午五点,简汀关店坐禹易谦的车去医院,看到VIP病房的时候他愣了愣,简汀当做没发现,推门进去。

病房里洋溢着一片孩子的笑声,里面开着空调,利彻远穿着棕色毛衣手抱安安陪着他在玩耍床上的新卡车玩具,保姆站在边上看着他们。

简汀脸色一沉:“王姐,我让你照顾安安的,怎么让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进来”。

王姐愣了愣,“可这位先生说是你朋友,还买了很多玩具,安安很喜欢”。

利彻远回过头,目光淡淡的扫过简汀旁边的禹易谦,喉咙有点沙哑的起身说:“我来看看安安身体好些了没有”。

“他现在好多了,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吗”?简汀脸色难看的望着他。

禹易谦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对面的男人,以前在封面杂志上看到过,竟没想到简汀还和商业新贵利彻远有着密切的关系,他通过两人的眼神感觉到简汀和他的关系要比之前那个骆宾要深的对,不,她看着骆宾的眼神是很平淡的朋友之情,但面对这个男人时,她的情绪波动的很厉害,他所认识的简汀就像一滩溅不起一丝涟漪的死水。

他的心划过丝不是滋味。

利彻远的心情也和他相差无几,他放下孩子,起身,“简汀,我们出去聊聊”。

简汀歉意的看了禹易谦一眼,和利彻远一起走了出去,两人怕病房里的其它人听到,走的有点远,他站在窗前,外面雪花纷飞,他的下巴尖尖的,肌肤白的宛若透明。

他张口胸腔震裂似得咳了两声,简汀突然想起护士说他那天晚上一直在外面坐着,她还记得他那天晚上外面特别的冷,只有两三度的天气,他好像衣服也穿的薄,莫非是那天晚上感冒了。

看到他这副模样,她有些不忍,“你感冒了”?

“一点小感冒”,利彻远用力的咽了下喉结,俊脸也因为那几声咳嗽而泛起一丝红晕,最近也不知怎么了,竟是动不动的就生病。

“你感冒了就不要出来,回家呆着”,简汀心烦意乱的说。

“那个…禹易谦在追你吗”?利彻远嘴唇干涩的问。

“不干你的事,我们已经离婚了”,简汀握紧拳头,受不了他这样一再的干涉自己生活。

“我不赞同你们在一起”,利彻远继续说:“他以前打伤过人,还把人家弄残废了,他为这事坐过一年牢,跟这样一个有前科的人在一起说不定以后有暴力倾向”。

简汀怔了怔,禹易谦坐过牢,这点她还真不知道,怪不得她以前听禹易谦说他也做过错事,“你干嘛去调查人家,利彻远,你是我前夫,不是我爸,也不是我妈,是不是以后我身边有谁追我,还要经过你调查允许才能交往”。

“简汀,我是为你好…”,利彻远又颤抖的咳起来,那咳声一声比一声震肺。

简汀听得心里揪着似得疼,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缓缓溢出,“你说的为我好其实是为了你自己吧,你就是想阻止我找男朋友,阻止我重新开始,就算不是禹易谦,换成别的人,你说不定也会说他条件不够好,或者家里人不好,你是不是可以找千百万个理由出来,利彻远,我第一次发现你那么自私,你问问你自己,你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楼下,为什么前段时间总是要守在养老院门口看我”。

利彻远瞪大眼睛,他是这样吗,他是在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不想让她重新开始吗?

他明亮的瞳孔一点点的晦暗下去,就好像自己勉强盖住的面具突然被人撕扯开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

当然只是因为他想看到她那么简单而已,他没有勇气去追逐,所以只能看着。

他痛苦的捂住疼痛的心口,简汀朝他走进一步,用力的戳着他心口那里,“你要恨我知道吗,利彻远,你要恨我,我也不会原谅你一开始接触我都只是因为我跟简妤长得像,哪怕是个替代品我一分一秒也不想做”。

她哭了出来,为什么要让她感觉他是真的爱自己,她情愿永远是那个替代品,总好过知道一个自己真正喜欢自己的人却不能尝试着再走到一起。

“好,你不原谅我”,利彻远像琉璃一样漆黑的眼睛周围微微泛红,“可是就算你不原谅我,我也还是很想看见你,简汀,我不想上去打搅你,我总觉得自己只有资格远距离的看着你,可是如果以后你连远距离的资格都不给我,我做不到”。

---题外话---我感觉自己终于有点写文进状态了,前几天可能加更太多,一直太累,木有进状态。今天加更完毕。。~~~~(>_<)~~~~

第一百零四十三章总之你跟禹易谦我就是不答应

他真的做不到,他尝试过一次次,用尽办法,出差,繁忙的工作,可一静下来,还是会想她晨。

也许简汀说的确实对,他太自私了。

他明知道她看到自己会难受,可他还是忍不住出现在她身边。

他利彻远能有今天的成就向来在公事上说一不二,做事果决,可唯独在感情上总是拎不清,反反复复的让他自己都厌烦。

他曾以为简妤那样的感情再也不会经历了,没想活到三十三岁,还会这样的再次爱上一个女人。

“你只是在远距离的时候看着我就已经在打扰我了”,简汀用手抹掉脸上的泪,抬头,喉咙因为剧痛而哽咽,她真的情愿他没有爱过他,现在知道了,却不能在一起,只能彼此遥遥相望着,那种痛比死还要让她难受副。

“你走,我跟谁在一起不用你管”,简汀用力推着他胸膛。

他身体被她推得微微晃动,他的眼圈也一点点红了起来,张口,想说话,咳嗽竟是更加的剧烈。

他用手捂住嘴巴,缓过去,抓住摁在他胸膛上的手,嘶哑的说:“总之你跟那个禹易谦我就是不答应…”。

“好,我不跟禹易谦在一起,我跟别人在一起”,简汀甩开他的手,又不甘心的在他胸口锤了两圈才红着眼睛转身离开。

身后,依旧是他连绵不绝的咳嗽声,简汀强忍住想让他去看看感冒的冲动,她不要再管他,不能再关心她,否则自己对简妤的愧疚只会越来越深。

利彻远望着她背影苦涩的摸了摸自己被她锤过的两拳位置,她力道还是跟以前一样小,他真的很怀念两人曾经的日子…。

简汀在病房门口仔细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走进去,里面,禹易谦坐在床边上继续教安安摆弄他的玩具,听到脚步声,微微一笑说:“回来啦”。

“嗯”,简汀点点头,对保姆说:“今天辛苦你了,回去吧,明天还要麻烦你”。

“这个应该的”,保姆离开后,简汀抱过安安问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安安只是咧着嘴指了指桌上的一堆玩具和吃的,她暗暗垂眸,应该都是利彻远送的。

禹易谦看了眼她眼角,有淡淡的红晕和晶莹,他复杂的说:“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刚才那位是利远集团的利彻远吧”?做他们摄影这一行的总是习惯性的对各界的名人印象深刻。

“你没认错”,简汀想到利彻远的那番话顿感疲惫,思索了会儿,干脆说:“他是我前夫”。

“怪不得”,禹易谦若有所思。

“怪不得什么”?简汀一愣。

“怪不得要追你这么难”,禹易谦朝她眨了眨眼,“我自认为我还是不差的,我之前还在想如果你的前夫没有我优秀的话我要追上你应该是不大困难的,可没想到你的前任是利彻远,也难怪,有过那样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前夫要再爱上别人确实难”。

简汀恍惚了一阵,心想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一开始利彻远确实是把自己当成简妤的替身,这点最可恶,但从别人为人处世方面来说,他的素养、他的言行举止和风度确实是她见过最棒的,不像有些男人有了几分成就就沾沾自喜、趾高气昂,或者虚伪、花心,当然也有品质好的,但从没有利彻远那样几分气度,就拿禹易谦来说,若是扔在人群中肯定百分之七十的女人会主动追求,他的外表可能更甚利彻远一点,为人也不错,体贴入微,风度也有,可总觉得比起利彻远来少了几分成熟和严峻。

“不过我不会放弃的”,禹易谦对她轻轻一笑。

简汀轻轻拧眉,心里五味杂陈,“…但是你看到了,虽然我们离婚了,但他一直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了,我并没有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这对你也不好”。

禹易谦陷入沉默之中,他思考了几秒试探性的问:“你的意思是也许会跟他复合”?

简汀摇头,复合,她真没想过,更不敢有那个念头,“我只是感觉你花再多的时间我也未必会答应你,一开始我就是把你当朋友,非要说感情这对你不公平,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忘掉他,我忘掉他了又能不能接受新的感情,至少现在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未知数,可能就像刚才你说的,爱上了利彻远那样一个男人,很难去喜欢上别人”。

禹易谦怔然一阵,心中黯然的长长叹了声,经历的越多,有时候越难遇到对自己动心的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对方也未必会喜欢自己,“…好吧,你都这么说了,我不强求你,不过我想我们应该还是朋友,虽然我们说不上无话不谈,但总算志趣相投”。

“当然”,简汀愧疚之余又松了口气。

安安在医院里住了一星期,出院的时候正好过小年。

小年里,简汀收到不少信息,有骆宾的、韩语的、萧采涵的、展令初的,还有许许多多她以前带团时认识的朋友。

但可惜小年那晚她和安安两个人窝在七十多平方的小房子里过,韩语本来想叫她过去的,但她和郑长轩要回婆婆家吃饭。

晚饭,简汀也不着急的坐在沙发边上包饺子,安安不时的过来捣乱,简汀让他乖,他就老老实实的瞪着乌黑的眼睛在边上看着她,本来有些寂寥的心情也被他弄得少了很多。

有了上次经验,简汀做饭时让安安坐在厨房边上玩耍,做好饭后,小孩子不吃,她一个人吃了半天丰盛的菜还剩许多,始终心里有丝丝的落寞,越到过年这种时候就特别想家,想妈妈,平时哪怕再多的朋友,再广的人际关系,这时候总是孤零零的。

九点钟,她哄着准备去睡觉,外面忽然有门铃声,一个单身女人带着孩子,遇到莫名其妙的铃声总是有丝警惕。

简汀走到门边看了下猫眼,是肖柏,她拧了拧眉心,打开门,挖苦的说:“别说这么晚你还要来买画”。

肖柏尴尬,“买画在店里怎么会跑你这来,我是来给你送点腊八粥”。

简汀盯着他递过来的保温盒不动,肖柏口吻里有讨好的味道:“是老板让我送的,这是姨妈亲自煮的,煮的有点多,就让我送些过来,还挺热”。

“我不要,我吃饱了,你拿回去”,简汀伸手就想把门关上,肖柏厚着脸皮用脚挡住门,可怜兮兮的说:“你就收一下吗,吃不吃随你,倒了扔了都行,你要我原封不动的拿回去,我肯定被他骂死”。

若换成别人简汀还真会同情点,可肖柏这人油腔滑调的,她还真不信利彻远能拿他怎样,“那干脆你自己喝了,拿下去后就说我喝完了也行”。

“我是个诚实的人,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其实老板也没别的意思,你别那样排斥,他就是觉得这种节日你又不能回家,一个人带着孩子挺冷清的,就让我带点他妈妈熬得腊八粥过来,他说你以前跟他说过我姨妈做的菜很有妈妈的味道”,肖柏趁她怔忡的时候把保温盒塞进去放到鞋柜上,然后飞快的往后溜,“节日快乐啊,我走了,拜拜”。

简汀才“喂”了声,他就钻进了电梯。

她这才没奈何的关上门,打开保温盒,一股腊八粥的香味扑面而来,里面有她爱吃的花生、莲子、白果、芋头。

有妈妈的味道吗…。

她有说过吗?

简汀出神的想,不过利母做的菜确实总让她想起很久以前自己的妈妈,有一种家的味道。

她眼眶微酸,客厅里的安安闻到了香味,好吃病发作,立即蹬着婴儿车一蹭一蹭的过来想吃一吃。

楼下,肖柏带着得意的笑从楼梯口走了出来,站在墙边上的利彻远清浅的扫过去一个眼神,“她收了吗”?

“收了啊”,肖柏挑眉。

“这么容易就收了”,利彻远倒诧异。

“我跟她说她以前跟你说过姨妈做的菜有妈妈的味道啊,趁她去想的时候蒙混着就把东西塞进去了”,肖柏嘿嘿的说。

“她什么时候过这样的话”,利彻远皱眉,“你胡掰”。

“老板,胡掰就胡掰啊,她跟您说过那么多话,未必一一记得,反正我要是简汀这个节日不能回家肯定也挺想父母的,我这么说她肯定会有点动容的,哎,反正她只会跟您加分啦”,肖柏拉紧了自己皮衣,这鬼天气还要跑出来给老板当跑腿的,真太辛苦了。

利彻远无奈的看了他眼,按车钥匙打开后尾箱,把里面的烟花筒取出来,用打火机点燃,然后站到屋檐下,五颜六色的瑰丽烟花“怦怦”的往天幕上冲。

肖柏忍不住说道:

“您放这么多烟花再漂亮她压根也不知道是谁放的,要是我肯定会给她打电话告诉她”。

“我不需要她知道”,利彻远眼神盯着那每一簇炸开的花火,他宁愿她看不到,如果她看到了不会感动,只会更加痛苦,他只要她在这样的夜晚能因为这些漂亮的烟花心情好一点点就够了。

“老板,我说些不好听的话”,肖柏冒着大不敬实在忍无可忍,“如果您真的没有一点点期待,为什么让我去给她送腊八粥,为什么要在她那个收养的孩子生病后嘱咐医院多多照顾他,还要给他买新衣服、买玩具过去,为什么她跟谁在一起您总是要我去调查,你做的这些其实已经足够让简汀心里明白很多事了,就是您没有忘掉她,既然她都已经知道了,您还怕什么,就大摇大摆的对她好就是,其实我说吧,您的潜意识里还是希望想通过这些好希望她不要忘掉你”。

利彻远眉眸倏地一眯,他回头不悦的盯着肖柏。

肖柏被他凛然的眼神盯的畏惧了几分,却还是支吾的说:“我觉得…您这样更残忍”。

利彻远别开僵硬的侧脸。

简汀说他自私,如今连肖柏也说他残忍。

是吗?

可能他真的有那样残忍的想法吧,不希望简汀忘掉她,喜欢上别人,所以,简汀也是感觉到了吗?

原来有一天他利彻远的心思会变得这么龌龊、自私。

雪地上的烟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完了,肖柏见他脸色不好,赶紧跑去把另一个也搬出来,接着放。

简汀坐在沙发上喝腊八粥,一侧头就能看到窗外璀璨的烟花,今晚的烟花似乎格外的美,也很罕见,应该是市面上比较昂贵的烟花筒,一个绽开的花朵中可以渐变成好几种颜色,就好像一副色彩浓烈的油画,照亮了整个漆黑的天空。

也不知道是谁家在放烟花,让这样一个寂寞的夜晚不再寂寞。

小年过后,简汀又恢复了开店。

没几天,韩语休假跑来她店里坐了会儿,她怀孕后特别注意,不再穿高跟鞋,也不化妆,总是纯素颜出来。

简汀心想女人怀孕后真是会改变一个人,以前韩语走路总是风风火火,现在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以前她不化妆不出门,现在连口红都不敢抹了。

韩语一张口就是孩子的话题,简汀因为安安,对孩子也有些了解,好在也能接上几句话。

聊完孩子后,韩语问:“过年打算怎么过”?

“就这么过啊”,简汀反倒莫名其妙。

“你又跟安安一起过”?韩语皱眉,“之前不是那个摄影师有追你吗”?

“噢,我跟他说清楚了,他现在没追我了”,简汀全身窝在烤炉里懒懒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