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烨眼神暗沉,思索了一下,望向琉月说道:“小月儿,我想皇上之所以召你进宫,应该不是为了忠义候爷的事情,说不定是皇上病了?”

若是忠义候爷的事情,那么为什么不召候爷进宫,而要召小月儿进宫呢?

“走,我陪你一起进宫去。”

“好,”

琉月点头,二人起身,领着人一路往忠义候府的正厅而来,正厅里,黄公公领着两名太监正急得团团转,一抬首看到琉月和燕烨二人走了进来,黄公公愣了一下,望向燕烨,一时竟不知道他是何人,看此人周身不经意的狂妄霸气,更甚至于他的五官俊美出色,那举手投足不经意的尊贵傲气,和一个人十分的像,黄公公是个精明的人,很快便猜出眼前之人是谁了。

“燕世子。”

黄公公说完不得不叹息一声,这燕王府当真是尽出美男了,本来一个燕王爷就够出色的了,现在这燕世子又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男人。

先前他一直戴着银色的面具,他们都没见过他的神色,本来有人还猜测燕世子是不是面容不济啊,所以才会戴着面具,现在一看,哪里是不济啊,分明是太出色了,他之所以戴着面具遮住了完美出色的面容,很可能是不乐意招惹桃花。

燕烨已经微微的点头,周身的不怒而威,冷冽霸气,望向黄公公问道。

“皇上夜召月儿进宫是为了什么事?”

黄公公不敢直视燕烨的眼神,燕世子好强大的威力啊,他身上的威压竟然比皇上还强大,让他不敢直视。

“回燕世子的话,好像是澴江以北的洹番城出事了,八百里的加急送信进宫,老奴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总之皇上立刻召了燕贤王,瑾王殿下还有朝中的几位重臣进宫去商议了,皇上还命奴才前来召了琉月小姐进宫。”

“洹番城出事了?”

燕烨挑眉,想起自已之前曾想向阗帝进言,要加派人手筑固洹番城,以防洹番城出事,因为澴江以南现在是南璃国的地盘,南离国的复帝等人就是虎狼之辈,他们一心想复国,心中仇恨遍布,所以一定会想办法对付洹番城的人。

只是这事和小月儿有什么关系,燕烨的眼神飞过嗜血的凌寒,难道说阗帝想利用小月儿来对付南璃国的复帝,因为那复帝和小月儿可是表兄妹,皇帝这是想用小月儿做饵吗?他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燕烨一瞬间周身涌上了嗜杀之气,整个人狂野张扬,好似盛开在暗夜之中嗜血的黑色曼佗罗,充满了黑色的毒素。

“走,我陪你进宫,倒要看看皇上打的是什么主意?”

琉月也想到了皇帝想让她做饵的事情,脸色同样的难看。

他们如若真想让她做饵根本就是异想天开,复帝南宫卓此刻一心复仇,怎么会顾念她这个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的表妹呢,所以说皇上真是想多了。

忠候府的正厅里,黄公公等人大气也不敢出。

一行人出了忠义候府,坐上了宫中的马车,一路进宫。

皇宫的御清宫里,此时一片冷杀,上首的阗帝南宫裔脸色阴沉难看,下首坐着朝中的几位大臣,还有太子南宫焰和瑾王南宫玉,另外琉月从来没有见过的五皇子鲁王南宫齐也在,还有九皇子南宫暖。

殿内坐满了人,燕烨和琉月从大殿外走进来的时候,众人的眸光齐刷刷的盯着他们二人。

尤其是南宫烨,很多人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燕王世子,先前因为他戴着面具,所以没人见过他真实的面容,此刻个个目光呆痴的望着这位燕王世子。

这其中瑾王南宫玉和九皇子南宫暖是见过夙王府的世子夙烨的,此刻看着这男人,除了错愕之外,倒也坦然,别的人却都很震憾,尤其是上首的阗帝南宫裔望着殿前的那一个傲然狂妄,天地间唯我独尊之人,虽然他的霸气令人不爽,可是此刻阗帝竟然一点都不恼怒,反而只能够痴望着他,因为他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

大殿正中,燕烨眉眼张扬,风华艳艳,那一举手一投足展现出无尽的雍容清华,似兰似梅,却又比兰更胜三分隽美,比梅花更傲然冷冽,艳惊四方。

他身边的女子,神态从容,不卑不亢,精致的面容上一双漆黑的瞳眸,淡然清幽,眼神清澈冷冽,仿似一汪深不可测的碧水之波,使人轻易的便深陷其中,她一身红衣如火,映衬得整个人如一朵光芒四射的血色曼佗罗,妖治艳丽,那源源不断的森冷气息,让大家不敢小觑她这样的一个女人,。

两个人往大殿上一站,完美的绝配,天造地设的一对。

大殿一侧的南宫玉只觉得刺眼无比,微眯起眼睛,脸上神色微变,瞳眸里窜起寒凛凛的光芒。

原来这燕烨便是夙烨,可是先前他为什么要戴面具,他这是搞什么名堂。

燕烨和琉月二人向大殿上首的阗帝行礼。

“燕烨(琉月)见过皇上。”

大殿上首的阗帝南宫裔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看着下首的燕烨,暗自叹息,真是很像啊,尤其是神韵,分外的神似。

殿内众人没听到皇帝的说话,全都悄然的抬首望向上首的皇帝,不知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大殿下首的燕贤王却知道皇上为何如此,飞快的沉声开口。

“皇上,你不是召见上官琉月吗?”

阗帝一惊,蓦然的清醒了,他这是看到燕烨一个激动,竟然呆了,收剑了一下心神,望向下首的燕烨和琉月挥手。

“平身。,赐坐。”

“谢皇上。”

燕烨和琉月二人谢恩过后,坐到了大殿的一侧。二人坐下后才有空打量大殿内的人,。

除了朝中的几位王爷皇子,还有几位大臣,燕贤王,廉亲王爷,丞相大人,候爷,还有几员大将,兵部刑部尚书等人都进宫来了,可见此事的重要性。

大殿上首的阗帝沉声开口:“朕先前已经说过了,洹番城八百里加急送了信进宫,说澴江以南的南璃国部将,突袭洹番城,现在洹番城遭到围歼,十分的危急,四面城墙被阻死,城内断粮,守城的大将命手下突围送信进宫来,所以朕准备调兵前往洹番城去助他们一臂之力,因为事态紧急,所以连夜召人进宫。”

皇帝的话一落,下首的几员大将争先恐后的站了起来,沉声开口道:“皇上,臣等愿前往洹番城救助。”

其中最心急的莫过于袁晟,因为洹番的守城大将便是他的父亲袁胜,想到父亲被围困在洹番城内,他便心急如焚,恨不得快马加鞭的立刻赶往洹番城去救助。

几位大将起身过后,朝中的几位皇子也站了起来:“儿臣等也愿意带兵前往。”

这是建功立业的时候,没有人不想逮住这机会,所以个个争先恐后的抢着要带兵前往洹番城去救人。

此时再看大殿之上,除了朝中的老臣外,只有琉月和燕烨二人没有动,他二人不但没动,还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大殿内的情况,奇怪的想着。

这洹番城向朝廷要救兵,这么多人愿带兵前往,干他们什么事啊,琉月是最奇怪的,难道说老皇帝真的要把她当饵,那他可是失策了。

大殿上首老皇帝望了一圈,眸光竟然落到了琉月的身上。

“上官琉月你随军前往洹番城。”

琉月被点名,站起身后沉声说道:“皇上,为什么要我前往洹番城,这带兵打仗并不是我的强项。”

大殿内,个个都以为老皇帝是要用上官琉月做饵来逼迫南璃国的兵将退敌,可是想想这可能吗?复帝现在满腔仇恨,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上官琉月便退兵呢。

殿内,人人望着上首的皇上,皇上十分的精明,不会不懂这个道理吧。

阗帝南宫裔没理会别人,犀利沉稳的开口:“洹番城因为连绵不断的大雨,不知道是敌兵搞的诡计,还是因为天气的原因,不少的将士都生了病,连老将军袁胜都没有幸免,现在城内越来越多的人生病,所以朕派一队御医由上官琉月带领,前往洹番城救助病人。”

大殿内,众人恍然,原来皇上不是让上官琉月去做饵,而是让她带御医前往洹番城救人。

可是很快又有人但心别的了,这上官琉月虽然医术厉害,但是带御医去洹番城是不是有危险啊,上官琉月可是复帝凤卓的表妹啊,若是她相助凤卓,那损失的可是他们啊。

大殿内有人站了起来:“皇上,此事请三思啊。”

有人不赞同琉月带御医前往洹番城,以免坏事。

燕烨和琉月的脸色陡的冷沉,望了过去,见说话的人乃是廉亲王爷南宫珀,这廉亲王因为先前琉月不肯出手相救他儿子的事情,把琉月给记恨上了,所以此次一听说皇上要派琉月前往洹番城,便不同意这样的事情。

大殿内廉亲王爷说完,又有两人站了起来附和:“皇上请三思啊。”

别人倒是坐着未动,琉月翻了翻白眼,说实在的,她并不想前往洹番城去,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救了人倒也罢了,若是救不好了人,那些人都死了,到时候再给她来一句,勾敌卖国什么的,总之有得她的罪受,还有眼下忠义候府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毕,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前往洹番城。

想着琉月起身回禀:“皇上,请另择高明吧,琉月担不起这样的重任。”

阗帝眯眼望了一眼廉亲王爷和另外两个臣子,眸光又落到了燕贤王等人身上,缓缓开口。

“燕贤王也认为上官琉月不足以担当此重任吗?”

燕贤王站了起来,沉稳的开口:“皇上,臣认为可以让上官琉月担任这样的重任,若是换了别人前往,却查不出洹番城内的病症,一来洹番城很可能会失守,二来洹番城的守将袁胜将军等人若是折损,可就是朝廷的大损失,所以臣认为还是让上官琉月带队前往。上官琉月乃是大夫,身为一个大夫,救病医人最要紧,臣相信她不会弃人命不顾。”

燕贤王说完,大殿内,已经响起了附和声。

“皇上,臣认同燕贤王之议。”

“臣也认同。”

“臣也认同。”

最后不但是朝中的大臣,就是瑾王南宫玉和九皇子南宫暖也出声了:“儿臣也认同燕贤王之议。”

由此可见这燕贤王在朝中的声名十分的强大,他一出声,便有不少人附和/。

大殿内太子南宫焰和廉亲王爷等人脑门蹙了起来,一言不吭,不过也没有出声反对,他们看得很清楚,皇上是下了决心要上官琉月前往洹城的,现在连燕贤王等人都赞同她前往,若是他们再反对,洹番城最后真的失守了,甚至袁大将军等人一命归西了,这些帐恐怕要算到他们头上,他们可担不起这样的罪名。

琉月望了望上首的阗帝和大殿上的燕贤王等人,说实在的她并不想前往洹番城去,她前往洹番城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从另外一方面来说,身为大夫她不去似乎又是不稳妥的,所以好半天没有说话。

燕烨这时候站了起来,望向阗帝说道。

“皇上,燕烨愿带兵前往洹番城助袁大人一臂之力,请皇上立刻下决断,洹番城离我们枭京有千里之遥,连夜赶路要五日之久,若是再耽搁,只怕袁大人等坚持不住,洹番城便会失守。”

燕烨的话一落,大殿内个个点头认同,燕贤王更是高兴,本来儿子是不爱理会朝政上的事情的,现在竟然愿意带兵前往洹番他很高兴,虽然他愿意前往洹番是因为不想让上官琉月一人独往,不过他还是很高兴。

燕贤王沉声开口说道:“皇上,请让燕烨带兵前往洹番,身为燕王府的世子,一无建树怎么行,臣请皇上下旨让他带兵前往洹番去救人,而且此事不宜再迟疑。”

燕贤王一开口,大殿内的又是不少的附和。

瑾王南宫玉见燕烨抢着前往洹番,他又如何能落后呢,也沉稳的开口请旨。

“儿臣也愿意前往洹番,请父皇下旨,让儿臣带精兵前往洹番城救人。”

这里燕烨和瑾王南宫玉二人正争着要一同前往龙番,那里的袁晟也开了口:“皇上,请让臣一起前往洹番。”

他比任何人都心急,他不想让自已的父亲再出事啊。

这时候太子南宫焰也出声了:“父皇,儿臣也愿意领兵前往洹番。”

五皇子鲁王和九皇子南请旨一同前往洹番,最后阗帝下旨。

“南宫玉带精兵三万,前往洹城,取东门,袁晟为先峰,诱敌于五十里外,引敌暂离,但不要真打。”

“是,儿臣领旨。”

南宫玉沉声领旨,眼神微微的闪烁了一下。

大殿内,阗帝又下旨:“燕烨,领精兵三万,攻洹番城的西门,护送上官琉月和宫中的御医直接进城,然后你和瑾王里应外合,定要保住洹番城。”

“是,皇上,”燕烨领了旨。

“风凌云听旨。”

风凌云出列站了出来,阗帝命令:“你稍后而行,押送粮草前往洹番城,等到瑾王南宫玉诱敌之后,与瑾王南宫玉会合,和洹番城内的兵将里应外合,杀掉南璃宫的那些余孽。”

“是,皇上。”

众人领旨,大殿内大臣们也都站了起来告安。

燕烨和瑾王南宫玉等奉旨办事的人立刻出宫前去城外点兵。琉月领着小蛮冰舞等人回到了忠义候府,收拾一下东西立刻启程前往洹番城。

忠义候府内,忠义候夫人和忠义候爷等人全都守候在大门内,先前琉月被皇上召进宫去,他们立刻心惊胆颤了起来,以为皇上召琉月进宫,是因为忠义候爷的事情。

等到琉月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忠义候夫人和忠义候爷才放心下来,可是一想到琉月要带御医前往洹番城,忠义候夫人的一颗心又纠结了起来。

“月儿,难道你真的要前往洹番城吗?母亲担心你。”

琉月伸手拍了拍忠义候夫人的手,安扶她:“母亲,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她说完取了一瓶药递到了忠义候夫人的手里,然后凑到她的身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声。

忠义候夫人点头,琉月又把开医馆的事情交给了君洛凡,又取了一万两的银票给君洛凡,让他先忙碌起来。

她不在枭京,师兄和君紫烟闷得慌,有得忙他们就不会嫌闷了。

安排好了这些事,琉月和小蛮冰舞等人收拾了一些衣服,又换了男子的衣服,出了忠义候府,上了府门外的马车,一路前往城门口。

城门前,燕烨派了几名手下正候着,一看到忠义候府的马车过来,燕松等人便打马过来,恭敬的开口:“见过琉月小姐,世子爷让我们在这里等候琉月小姐,护送琉月小姐前往五十里外的军营。”

“走吧。”

琉月开口应了一声,马车疾驶直奔五十里外的地方而去。

五十里外的地方是驻地军营,这里住着着守卫京城的三十卫的禁军,负责京城的安全和随时外调,这三十万的禁军,直属于皇上,除了兵符便是皇上的圣旨方可调动。兵符一分为四,一在燕贤王的手里,一在兵部尚书的手里,一在太子南宫焰的手里,还有一块在风将军的手里,四块兵符每一块只可调动一万禁军,超出一万禁军的范围,便要四块兵符合起来方可调动,另外一种便是圣旨,阗帝的圣旨可随意调动禁军。

今夜调派六万兵马,便是阗帝下的圣旨,所以瑾王和燕烨二人分别从驻地军营中骁骑卫里调了三万的精兵,一路离开军营,火速前往洹番城。

琉月到的时候,前面的军队已经开拨。

骁骑卫善勇,一路轻装上阵,除了自带的干粮,别的什么都没有带,所以速度奇快比,救人如救火,一点也耽搁不得。

大道上,一队队的骁骑卫整齐迅速的驱马狂奔,燕烨也驱马过来,一看到琉月的马车过来,他翻身下马,便准备上马车,和琉月坐马车一路前往。

谁知道他人还没有坐进去,便听到一道温雍的声音响了起来。

“燕世子,你这样不太好吧,上官小姐乃是一个闺阁女子,你这样随便的进入她的马车之中,知道的人呢,不会说什么,可是不知道的人不知道会说什么难听的话。而且此次洹番之行,十分的危险,你身为领兵的将帅,不带着兵将,鼓舞士气,却坐在马车里,你这样手下的兵将如何想?”

这话虽然犀利,不过却真是这么一个理。

燕烨停顿了一下,掉首望去,看到身后的一辆马匹靠了过来,马上之人不出意外是瑾王南宫玉。

月夜之下,南宫玉面容温雍,水洗过一般干净清澈,神情淡然风雅,束起的墨发在风中轻舞,一身的隽秀雍拥,好似华贵的牡丹盛开在月夜之中,帝皇家的尊贵之气渲染得滴水不漏。

燕烨唇齿淡淡的笑,这笑有些血腥,嗜冷,眉眼一抹黑色幽暗,不过他倒也没有发脾气,因为他知道南宫玉虽然存了私心,所说的绝没有错,此次他们前往洹番城是救人的,不是为了去游玩的,若是他坐在月儿的马车里,一来于月儿的名声有损,二来在军中没有威信可言,他必须鼓舞士气。

燕烨想着掀帘望向马车里的琉月:“月儿,你小心些,若是有不舒服,便告诉我。”

马车里琉月笑着点头,燕烨放下帘子,翻身上马,上马之后驱马到南宫玉的身边,风华艳艳,傲气凌然的说道。

“瑾王殿下这是嫉妒吗?瑾王殿下再嫉妒也没有用,不属于你的你想了也不是你的。眼馋别人的东西,最终将会受到惩罚。”

燕烨说完啪的一声一拍马屁股,驾马离开,身后的手下赶紧跟上去,琉月所坐的马车也跟了上去,后面另有数辆马车一路跟琉月的马车离开,前往洹番而去。

身后。瑾王南宫玉黑幽幽的瞳眸盯着前面的狂放肆傲的燕烨,唇角是幽暗难明的笑意,燕烨,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呢,笑到最后才为笑,你现在笑是不是有点早了。

他心里想着一驾马跟了上去,一路前往洹番而去。

琉月的马车上,小蛮和冰舞二人陪着琉月,小蛮想起先前琉月曾给忠义候夫人的一瓶药丸,不由得关心的问道。

“小姐,你给候夫人的一瓶药是什么啊?”

琉月说道:“没什么,是一种老年人容易嗜睡的药,年轻的人不太碍事,我是怕这老太太再跑到皇帝跟前闹,所以把那个给母亲,若是老太太还纠住这样的事情不放,便让她睡几日,等我回来再说。”

“听说老太太很精明,一般不吃别人给的东西,候夫人给她她也不吃。”

“不用吃,母亲去看她的时候,只要涂在身上便成,我让母亲没事去陪她,她若是总累得睡着了,还有精力进宫去找皇上吗?”

小蛮想了想不说什么,心思放到了此次的洹番城上,不知道洹番城现在是什么情况。

马车日夜兼程的赶路,一刻也不停,五日后的傍晚,赶到了洹番城外一百里处的地方。

这五日马不停蹄的赶路,骁骑卫的人一点事都没有,他们是习惯了行军打仗,燕烨瑾王等也没事,因为他们功夫都很好,倒是苦了琉月和一帮御医了,睡又睡不好,吃又吃不好,一行十多个人都快累挎了。

琉月是累得骨头都快散架了,这一路不停的颠簸,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好在洹番城到了,她们总算可以安静一会儿了。

燕烨驱马过来,看琉月精疲力尽的样子,心疼的开口:“月儿,你休息一会儿,现在我们攻西门的骁骑卫暂时的不需要动作,天黑后瑾王率三万骁骑卫佯攻东门,等到他们把敌军诱出五十里外的地方时,我们再取西门而进,现在离天黑还有一会儿的功夫,你先休息一会儿。”

“好。”

琉月立刻点头,倒头便睡。

因为累,所以睡得挺香的。

燕烨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一路上不停的奔跑,除了常年行军打仗的人,别人如何受得了啊。

马车之中,不但是琉月,小蛮和冰舞两个人也累得睡着了。

她们还是先休息一会儿的好,待会儿攻城了,只要一攻城,她们又睡不了了,而且进城后更忙了。

天黑后,瑾王南宫玉领三万精兵详攻阻住东门的南璃国的兵将,喊杀声震天,惊动了洹番守城的兵将,这些兵将又饿又累,再加上连绵不断的下雨,所以此刻城中不少人都生病了,剩下的人坚守在城门。

城中断了粮草,百姓把家里的剩粮全都供献了出来,如若朝廷的救兵再不到,洹番便要失守了。

尤其是洹番的守将袁将军的病越来越重,士气尽失。

现在一听到外面的喊杀声起,不少人爬上了城墙观望,只见细雨绵绵的暗夜中,看不见一个人影,只听得喊杀声一片。

守城门的兵将动都不敢动一下,究竟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不过立刻有人把这里的事情禀报到官衙去。

东城佯攻开始。

这边燕烨命令几位营中的将士过来,命令四个营千总,带一万精兵和阻住西城门的南璃军厮杀,而他乘机护送琉月和朝中的御医进城,然后他们再领着西城门的守兵,反杀回来,众人把西门的南璃国兵将,杀个片甲不留。

“是,燕世子。”

四名营千总听令,立刻调兵前往西城门,燕烨则领着剩余的兵将随后跟上。

很快,西城门的厮杀声也开始了,喊杀声一片,细雨绵绵中,刀光剑影,血染夜色,琉月和小蛮等人已经醒了过来,掀帘往外看,只见杀戳在这里就像切菜切肉那么随意,人命凉薄如纸,那些活着的人往前冲,死去的往地下倒去。

自古沙场便是英雄的坟墓,这里成就了无数人的英雄梦,也成就了多少的孤儿寡母,这倒下去的就是一个家庭,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该有多悲伤啊,琉月的心情忍不住的沉重,然后想起了燕烨来,飞快的去找燕烨。

只见雨幕下,那傲挺的冲天之势,好似霸者狂王,手中宝剑挥击出去便是凌厉的剑虹,长虹之外剑气挥落无数人头,一众人直奔西城门。

西城门开,燕烨领二万精兵护送琉月和宫中的御医们一路突破重围,直奔西城门内。

两军会合,只听到燕烨嗜血果断的命令声下:“这是皇上派来的大夫,立刻带往官衙为袁大人诊治/”

“燕松,保护好琉月小姐。”

“你,你,立刻集合西城门的兵将,与我们会合一起冲杀出去。”

“是,是。”

西城门前,燕烨霸者一般的命令声,没人敢不听从他的指挥,。这些西城门内的守军,甚至都不知道眼面前的这人是谁,但是他周身的霸气使人下意识的听命于他。

琉月从马车里掀帘往外,唇角勾出自豪的笑意,不过不忘叮咛燕烨。

“燕烨,小心些,敢给我受伤试试看。”

绝对是虎吼式的婆娘腔,听得四周的人个个脸上黑线条,偏偏燕烨一本正经的应腔。

“是的,爷不受伤,爷还等着保护你呢?”

西城门前,众人分道而行,燕烨领着手下的二万精兵,联同洹番城的下剩的五千兵将又反杀了出去,与城外的一万兵将会合,大开杀戒。

洹番城内,琉月掀帘往外看,只见雨幕之中,一片凄惨,有人跪在雨地里大哭哀求的,有的兵将受伤了相互搀抚着,那些阵亡的兵将,或者生病病死的百姓,全都摆放在家门外,每个死者的身上都盖着白布,一眼望去,满目都是惨不忍睹的白,显示洹番城死伤无数。

马车里,小蛮和冰舞二人心痛的开口:“小姐,真惨啊,”

琉月叹了一口气放下了帘子,沉声开口:“战争永远是残酷的,每一个死人的背后都承载着无数的伤心。”

前面的兵将带领着她们几辆马车一路直奔官衙而去。

很快到了官衙,前面的兵将翻身下马,朝官衙门前大叫:“皇上派救兵过来了,还派了大夫过来,快,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这声音一路喊下去,传出去很远/

琉月和小蛮冰舞下来,后面的宫中御医也走下了马车,一众人停在官衙门前往里张望,只见官衙门前,从里到外摆着无数的伤员,一个个痛苦的倦缩着身子,脸上一片腊黄,不时的呻着。

琉月一看到这些受苦的兵将,越发的心痛了,望向前面领她们过来的兵将。

“难道这些人全都病了?”

前面的瘦高个子兵将,看着琉月发愣,他是呆住了,没想到朝廷派来的大夫竟然如此眉目如画,好像画上的人儿一样,俊俏得过份的年轻公子,他能治人吗?

不过一听琉月的问话,回过神来,赶紧的回话。

“是的,这位公子,洹番城里不少的人病了,除了兵将还有城内的百姓也病了不少,好几位大夫看了,竟查不出病症,而且不少人因为拖的时间太长了,竟然死亡了。”

琉月蹙了一下眉,上前替其中一名兵士检查,伸手号脉,脉像十分的平滑,并没有任何的异常,再检查他的口鼻,也没有中毒的症状,但是此人脸色腊黄,身形瘦弱,摆明是生了病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琉月的身后跟着的几名御医看着琉月替兵士检查,个个脸露警戒,然后以手掩鼻,十分的嫌厌,眼看着琉月还没有动身,不由得担心起来。

“上官小姐会不会是瘟疫。”

“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