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人群中有人议论起来。

“这是楚家的二小姐吗?怎么感觉和从前不大一样呢?”

“肯定不一样啊,听说楚二小姐自从在靖王府门外撞石狮后,脑子开了窍,现在聪明着呢?”

“原来我还不太相信呢,看来传闻是真的啊,。”

此次彼落的议论声响起,楚琉月就好像没听到似,脸色淡淡,唇角紧抿,跟着夙松的身后一路往香鸣楼前的高台走去。

若不是迫于无奈,她才不会出现在香鸣楼这种烟花之地,夙烨,你给我等着,楚琉月在心中冷哼,慢慢的走向了高台。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绡绡出来了。”

一言激起了千层浪,先前还安静的人群,一下子热闹起来,个个引劲掂足的往香鸣楼的大门口望去。

楚琉月也很好奇这传闻中的绡绡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物,随着别人的视线往香鸣楼门前望去,只见香鸣楼门前,几名婢女提着花篮开道,不时的撒着香花,场面要多隆重便有多隆重,几名婢女出来后,便见到香鸣楼内走出一道千娇百媚的妙人儿,这人个子高挑,比一般寻常的女子要略高一些,身形纤瘦,穿着一袭雪纺纱衣,行走间媚态天生,周身酥软好似无骨一般,一只手轻轻的搭在身侧的小丫鬟手臂上,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她浑身上下并没有刻意的做作,却有着天生的娇媚,一种让人看了惊艳的感觉。

楚琉月只望了一眼,便有一种感觉,她讨厌不起来这女子。

虽然她出身青楼,却比楚琉莲之辈的人,要讨喜得多,。

这源于她有一双清明的眸子,她所有的气息都是自然散发出来的,没有刻意的虚伪做作,虽然有一种刻骨的媚态,却也是与来俱来的,楚琉月忍不住勾唇笑,望着这传闻中的花魁,她倒是有些期待与她的比试了。

虽然她一无所长,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绡绡一出现,香鸣楼门外便发出了强大的欢呼声,不少的人自动自发的组成了一道声浪。

“绡绡,绡绡。”

绡绡登上了高台,扫视了一圈周围围观的人群,然后抬手以轻纱掩唇,浅浅的笑了起来。

一笑更是美艳非凡,台下的人更疯狂了。

有不少人往台前挤来,恨不是得冲上来扑倒绡绡,把她给抢回家。

绡绡的朝下首的人点头,然后视线收了回来,慢慢的望向了高台对面的楚琉月。

楚琉月也望着她,四周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盯着台上的两个女子。

楚琉月一边打量对面的女子,一边叹息,真是造化弄人啊,这女子若是生在富贵之家,只怕不比楚琉莲之流差。

“你好,你就是传闻中的楚二小姐吗?”

绡绡先开口,他的声音带着一股甜软,有着江南女子的细绵,却又带着清爽细脆,甚是好听,楚琉月想讨厌都讨厌不起来,微微点头,虽然她是她今日的对手,先前她也是抗拒着和一个青楼女子比试才艺的,但现在她见到了绡绡,忽然觉得,其实绡绡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生错了地方,并不代表比她们这些人差多少,人与人的相见还真是奇妙。

楚琉月开了口:“是的,我就是楚琉月。”

两个女子在高台上相顾而视,然后同时笑了起来。

绡绡再次开口:“那我们就来比一场吧,琴棋书画任你挑选一样。”

“好。”

楚琉月点头,绡绡走到高台边,扫视了众人一眼,细脆绵软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待会儿我会和楚二小姐比试一场,各位多多支持,不过希望大家公平公正,不要有任何不公正的私心。”

绡绡虽然是青楼花魁,但是影响力倒是很大,下首的人听到她的话,立刻应了。

“好。”

绡绡说完了这些,又走到了楚琉月的面前,笑望着她:“那我们开始吧,你想比试什么?琴棋书画,随便你挑选一样?”

虽然她知道楚二小姐并不擅长什么才艺,可是夙烨都命令了下来,她不能不照做。

楚琉月先前接到信时十分的愤怒,但现在已经淡然下来,而且早在来的时候,她已经决定了要表演什么,所以现在听到绡绡询问便笑着说道:“我们来比一场画吧?”

画画,楚琉月根本就不精通,不过之前她想到了曾经学过的一篇课文,皇帝的外衣,今日她要利用的便是这件华丽的外衣,而让自已技高一筹,楚琉月想到这,眼角处染上了笑意,不管成不成功,她好歹试一试。

想着,楚琉月走到了绡绡的面前,然后和她并排站在了一起,低首望向了下面的人,飞快的说道:“今日我要画的画,并不是大家以往见到的画,而是我创作的一种画,这种画,有一个另类的名字,抽象画,这种画作不同于寻常的画作,称之为灵魂之作,所谓灵魂之作,便是善良的人可以从我的画里看到善良的画面,好心的人可以从我的画里看到详和安乐东西,当然,同理可证,若是心恶的人便会看到丑陋的东西,恶毒的人便会从画里看到魔鬼。”

楚琉月说完,高台之下的人个个面面相觑,好半天做声不得,个个都呆了,大家都太过于惊讶了,不就是一幅画吗?竟然还如此厉害,善良的人看到善良的画面,好心的人看到详和和安乐,心恶的人便看到丑陋的东西,恶毒的人看到魔鬼,真的有这么灵吗?

人群中有人叫起来:“这究竟是真的假的啊?”

“是啊,画吧画吧,我们想看看这抽象画究竟什么样子?”

“我是好人,一定会看到好东西的。”

“对,我也是善良的人,一定会看到善良的东西的。”

不少人说起来,先前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绡绡的身上,因为楚琉月提议的一幅画,大家的注意力竟然全都转移到那抽象画上面去了。

香鸣楼的花魁绡绡眼睛莹亮,望着不远处的楚琉月,唇角微勾,这丫头真有些意思,难怪夙烨会找她的碴子,就是他也忍不住想逗逗她呢?

“开始吧,开始吧。”

有人催促了起来,下首竟难得的安静了很多,不少人都想看看楚琉月所的抽象画,那个心好便看到好东西的画,心坏便看到坏东西的画。

高台上,绡绡命人准备了香案玉台,然后命人焚香,约定了一柱香的时间画好。

楚琉月心中有了底,看到别人也上了勾,所以淡定得多了,伸手便取了画笔开始画画。

其实她哪里会画啊,只不过是随心所欲的涂鸦罢了,所谓抽象画,也就是随心所欲罢了,别说古代人,就是现代人,很多人也不能理解抽象画这样的艺术。

不过因为她先前的话,她可以肯定,待会儿应该不会有人对她的画产生质疑。

楚琉月一边画一边望身侧的绡绡,只见绡绡画画的神情妩媚而优雅,画出来的画,也是十分好看的,蝴蝶戏花,活灵活现,跃然于宣纸之上,一眼看去,让人觉得那蝴蝶和花儿都活了一般。

楚琉月再看自已面前的宣纸,只见乌漆墨黑的一片,自已都不知道自已画的是什么,两下比较一下,当真是看得一头的汗,然后她不敢再看人家绡绡的画了,只能自我催眠,没事,没事,大不了一输,反正那夙烨只说让她来和绡绡比试一场,并没有说要让她赢啊,如此一想,心里总算好受得一些。

一柱香时间到了,香鸣楼有几名婢女过来收画,然后收到楚琉月的画时,几个人忍不住错愕,望了半天,没看明白楚琉月画的是什么,然后想起楚琉月先前所说的什么抽象画,眼睛眨了眨,想到楚琉月曾说过的话,她们怎么什么都看不到,难道是她们心地比较坏的原因,如此一想,不由得心惊,拿起楚琉月的画时,脸色便要镇定得多,其中一名婢女还面露安详之色,外加说了一句。

“这画,果然与寻常的画不一样,我看到了画里满是鲜花。”

“我也看到了,我看到了结满了果子的果园。”

“我看到了外祖家门前的小河。”

高台上,几个婢女七嘴八舌的感概起来,人人一脸的享受。

楚琉月本来是做好了输的准备的,谁知道竟然听到她们一人一句,不由得嘴角狠狠的抽了抽。

这些丫头,果然是上了勾了,就不知道别人如何。

高台下首的那些人,听了几个小丫鬟的话,不由得心急起来,催促着:“快,让我们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抽象画,快点。”

“是啊,快点啊。”

下面喊声连成一片,不但是那些人,就是台上的绡绡也十分的好奇,楚琉月是画了什么,竟然让她的小丫头们,夸赞成这样,不由得开口催促:“好了,让大家一起看看吧。”

两个小丫头,飞快的把楚琉月的画作打开,然后一本正经的望着下首,盯着所有人,。

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和她们一样,什么都看不懂。

高台上,楚琉月的画一现身,下首的所有人都错愕了,好半天反应不过来,目呆呆的看着眼前这幅画,很努力的看,很用力的看,可是乌漆巴黑的一团团,虽有红的绿的夹杂其中,可是真的看不懂啊,其中有像鸭子的东西,还有像猫之类的东西,可是猫也不至于啊,眼睛怎么那么大啊,还有旁边的那个是狗吗?可是脖子为什么那么长,众人费力的看着。

楚琉月本来还有些担心别人不上当,可是受到先前几个小丫鬟的鼓励了,乘着别人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她一脸甜甜笑意的走过去讲解了。

“大家可看清楚了,这就是我画的抽象画,所谓抽象画呢,其实就是用心去感受的,例如这个,看到了吗?它是美丽的花朵,你们静静的闭上眼睛,是否感受到了它的清香。”

楚琉月说到这里,自已还带头闭上了眼睛,似乎十分的享受,她这根本就是催眠法。

下面有不少人跟着她做,然后似乎真的感受到了花的清香,。

楚琉月一看自已快成功了,再激再励:“你们再看这个可爱的小黑猫,她正在笑眯眯的望着我们呢?”

人群中,众人随着她的讲解,似乎真的看到了一只小黑猫笑眯眯的望着他们所有人。

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叫了一句:“我看到了,真的,有花有小猫,好漂亮的画啊,真是想到什么便看到什么呢?”

“对啊,我也看到了,我也看到了。”

不少的人叫了起来,还有一些人虽然有心反驳吧,可是想想若是反驳了,会不会让别人认为他们是心肠不好的人啊,所以最后想反驳的人不说话了,这下子成了一面倒的现像。

这时候也没人去在意花魁绡绡的画了,绡绡也不以为意,极力的忍住笑意。

她可以肯定,楚琉月根本就不会画画,所以才会画得花不成花,树不成树的,但是她竟然如此聪明,这份聪明比起任何的琴棋书画,还要让人赏心悦目。

绡绡想着,走到了楚琉月的画作面前,配合的说道:“真的是好别致的一幅画啊,绡绡甘拜下风,今日比试,楚国公府的二小姐胜了。”

因为绡绡的出声,使得本就诡异的事情,越发的诡异起来,下首的高台四周,不少人热切的议论着,说着楚琉月所画的画像是多么的精妙,能从里面看到什么什么的。

总之气氛热烈,楚琉月望着那些人,再抬首望向绡绡,脸颊不自觉的有些烧烫,若是绡绡刁难她,她还能理直气壮一些,可是没想到她不但不刁难她,竟然直接宣布她的画胜出了,这倒让她不好意思了。

香鸣楼的小丫鬟们有些头晕,难道这画里真的有乾坤,连主子也赞这画别致呢,一边想一边飞快的走到高台的前面,大声的宣布。

“今日楚小姐和我们家小姐比试画画,楚小姐胜出。”

人群再次爆发出热切的说话声,其中不少人赞楚琉月画技高超,才能卓越的,楚琉月那叫一个窘迫,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地方,她是如此想的,也是如此做的,抬首和绡绡打了招呼。

“多谢绡绡承让了。”

“好说,”绡绡点头,望着这小丫头,看到她脸颊之上的微红,看来是有些心虚了,不过还真是很可爱。

楚琉月吩咐石榴把她画的画收起来,然后两个人下高台,绡绡也跟着她们的身后下了高台。

今日本来是绡绡风光的时刻,没想到竟然被楚琉月给占了上风,不过绡绡一点都不在意,相反的她的唇角勾出温融的笑意,眼里也是点点的柔光,说到底她该感谢这小丫头才是。

楚琉月身后的石榴,抱着手里的画,有些云遮雾罩的,迷迷糊糊中想着,小姐胜了,小姐竟然胜了香鸣楼的花魁绡绡,这倒底是怎么回事,听着耳边不时的赞叹声,她只觉得虚幻不真实,小姐究竟什么时候学了画了,而且还是什么抽象画,可是为什么她看不出来画的是什么,难道说她是个心思不好的人,石榴如此一想,不由得心惊,真想再打开手里的画好好的看看。

一行几人从高台上下来,四周围观的人才蓦然的回过神来,今日他们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要看花魁绡绡的,怎么现在全忘了,。

有人发出了欢呼声:“绡绡,你虽然输了,不过你同样很棒,”

“对,你也很棒。”

绡绡点头,回首挥了挥手中的纱丝绢帕,风情万种,媚态天生,引得人群中不少男人吞咽唾液,暗赞绡绡是天生的尤物。

当然其中也有不少人嫉妒的瞪着绡绡,暗骂她是个荡妇,*。

这些人大多是女子,眼看着尚京城内不少的人为了绡绡疯狂,自然是嫉恨的。

今日楚琉月和绡绡比试才艺,不但来了不少的男子,其中还来了不少的女子,这些女子都是大家闺秀,她们坐在马车里,远远的观看着楚琉月和绡绡的比试,所以并没有看到比试的内容,只是听到人群爆发出,楚琉月胜了花魁绡绡的事情。

不少人惊讶,这其中最惊讶的莫过于楚国公府的大小姐楚琉莲,她做梦也没想到自个的这妹妹,竟然会画画,还胜了花魁绡绡。

绡绡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在尚京城是素有盛名的,现在自已的二妹妹竟然胜了绡绡,这说明她的画技十分厉害吗?

马车里,水仙和芍药二婢忍不住惊呼:“小姐,没想到二小姐的画竟然胜了花魁绡绡,这怎么可能?”

楚琉莲眼里闪过冷芒,唇角紧抿,脸色难看异常,只要一想到楚琉月的画技竟然如此的高超,她便十分的嫉恨恼怒,凭什么,凭什么楚琉月竟然会画画,究竟是何人教的她。

水仙和芍药自然知道自家的主子心情不好,所以忍不住开口催促:“小姐,我们回去吧。”

本来她们出来,便是想看看二小姐是如何惨败的,没想到现在二小姐竟然胜了,所以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不如回去吧。

水仙的话一起,楚琉莲便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飞快的抬首朝香鸣楼门前望去,只见门前,除了楚琉月和花魁绡绡,竟然没有看到夙王府的世子夙烨,她的心不由得失望落魄,整个人恹恹的,。

今日她过来,就是为了见见夙烨,没想到竟然没见到。

楚琉莲正失望,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叫了起来:“快看,夙王府的世子爷出来了。”

“对,真的是他,他的旁边还跟着三皇子,还有姬王府的世子。”

楚琉莲一听到人群中的说话声,立刻高兴了起来,一扫先前的恹烦,眉眼拢上了光辉。

她的神态落到了水仙和芍药二婢的眼里,二婢顺着自家主子的眼光望过去,便看到香鸣楼门前立着的两个凤翥龙翔,仙姿国色的光芒人物。

中间一人身着一袭藏青的衣袍,袖摆之处银丝勾勒出水天一色的海水纹,素白的手轻拢在胸前,神态幽然好似春梅绽雪,那上扬的狭长峰眉下,是一双闪着寒戾狠嗜之气的凤眸,那狠嗜似毫不影响他的完美,反而透着令人窒息的迷情,令人看呆了眼睛,这人水仙和芍药二人自然是识得的,乃是夙王世子夙烨,夙烨身侧同样出色的人,乃是姬王府的世子姬尘。

姬尘五官白晰,那肤色就好似天山上的白雪,没有一丝的暇疵,面容略显清瘦,不过却无损他的出色,他的瞳眸清明澄澈,好似汪了一池的水,整个人也是温融柔和的,这位姬王世子从小便有内疾,常年服药,所以很少出现在公众的场合,是个神秘莫测的天仙人物。

虽然他有病,但是依旧有很多的女子迷他,一来因为他自身的出色,二来他的显赫身份摆在那里呢,没想到今儿个他竟然出现在香鸣楼里。

这两个人往香鸣楼门前一站,一魔一仙的格调立刻便出来了,四周响起热切的议论声,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女子的惊呼倾慕之声,而造成这样轰动效应的当事人,却于动无衷,好似不知道似的。

香鸣楼门前,除了这两位出色的人物,另外还有一个大人物,三皇子宁王凤祯,凤祯五官刚硬,比起夙烨和姬尘二人,明显的逊色了很多,不过身为皇室的皇子,周身的优越傲气,还是不可小觑的。

宁王凤祯行事一行低调,平时并不引人注目,没想到此次竟也同夙烨出现在香鸣楼。

水仙和芍药二婢打量了门前的出色男子,想起自家小姐的眸光,不由心惊的回头,小姐不会是?

两个人面面相觑,一脸的惊骇,小姐不会是喜欢上夙王府的世子夙烨了吧,一想到这个可能,两个小丫鬟周身的冷汗,要知道那夙王世子可不是好招惹拿捏的人物,小姐这分明是自找苦吃啊。

香鸣楼门前,楚琉月本想离去,不想刚转身,便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响起来,然后便有人叫起来,夙王世子出来了。

楚琉月想到今日自已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便是拜这个男人所赐,这个惹人厌的家伙,实在不想看到他,所以她打算视而不见的离开,反正自已已经按照他的意思做了。

不过楚琉月的脚步没有跨出去,便听到身后一道冷戾的声音响起:“听说楚二小姐画技惊人,竟然打败了绡绡,本世子当真是惊奇无比,所以想看看楚二小姐的画究竟有何精妙之处?”

说话间,夙烨人已经走了过来,他是真的很好奇,如若这小丫头画技高超,当日在太后的景宁宫里为何说不为琴棋书画,夙烨的两个手下挡住了楚琉月的去路,使得她想离开都不行,只得面对这狂妄嚣张至极的家伙。

楚琉月抬头瞪视着对面的家伙,狂妄,自傲,冷血,残狠,没有一丝儿的人情味,可偏偏这样该死的人物,不但身份高贵,还能力非凡,这还有天理吗?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夙烨双臂抱胸,幽然冷傲。

楚琉月则是脑海翻转出多少种的画面,然后第一时间眼里便拢上了潮湿之气,声音也不自觉的哽咽起来。

“夙王世子,虽然琉月为了救姐姐而求得了你的雪山赤龙果,可是你让琉月当街与人比试才艺,这实在是不妥当,琉月虽然不得宠可好歹也是楚国公府的嫡女,你如此为,岂不是打楚国公府的脸子。”

香鸣楼门前,鸦雀无声。

众人一字不漏的听到了楚琉月的话,终于明白为何这楚家的小姐要听从世子爷的话与香鸣楼的花魁绡绡比试,原来是因为这楚二小姐为了要救自家的姐姐,而求得了夙王世子手中的雪山赤龙果。

一时间,不少人百感交集,个个都觉得楚琉月情深意重,明明继母对她不善,她竟然还如此的大度,舍弃前嫌,为了自个的姐姐而使得自身陷入魔掌。

此刻的楚琉月在众人的心中,立马改变了以往所有的不好的形像,人人认为这楚二小姐堪称尚京女子的楷模,虽然容貌不是最出众的,可是她的心地是最美的。

人群中响起了此次彼落的赞叹声,同时还夹杂着一些含糊不清的低语,楚琉月大致上可以猜测出,那些人是在议论夙烨的行径,分明是欺负弱质女流的恶魔。

楚琉月的眼里却是冷光窄然,望着对面的夙烨,心里冷哼,你让我难堪,我不介意再给你的恶名之上添加一笔。

夙王世子夙烨微眯起凤眸,瞳眸中的幽暗好比子夜的星空,幽黑深沉,唇角微微的勾了勾。对于楚琉月故意的行径,他并不生气,因为他本来就是声名恶劣,多一笔少一笔并没有多大的差异,不过这小丫头竟然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还真是大出他的意外。

她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行为,使得他反倒越发的注意着她,若是她如寻常女子一般,在遭受欺凌的时候,哭哭啼啼的,也许他早就教训她一顿,而放过她,甚至于很快就会忘了她是谁,可是现在却因为她每每对上他的时候,总给他不一样的一面,而使得他想越发的想降她的倔性,而且她实在是很聪明,他从来没遇到过一个女子如她这般聪*诘的,明明只是他的刁难行为,偏偏到她的嘴里,便成了他故意难为楚国公府。

夙烨一边想一边淡然的说道:“你取了本世子的雪山赤龙果,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那雪山赤龙果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得的,千金难求,若不是本世子觉得你有趣,你又如何救姐呢?既然救姐,又何必觉得委屈呢?”

夙烨就事论事的说道,楚琉月很想一巴掌甩过去,在这男人俊美得不像话的脸上留下五个手指印,是她想救姐吗?不是当时的形势逼着她吗?那楚琉莲是死是活干她屁事啊,再一个,那女人分明是装的,。

想想楚琉莲竟然吃了那雪山赤龙果,楚琉月便想把那东西从她的肚子里给扒出来,扔在这男人的脸上,让他威胁她胁迫她,。

楚琉月脸色黑黑,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了,正想开口,却被夙烨抢了先,一句话使得她再次愤怒得火起。

夙烨淡淡的说道:“若是楚二小姐觉得委屈,大可以把那雪山赤龙果还给我,我们两个算是扯平了,或者把那雪山赤龙果还给我一些也行。”

他的意思是,哪怕服了一些,剩下的还给他也行,他不计较了。

听到夙烨的话,香鸣楼门前围观的人,不由得齐齐的望向了楚琉月,既然夙世子如此说,若是还有剩还给他就是了,省得以后受这冷血阎王的气。

楚琉月差点抽过去,这男人比她还能装,明明知道那雪山赤龙果给楚琉莲服了,竟然还如此说。

他这话一起,倒化解了别人对他的恐惧,认为这夙王世子也不错,雪山赤龙果被服了一些也不计较,可见他也没有恶劣到那么可恨。

楚琉月牙齿在嘴里磨了磨,最后无奈的说道。

“夙王世子可能不知道,那雪山赤龙果已经被我姐姐给服了,本来只需要服一点的,姐姐因为听说那雪山赤龙果能养颜强身,所以全服了,现在连一点渣都没有了。”

她的话一说完,人群里,不少人对于第一美人楚琉莲有些不屑,这女人怎么能如此不知好歹呢,竟然为了养颜强身,那么糟蹋妹妹的心意,看来这什么第一美人心地未必好啊,以往传出她是如何的温柔善心,如何对自个的妹妹好,可是现在看楚琉月,弱不禁风倒也罢了,身上所穿的所戴的,和楚琉莲根本就没法比,楚琉月的身份可不比楚琉莲差半分啊,所以说没娘的孩子那就是根草啊,那叶氏对楚琉月不好,这姐姐也未必有多好,说不定是假装出来的。

不远处楚府的马车里,端坐着的楚琉莲,正痴痴的望着夙烨,对于楚琉月能近身靠近夙烨,是又嫉又妒又恨,可是她没想到自已竟然躺着也中枪。

楚琉莲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手指陡的用力一握,指甲便掐进了肉里。

楚琉月她竟然当众毁坏她的形像,太可恨了。

“小姐,二小姐实在是太有心计了。”

水仙和芍药二婢忍不住开口说道,然后一人小心的说:“小姐,你要当心些。”

小姐用了多少年的时间才建立起来的名声,不会最后毁在二小姐的手里吧,刚才二小姐的话,分明使得不少人对大小姐失望了。

楚琉莲没想到会有今日,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的发着狠:“我不怕她,楚琉月,我一定要除掉她。”

不除掉她,不足以泄她的恨,她对她母亲和她所做的,她都会还给她的。

而且最重要的,看到夙烨一再的注意到她,这使得她疯狂恼怒,那女人只不过是贱人丑女一个,凭什么可以得到夙王世子那样出色的人注意。

这里,楚琉莲正气得想杀人,那香鸣楼门前,依旧在上演热闹的戏码。

夙烨挑高狭长的眉,望着楚琉月,似笑非笑的说道:“既然你连一点渣子都拿不出来,那本世子指使你做点什么事,应该不至于让你委屈吧。”

楚琉月瞪着他,因为靠得近,她再次闻到了夙烨身上迷迭香的味道,混合着男人的气息,透着迷情诡异。

此刻的她倒庆幸自已和这个男人有过节了,因为有过节,所以她不受他迷惑。

“不委屈。”

这三个字可是用牙齿咬出来的,楚琉月话落,一道温和清悦的声音响起来:“夙烨,你就别为难人家楚小姐了。”

楚琉月因为这句话,总算注意到了别的人,望向夙烨身侧的男子,着一袭冰湖蓝的锦衫,身形欣长,不过却有些偏瘦,只是并不影响他的出色,反而使得他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仙尘之味,这人楚琉月是识得的,不但识得,她一看到这男人,脑海里竟然还涌现出了不少的信息,不由得惊骇万分。

没想到前身真正喜欢的人竟然是这位姬王府的世子,她从记忆里,发现前身为了这位姬王世子做了不少的傻事,其中包括她偷偷的采花送到姬王世子的窗台前,经常爬墙出去偷看他,甚至于有一次还亲手绣了荷包送到他的窗外,只不过这些事都是她十岁左右时候发生的。

楚琉月从脑海里得到这些信息后,还是十分佩服古人的早熟的,十岁便有了喜欢的对象,还为了喜欢的人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惜后来她明知无望,便把对这姬王世子的心意给藏在了心底。

楚琉月虽然知道了前身的心意,可不代表她的,她望向姬王世子姬尘,一脸温柔笑道:“谢姬世子替琉月说道了,姬世子的心地真是好,不像有些人心地歹毒,人见人恨,花见花厌,真不知道老天为什么不收了他。”

楚琉月指搡骂槐,在她身边的几人都是聪明人,一听她的话,便都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人人脸色冷凛,有些汗颜,心里同时的赞叹了一句,这丫头胆子确实挺大的,不知道夙烨会如何的处置她。

夙王府世子夙烨眼神陡的凌寒,盯着楚琉月,缓缓的伸出手抓住了楚琉月的手,冷冽的声音带着铺天盖地的煞气。

“本世子平白的损失了那价值千金的雪山赤龙果,本来还以为你是个有乐趣的,原来如此无趣,既如此,本世子的损失该如何找回来,你说你若是长得国色天香,美艳非凡,本世子说不定还能把你卖了好挽回一些损失,可是现在,你身无几两肉,手不能提肩不能担,卖也卖不出个好价钱啊,这可如何是好?”

夙烨精致的五官上微微的拢上了苦恼,一双凤眸更是肆无忌掸的打量着楚琉月,眼神中三分的冷寒七分的狠厉。

楚琉月望着他,不由得头皮有些发麻,。

有些后悔先前的冲动了,这男人不会真的想把她给卖了吧,如此一想,双眸忍不住抬头望向了夙烨等人身后的香鸣楼。

夙烨看到她眼里的不安,心里总算舒服一些,原来这丫头也有不安的时候啊,不过。他唇角一勾,冷冰冰的说道/。

“你别望了,就算你想卖身还债,也不值几两银子的,。”

楚琉月脸色瞬间黑沉,冷冷的瞪着夙烨,这男人的嘴巴可真毒,狠狠的说道:“你别忘了我是楚国公府的人,卖不卖也不是你说了算。”

夙烨不以为意挑起狭长的眉,一脸好心说道:“要不,本世子和你去楚国公府走一趟如何?”

楚琉月失语了,楚国公府的人会如何她会不清楚,那些人恐怕不会为了她得罪夙烨,这男人根本就是个魔鬼,自已怎么就倒霉的沾上了呢?

香鸣楼门前,夙烨抓着楚琉月纤细的手,似毫没有放开的打算。

楚琉月身在愤怒之中,所以并没有在意。

可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看红了四周多少人的眼睛。

夙王世子竟然握着楚琉月的手,为什么握着的不是她们呢,很多人怨念不已,楚琉莲更是一双眼睛都红了,就生生的死命的盯着那只相握在一起的手,恨不得扑过去分开他们,可是水仙和芍药拉着她,不让她做出让别人看笑话的事情来。

香鸣楼门前,宁王凤祯有些看不过眼了,大家齐聚在这里,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命令了下去。

“大家各自散了开去吧。”

宁王下了命令,那些围观的人自然不敢再停留在门前,官府先前来维持则序的人也各自尽责的驱散了围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