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蛊蛊蹦下地,拽着他衣摆上的一根丝线,将他往俞婉的方向拖。
司空长风理会了它的意思,回头望了一眼,却已经看不见俞婉的影子了。
不过这很奇怪不是吗?小花又不认识圣女,为何会对她“穷追不舍”?
还有今日的圣女的确是有些古怪,她不是一贯瞧不上他么?为何一副仿佛在指望他、求助他的样子…
等等,求助?
司空长风仔细回忆了一番俞婉的眼神,的确是求助没错,只是自己对她心存偏见,便视而不见了。
司空长风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圣女的肚子好大,还硬邦邦的,还动了…
“我…不…是…”
她不是什么?
不是…圣女么?!
但倘若不是圣女,又会是谁?
莫非是——
司空长风的脑子里猛地闪过一道霹雳,他再一次将方才的细节仔细想想地过了一遍,脸色唰的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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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大婚(二更)
圣女,前面就是圣殿了,还请您不要误了吉时。”司空宅院的侧门前,黎圣使冷冷地提醒扒着门板不撒手的俞婉,“您再执迷不悟,属下可就要动粗了,届时若不小心动了您的胎气…”
王八蛋!
居然知道她怀孕了,还拿这个威胁她!
俞婉就不明白了,就算圣女不想嫁给司空云,那也不必让她来顶替吧?圣女就不怕她在大婚上捅出篓子,坏了她的计划?
还是说她非得把自己送去给司空云糟蹋?她图什么?
黎圣使威胁道:“别拖延时间了,大公子不会来救你的,你今日也别想弄出任何岔子,你敢坏圣女好事,我就当场捏死你腹中孩子,你若不信,尽管与我鱼死网破!”
俞婉认命地松开了手,却在跨过门槛的一霎,猛地将黎圣使撞到一旁,她自己则拔腿朝司空府跑去。
黎圣使冷冷一哼,施展轻功落在了俞婉的身前,干脆利落地挡住了俞婉的去路。
俞婉眉心一跳。
黎圣使转过身,冷笑着朝她走来:“和我斗…”
话到一半,她两眼一翻,身子一软,笔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俞婉目瞪口呆地望向突然出现的司空长风,你…
“圣使!黎圣使!”
是花枝的声音!
这贱婢与黎圣使是一伙人的!都是圣女用来监视她的爪牙!
她身边还带了几个高手。
俞婉傻夫夫地看向司空长风。
司空长风正色道:“得罪了!”
说罢,他探出大掌,拉住了俞婉的手腕,带着俞婉穿过回廊,进入了司空家的库房。
今日大婚,库房人多眼杂,但也正因如此,混进来比较容易。
司空长风绕到了一排货架后,对俞婉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花枝等人也进了库房的院子。
“可有看见圣女?”花枝问。
一名下人道:“回花枝姑娘的话,没有。”
花枝并未就此离开,而是带着人进了司空长风与俞婉藏身的库房。
以司空家大公子的身份,司空长风固然可以将假圣女的事捅出去,但这么做的后果是不可掌控的,没人会相信俞婉是被迫的,只会认为是她迫害了圣女,李代桃僵想要夺走圣女的一切。
所以最稳妥的法子是将俞婉偷偷地送出去。
司空长风带着俞婉在库房的货架后穿梭,无声地躲避着前来搜寻的高手。
一会儿之后,花枝与高手们一无所获。
花枝道:“再去别的地方搜!”
“是!”
一行人大步流星地出去了。
司空长风与俞婉不约而同地都没动。
果不其然,半刻钟后,花枝一行人又折了回来,这次仍一无所获,才算真的放弃库房了。
二人长松一口气,还好没中那丫头的计!
司空长风看着俞婉耷拉着小脑袋,如释重负的样子,明知场合不对不该笑,却仍抑制不住地弯起了唇角。
这小胖丫头,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是你,对不对?”司空长风问。
啊?俞婉一脸茫然地抬起头来。
司空长风心情不错:“我第一眼看你背影,就感觉是你,事后你转过脸来,才错认成了圣女。话说回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俞婉摸了摸自己的脸,在他手心写道,圣女害的呀!
“我是说…你瘦了。”司空长风看着她明显瘦了一圈的小身板说,手心有点痒,他清了清嗓子。
俞婉叹气,想说是被圣女饿的,话到唇边意识到了什么,写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吧?是不是该赶紧逃呀?
司空长风讪讪。
司空长风道:“不如你先到我院子躲一会儿,我院子没人来,一会儿喜堂之上不见圣女,司空家一定会出现混乱,我再趁乱把你送出去。”
俞婉觉着这法子可行,乖乖地跟着司空长风出了库房。
“小花是你的蛊虫吧?”回院子的路上,司空长风问俞婉。
正坐在玉瓶里,偷啃万蛊王口粮的小蛊蛊就是一僵,不是你家的蛊,还给不给吃你家的粮了?
俞婉两眼望天。
司空长风被她假正经的样子逗乐了,笑了笑,说道:“你也不是司空家的丫鬟吧?是被圣女抓来的。”
俞婉瞥了他一眼。
那可是圣女,你怎么对她做坏事的接受度这么高?
果然前任都是相恨相杀的么?
这次,俞婉没在他掌心写字,但也不知是不是破译了俞婉的表情,司空长风自嘲一笑,说道:“圣女,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不然也不会退了他的婚。
他自问在天赋上、身世上、甚至武学才情上都远胜弟弟司空云,圣女嫁了他,一样会是司空家的主母,之所以没这么做,在旁人眼中是她对司空云情深义重,而自幼便关注未婚妻的司空长风又怎会不了解她的性情?
“虽不知圣女为何把你抓来…”背后不议人是非,不该说的司空长风一句都没说,顿了顿,道,“我会把你送出去。”
俞婉点头。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圣女就只配与司空云那种混球捆绑在一起,这个大公子虽是司空云的嫡亲哥哥,却比司空云善良正直多了。
“你…”想到了什么,司空长风的目光落在俞婉微微凸起的小肚肚上,“方才…”
俞婉摸了摸肚子,眼底掠过一丝温柔。
方才是胎动。
她的宝宝,在不足四月的时候,就让人感受到它的存在了。
它也知道娘亲危险,所以在很努力地救娘亲吗?
司空长风的心底涌上一层失落,这小胖丫已经竟然有身孕了,这么也有相公了。
那是你的院子吗?俞婉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庭院,眼神有些诧异,你堂堂司空家的大公子,竟然住得这么偏?
司空长风当初搬来这里是图清净,也是为了更好地缅怀亡母,住久了并不觉着有什么,眼下让俞婉一说,他忽感讪讪,这院子,似乎的确偏了些。
当然,偏也有偏的好处。
司空长风道:“这里很安全,你放心,不会有人过来的,来了我也会让他们拦住,我的院子,还没人敢硬闯。”
俞婉点点头,抬脚走向院子,门槛有些高,司空长风伸手去扶她,说时迟那时快,空气里突然传来一股凛然的肃杀之气。
司空长风脊背一凉,本能地将俞婉护在怀里,那道肃杀之气却并未直直撞上他,而是绕到他身侧,一把将他震飞了出去!
俞婉转过身来时,司空长风已经捂住胸口,重重地跌在地上了。
俞婉忙又望向来人,当看清是谁后,俞婉撞墙的心都有了。
是谁不好,怎么偏偏是司空云?
不知是不是大喜日子的缘故,换上红色喜服的司空云比往日明艳动人了许多,若说早先俞婉还瞧不上这人的皮相,那么眼下,俞婉却是让他惊艳到了。
一袭红衣,艳若桃李。
司空云双手负在身后,神色冰冷地朝俞婉走来。
司空长风撑着地,想要站起身来,却被司空云反手一道掌风拍了回去。
而司空云自始至终都没看他,只目光灼灼地盯着俞婉。
司空长风从不知这个弟弟的武功竟然这么好,难道说这些年,真正藏拙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司空长风被压制得无法动弹,用尽浑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一道声音:“二弟,你听我说,她不是圣女!你不要认错人了!”
司空云给了他一个轻蔑的眼神,他怎么可能认错人?这辈子都不会。
司空长风急得直冒汗:“二弟!你…你真的认错了…她不是圣女!”
司空云却仿佛没听见他说什么,一步步地走到了俞婉的身前。
俞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小腿肚子绊在门槛上,一屁股跌了下去。
司空云探出胳膊来,一把将她肉唧唧的小胖身子揽进怀里。
俞婉撞了个满怀,熟悉的男子气息扑鼻而来,俞婉的眸子瞬间睁大了。
他霸道而强势搂住她,在她耳畔,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说:“娘子,要大婚了,哪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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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是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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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4章 宠妻狂魔,霸气打脸
俞婉的小身子当场定住了。
这声音与气息她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可、可这怎么可能呢?这里是司空府,他怎么可能来这里?还把把自己变成了司空云?
俞婉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司空云的脸,总觉得是自己的错觉,一直到…对方的手扶在了她的腰肢上。
他眉头一皱:“怎么瘦了?”
全天下唯一嫌弃她瘦,心疼她掉的每一两肉…的人,除了燕九朝,再无第二个了。
她鼻尖一酸,立马就要哭出来——
燕九朝忽然捏住她下巴,语气冰冷道:“就算再思念本王,也不该如此糟践自己的身子。”
俞婉:“…”
俞婉哭不出来了。
她没糟践自己的身子,她每天都有好好吃,是圣女那个王八蛋,把她迷晕了不给她饭吃,她是硬生生被人饿瘦的!
俞婉无语地看向燕九朝,只见他眉头紧皱,满脸都写着:这个女人好爱本王,真让本王头疼死了…
俞婉所有的感动戛然而止,肉唧唧的小脸黑成了炭。
不过,到底是赶来救她了,想想也挺不容易的,俞婉决定不与他置气了,比划了一下手势,用唇语无声地唤道:“燕九朝…”
刚一张嘴,她后悔了。
这家伙不记得自己是燕九朝了,自己对着他喊这个名字,会不会又被当作是对某小白脸怀有不该有的心思?
俞婉只祈祷燕九朝没读懂自己的唇语,然而令她失望了,燕九朝不仅读懂了,还连她的心虚也一并收入眼底了。
燕九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竟然到现在还记挂着那个小白脸!看来本王给你的惩罚还不够!”
什、什么惩罚?
俞婉一头雾水。
燕九朝却不再解释了,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在司空长风以及赶来的一众下人错愕的注视下,无比高调地离开了。
俞婉以为他会带自己出府,哪知他却将自己抱去了喜气洋洋的圣殿。
“圣女!二公子!”
“见过圣女!见过二公子!”
所有下人与圣使们都前来向二人行礼。
俞婉一脸懵逼,燕九朝倒是入戏,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将俞婉抱去了明显最奢华、也最热闹的一间屋子。
不是,这个节骨眼儿上不该赶紧逃么?难道留着大婚啊?
已已已…已经大婚两次了好么?
俞婉不可置信地看着燕九朝,原以为那句“娘子,要大婚了,哪里逃”是玩笑话,不料却是真的,这家伙是真要与她再大婚一次…
啊!
他是大婚上了瘾么?!
某假鬼王真少主原计划的确是混进来将人带走来着,可在见了司空长风对俞婉拉拉扯扯后,临时改变注意了。
燕九朝冷冷地将俞婉扔(放)在大红色的床铺上,霸气侧漏地说道:“给本王大婚!现在!立刻!马上!”
俞婉:“…”
应付一个脑子坏掉的相公,真是好心累!
花枝与自昏迷着苏醒过来的黎圣使不约而同赶回圣女的屋子时,俞婉已经乖乖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侍女为她梳头了。
二人看着静坐不动的“圣女”,长松一口气。
“怎么回事?圣女怎么回来的?”黎圣女叫住一个端着一托盘首饰的侍女问。
侍女道:“回黎圣使的话,是二公子将圣女送回来的。”
二公子?司空云?
花枝与黎圣使交换了一个眼神,花枝问道:“二公子没说什么?”
侍女摇摇头:“没有,只让我们好生伺候圣女梳洗打扮,别耽误了吉时。”
看来没有露馅儿,二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迈步走进屋。
“我来吧。”花枝对梳头的侍女说。
“是。”梳头的侍女将银梳递给了花枝。
花枝拿过梳子,来到俞婉身后,开始为她盘起发髻来。
俞婉优哉游哉地坐在凳子上,手里抱着一盒点心,大快朵颐地吃着。
黎圣使顿觉头疼,怎么每次见她都在吃吃吃?吃胖了,越发不像圣女的体型了怎么办?
“大难当头,你倒是吃得下去!”黎圣使挖苦道。
俞婉翻了个大白眼,继续吃吃吃。
黎圣使伸手去夺她的食盒。
俞婉反手一巴掌抽了过来,黎圣使完全没料到这个弱不禁风的胖丫头会给她来这么一下,一时间躲避不及,竟生生让那巴掌打到了地上。
“你…”
哐啷!
门被撞开了,几名司空家的高手迈步走了进来,拱手冲俞婉行了一礼:“圣女!”
这些高手是司空云,呃不,假扮司空云的燕九朝派来的,功力不在这几名圣使之下。
俞婉早想收拾这个姓黎的家伙了,不仅用她腹中的胎儿威胁她,还抢她吃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俞婉给几名高手使了个眼色。
高手们一拥而上,将黎圣使按在了地上。
黎圣使本能地运足内力,却还不等出招便被几名高手合力逼了下去,她被内力反噬,筋脉断了一片,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俞婉笑了笑,用唇语说道:“方才不是挺嚣张的么?你也有今天呀?”
“你…”黎圣使气得险些冲上去。
黎圣使是圣女心腹,何曾受过这种委屈,但偏偏这种委屈来自“圣女”,旁人自然无话可说了。
一屋子侍女纷纷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眼下的状况是黎圣使与花枝都始料未及的,原本按照药效,圣女该浑身无力直至婚礼结束,偏偏药效过早地消退了,这倒还罢了,她们还有后招,只要她敢反抗,她们便以她腹中胎儿为威胁,她无法开口,意味着无法使唤圣殿的人,只能任由她们揉捏。
谁料司空二公子会横插一脚。
当然了,黎圣使与花枝都没怀疑过二公子别有用心,只认为二公子是察觉到圣女不愿大婚,特地派了高手前来监视她。
而俞婉,碰巧是借力打力,用司空云的高手来报复她们罢了。
“圣女,可否要处置她?”为首的高手问。
俞婉眉梢一挑,比了个手势。
黎圣使被高手们拖下去了。
黎圣使当然可以说这个圣女是假的,可说了,她们的计划就暴露了,届时司空家追问起来,圣女去了哪里,她们是栽赃到了俞婉头上,还是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万一…万一司空家查出始作俑者是圣女,岂不是会导致司空家与兰家的决裂?
这个后果是她们无法承担的。
花枝冲黎圣使使了个眼色,让她咽下这口气,回头圣女归来,再好好收拾这个假货!
俞婉用指节叩了叩桌子,望向铜镜中的花枝,用傲慢的眼神示意道,愣什么愣?还不快给本圣女梳头?你也想被拖出去不成?
花枝瞥了眼一旁虎视眈眈的司空家高手,咬牙,压下心头翻滚,默默为俞婉梳起头来。
在俞婉吃了一盘桂花糕、两碟蟹黄酥、三个大鸡腿、四块麦芽糖以及五个大肉包子后,总算妆点妥当了,嫁衣也换上了,圣女乃上天神使,她出嫁与民间嫁女有所不同,不仅仪式有异,就连嫁衣都是黑红中透着一丝鎏金,这套嫁衣在视觉上的冲击是巨大的,庄严肃穆,明艳动人,宛若祭祀台上的九天神女。
俞婉出来的一霎,连自己都陶醉了。
原来圣殿的嫁衣这么美,这圣女当的不亏!
俞婉被自己美到了,喜滋滋去嫁人了。
另一边,圣女与“燕九朝”也来到了一处风景宜人之地,这是一个碧绿的湖泊,两岸是盛放的桃花林,青山绿水,桃林依依,人若珠玉。
圣女立在画舫之上,凭栏眺望:“景色真美。”
“燕九朝”定定地看着她,饱含深情说:“在我眼中,万千风景,不及你万一。”
圣女的脸颊再一次发烫了。
“燕九朝”携了她的手:“分开这么久,你可有想我?”
圣女心虚又紧张地低下头,被这样一个男人温柔以待,说不动容是假的。
“燕九朝”轻声道:“我想你,每日每夜都在想…时辰不早了,我们早点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