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等到燕九朝下朝归来时,俞婉就真相了。
“竟然是蛊毒?”俞婉纳闷了,“燕怀璟身边不是有蛊师吗?怎么还让韩静姝中蛊了?他们自己人不能解吗?”
燕九朝呵呵道:“你怎么确定她的蛊就不是‘自己人’下的?”
眼下这种情况,只怕唯有这个小蛇精病才敢这么猜了吧,可是…他猜的也很有道理啊!
太子府守卫森严,并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潜入府邸给韩静姝下蛊的,若是熟人作案,那就便利多了。
“什么情况?窝里斗么?”俞婉目瞪口呆。
一直到此时,俞婉都没有去给韩静姝解蛊的想法,因为如果是蛊的话,那么整个大周恐怕还真的只有她能解了,可她真的解了,也就真的满嘴说不清了。
别人怀疑她是凶手倒是小事,通过她解蛊的手段,联想到燕九朝在解百里香的毒就得不偿失了。
俞婉如今可以确定,太子府是有蛊师的,蛊师的级别多高她不清楚,可万一挺高的怎么办?那她体内的小蛊王就暴露了。
虽说,一个小蛊王还不至于关联到百里香的药引上,可还是那句话,万一呢?
安安静静地解毒不好么?非得节外生枝么?
所以俞婉觉得,她还是先别轻举妄动的好。
韩静姝的情况恶化得很坏,一晚上功夫呼吸便几近衰竭了。
斗篷男子手下的蛊女依曼,给出了最后期限:“十二个时辰之内再不为她解蛊,她就真的没救了。”
一行人离去时,君长安跟了上来,叫住几人道:“你们真的没办法解她的蛊吗?”
斗篷男子与烈风、依曼两名手下,齐齐转过身来。
烈风冷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们藏拙,故意不给她解蛊吗?”
君长安的拳头握了握:“我没这个意思,只是希望你们再想想,太子妃很重要,对太子的大业尤其重要。”
斗篷男子的目光落在君长安紧握的拳头上,仅一瞬便移开了。
君长安望着斗篷男子的脸道:“没有太子妃,靖王就算成了太子,也不一定能坐上皇位!”
烈风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警惕,不着痕迹地瞥了斗篷男子一眼,就听得斗篷男子说:“我们无能为力。”
言罢,转身朝望月楼去了。
君长安一直望着几人的背影,直到他们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进了望月楼,烈风问斗篷男子道:“大人,他什么意思?他是看出什么了吗?他方才是不是在威胁我们?他知道我们希望燕怀璟登上皇位!如果太子妃死了,他就让我们计策落空?我去杀了他!”
“不用。”斗篷男子抬手,淡淡说道,“这个节骨眼儿上,不要打草惊蛇,等过了明天,太子妃就会死了,虽然她死了很可惜,但如果她活着,对我们的威胁更大,两害相权取其轻,那还是让她去死吧!”
第027章 圣族宝物(十五更)
韩静姝掌握的秘密是巨大的,或许燕怀璟听不出来“生混珠”究竟是什么,可倘若俞婉在这里,一下子就能明白,那是属于圣族的宝物!
燕怀璟一筹莫展,韩静姝面色苍白地躺在床铺上,如一朵凋零的花,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终于握住了她的手。
这一刻,他真心实意地感受到了对于这个女人的不舍。
或许男人的确都是犯贱的东西,失去才知珍惜,他眼下脑子里能回想起来的全都是韩静姝的好。
“活下来,孤再不负你。”
虚掩的房门外,君长安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片刻后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没入了夜色。
城西山林,一处小茅屋内,一名身着青衣的男子席地坐在廊下,面前摆着一副棋盘。
男子落下一枚白子,并未抬头,却开口说:“来都来了,就现身吧。”
君长安施展轻功落在了他面前。
“脱鞋,新擦的地板。”男子说。
君长安脱了鞋,干净的白色足衣踏着台阶走上回廊。
“一点也不干净。”君长安嫌弃地说。
“反正我擦了。”男子说。
君长安在男子对面盘腿坐下,把剑抱在怀里。
他是剑客,剑不离手。
男子看了眼他的剑,笑道:“这把破剑还没扔呢?多少年了,二皇子这么小气的吗?都做太子了,也不给你配一把名剑?”
君长安道:“我不是来和你讨论我的兵器的。”
男子微微一笑:“那就是来问你弟弟的下落的?可惜啊,代价你出不起啊。”
“百晓生。”
“你要的代价,我给。”君长安郑重地说。
“哦?”百晓生抬起头来。
江湖百晓生,传闻有一千张脸,没人见过他真正的容貌,他今日顶着的脸绝不是君长安曾经见过的任何一张脸,但君长安就是有法子找到他,并将他给认出来。
“你…确定吗?”百晓生浅笑着问。
“我确定。”君长安说。
百晓生将手中没下完的棋子放回棋盒里,饶有兴致地看向君长安,说道:“其实有关你弟弟,我倒是可以免费一条消息给你,他不是被鬼族人抓走的,至于是被谁抓走的,就要收你的代价了。”
“我弟弟可以慢慢找。”君长安说。
百晓生挑眉:“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来为别人买消息的了?你可得想清楚了,我只做一笔生意,我卖给你这个消息后,今后就再也不会把你弟弟的消息卖给你。”
君长安垂下眸子:“…我知道。”
百晓生眯了眯眼:“我突然很好奇,你执着了那么多年都不肯把我要的东西给我,这次会是为了谁?”
百晓生拎起温在炉子上的茶壶,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给君长安也泡了一杯:“行了,不逗你了,说吧,你想问什么?”
君长安看也没看那杯茶:“太子妃中蛊了,我要给她解蛊。”
百晓生嘴里的茶水直接喷出来了!
“燕怀璟的女人?你疯了吗君长安?”百晓生行走江湖多年,还是头一次有如此失态的场面!
君长安正色道:“这不干你的事,你只用告诉我,这个消息,你是有的卖,还是没的卖?”
百晓生用袖子擦了嘴:“不用对我用激将法,放眼天底下就没有我百晓生得不到的消息!解药我手上是没有,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谁能解她的蛊!至于你请不请得动那个人,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君长安蹙眉:“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厚颜无耻了?”
怎么也该把那个人请到太子府才对得起他即将付出的代价吧!
百晓生摊手:“所以嘛,你还是把代价留着去找你弟弟好了,何必浪费在一个毫无瓜葛的女人身上?”
一听这话,君长安就明白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百晓生一瞬不瞬地望进君长安的眸子:“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确定要买这个消息吗?”
燕九朝又去上朝了。
他从前在自己身边时,也并非时时刻刻都在俞婉跟前打转,他有时一闭关好几天,可那种感觉,与他去上朝之后的还是不大一样。
俞婉怪想他的!
俞婉弱弱地嘀咕:“我这是怎么了?越活越回去了么?明明都老夫老妻了,还整这么肉麻的?”
看不见燕九朝,那看看几个小翻版也是好的。
于是,上房揭瓦的三小蛋被娘亲给捉回来了。
可是,为毛娘亲看他们的眼神好怕怕哦…
午饭后,三小蛋与小铁蛋回燕王的院子歇息,俞婉也回屋躺了一会儿。
她刚睡着,便有门房的侍卫来报:“有人求见少夫人!说是少夫人的旧识!”
桃儿与梨儿面面相看,正要进屋禀报,萍儿走了出来。
萍儿道:“什么旧识?让他等着!少夫人在歇息,醒了再说!”
“呃…是!”萍儿是俞婉的心腹丫鬟,侍卫不敢怠慢,如实去府门外回话了。
“萍儿,这样没关系吗?万一…是很重要的人怎么办?”梨儿小声问。
梨儿与桃儿入府早,是俞婉大婚那会儿被万叔买进府的丫鬟,可论起伺候俞婉的经验,二人并不如萍儿丰富,萍儿随着俞婉走南闯北,早摸清俞婉的性子了,也因经历过生死,胆子比府里的丫鬟大许多。
萍儿道:“少夫人在京城有旧识吗?需要等在门外通报的那种?”
两个丫鬟愣住了。
是啊!
她们家少夫人是在乡下长大的,和京城的达官贵人压根儿不熟啊!若说来的是萧府的人或者俞家人,那不用通报,直接就能进来呀!
俞婉这一觉,睡到了傍晚。
君长安若不是忌惮对方一怒之下不给治了,只怕已经擅闯府邸几百次了。
萍儿给俞婉梳头时,才提了有“旧识”在府外等候的事。
俞婉就觉得萍儿这丫鬟真是深得她心啊,睡到一半被吵醒,她会生气的!
“人还在吗?”
“在的。”
“让他去花厅。”
萍儿去府外将君长安领去了外院的花厅。
俞婉见到君长安时,不由地愣了一下。
这家伙…谁呀?
一孕傻三年,她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如从前好使了,明明觉得眼熟,却又一时间想不起他是谁。
“君长安见过王妃。”君长安拱手行了一礼。
听到这名字俞婉就想起来了,这不是燕怀璟的贴身高手,那个来自江湖的剑客吗?
据说他与影十三能打成平手,不过这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影十三有特殊体质,每一次不死都会涅槃成更强大的存在,俞婉粗略地估计了一下,影十三至少也有巅峰修罗的实力了。
二人再打一架…不能还是平手了吧?
君长安绝对不会料到堂堂摄政王妃见自己的第一眼,居然会是在心里权他与影十三哪个打架更厉害!
“王妃?”君长安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呢。
“哦,平身吧!”俞婉回过神来,找个机会让俩人打一架!
咳,错了,是切磋一把。
“怎么?太子找我有事?”俞婉不咸不淡地问。
“是我,我找王妃有事。”君长安不是没想过用谁的名义比较好,他要救的人是韩静姝,燕怀璟是韩静姝的丈夫,以他的名义更天经地义,自己算什么?越俎代庖吗?
然而想到燕怀璟与少主府的关系,君长安又觉得,王妃一定不会给燕怀璟这个面子!
俞婉意外地挑了挑眉:“哦?君大侠找我有什么事?”
君…大侠?
这…这什么土掉渣的称呼?!
君长安恶寒了一把,稳住有些想崩的表情道:“我想请王妃替我救治一个人。”
“韩静姝?”
“…是。”君长安惊讶,“王妃怎么猜到的?”
“这还用猜吗?你是太子府的人,太子妃得了不治之症,我和燕怀璟关系这么差,若他出面,我铁定不会理他,至于你嘛…”俞婉双手抱怀,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我其实也不是很想答应你。”
俞婉没问君长安为何出面替韩静姝求诊,在她看来无非是两种可能,一种,燕怀璟拜托他来的;另一种,他自己来的,如果哪天她得了不治之症需要影十三和小六出面,相信他俩也会义无反顾。
以己度人,俞婉觉得君长安对韩静姝,就像是影六与影十三对自己,是一种介于忠诚与革命友谊之间的感情。
所以君长安来找她,并不奇怪。
君长安为何认为她能医好韩静姝,才是奇怪。
她的小蛊蛊暴露了吗?
第028章 神医小胖婉!(十六更)
要说俞婉会医术的事在京城并不算什么秘密,当初南诏国师来访,挽风摔倒受伤,就是她给抢救的,太医还夸她医术高明、处理得好,若是伤病求到俞婉名下,俞婉还能理解,可韩静姝中的不是蛊吗?
外人不知情,君长安作为内臣难道也不明真相?大周的太医还没菜到蛊、毒不分的地步吧?
其实,当时在南诏的事闹得极大,帝都不少百姓都知道南诏圣物在她手中。
只不过,圣物在她手中是一回事,她能用它来解蛊又是另外一回事,圣物是被供奉的神灵,哪儿个像她家小蛊蛊,是个被使唤的劳碌命?
而且,国君、燕王,甚至赫连北冥都做了极为严密的善后保密措施,也就是说,外界最终流传出来的“真相”是圣物被供奉在了南诏王宫。
俞婉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弄明白,君长安到底为什么求到自己名下来的?他对自己的底牌又究竟了解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俞婉淡淡地笑道:“我听说你家太子妃是中了毒,不巧啊,我治疗外伤是一把好手,解毒嘛,就有些爱莫能助了。”
外头没传是蛊,她也不能暴露自己知道了。
君长安道:“我家王妃中的是毒还是蛊,相信以摄政王的本事,不会不清楚。”
俞婉嘴角一抽,她怎么把燕九朝给忘了?果真是一孕傻三年,最近脑子太太太不好使了!
君长安望向俞婉道:“王妃不用试探我,我今日求上门的事太子并不知情,至于王妃有什么本事,我也不会告诉太子。”
这话,简直是笃定了他知道自己有解蛊的能耐。
俞婉问道:“谁告诉你,我会解蛊的?你最好和我说实话,否则,我不高兴了,是绝对不会出手救你家太子妃的。”
君长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如实相告。
他道:“百晓生。”
俞婉眉心微蹙,百晓生?江湖上那个消息很灵通的家伙?传闻百晓生有一千张人皮面具,谁也见不到他真正的脸,去南诏前,燕九朝就曾与百晓生做过一笔交易。
去年这个时候,南诏国师来访,寻找大帝姬的下落,燕九朝原本是要杀了南诏国师的,百晓生却用燕王的下落,换取了国师一条命。
燕九朝问过百晓生,为何要救南诏国师?
百晓生的回答是,他欠了国师的主子一个人情。
曾经,俞婉他们猜测过,国师的主子是小帝姬,可当宇文炤与南诏皇后的秘辛曝光后,他们斗胆猜测百晓生口中的“国师的主子”应当是国师的师父、南诏前国师——宇文炤。
要说宇文炤也是个人物,睡得了皇后,诓得了国师,还为了自己“女儿”的前程,不惜给大帝姬背上祸国灾星之名,当然,宇文炤也是受了南诏皇后的蛊惑与胁迫,一代神师道德沦丧、陨落至此!
可话说回来,宇文炤都死了那么多年了,百晓生能欠他的人情,这本身就说明百晓生年纪不小了吧?
是怕自己的衰老让人看见,所以每天都换一张脸?
俞婉最好奇的倒还不是这个,而是那家伙的消息当真那么灵通么?
“他都和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只说你能救太子妃。”
俞婉错愕:“你就信了?”
君长安正色道:“江湖百晓生从不卖假消息。”
俞婉又道:“也许他不是故意卖假消息,只是打听到了有误的消息呢?”
君长安笃定道:“百晓生知天下事,从来没有错过。”
说的像是这家伙无所不知似的,那他是不是还知道自己和燕九朝每晚为爱鼓掌多少次啊?
俞婉被自己恶寒到了,自己这是多思念燕九朝,才能想得这么歪啊?
不过,既然君长安已经知道并且相信了,那自己再隐瞒下去也没必要了,值得庆幸的是,百晓生只说了自己会解蛊,没说自己手中有小蛊蛊。
俞婉叹息一声道:“我听说,给太子妃下蛊的凶手并没有找到,万一我解了她的蛊,反被认为我就是凶手怎么办?”
一般能解蛊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下蛊之人,另一种是蛊术更为高明的人,从少主府与太子府的恩怨来看,俞婉完全有下蛊的动机啊!下了蛊,再解蛊,让太子府欠她一个人情,这笔买卖划算啊!
将来万一燕怀璟登基了要对少主府开刀,自会有人跳出来戳燕怀璟的脊梁骨,当初他们救了你夫人啊,你就是这么报答人家的?
看起来像明哲保身的手段不是么?
君长安却道:“我相信摄政王与王妃的为人。”
俞婉冷哼一声道:“你信,不代表别人会信。”
君长安问道:“王妃究竟怎样才肯为太子妃解蛊?”
俞婉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我记得,燕怀璟身边不是有个厉害的大夫姓崔吗?”
影六的后背忽然变得凉飕飕哒!
俞婉有自己的考量,老崔头出去浪了,自己的人找不到他,燕怀璟总该有特殊的联络方式吧?借此机会,把老崔头给找出来,也好尽快给燕九朝配置解药!
老崔头就在莲花村隔壁啊,一点儿也不难找,君长安傍晚便把人抓来京城了。
老崔头看见俞婉,当即整个人就不好了。
他接到的命令是躲着这丫头啊,怎么这丫头还动用燕怀璟的关系把他给揪出来了?回头那小蛇精病怪罪起来,特么的…到底算谁的失误啊?!
他们会面的地点是在京城的一间茶楼天字号房间。
影六也在。
老崔头看看俞婉,又看看俞婉身后的影六。
影六扶额:“…”
你别看我,我也很蛋疼!!!
当着君长安的面,三人装作不太熟悉的样子,其实俞婉与影六都是易了容的,不过与二人相处这么久,一个眼神老崔头就认出他俩是谁了。
也只有君长安被蒙在鼓里。
君长安对俞婉道:“路上我已经把该交代的和崔神医交代过了,崔神医会为夫人打掩护的。”
俞婉穿的是十分宽敞的披风,再配上高腰裙,肚子就不大明显了,但崔神医是大夫,隔得近了还是能看出她是孕妇。
“这件事,你确定没告诉太子吗?”俞婉再三向君长安确认。
君长安信少主府,不代表燕怀璟也信,她可不希望自己给燕九朝惹出什么麻烦来。
君长安道:“我只是和他提了一下崔神医,他以为是崔神医来解蛊而已,而且,我已经把他支开了,若府里有人问起,我也只会说你是崔神医的丫鬟。”
其实药童或徒弟更好,可俞婉这身形儿不是没法儿伪装成男人吗?
至于说收了个女徒弟,那也不比丫鬟低调。
马车抵达太子府附近时,君长安对影六道:“你的身份不适合进府,还请你在这里稍等。”
影六是死士,他身上有死士的功力与气息,易容了也可能会暴露。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王妃的。”君长安保证道。
人是他带进府的,他便是拼了命也一定护对方周全。
俞婉冲影六点点头。
影六这才哦了一声,心不甘情不愿地下车了。
马车驶入了太子府。
作为燕怀璟最信任的心腹,君长安在府里拥有着十分超然的地位,马车竟然一路驶入了二进门,直到韩静姝的院子附近才停下。
君长安早已打点妥当,附近没有下人晃悠,俞婉与老崔头顺利地进了韩静姝的院子。
这里倒是有下人守着。
君长安道:“崔神医来给太子妃治病了,你们都退下吧,别打搅崔神医。”
“是!”她们早接到消息,崔神医会过来,因此也不意外,识相地退下了。
现在,韩静姝的屋子里只剩一个丫鬟——绿萼。
绿萼是韩静姝的陪房,从丞相府带来的,去丞相府通报了消息回来后便寸步不离地守在韩静姝床前了。
“绿萼,崔神医来了。”君长安在门口说。
绿萼转过身,红着眼圈行了一礼:“崔神医。”
她目光落在老崔头身后的胖丫头身上:“她是…”
君长安面不改色道:“是崔神医的丫鬟,崔神医可能要在京城住几日,观察太子妃的病情,你先去找个院子吧,一会儿让崔神医住下。”
这么说绿萼就理解了,绿萼忙去为老崔头打点院子。
他们当然不可能住下,但不这么说,又怎么解释带丫鬟出诊的古怪行为呢?
屋子里没有旁人了,老崔头也不继续端着了,对俞婉道:“行了,去解蛊吧!”
俞婉放下篮子,来到床前坐下,转头对君长安道:“你不许看!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偷师?”
君长安:“…”
君长安默默地退到了门外。
“把门关上。”俞婉说。
君长安嘴角抽了抽,将门拉上了。
“门闩!”俞婉又说。
我这…
君长安都无语了。
他在外头,门闩是从里边儿插的好么?
用得着这么防着他么?他是剑客!又不是大夫!学不会的!
老崔头默默地将门闩插上了。
合着你就不用防着他了?
再来一更!
第029章 凶残小蛊蛊!(十七更)
老崔头,快过来看!”俞婉一边盯着韩静姝的脸,一边冲老崔头小声说。
“咋啦?”老崔头凑了过来。
他一看清韩静姝的脸便感觉不对劲了:“她中的啥蛊?怎么跟中毒的反应似的?真是中蛊了吗?”
二人都知道君长安是武林高手,耳力极好,说话时都将音量压到了最低。
俞婉道:“是中蛊,我确定,但这种蛊和我们以往见过的蛊都不大一样。”
就像老崔头说的,这更像是中了毒。
一般的蛊都会有它特定的功效,譬如情蛊的功效是迷惑人的心智,哑蛊的功效是让人短暂失语,可有关中蛊,南诏民间常流传着一句话,别惹南疆人,他们连孩子都会下蛊,你什么时候中了蛊自己都不知道!
这话固然有些夸张,但它也从侧面说明一种现象,那就是人中蛊后外表上往往都是没有多大的异样的,否则印堂发黑、嘴唇青紫、指甲发黑,怕是谁看不出这人不对劲了还是怎么滴?
“咝…是啊。”老崔头弱弱地吸了口凉气,捋起她的袖子,解开她的衣扣,看了看她的身子,到了他这种境界,眼中只有患者,已无男女之分了,他检查完,似乎明白太医是如何确诊的了,“单看她的脸色与指甲,寻常大夫会怀疑她是中了剧毒,甚至脉象也十分相像,但中毒与中蛊有个很明显的区别,身体上不会出现蛊线。”
那是蛊虫在她体内游走时,引起气血瘀堵,反应在了她的皮肤上。
由此可见,太医院的大夫还是有两把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