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俞婉点头。
“你说呢?”燕九朝给了俞婉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俞婉顷刻间懂了,再结合季庄主的话,她约莫能猜出故事的大概了:这里曾经的确居住过一位医术高明的神女,老巫婆误入陷阱,为神女所救,之后,她得了神女信任在院子住下,比起神女被老巫婆杀害,俞婉更愿意相信神女是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离开了,但神女走得匆忙,所以并没带走院子里的东西。
老巫婆于是捡了现成的便宜,拿着神女留下的丹方为非作歹,还把自己伪装成另一个神女。
真是好大一戏精!
她口中来了几十年自然也是假的,她的话只怕没几句是真的。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位真正的神女,极有可能就是圣女的后裔。
只是不知她去了哪里,如今是否仍在人世?
第369章 重大发现,圣族的秘密
院子里能找的都找了,俞婉留下了几本重要的丹方,这里除了丹方也没别的值钱东西了,至于那些起死回生的丹药,都让老巫婆添加了分量不轻的迷药,拿去也是害人。
“少主,这里有个东西!”
就在俞婉搜刮得差不多,打算与燕九朝离开之际,影十三拿着一个沉甸甸的盒子走了过来。
“影六在槐树下挖出来的。”影十三道。
影六是斥候,在打探消息上比众人在行,许多在常人眼中平淡无奇的东西,一眼就能叫他看出端倪。
不过这次,并不是发现了所谓的端倪,而是一股直觉,他就是觉得槐树下有东西。
影十三点点头,徒手去掰开盒子,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这盒子竟然被焊住了。
“少主请稍等。”
影十三担心里头有机关,将盒子拿得远远的,拔出剑来,一把将它劈开。
一块令牌掉了出来。
黑漆漆的,刻着复杂的纹路,乍一看,与鬼族的图腾有些像,可细瞧又不大一样。
“阿豆,你认识这个吗?”俞婉将令牌递给在后院儿与修罗大眼瞪小眼的阿豆。
阿豆撇下修罗走了过来,接过令牌瞧了瞧:“这不是…诶?不是。”
他想说是族里的令牌,可俨然他也发现了图腾的不一样。
“谁做的令牌?这么假!”他翻来覆去地瞧,一脸嫌弃。
“假的?”俞婉接过令牌掂了掂,“质地还不错啊。”
“先收着。”燕九朝说,又看向一旁的影十三,“还有一幅画像。”
一听画像,影六屁颠屁颠地跑来了,先一步拾起盒子里已经微微有些泛红的纸,铺开了定睛一看,忽然有些傻眼:“诶?”
俞婉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诧异,问他道:“怎么了?”
影六将画像拿了起来,对比着俞婉瞧了瞧,问一旁的影十三道:“你有没有觉得,画像上的女子与夫人有几分相像啊?”
影十三看看画像,又看看俞婉,眉头古怪地皱起:“确有几分相似。”
“少主你看。”影六将画像拿了过来。
燕九朝的目光落在画像之上。
从笔迹与纸张泛黄的程度来看,画像颇有些年头了,画上之人可以看出并不是俞婉,但眉宇间有几分俞婉的影子,或者说,俞婉的眉宇间有几分画上之人的影子。
“会不会是…夫人?”影六说。
他口中的“夫人”指的的是姜氏,但姜氏与俞婉有八分相似,这幅画像却只有三两分,因此也可以推断不是姜氏。
“或许只是容貌相似之人。”影十三揣测着说。
这么说倒也不无道理,白千璃也有那么一两分肖似燕王,但二人并无任何关系,俞婉与画像上的女子相似,或许也仅仅是个巧合。
“等等。”影十三要将画像收回盒子之际,燕九朝忽然扣住了他的手。
燕九朝自怀中拿出一盒药粉,兑了水,轻轻地洒在画像之上。
待水迹干涸后,纸上的肖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舆图,舆图上并没对地点进行任何标注,但燕九朝与影十三、影六还是认出了上面的地形。
“少主,这里像不像我们走过的戈壁?我们现在是在崖底,也就是这个地方。”影十三指着舆图说。
阿豆一脸崇拜地看着他,不是吧?他在戈壁住十年了,怎么没看出哪儿是哪儿啊!!!
燕九朝点点头:“是这里没错。”
“这里是飞鱼山庄。”知道崖底在舆图上的哪里后,俞婉也顺带着推测出了飞鱼山庄在舆图上的地方,“可是,这边是哪里?”
是鬼族,还是鬼族之外的地方?
“阿豆。”俞婉朝阿豆看了过来。
阿豆一脸懵逼。
别问我,我不知道啊!
俞婉道:“罢了,先收着,上去了再慢慢研究。”
燕九朝点头。
“修罗。”俞婉把医书全都给了他。
修罗开心地抱在怀里。
阿豆于是更懵逼了,是错觉吗?是眼花吗?他居然看见这个修罗笑了?修罗也会笑的么?
他们是顺着山路下来的,眼下再原路返回就是了,至于那几个孩子,听阿豆说附近有村落,他们知道出去的路。
人生在世,能顾好自己已是不易,何况这群孩子还对俞婉动了杀心,俞婉不会圣母心地给自己找麻烦。
一切安排妥当后,一行人踏上了返回禁地的路。
一路上,燕九朝十分沉默。
俞婉与他夫妻这么久,一见他这副样子便知他是有心事,遂问他道:“在想什么?”
“想画像的事。”燕九朝说。
“少主当心。”影十三在前开路,“有木头。”
“嗯。”燕九朝及时抬起脚,跨过了那块木头。
俞婉被他牵着,也轻松地跨了过去:“画像怎么了?”
燕九朝沉吟片刻,说道:“那座院子原先是那名神女留下的,你说这幅画像与她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俞婉想了想:“你的意思是…画像上的人就是季庄主的朋友见过的神女?”
“只是有这么一种可能。我们猜测画上之人是神女,又猜测神女是圣女的后裔,如果这两种猜测都没有出错,那么你与她容貌相似,会不会…”言及此处,燕九朝顿住。
俞婉接过了他的话:“会不会我也是圣女的后裔?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我的血就能给你做药引!”
燕九朝说道:“你不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吗?”
俞婉望了望天。
她爹是俞邵青,是赫连北煜,赫连家的族谱代代传承,祖宗十八代都记得明明白白,老夫人与牛蛋都不可能是圣女的后裔,所以她爹这一边的血脉可以排除,至于阿娘,她外公是国君,皇族血脉更不可能是圣女后裔了。
唯一剩下的是芸妃。
芸妃是沈家庶女,沈老爷子的血脉也能排除,但那位绝色妾室…
因只是妾室,有关她的来历就不如嫡妻那般通透,可以确定的是她容颜极美,否则也生不出芸妃那般天姿国色的女儿,只是她没被接入府中,而是一直以外室的身份养在府外。
有人说她是个疯子。
好几次险些掐死了自己孩子。
沈老爷子不忍心,才把芸妃接回府中交给沈老夫人抚养。
芸妃入宫后便与沈家断绝了来往,俞婉自然没与沈家走动。
芸妃也不曾提及自己的生母。
俞婉只从大伯口中得知芸妃的生母在她几岁时便病逝了,大伯没见过她,但见过的下人都说芸妃的生母比天上的仙子还要美。
俞婉拍拍自己脑袋,她真是病急乱投医呀,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她瞎想些什么呢?就因为一个人美,便能揣测她是圣女后裔,那上官艳也美,燕九朝更美呢!
俞婉不敢给自己太大希望,怕万一不是会遭受难以承受的失望:“眼下说什么都是乱猜,还是回去问问阿嬷吧。”
一行人爬了大半日的山路,总算抵达了禁地。
然而几人约定的地方已经没了阿嬷等人的影子,只剩老崔头抱着医药箱委屈巴巴地蹲守在哪里。
俞婉眉心一蹙:“阿嬷他们去哪儿了?”
老崔头带着哭腔道:“让鬼族的人带走了,燕世子前脚去找你,后脚我们就让人发现了,那伙儿人二话不说禀报了那什么王,王…王就派…派他的近身侍卫,把他们几个抓走了…”
“怎么没连你一并抓走?”阿豆问。
老崔头像看傻子瞪了他一眼道:“这还用说嘛?让我留下给‘夫人’带个话!想救人!拿自己去唤呐!”
第370章 三颗小黑蛋
俞婉被黑使者劫持了这么久,阿嬷与阿畏一行人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当然早已心知肚明,只不过,她一直都相信他们对自己并无歹心,否则那么多次下手的机会,他们早得逞了。
俞婉不敢说自己有多聪明,但谁对她好,谁对她坏,她还是能分辨的。
不是阿嬷他们,燕九朝不可能寻到两味药引。
因此不论是情是理,她都不能不管阿嬷他们的生死。
“诶?你没死啊?”老崔头发现了鼻青脸肿的阿豆。
阿豆哼了哼:“我们高手,才没那么容易死!”
俞婉也朝阿豆看了过来:“阿豆,你知道他们会把阿嬷抓去哪里吗?”
阿豆就道:“还能去哪里?他的王宫呗!”
阿豆说罢,皱起了眉头,他感觉自己似乎忘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事。
老崔头瞥了他一眼,呵呵哒,不是白使者吗?不是要把你们“夫人”抓回去的吗?你倒是抓呀!
阿豆挠头,他是忘记了什么呀…
鬼族山峦叠翠,王宫正是处在一处风景优美的山峦之中,山脚有重兵把守,一路上更是机关重重,想要不动声色地潜入王宫无异于登天,但倘若有人领着,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老者与阿畏三人坐在光秃秃的囚车上,三人的行李被放在另一辆囚车之上,为首的是鬼王手下的一等侍卫,名唤苍鹰。
苍鹰与青岩、月钩师出同门,都曾是王的亲卫,不同的是,苍鹰在武学上的资质更高,他做了王的近身侍卫,而青岩与月钩则被老者选中,成为了前去抓捕夫人的白使者。
执行任务的三年,苍鹰得到了鬼王以及护法们的指导,武功突飞猛进,时至今日,他的功力已不在修罗之下。
相较之下,青岩与月钩在武学上的造诣并不大,但倘若问眼界,自然是二人更高了,毕竟天南海北走了一遭,大周、南诏,少主府、赫连府,就没他们不曾去过的地方。
可眼界又有何用呢?
如今雄赳赳气昂昂走在外头的是苍鹰,可怜兮兮关在囚车里的是他们。
青岩叹了口气:“唉,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不说欢迎我们,至少给辆像样的马车坐坐吧,一会儿叫族人瞧见我们这个样子,丢人不丢人呐?”
苍鹰没理他,继续面无表情往山上走。
青岩无奈地抹了把脸,看看闭目养神的老者,又看看眉头紧皱的月钩与阿畏,接着死皮赖脸地说道:“苍大哥,鹰大哥?好歹给口水喝吧?”
苍鹰拔出宝剑,一道凛冽的剑气劈了过来,青岩的发丝被劈断了一缕,吓得一个激灵,再也不敢吭声了。
临近王宫时,囚车被蒙上了黑布,待到车轱辘终于停止了转动时,黑布被揭开了。
此时已日薄西山,山峦深处,残阳如血。
苍鹰已经离开去向王复命了。
他们连同囚车一道被扔在一处孤零零的院落中,起先还有看守他们的侍卫,后面连侍卫也懒得守着他们了。
原因无他,这囚车乃万年玄铁所制,他们关在这里头,基本上插翅难飞,根本没必要严防死守。
青岩靠上背后的囚车,望着灰蓝的天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阿嬷,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啊?”
答案是毋庸置疑的,他们背叛了王,当然没有活路了,区别是痛痛快快地死,还是被折磨致死。
“阿嬷,你说王会如何处置我们?”
青岩长这么大,从未见过王的真容,更别说了解他,他们一行人里也只有祭师时常能得到王的召见,可以说整个族里,没人比祭师对王更了解。
然而王是个阴晴不定之人,就连阿嬷都猜不透他会怎么做。
“炮烙或凌迟吧?我猜。”阿嬷平静地说。
青岩汗毛都炸了。
炮烙?
凌迟?
要不要这么恐怖啊?
老者接着道:“王不爱腰斩,说半截身子,扭动两下就没气了,没意思。”
扭、扭动两下?
青岩脑补了一下自己被拦腰斩断,然后半截身子在地上痛苦扭动的画面,忍不住捂住胸口一阵干呕。
“传、传言是真的啊?”
王当真如此残暴的啊?
青岩整个人都不好了。
老者淡淡地掀开眼皮,睨了他一眼:“传言?呵。”
其实王并非生来便如此残暴,他是老者看着长大的,少年时也曾是个如玉公子,可惜不听劝阻,一意孤行地修炼了禁地的武功,自那之后便性情大变,一发不可收拾。
老者虽不习武,却也隐约明白王是修炼了什么邪功,只怕比修罗走火入魔更严重,要恢复原本的性情只怕得废去一身武艺,王又如何舍得?
常年的邪功改变的不仅是王的性情,就连容貌也一日日大相径庭,他变得丑陋不堪,不得已戴上了面具。
知道这些秘密的人不多,老者算一个。
不过或许很快,老者也不算了,因为他要被王处死了。
“方才…听见了修罗的声音,修罗是和阿婉一起的,九朝他们接到阿婉了没有?那蠢丫头不会真拿自己来换我们吧?”
言及此处,青岩忍不住再度叹了口气。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可以告诉她,别白费力气,来了也没用,王不会放过他们,反倒她会把自己白白地搭进去。
“喂,你俩怎么回事?”青岩与阿嬷说了半日,月钩与阿畏却全无反应,二人直勾勾地盯着另一辆囚车里的担子,像盯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月钩心虚地低下头。
他也是滑过绳索时才发现担子里的秘密哒!
他与阿畏最后滑过去,阿畏把担子绑在身上时,一颗蛋不小心掉了出来,可把他吓死啦!
青岩敏锐地捕捉到了月钩的异样,眯了眯眼,问道:“喂,你俩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就在月钩几乎挨不住要招供时,一道仙风道骨的身影漫不经心地走了过来。
“师兄,好久不见呐。”
青岩扭头朝对方看去,那是一个与老者年纪相当的男子,身材比老者略为高大,穿着祭师的衣袍,一脸春风得意。
青岩认识他,阿嬷的师弟,裘无涯。
青岩对他的印象不大好,一是此人的风评不佳,早年便传出拿活人试药的劣迹,因是阿嬷的师弟兼亲堂弟,被族老们饶了一命;二是此人与阿嬷有些私人过节。
总之,青岩不喜欢他。
见他穿着祭师的衣裳,青岩眉头就是一皱:“谁许你动阿嬷的东西了?”
“你们看清楚了。”裘无涯摊开双臂笑了笑,“他已经不是祭师了,我才是,你们该改口唤我一声阿嬷了。”
“阿嬷”在鬼族是尊者的意思,但只有十分亲人之人才能如此称呼对方。
青岩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凭你也配?”
裘无涯没与青岩逞口舌之快,他来到老者的跟前,笑了笑,说道:“上一次见师兄时,师兄还要把我赶出族去,不料再见面,师兄竟是坐在了囚车里。念在师兄曾多对我番照拂的份儿上,一会儿我会恳求王赐给师兄一个痛快,不过这几个小的,恕我无能为力了。”
老者淡淡地看向他。
裘无涯嗤笑道:“师兄别拿这种眼神看我,可不是我要你背叛鬼族的,我早对你说过,终有一日,我会让你刮目相看。”
老者眼神冰冷:“你做什么了?王为什么会任你为祭师?”
裘无涯唇角一勾道:“因为我能医好王的脸,我能让王光明正大地站在世人面前。”
老者摇头:“王的脸根本无法医治,除非…”
裘无涯打断他的话:“除非他舍弃武功?师兄,那是你无能,不代表我不能。”
说罢,他凑近老者耳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以活人之心入药引,七对童男童女的鲜血,七七四十九日的胎儿…师兄还要继续往下听吗?”
老者平静地看着他,眸子里没有半分被他激怒的痕迹。
裘无涯有些失望:“三年前我与师兄说这些,师兄恨不得杀了我,怎么如今师兄已经能无动于衷了?”
老者闭上眼,不再搭理他。
裘无涯冷笑一声道:“那不妨我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夫人已经回来了,正在来王宫的路上,我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师兄你没能抓到的人,就由我来替王抓到吧!我会向王证明,我才是最值得信任的祭师!”
“你这个卑鄙小人!”青岩猛地撞上了囚车的木板。
裘无涯后退一步,冷笑着看向青岩一行人:“来人啦!”
两名侍卫应声走上前,拱手道:“裘祭师!”
裘无涯冷冷地吩咐道:“把他们看紧了,不要给吃的,也不要喂水喝。”
“这…”两名侍卫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苍大人说,让我们好生看着,不能出了岔子,几个壮汉倒是无妨,可祭师他…”
老者上了年纪,禁不起太大折腾。
裘无涯讥讽地说道:“本祭师的话不管用了么?饿他一顿又不会怎么着,大不了出了事,本祭师给你们担着。”
侍卫道:“既然裘祭师这么说,那我等只管从命了。”
裘无涯冷笑着离开了。
青岩气得够呛:“混账!”
月钩看了看嘴唇干裂的阿嬷,默默地摸向腰间,这才想起水囊已经被搜走了。
“我没事。”老者闭上了眼。
入夜后,裘无涯让人给看守的侍卫送来好酒好菜,香喷喷的肉味儿夹杂了美酒的香气,勾得青岩等人饥肠辘辘。
某蛋吸了吸口水。
就在青岩几人饿得前胸贴后背时,另一辆囚车上的担子忽然动了一下。
青岩恰巧面对着担子的方向,他怀疑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下一秒,他看见担子上的布从里头掀开了,一颗圆溜溜的小脑袋探了出来。
青岩一把扶上身后的木板,险些没给跳起来!
两颗、三颗圆溜溜的小脑袋探了出来。
吸溜~吸溜~
好饿饿!
青岩张大嘴,太惊讶的缘故,他简直都失声了,他拽了拽老者的袖子。
老者咽下口水:“我不饿。”
不是饿!是…是你看呐!
三个小黑蛋爬出了担子,扭着圆嘟嘟的小身子,自囚车的木板间的空隙钻了出来。
明明好胖一坨,却打那么窄的缝隙里钻过去了。
三个小黑蛋跐溜跐溜地来到侍卫身后。
侍卫把最后一口肉也喂进了嘴里。
三人失望地皱起小眉头。
侍卫没吃饱,摸摸肚子,道了句我去拿,便起身去了厨房。
小黑蛋们萌萌哒地跟上了去,一点声音都没有哦。
“阿、阿嬷!”青岩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了,“你看那边!”
阿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瞧:“什么?”
青岩目瞪口呆。
蛋呢?
三颗蛋呢?!!
进宫去祸祸谁了呢?23333
第371章 黑蛋与鬼王
却说三个小黑蛋跟着侍卫离开院子后,一路沿着走廊去了东苑的小厨房,东苑是祭师的地方,为的是方便祭师更好地服侍鬼族的王。
从前的祭师可没这特权,故而裘无涯对自己的能耐十分满意。
侍卫没吃饱才去的厨房,一路都在回味烤肉的味道,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身后多了三条小尾巴。
鬼族是一个神秘而神圣的种族,他们族人稀少,王宫的守卫便不如南诏与大周皇宫森严,但这不是说外人能够随意闯入,事实上他们的高手寥寥数个,却可抵千军万马,只不过对于在走廊上溜达的小黑蛋而言,就恣意多了。
三个小黑蛋大摇大摆地跟在侍卫身后,小手背着,小胸脯挺着,下巴扬得高高的。
侍卫腰间的钥匙掉落在了地上,他忙躬身去捡,余光一下子瞟到了地上的三道小黑影,他眉头一皱,转过身来。
三个小黑蛋却在他转身前的一霎唰的摆好了姿势!
大宝青龙探爪,二宝白鹤展翅,小宝猴子偷桃!
侍卫古怪地挠了挠头,呃…这里何时多出了三尊小黑蜡像?方才过来来时没注意到呀!
太黑了。
寻常孩子黑不成那样。
一定是蜡像没跑了。
还怪好看的。
侍卫馋吃的,没太大功夫去琢磨几尊蜡像,继续埋头往前走。
但也不知是不是小蜡像给了他那么一丝警惕的异样,走了几步后他陡然突然袭击转过身来!
这下成了大宝猴子偷桃,小宝白鹤展翅,二宝青龙探爪了。
不过也没差,长得就一样。
侍卫再次挠挠头,又走了几步,又唰地回过头!
小蜡像们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侍卫果断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尽管他认为阴森森的走道里摆几尊蜡像怪瘆人的,可这里是祭师的地方,祭师要摆蜡像他又什么办法?
侍卫进了厨房。
厨子正与学徒说:“都给我仔细看着,这些是给祭师准备的膳食,若有差池,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裘祭师真不好伺候。”学徒小声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