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娘心下好阵酸楚,藏青做错什么事了吗?要被这样责罚?凌寂云不是很宠他的坐骑的吗?
第1卷 第十四章 藏青受伤
走出了雅絮苑,拉着一个丫环问清了药斋的位置,便急急的朝药斋走去。
药斋坐落在最南边,两扇雕花木门大开着,栀娘冲了进去,管药的药倌立即走过来说:“姑娘,你找什么呢?”
栀娘焦急的说:“大叔,能不能给我一些上好的伤药。”
“是谁受伤了,没有王爷的手谕,老奴是不敢乱派药出去的。”药倌面露难色,事图说明没有凌寂云的命令,私自拿药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栀娘那管得了那么多,看到药柜上方的一个小瓶子,取下闻了闻后揣在了怀里。
药倌拦住她说:“你这小姑娘,怎不听劝啊,若是王爷知道了…。”
栀娘打断他的话说:“大叔,若是王爷怪罪,你就说是栀娘拿走了。”
大步离去,留下药倌愣在那里,栀娘是谁呀?王爷凭什么会听他的?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此番受罚是逃不开的了。
又拉住一个丫环问清了马院的位置,栀娘便加快了脚步,脑子里想象着藏青身受重伤的样子。
“藏青在哪儿?”栀娘问着从马院出来的马侍。
马侍打量了一下栀娘说:“你是谁呀?藏青可是王爷的坐骑,你找它何事?”
栀娘说:“我听说它受伤了,来药看看它。”
马侍说:“可王爷吩咐过,藏青正在受罚,不准给他上药。”
可怜的藏青现在一定很痛吧,栀娘实不忍心说:“求您了,让我看看它,王爷现在不在这儿,不会知道的,你也不想藏青有事吧。”
马侍皱眉想了一下,确实不忍心,说:“好吧,跟我来,不过你得快点。”
“谢谢你。”栀娘感激他的一片好心,笑着说。
藏青被单独关在一个马房里,浑身是伤的倒在地上,一对漆黑的双眼泛着湿雾。
马侍开了门,栀娘忍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轻轻的抚着它的鬃毛,带着哭腔说:“青儿,疼吗?不怕啊,栀娘给你上药,上完药就好了。”拿出怀里的药瓶,倒出药膏轻轻涂在伤口了,能看到藏青在颤抖,栀娘又轻轻的吹着。
“王爷为何要罚藏青?”许久,栀娘才问。
马侍说:“下午的时候,若依姑娘和王爷一起来马院看藏青,若依姑娘想骑在藏青身上出去转转,可刚坐上,就让藏青给摔在了地上,王爷盛怒之下,才命人罚藏青二十鞭子。”
怪不得下午和风清聊得正欢的时候,凌寂云派人叫风清过去一下,原来是为这事啊。栀娘说:“那若依姑娘有事吗?”
“没有,只是手擦伤了点皮。”
栀娘怒道:“人心都是肉长的,怎的他就始此残忍?”
“残忍?它摔伤了人难道不该受罚吗?”凌寂云突然出声,吓得马侍一个劲的跪在地上。
“奴才该死,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
栀娘没有回头,不想看到那张冰得似魔鬼的脸。
凌寂云怒道:“滚。”
“是,是…。”
马侍逃也似的跑出了马院,留下一片寂静。
虽然藏青犯了错,可毕竟是跟他数年的坐骑,方才凌寂云去了药斋取药,却听药倌说药被栀娘取走了,急忙的赶过来,却看到这样一幕。
“王爷罚青儿重了些。”些久,栀娘幽幽的开口道。
凌寂云何偿不知罚得重了些,可当时见到若依被摔下了马,气得糊涂了,才狠下心来。“你好像对畜生特别情有独中啊?”
本来没那么气了,听到如此不屑的话,栀娘猛的起身,看着凌寂云说:“王爷这是什么话?难道关彩儿,罚青儿你很开心是不是?且不说彩儿,就算青儿将若依姑娘摔下马,可她只些擦破点皮,你再看看青儿,被你的一句话罚得浑身是伤,你说是若依姑娘擦破点皮痛,还是青儿被打得皮开肉绽痛呀?你只知道看着若依姑娘受伤了你心疼、担心,你有没有想过青儿,它虽然畜生,可它身上长的是肉,不是铁,被打时会疼的呀,怎么也跟了你这么多年,你如何能狠得下这个心啊?”想到了关在笼子里的彩儿,看着倒在上地的青儿,栀娘声泪俱下,控诉着眼前这个冷血恶魔。
凌寂云被栀娘的一席话给吓呆了,没想到她会为了藏青这般激动,眼前的栀娘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什么都能看淡的女子,此时看上去怎会那般脆弱。他想说些什么,可无言以对。
栀娘深深的吸了口气,瞪了他一眼,重新从藏青涂起药来。
凌寂云一直在身后注视着她,那个时而坚强,时而倔强,时而脆弱娇小的身影,此时是那样的令人不舍、惹人怜惜。
如果不是看着月光折射的影子,栀娘一定会认为身后全是空气。
给藏青涂好药,轻声说:“青儿,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我去城外林里给你找一些甜甜的草药,保证你吃了后不出三天,就能和以前一样生龙活虎了。”
第1卷 第十五章 莫名的霸道
夜早已深沉,静得能听到小草生长,花儿绽放的声音。
出了马院,两条长长的影子拖在小道上,彼此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栀娘很想快些回到雅絮苑去,可方才出来得太急了,根本没有记清方向,此时身边除了这个凌寂云外别无二人,只能极不情愿的开口道:“王爷。”
凌寂云心想,终于肯开口说话了,说:“何事?”
栀娘驻足,垂眸淡淡的说:“我迷路了。”
凌寂云忍住想大笑的冲动,说:“想本王送你回雅絮苑。”
他的语调极为暧昧,栀娘听得一阵心寒,说:“那到不用劳烦王爷,您只要告诉我怎么走就行了。”
凌寂云渡到她面前,抬起她的下颌道:“你不会是想本王今夜去雅絮苑才这么说的吧。”
拍掉他的手,栀娘毫不客气的大声说道:“王爷请自重,若不想告诉栀娘,就算了,何必出言轻簿呢?”看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接着说:“民女就不信,没有王爷,找不到回去的路。”
与他擦肩而过,栀娘身上的药香格外撩神,凌寂云箭步上前,拉住她的手朝相反的方向走着说:“错了,这边。”
栀娘疑惑的瞟了他一眼,想到怎会如此好心?“王爷放手,民女会跟住您的。”
凌寂云似没听见一样,仍紧紧的拉着,栀娘知道他不想放自己是不可能挣扎开的,眼前的凌寂云已不是瞎子了。
一路的沉默到了雅絮苑门口,栀娘终于甩开了他的手说:“有劳王爷了,请回吧。”将凌寂云关在了院外,别过依旧挂在树梢的衔月,朝房里走去。
推开门,点上灯,黑暗的屋子顿时变得透亮,稍稍的松了口气,微侧身,却看到凌寂云躺在床榻上,一双勾魂的眸子泛着幽光,栀娘委实吓了一跳,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打开的窗子,一切便了然了,定了定神:“王爷,夜已深了,再不走让人瞧见会惹上闲话的。”
凌寂云起身,银衫袍子滑到了地上,径直朝栀娘走去,栀娘转到桌子的一边说:“王爷一定要吓民女吗?如果是,民女的确被吓倒了,请王爷…。”
不等她说完,身子早已被拥进一个温暖的怀里,顿时一阵羞愤,想要挣脱,耳边传入暧昧的细语:“今夜可是你的洞房花烛夜。”
栀娘叹了口气说:“可新郎不是王爷你。”
横抱起栀娘边朝床榻走去边说:“没关系,新郎的任务本王愿意代劳。”
音落,已覆在了栀娘身上,知道逃不掉,栀娘倒也释然了,任凭他解着自己的衣物,淡漠的说:“王爷,民女欠你什么了吗?”
头埋进她的发间,吮吸着她的气息,霸道的轻声道:“你遇到我,注定是我的。”
掌风熄灭了桌上的灯火,黑暗中亦弥漫了满屋的暖昧,窗外月色投了进来,闪动着点点星亮。
翌日醒来,早已日晒三杆了,少有的晚起。
身旁空空如也,栀娘躺在床上,回想起一夜的欢爱,一脸的盲然,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桌上的笼子里,彩儿静静的站着里面,竟异常的安静。以为它出了事,一个翻身来桌前,看着毫无精神的彩儿,心下一阵自责,若不是自己大意,彩儿也不会被困在笼子里失去自由,得赶紧治好连若依的病才行。
收拾好自己打开门,方想起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做,再细想时便见汪洋走了过来说:“栀娘,王爷吩咐我让你过去。”
“怎么了?”栀娘道。
“好像是丫环熬的药有点问题,风清神医也看不出所以然来。”
栀娘说:“走吧,去看看。”
城主府少有的奢华,所到之处无疑不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这来来往往的丫环家院们穿梭在府中,表情皆极尽骄傲。
到了绿依苑门口,风清出来拉过栀娘到一旁说:“栀娘,一会儿进去小心点,寂云正在发火呢。”
发火?为什么要发火?难不成自己做错了什么?看着月清的一脸担忧,栀娘心升感激,笑道:“风大哥,别担心了,进去吧。”
进得了屋子,便看到连若依躺在床上,丫环跪了一地,凌寂云阴冷着面孔坐在床边。
栀娘微微盈了盈身子:“王爷。”
凌寂云一甩袍衫,冲上来怒道:“你看给若依吃的什么药,怎么一会儿一个颜色?”
没有期望他还留着昨夜的温存,也不指望从他身上再看到一丝温柔,自己虽早已做好的心理准备,可当面前他的怒颜怒语时,身子还是一阵微凉。心下苦笑,笑自己可悲可叹,笑自己在心里燃起了一丝不该有的希望,一个天,一个地,呵呵,无语。
漠然的从他身边走过,端起桌上的药碗走到床前说:“连姑娘,你觉得栀娘会害你吗?”
对于一个相见不过数面,说话不过数句的人,连若依被她的问题给问住了,向凌寂云投去为难的目光。
凌寂云立即走了过来说:“你什么意思?”
“不说栀娘与连姑娘近是无冤,往日无仇,如今彩儿还在王爷手上,栀娘敢害连姑娘吗?这蓝果是药中圣品,前些日子若没有这蓝果,怕是王爷现在还瞎着呢。”将药递一旁的丫环,凝视着凌寂云道:“王爷若不相信栀娘,栀娘愿意让彩儿永远失去自由,也要带彩儿离开。”
“你敢威胁本王。”
别过凌厉的目光说:“王爷您自己定夺吧,栀娘还有事情要出去呢。”不愿再在这间屋子里多呆一瞬间,那是对自己的侮辱,从来与他说话,不论对错,皆是他有理,何苦呢,自讨没趣。
前脚刚出来绿依苑,风清后脚就跟了出来,叫住她说:“栀娘,你真有胆识,知道吗?在边城还没人敢这样跟寂云说过话呢。”
栀娘走着说:“风大哥何出此言呢?栀娘本无害人之心,为何要怯他三分,若是那样,岂不是自己无理了。”
风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有道理,有道理,你刚才说有事做,去哪儿啊,我可以去吗?”
栀娘笑笑,这风清怎那么像个孩子,说:“藏青被王爷打了,我出城去郊外采点甜叶回来,若不介意,一起吧。”
身为大夫,风清当知甜叶为何物,说:“好。”
第1卷 第十六章 破鞋?
出了城主府,先去了市场,稀稀嚷嚷的人群为了生活而忙碌,虽然现在的边城相较过去繁华数倍,却也躲不开平常的油盐酱醋。
栀娘买了个竹篮,刚转身却没有看到风清,正寻找之际,看到他拿着一包冒着热气的东西走过来。
栀娘迎上去,风清说:“你还没用早膳吧,来,吃包子。”
栀娘笑了笑了,被风清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饿了,拿出一个包子说:“谢谢。”
游走在街上,风清时不时的看看栀娘,脸上的笑意不曾消失过。“栀娘,甜叶依竹而生,你可知这附近那有竹林。”
洗丝线的溪边不就有一片竹林吗?栀娘说:“我知道,不过得走一会儿。”
风清道:“你太小看我了,怎么说我也是闯荡江湖的人,走这么点路算什么。”
栀娘回眸看着他道:“风大哥,你真有趣。”
被栀娘说得有些窘迫,急忙走在前面说:“快走吧,甜叶可是很难采的。”
出了城,远离了喧哗,连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
还有一段路,沉默了好一阵,月清开口了:“栀娘,你和寂云是怎么认识的?”
栀娘微怔,被月清尽收眼底,她叹了口气说:“王爷自是好高之人,与我这等小民相识,怕是污了他的名声吧。”
简单一句话,把月清堵得无言以对。尴尬的笑笑,继续走着。
渐渐的听到有水声入耳,栀娘加紧了脚步,不为逃避什么,只为不想再记起那不堪的一幕。
天空如洗过般纤尘不染,平静的乡野炊烟袅袅,溪水潺潺的流动,带走了所有味道。
风清坐在溪边洗了洗手,取出包子递给栀娘说:“这也可当午餐,快吃吧,一会儿一起采甜叶。”
栀娘放下篮子说:“谢谢。”
甜叶的叶子圆圆的,小小的,作藤状,缠着竹子根部,却不往上迁延,对于治疗伤口比金创药还管用。只是它的生长环境除了要有竹子之外,还要地质足够湿润方才生长,所以不是只要有竹子的地方就有甜叶的。
时间和溪水一起流逝,栀娘的篮子里已有半数了。直起身子,风清递上白色的锦绢说:“擦擦汗吧。”
栀娘接过感激的说:“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难得到乡间走走,我去那边看看。”风清指着竹林一边说。
栀娘笑着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去。
将锦绢揣进怀里,准备弯腰,就听到小玲儿的声音传来:“栀娘,真的是你呀?”
栀娘抬首,看到小玲儿端着一篮子丝线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栀娘笑笑说:“小玲儿,是你呀,吓了我一跳。”
小玲儿急忙放下丝线,拉着她的手说:“你是不是改变主意回来了,你昨天走后,小三哥儿就一直待在你家等你,今早才被他娘给拉出来的。”
栀娘心下一紧,说:“何必呢,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小玲儿拉着她朝家走去,说:“走吧,小三哥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栀娘停下脚步说:“你弄错了,我今天来是来采药的,况且就算我回去,事实即是事实,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可你忍心让小三哥意志消沉下去吗?”小玲儿嘟着嘴有些不悦的说。
栀娘松开她的手,眸光移向别处说:“时间会像流水一样远去,日子久了,再深的挂念也会变淡了。”
“我不会的。”小三突然冲了出来,后面跟着小三娘和几个乡亲。
“三儿,你又不是找到不老婆,快跟娘回去。”小三娘紧紧的将他往回拉。
小三甩开他娘的手说:“娘,这是我自己的事,不要你管。”
小三娘愣在那里,突然坐在地上大哭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枉我把你养这么大,难道不比不了这个破鞋吗?”
栀娘一怔,自己变成破鞋了?小三儿不管母亲的大哭大闹,上前拉着栀娘道:“栀娘,跟我回去,我不介意你的过往,也不会介意别人的闲言闲语,你是要跟我过一辈子,不是跟别人过一辈子。”
栀娘淡淡一笑,说:“小三哥,你放手吧,栀娘配不上你。”
小三用力一拉,栀娘整个人都扑到了他的怀里,说:“不放,不放,就算死我也不放。”
“放开他。”一声厉喝,惊得在场的人都寻声望去。
风清一改往日温性的一面,表情变得极为严肃,似有人在抢他东西一般,扯过栀娘温柔的说:“栀娘,你没事吧。”
栀娘轻轻的摇摇头说:“我没事儿,走吧,该回去了。”
二人正欲转身,小三挡在了他们面前,怒视着风清,大声说:“栀娘,他是谁?”
“风大哥是我的朋友。”栀娘与不转睛的说,是事实,所以不用心虚。
小三娘站了起来,指着栀娘嘲笑道:“朋友?是姘头吧,栀娘,你可真有本事,看不上我家小三,就找个小白脸啊。”
为自己的事情,栀娘的脑子总会慢半拍,因为她觉得人只要做自己就可以了。可眼下连累到风清,栀娘有些急了:“大娘,请您说话尊重些,不要侮辱风大哥。”
“哼。”小三娘蔑视着栀娘,说:“大伙瞧瞧,风大哥,风大哥,叫得多亲热呀,真是恬不知耻。”
周围的人开始指指点点了,小三儿拉开他娘,上前一步指着风清道:“栀娘,难道你是被他给糟蹋的?”
风清一听,眸子里闪过几许落漠,侧过头看着栀娘,想起了昨日凌寂云拉她进府的那一幕,心下也开始明了。
栀娘紧皱双眉,本就不是很善言词的她如此更是百口莫辩,为了不连累风清,只得说:“风大哥,我们走吧。”
小三儿仍不放弃的挡在了她面前说:“栀娘,你醒醒吧,我们回去成亲,我会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照样会对你好的,你跟着这个小白脸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栀娘甩开他的手,大声说:“小三哥,栀娘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吗?还是一开始你就把栀娘看得那般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