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凤轻尘却再也无法合眼,她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床顶发呆:即使许诺不再逼她,九皇叔依旧霸道固执,一步步攻克她的心防,蚕食她的理智,再这么下去,九皇叔很快就能再睡到她床上了。

  她到底该怎么做?

  天微微亮,九皇叔便起来,凤轻尘听到动静,立刻合上眼,调整呼吸,看上去就像睡着一般。

  九皇上将衣服穿好,和之前每天早辰一样,脚步极低地走到床边,深情而专注地看着凤轻尘,直到时间来不及才收回眼神,弯腰在凤轻尘的唇角轻啄一下,又替凤轻尘拉了拉被子,才离开……

  睡了一整晚的九皇叔,第二天看着就精神,心情也明显好了很多,这让服侍他的人都松了口气。

  早朝上,当朝臣再一次提起,让九皇叔广纳后宫时,九皇叔没有发脾气离开,而是不疾不徐的说道:“朕早年身子受损,太医诊断,朕日后很难有子嗣。”

  换言之,也就是九皇叔不能生了!

  这简直是噩耗!

  众朝臣皆呆滞,就是王锦凌也傻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九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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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024消息,你真不行了?]

  九皇叔疯了吗?居然在早朝的时候,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自己子嗣艰难,他难道不知,这话说出来代表什么意思吗?

  这种事攸关男性的尊严,别说帝王,就是普通男人也不会当众承认,九皇叔这是要闹哪样?

  不要想纳妃,他们可以想别的办法,这样的话一说出去,让满朝大臣怎么想,让南陵、北陵和西陵国帝如何想?

  王锦凌看着九皇叔,可惜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远,王锦凌眼中的不满,九皇叔根本看不到,当然,就算看到了,九皇叔也不会在意,为了让满朝大臣相信,他确实伤了底子,九皇叔直接宣太医进殿,将他的病情说明。

  这一点太医毫不心虚,因为事实就是这样,九皇叔在还小的时候,被人下了伤身子的药,之前又身受重伤,以至伤了元气。

  药不药什么的,众大臣不敢追问,不想让九皇叔有后代,又有能力给九皇叔下药的人,就那么几个,他们就是用膝盖也能猜出来。

  只是,对九皇叔以后没有子嗣这件事,众大臣还是无法不信,更不愿意相信。有几个见九皇叔没有发怒,便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凤姑娘肚子里的孩子呢?”

  “陛下只是子嗣艰难,不是没有子嗣。再说,凤姑娘腹中的孩子,是陛下受伤之前怀上的。”太医这话说得也妙,没有肯定说出什么,却暗示九皇叔上次受了伤,才子嗣艰难。

  “那陛下以后还能有孩子吗?”宰相当众问了出来,他家没有适龄的女子,问这句话没有半点私心,纯粹是关心东陵未来的继承人。

  “能,但比一般人艰难许多。”九皇叔不在意,太医自然说得清清楚楚:“皇上未来能不能有子嗣,得看天意。”

  而天意这种东西,完全不是人为可以决定。

  此言一出,那些劝说九皇叔,为了子嗣广纳后妃的官员,不敢再吭声了。那些暗地里打算,想把闺女、亲戚家的孩子送进宫的官员,更不敢吭声。

  他们送个千娇百媚的女儿进宫,可不是给皇上当玩物,是想要生个皇子,日后就算当不了皇帝,也能封亲王,母凭子贵,照拂母家。

  现在,九皇叔子嗣艰难,他们与其把女儿送进宫受罪,不如和门当户对的人家联姻,还能取得更多好处。

  至于外面传的,后宫的妃子要是得宠,母家也加官进爵,那简直就是笑话,除非你能做到像凤轻尘那样的宠妃,不然拿你什么照拂家人,那全是做梦。

  别说九皇叔不是沉迷于美色的人,就算沉迷于美色的皇帝,也不会因为喜欢一个妃子,就厚赏她的家人。后宫不可干政,自古以来,前朝可以决定后宫女子份位,但后宫女子得宠与否,却与前朝全然无关。

  事实上,就算荣宠如凤轻尘,也不叫九皇叔如何时照凤离族,凤离忧在外打仗,凤离族人便留在京城为质。

  众朝臣想问的话问完后,大殿便静悄悄的,一个个低头深思,也不知在想什么。

  九皇叔根本不在乎他们有什么念头,事情说完,便宣布退朝,至于这个消息会带怎样的后果,九皇叔全然不放在心上。

  本以为,这件事会闹上一阵子,可不想当天下午,南陵前线就传来战报。原来,南陵的粮仓在十天前被烧毁,南陵军中将士已无粮可食,现在又正值冬季,连草都不生,想挖草吃充饥都不行。

  吃不饱自然扛不动刀枪,凤离忧趁机进攻,东陵将士一路勇猛无敌,短短十天便打下五座城池。甚至到最后,东陵连打都不用打,守城的将士自动开城门投降,只求能吃一口饱饭。

  东陵势如破竹,大军士气高涨,南陵破国就在眼前!

  “总算要拿下了南陵。”看到战报,哪怕是九皇叔也忍不住欣喜。

  南陵收复了,下一步就是西陵,到时候集三国之力,要打下北陵不过是分分钟钟的事。

  “这天下,终于在朕手上一统了。”九皇叔长长地吁了口气,直到这一刻,他才敢稍稍放松,不再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南陵破国投降的消息,瞬间盖住九皇叔子嗣艰难的消息,而随着临产期越来越近,凤府上下的注意力,都放在凤轻尘的肚子上,对外面的消息也没有那么及时,等到凤轻尘知晓九皇叔在早朝说了什么时,差点把手中的碗打破了。

  “外面真这么传?”凤轻尘傻眼了,九皇叔不行?

  这怎么可能……

  佟珏连连点头,一脸局促与尴尬。毕竟是女子,当众讨论这种事,她就是胆子再大,也做不到处惊不变。

  凤轻尘嘴角微搐,不敢置信地问道:“九皇叔怎么会放任,这样的流言流传于市?”

  九皇叔现在已是皇帝,掌控舆论并不是难事,难道这是九皇叔自己放出来的?

  “奴婢听说,是九皇叔当殿说的,满朝大臣都听见了,还有太医作证。”佟珏调整好情绪,将事情源源本本的说了一遍。

  果然是出了事。凤轻尘呆呆点头,机械的摆手,示意佟珏退下。

  九皇叔子嗣艰难的事,凤轻尘已经知晓,只是没有想到,九皇叔居然会当众说出来。不过,如此一来,以后恐怕没有大臣,会劝九皇叔广纳后宫,而她腹中孩子的精贵程度,又要提高一成。

  依九皇叔现在的身体状况,她腹中这个孩子,也许是九皇叔唯一的子嗣,没有意外的话,他不仅是东陵未来的主人,还能继承凤离族的一切。

  这样的一个孩子,哪怕是私生子,也没有人诟骂。

  凤轻尘也不知此时的自己,是要高兴还是要不安,总之九皇叔此举,大大的超出她的预计,她完全没有想到,九皇叔会用这个办法,来堵文武百官的嘴,来给她和宝宝铺路……

  凤轻尘拍了拍肚子,一脸感慨的道:“果然是同人不同命,你个小屁孩一出生,就成了九州大陆唯一继承人,别人奋斗十辈子,也达不到你这个高度。”

  

[正文2025习惯,结发为夫妻]

  得知这个消息,凤轻尘便一直想找个时间和九皇叔谈谈,她想要知道九皇叔在想什么?还有敏夫人与凤离清歌的事,九皇叔到底要不要动手?

  当然,凤轻尘也想给九皇叔检查一下,确定他的身体,到底恢复得怎么样,可九皇叔却一连几个晚上都不曾出现。

  前两个晚上,凤轻尘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时间一长凤轻尘就有些失落,习惯了屋内有一个人在,突然那人就不来了,总觉得少了什么。

  “习惯果然是一件可怕的事。”凤轻尘感慨了一句,召来佟珏和佟瑶:“皇上最近在做什么?”

  凤轻尘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口寻问,让佟珏和佟瑶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两人愣了一下,同时看向对方,又飞快的错开眼。

  两人在心中暗道糟糕,姑娘肯定发现了什么。果然,凤轻尘眼眸一抬,冷冷地问道:“说吧,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一段时间,她身边的人都报喜不报忧,为了孩子着想,凤轻尘也就当作不知,可这一次九皇叔莫名“消失”的时间太长,这不符合九皇叔的性格。

  九皇叔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男人,他绝不会中途放弃。

  凤轻尘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九皇叔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看凤轻尘,并不是他不想来,或者没有时间来,而是来不了。

  九皇叔在大殿上的话,很快就传到了南陵与北陵。南陵与北陵的探子核实,九皇叔半年前身受重伤,现在旧伤仍未痊愈,实力大减。

  南陵现在水深火热,北陵一心想要趁机打下东陵。南陵与北陵不谋而合,听到九皇叔身上带伤的消息,立刻安排杀手,进宫刺杀九皇叔。

  不知两国是事先约好,还是时机真就那么巧,南陵与北陵的刺客同时出现,而且人数极多。

  南陵皇帝为了刺杀九皇叔,几乎是出动了自己所有的底牌,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极高。禁卫军与暗卫齐齐出手,才能将其压制。这个时候又有北陵的杀手涌现,在援兵未到前,暗卫与禁卫军压力大增,便有两个漏网之鱼,冲到了九皇叔面前。

  杀手就在眼前,九皇叔根本没有选择,只得出手。

  凭杀手的本事,自然伤不到九皇叔,可九皇叔本身伤势未愈,最近诸多烦心事,根本没法安心养伤,这一动便引发了旧疾。在刺客被拿下后,九皇叔再一次咳出血,并且昏倒在殿内。

  宫里乱成一协和,太医及时医治,虽说不至于致命,可不好好调理日后也是一个隐患。王锦凌得知消息,匆匆进宫,也不知他和九皇叔说了什么,反正九皇叔见了王锦凌后,便安心在宫内养伤,日朝政务虽处理,却没有那么拼。

  佟珏说完,便巴巴地看着凤轻尘,生怕凤轻尘不高兴,或得怪她隐瞒。结果凤轻尘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眉头微蹙,说了一句:“去,把库房里那几只老参送进宫。”

  雪狼冒险进深山老林采来的人参,比宫里收藏的还要好。不管九皇叔用不用,总之是她的心意。

  佟珏连连称是,招来夏挽顶她,亲自将人参送进宫里,并委婉的表达,她家姑娘很关心皇上的身体,请皇上好好休养。

  内侍听罢,觉得这是一件好差,笑眯眯的打发了佟珏,亲自将人参送进殿内,并在九皇叔面前,夸张地说凤轻尘如何担心,如何关心皇上,本以为可以得到九皇叔的奖赏,不想九皇叔一个冷眼扫来:“拖下去。”

  内侍脸色惨白,一脸惶恐地看着九皇叔,完全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

  九皇叔打开盒子,看着里面完好的人参,清冷的眸子染上些许暖意,轻尘虽不像内侍所说的那般关心他,肯定也是担心他的身体,不然也不会特意差人给他送人参。

  “啪。”九皇叔将盒子合上,交给一旁服侍的人:“交给太医,能否入药。”轻尘送来的东西,能用上自然要先用。

  “诺。”贴身太监接过东西,半个字都不多言。

  凤轻尘让人给九皇叔送人参,除了这东西确实好以外,还是在告诉九皇叔,她希望他好好养伤。凤轻尘有这样的意思,九皇叔自然不敢不从。

  没有人喜欢早逝,他希望陪凤轻尘长长久久,而不是短短几十年,诚如王锦凌所说,哪怕是为了轻尘和他们的孩子,他也要活得长长久久,为他们的孩子将来登基,扫清障碍。

  接下来一段时间,九皇叔都不再出宫,安心在皇宫养伤,即使心里想凤轻尘,也极力压制。不过,九皇叔没有忘记,每天让人给凤轻尘送点东西。

  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也不像凤轻尘刚从玄医谷回来那样,大张旗鼓的以皇帝为义,赐给凤府,而是作为一个男人,送给自己女人的礼物。

  一张纸笺,写着:天不老,情难绝!

  一个装着九皇叔头发的锦囊,还有一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一床保暖十足的被子,和一句: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椁。

  九皇叔让暗卫把东西送到凤轻尘手上,而与东陵同时送来,必有一张纸笺,上面可能是一句情话,也可能是那天的心境,像是九皇叔的随笔,可又那么浓烈炽热……

  明明一个多月没有出现,可凤轻尘身边,却处处都萦绕着九皇叔的气息。

  一天一点,一个多月的时间,凤轻尘装了满满一盒,却半个字都没有回给九皇叔。除了那天的人参,也没有其他的东西送进宫里。

  佟珏和佟瑶在一旁看得,都为凤轻尘着急,恨不得催凤轻尘给九皇叔回个一字半字,可她们没有那个胆,只能在心中暗暗希望,希望凤轻尘明天能给九皇叔一点回应,可惜她们次次都若空……

  时间一晃,便到新的一年,凤轻尘的预产期也就在这几天,凤府上下根本没有心思过年,一个个都盯着凤轻尘的肚子,就怕凤轻尘突然要生了……

  

[正文2026灭国,奶宝终于要出来了]

  随着凤轻尘的预产期越为越近,凤府上下也越来越紧张,京城的氛围也怪怪的,完全不像过年的样子,全京城的达官贵人都没有心思过年,一个个盯着凤轻尘的肚子,就等着这孩子落地……

  那可是未来的皇帝,他们的新主子,可得要巴结好!

  王锦凌和宇文元化每天都会派人来凤府,就怕凤轻尘生产时他们不知道。谢太后原本不怎么紧张,毕竟凤轻尘自己就是大夫,府上太医、稳婆早就备好了,凤轻尘这一胎虽然怀得凶险,可这两个月越养越好,太医都说顺产没有问题。可被王锦凌和宇文元化这两个男人天天催问,谢太后也跟着紧张起来,更不用提,在凤轻尘生前前夕,快马加鞭不顾风霜敢来的暄少奇。

  暄少奇一到凤府,问得第一句就是:“轻尘生了没?”

  听到管家说没生,暄少奇立刻松了口气,将身上落满雪的披风取下来:“总算赶来赶到了。”

  一个个把阵仗搞这么多,弄得谢太后都无语:“怎么这些人比正主还紧张。”

  不怪谢太后这么说,而是这几天,就是各家各府都派人来问,就怕凤轻尘孩子生下来,他们却不知晓。

  这个新年,京城各家各户的目光,都放在凤轻尘的肚子上,别说在江南的云潇、王七、江南王和清王,就连远在边境的凤离忧、孙思行、豆豆、司丞、翟东明都写信来问凤轻尘什么时候生,生了告诉他们一声,他们错过了孩子出生,可不能错过满月和百日。

  就连自认没脸见凤轻尘、乖乖龟缩在谷里的谷主,都代子洛和翟老爷子写了信过来,可偏偏宫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九皇叔似乎忘了这件事,再看凤轻尘也不怎么在意。

  谢太后发现,她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两个人了,横竖她也说不上话,索性便不再关注,一心一意等凤轻尘生产的日子到来。

  本以为凤轻尘生产,是年前头件大事,可不想在凤轻尘生产前,前方传来南陵投降,南陵皇子南陵锦行以死殉国的消息。

  这个消息一传进,整个京城都炸了锅,而这一天正好是年三十,皇城里面一片欢腾,哪怕是普通百姓也一个个兴高采烈,为自己生在一个强大的国家,有一个英明的君主而骄傲。

  就连凤府的人也分了神,这一天个个都在谈南陵投降的事,和身边人说着自己也不知,从哪听来的前线“英勇事迹”,把前线的战事说得极度夸张,好像自己亲眼所见一般,还一个个发誓赌咒说这是真的。

  京城上下都沉浸在喜悦中,大家都在为东陵战胜而高兴,就连凤轻尘也不例外,年三十晚上,大家都习惯守岁、趁着精神好,凤轻尘便多坐了一伙,可不想,在她起身准备回房休息时,肚子突然一痛,归着着就感觉双腿湿漉漉的……

  羊水破了!

  凤轻尘连忙站稳,不敢再动一把同,凤轻尘抱着肚子,站在原地,死死地握住佟珏的手,咬牙说道:“我、要、生、了!”

  肚子一阵阵的痛,羊水顺着腿间往下流,凤轻尘只觉得天旋地转,痛得她快没有理智了。

  “生?要生了?”佟珏听到这话,整个人就像懵了一下,脑子是清醒的,可偏偏双脚无法动,整个人也呆呆的,完全不知要做什么。

  姑娘要生了,要扶姑娘进产房,要烧开水、要叫产婆、要叫太医。佟珏知道这些事要做,可双腿就像定住一般,完全动不了。

  凤轻尘痛得不行,狠狠捏了佟珏一把:“还愣着干什么,我,我要生了,快叫扶人去产房,叫产婆、烧水……”

  “啊……”佟珏吃痛,立刻回过神,朝身后不远处的人大喊:“快,快来呀,姑娘要生了,姑娘要生了。”

  什么?

  唰……凤府上下,包括暗卫和养伤的哲哲都被惊动了,一个个慌乱地起身,急得在原地团团转,心里急切的想要做什么,可偏偏不知怎么动,只能急切地问同伴:怎么办?怎么办?

  “快,扶你们家姑娘去产房,你去叫产婆,准备热水。”谢太后上前,一把扶住凤轻尘,利落的下命令。

  当过太后的人,这点小阵仗可难不住她。

  “是,是,奴婢这就去。”春绘、夏挽飞快地跑了起来,秋画、冬晴立刻抱住凤谨与小八,拍了拍两个小孩的背,安抚他们:“小王爷、小世子别害怕,你们马上就有小弟弟了。”

  “弟弟,要弟弟……”凤谨和小八双眼一亮,盯着凤轻尘的方向,眼中的渴望与热切,充分说明这两个小孩,对比他们更小的孩子,有多么好奇。

  雪狼围着小八与凤谨,时不时的嚎叫两声,以表示自己的存在感和担心。

  哲哲窝在一张矮塌上,看一屋子的人慌慌张张,再看凤谨和小八吐着泡泡,拍着巴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群笨蛋,慌里慌张有什么用?至于弟弟?那是什么辈份,笨得可以……

  “轻尘要生了,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产婆。”暄少奇在外院,听到消息时晚了一步,不过他跳起来的速度,比所有人都快,在暗卫刚刚回神时,暄少奇就朝产房的方向冲去,只是在踏入院子前,被暗卫拦住了去路:“对不起,暄宫主你不可以进。”

  “凭你们也想挡我。”暄少奇脸上表情一僵,后退一步,摆出战斗的架势,暗卫叫苦,他们不想和暄少奇动手,抱拳解释了一句:“暄宫主别误会,属下也是听命办事,主子很快就来了。”

  “你们家主子?哼……”暄少奇冷笑:“他心里要有轻尘,当初就不会放弃轻尘,现在来了又如何,轻尘不会见她。”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天命崖上除了九皇叔的人,还有玄月宫与天穹堡的人,九皇叔的人不会出卖九皇叔,玄月宫和天穹堡的人却不会。

  天命崖发生的事,暄少奇知道的一清二楚!

  暗卫不明所以,自然开口为九皇叔辩解:“主子他…”

  

[正文2027自嘲,不自责不愧疚]

  主子他……

  暗卫刚开口就立刻打住,刷得一下站得笔直。同一时刻,暄少奇感觉背后一寒,回头一看,就见九皇叔匆忙走来……

  “你居然来了?”暄少奇看着渐渐走近的九皇叔,眼神微挑,一脸轻蔑,明目张胆的挑衅九皇叔。

  他看不起九皇叔,在得到轻尘后,不仅不懂珍惜,保护不了轻尘,还伤害轻尘,这样的男人,根本不配得到轻尘全心的爱。

  暄少奇眼中的意思太明显,九皇叔就是想要装作不知也不行。九皇叔在经过暄少奇时,脚步微顿,冷冷地开口:“暄少奇,朕的事轮不到你置喙。”

  显然,他听到了暄少奇刚刚的话……

  暄少奇敢说这样的话就不怕,听到九皇叔的自称,暄少奇再度冷讽:“九王至尊,生杀予夺。真是好大的权利。陛下放心,你的事草民不敢置喙,草民提醒陛下一句,既然陛下现在位高权利,就要记得时刻端好你的架子,别做出与身份不相符的事,打扰别人的清净。”

  “别人?朕看你才是那个别人。”九皇叔神情微傲,明显,他也有骄傲的本钱。

  不管怎么样,凤轻尘从始至终都是他的,凤轻尘现在正在生的孩子,也是他的,暄少奇只是一个外人。

  江山、美人,他全部握在手上,谁也抢不走。

  看到九皇叔嚣张的样子,暄少奇就手痒,可明显现在不是打架的好时机,暄少奇不屑的别过脸。

  “轻尘根本不想见你。”丢下这话,暄少奇就往里走,暗卫再次上前阻拦,却被九皇叔阻止了:“让他进去。”

  “就算守在产房外,孩子和轻尘也是朕的,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后面那句话,明显是对暄少奇说得。

  “无聊。”暄少奇头也没回,大步往前走。不过他的心里正纳闷,九皇叔到底从哪知道的消息,怎么来得这么快。

  就算暗卫第一时间把轻尘要生的消息送出去,九皇叔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除非……

  九皇叔一直在凤府外!

  可是,今晚是除夕,还有南陵破国的事,九皇叔这个时候,应该在大殿宴请群臣才是,他怎么有时间来凤府?

  想不透,暄少奇便不再想了,现在什么事都没有轻尘重要。

  暄少奇嫌走路太慢,走了两步便用轻功跑了起来,却不想他才刚动,就见身边一阵疾风掠过,等他看清时,只见九皇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面前……

  “幼稚!”这都要和他抢?东陵九实在过分。暄少奇低骂一句,可再骂也没有用,他失了先机,注定没法第一赶到产房外。

  九皇叔还未到,就先听到产房外混『乱』的声音,有产婆的、有侍女的,唯独没有凤轻尘的声音。

  生孩子不是很痛吗?轻尘怎么没有叫?

  九皇叔心中一紧,不顾身体能否承受,再次加快速度,直接跃过围墙,跳到院内。

  “你家姑娘怎么了?”此时,九皇叔也顾不得,这满院子的女人让他厌恶,随手拦住一个丫鬟就问道。

  小丫鬟端着盆,正要去打热水,猛得被拉住,根本没看是谁,没好气的甩开九皇叔:“还没生,没见着大家正忙嘛,一边站着去。”

  说完,就忽忽往外跑,根本不知自己刚刚训的是当今圣上。后来每每想响此事,都吓得双腿发抖又忍不住自豪。

  九皇叔脸一黑,倒不是气丫鬟的无视,他气丫鬟没回答他的问题,九皇叔继续往里,屋内人来人往,而且全是女人,九皇叔刚一踏进来,就忍不住皱眉,想要找个人问情况,却不知找谁。

  凤轻尘发动的很快,一躺到产房,产道就开了,产婆也说快生了,让大家赶紧准备热水、布条。

  满屋子的人都忙着,一个个脚步匆匆,恨不得能多长一双手,哪有功夫看面前的人是谁。

  九皇叔在屋内转了一圈,也没有拉到一个可以问话的人,就在他准备走进产房时,谢太后正从出里面出来,一撩帘子看到九皇叔,谢太皇愣了一下,完全忘了行礼,呆愣地叫了一句:“皇上?”

  谁通知皇上了,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皇宫离凤府有这么近吗?

  “嗯。轻尘怎么样。”九皇叔后退一步,拉开自己与谢太后的距离。

  “啊……”谢太后这才反应过来:“妾身给……”

  谢太后正要行礼,而屋内忙做一团的丫鬟,听到谢太皇脚步一顿,一个个僵在原地,等谢太后行礼,才记起要行礼了,却被九皇叔一个冷眼打断:“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就是因为这样,他一进来才没有表明身份,就怕这些人因为行礼的事,耽误了轻尘的事。

  “轻尘怎么了?”九皇叔又问了一遍,谢太后连忙放下帘子,走到一旁的角落,才一脸正色的道:“皇上不必担心,轻尘很好。”

  很好吗?九皇叔皱眉:“她怎么不叫?”

  生孩子不应该很痛吗?

  “叫?”谢太后有点听不明白,随即想到女人生产时,个个痛得尖叫,谢太后了然,连忙解释:“轻尘这是在积攒力气,现在叫狠了,生产的时候就会没有力气。轻尘这胎虽说后面养得不错,可之前着实伤了身子、吃了亏,生产也凶险的很,产婆担心轻尘生产时没有力气,正劝轻尘多吃点东西、尽量别浪费力气。”

  “她不痛吗?”隔着帘子,九皇叔能听到凤轻尘痛闷的声音,那声音就像鼓点,一下下敲打在他心尖上,不痛,却胀胀得难受,好像有什么,要从心口跳出来……

  九皇叔眼睛胀胀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帘子……

  他的轻尘,他此生唯一想要守护的女子,他宁可自己受伤也舍不得她痛,可结果却是,她每每都因他而痛。

  一次又一次……要说不自责、不愧疚那是骗人的,可再多的自责与愧疚,也改变不了已发生的事实,他现在只希望轻尘能平平安安生产,就生这一个便好……

  以后,他一定不会让她再痛!不会让她再受到伤害!

  

[正文2028害怕,这孩子我们不生了]

  九皇叔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只知道他眼眶突然泛红,双眸紧紧盯帘子不肯移开……

  谢太后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管九皇叔听不听得到,自顾自地说道:“生子之痛乃人间至痛,我出来时轻尘痛得脸都白了,一直不停地喘粗气。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女人这一辈子的依靠是父亲、丈夫和孩子,轻尘她……”

  没有父兄可靠,没有丈夫可以交心,轻尘唯一拥有的就只有这个孩子,可这个孩子注定不可能完全属于轻尘。

  想到凤轻尘这一生,谢太后也忍不住心疼:“为母则强,为了孩子,轻尘就是再痛也只能忍着,除此之外,她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谢太后说得很委婉,但她相信九皇叔一定明白她的意思,轻尘这一辈子真得不容易,能有今天都是她自己用血泪换来的,九皇叔给轻尘的实在太少了。

  她曾劝轻尘,凡是有个度,别和九皇叔吵得太凶,把感情给吵没了,最后苦得还是自己。趁现在九皇叔心中有愧,自己又有孩子,顺势原谅九皇叔,和九皇叔和和过日子,做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岂不是比什么都强。

  轻尘那个时候笑着对她说:“不以分开为目的的吵架是秀恩爱,我像是喜欢秀恩爱的人吗?”

  轻尘那句话,她听不太明白,可轻尘眼中的苦涩与痛苦,她看得很明白。要不是对九皇叔绝望,轻尘又怎么会在一切磨难都过去了,做出放手的决定。

  九皇叔伤了轻尘心,彻底的把那个明媚张扬、敢爱敢恨的轻尘扼杀了。

  谢太后不知九皇叔有没有听到她的话,她刚说完,屋内的产婆就大声叫着:“娘娘,快,快,姑娘开到十指,要生了,要生了。”

  “用力,姑娘……你现在可以生了,快用力。”产婆的声音即激动又紧张,隐隐还有几分不安,屋外的人也跟着心惊胆颤的,就怕凤轻尘出事。

  “这么快?”谢太后连和九皇叔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匆匆跑进室内。

  九皇叔脚步一抬,就要跟进去,可走到帘子旁却生生止住了脚:他不能给轻尘添乱。

  “皇上,您先在这里坐伙,太医说娘娘的情况很好,您不用担心。”佟珏见九皇叔堵在门口,身后的小丫鬟只能绕着他走,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劝说。

  “只会添乱的家伙。”暄少奇在门口站了许久,他听到了谢太后的话,心里很为轻尘不值,现在见九皇叔傻愣的挡路,忍不住站了出来。

  九皇叔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让开,他没有坐下,而是站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产房的方向,明明有厚帘子挡着什么也看不到,可九皇叔依旧执着……

  看九皇叔落寞孤寂的样子,暄少奇有那么一刹那,觉得他也挺可怜的,当然也只有这么一刹那,因为产房内传内轻尘的痛叫声。

  “啊……好痛呀。”凤轻尘忍了大半天,现在终于忍不住,这一声听在众人耳朵里,感同身受。

  他们都知道,轻尘有多痛,可这痛并不是一刹那就可以结束的,凤轻尘足足痛了一刻钟,血水一盆接一盆的端出来,孩子依旧没有动静。

  “啊……”凤轻尘呼痛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暄少奇整个人都快要不好了,急得在原地团团转,抬头看九皇叔如同一个木雕一般,一动不动,忍不住上前踹了他一脚:“你能不能让让,看你站在这里,我就烦心。”

  九皇叔仍旧不对,整个人就像是入定一般,外界的一切他完全感受不到,暄少奇也没心思再理会,可就在他转身的刹那,身后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

  暄少奇顺着声音来源一看,就见一滴滴血从九皇叔的袖子里滴出来。

  “你……”

  刚开口,就被凤轻尘呼痛声打断了:“嗯……啊。出来没有,我好痛呀!”

  大冬天的,凤轻尘全身都湿透,此刻什么冷静、坚韧都是浮云,她现在完全无法思考,她只知道痛,撕裂般得的痛,就连当初飞机失事,被炸成碎片也没有这么痛。

  像是永无止境一般,一波接一波的痛……她恨不得痛晕过去,这样她就感觉不到痛,可偏偏不行,她要晕了,孩子就得闷死在产道里。

  凤轻尘在屋内呼痛,屋外两个男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看到一盆盆的血水端出去,九皇叔和暄少奇都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

  “这么多血……”暄少奇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害怕看到血。

  “轻尘……”九皇叔喃喃地开口,不知为何,眼前居然闪过,凤轻尘从天命崖掉下去,然后什么同生咒、什么凤离嫡女的印记通通都没有,轻尘直直摔在地上,像是破布娃娃一般,毫无生机地躺在血泊里,身旁还有他们未出世的孩子。

  “轻尘,不要……”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害怕,九皇叔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害怕与担忧,双腿一软险些就跪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痛得不行的凤轻尘,忍不住把罪魁祸首拎出来骂:“东陵九,你这个混蛋,混蛋……都是你,都是你害我这么痛。”女人在这个时候特别脆弱,凤轻尘也不例外。

  “东陵九,你混蛋……我再也不要生了。”凤轻尘痛得快说不出话来。

  “是,是……我是混蛋,我们不生了。”九皇叔在产房外,听到凤轻尘的声音,再也忍不住,直接冲了进去。

  嘭……一盆血水被撞翻,淋了九皇叔一身,九皇叔却不在意,一路走到凤轻尘床边,握住凤轻尘的手:“轻尘,我们不生了,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以后都不要……”

  “啊……皇上,你不能进来,快,快出去。”谢太皇正忙得焦头烂额,凤轻尘的产道开了,可偏偏孩子还没有出来。

  “出去。”凤轻尘重重地喘着气,压下涌到喉咙的尖叫声。

  她没有想到,九皇叔会冲进来,别说这个时候,就是现代顺产的画面都非常血腥,她还是别吓九皇叔的好。

  “皇上,快出去吧,产房不吉利,你在这里轻尘也容易分心。”谢太后连忙上前劝说,她出生至今,就没有遇过男人闯产房的事。

  九皇叔完全不理会谢太后,他此刻满心满眼都只有凤轻尘,除了凤轻尘他什么也看不到……

  九皇叔紧紧握住凤轻尘的手,手心的血迹与轻尘手心的汗水相融,九皇叔完全不在乎,握着凤轻尘的手紧紧贴在脸颊旁:“轻尘,我们不生了,我们不生了。”

  他无法接受,凤轻尘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样子:“轻尘,别离开我,别离开我。我可以不要孩子,我只要你。”

  “你……”凤轻尘根本没有力气和九皇叔说话,用尽全部的力气,想要推开九皇叔,却不想身下一动,下一秒就听到产婆惊醒的叫声:“出来了,出来了,孩子出来了……”

  这孩子,真疼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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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029晚了,孩子生了]

  凤轻尘这一胎生得十分顺利,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孩子就呱呱落地,凤轻尘基本上没有受太大的罪,产婆也是一脸欢喜,唯有一点不足,那就是九皇叔进了产房,就再也没有出去。

  女人生孩子,就是再讲究的人家,也免不了污秽血腥,取胎盘、剪脐带,凡是看过生孩子场景的男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阴影。

  凤轻尘也听妇产科的同事说过,有些丈夫陪妻子生产,目睹完生成的过程,心里有了严重阴影,于房事上不行。毕竟生孩子的画面,实在是暴力了一点。

  作为医生,凤轻尘倒不认为这有什么恶心的,不过出于为双方好,凤轻尘还是劝说九皇叔出去,可偏偏,刚生产完的她,根本没有力气说太多话,而九皇叔又不是那么好劝的人,谢太后与产婆好说歹说,九皇叔还是呆在产房没有走。

  好在,九皇叔眼里、心里只有凤轻尘,没有盯着产婆的动作,不然产婆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手抖,剪错地方。

  谢太后看了一眼,腻在凤轻尘身边的九皇叔,摇了摇头,继续指挥丫鬟将凤轻尘和产房收拾干净,自己则和产婆去给小宝宝洗澡换衣服。

  暄少奇站在外面急得团团转,除了“哇呜”的哭声,再没有别的声音,也不知轻尘好不好。

  可再急,他也只能在外面呆着,不管怎么样,他都不能和九皇叔一般,不管不顾的冲到产房里。

  不过,暄少奇该庆幸,和王锦凌、宇文元化相比,他不知幸福多少倍。王锦凌和宇文元化半个月前,就开始派人盯着凤府,只要凤轻尘一发动,他们就会丢下公事赶过来,可偏偏……

  这孩子实在太折腾人了,早不生、晚不生,偏偏在除夕夜生,而这个除夕夜又是九皇叔登基的第一个除夕夜,更不用提,白天他们还收到了南陵灭国投降的捷报,于情于理今晚都要大宴群臣。

  这么重要的夜晚,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参加,在宫里消息一时半刻也传不进去,两人也没有想到,凤轻尘会在今晚生……

  宴会很盛大亦很隆重,九皇叔在宴会上,一改平日的苛刻,对群臣表示肯定,并嘉赏了许多有功之臣,权贵、寒门均有。一切都很正常,除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有一个美人上前给九皇叔敬酒,被九皇叔一脚踹飞,杯子里的酒洒在九皇叔的衣角上。

  九皇叔不耐烦的皱眉,示意大家继续,自己则起身回宫换衣裳。衣服脏了回去换衣服,这不是什么大事,可为什么换个衣服,换了半个时辰都没看到人回来?

  “怎么回事?”王锦凌忍不住皱眉,招来身旁的小太监寻问,那小太监也是一个机灵的,立刻出去给王锦凌打听,而带来的消息,能把王锦凌气死。

  “皇上身体不适,说请王大人您代为主持。”

  身体不适?刚刚还精神抖擞地踹人,把人从九十九阶的台阶踹下去,现在就不舒服,骗鬼吗?

  王锦凌眉眼一挑,带着三分冷冽:“去告诉陛下,臣身体不适,要先行离席。”

  说完,也不管小太监有没有胆去说,起身就往外走。

  宇文元化见状立刻站了起来,他虽不知发生什么事,可在朝为官一年来的经验告诉他,紧跟王锦凌的步伐肯定没有错。

  可不想,宇文元化才起身,就被他身边的官员拉住了:“宇文大人,你和王大人这是要去哪?”

  “我也不知道。”宇文元化老实回答,可在场的人当中,却没有一个相信,尴尬地笑了两句,又继续道:“宇文大人你就别卖关子了,咱们是同僚,有什么事不能说呢?”

  就是同僚才不能说,同僚什么的,就是在关键时刻,捅你刀子的人。当然,这话宇文元化没有说出来,只是傻笑两声:“王大人要做什么我真不知道,至于我?我尿急。”

  在同僚震惊中,宇文元化顺利的尿遁,虽然比王锦凌晚走两秒,可他速度快,在王锦凌出宫前,宇文元化就赶上他了。

  “王大人,你去哪?”宇文元化上前,厚着脸皮套近乎。

  符临说得没有错,和王锦凌打交道就得脸皮厚,反正王锦凌是温润君子,拒绝人也是委婉不伤人,他这个大老粗当作听不懂就成了。

  “宇文大人这是要去哪?”王锦凌脚步一顿,笑着反问。

  他们的交情,其实没有那么好,同僚罢了。

  “和王大人你顺路。”宇文元化摸着厚脑勺,笑得憨厚,王锦凌眼角微抽,难道没有人告诉宇文元化,他这只老狐狸,不适合憨厚的笑吗?

  王锦凌默默地别开脸,别过身子:“宇文元化大请……”

  “王大人先请。”开玩笑,他要先走了,哪里知道王锦凌要去哪,王锦凌自知甩不开这块狗皮膏药,只得无奈的摇头,往宫外走去。

  王锦凌和宇文元化一出门,各自的仆人就上前,急忙道:“公子(大人)凤姑娘要生了。”

  “什么?”王锦凌眼睛一亮:“牵马来。”九皇叔那个混蛋,轻尘要生了,居然不告诉他们一声,还把他们的人挡在外面,实在可恶!

  下人早就准备好了马,王锦凌和宇文元化几乎同时上马,两人并排前行,王锦凌这个书生,丝毫不逊于宇文元化,甚至几个转弯下来,王锦凌还将宇文元化给甩开了。

  倒不是王锦凌的骑术真比宇文元化好,而是王锦凌心急,骑着马上心无旁鹜,只想着赶紧到凤府,宇文元化没有王锦凌那么执着……

  可即便如此,对于输给一个文臣,宇文元化还是相当不满:文武双全什么的,真让人讨厌,这种人简直就是生来打击别人的。

  宇文元化忍不住吐槽,再次加快速度,准备超过王锦凌……

  王锦凌完全不知宇文元化的心情,他听到轻尘要生了,心里正高兴,只想赶紧去看轻尘和孩子,至于宇文元化的想法,像宇文元化这样的人多得是,他需要在意吗?

  

[正文2030在一起,以后都要好好的……]

  两人一路狂奔,好在今晚是除夕夜,皇城大道昼如白夜,这一路狂奔也不用担心撞到人。

  一到凤府,就将马交给下人,大步往里走,可还是来晚了。

  “姑娘已经生了,是个男孩子。”管家兴冲冲地招呼两人,咧嘴大笑,怎么也合不拢。

  家里有小主子了,全府上下都很高兴。

  “锦凌哥哥,弟弟,弟弟,凤谨要看弟弟。”凤谨眼尖,看到王锦凌立刻朝他伸手,要他抱着去看轻尘和弟弟。

  “我也要,我也要……”小八眼珠子一转,落到宇文元化身上,两个小鬼不顾秋画和冬晴的解释,执意朝王锦凌和宇文元化伸手:求抱!

  “好,带你去看小弟弟。”王锦凌眼中闪过一抹笑意,笑笑着接过凤谨。

  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凤轻尘的孩子出生,王锦凌确实有些遗憾,可再遗憾也于事无补……

  有九皇叔在,他要看到轻尘和孩子恐怕没有戏,不过带着凤谨就不一样了!

  不得不说,王锦凌太了解九皇叔。九皇叔得知王锦凌和宇文元化来了,二话不说就叫暗卫赶他们走。

  大年三十不回家与亲友团聚,来凤府做什么?要是没事干,他不介意给两人找点活。

  “凤谨少爷与小王爷也来了。”暗卫不敢抬头,声音也比之前小了许多。

  九皇叔不满的哼了一声:“带他们去看孩子。”

  “是。”暗卫立刻提高音量,飞快地跑了出去。自然,他见到王锦凌与宇文元化并不会这么说,而是说:“凤姑娘很好,只是累晕过去,小皇子正醒着,不如四位先去看小皇子?”

  生孩子是个体力活,宇文元化和王锦凌虽然担心轻尘,可也知月子期间,他们是见不到人,两人并不勉强,凤谨与小八完全没有发言权,乖乖地去看小宝宝。

  “弟弟好丑。”这是凤谨见到小宝宝地第一句话,随即又拍了拍小胸脯保证:“不过,我不嫌弃弟弟,哥哥以后保护你。”

  噗嗤……王锦凌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并没有解释美丑的问题,而是纠正凤谨:“不能叫弟弟,是小外甥。”刚刚在外院,好像也听到凤谨说弟弟,不过他当时一心记挂着轻尘和孩子,倒忘了纠正。

  “不能叫弟弟?那我要叫什么?”小八歪着脑袋,看向王锦凌。

  他也想要漂亮哥哥抱,抱他的这个大叔身上好硬,硌得疼。

  “你要叫小侄子。”王锦凌温和地解答,抱着凤谨蹲在摇篮边,教凤谨和小宝宝打招呼,那样子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九皇叔打发走宇文元化和王锦凌,又让人挡住暄少奇,免得这些人来打扰凤轻尘,等产婆收拾干净,九皇叔把多余人全部赶走,坐在床边守着凤轻尘,丝毫不在意房间密不透风,气味难闻。

  凤轻尘醒来时,就看到九皇叔合着眼,靠在床头边闭目养神,怔怔地看了数秒,九皇叔便惊醒了,一睁开眼就对上头凤轻尘的眼睛,四目相对,九皇叔不自觉地露出一抹笑:“醒了?饿不饿?渴不渴?”

  “醒了,不饿,不渴。”凤轻尘缓缓摇头,嘴角也逸出一丝浅笑:之前她一直害怕,她生产时九皇叔不仅不在,她还要担心九皇叔在海上会不会有危险,现在……

  终于不用担心了。她的孩子出生了,出生时父亲也在,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好了。

  “这个时候,你在……真好。”是的,不管两人之间有什么,这个时候九皇叔守在她身边,她就觉得心暖暖的。

  “以后,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在。”江山在手,这天下再也没有什么,比凤轻尘母子更重要的。

  凤轻尘浅浅一笑,移了移身子,将头枕在九皇叔的腿上,轻声问道:“宝宝呢?”

  九皇叔的手自然地放在凤轻尘的额头上,有一下没有下的摸着:“王锦凌和宇文元化来了,暄少奇正在招呼他们,他们都在看宝宝。”

  “哦……”凤轻尘应了一声,虽然想见宝宝,可也没有在这个时候提起,把宝宝抱过来的事。

  天冷,孩子还是少见风的好,要是着凉了,即便她自己就是大夫,也会心疼。

  “宝宝的名字你想好了吗?”凤轻尘抬头望着九皇叔,眼中闪过一抹期待……

  “宝宝的名字?”九皇叔手上的动作一顿,他能说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事吗?

  凤轻尘不用问也知,九皇叔肯定没取,秀眉微蹙,略有几分失落:“你是宝宝的父亲,他的名字自然要你取,不过也不急在这一时,等宝宝满月再取也行,现在叫他的乳名就好了。”

  “乳名?你想好了?”九皇叔立刻反醒,和凤轻尘相比,他这个父亲当得确实很失职。

  他虽然期待这个孩子,但并没有把这个孩子完全放在心上,政事和轻尘,占据了他全部的精力,他只能分极少一点重意力给这个孩子,名字这种事,他要本没有想到。

  凤轻尘拍了拍九皇叔的手,以示安慰:“在知道自己有身孕时,我就想好了孩子的乳名。”她对这个孩子充满了期待,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是这个孩子陪着她,如果不是有这个孩子在,凤轻尘相信,自己肯定崩溃了。

  “什么名字?”九皇叔兴致勃勃的问道,借此揭过自己忘了给儿子取名的事。

  凤轻尘本就没有追究的打算,顺势开口道:“我当时想,要是生个男孩就叫奶宝;生个女孩就叫萌宝;如果是双生子,两个男孩,或者两个女孩,另一个不管男女都叫小宝。”不管是什么宝,都是她的宝贝,与她血脉相连的骨肉。

  从乳名就可以看出,凤轻尘对这个孩子有多期待,九皇叔眼睛酸酸的,揉了揉凤轻尘的头顶,低沉而缓慢的道:“好,现在他就叫奶宝,以后我们再生一个萌宝,一个小宝。凑齐三个宝贝。”

  九皇叔说这话时,带着几分小心与期待,目光灼灼地看着凤轻尘,面上虽然依旧平静,可心里却极度忐忑。

  不管多久,他都无法习惯凤轻尘的冷漠与疏离。每一个客气的笑,都像是刀子在凌迟他的心。

  九皇叔一直看着凤轻尘,等她的答案,凤轻尘一如既往地没有开口,九皇叔眼中的热度慢慢冷却,整个人都些颓废,无声地自嘲讽一笑:果然还是不行,轻尘还是不肯原谅他。

  到底要他怎么做才行?九皇叔心里有些暴躁,却极力克制,以免自己盛怒之下,伤了凤轻尘。

  “轻……”九皇叔本想出去冷静一下,哪知刚开口,手就被凤轻尘握住,紧接着就听到凤轻尘说:“好。以后我们再生一个萌宝和小宝。一家五口在一起。”

  凤轻尘的声音很轻很轻,可九皇叔却听得真正确切:“轻,轻尘,你,你说什么?”

  九皇叔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这种感觉比把四国九城握在手中,还要来得兴奋。

  惊喜来得太快,他根本不知如何时好。

  “我说好,以后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凤轻尘闭上眼,想要将眼中的泪眨回去,可泪水却顺着眼角往下流……

  一如当初拒绝,现在说出这个“好”,同样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东陵九,不可以再让我伤心!

  “轻尘,你,你……终于肯原谅我了?”九皇叔狂喜,这个时候什么冷静、理智通通都抛到九霄云外,他只想紧紧地抱住凤轻尘,告诉她,他此刻有多么高兴。

  终于,又回来了,他的轻尘!

  “我没有生你的气,事实上,我一直无法原谅的是我自己。”凤轻尘睁开双眼,任泪水落下。

  除了秦宝儿的事,其他的事她都不气,而她气得也不是九皇叔,而是她自己。可她生产时,她再一次感觉自己离死亡那么近,在昏迷前,她在想,如果她难产而时,那她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她最大的遗憾是,好不容易幸福就在眼前,她却没有珍惜,她不仅折磨自己,也在折磨九皇叔。

  在九皇叔当朝说出,他以后子嗣艰难时,她就知道,这世间再没有一个男人,可以爱她至此;再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包容她的任性与无理。

  在九皇叔附在她耳边,说不要孩子只要她时,她就知道她无法离开这个男人。

  此生,东陵九是她凤轻尘的劫,而她甘之如饴……

  “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就像你说的,过去的就过去了。”凤轻尘带泪露出一个笑颜。

  既然决定在一起,那么她就不会再揪着过去的事不放,同样她也不希望,九皇叔因为过去发生的事而愧疚,近而包容她的所有任性与刁蛮,这样即使他们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傻瓜,做错事的人是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九皇叔伸手,拭去凤轻尘眼角的落,哑着嗓子道:“别哭,坐月子的时候不能落泪,伤眼。”

  凤轻尘这段时间的冷漠,确实是伤了他的心,可他知道凤轻尘心中的苦,也明白自己做得不对。

  当初暄少奇的存在,凤轻尘怕他心里不舒服,不仅第一时间告诉他,还立刻就解除了婚约,是他的犹豫不决,伤害了凤轻尘……

  给读者的话:初二回娘家,很晚回家,今天只有两更!

  

[正文2031心结,奶宝的大名]

  九皇叔觉得,今天真是他的幸运日。南陵破国投降,他第一个子嗣诞生,最重要的是,凤轻尘终于打开心防,他们之间再也没有障碍。

  大年初一,按理皇上可以封笔,直到初八才会正式早朝,可九皇叔却等不了那么久。凤轻尘虽然说,等孩子满月才取名字,可九皇叔却在凤轻尘睡着后,就赶回宫,开始翻书查典故,为奶宝取大名。

  斟酌半天,九皇叔终于决定,给奶宝取名东陵融睿。取自消融、融合,睿智之意。奶宝的出生,消融了他和凤轻尘之间的误会。奶宝出生的时机,又正值南陵投降,四国九城初具一统的趋势。

  可以说,奶宝出生的正是时候,日后即使有无数个孩子,也无人可以取代,奶宝在九皇叔心中的地位。

  至于睿,则是九皇叔希望,他儿子日后能成为睿智、英明的帝王,同时这一个字,也决定了奶宝未来的路。

  不管奶宝日后有多少弟弟,都动摇不了他继承人的位置。对奶宝,九皇叔充满了期待,也非常重视,要不是凤轻尘正在坐月子,不好移动,九皇叔早就把人接进宫了。

  取好奶宝的名字后,九皇叔并没有立刻和凤轻尘,而是亲自拟好两封圣旨,当然圣旨也没有立刻宣读,而是被九皇叔封存起来了。

  他在等,等到奶宝满月那一日,他会给轻尘和奶宝,至高无上的荣耀。

  奶宝出生在除夕夜,是个再吉利不过的日子,初一那天收到消息的人,趁着拜年之际,一一涌向凤府,想要在凤轻尘面前卖个好,给未来主母、主子留个好印象。

  这些大臣命妇丝毫没有想过,凤轻尘这个时候还是孕妇,他们心中未来的主子,还是一个眉眼也没有睁开的小孩,他们就算再殷勤,小主子也看不到。

  涌来凤府的人越来越多,严重影响了凤轻尘和奶宝休息,九皇叔冷着脸,下令把所有人都丢出去。

  当然,九皇叔暴力过后,王锦凌就得出来收拾残局,王锦凌理了理被凤谨弄皱的衣服,一脸笑意的宣布,天气太冷,大皇子的洗三就不办了,一个月后会在宫里,给大皇子举办满月礼,三品以上官员家眷可入宫。

  京城大小官员多如牛毛,就是三品以上也不少。至于其他的小官员,对不起……即使想要拍马屁、送礼,你也没有资格。

  在宫里办满月,这也是告诉其他人,奶宝的身份是得到皇室认可的,而满月那天,凤轻尘这个母亲必然要出现,后位也就只差一个形式了。

  那些心存幻想、觊觎后位,见九皇叔迟迟没有娶凤轻尘进宫,认为九皇叔不要凤轻的人,必然要失望了。

  凤轻尘和九皇叔都不是扭捏、矫情的人,打开心结后,除了最初的两天,两人还有些许的别扭与小心外,之后就越发的自然了。

  凤轻尘收起冷漠与疏离,认真地听九皇叔说秦宝儿的事,得知秦宝儿与九皇叔的婚姻,有敏夫人的手笔,凤轻尘不禁同情起九皇叔。

  她虽然父母早逝,可至少她的父母从来没有伤害过她,不像九皇叔的母亲,处处陷九皇叔于死地,明明知道九皇叔前途不可限量,还设计九皇叔定下一个病美人,专拖九皇叔的后腿。

  步惊云和秦宝儿如何搅在一起的事,九皇叔也说了,凤轻尘听得目瞪口呆,根本无法理解,聪明睿智的九皇叔,怎么会出这样的昏招。

  九皇叔耳根不自觉地红了,低落的道:“我不擅长处理这些,所以……才会害得文清出事。”他要擅长的话,事情也不会搅得一团糟。

  “都过去的事,我们都不要再提,文清在天有灵,也不希望我们一直痛苦下去,步惊云既然带着秦宝儿走了,过去的就一笔勾消。”她无法苛责九皇叔,要不是因为她,九皇叔也不会想,把步惊云和秦宝儿推到一块。

  步惊云没有对秦宝儿动心,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文清也不会有事,归根结底,她也有错。

  九皇叔摸了摸凤轻尘的脑袋,双眼看着远方:“你说得对,文清他不会喜欢看我们吵闹,更不希望我杀了步惊云与秦宝儿。”

  “放过他们吧,文清的死是我们的错,是我们无能,没有救下文清。”凤轻尘说着说着,就哭了出来……

  天命崖上的事,因为苏文清的死,她无法怪九皇叔,只能在心中慢慢地将那份怨恨与失望消化,等到自己能想明白,她才能面对九皇叔。

  至于秦宝儿,那是凤轻尘心中无法解开的结,得知秦宝儿是九皇叔的未婚妻时,凤轻尘就快疯了,她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当年那个女人就是以第三者的身份生下她,她童年的苦难,和成年后受到的歧视与欺凌,都是那个女人一手造成的,她恨透了打着真爱的牌子,毁掉别人幸福、毁掉下一代幸福的女人。

  当得知,自己成为九皇叔和秦宝儿之间的第三者后,凤轻尘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居然重走那个女人的路。

  她怪九皇叔,可更恨自己,觉得自己恶心、卑鄙、无耻。所以,她根本听不进九皇叔的解释,用冷漠疏离也伤害九皇叔,然后独自疗伤。

  现在,听到九皇叔的解释,虽然依旧有疙瘩在,依旧觉得自己很卑劣,可心里却好受了许多。

  没有她,九皇叔和秦宝儿也不可能,她没有打着真爱的旗帜,无耻的插足九皇叔和秦宝儿之间,不是她毁了秦宝儿的人生和幸福。

  她们,都是被命运捉弄的女子。

  凤轻尘越哭越凶,心里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悲伤,为自己、也为秦宝儿……

  九皇叔不知凤轻尘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也无法理解凤轻尘的想法。按这个世界的规则来定,别说他没有娶秦宝儿,就算取了也随时可以休掉,而这一切与凤轻尘无关,更不存在,因凤轻尘的插足,而毁了秦宝儿的生活。

  下决定的人是他,就算有什么错,也是他的错,与轻尘无关。

  不过,九皇叔虽然不解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抱着凤轻尘,不停地安慰她:“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这些事你别再想,安心的养身子,其他的一切都交给我。”

  “嗯嗯……”凤轻尘埋首在九皇叔的怀里,含泪点头。

  过了这个坎,她依旧是那个明媚张扬的女子,可以为自己、为凤离一族撑起一片天地!

  

[正文2032巅峰,一生所求不过如是]

  那一天过后,凤轻尘和九皇叔之间越来越亲近了,他们都在学着理解对方,尊重对方。毕竟他们不希望,同样的事再发生一次,他们都希望两人能一辈子都在一起。

  “满月后,你就住在宫里,凤府改为凤离府,由凤离忧入住。”九皇叔这是告知凤轻尘,并不是征求意见。

  凤轻尘也没有不高兴,九皇叔就是这个性子,要因此改变了,她才会觉得不习惯,两人在一起,本就是要互相包容,九皇叔包容她的偏执与任性,她自然也能包容九皇叔的霸道与强势。

  比如,明明凤轻尘在坐月子,九皇叔却依旧赖在她身边不肯走,一边嫌她身上一股奶味,难闻死了;一边又喜欢腻在凤轻尘身边,就连给奶宝喂奶也要盯着。

  为了不让九皇叔难受,即使是大冬天,她坐月子期间也尽量保持清洁,就怕这位祖宗郁闷了。

  “你就不能让他找奶娘吗?”九皇叔站在一旁,看着含着**,吃得意足的小奶宝,怎么看怎么觉得不爽。

  这小子,小小年纪就敢和他抢人。

  “又不是没奶,为什么要找奶娘。”凤轻尘白了九皇叔一眼,转过身子,背对着九皇叔。

  九皇叔的眼神太火辣了,她实在受不住。

  凤轻尘躲开,九皇叔就绕过去,在凤轻尘对面坐下:“这小子食量大,你每次也喂不饱他。”

  看小奶宝一脸满足,九皇叔心中一动,伸手在他脸上戳了两下,直把小奶宝的戳得不耐烦,扁着嘴就要哭才放手。

  凤轻尘哭笑不得:“这么大人了,还和一个孩子计较,也不害臊。”

  “你是我妻子。”九皇叔说得理直气壮,这臭小子要不是他儿子,哪有可能让轻尘亲自喂奶。

  “他还是你儿子呢。

  九皇叔看奶宝软软的,又想伸手去戳戳他,却被凤轻尘一巴掌拍开:“别闹他,快要睡着了。”

  小奶宝吃饱,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吹欠,然后窝在凤轻尘的怀里睡着了。九皇叔见状,被凤轻尘拍开的小不满,立刻消失了,上前帮凤轻尘拉好衣服,并把奶妈叫来:“带出去。”总算走了。

  奶妈默默地接过小奶宝,半刻不敢停留……

  没有外人,九皇叔便在凤轻尘身边坐下,将人拥在怀里,不满的道:“轻尘,最近你都没有怎么看我。”奶宝占据了轻尘大部分时间和注意力,这真不是什么好现象。

  “这不是孩子还小嘛,过两个月就好了。”九皇叔最近越来越孩子气了,凤轻尘有一种,她生了两个儿子的错感。

  九皇叔面色稍霁,可仍旧不满:“过两个月,你又会说孩子还小,过两年才好。轻尘,孩子有他自己的生活,做父母的不需要干涉太多。”

  “他现在正是需要父母的年纪。”凤轻尘囧囧有神,小奶宝才多大呀,她做什么就干涉奶宝的生活了。

  “我们要从小培养他独立,他长大后是要当皇帝的人,不能天天粘着母亲。”九皇叔大义凛然,可他就算说得再好听,也改变不了,他和奶宝抢轻尘的事实。

  凤轻尘抚额,知道了和九皇叔再说下去也没有用,只好问:“你打算怎么做?”

  等得就是这一句。

  九皇叔说道:“等他满月后,让他和奶娘一起住。”坐月子期间,他也不能做什么,轻尘要带孩子一起睡他忍了,可满月以后绝对不行!

  “这不好吧,万一他半夜饿了呢?”凤轻尘不赞同,作为孩子的母亲,她恨不得时刻盯着孩子,晚上要看不到奶宝,她肯定睡不着。

  “半夜饿了有奶娘在,你不必担心。”九皇叔见凤轻尘面露迟疑,又说了一句:“我一出生,便由奶娘、宫女侍候,那个时候还是皇兄当权,我也活下来了,我们的儿子又怎么会有事。”

  “轻尘,为我想想……”九皇叔在凤轻尘身上蹭了蹭,无耻使出撒娇绝招,凤轻尘被他蹭得全身酥软,为避免发生丢脸的事,凤轻尘连忙点头:“好好好,满月后就让他自己睡。”儿子,不是娘立场不坚定,实在是你爹太无耻。

  “一个月后给他断奶。”九皇叔得寸进尺,不客气地再提条件,这一次凤轻尘不肯妥协,作为母亲,她必须在孩子不懂事时,为孩子争取利益。

  “一个月太小,半岁,等他半岁后,我再给他断奶。”半岁后,可以吃一些辅食,那个时候断奶,凤轻尘也不担心奶宝会饿着。

  见凤轻尘退让了,九皇叔见好就收“半年就半年。”一年都忍了,半年还忍不住嘛。

  “呼……”凤轻尘长吁了口气:总算摆平九皇叔这个大孩子了。

  不过凤轻尘也知道,九皇叔能白天黑夜腻在她身边,也就只有这几天,她辛苦也就辛苦这两天。

  初七过后,九皇叔就要开始上早朝,这段时间积压的公务,九皇叔全部要亲自处理,再加上南陵灭国的后续事务要处理,九皇叔短时间内恐怕停不下来。

  七天一晃眼就过去了,明天就要早朝,凤轻尘早早地催九皇叔回宫:“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宫。”

  “轻尘,你这是嫌弃朕了?”眉眼一挑,正色十足,可见九皇叔此刻心情很不好,连朕都带出来了。

  “我这是心疼你,从凤府到皇宫的路程不短,你回去晚了,睡不到几个时辰。”凤轻尘前两天用智能医疗包给九皇叔检查过,光凭智能医疗包的诊断,凤轻尘就知道九皇叔的身体有多糟糕。

  在调养方面,凤轻尘并不擅长,为了九皇叔的身体着想,凤轻尘主动提出,让九皇叔宣谷主进京,让谷主给九皇叔调养身体,她可不希望,她家男人到中年,就疾病缠身。

  九皇叔知道凤轻尘是关心他,可他真得不舍,于是九皇叔极力争取道:“明早走是一样的。”

  这七天真得太美好,美好到让他以为这一切不是真的。他怕一走,轻尘又钻牛角尖,开始不理他。

  “你啊……别让我担心好不好?”凤轻尘一脸无奈,面带哀求。

  如同九皇叔知道凤轻尘的软肋在哪一般,凤轻尘也知九皇叔吃哪套。这不,凤轻尘一求,九皇叔就松动了。

  “好吧,朕回宫,明天再来看你。”九皇叔万分不舍,可还是起身……

  家国天下。天下不稳,他如何护得住妻儿,保得住家,他不希望自己和南陵的皇帝一样,成为亡国之君。到时候别说保自身,就连妻儿也保不住……

  

[正文2033进宫,大典筹备中……]

  东陵新年早朝最大的事,自然是南陵投降一事。领军大将军凤离忧,在年前便上了奏折,南陵的俘虏会在一个月后送上,南陵政务也请皇上派人接手,同时拟请将兵符交还圣上。

  凤离族以前是手握兵符,掌控前朝一半的兵马,可今时不同往日,哪怕是为了凤轻尘,凤离忧也不敢染指兵权,以免皇帝怀疑。

  早朝时分,众臣纷纷献策,处理南陵事务的人已经有了,符临就在南陵,让凤离忧协同符临处理,一文一武两人互相监督。

  至于兵符,凤离忧上交了,九皇叔自然就会收下,为了打下南陵,九皇叔将东陵大部分兵马调往前线,凤离忧手上的兵马,就是东陵最多的一支,打到现在还有三十万之巨,不收回来朝臣也不安心。

  南陵划入东陵的版图,已是铁板定钉的事,在过年期间,为求在新年有所表现,众大臣早就招集幕僚在家商讨应对之策,早朝时朝臣拿出来的章程,都有一定的可行性,让九皇叔心情大好。

  南陵是大事,即使早朝上没有讲琐事的事务,光定大方针便花去了许多时间,待到南陵的政务议完已接近中午,众朝臣在大殿上站了近四个时辰,早就又饥又渴,那啥也憋不住了,有几个肾不好的,脸都快憋得发紫,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解决一下,可九皇叔完全没有宣布退朝的意思。

  在南陵的事告一段落后,九皇叔提出,他要在一个月后,举办登基大典和立后大典,让礼部准备好。

  此言一出,满朝哗啦,虽然此事在众人的意料之中,可九皇叔突然提起,还是让众人惊了一跳。

  好在,九皇叔威严渐重,满朝大臣也没有人敢说二话。再说九皇叔伤了身子,日后子嗣艰难,现在凤轻尘有九皇叔的儿子,凤离忧又打了胜战,于公于私立凤轻尘为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只是……

  凤离嫡女呀!

  这个身份,还是让朝臣觉得心里膈应,前朝因凤离嫡女灭国,现今九皇叔却立凤离嫡女为后,怎么看都觉得不那么吉利。

  有个正值不怕死的大臣,不顾众人的劝阻,将这个担忧说了出来,换来九皇叔冷冷一瞥:“无能。”

  精简的二个字,却涵盖了许多意思,震得众人不敢再多言,乖乖地低头装鹌鹑。

  九皇叔本就没有想过,要听朝臣的意见。他本身就是个专断独裁的人,即使坐在皇位上,也改变不了他的本质。

  九皇叔宣布完毕后,就命礼部做好准备,登基立后大典务必要隆重,不计花费。

  一生就一次的登基大典,一生就一次的立后大典,九皇叔丝毫不在乎,被人说成奢侈浪费,作为帝王,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到,他还当什么皇帝。

  国库有银,南陵作为战败国,皇室收藏全部要归东陵所有,东陵现在不缺银子,文武百官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和皇上唱反调。

  只要皇上圣明,国富民强,百官与百官都不在意皇帝奢侈,身为帝王自然要比普通人享受更多。

  登基大典与立后大典如火如荼,忙完这个盛典,礼部还要筹办献俘大典,南陵皇帝与后妃、公主、皇子会在大典后,押送到东陵皇城。

  这是启用新年号的第一件大事,满朝文武都不敢怠慢,都想借此扬国威,让北陵人看看,敢攻打我东陵,南陵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九皇叔和凤轻尘作为当事人,反倒是最轻闲的那个,除了绣女来量过一次尺寸,要赶制凤轻尘大典上穿的凤袍外,凤轻尘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坐着等就行。

  “没见过你这么轻闲的皇后。”谢太后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嫉妒了,不过最让人嫉妒的还是,凤轻尘坐月子拼命的补也不见长肉,真叫人羡慕。

  事实上,凤轻尘一点也不闲,她虽然不用管立后的事,但凤府的事却要她全权处理,草原那块传来消息,敏夫人和清歌打算在大典上现身,敏夫人要借机以太皇太后的身份重返东陵。

  大典上,万人齐聚,九皇叔就算再强势,也没有办法颠倒黑白,如果敏夫人真在那个时候出现,重返东陵倒不是不可行。

  “消息是谁送来的?”凤轻尘问向佟珏。

  也只有九皇叔去上早朝,佟珏和佟瑶才敢进来禀报这些事。

  “挚爷让人送来的。”佟珏奉上凤离挚亲笔书信。

  凤离挚在信上,除了写明敏夫人与凤离清歌的计划外,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他死后,请凤轻尘照看幽歌,他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和幽歌说明,幽歌选择留在族内。

  “死?”凤轻尘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这么一点事就想着死,还想当凤离王。”

  佟珏很想为凤离挚解释一句,可张了张嘴却不知要如何说,毕竟这事要是凤轻尘不计较,凤离挚确实不用死,但……日后恐怕不会被重用。

  武将无法上战场,这个惩罚不比死轻。

  “告诉凤离挚,护送敏夫人和凤离清歌来京城,其他的事不用他担心,草原上的人马,让长老安排个人接手。”凤轻尘是没有打算,继续让凤离挚握兵,可也不会放任这么一个人才死去。

  凤离族精心培养的将才,在没有把可用价值榨干前,绝不能轻易的死去。接受了凤离族的教养,现在该是回馈的时候。

  这些事,不是佟珏可以插嘴的,佟珏诺诺应是,将凤轻尘的命令传下去,佟珏刚走,奶娘就把小奶宝抱来了。

  养了十多天,奶宝的眉眼已经长开,漂亮精致得不行,老稀罕人了。小八天天对着奶宝流口水,小胳膊小腿的挡在摇篮前,轻易不许别人看,听谢太后说了一句,你这么喜欢奶宝,就把奶宝娶回去当媳妇后,就天天对着奶宝叫媳妇。

  有一次,被九皇叔撞见了,九皇叔立马黑脸,也不管小八听不听得懂,就冷硬的道:“不许叫媳妇。就算朕的儿子看上你,也不是你媳妇,你才是。”

  凤轻尘和谢太后听罢,相视苦笑,九皇叔关注的重点,怎么就和普通人不一样呢?

  当然,孩子之间的小插曲并不会影响大人的生活,在奶宝满月时,全套皇后仪仗与太子子仪仗抵达凤府,接凤轻尘与奶宝进宫……

  

[正文2034满月,娶不到就强上]

  凤撵接驾,禁军开道,从皇宫到凤府的这段路,三步一岗,全副武装的禁军如同松柏一样,笔直地站在道路两旁,护送凤轻尘与奶宝进宫。

  围观的百姓早就被官差挡在两侧,他们伸长脖子往前看,也只能看得到凤撵的外形,里面有什么半点也看不到。

  凤轻法抱着奶宝,稳当当地坐在凤撵里,对这样的排场没有丝毫不适应,静静地闭目,任百姓的欢叫声从耳边掠过……

  作为国母,日后这样的场面会有很多,她必须习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她就要努力做到最好,尽快适应这个身份。

  奶宝也是一个胆大的,一个月大小的孩子,对这样的大场面丝毫不怯,小眼珠提溜的转着,嘴里吐着泡泡,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说什么,凤轻尘回过神,捏了捏他的小脸,眼里一片温柔。小奶宝毫不吝啬回凤轻尘一个傻笑,母子俩人同时乐呵起来……

  和凤撵里母子同乐不同,外面的人各有各的心思,有的羡慕、有的嫉妒,当然,更多的是祝福。对普通百姓来说,皇上大婚与他们无关,身为子民的他们,对帝后只深深地崇拜与恭敬,他们不敢有半丝亵渎之意。

  在围观的人群中,有一男一女与普通百姓显得格格不入,这对男女便是步惊云与秦宝儿。步惊云胡子拉茬,双眼萎靡,一脸颓废,看上去就像一个落魄的大叔,丝毫没有天下第一庄庄主该有的风采,至于秦宝儿……

  不知步惊云是怎么养的,一路颠沛流离,秦宝儿不仅没有瘦,反倒圆润不少,柔弱美人气质尽消。高耸的腹部、脏污的衣衫、打结的头发,还有身上散发的馊味,充分说明她此时的状况。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从不曾动手为自己打理过的秦宝儿,离开下人的服侍,根本没有办法独立生活。要放在以前,步惊云也许会,不惜放下男人尊严,亲自服侍秦宝儿,可现在……

  步惊云冷冷地看了一眼秦宝儿,眼中闪过一抹悔恨与挣扎。而秦宝儿完全不知步惊云此时的心情,她的双眼一直粘在凤撵上,恨不得将凤撵看出一个洞来。

  那是她的……凤撵是她的,九卿是她的,今日风光无限,受万人羡慕崇拜的女人,也应该是她而不是凤轻尘。

  凤轻尘是小偷,偷走属于她的一切。

  “都是你,都是你害我,九卿哥哥再也不会要我了。”秦宝儿伤心至极,和往常一样,对身旁的步惊云拳打脚踢。

  咚咚咚……一路艰苦,秦宝儿力气渐大,每一拳打得咚咚作响,步惊云却没有躲避与制止,任秦宝儿动手,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苏府的方向……

  他来京城,是想给苏文清上一柱香,可在城外徘徊了数天,他也不敢去。

  他没脸见文清!

  在城外,听到九卿要立后的消息,秦宝儿疯了似的要进城,而他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便带着秦宝儿来了。

  他们的运气不错,正好碰到凤轻尘风光无限,在万人迎接下进宫。

  凤撵渐行渐远,看热闹的人慢慢散开,步惊云却像是没有知觉一般,站在原地任秦宝儿打……

  秦宝儿打了许久,依旧没有消气,眼见凤撵越走越远,秦宝儿顾不得步惊云,提起裙摆就往前挤:“我要去找九卿哥哥,九卿哥哥一定会原谅我的。我不是自愿的,是步惊云逼我的……”

  “九卿哥哥,你答应过我爹娘,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不可以食言。”

  秦宝儿不顾人群的冲撞,跌跌撞撞的往前跑,中途摔了一跤,肚子痛得厉害,秦宝儿却不管,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她要进宫,她要当皇后,她要成为人人钦羡的那个女人!

  “蠢!”步惊云缓缓转头,视线紧随秦宝儿,见秦宝儿脚下无数的血花滴落,步惊云眼神一变,立刻上前,三两步就抓住了秦宝儿:“跟我走。”

  “我不,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坏人,放开我。”秦宝儿拼命挣扎,根本不管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拼命地要挣开步惊云的钳制。

  “放开你?放开你,好让你去找九卿?你以为九卿还会要你?”步惊云冷讽,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我是九卿哥哥的未婚妻,九卿该娶的人是我,不是凤轻尘。”秦宝儿说得很大声,前面的话没有人在意,可“凤轻尘”三个字一出,却引来旁人的注视。

  不过,一个脏男人、一个疯女人,根本引不起多大的骚动,众人只以为这女人想当皇后想疯了,看一眼便自顾自得走开,只有几个探子悄悄地隐在人群,观察这两人的举动。

  这些人的动作很隐秘,可再隐秘也瞒不过步惊云,步惊云一脸阴鸷,扫了一眼四周,拎起秦宝儿就往最近药房走去。

  “步惊云,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听到没有。”秦宝儿还在挣扎,步惊云早失了耐心,抬手将秦宝儿劈晕:“认清现实吧宝儿,你怀了我的孩子,别说九卿……就是天下任何一个男人,也不会娶你。”

  步惊云毫不怜惜,带着秦宝儿去药房,拿了大夫开的药后,便带着秦宝儿消失在京城,跟踪他的探子,转了两圈就发现自己把人跟丢了。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别说步惊云把人带走了,就算秦宝儿跑到宫门前也进不了宫,高高的宫墙不是那么好跨越的,这一辈子除非九皇叔愿意,不然秦宝儿永远见不到九皇叔。

  凤撵抵达宫门,九皇叔亲自上前,将凤轻尘母子扶了下来。

  凤轻尘今天穿的并不是皇后凤袍,而是凤离嫡女正装。黑衣金边,尊贵而神秘;宽大的水云袖、忽闪忽现的金色光芒,还有随着步子在身后漾出层层波纹的裙摆,不需要太多点缀,一举一动自风流……

  “很美。”王锦凌站在远处,看着九皇叔与凤轻尘携手,一家三口朝正殿走去,心里为凤轻尘高兴,可又有一种说不出来酸楚……

  他也曾想过,有一天,能花轿喜服,牵着凤轻尘的手拜天地。可现在,这一切都只能是奢望,甚至日后连见凤轻尘一面,也不是容易的事。

  “走吧。”宇文元化拍了拍王锦凌的肩膀,不解地摇了摇头。

  王锦凌的感情,他这个大老粗这辈子都不会懂,当然他也不愿意懂,他宇文无化看上的女人,才不管她愿不愿意,先强娶了再说,娶不到就强上,看她还怎么跑……

  

[正文2035封王,储君之位那是毋庸置疑]

  九皇叔举办满月宴,是为了告诉天下人奶宝的身份,所以奶宝的满月宴虽隆重却不奢华,处处透着对奶宝的重视,却没有铺张浪费。

  凤轻尘带着奶宝,来到后殿与众女眷坐在一起。凤轻尘现在还不是国母,这些命妇暂时不用跪拜。不过,能来这里的都是聪明人,即使立后诏书还没有下,可大家都明白凤轻尘就是东陵准皇后。

  众命妇话里话外都透着恭敬,言词间早就把凤轻尘当成皇后对待,句句都是恭维,小奶宝早就被她们捧上天了。

  “强强,这手可真有劲儿,日后必然不凡。”奶宝就是挥了挥小拳头。

  “大皇子和皇上长得真相,就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事实上,奶宝长得偏像凤轻尘,这也是九皇叔对奶宝纵容几分的原因。

  “瞧瞧这眼神儿,真灵机……”才一个月大的孩子,真心看不出机灵在哪,不过可以肯定,不是傻的。

  “啊啊……”小奶宝被众夫人围观的不耐烦,发出几句啊啊声,众夫人一听,立刻拍手:“大皇子聪慧,这么小就人叫人了。”

  一路的赞美,让凤轻尘满头黑线……不过,心里想归想,凤轻尘面上依旧笑盈盈,没有露出半分不耐。

  站得越高越是要低调,她的身份地位摆在哪里,没有人敢轻视她,自然没有必要一脸骄傲,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有几位夫人,曾得凤轻尘医治过,本以为凤轻尘会不待见她们,却见凤轻尘依旧和以前一样,心里狠狠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