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皇后倒霉,惹上凤轻尘这个煞星,换作一般人,知道了也只能认了,为天家而死是荣幸。

至于,凤将军的死,他希望凤轻尘能看明白,这件事并不简单,表面上看来是他皇兄沉迷美色,延误了军情,可真相真有这么简单吗?

九皇叔不信!

那个美人出现得太是时候了,他皇兄并不是一个沉迷美色的荒诞帝王。还有山东卢家,好像凤将军死后,他们一家就立马就从东陵官场消失了……

他不是为自己的皇兄辩解,他只是不希望凤轻尘,找错仇人!

642洁癖,暗卫很忙很苦逼

九皇叔不是凤轻尘,他不会因凤将军和凤夫人的死因,失了该有的理智和冷静,做出不明智的判断。

一张薄薄的纸,凤轻尘只能看到三成,他却能看到七成以上,他不允许自己的判断,被感情影响。

再说,这种事也只有当局者才会迷,他只会为凤轻尘担心,为凤将军和凤夫人的死惋惜,再多……

请恕他心冷。

他自己爹娘死了,他都不知道有什么好悲的,这世间谁人能不死,死了便死了,再伤心悲愤,也不能让人活过来。

九皇叔连夜赶来,就是怕凤轻尘感觉用事、鲁莽行事,着了别人道,皇宫里出来的孩子,每一个人的心思都是七绕八绕的,看着对你好,实则就在里面埋了一把刀。

不是他不相信凤轻尘,而是这个时候的凤轻尘最脆弱,也最好利用,见凤轻尘冷静下来,九皇叔核算一下时间,便开口道:“凤轻尘,我们合计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今夜哄凤轻尘的话,已超出了他的极限,他是再也说不出这种拈酸吃醋的话了,他脸皮薄。

九皇叔解开身上的披风,准备坐下来和凤轻尘好好谈一谈,正事要紧了,他现在出来一趟不容易,不能浪费时间。

可谁来告诉他,他的衣服是怎么一回事?

“凤轻尘,你可以解释一下吗?”九皇叔看着自己胸前那一片污渍,俊脸无法控制的扭曲了起来。

鼻涕、眼泪……糊了他一身。

好脏!

九皇叔感觉自己的头发在发麻。

他真得很厌恶这种感觉,很脏,很脏!

九皇叔僵在当场,看着自己胸前,一脸嫌恶……

凤轻尘一副做了坏事被抓包的样五,一脸心虚,连连后退,不多时,屋内传来一道尖叫声。

暗卫掏了掏耳朵,继续猫着。

……

凤轻尘不是笨蛋,九皇叔把怀疑和发现和凤轻尘一一说明后,凤轻尘就明白了,当下表明会乖乖听话,绝不乱动,更不会傻傻地去找皇帝夫妇报仇。

待天晴,她会挑个风水宝地,选个好日子,把她父母安葬,然后……去玄霄宫,她也想知道,她母亲到底是什么人,据说她了母亲当初也是“贱民”。

知道凤轻尘都打算好了,九皇叔也不再多言,不过离去前,丢下了一句话:“那些炸药,本王已让人取走了,你不用再操心了。”

这种危险的武器,还是留在自己手上好一点,万一凤轻尘抽风,去炸皇宫可就不好了。

凤轻尘的就是他的,九皇叔取得心安理得。

怎么可以这样!

凤轻尘一脸不愤,可不等她开口,九皇叔就一个冷眼扫了过来。

恃宠而骄要不得,凤轻尘不会以为,他没脾气了吧!

呃……

凤轻尘果真不敢再说,默默地站在原地,目送九皇叔离去,看着九皇叔的身影,消失在雪地里,久久不动……

这个男人,为她做到了极致,她要再不知足,就真得太贪心了。

凤轻尘轻轻地擦掉脸上的泪。

爹,你看到没有,你没来得及替我挑一个天下最好的男人,我自己找到了。他不一定是天下最好的男人,但一定是最适合我凤轻尘的男人!

凤轻尘关上书房的门,往回走,将那几发黄纸给烧掉了。

九皇叔说得没有错,真相,不是几张纸可写出来的,有些东西自己心里明白就行,这纸不用再留下来,留下来也是一个祸害。

了了一装心事,又因九皇叔的到来,凤轻尘心中的压抑与愤世的情绪,消散了不少,来到灵堂,对着凤父凤母的尸体,默默地发呆,好半晌才说了一句:“爹,你用命保卫这个国家,保卫这个国家的百姓,你肯定不希望我为了给你报仇,毁了这个国家,让这个国家的百姓流离失所。

爹娘,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们白白枉死,当年欠你们的人,我一定会替你们讨回来,这是为人女儿的我,唯一能替你们做的事情。”

说完这话,凤轻尘便往自己的房间走。

明天,又是展新的一天,而这一次凤轻尘心中的阴郁也真正的消散了。

……

九皇叔一出凤府,就看到暗卫捧了一件干净的外衣,在门口等他,九皇叔点了点头,换上干净的衣服。

暗卫心中窃喜,总算做了一件让主子高兴的事情,这下主子不会把他们拉回去重新训练吧。

可不想,九皇叔下一句话,让暗卫有一种瞬间跌入地狱的感觉。

“不顾主子的安危,擅自离开,训练加两倍;知情不报,不懂为主子为分忧,再加两倍,自己回去领罚。”

丢下这一句,九皇叔便消失在雪地里,朝宗人府大牢赶去,没有意外,那里还一场大仗在等他……

暗卫默默地站原地,目送九皇叔离去,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他身上,他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做凤姑娘的暗卫真心苦呀!

守着不走,那叫不为主子分忧;离开,那又是不顾主子的安危。

呜呜呜,他们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如果可以,暗卫真想抓着九皇叔的胳膊拼命的摇:“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们要怎么做你才满意。”

其他几个暗卫,见他们的头半天没有回来,颇为担心,交换了一个眼神,留下两人继续保护凤轻尘,另两人寻人去了。

没走多远,就看到快成雪人的头,两人心中一骇,暗道头这是遇到什么高手了,把他们头打死了,还能让他们头不倒。

可……当两人离“雪人”还有十步远时,雪人动了。

啪啦啪啦……雪人甩掉身上的雪花,转身,用冰冷的眸子,看着来找他的两个暗卫,不顾对方眼中的惊恐,冷冷的下令道:“不顾主子的安危,擅离职守,训练翻倍!”

什么?

两个暗卫眼一翻,险些晕倒过去。

他们终于明白,他们的头,为嘛会变成雪人了。

这是马屁拍在马腿上了,而他们……

很不幸,没有学乖。

两暗卫站在原地,连雪花沾了一身都不知。

凤姑娘的暗卫不好当呀!

然后,很多年后,这一批暗卫,看着那些个新人,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做小公主的暗卫对你们来说,是人生最大的幸运!亦是最大的不幸!

当然,后半句话他们是不会说的……

暗卫这种活,做得好了那就是主子的心腹,做不好那就得回炉重造。

先不说暗卫有多么苦逼,九皇叔冒着寒霜而来,被凤轻尘拳打脚踢一阵后,又顶着寒风而去,刚踏入宗人府大牢,就发现气氛不对。

九皇叔不以为意,唇角微微一动,动作依旧,从容的朝大牢里走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这是回家呢……

643常话,九皇叔的借刀杀人计

宗会府大牢里,一身明黄朝服的皇帝陛下,正坐在九皇叔平常做的位置,看九皇叔平时看的书,喝九皇叔天天喝的茶,一派悠闲。

九皇叔则不疾不徐的从外面走进来,看到皇上也不惊讶,自顾自的往里走,除了换了一个人坐在牢里,宗人府大牢并没有什么不同,皇上身边连个护卫都没有,静悄悄的和平日九皇叔呆在这里一样。

这种奇景也只有在宗人府大牢能见到,皇上不像皇上,犯人不像犯人的。皇上坐在大牢里,犯人从牢外走进来。

“皇兄!”九皇叔不骄不躁,亦没有半分不安,静静地站在皇上面前,丝毫没有越狱,被人抓包后的尴尬。

和九皇叔这份淡定从容相比,凤轻尘那点子完全不够看,看看人家多淡定呀。

“回来了。”皇上举起茶杯,轻轻的啜了一口,眼神柔和,那动作,那语气,怎么看怎么像和气的长辈,没有半丝火气,可……

两人都明白,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皇上要真没有火气,就不会在大雪天的出宫,在宗人府大牢,一等就是一个晚上。

皇上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九皇叔平静的站在那里,既不回话亦不低头,平静地与皇上对视,完全没有面对皇上,该有的尊敬与前辈。

皇上也不生气,九皇叔要真惶恐跪在他面前,他才要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假的,皇上指了指了对面的位置:“坐!”

九皇叔也不客气,一撩衣袍就坐了下来,拿起茶壶,也不要皇上说,自己就给倒上一杯喝了起来。

他连夜奔波,在凤轻尘那里连口热茶都没有喝上,可见凤轻尘真的不懂待客之道。

九皇叔的确渴了,可他喝茶的动作却优雅至极,慢条斯理的轻啜着,丝毫不认为让皇上等他有什么错。

皇上也不心急,待九皇叔将茶喝完,才道:“九弟,你还欠朕一个解释。”

是的,一个解释,一个连夜逃出大牢的解释,一个让他出宫的解释,一个能让他不治九皇叔罪的解释。

皇上相信,九皇叔胆敢走,就有足够的理由,所以他并没有带人前来,而是孤身在这里等九皇叔。

兄弟二人斗了这么多年,这一点还是知道的。

“那几个还活着。”九皇叔放下茶杯,很给面子的道。

这话中的意思就是说:你派来的人,我没有杀,我要杀了,你今晚也就不会过来了,没有我给你传消息,一个晚上的时间,你能从皇宫赶过来。

你想要什么解释,我可是提前告诉了,我要离开大牢,再说这也不是你的意思嘛,你让人传话给我,把凤轻尘说得那么惨,不就是让人我出大牢,去凤府。

九皇叔目光如水,丝毫不在乎皇上身上客意散发出来的怒气与威严。

他习惯了,他皇兄看到他时,很少有心平气和的时候。

“这就是你给朕的解释?”皇上很不满。

弄出这么大阵仗,让他亲自出宫,皇上不信,九皇叔没有底牌,要知道越狱可是大罪,他完全可以把东陵九给处死,而没有人敢能说他半句不是。

“皇兄想听什么?臣弟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多说多错,他向来不喜欢和皇上多说话,难得多说那必是有用处的话。

这一点他一直做得很好,以至于皇上每每看到他,都气没有地方出。

“哼……九弟,别给朕绕圈子,朕连夜从宫里出来,可不是来宗人府大牢看你过得好了上不好,九弟,别惹怒了朕。”他是皇帝,如果他不顾一切,不惜动摇国本也要杀九皇叔,没有人能拦得住。

让东陵九活着,一是为了东陵,二则是做给天下人看,免得那些文人卫道士,开口闭口说说他残暴,杀尽皇族血脉。

这不,有东陵九在,谁敢说他把兄弟都杀了,都杀了就不会留下一个尊贵无双的九皇叔。

九皇叔不怕惹怒皇上,但他讨厌皇上找凤轻尘麻烦,他在大牢里,很多消息都无法及时传进来,就算及时收到消息,等到他出去黄花菜都凉了。

“皇兄,你还记得凤将军之死吗?”九皇叔直切正题。

皇上眉毛微动:“凤战?他怎么了?”当年,他也许还有些愧疚,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加上他的帝王之威越来越甚,皇上并不觉得自己当年有错。

凤战是他的臣子,为他而死也是死得其所。

要怪就怪凤战无能,如果他有本事,再撑三天,援军不就到了嘛。

“皇兄,凤战当年是怎么死的,皇兄最清楚,臣弟只想说,凤战当年的死有很多疑点。”九皇叔又倒了一杯茶,这一次却是不喝,而是捧在手心,明明年纪不大,却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就好像什么事都不能让动怒一般。

“怎么?九弟你这是要拿凤战之死,与朕交换,免你越狱一事?”如果是的话,他只能说,他这个九弟也俗了,被凤轻尘给带俗了,凤战的死,他这个帝王没有错。

自从凤轻尘出现后,他这个九弟多了一点人气,和俗人没有什么两样,让他看得好没意思,他还是喜欢看那个冷冰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九弟,要能让那样的九弟变脸,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皇兄,你太小看臣弟了,臣弟只是觉得当年凤战之死,疑点颇多,皇兄你就不觉得奇怪吗?”皇上因为自己沉迷于美色,误了国事,心里发虚,这件事也就没有往下查,现在听到九皇叔这么一说,确实觉得当年那件事太过巧合。

不说别的,那个胡姬的出现就了足够让人生疑,皇上努力回想当年发生的事情,想一想有没有什么细节被他给忽略了的。

九皇叔见皇上陷入沉思,便知皇上怀疑了,而只要皇上怀疑这事就好办了。

“皇兄,你并不是沉迷于美色之人,那胡姬能让皇兄你三天不宫门,臣弟半点不信,自皇兄你自登基起,就勤于政务,数十年如一日,从不懈怠,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子,就不出宫门了。”哪怕是九皇叔也不能否认,当今圣上的确是一个好皇上。

当年先帝南征北战,耗费数大、国库空虚,皇上不过是花了数十年,便使得国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

皇上不是一个好儿子、好兄长、好父亲,但确实是一个好皇上,他有雄心,不过是倒霉遇到了他。

听到九皇叔的夸奖,皇上脸上浮出淡淡的得意,这些话臣子们天天说,可他觉得没有意思,今天从九皇叔嘴里说出来,皇上份外有成就感。

“朕无愧于天下百姓。”皇上骄傲的道,作为一个帝王,九皇叔对他的评价,无疑是高的。

皇上这话是希望九皇叔继续夸他,可九皇叔是什么人,他不想夸时,你打死他,他也不会夸。

九皇叔再次提起皇上忽视掉的重点:“皇兄,你不是一个会沉迷于美色的人,臣弟怀疑,当年那个胡姬有问题。”

一个女人罢了,就算是天仙下凡,九皇叔也不相信,能把他的皇兄迷得不上早朝,不理政务,要知道皇上并不是一个昏君。

九皇叔这么说,皇上也觉得有问题,当年他不觉得有什么,事过境迁后,九皇叔再次提起,他才发现……

他记不起那胡姬长什么样了。

如果真能让他喜欢到三天不上早朝,他怎么可能忘对方的长相。

“山东卢家?”皇上没有直接说胡姬有问题,而是说献上胡姬的卢家。

就算他心里明白,皇上也不会承认,自己被一个女人给糊弄了,这对他来说,是一件颜面尽失的事情。

皇上可以宠幸一个女人,把那女人宠得无法无天,为宠幸那女人做荒诞的事,但绝不能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间。

宠女人,顶多是沉迷女色,而被女人玩弄,那就是无能了,一个无能的皇帝,怎么能让天下人信服。

皇上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据臣弟所知,三皇兄有一个妃子,是山东卢家人,不过那女子只是家主的私生女,知道的人很少。”九皇叔口中的三皇兄,是指先帝的三儿子。

“你是说,这件事和老三有关?”皇上的眸子猛得放大,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当年,他用铁血的手段,清洗了一批大臣,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皇上眼中杀气尽显。

“臣弟那时候还年幼,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不过是无意中看到有关三皇兄的情报,记起一二罢了,卢家那个私生女,是从苗疆来的,会一些奇怪的东西,也属正常。”九皇叔嘴里说不知,可却又抛出一个更大的点。

“好,好一个卢家,朕就觉得奇怪,朕怎么可能会迷恋一个女子,以至于不理政务,原来是卢家用苗疆巫术来害朕。卢家,好大的胆子!”啪……皇上怒拍桌子,白玉的杯子一震,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九皇叔给皇上当年的失误找到一个这么完美的理由,就算不是真的,皇上也会相信,被人有用巫术暗害,又比沉于美色好听。

再说,九皇叔所说的话,至少有七分真。

七分真,三分夸大,这样的话,没有人会怀疑,至少皇上已经信了八分,只要他回去一查,确实如九皇叔所说,那么卢家便倒霉了。

事实上,卢家也不冤,那胡姬不就是卢家献上来的嘛。

九皇叔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一招祸水东引有什么不对,让皇上出手除卢家,总比让凤轻尘出手的好。

借刀杀人,不是只有太子会,他也会……

644慌乱,宫里来人了

九皇叔去了一趟凤府,就替皇上揪出一个有二心的臣子,皇上当然不会再怪罪九皇叔私自越狱一事。

毕竟,九皇叔越狱也算是为他办事,替他找出一个潜在威胁,他还要责罚,就太不近人情了。

九皇叔提起这事,当然也是为了给皇上一个交待,九皇叔相信,这笔交易皇上赚了。

皇上绝口不提越狱之事,只玩味的看着九皇叔,看着这个和自己儿子年纪一样大,却无比沉稳的男子。

“九弟,你为什么要提醒朕?”按理,九皇叔应该联络卢家,与卢家合作,拉下他才是。

这才符合政治斗争,符合他们彼此的立场。

九皇叔此举,让皇上有些不解,为了凤轻尘?

不可能,他们东陵家的男人,就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出有损自己利益的事情来。

九皇叔抬眸,与皇上视线相对:“皇兄,臣弟始终叫你一句皇兄,你也始终是我的皇兄,我们东陵皇室中的人怎么斗,那是我们的家事,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卢家一个外人,胆敢算计我东陵皇室中人,罪该万死!”

九皇叔话中的维护之意如此明显,皇上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刻,哪怕心硬如血,皇上也忍不住动容。

没错,他们东陵家的人怎么斗是他们家的事,外人休想动到他们头上来,胆敢把主意打到他这个天子头上,卢家罪该万死。

朕动不了根深枝茂的王家,还动不了你一个山东旺族嘛!

皇上已动了灭卢家九族的心思,九皇叔淡淡地看了皇上一眼,将手口冰冷的茶水喝掉。

一个卢家,足够让凤轻尘消火了,至于其他的,再谋划吧!

因为卢家的事,东陵这一对最尊贵的兄弟二人,难得相处融洽,皇上不再咄咄逼人,九皇叔亦没有针锋相对,可这样的画面是短暂的,天一亮,一切便桥归桥,路归路。

皇上从宗人府大牢离去,赶回皇宫上早朝;九皇叔依旧呆在宗人府大牢,暂时没有自由,昨天的一切,就好像不曾发生过一般。

冬日最好眠,凤轻尘累了一天,倒床就睡了,日上三竿还不见起来,丫鬟们知道凤轻尘的习惯,不敢上前打扰,可元希先生不一样。

昨天一场手术,元希先生可谓是提心吊胆,睁眼醒来发现自己在房间,当下就了从床上跳了起来,问清下人崔浩亭在哪,便冲了过去。

拼头散发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名满天下的大琴师风范,当然……能看到这一幕的人并不多,凤府的下人嘴巴都很紧,不用担心会传出去,丢了大师的面子。

元希先生一冲到病房,就对崔浩亭一阵乱摸,却定崔浩亭气息正常、面色不错,当下松了口气。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一向洒脱的元希先生,红着双眼,感慨万千。

孙思行被元希先生吓了一跳,看元希先生对崔浩亭又是摸又是捏,立马上前劝说,并解释了一番,崔浩亭为什么还没有醒来的原因。

呃……元希被凤轻尘看得不好意思,察觉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正色道:“咳咳,我当然是元希先生了,凤轻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一次,总算语速正常了。

“果然是元希先生没有错。”凤轻尘一本正经的道,元希先生听得脸都黑了,这凤轻尘跟谁学的,损人都不带脏字,还真是……让人无法可说。

“元希先生你放心,手术很成功,成功没有大碍,等麻醉过后,崔公子就会醒来了。至于你问的其他问题,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要等崔公子醒来后,检查后我才能确定。”

只要不排斥,崔浩亭就不会有问题,至于会不会复发,这不是她能回答的问题,她要能管得了别人生不生病,她就不是医生是神了。

“那你快去看呀。”元希先生连忙催促道。

“崔公子这个时候还没有醒,我去看也没有用,元希先生还没有用膳吧,我们用过午膳再去。”凤轻尘不用想也知道,元希肯定是一起床,就跑去看崔浩亭了。

这元希先生还真疼他侄子,崔浩亭也算幸福的了,她原本还觉得崔浩亭做这么大手术,家里一个长辈都不来,还为他心酸,现在倒觉得没什么,那些不是真心关心他的人,来了也是添乱……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用膳,凤轻尘你……”

元希先生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急匆匆的佟珏给打断了:“小姐,宫里来人了……”

645酒,保不住

宫里来人了?

这大雪天的,宫里来人做什么?

“去看看。”凤轻尘朝元希先生歉意的一点头,便大步朝前院走去,留下元希先生一个人,气了个半死。

“凤轻尘,你……个冷血的女人。”

可再骂也没有用,凤轻尘根本听不到,元希先生没有办法,只得等了,他总不能跟皇上抢人。

这个时候宫里来人,不是安抚凤轻尘,就是警告凤轻尘,凤轻尘父母尸骨找到一事,皇上肯定知道了,三天过去了,皇上的旨意也该到了,毕竟凤家夫妇可都是为国而死。

如元希先生所料,皇上确实是下旨说凤父凤母的事,不过是安抚和警告各一半。

皇上夸了凤将军英勇擅战,为国捐躯;又夸凤夫人有大义,算是给凤父凤母的事定了调子,警告凤轻尘不要生事,然后赐下一些东西,安慰凤轻尘。

念及凤轻尘一个弱女子,没有办葬礼的经验,皇上特意让礼部协助凤轻尘,办理凤将军和凤夫人的后事,末了,还说了一句,夜叶找到凤将军和凤夫人尸骨有功,夜叶上折子,请求参加凤将军和凤夫人的葬礼,皇上允许了,让凤轻尘配合。

“臣女遵旨!”凤轻尘低着头,咬牙说出这句话。

前面的安抚她都认了,当皇帝的哪个不是这样,臣子为他而死那是应该的,他没有什么愧疚的,这些她都不说,皇上的想法不是她能扭转的,可是……

最后一句,却能让凤轻尘生生咬碎银牙。

让夜叶参加她父母的葬礼,亏得皇上做得出来,以为这样就能消除她和夜叶之间的仇吗?

做梦!

她可不认为,夜叶会心甘情愿的来参加她父母的葬礼,在她父母面前磕头下跪。

咳咳,凤轻尘猜得没有错,这最后一条并不是夜叶求的,而是夜城主。

夜城主比夜叶看得更透彻,夜叶污辱凤轻尘父母尸骨一事,让夜城在大义上落了下风,更是得罪了王家、崔家、东陵九皇叔和太子等人。

这个时候夜城绝不能倔,必须低头像凤轻尘示好,绝不能让东陵有发兵夜城的理由,所以夜城主请求皇上,允许夜叶参加凤父凤母的葬礼,希望能借此平息凤轻尘的怒火,和对夜城不利的舆论,让东陵没有出兵的理由。

可惜,夜城主的想法是美好的,现实确很残酷,两个当事人半点也不配合,先不说凤轻尘愿不愿意,夜叶就不肯,夜叶说了,打死他也不在凤轻尘面前低头,他丢不起这个人。

打死他!

夜城主当天就怒了,抡起鞭子就打。

不低头等着夜城被灭,到时候你就是想低头,都找不到门路。夜城主恨铁不成钢,他聪明了一生,怎么就生一个这么拎不清的儿子。

都是苏绾,都是那个苏家女人,他儿子之前还好好的,自从遇到这苏绾后,就像是失了魂一般,做事完全不着调,被人利用了还沾沾自喜,以为赚了什么大便宜。

夜城主越想越气,越打越狠……

夜叶被打得多惨,这都与凤轻尘无关,凤轻尘接了旨,站起来时脸上已不见怒容,一副感恩的模样,给宣旨太监的打赏也比平时多:“大雪天麻烦公公跑一套,请公公喝杯热茶。”

“凤姑娘客气了。”太监不客气的接了过来,掂了掂荷包,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这凤姑娘果然是个出手大方的主,不枉费他大雪天跑一趟。

说完正事,太监没有忘记另一件大事,一脸笑意的道:“凤姑娘,圣上听闻凤姑娘府上佳酿醇香独特,让奴才回去时,带两坛进宫。”

“我府上的酒?”凤轻尘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一脸的不解。

皇上这是唱得那一出,皇宫会缺两坛酒,巴巴的来她这里要。

“没错,就是凤姑娘你府上的酒,凤姑娘你赶紧地,挑最好的送上来,皇上要是喜欢了,少不了凤姑娘的好。”太监得了银子,笑呵呵的提点道。

一般情况下,被皇上要走的东西,这赏赐绝对是不会少的,他这是告诉凤轻尘,要抓住机会。

“多谢公公提点,轻尘这就去酒窖,把最好的酒拿来。”凤轻尘眸子微闪,隐约觉得这事有不对劲。

她家的酒,就算比一般酒纯一点,也不可能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不过……皇上都开口了,她还能说不给嘛。

凤轻尘朝佟珏和佟瑶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套套话,自己则朝酒窑走去。

刚走没几步,就撞上了一个侍卫,那侍卫也不知道怎么混进了内院,将凤轻尘撞得后退数步,却头也不回就往前走了

凤轻尘一惊,待到她反应过来,发现手上多了一个纸团,凤轻尘稳定心神,四处查看了一下,发现没有外人,打开纸团一看,上面写着:“磊太子在圣上面前夸凤府的酒好。”

原来……

凤轻尘将手中的纸团揉成团,继续朝酒窖走去,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数了数酒窖里的酒,确定没有少后,凤轻尘松了口气,从酒窖里取了两坛未开封的酒,又拿了一坛小的,这才折回。

凤轻尘回到大殿,郑重地将酒交给太监,至于小坛的则是孝敬太监的,让他在皇上面前,替她美言几句。

太监笑容满面的离去,直夸凤轻尘是个有福的。

太监走后,凤轻尘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佟珏和佟瑶不知发生了什么,上前,轻声的寻问:“小姐?”

“啊……”凤轻尘无意识的应了一声,回神时,看到两个丫鬟眼中的担忧,笑着道:“我没事,对了,元希先生呢?”

她只是累了!

什么叫如履薄冰,她现在是明白了,一坛酒都能被人惦记,这让人怎么活呀。

九皇叔的提醒没有错,她必须小心谨慎,绝不能和之前那样,恣意狂妄,一个不好,就会万劫不复。

“元希先生在后面等你。”佟珏和佟瑶见凤轻尘不说,也不再追问,这几天凤轻尘一直是这样,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凤轻尘点了点头,直接去找元希先生,元希先生一见凤轻尘出现,就问道:“宫里的人走了?”

“走了,带了两坛酒走。对了,元希先生你要不要酒,我酒窖里的酒全送你了,你晚上派人来运走。”那些酒留在她手上,只会惹麻烦,她根本没有能力保得住,与其便宜皇上,她宁可送给元希先生。

呵呵……很可悲是不是,可在这个世界却是正常的,谁让她拥有美酒,却没有保护美酒的能力。

凤轻尘笑得明媚,可元希先生却明白,凤轻尘笑容下的酸涩……

646恩人,凤轻尘的大智慧

接了圣旨,把酒处理掉了,凤轻尘便和元希先生去看崔浩亭。午膳,凤轻尘最终还是没有吃成,不是不让她吃,而是她自己没有心情吃了。

这个时候她需要一个好消息,将不愉快的事情压下,对一个大夫来说,没什么比看到病人康复更好的事,凤轻尘决定,直接去看崔浩亭。

凤轻尘到的时候,崔浩亭刚刚醒了过来,醒来的第一句话:“我没死!”

是的,没死!能睁开眼,就表示凤轻尘说的手术成功了,他的病好了。

“你怎么可能会死,我都说了,我有十成的把握,你就这么不相信我。”见到崔浩亭醒了,凤轻尘脸上的笑,总算多了几分真诚。

她虽没有和阎王抢人的本事,可也不至于砸自己的招牌,手术过程她不担心,她担心的是骨髓排斥,现在看来一切都好。

崔浩亭的运气不错!

“浩亭,你终于醒了?”元希先生推开凤轻尘,冲上前,紧紧地握着崔浩亭的手,双眼湿润……

“小叔,我醒了,我没事了。”崔浩亭根本没有听到凤轻尘说了什么,这个时候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他什么也想不了,他只知道他活下来了,凤轻尘将笼罩在他头顶上死亡阴影摘除了。

从此,他可以和正常一样,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再也不用担心下一秒就会死掉。

“我活下来,真好!”崔浩亭眼中闪着泪花,从此他再也不用受病魔的折磨,再也不用忍受那些同情、嘲讽、怜悯的眼神。

他崔浩亭可以和正常人一样生活。

看到崔浩亭狂喜和不敢相信的样子,凤轻尘心情也明朗了起来,为了这一刻,在手术台上再辛苦都值得。

“能拥有健康,便是这世间最大的幸福。”凤轻尘脸上的笑越发的柔和。

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和崔浩亭、云潇他们相比,她凤轻尘很幸福,她凤轻尘不仅拥有健康的身体,还能将把健康带给别人。

“对,拥有健康便得这世间最大的幸福,凤轻尘,谢谢你,谢谢你把健康还给了我,让我不用再受病痛折磨。”

除了这句话,崔浩亭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此时此刻,他觉得所以的言语都是苍白的,没有一个词,能表达他此时的心情。

“好了,我知道你现在很高兴,不过……你还在恢复期,不要太激动,现在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身体状况。”凤轻尘上前,按住激动不已的崔浩亭。

“哦,哦……”听到凤轻尘调侃的语气,崔浩亭脸一红,尴尬的躺在床上,不敢乱动。

他刚刚实在是太失礼,那一瞬间他忘了平时所受到的教育,用最原始、最直接的举动和言语,来表达自己心中的喜悦。

凤轻尘突然觉得,这样的崔浩亭很可爱,总算像个正常的少年,她真不喜欢崔浩亭那副少年老成模样,沉稳的像是被人虐待了一般。

崔浩亭这个年纪,放在现代也就是一个大学生,有些朝气才符合他这个年龄段。

凤轻尘接过思行记录的数据,翻阅一遍,又一一复查:“崔公子,好好休息,你很快就可以下床行走了。”

“太谢谢你了,凤轻尘。”崔浩亭再次道谢,这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没有一丝的勉强。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是大夫,你是病人,你付诊费,我就要医治你。”所谓诊费,当然是指崔王两家合作的事情。

“不,不一样的,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这不是利益和金钱能换来的。”凤轻尘给他的是健康,和生命的延续,没有凤轻尘,他很快就会是死人,他拥有滔天的财富和权势又有何用。

“可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我用我的双手,为自己换取金钱和利益,学医是为了救人,可要救人之前,先得果腹,崔公子,我医你的病也是收诊金的,你不欠我什么。”

救命之恩这种东西虽好,可凤轻尘却不想要,她不希望今后与崔浩亭的交往时,崔浩亭对她的态度是救命恩人,这样他们的交情,很快就会断。

见崔浩亭还是不认同,凤轻尘又道:“崔公子,你别想太多了,我们的关系就是大夫和病人,你的病好后我们就没有什么关系,你别和我提什么救命之恩,我也不会对外到处嚷嚷,我救了你的命。,在我眼中,你是崔家公子也好,你是平民百姓也好,上门求诊,我能治的都会治。”

说完后,凤轻尘拿起药单,添了几个药名:“思行,崔公子明天要用的药,我换了两种新药,你跟我去取。”

思行连忙起身,一脸崇拜的看向凤轻尘。

他觉得师父这话很有道理,大夫救人拿了诊金,这是银货两讫的事情,再提什么救命之恩,就显得下乘了。

难道你每救一个人,拿了诊金后,你还要施恩者的身份,高高在上的看着别人,让别人对你感恩戴德一辈子?

如果你要这么想,那你别做大夫了,这样的心性根本没有办法做一个真正的大夫。

凤轻尘与孙思行离去,把病房留给崔浩亭和元希,目送凤轻尘离开,元希一脸感慨的道:“凤轻尘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她很聪明,懂得取舍。”

如果凤轻尘以崔浩亭的救命恩人自居,崔家短时间内不会说什么,可时间久了,心里肯定不舒服。

谁也不会喜欢,有一个总以你恩人的身份自居,到处嚷嚷她如何费心救了你的命,没有她你早死,这种话听多会烦,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欠了她的。

他们崔家不欠凤轻尘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哲学,这是凤轻尘的生存哲学,如果她不是有这样的心胸,又怎么能与王家大公子成为至交好友,又怎么能得到西陵天宇的赏识。”

凤轻尘医好了王锦凌的眼睛,让西陵天宇能够正常行走,这对王锦凌和西陵天宇来都是大恩情,凤轻尘要开口向他们要什么,他们一定不会拒绝。

可凤轻尘从来不在外面多说一句,也从不在王锦凌和西陵天宇的面前,以恩人的身份自居,让他们报恩。

凤轻尘这样的做法很聪明,这样看上去,她好像似失去不少,可你会发现,她却得到了更多。

“历经一次生死,你也沉稳不少,我终于可以放心了。大哥大嫂在天有灵,看到你恢复了健康,看到你成长了起来,也定会高兴。”元希先生摸了摸崔浩亭的脸,一脸欣慰……

647造势,做了好事一定要记下来

把药交给孙思行后,凤轻尘没有再回病房,而是回到自己的院子,把佟珏和佟瑶唤来。

“佟珏,佟瑶,这几天大雪一直没有停,是不是有很多百姓都受大雪影响,这段时间生病的人有没有增加?”

“小姐,有的,每一年大雪,都会很多百姓生病、冻死,今天的雪特别大,这几天虽然小一些,可雪一直没有停,好几处都发生房屋被雪给压垮的事,死了不少人,官府的安置堂挤满了人,冻病的人也直线上升。”

这事,不用查佟珏和佟瑶也知道,因为大雪一事,有不少官员因失职被撸了官职……

灾难对官员来说是考验也是机会。

每一次发生天灾,都会有不少官员因玩忽职守而下马,也有不少官员,抓住机会表现突出,从此平步青云。

你说面对天灾时,就没有真心为民谋利的官员?

有,当然有,如果不为民请命、不为民谋利,如何有政绩?如何升官?

在你没当官前,你也许还有满腔热情,想要做一个清官、好官,可真正到了官场,你会发现,你要做的就是往上爬,你不往上爬,就会被人踩下云,那时候,你什么抱负都无法施展。

想要为百姓做事,就得要有足够大的权利,你的官做得越大,能为百姓做得越多,而想要做大官,就要抓住每一个机会往上爬。

而天灾,无疑是一次极好升职机会,抓住了,你不仅得到为民请愿的好官名声,还能步步高升,而凤轻尘……

她知道自己很无耻,可她还是想要利用这一次天灾。

“佟珏,佟瑶,你说,我去城外义诊如何?”凤轻尘承认自己的动机不单纯,可……她也算是为百姓出了一分力。

如果她是官员的话,她也要做那种,做出政绩往上爬的官员,虽动机不纯,可最终得益的也是百姓。

“义诊?小姐,这个当然好,只是义诊很辛苦,而且小姐你这么忙,哪里有空。”佟珏和佟瑶当然高兴他们家小姐此举,可是……

问题来了,义诊一旦开了,就不能半途而废。

“这么大的雪,我还能有什么事要做,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我父母好好安葬,可雪不停,就办不了。在雪没有停之前,义诊的时间还是有的,就当……是我为我父母祈福。”她现在被人盯着,一举一动都要小心,与其提心吊胆的谋划,不如把自己的一举一动放大,放到阳光下,任人打量。

“小姐,如果是为老爷和夫人祈福,我们不仅要开义诊,还要施粥才行,只是现在粮食这么贵,我们府上的粮食也刚好够用,根本就拿不出多余的粮出来行善。”做善事是好事,可前提是量力而行。

自己要饿死了,还去帮别人,那不是行善,那是犯傻,凤轻尘不认为自己有这么高尚。

“粮食不用担心,这个我去想办法,佟珏、佟瑶你们去打听一下,外面的情况有多严重,这样我才能决定要如何做。”苏文清那里绝对不会缺粮,她去找苏文清商量商量,如果这个时候,苏文清出来和她一起行善,那么这件事对九皇叔极其有利,别忘了,她和苏文清都是九皇叔的人。

“是,小姐。”佟珏和佟瑶不知凤轻尘的打算,只知她想要行善,便不再劝说,立马去打听皇城受灾的情况。

凤轻尘也没有闲着,让人送了个帖子,让苏文清上门,她有事相商,至于为什么是让苏文清来,而不是她直接去找苏文清呢?

这个还用说嘛,这么大的雪,她跑出去干嘛,再说她现在也算重孝在身,少出门惹人嫌的好。

施不施粥,要看苏文清手上有多少粮,不过义诊却是一定可以实行的,凤轻尘来到小木屋,启动智能包,把可能用得上的药,都取了出来,有多少取多少。

凤轻尘半点也不心疼,这些药取光了,她到时候兑换回来就是,她义诊救人,医德系统要是不给她涨医德,她就把这破智能包给砸了。

还智能呢,太不人性化了。

摆了满满一屋子的药,凤轻尘又一一贴上标签,方便取用,待做完这一切,凤轻尘已经一身大汗了,本想回去沐浴,却听到春绘来报:“姑娘,苏公子来了。”

“这么快?走吧。”凤轻尘还以为苏文清最快也要明天才到,却不知因为大雪封路,苏文清的生意也没法做了,他最近闲在家里,天天对着玄霄宫的情报,眼睛都快花了,听到凤轻尘请他,苏文清二话不说,把那些情报一丢,套马车就往凤轻尘的府上跑。

他这是不是偷懒,他这是有正事要办!

凤轻尘和苏文清什么交情?仅次于蓝九卿,凤轻尘半点也不客气,当下就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当然……

她要做的并不是在皇城,而是在东陵所有受灾的地方,都施粥、义诊。

要收买民心,这动作当然要做大一点,虽说这样做会惹来皇上的不满,可此时也顾不得这些,要顾皇上满不满意,他们就别想救九皇叔了。

再说,这也算是利国利民的好事,皇上再不满,表面上也不会说什么。

“这个想法好,只是……我们怎样才能把这件事和九皇叔牵扯上呢?”打得是凤家和苏家的牌子,用得是为凤轻尘父母祈福的幌子,不知情的百姓,又怎么会把这事和九皇叔联系在一起,而不联系上九皇叔,他们收买民心还有意义吗?

“这个好办呀,你让人混在灾民中,让他们在灾民中宣扬这施粥和义诊都是九皇叔意思,只不过九皇叔惹怒了皇上,被皇上关进了大牢,九皇叔不方便出面,只好让苏府和凤府出面,九皇叔这是做好事不留名。”

做了好事可以不留名,但一定要记在本子里,这样……才有人知道你做了好事,而且这样做,比起大大咧咧打九皇叔的招牌可信度高多了,百姓也会更感激,认为九皇叔这不是施恩,这是真正为百姓着想。

想想,堂堂一个亲王,在大牢里都惦记着百姓,为了百姓做这么多,却不想让人知道,这是多么伟大,多么高尚。

如果有宣传部的话,凤轻尘可以肯定,九皇叔这一定能被塑造成年度人物,成为天下人的楷模……

648宣传,众望所归九皇叔

当然了,在灾民中传宣只是手段之一,完全依靠这个是不行的,太薄弱了,要打造一个英雄式的传奇人物,必须全方面宣传。

他们还得要加大宣传力度、用多样化的宣传方式,全方面把九皇叔的英勇宣扬出去,让更多百姓知道,九皇叔在背后默默地为百姓做了多少事而不留名。

要是能弄出什么神迹一类的东西最好了,如果不行就多编一些,九皇叔做过的好事,而这些都没有人知道,然后…再让普通百姓出来,说他曾得到贵人的帮助,却不知贵人是谁,听你这么说,原来帮我的人是九皇叔一类的事情。

越真实、真细微越好,不要是大事,最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事。总之,就是要把九皇叔打造成神一般的人物,拥有悲天怜悯之心,却从不想让人知道,默默在为百姓付出,而不求回报。

“凤轻尘,你这个太鬼了。”苏文清听凤轻尘说着各种造势和宣传的办法,眼睛直发亮。

凤轻尘这简直就是把九皇叔,打造成一个面冷心热,为了百姓甘愿做任何事,受了委屈、被人错怪也不解释,只默默地用自己行动,让天下的百姓过得好一些。

这样一来,九皇叔身上所有的缺点都变成了优点,他所做的一切,也自然而然会变人解释为,为天下百姓谋利,让百姓过得更好。

“我这个叫造神计划,很不错吧?”这种方法在现代都被人用烂,打造道德楷模,然后让百姓去学习。

“是很不错,可会不会太过了?”苏文清担心过犹不及,把皇上的风头都遮过了,皇上这得要多恨呀。

“你担心皇上吗?这也是,九皇叔太得民心了,皇上肯定会更加的不安,这样对九皇叔极其不利,皇上肯定不会放任九皇叔这样活着

可不利用民声,要让皇上把九皇叔放出来很难,崔王两家连手给皇上施加压力,也只是让皇上暂时不动九皇叔,皇上这一次是认真了,他不会放过九皇叔,现在只是碍于压力,没有杀九皇叔。”凤轻尘耷拉下肩膀,有气无力的道。

她忘了,九皇叔不是普通人,是皇子,是有资格坐那把椅子的人,威望太高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再说,这也不是那个需要打造道德模范的时代。

“这件事,让我再想一想,也许可行。”苏文清突然沉默了下来。

凤轻尘这个计划,对一般的亲王、皇子来说确实太过了,可对九皇叔来说这却是一个极好的计划。

九皇叔不应该限制在东陵,九皇叔得民心是百利而一害的好事,苏文清就算再没有脑子也明白,什么叫得民心者得天下,九皇叔有出身,如果再加上威望,那一切就好办了。

“真的可行?会不会给九皇叔添麻烦?”这一次换凤轻尘不安了,她毕竟不是原装的,对君权认识度不够,但也九皇叔此举,威胁到了帝王的统治。

皇帝不会允许有一个这么超然的皇族存在。

“这是一个机会。”苏文清委婉的道。

有些事,他不能说得太明白,只能隐晦的提示,不过,他想凤轻尘是不可能想到的,正常人都不会把这两者联系来。

毕竟,这事太大了。

“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毕竟天灾这种东西,不是你想它就会出现的。文清,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和九皇叔联系,但我觉得这真是一个好时机,这件事最好问一下九皇叔,毕竟他才是当事人,我们胡乱做主总是不好。”

九皇叔比他们有大局观,看问题也更精准,如果九皇叔认为可行,他们就可以去做了,虽说利用天灾无耻了一点,可他们也算是做好事。

苏文清一脸严肃,重重地点头:“我明白,这件事你等我消息。”

“我会做好前期的准备,要是九皇叔认为不可行,我就去义诊,我这种小打小闹的事,皇上应该不会放在眼里。”她这也算是捞政治资本吧,咳咳,错了,是捞医德。

“那成,就先这么说了,这事还得要再具体一下,真正要操作起来,这可是大工程,出不得半点差子,不然九皇叔的名声会变臭。还有……也得要看老天给不给面子。”灾情不严重,这行善的效果也就不大了,能给他们操作的时间也少了。

苏文清承认自己很坏心,但这个时候他真心希望这雪灾能严重一些,这样他们能施展的空间也大。

“动作要得快,不然……错过了这个机会,就再也没有了。”凤轻尘也觉得自己这心黑了,居然希望这雪一直下。

不过,这种事不是她希望就行的,老天爷不会给任何人面子,他们顶多是抓准了机会。

“我明白,这是天灾,人力无法控制,我们只能借机。”苏文清和凤轻尘又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去。

刚一坐上马车,就拿着笔在那里写下凤轻尘所说的一些操作办法,顺便再细化一下,写了十几张纸后,苏文清放下笔墨,揉了揉酸痛的手。

“我还真让天生劳碌命呀,全想来凤府偷个闲,这下好了,反倒越来越忙了。”

细经检查了一遍自己所写的东西,苏文清拿起一瓶药水,在纸上一抹,纸上的字就没有了。

将特制的小桌子收了起来,苏文清把纸卷成团,塞入细竹中。

九皇叔喜欢竹香!

凤轻尘和苏文清都是行动派,苏文清一边等九皇叔的命令,一边召集门下的人,好好核算一下如何操作,当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把粮食算出来。

他前段时间听凤轻尘的话,搞了一段时间“倾销”把整个粮价市场都打乱了,现在又是大雪,粮食老贵了,他手上虽然有粮,可他真心舍不得拿出去,几十万大军还等着他养呢,可……

凤轻尘说得有道理,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再说前段时间凤轻尘所说的土豆、蕃薯都有了一季收成,而且亩产极高,有这些东西也能撑上一段时间。

土豆、蕃薯一年可以种两季,沙地、旱地都能种,明年也不担心没有粮食,再加上瑞雪兆丰年,今天下了这么大的雪,地里的虫卵都被冻死了,明年肯定是一个丰收年,不缺粮。

这个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就是勒紧裤腰带,也要把这事办好,一旦成功了,日后九皇叔就是众望所归……

649玉佩,暄家大少找上门

要去义诊,并不是把摊子一摆就行了,前期要做很多准备工作,还要找人打下手,帮忙煎药、分药,光靠凤轻尘一个人是不行的。

前辈子,凤轻尘也下乡义诊过,可那都是上面安排好了的政治任务,她只要出行就行,这一次什么事都要自己安排,而这些凤轻尘都不擅长,所以她把孙思行找来了。

孙思行一听凤轻尘要去义诊,立马就举手表示要参与,听凤轻尘不了解义诊的安排工作,自告奋勇打阵,表示他会把一切杂物都处理好,到时候凤轻尘只要去义诊就行了。

这些都好办,最难办的就是药材,要去义诊当然不能光诊治,你得给人准备药,而义诊所需要的药材可不是一点半点,他们手上可没有那么多药材。

凤轻尘把孙思行带到木屋,孙思行看到那些药材的确是惊讶,可是……

和灾民数量相比,这一点药实在是杯水车薪,再说也不是人人都会用凤轻尘的药,他们必须准备一些中草药。

这些凤轻尘都没有,她当初学的是西医,智能医疗包里完全没有中药,没有药材怎么办?

凤轻尘可没有忘记,她认识九洲第一药材商——云潇。

“云家,我们去找云潇,他的病也要好好谈一谈,我虽然不想动开颅手术,可谁让他是云潇呢,了不起就让他拿药材抵诊费了。”

凤轻尘说干就干,也不顾是不是晚上,写了帖子就让人往云家送,只等云潇第二天到来。

咳咳……本来凤轻尘和孙思行谈话是不会有外人知道的,可不知道怎么地,凤轻尘这句话偏偏传到了九皇叔的耳朵里。

谁让他是云潇呢!

这话……足足让九皇叔灌下一壶热茶!

结果,第二天凤轻尘没有等到云潇,反倒等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人,对方拿了一块玉佩上门求见。

如果是早先,一个风尘仆仆,顶着寒霜而来的落魄男子,拿着一块她不认识的玉上门,凤轻尘连面都不会见,可……

那块玉佩,和她母亲的玉佩一模一样,只是大一些罢了,这让凤轻尘没法不见。

“请进来。”凤轻尘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看玉佩的光泽还有磨损度,不然看出这玉,定是时常被主人握在手中,主人甚为爱惜。

来人是谁凤轻尘不知,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她不喜欢面前这个男子

那男子一身是雪,身上的衣服也看不颜色,头发打成结,好不狼狈,凤轻尘倒不是以貌取人,实在是这个男子看她的眼神,太过失礼了,再说这男子看似落魄,但那气度却不是一般人能的,想必对方的出身不差。

男子一进来,一句话也不说,只盯着凤轻尘看,一双眼如同狼一般,无端的让人心慌,那样子就好像……凤轻尘说不出来,就觉得让她很不高兴,明明不认识的人,却用一双眷恋的眼神看着她,这让她全身发毛。

“公子,我不认识你。”初次见面,就用它么灼热的眼神看她,她会误会的,凤轻尘看得很不自在,出声提醒对方。

“凤姑娘,我失礼了。”暄少奇被凤轻尘这么一打断,立即回过神,收回赤热的眼神,可他并没有就这么收敛,而是时不时地用眼角偷看凤轻尘一眼,那样子好似怎么也看不够一般。

凤轻尘真觉得全身发麻,要不是碍于对方手上的玉佩,凤轻尘真想把人丢出去,这人好怪。

好在,暄少奇虽然失神,但好在没有忘了自己的身份,看了半晌后,终于记得自我介绍:“凤姑娘,我姓暄,名少奇。”

“暄少奇?你和暄菲是什么关系?”凤轻尘惊得险些将杯子给砸了。

妹,看那眼神,她还以为是故人,没想到是仇人。暄这个姓氏极少,她认识的也只有玄霄宫那一家子。

这个找上门的暄少奇,要是和暄菲没有关系,她就把凤字倒过来写。

“我和她没有关系。”提到暄菲,暄少奇眼中闪过一抹厌恶,看样子他是真不喜欢暄菲。

“没关系?那公子你和玄霄宫有什么关系?你来找轻尘又是有事?”凤轻尘保持着微笑,和暄菲没关系,当她凤轻尘是傻子呢。

“我和暄菲没有关系。”暄少奇再次强调,他没有骗凤轻尘的意思,因为他从不认为暄菲和他关系,不过他无法否认自己与玄霄宫的关系:“我是玄霄宫的少宫主。”

“原来是少宫主,轻尘失敬了。”话虽如此说,可凤轻尘却连屁骨都没有动一下。

“既然公子是玄霄宫的少宫主,又怎么可能与暄菲没有关系,如果我没有记错,暄菲是玄霄宫的大小姐,少宫主和暄菲小姐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凤轻尘嘲讽的道,她并没有八卦的意思,只不过是想把事情问清楚罢。

来人的身份,让她不得不警觉,先不说玄霄宫,单说暄少奇手上这块玉佩,就让她不得多个心眼。

这块玉佩,来得太是时候,要知道暄少奇要是早拿这块玉佩出来,她敢本就不认识,暄少奇来得太巧了,刚好在她得到母亲的玉佩后来,这让她不得不多个心眼。

这暄少奇想必是为手中的玉而来,至于暄菲?

恐怕这位少主真不是为暄菲而来,他提到暄菲时的厌恶骗不了。

暄少奇要是知道凤轻尘是怎么想的,肯定会郁闷地撞墙,这事真是巧合好不好,他根本不知凤府的事情,他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凤轻尘的存在。

要不是被大雪堵了路,他早就来了,哪会等到现在,没想到因此招了凤轻尘的怀疑,可惜暄少奇不知凤轻尘心中的弯弯绕绕,更不知凤父凤母的尸骨刚刚回府的事,见凤轻尘问,便解释了起来。

“暄菲是我父亲娶的继室所生,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她的死活也与无无关。”这是实话,暄少奇从不承认暄菲是他妹妹,暄菲的死生与他无关,他根本不是为暄菲的事崦来。

可惜凤轻尘不信,凤轻尘这是被人算计多了,见谁都不信,更不用提对方姓暄,她到现在还记得暄菲的二哥,有多么宝贝暄菲。

可看暄少奇又不像撒谎,于是试探地问了一句:“这么说,少宫主不是来找轻尘,为暄菲报仇的了?”

凤轻尘可不认为,玄霄宫的人来找她叙旧,虽然她和玄霄宫颇有渊源,但他们的之间的仇更大,打了玄霄宫的宝贝公主,就算她和玄霄宫有再亲的关系也没有用。

听到来人身份后,凤轻尘已经开始防备对方了,手甚至悄悄地放到手枪上,一旦对方有什么举动,她就会立马出手。

“报仇?暄菲的死活与我何干,如果我要报仇,又怎么可能一个人前来,凤姑娘你想太多了。”暄少奇深深地看了凤轻尘一眼,察觉到凤轻尘的不满,又默默的收回视线。

以后,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不能急,以免吓坏了她。

“那暄公子你为何而来?”不报仇,难不成真来找她叙旧。

“为你,我为你而来。”江湖人说话不喜欢绕弯子,如果不是怕吓到凤轻尘,暄少奇一早就说了。

“为我?我有什么值得少宫主你大雪天的,从玄霄宫赶来。”凤轻尘突然觉得手中玉佩很硌手,这暄少奇绝对是个大麻烦,凤轻尘有一种把人扫地出门的冲动。

她后悔见这人了。

“当然值得,凤姑娘,这块玉佩你可认识?”暄少奇才指着凤轻尘握在手中的玉,那是他的玉。

“认识。”如果不认识,她就不会见对方,要知道对方连个名字都没有报,拿块玉就上门了。

“你手上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对不对?”

“是有,不过那是我娘的。”凤轻尘微微往后倾,这是她防备对方时才会出现的姿态,对方太危险了,拉开两人距离比较好。

“这就没有错了,当初这玉佩的确是给了沫姨。”,暄少奇目光灼灼,在提到“沫姨”时,凤轻尘看到他眼中的激动,凤轻尘隐约猜到暄少奇口中的沫姨是谁,可还是问了一句:“沫姨?”

不是吧,这暄少奇好到可以叫娘为姨,那这块玉佩……

凤轻尘低头看了一眼,暗想现在把它砸了,还来得及吗?

“沫姨就是你的母亲,我小时候都叫她沫姨。你手上的玉佩叫夫妻玉,由一大一小两块一模一样的玉组成。这玉拆开是两块,合在一起又会变成一块玉,如果不信你可以拿你手上那块玉出来试试。”

“不可能。”凤轻尘查看了,她手上这个玉根本没有缝隙,可能合起来。

“凤姑娘不信,可以试试。”暄少奇半点也不担心,这两块玉他小时候经常拿在手上玩,能不能合在一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凤轻尘一听,立马让人去把她娘那块玉取来:“这两块玉都是完整的,怎么可能合在一起。”

凤轻尘仔细看了一遍,怎么也看不明白,两块独立的玉如何合起来。

“凤姑娘,你把两块交叠在一起,握在手心就可以了。”暄少奇半点不惊慌。

凤轻尘按暄少奇所说的去做,结果……

650留客,未婚夫什么的最讨厌

“咔……”

凤轻尘吓了一跳,以为自己把玉佩给压碎了,连忙松开手,却见……

两块玉真的合到了一起了。

“这怎么可能?”她只过金镶玉,可没听过玉镶玉。

“没有什么不可能,这是夫妻玉,当然能合为一体。”暄少奇这话意有所指,他相信凤轻尘能明白,可偏偏……

好吧,凤轻尘是明白了,但她一点也不想明白,一个云潇就让九皇叔放话,说要发兵云城踏平云家,这一个拿着夫妻玉上门找他的男人,要让九皇叔知道了,还不得把他捏死。

“咳咳……这么说,少宫主是我母亲的朋友了,既然是家母的朋友,来人呀……”

凤轻尘装傻,打算先把人安顿下来,然后就不管,可不想她的小心思没有逃过暄少奇,暄少奇起身,直接打断凤轻尘的话,急切的道:“凤姑娘,你是聪明人,这夫妻玉代表什么你应该明白,我是沫姨的晚辈,这块夫妻玉是我们的定婚信用,沫姨当年把你许配给了我,我是你的未婚夫。”

终于说出来了!

暄少奇看似平静,可一张俊颜却微微泛着红,双眼直愣愣地盯着凤轻尘,哪怕他强自克制,凤轻尘也看出了他的紧张。

可,她也紧张。

好好地,她怎么会出现一个未婚夫。

妹,打死她也不承认。

“少宫主,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娘怎么可能会把我许配给你。”凤轻尘差一点就把手中的玉佩给丢了出去。

如果是真的,那就麻烦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如果真是这样,难不成她要嫁给面前这人?

不,不,不,绝对不行。

“为什么不可能?沫姨亲口答应了我,要把女儿许配给我,这块玉就是我给沫姨的信物,沫姨收下这块玉,就表示同意了你我之间的婚约,凤轻尘,难不成你想要悔婚?”暄少奇想过凤轻尘会震惊、会娇羞,可没有想过凤轻尘会不信。

他像是骗婚的人吗?还是他不像好人?

不可能呀,那些名门正派的侠女,明明都喜欢缠着他,要不是他对外称早有婚约,怕是早就成婚了。

当然,他说有婚约在身,可从不曾提过未婚妻是谁,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谁,或者说他的未婚妻有没有出生。

因为,他熟悉的沫姨不见了,他爹取了一个和沫姨一模一样的人,然后说她就是沫姨。

可他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他的沫姨,哪怕再像也不是他的沫姨,他等,他在等沫姨出现,他相信沫姨一定会回来,沫姨答应过,会将她的女儿嫁给他。

等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结果,可就在他准备放弃时,他得知了凤轻尘的存在,那一刻,他心里有个声音,不停的地告诉他:凤轻尘是沫姨的女儿,是他的未婚妻。

从玄医谷谷主那里得到了凤轻尘的消息,暄少奇更加肯定,凤轻尘就是沫姨的女儿,凤轻尘就是他等了十八年的未婚妻。

他马不停蹄地朝东陵皇城赶,他要将他的未婚妻娶回去。

如果说之前凤轻尘被吓到了,那么这伙就冷静了,不管她和暄少奇的婚姻是怎么一回事,凤轻尘都不打算承认。

凤轻尘将手中的夫妻玉放在桌上,一脸平静的道:“少宫主,这块夫妻玉是怎么一回事我不明白,但我可以肯定你我之间没有婚约。如果我娘真把我许配给你,那么当初就不会同意洛王的求婚,有道是一女不二嫁,我娘不可能在与你约定后,又将我另许他人。”

这个时候,凤轻尘无比庆幸东陵子洛这个渣男的存在,不然她还真解释不清,毕竟这什么的夫妻玉还真神奇,明明是两块玉,可合在一起却连一点缝隙都没有。

要说暄少奇胡说,她还真说不出口,暄少奇熟稔的叫她娘沫姨,她根本无法否定暄少奇的话。

“沫姨把你许配给了别人,怎么可能,沫姨答应了我,会把女儿嫁给我,难道沫姨以为我不会等吗?”暄少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

沫姨答应过,要把女儿许配给他,怎么可能会失约,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沫姨不再回玄霄宫,让沫姨把凤轻尘另许他人。

看暄少奇一个大男人一脸伤神,凤轻尘也不好受,她基本上可以肯定,暄少奇没有说假话,可是……

“少宫主,当年的事情我并不知晓,你现在我和说这些也没有用,我只知道我娘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有什么未婚夫,更没有提过什么玄霄宫,在知道暄菲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有玄霄宫的存在。”

凤轻尘拼命想,也无法从记忆里找出,她娘说过这件事,她娘好像,从来不曾说过以前的事。

好吧,事实上了她脑子里没有多少她娘的记忆,只记得是一个清冷高傲的女子,再多就没有了。

暄少奇明白,凤轻尘不想履行他们之间的婚约,可这件事,容不得凤轻尘说不。

“凤轻尘,既然沫姨没有告诉你,那么我来告诉你。凤轻尘你给我听着,你是我暄少奇的未婚妻,在你还没有出生时,我就定下了你,我等了你十八年,此生除了我你谁也不能嫁。至于那个什么洛王你不用担心,我自会解决,你凤轻尘只能是我暄少奇的妻子。”

暄少奇目光微冷,看凤轻尘的眼神是志在必得。

玄霄宫的少宫主可不是什么软柿子,要是因凤轻尘这么两句话,就打消念头,那他也不会固执等十八年。

凤轻尘,是他等了十八年的妻子,在凤轻尘还没有出生时,他就定下了她,谁也不许和他抢。

凤轻尘有一种想要晕倒的冲动,什么叫等了她十八年,她有让对方等吗?

念在暄少奇与她娘有关系的份上,凤轻尘好声劝说道:“少宫主,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不可能嫁给你。”

这个男人刚刚还一副好脾气的样子,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霸道,这变脸的速度和九皇叔有得比了。

“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凤轻尘我并没有儿戏,我们婚约是沫姨亲口同意的,你只能是我的妻子。如果你觉得我们还不熟,那没有关系,我可以住在凤府,直到你熟悉后,我们再大婚。”暄少奇也想要和和气气的和凤轻尘说,可是……

凤轻尘摆明了不肯承认是他的未婚妻,既然如此他还客气什么,他暄少奇也是霸道的主,凤轻尘本他娶定了。

凤轻尘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原本看在她娘的面子上,想要好好和暄少奇说,可对方这么固执,她也就不客气。

“少宫主,你这话会不会太大了,什么叫我只能是你的妻子,你不以为会凭这两块玉,就可以让我嫁给你吧?很抱歉,我没打算嫁你,也不相信这婚约的存在,我娘什么都没有告诉我,甚至从来没有说过你这号人,在今天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我绝不会嫁给你。”

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人,没想到……

在她绝了嫁人的心思后,居然冒出一堆想娶她的人,真是好笑。

“凤轻尘,我没有骗你的必要。”暄少奇被凤轻尘这么一说,也冷静了不少。

确实,他来得太过他促,拿一块玉上门,就说自己是凤轻尘的未婚夫,难怪她接受不了。

他还是太心急!

可他等了十八年了,他怎能不心急。

“少宫主,你有没有骗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娘从来没有说过,在我还没有出生时,就给我定下了一个未婚夫。”凤轻尘怀疑,她娘当初是哄孩子的,结果这孩子当真了,看这暄少奇的年纪,也就是二十多一点。

凤轻尘眼睛一亮,飞快的道:“少宫主,你几岁和我娘定下婚约的?”

“三岁!”暄少奇眉头一皱,他明白凤轻尘的意思,可他不接受那个原因:“不管我多少岁与沫姨定下婚约,你我有婚约是事实,这些年我一直在等,等沫姨带你回来和我成亲。”

三岁?

凤轻尘一脸惊恐的看着暄少奇。

大哥,你这也太早熟了,三岁就把自己的妻子定下来了,还为此等十八年,你当自己是薛宝钗呢。

凤轻尘越发地肯定,她娘当年就是哄小孩子的。

呼……凤轻尘松了口气,这事应该会很好办。

“凤轻尘,你这什么意思?”暄少奇被凤轻尘看得心里不安,隐约觉得事情又有变化了。

“没什么意思,只想告诉少宫主,我们现在都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当年小童言无忌,什么话都可以说当不得真,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都长大了,要为自己所说的话负责。”凤轻尘这话中的意思是说,两三岁小孩子的话,当不得真……

那婚约她不承认。

“凤……”暄少奇正要解释,凤轻尘却给面子的打断了:“少宫主,你一咱奔波,想必也累了,我让人下人带你去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我们回头再聊。”

玄霄宫的少宫主,和暄菲同父异母关系不好,她似乎看到了利用的价值……

651头痛,坏事传千里

暄少奇固执,凤轻尘更固执。

看凤轻尘这个样子,暄少奇就明白再说下去也没有用,凤轻尘不承认就是不承认,除非他强娶。

听到凤轻尘开口留客,暄少奇也松了口气,便顺势在凤府住了下来,并且不娶到凤轻尘,就绝不离开。

凤轻尘他暄少奇娶定了!

之前不知道凤轻尘的存在,他都能等十八年,再在知道了凤轻尘的存在,他还有什么好着急的。

十八年他都等了,他不介意再等一个十八年。

凤轻尘要是知道,她会留下一个甩不掉的大麻烦,一定不会看在她娘的份上,一时心软把人留下。

于是,暄少奇就这么在凤府住了下来,而……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过打一个转的功夫,凤府上下都知道,凤轻尘有一个打小定下的未婚夫,现在人家拿着信物找上门,求娶凤轻尘。

暗卫这一次终于学聪明了,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送了出去,至于什么时候能传到九皇叔那里,就与他们无关了。

“凤轻尘,你未婚夫找上门了?”元希先生也孙思行得知这个消息,当下就把崔浩亭丢下,两人很默契的结伴前来。

八卦呀,凤轻尘的八卦呀,在这个无聊的雪天,难得出现这种可以打发时间的事情,他们怎么能不关注。

“师父,你有未婚夫?他是来上门求娶的吗?他人如何?好不好?”元希先生一脸惋惜,惋惜凤轻尘名花有主;孙思行则是高兴,为凤轻尘高兴。

他觉得,他师父应该找个好男人嫁了,这样就有一个男人,能名正言顺站在他师父身边,保护她,爱护她,在她受委屈时安慰她。

至于他师父失去清白的事。

哼……哪个男人敢嫌弃他师父,他一针扎下去,让他从此不举。

“咳咳,你们来听来的消息,来人是玄霄宫的少宫主,暄少奇。”凤轻尘无力抚额,这年头男人八卦起来也好可怕。

“玄霄宫的少宫主,他来干什么?找师父报仇?”孙思行心思单纯,一听凤轻尘这么说,完全没有多想,自动将人代入到凤轻尘仇人的位置上。

元希先生摇头叹息:“凤轻尘,你这么聪明,怎么就收了一个这么笨的徒弟。”怎么就没有听出凤轻尘这是避重就轻,再说人家要是来报仇,凤轻尘还敢把人留下。

真白痴!这孙思行除了医术不错外,其他方面全是一张纸,也不知没了凤轻尘的保护,能不能好好活下来。

“我说错了吗?”孙思行就是再不明白,也知道元希先生说他笨,一脸茫然的看着凤轻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