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瞬间闪身挡在凤羽珩面前,却听凤羽珩道:“老朋友相见,怎的总弄得这般剑拔弩张?”

第345章 身份被怀疑

空气中传来一阵冷哼,疾风势减,却也没停,就见一道身影翻纵间就站到了二人面前。

凤羽珩看着那人说:“其实若论轻功,你敌不过我这丫头。到是单打独斗你力气大些,打法也更直接和野蛮,怕是黄泉要吃亏。”她一边说一边拍了拍黄泉,“没事,步将军不过是来找本县主叙叙旧,你别紧张。”再抬头看向步聪,笑道:“你也别紧张,放轻松些,本县主又不吃人。”

来人正是步聪,他大年期间回京述职,如今正月已出,是时候准备回东大营了。此番进宫是来向皇上做离京前最后一次军情呈禀,却没想到在这下马道上遇见凤羽珩。

回京那天,两人在街上相遇,他只觉面前的这个女孩似与三年多以前完全不一样。他以前认识的凤羽珩只是性子淡淡的,却并没有如今这般凌厉,那天的相遇让他有一种在看陌生人的感觉。

这一个大年在京中过,他有意打听,却越打听越心惊,凤羽珩高明的医术到并不意外,毕竟她的外公是姚显。可凤羽珩什么时候会射箭了?什么时候会武功了?又是什么时候跟那个人人望而生畏的御王有了如此之深的感情?

九皇子玄天冥,这世上能与他走得近的,从前除了七皇子几乎就没有别人。京中倾慕于他的女子不少,包括清乐郡主。可是默默在心里喜欢的还好,像清乐那般表现出来的,却是直接被这人放火烧府,拒绝得干干脆脆。

他少时让父亲去凤府提过亲,那时凤羽珩与九皇子的婚约已在,步家硬着头皮去提亲,就怕被九皇子打压报复。可九皇子对这事儿却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对外放言,凤家如果胆敢让他履行婚约,他便也送凤家一场大火。

人人都觉得这根本就是一场笑话的婚约,却没想到,被这二人高调地弄成了真。

他也曾以为是玄天冥故意演戏,几番调查之后才知,凤羽珩之于玄天冥,简直比生命还重。

步聪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到底曾经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两个完全没有交集的人突然之间就有了如此深厚情谊,以至于…他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阿珩。”步聪看着面前这个女孩,弯弯柳眉,深邃眼眸,透着淡淡粉色的白皙肌肤,双唇微薄,都说这样薄唇的人多数无情,他却觉得,只是情没有用到合适的人而已。比如说这丫头跟玄天冥之间,可是有情得很。

“步将军。”凤羽珩回话,目光一扫,落在他腰间的佩剑上,“进宫都能佩剑,来看步将军是更得父皇重用了。”她故意强调了父皇二字,同时注意到了步聪瞳孔中一阵细微的收缩。

“承蒙皇上抬爱,县主不也是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么,听说甚至连腰牌都不用。”

“恩。”她点头,“看脸就行。步将军适才来势凶猛,可是把本县主吓得不轻,呵呵,还好我没事,不然真受了惊,只怕步家要破费了。”

步聪一愣,没明白她所谓破费是什么意思。黄泉替凤羽珩把下面的话说了出来:“九殿下一向疼爱我家小姐,若是知道步将军让小姐受了惊,定会去步家讨要个说话的。所以,将军,大内禁地,还是小心走路比较好。”

“哼!”步聪一声闷哼,一股子怒气就冲着黄泉瞪了去。

黄泉哪里怕他这个,迎着就瞪了回去。两人这一番较量却引得凤羽珩咯咯地笑了开,就听她说:“步将军好大的气量,跟个小丫头质气,也不怕失了身份。”

步聪被她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臊得慌,不由得将目光又投向凤羽珩,却也立即回过神态来,目中厉色乍现,突然道:“济安县主,与本将军比试一番,如何?”

“皇宫里可是不能舞刀弄枪的。”凤羽珩提醒他,“将军的本事应该用到战场上,而不是闲着没事儿找一个小女子的麻烦。”

她说着话,抬步就往前走,肩头交错,她个子矮小,香肩才将将擦到他的肘间,可步聪却身形一动,直接就把凤羽珩的路给堵了住。

黄泉就想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话还没出口呢,就见凤羽珩突然右手平伸,五指成爪状,直奔着步聪的咽喉就探了过去。

步聪急闪,步步后退,脚步疾行间也扬起手臂要去抵抗凤羽珩,却见面前女孩的手迅速收回,身子一弯,提溜一转,瞬间就到了其身后。

他亦身体回缩,将后脑致命之处躲了开,一手后探,就想把凤羽珩给抓过来。可惜,这一抓却抓了空,凤羽珩依然不会古人的轻功,但她胜在身子小,身体灵活度高,步聪反手探她时,她便已放弃进功,改为防守,腰向后弓,一个极大的弧度划出来,刚好躲过他的手臂。

步聪没想到凤羽珩的动作竟然这样快,一咬牙,运了气就要向上方窜起,却没想到,双脚离地腾空时,脚脖子就一凉,再一紧,他大惊失色低头去见,就见一截儿细长的布条结结实实地捆住他的脚踝。那布条的另一头拽在凤羽珩的手里,她一用力,猛地一下就把已经腾空的步聪又给拽了回来,再往外一甩,那人就像离了弦的箭似的,横着就摔了出去。

不过,步聪毕竟是久经沙战的将军,一身功夫也是了得,在不清楚底细的情况下中了凤羽珩的招,却又在摔出去的过程中一个鲤鱼打挺又把势气找了回来。

好打仗的人总是越打越兴奋,与凤羽珩的这一番过招竟让他觉得十分过瘾,收势落地之后,一刻也不曾缓歇,又飞身冲了过来。

黄泉本是想上前替凤羽珩迎战的,却听凤羽珩道:“你就在边上站着,我到是要看看,一个大男人堵在皇宫大内的下马道上对一个小女孩痛下杀手,这样不要脸的事到底还有没有人管!”

这话说得步聪脸上一阵燥热,他的本意是切磋,他只是想试探一下凤羽珩的功夫底子,看看到底是花拳绣腿还是有真功夫,这可跟痛下杀手不挨着的。

但他也马上就意识到,是自己打得太起劲儿了,从言语到出手再到现在飞身上前,一直都是他出动出击,他心里想的是一回事,看在别人眼里又是另一回事,阿珩是误会他了。

一想到这,步聪往前冲去的身形就缓了下来,他看着凤羽珩,就想说不是那样的,可话还不等说,凤羽珩却已然到了近前。他缓了身形,人家可没缓,就见凤羽珩手中那布条不知何时已经拧成一股麻花劲儿,拿在她手中就像一条鞭子,招呼都不打地就往他身上抽了来。

啪!

一声落下,正中左上臂。

他侧身想躲,啪!又是一声落下,右上臂便泛了血痕迹。

步聪见她是来真的,吓得赶紧后退,几乎可以算是狼狈不堪地逃出近十步远。再抬头,就见那女孩一双厉目直瞪而来,手中布条的麻花劲儿已经散了开。她将那布条抖了抖,扔给黄泉:“出宫之后找地方扔了吧,沾了血的东西,恶心。”

步聪气得脸都涨红了,那根布条他仔细看了,好像就是女子缠在脖间的一截儿装饰。宫里不让带兵器,他是武将,得皇上特许才能佩剑进来,但他却忽略了凤羽珩平时使的是软鞭,更是没想到这丫头已经把软鞭使得这般出神入画,随便一根布条都能当成鞭使。

他愣愣地看着凤羽珩,脑中再一次闪现那种“她根本不是凤羽珩”的感觉。

这念头一闪过,口中就没忍住,一下就给问了出来——“你究竟是谁?”

凤羽珩对他这话并不稀奇,毕竟前些日子在街上遇到,步聪也问过这样的话。只是心里起了些厌烦,也有了一丝戒备。

来到这个大顺朝,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子明确地质疑她的真实身份,步聪不信她是凤羽珩,单单是这份怀疑就已经够让人讨厌了。

凤羽珩不耐烦地皱起了眉,朗声道:“打不过我就开始扯些没用的了?我是谁?全京城人都知道我是谁,步将军到底是在质疑什么?”

步聪盯着她看了许久,却还是摇头,“不对,我认识的阿珩虽然也不爱搭理人,甚至也不搭理我,但她不会武功,更不会像你这般言语犀利。我与阿珩接触是不多,但我步聪从小到大都把她放在心上,阿珩什么样我比谁都清楚,你糊弄不住我。”

他的话如此坚定,到是让凤羽珩心里微惊,原主的记忆并没有留下太多有关这位步将军,她所了解的步聪都是从别人口中,从不知道他对原主的感情究竟有多深。如今听他这样一说,她到是有些心虚,若是这人真的较起真儿来,也是件麻烦事。

假做真时真亦假,她是凤羽珩没错,但只是顶着凤羽珩的身体。没有人指出这一点就一切平安,一旦有人提出质疑,就算无法证实,这件事落在旁人心底也是犯了合计。

就像凤沉鱼的凤命传说,有人对之嗤之以鼻,却也总会在关键时候多想上一想。如果天下人都听说这个传闻呢?那结果就是,不管凤沉鱼嫁给了谁,那个人若有本事登上龙位,百姓必然会认为那是天命所归。

她有了一瞬间的愣神儿,就是这愣神儿的工夫,步聪心中的怀疑更甚了,他就像是抓住了凤羽珩的把柄一般,伸手直接她的鼻尖儿,大声地道:“说!你究竟是谁?”

这话一出,就见凤羽珩的眼中突然就蒙上了一层水雾,原本凌厉非常的小脸上竟现了莫名的委屈。她瘪着小嘴颤动几下,眼里的水雾眼瞅着就要化成水珠流淌下来。

步聪有些后悔了,他不该这样子对这丫头的,这明明就是阿珩,还能是谁?

正想着说几句软话,这时,就见凤羽珩突然就向他跑了过来,那么的委屈,那么的伤心,还带着害怕,就好像要立即扑进他怀里寻求安慰。

他心底柔软的一处角落终于被触动开来,下意识地就张开双臂,准备迎接这丫头冲入怀里——

第346章 九魔头上身,一秒变御王

然而,他并没有等到佳人入怀,佳人只是擦着他的手臂朝着他身后奔了去。手臂擦动间,牵动了刚刚被抽出来的伤口,丝丝地疼,却也将他的思绪又拉回现实。

步聪不甘心地回头,就见凤羽珩飞奔的脚步在一个人面前停止,那人一身白袍,墨发如瀑,白玉冠束发,温文尔雅,飘然若仙。

凤羽珩带着哭腔地喊了声:“七哥!”然后一把抱住那人的胳膊回手指向他:“七哥,步将军不知为何把阿珩堵在了这下马道上,他要杀了阿珩!”

这话说得声音极大,周围所有人几乎都听得见,步聪气得脸都白了。他要杀她?且不说最初只是为比试一下,就是到了最后,他也没伤到她分毫,到是自己的手臂被这丫头抽出了两道血痕。战场上都没受过伤,却没想到今日伤在一个小丫头手里,步聪越想越不甘心。

这种不甘心很明显地就表现在了脸上,看着他面上情绪变化,凤羽珩又往那人身后躲了躲,说了句:“七哥你看他那样子,怕是还想着要杀我呢。”

来人正是七皇子玄天华,离着老远就已经看到步聪在跟凤羽珩动手,他没有加快脚步反而依然慢慢的踱上前来,是因为他知道凤羽珩不会吃亏,而现在,步聪当着他的面还是这副吃人一样的表情,玄天华就不干了——“步将军,是不是等着本王主动与你行礼呢?”

七皇子很少这样说话,他向来待人都是如沐春风,就算是有人不给他行礼他也不会说什么。他甚至很少在人前自称本王,从来都是我啊我的。可后来有了凤羽珩,也不怎么的,一遇到这丫头的事,他那种春风之笑便可以瞬间收回,简直就是一秒变御王,论起不讲理,分毫不输。

步聪不傻,这么多年了他哪里还能不清楚玄天华的性子,见他此刻冷脸而视,立即明白,七皇子生气了。七皇子很少生气,甚至从不生气,可是谁都知道,不生气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只是很多事情他懒得计较,一旦他较起真儿来,要命的程度可不下于九皇子啊!

他头上渐了冷汗,赶紧快步上前,单腿屈膝而拜:“卑职叩见淳王殿下!殿下千岁!”

玄天华看着他,不由得摇了摇头,“步将军的一声千岁本王可是不敢当,谁知道转过身去你是不是立即诅咒本王明日就死。”

步聪额上的汗更多了,七皇子这么说话?这哪里是七皇子,分明就是那个九魔头。

他干脆双膝跪了下来,低垂着头,一点脾气也不敢有地道:“卑职不敢!”

“不敢?”玄天华看着他,一声冷笑,“步将军还有什么可不敢的?你有一身功夫,又擅兵法,父皇给了你镇南大将军之职,让你驻守一方。回京之后,又特许你可以佩器出入皇宫大内。可是你呢?就用你的好功夫、就用你手中职权对本王的弟妹痛下杀手,还是在下马道上,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如此嚣张,是做给谁看的?置我皇家于何地?”

步聪大惊:“殿下,不是这样的!卑职只是跟济安县主切磋一下,并没有痛下杀手啊!”

凤羽珩面上委屈更甚:“你胡说!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你,你好意思说瞎话吗?我带着丫头好好的走着,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就冲到我们面前,我几次要走,你都拦住我的去路,还说什么今日一定要让我血溅当场!七哥,吓死阿珩了!”

玄天华赶紧拍拍这丫头的肩,一脸疼惜地说:“不怕,有七哥在,谁也不能伤你。”

步聪此时都傻了,他什么时候说要让她血溅当场了?这丫头怎么瞪眼说瞎话呢?不过…他的确是突然冲到人家面前的,也的确是在凤羽珩要走的时候拦住了人家的去路,这件事总的说起来,是他没理。

这时,玄天华已然将驻守在这下马道两旁的御林军叫上前两,一共两队,足足十八个人。就听他朗声问道:“你们来说说,步将军遇到济安县主时,是怎么个情形?”

立即有一人上前回话道:“回殿下,卑职们全都看见了。当时济安县主与丫鬟正说着话往宫门方向走,步将军刚刚进宫,原本还在下马道的另一头,马都未及下呢。可一见到县主,步将军突然运了轻功飞身而起,直接就往县主所在的方向扑了过去。卑职等皆大惊,正想上前去保护县主,好在县主及时发现,这才躲过一劫。而后两人有过一番交谈,具体说的是什么卑职听不清,但却能看得出是步将军一直在咄咄相逼,还喊了一声要与县主比试。县主不允,带着丫头要走,步将军却把县主的去路给拦住了,看样子,看样子…”

“看样子什么?”玄天华皱了眉,“有话直说,本王与你们作主。”

那人立即回话道:“看样子步将军却是要向县主下手的,二人打斗间步将军下手也极狠,要不是县主功夫好,只怕此时早已经遇害了!”

“你胡说!”步聪一声大吼,下意思地就起了身,腰间佩脸一下就被他抽了出来,奔着那御林军将领就砍了过去。

“啊!”那将领大叫一声,却没躲得开。

眼瞅着步聪的剑就砍到那人头上了,却觉眼前突然一道白影闪过,只轻轻一晃,他手腕发麻,再握不住剑,“咣啷”一声掉到地上。

步聪惊恐地去看那道白影,就见那东西在自己面前转了一圈又回到了玄天华手上,居然是玄天华左手大指处套着的那枚白玉扳指。

“殿下!”步聪不甘地道:“这奴才胡说!您看看,现在是卑职身上带了伤见了血,济安县主可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啊!”

玄天华没吱声,那将领却也怒了,大声道:“步将军!固然您驻守一方位高权重,可也不能就这样睁眼说瞎话!你挂了彩那是因为你功夫不如人家济安县主,可却泯灭不了你对一个小女孩痛下杀手的事实!咱们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在他的带动下,身后御林军齐声答道:“步将军痛杀济安县主,属下亲眼所见!”

步聪脸都气青了,他自己就是个兵,还是个兵头子,可怎么此时此刻却觉得他快成了一介秀才呢?有理说不清,有苦无处诉,所有的错都扣到他头上,他该向谁去喊冤?

再看凤羽珩,面上哪里还有见鬼的委屈,人家正扬着小下巴好笑地看着他。步聪觉得这丫头就像在耍猴,而他,就是那只猴子。

他认输了。

扑通一声,步聪又跪回地面,冲着玄天华道:“千错万错,都是卑职的错,请殿下责罚。”

玄天华没理他,只是问向凤羽珩:“有没有受伤?”

凤羽珩摇头,“伤到是没受,就是被步将军吓到了。”

玄天华淡笑起来,“没受伤就是万幸,至于惊讶,本王想,步将军应该知道该如何给县主压惊吧?”

步聪一下就想起来近日里听说的事,左相凤瑾元大婚之日凤羽珩鞭打千周公主,事后说是自己被气到了,那九皇子就亲自上门给她讨了五百万两黄金的补偿费。如今七皇子这样问他,难不成是要钱?

他怔怔地抬头,“卑职…没有那么多金子。”他确实没有,步家怎么能跟一个番国相比。别说黄金,就是五百万两白银他们都凑不出来。

玄天华想了想:“那就用别的抵吧。听说步家在京郊有几处庄子,回头本王会差人上门去折个价,你们把地契备好就行。你是大顺朝臣,本王也不难为你,差不多就行了,不必一定要凑足五百万两黄金。”

步聪心都揪到一起了,那庄子是步家的呀,可不是他一个人的,可如果不给呢?

这个念头刚在他心头窜起,玄天华竟像是读懂了一般,主动就道:“如果不给,本王不介意到父亲面前告你个谋害济安县主的重罪。至于你那东大营的将士,本王也可以再操劳一些,亲自接管。步聪,本王只是不想带兵,却并不说明本王不会带兵,有些事情本王不想做,却并不说明本王不会做。你今日就跪在这里,好好思量思量,不到天黑不要起来了。”说着,又对那御林军将领道:“缴了步将军的佩剑,从今往后卸去他进宫佩器之权,皇上若问起来,就说是本王的意思。”

“是!”那将领二话不说,捡起步将的剑就拿到了一边,然后指挥着人重新守好岗位。

玄天华再不看步聪一眼,只转过身来对着凤羽珩道:“以后要多加小心,危机无处不在,即便是在宫里也不是绝对安全的,知道吗?”

凤羽珩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七哥。”

玄天华一瞬间又复了那种让人如沐春风般的笑,伸手帮着她捋了一绺碎发,再道:“冥儿去了大营准备炼钢一事,估计用不了多久你也要过去了,总之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不能掉以轻心。”

“好。”她想了想,往前上了一步,压低声音道:“我才从清安宫那边出来,安嫔养了一种鸟,会高空投物。上次大营被投毒与她脱不了干系,而背后的人,应该就是三皇子。”

玄天华点头,“我知道了,近两日找机会便去营里一趟与冥儿商议,你快回家去吧。”

凤羽珩笑着与他道别,带着黄泉匆匆走出宫门。

看着那娇小的背景渐渐走远,跪在后头的步聪突然说了一句:“殿下,您不觉得凤家的二小姐有些奇怪么?”

第347章 不管她是谁,都是我们的宝

玄天华转回身来看向步聪,脸上的笑又收敛了去,手上扳指转动,琢磨着问:“奇怪?哪里奇怪?”

步聪见玄天华似有心与他就这个问题探讨下去了,心里现了几许激动,就听他道:“以前凤羽珩不是这样的,虽然现在这位看起来是凤二小姐,但行事做风完全跟从前的凤二小姐不同啊!而且,殿下想想,一个人怎么可能在短短三年间就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她那一身武功是三年就能练成的么?她那箭法是三年就能学会的么?殿下,她可能不是凤家二小姐,这事定要禀明皇上,咱们千万不能被骗了呀!”

玄天华看着步聪,就像看着一个死人一般,“你口口声声说从前,从前的你对凤家二小姐又了解多少呢?据本王所知,步家虽向凤家提过亲,但你与她不过是在几次宴会中见过而已,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怎的就对凤二小姐这般了解?更何况…”他突然就笑了起来,“步聪啊步聪,她那一身功夫和箭法三年是练不成,但本王若告诉你,早在很多年前本王与九殿下便已经在暗中教她习武了,你信吗?”

步聪大惊,万没想到玄天华居然会有这般说词。很多年前就教凤羽珩习武?这事儿可能吗?可是…人家一口咬定是这样,他又有何证据去证明不是?

“冥儿与珩珩自幼便有婚约在深,本王那九弟啊,对什么人都不怎么在意,却偏偏对那丫头十分上心,想当年那丫头刚会说话,他便拉着本王大半夜的偷偷潜入凤府去看她,待人一会儿走路,马上就教她功夫。这一来二去的,练了也有*年了。步将军认为,凭本王与九殿下悉心传授了*年,凤二小姐的功夫还练不到如今这样的程度?你是小看她呢,还是小看本王与九殿下?”

步聪赶紧到:“卑职不敢。”

“不敢就好。”玄天夜衣袍一抖,向宫里抬步而去,同时扔下一句:“你且跪着吧,天黑再离开,父皇那边本王自会有所交待。记着,回去之后将京郊的所有庄田地契备好,本王明日便会派人上府。还有——”他突然顿住脚,半回过头来,冷着脸道:“不管她是谁,都是我们的宝,也是大顺的宝。”

步聪还能说什么?

其实玄天华说得没错,他所说的对凤羽珩的了解,也不过是刻意打探之下得到的结果。从前见面,也不过是在各种宴会之上偶有遇到,偏偏凤羽珩性子淡,多一句话都不肯与他说。现在想想,九皇子跟凤羽珩若真的从前并无交集,两人说什么也不可能有今日这般感情。那么这样看,七皇子的说词,到像是真的了。

他挫败地垂下头去,只道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白日梦,却不知那九魔头居然把媳妇儿从小就给培养着了,那他算什么呢?

步聪苦笑,心里算计着晚上回去要如何跟步家开口说那些庄田地契的事。

而另一头,凤羽珩的宫车已经在凤府门口停下。门房一见她回来了赶紧就上前来接应,同时道:“二小姐的东西已经搬到了凉心阁,忘川姑娘让奴才在这儿跟小姐说一声,看您要不要直接到凉心阁去看看。”

“已经搬完了?”

那门房答:“晌午刚过就搬完了。”

凤羽珩想了想,却是停住脚,然后调了头:“我先回同生轩,一会儿再去凉心阁。”

进了县主府,她没回自己的院子,到是直奔着姚氏而去。到时,姚氏正端着盘点心在院子里,一边吃着一边看丫鬟们踢键子。

见凤羽珩来了,赶紧冲她招手:“阿珩快来,你安姨娘做的酥点很是好吃,你也赏赏。”

凤羽珩笑着走到姚氏身边坐下,对她说:“我不怎么爱吃甜的,娘亲自己吃就好。”安氏做点心很是有一套,姚氏爱吃,她便天天都做了送来。

凤羽珩瞅着姚氏的性子日渐开朗到也是放心不少,见小丫鬟们瞧着她来了都不再继续踢,便开口道:“你们玩你们的,现在府里下人也多,你们平日里就把夫人陪好就行,杂七杂八的活计自是有旁人去做。”为了给姚氏解闷,她很是往这院子里多添了几个性子活泼的丫头。

小丫头们听她这样说,也不娇情,一个个笑嘻嘻地谢了恩,就又玩了起来。姚氏一见她们玩也是真心高兴,直对凤羽珩道:“瞅着她们就像看到了自己年轻那会儿,实在是欢喜。”

凤羽珩听着到有些心酸,按说有个十二三岁的女儿在身边,应该是母女最贴心的时候。古时女子成婚都早,一般十二三岁就开始订亲,甚至有些像她这样的更是一早就订下娃娃亲。然后十五岁及笄礼一过,基本上就该张罗着亲事了。

所以,像她现在这个年龄按理说应该是跟亲娘最亲近的阶段,一来小孩子的秉性还在,二来当娘的也要开始给女儿讲一些女孩们早晚都要知晓的事情。

她总是能从姚氏的目光中看到一丝期盼,姚氏想与她亲近,想跟自己的女儿多在一起。可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凤羽珩,姚氏这张脸虽说与前世的母亲生得极像,但到底并不是一个人,她心里对这个娘亲有爱,却爱得不深。再加上她哪里需要再听那些小女儿家的事,两世人生,什么不懂?如此一来,自然而然的就跟姚氏疏远了。

凤羽珩轻轻叹息,往搬了软椅往姚氏身边蹭了蹭,尽量像一个小女孩儿一样软下声来,问她:“娘亲会不会怪阿珩?”

姚氏一愣,“怪你什么?”

“怪我不能常常陪着娘亲,还把子睿也送到了那么远的地方去。”她知道,姚氏很想念子睿的,也曾想过要把姚氏也送到萧州去。可是一来离远了她实在不放心,二来子睿住在书院,姚氏就算去了也不能常见。

听她这样说,姚氏到是摇了摇头,“娘亲怎么会怪你。娘亲的阿珩是有大本事的姑娘,要是没有你护着,只怕我们现在还生活在凤府里,说不定已经…”说到这里姚氏说不下去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拿起点心开始吃了起来。

凤心珩拍拍她的手臂安慰她道:“娘亲放心,只要有阿珩在,凤家的人就害不到我们。只是阿珩近日怕是要搬到那边去住上一阵子,娘亲若是有事,就差人到凤府去叫我。”

姚氏点点头,“你自己千万要小心,且不说那座凤府人多复杂,单是外头意图行刺的人就不少。同生轩进来刺客的事我也听说了,娘亲没本事,帮不上你什么忙,你自己可得多留心才是。”

凤羽珩知姚氏是担心她,也没说破自己把暗卫都留下来的事,只点了点头,劝着姚氏宽心。姚氏没再说什么,到是看了看桌上已经吃空的点心盘子,问了身边的丫头:“怎么觉得我也没吃几口就没了呢?今天是不是送得少了?”

那丫头点头道:“安姨娘说,昨日府里送来的雪梨有些少,她们院儿里分到的不多,也就只够做这些。夫人想吃就等明天吧,明天安姨娘一定还会再送的。”

姚氏看着空盘子有些失望,对凤羽珩道:“你安姨娘和想容也是不容易,知道我爱吃这一口,每日都做了送来。”

凤羽珩说:“娘亲喜欢吃就好,安姨娘和三妹妹那边女儿也照顾着,就放心吧。”

她又陪安氏说了会儿话,这才起身去了凤府。

今日的凤府也不怎么着,看着就有点乱,下人们里里外外不停地穿梭着,有搬炭的,还有搬水果的,还有搬家具的。凤羽珩问黄泉:“不是说凉心阁已经收拾完了么?这些人在给谁搬家?”

黄泉看了一会儿也有些发蒙,但还是肯定地道:“一定不是在搬咱们那头,小姐你看,她们来去的方向是不是玉兰院儿?”

凤羽珩瞅了一会儿,别说,还真是。她随手扯住一个丫头问话:“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那丫头说:“回二小姐的话,老太太让夫人照看着韩姨娘的胎,夫人今日去看了韩姨娘的屋子后便有了吩咐,这些炭火都要撤走,水果只给姨娘吃皮,还有年前韩姨娘搬院子时新添的家什也要撤出来,说是有不好的味道。”

凤羽珩目露惊奇,这康颐行啊,到还真是有点安胎的本事。可是她这么折腾,韩氏受得了吗?

那丫头见凤羽珩没吱声,便又道:“奴婢是亲耳听到大夫人说的,她说韩姨娘屋里的炭火烧得太旺了,暖合是暖合,但炭烧得多了人容易窒息,大人或许感觉不到,但对腹中胎儿影响却是极大的。而且夫人说咱们府上的炭不好,烧起来味道大,不宜多闻。夫人还说,水果皮才是最好的东西,多吃水果皮生出来的孩子要比吃果肉的水灵呢。另外那些家什因为是新添的,木材的味道极重,韩姨娘闻了也是不好。”

凤羽珩点头,放了那丫头去忙,黄泉不解地道:“听起来到是有几分道理,小姐,那长公主的说法可是对的?”

“对。”她挑唇笑了起来,“全对,如果韩氏按着康颐的法子养胎,生出来的孩子一定十分健康。只可惜,这样的法子在韩氏看来却不见得是好意,搞不好她还要到老太太那儿去告上一状呢。”

黄泉道:“是啊,不给烧炭就是成心想冻死她,只给吃水果皮更是苛待,新家什换成了旧的,这不是成心挤兑人么。凭韩氏的性子,不闹起来才怪呢。”

凤羽珩笑了起来,拍拍手,很是有些兴致地道:“走!我带你到玉兰院儿看热闹去——”

第348章 你爹能找你拼命不?

两人到了玉兰院儿时,韩氏已经在屋里开嚎了,一边嚎还一边喊着:“我肚子里怀的是凤家子嗣啊!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一定要请老夫人为我做主!”

粉黛也跟着道:“待父亲回来还要告诉父亲,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要害死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立即有康颐的声音传了来:“妹妹误会了,我这真的是为了你好呀!这是我们千周皇宫里传下来的护胎方法,你若按着我说的去做,保证能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来!”

“你是在诅咒姨娘?”粉黛尖叫起来,“如果不按你说的做,生下来的孩子就不健康是吗?”

“这…”康颐无奈地道:“这真的是最好的法子,信你们可以请个大夫来问问。”

“问什么问呀!大顺世世代代传下来的老方子就是原先那样,你出门去打听打听,谁家养胎不是那么养的?还是健康,屋子里炭都撤了,这才几月?你是成心想把姨娘给冻死!”

康颐被两人制问得没了脾气,只好道:“老太太让我亲自来护韩妹妹这一胎,我必当尽全力。这的确是我们千周几世盛行的护胎方法,妹妹若不信,大可以等老爷回来请他派人到千周去打听打听。这事儿就是闹到老太太那儿,我也是占理的。”

说话间,凤羽珩已经进了门儿,康颐一见她来了,就像见到救星般,赶紧过来对她道:“阿珩,你快给说句公道话吧,老太太让我照看着韩妹妹这一胎,我可是尽了全力。可是粉黛和韩妹妹却无法接受,我也实在是解释不清,你是大夫,你来说说,我撤去炭火,让她多吃果皮,换了这屋里还有木料味道的新家什,究竟是对是错?”

凤羽珩看了康颐一眼,再看看韩氏面前摆着的一盘子已经削好的苹查皮,还有这一屋子旧家具,她就想笑。

凭心说,如果韩氏能安份下来按着康颐的法子安胎,到的确是能生个更健康的孩子出来。这年头没有农药化肥,没有工业污染,吃果皮可是比吃果肉的营养价值要高上许多。可惜,这道理韩氏不可能明白,更可惜,她不可能帮着康颐说话。

看着康颐期待的目光,凤羽珩忽然就展了个笑,然后主动拉起她的手,一脸理解地道:“阿珩知道母亲也有难处,毕竟为了迎娶母亲进门父亲的确是偷偷的背着祖母,从公中支出了不少银子。如今府里各院儿都是在自己支撑着开销,想必母亲也是想给姨娘好好安胎,却实在是银钱上有些捉襟见肘。没关系,祖母早就有话,韩姨娘这边的一切开销都先从她那边取用,实在不行,阿珩也是会接济些的,苦了谁也不能苦了没出世的凤家子嗣呀!所以,母亲想要为府里节省开支,大可以从旁处节省,还请放过韩姨娘吧!”

凤羽珩的话实在是把康颐给惊着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一脸关切的女孩,怎么也想不到凤羽珩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康颐不解:“阿珩,你医术高明,不该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呀!”

凤羽珩叹了口气:“母亲,苛待韩姨娘的事阿珩自会在祖母面前求情,但还望母亲能不要再说这样的话。阿珩纵然是大夫,也是大顺的大夫,大顺人安胎向来就是这些规矩,别的,我也不会。”

“姨娘!”粉黛突然惊叫起来,“你听到了没有,二姐姐都说了,她是故意的!她是在故意害你!”

韩氏吓得魂儿都快没了,一手抓着粉黛,一手死抓着丫头阿菊,全身都哆嗦。内宅争斗,打从她进了凤府就没间断过,从前怀粉黛的时候就已经心惊胆颤的,但那时候是因为有沈氏。原本想着这次凤家没有主母,她能安心地生下这个孩子,谁知康颐入府,且一进来就如此明目张胆地打压她,这样下去,这个孩子还生得下来吗?

粉黛一直以来对康颐都有很大的敌意,哪怕当初康颐把她从皇上面前给救了下来,还亲自带了她一天,她还是喜欢不起来这位长公主。在她看来,康颐就是个搅局的,要是没有康颐,韩氏这一胎若生了个男孩,指不定就能爬到主母的位置上去,那她的地位也就能随之提升了。谁知道如今一切梦都成了空,这康颐居然连个未出世的孩子都容不下。

粉黛此时就当凤羽珩是根救命的稻草,奔上前却死抓着她求道:“二姐姐,你可一定得给我们做主,你要是再晚来一步,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就要被她给害掉了呀!”

康颐也无心辩解了,因为她知道凤家姐妹除了凤沉鱼之外,哪一个都是不欢迎她的。这样也好,借这机会就推了给韩氏安胎的活儿,老太太也说不出什么来。

想一这,她叹了口气,对两人道:“既然千周的方法不适合大顺,那便按着大顺的老法子来吧。我这就去禀明老太太把这差事卸了去,也省得耽误了韩妹妹安胎。”

说着话就要走,却听到凤羽珩开口说:“母亲这差事是卸不去的,最多就是不再插手韩姨娘这边的事罢了,但日常还是得盯着,免得被其它有心之人动了手脚。”

粉黛有点不安心,叫了声:“二姐姐。”

凤羽珩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有母亲亲自照看,必然能保韩姨娘这一胎稳稳落地。母亲,你说是吗?”

康颐还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心里却在巴望着但愿老太太别跟这凤羽珩一样的心思。

当晚,老太太把侍候在康颐院儿里的夏蝉叫到了舒雅园,很是担忧地问她:“那康颐可是有意要加害韩氏?”

夏蝉想了想,答:“看起来并不像,夫人自接下这给韩姨娘安胎的差事,很是上心地跟些千周来的丫头一起商量过。奴婢听着到真像是她们千周就是用这种方法养胎的。更何况如此明目张胆,如果是存心加害,是不是太明显了?”

老太太觉着也是太明显了些,可是再想想听说的那些个事,又觉得想不通,“她撤了韩氏屋里的炭,那得多冷啊?大人都受不了,何况肚子里还揣着个小的。”

夏蝉也附合道:“是啊,奴婢瞅着那些个上好的水果只削了皮给韩姨娘吃,那些果肉却便宜了下人,也是有些心疼的。”

“恩。”老太太点头,“至于家什,韩氏那院子是新搬的,屋里添些新摆设也属正常,康颐至于就妒忌到全给撤换掉?”

一时间,谁也想不通。

老太太干脆叹道:“那就依阿珩说的,只让康颐挂个安胎的名份也就罢了,至少这样可以防着她不会暗动手脚。照我看,这千周的公主也没安什么好心,她自己的女儿被打成重伤躺在宫里,保不齐就恨上咱们凤府的孩子,伺机报复呢。看起来明目张胆,有可能这就是她的聪明之处,摆在明面儿上折腾,可比暗里动手要高明多了。你就继续盯着,她一有什么动静立即过来告诉我。”

夏蝉点点头,“老太太放心,奴婢是一点都不敢大意的。”

这一晚,凤羽珩住在了凤府的凉心阁,新的环境,让忘川黄泉和班走都有几分新奇,三人集体在屋子里转圈观察了好一会儿,班走才倒开空跟凤羽珩说:“你爹今晚住在日月轩,他把自己的暗卫全都调到这边来保护你了。

黄泉随口说了句:“谁知道是保护还是监视呢?”

忘川道:“就当是保护好了,我们的人都留在县主府,说起来我还真是有些不放心。”她跟凤羽珩征求意见:“晚上奴婢给小姐守夜好不好?”

凤羽珩摆手:“真的不用,你们该睡就睡,外头就算真的来了人也不怕,我在屋里一定睡得好好的,一根头发丝都不会少。”

可这三人哪里能放心,凤羽珩就看他们仨眼神唰唰地进行了一番快速交流,也不知道是定下了什么。她懒得理,只对班走道:“最近常盯着些凤瑾元,快要到春闱了,为了笼络进京赶考的学子,难保他不会在试题上动手脚。”

班走挑眉:“断了他的后路,你爹不会找你拼命么?”

凤羽珩“切”了一声,“拼呗!左右这命早晚也得拼。”说完,正色道:“凤瑾元的势力不能再让他继续培养了,他属意三皇子,再让他收一届学子这朝中就又要多一批他们的人,那我们之前的功夫可就白费了。”

班走点头,“属下明白!他那边一旦有动作,立即回报主子。”

在凤府的这一晚,忘川黄泉还有班走谁也没睡着,三人干脆坐在凤羽珩屋檐顶上聊天,时不时的还能精确的指出凤瑾元派来的暗卫藏身在什么地方。然后再由班走用投石子的方式把那暗卫给打出来玩儿,弄得那些暗卫十分无语。

次日,凤家众人再聚舒雅园,凤瑾元一早就已进宫上朝,刚刚圆了房的程君美上前来给老太太请安,得了老太太笑着送出的一只子孙钵。

康颐这次没再送东西,只说了几句场面的话,并嘱咐其好好侍候老爷,到也算是无功无过。

老太太经了昨日韩氏的事情,不得不再多嘱咐康颐几句。康颐到也认真听着,老太太说什么她都应,也保证一定多请教大顺的嬷嬷如何安胎。

总之,今日也算是一堂和睦。

可就在人们都为这难得的和睦觉得庆幸时,外头突然跑进来两个丫头,一个是这舒雅园的,而另一个,却是同生轩的。

凤羽珩眉心一皱,心中立即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腾升起来——

第349章 离魂散

“老太太。”舒雅园的下人首先开了口,“同生轩那边过来了个丫头,说是有事要找安姨娘。”

找安氏?

众人全都愣了,再看安氏也是有点糊涂,到是先看了一眼凤羽珩,见其一直拧着眉,安氏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就问那丫头:“什么事?”

同生轩的丫头上前一步,十分急切地问她:“姨娘今日的点心做好了吗?”

安氏一怔,随即道:“我还没腾出空来做呢,怎的这样急?”

那丫头说:“姨娘昨儿送的点心就不多,夫人吃过之后一直到夜里还在念叨,觉也没怎么睡好。今儿一大早就盼着您能给送梨酥去呢。”

众人一听就笑了,粉黛最是藏不住话,冲口就道:“可真有出息,追到老太太这儿来要吃的了!”

老太太也觉得纳闷,心里有些不快。姚氏一个和离了的女人,安氏给送点心就不错了,怎的晚送了一会儿还带上门来要的?直接去安氏院儿里要也就罢了,毕竟她们关系好,可追到她这里来,这可就不只是礼数问题,而是压根儿就没把这边当回事儿啊!

她心里不痛快,就想说几句,这时,却听凤羽珩道:“安姨娘做的点心的确很好吃,四妹妹这话到是提醒了我。安姨娘,那样好吃的点心记得回头给韩姨娘也送点过去。”

安氏根本也没明白怎么回事,但凤羽珩说话了她又不能不应,于是便点了点头,“那妾身今日做好了就给玉兰院儿也送一些吧。”

她说话时,凤羽珩仔细观察了她的神态,却并未发现任何异样。再看想容,也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她心下便犯了合计。

年前就看出姚氏情况不大对劲,甚至为此换掉了同生轩所有的厨子,她自己还在夜里将一众下人查了个底儿吊,却什么线索也没查出来。

却没想到,问题竟是出现在她唯一没有去查的、安氏送的点心上。

粉黛一听说要往玉兰院儿也送点心,当场就拒绝了——“姨娘现在谁送的东西也不吃,只吃府里公中派下来的,安姨娘不必白费心思了。”

老太太见她们吵吵嚷嚷心里更烦燥,便打发安氏道:“你就快回去吧!”

“等等!”凤羽珩突然冷声开口,然后问同生轩那丫头:“母亲要得很急?”

小丫头说:“很急,特别急。夫人今日早饭都没吃,就一门心思的等着那点心,奴婢出来前夫人刚摔了屋里的一只花瓶,就是因为点心没到。”

凤羽珩“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目中厉色乍现,一眼就往安氏和想容那边瞪了去。

此时,凤府众人也觉出有些不对劲了,康颐最先站了起来,问那同生轩的丫头:“你家夫人可是有情绪很烦躁的表现?”

那丫头道:“有,昨晚就睡不着,今早起来似乎更着急了。”

“那其它的表现呢?比如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头晕之类的?”

小丫头想了想,摇摇头,“没有,这阵子精神挺好的,似乎比年前还好了许多。”

康颐大惊,转身跟老太太道:“不好,怕是里头有类似离魂散之类的东西。”

老太太吓了一跳,“离魂散?”

其它人也蒙了,离魂散,那是一种能够使人形成瘾癖的麻醉药品和精神药品,如果长时间服用,的确可以让人看起来精神百倍,可一但停了药,那人就会表现得十分烦躁,甚至会因无法忍耐而做出伤害别人和伤害自己的事情。

老太太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再看凤羽珩越来越冰寒的那张脸,她有些害怕了。再一转念,一下就往安氏那边瞪了去——“安氏!你做的点心里怎么会有离魂散?”她必须得马上把安氏扔出去,省得凤羽珩待会儿发疯怪上整个凤府。

安氏也蒙啊!扑通一下跪到地上,却不是对着老太太,而是对着凤羽珩:“二小姐,妾身真的没有做过!别说离魂散那种东西想要得到都极不容易,即便是妾身手里有,也不能用在姚姐姐身上啊!”

想容也跪了下来,看着凤羽珩道:“姨娘每次做点心的时候我都是跟着一起的,有的时候是梨子,有的时候是葡萄,总之,府里有什么新鲜的水果都是想容负责给捣成泥,我们只是想着姚夫人喜欢吃才用心去做,什么东西都不曾加过的。”

凤羽珩皱着眉思量了半晌,同时也有仔细观察过这两人的神态举止,甚至留意了她二人的瞳孔收缩。多年经验告诉她,这事儿跟安氏和想容无关。

她深吸了一口气,道:“你们且随我一起回去看看。”

“好。”安氏赶紧拉着想容一起站起来,“如果真是点心出了问题,不管是不是我们动的手脚,妾身都不会逃避责任,毕竟点心是咱们做的。”

康颐也把话接了过来:“我们都过去看看吧,留在这边也是不放心跟着着急。”

“对!”老太太也站了起来,我也过看看。

凤羽珩看了她们一些,没拒绝,只是道:“同生轩一向不喜人多,母亲和祖母过去看就好,其它人就不必了。”说完,抬步就走。

安氏和想容随即在后头跟上,康颐也扶着老太太出了屋,同时吩咐赵嬷嬷:“快给母亲准备软椅。”

粉黛和金珍也很是好奇,但凤羽珩把话封死了,她们也知道同生轩那地方,说不让谁进就是不让谁进,凤羽珩翻起脸来可是六亲不认的,她们可不敢去讨那个嫌。

凤羽珩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同生轩,其它人只能一路小跑地在后头跟着,还是被她落下好远。

进了姚氏的院子时,就听到里头突然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大喊——“快去给我拿点心!快去!”声音凄厉异常,嗓子都喊劈了,与姚氏平日里柔顺的性子完全不相符。

紧接着又是摔东西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她估摸着这一会儿屋里的东西已经被姚氏摔得差不多了。

有一群丫头堵在门口,一个个都十分焦急,可是屋里根本就进不去,姚氏摔的东西不时的就会飞出来,凤羽珩看到有两个丫头额上已经挂了彩。

一看她回来,丫头们总算是松了口气,纷纷跑过来向她汇报情况:“小姐您可回来了,夫人已经摔了一早上了,您快给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也有丫头发出质疑:“那点心到底是有多好吃?一天吃不到怎么就会让夫人变成这样?”

这时,留在凉心阁那头的忘川也闻讯赶了回来。她得到消息比舒雅园那边晚,但好在忘川一向以轻功见长,这一路直接就是运了轻功过来的,到是比旁人快上几步。

凤羽珩立即吩咐忘川黄泉:“你二人进屋,把母亲先稳下来再说。”

两个丫头领了命,快步往姚氏的屋子里奔了去,不一会儿里头摔东西的声音就止了住,可姚氏的喊声却还在——“给我点心!给我点心!你们放开我,我要吃点心,快去给我要点心!”

凤羽珩也随后进了屋去,一看姚氏的样子,不由得吓了一跳,就见其嘴唇干裂泛白,面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双眼迷离涣散,瞳孔几乎都没有聚焦,头发也散着,衣裳被扯得乱七八糟。

她一眼就把症状给看了出来,这分明就是毒瘾发作的样子。离魂散,大顺朝管那东西叫离魂散么?说白了,其实就是前世的毒。品。姚氏居然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染上了毒瘾,这让凤羽珩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她完全无法原谅自己的过失,万千小心下却还是遭了暗算,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她心里想着事,便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这时,凤家跟过来的人也进了屋里来。

安氏和想容一看到姚氏这样子都吓傻了,想容楞楞地跑到姚氏面前,刚想问问她这是怎么了,谁知姚氏一见想容竟更加激动,大叫着问她:“是不是给我送点心来了?我的点心呢?”说着话,竟突然大力挣脱了忘川和黄泉,一下扑到想容身上,抱住就去咬她的脸。

想容吓得大叫,姚氏却说:“点心,我的点心终于来了,好吃!”她把想容当成了点心,照着想容的脸就咬了下去。

想容猝不及防,被她生生咬了一口。好在忘川黄泉反应够快,忘川一出手点了姚氏的一处穴道,姚氏就觉突然之间嘴巴使不上力气,这一口便也只沾着了些肉,并没有给想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可也把人们都吓坏了,康颐大声道:“她开始伤人了,快把她拉住,还有舌头,小心她咬自己的舌头!”

凤羽珩见再不能等,干脆从空间里调了一只麻醉针出来,而后快步上前,照着姚氏的颈脉就扎了下去。

姚氏眼睛一翻,昏睡过去。

忘川黄泉合力将她抬到床榻上,然后才转头看向凤羽珩,齐声问:“小姐,怎么办?”

凤羽珩上前去给姚氏把了脉,再一次证明的确是中了那种成瘾的毒。她心下也有些烦躁,这种毒不是能解能治的,她纵是医术再高明也不可能拿得出戒毒的灵丹妙药。戒断药物到不是没有,只不过并非特效药,即便是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也并没有研制出戒毒的特效药来,只能以替代、递减的方法来减缓和减轻毒食者戒断症状的痛苦,逐渐达到脱毒的戒毒的方法。

总之,不管怎样,都是需要毒食者的恒心和毅力来配合的,可姚氏这个样子,她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