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蝶翼,我是犹豫过的,虽然不舍,却真的不想害了她。可是她说,我名为蝶翼,你却斩断了我半边翅膀,怎么能扔下我不管?我即倾心于你,早就对不起师父和师兄,可又怎么回头?
于是,我们决定私奔。
那段日子真辛苦啊,可我却奇怪的安心,大概因为她在我身边吧。两人在一起,哪怕是东躲西藏,哪怕是没有一天可以平安渡过,日子也过得甘之如饴。但是我们没想到的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仙魔两道的追杀,而是天劫!”
“天劫?”虫虫讶然。
她听哈大叔说起那段被追杀的日子时,语气虽然平淡,但想来一定是极为艰苦的。此时见他神色突然紧张起来,还有些恐惧,心也跟着揪紧。
“天劫是应地劫而生,因为仙魔相恋,不容于世,违背天道,所以才产生的劫难。那是自然之力,没有任何人力可以抗衡,也没有任何人可以逃脱,当天雷过,应劫之人就化为劫灰。”哈大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当初的一幕又出现在眼前,“当时我们被仙魔两道的人逼到一处山谷,天雷来了,那气势似乎要把山都劈成两段似的,没有人管我们,只看着我们像历劫的妖,逃避着根本避不开的命运。我眼看避不过这一劫,就咬牙对蝶翼说:你走吧!回到云梦山去,就算我万劫不复也不后悔爱上你。
她摸摸我的脸没有说话,眼神在我脸上转,真是温柔,似乎要把我刻在眼底心头一样,然后真的转身走了。如果我能明白她当时的眼神就好了,可是我不明白,我只心碎着要永远分离,不明白她居然凝起所有的仙力,引天雷击中她自己!”
虫虫听到这儿又是一声惊呼。
只听哈大叔道:“刚才我说如果再有一次机会,我不会选错了。你以为我会说什么?说再有机会还是会和她在一起?还是说我会为她做出牺牲?都不是啊,丫头。不是那样的!我想说的是:早知道我就不爱她了。那样——她就不会死!”语毕,这曾经的魔头黯然泪下。
第42章 乱拳打死老师傅
“哈大叔,这不是你的错。这是——”虫虫抓住哈大叔的手臂,声音哽住了,说不下去。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因为这个故事让她的心也混乱着。
仙魔恋的最大危机是天劫吗?那是无法逃脱的吗?只要爱上自己的对头,结局就是死吗?在这样的情况下要选择放弃吗?
这里的老天是怎么回事?它管得也太宽了,为什么不给别人一点点自由!
“丫头,不用说了。”哈大叔拍拍虫虫的手,“大叔的选择已经做出,结局也已经没办法改变,可是大叔希望你不要错。你要知道,死的一方固然化为了劫灰,而生者却要面对永恒的孤寂,那比死还要难受。丫头,你不要走大叔的老路,要回头。听到没有?要回头!”
虫虫的心极度反抗着这种说法,可是理智却如同一只看不见的巨手,紧紧抓着她的心脏。
假如她的爱会害死花四海,或者让他陷入无尽的痛苦,还——要爱他吗?
哈大叔轻轻放下虫虫的手:“丫头,我要走了。”
虫虫一片茫然,“走?要去哪里?回竹屋吗?”
哈大叔苦笑着摇头,“我要离开云梦山天门派了,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我是黑魔头,此处便再没有我容身之地。几百年来我一直伪装成看林人,忘却昔日的叱咤风云,只是想安静的守着蝶翼,让她不寂寞。当年你师父冒天下之大不韪收我入门下,用仙术帮我改头换面,也不过是为了成全我对蝶翼的一片心。本来我是宁死也不愿意泄露身份的,可是那天倘若我不出手,天门派就有灭门之危,所以我只好辜负掌门师兄的善意和宽容了。丫头,你要好自为之,以后倘若再闯祸,大叔不在你身边,你——”
“哈大叔,你不要走。你是天门派的恩人,他们不会赶你走的。”虫虫看得明白哈大叔眼中的绝然,心急的叫着。她想伸手拉着哈大叔,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中的招,根本不能动了。
“呵呵,他们是不会赶,掌门师兄也会庇护于我。但人心叵测,谣言甚于杀。掌门师兄给我了这么多年的安静生活,我怎能让他为难?以后一定有很多诽谤和中伤,掌门师兄做为仙道之首,一定会两难。”说到这儿,哈大叔仰望星空,微叹了口气,显得无比悲凉,“我做了太多的恶,又毁了天下至善的人,原本就该受到惩罚,其实老天已经待我不薄,让蝶翼爱我,让我可以在这里陪她。我已经把她的劫灰所化的花种拿走了,天大地大,会有我容身之地。丫头,想大叔的时候就来照顾一下花田,天长地远,也许还有相见之日。”
“哈大叔你不要走!哈大叔!”虫虫泪流满面,未经过死别,这场生离已经让她无法忍受,“我师父不会答应的,你私自离开,他铁定大发脾气。”
“丫头,千里搭长篷,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任你多爱、多舍不得,到头来不过是分别。我们修仙修魔,就是想逃开这一切,既然做不到,也只有看开了。”哈大叔摸摸虫虫的软发,“我给你留了十日吃的东西,你乖乖呆在这里修炼,倘若再度爆发六道大战,你强一分,便多了一分活命的机会。过几天掌门师兄会来看你,这结界从内外均可打开,你耐下心,不要总那么毛燥燥的。至于其他——”他意味深长的看了虫虫一眼,“你自己来决定,只盼你不要伤心痛苦,不要后悔。”
说着,又看了虫虫一眼,然后猝然转身,大踏步的离开,任虫虫如何哭叫也不回头。
望着哈大叔壮实的身影在竹林中消失,虫虫伤心极了。
欢乐趣,离别苦,果然如此。
哈大叔是这个世界第一个接纳她并爱护她的人,在她的心中好像自己的亲人一样,如今就这么离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相见,叫她怎么能不留恋呢?
再静下来想想天劫的事,虫虫继续心乱如麻。
要怎么对花四海呢?继续去追他还是放弃?假如她放弃,依那魔头的冷漠个性,应该不会来找她,这样不是一了百了吗?
可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一回事,能被理智战胜的感情就不是真感情,无论她举出多么可怕的例子,想像出多么可怕的未来,她还是无法放弃他。
就像是飞蛾扑火,明知道结局是被烧死,可还是奋不顾身的扑进火焰里!
为什么她的爱情就那么难呢?情两难,心也两难。
犹豫不定之中,她忽然想起那首歌《死了都要爱》。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这样
才足够表白
死了都要爱
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宇宙毁灭心还在
把每天当成是末日来相爱
一分一秒都美到泪水掉下来
不理会别人是看好或看坏
只要你勇敢跟我来
爱不用刻意安排
凭感觉去亲吻相拥就会很愉快
享受现在别一开怀就怕受伤害
许多奇迹我们相信才会存在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死了都要爱
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宇宙毁灭心还在
穷途末路都要爱
不极度浪漫不痛快
发会雪白土会掩埋
思念不腐坏
到绝路都要爱
不天荒地老不痛快
不怕热爱变火海
爱到沸腾才精采
她不放弃,她要试试!如果真的有天劫,了不起她也学习蝶翼,保全了自己的心上人就是。那个大魔头性子冷漠,未必有哈大叔那样极致的伤心,也许难过一阵就会忘掉她。
而她爱过这一场,也不算白来这个神魔的世界一遭。
她要爱!
下定了决心,哈大叔困住他的法术也消除了,虫虫积极修炼起来。她要出去,她要去聚窟洲见花四海,她要阻止十洲三岛的大战,她要给自己、也给那个大魔头一个机会!
她用了短短的时间就渡过了脱胎期和换骨期,再往后应该是洗髓期、练精期和悟道期,一般人往往要修炼几百年才能做到,对于她只怕要快得多,也许是火箭速度,只要她肯用心。
她明白自己并不是所谓道术奇才,不过是因为体内那道金光神气的关系。这就好像别人要一点点存钱买东西,而她本来就怀揣巨额财产,也许多到连白沉香也没有,她只需要认准要买的东西,然后想办法把钱拿出来就行,根本不需要漫长的存钱过程。
直到此刻,她终于相信来到这个世界不是偶然,她在旅行中遇到的那个古怪老者仿佛是要引导她进入这个世界似的。
他还摸过她的头顶,当时只感觉凉凉的,也许这金光神气就是那时候进入她体内的。
修炼之时,只感觉时间很短,十天时间不过是一闭眼就到了,这是姚虫虫的相对论。
她不知道自己到了哪一期了,只感觉浑身充满力量,不做点事情就无法发泄似的。于是连忙洗了个冷水澡,找到她放在竹屋中最好看的衣服换上,然后把自己的东西都打包,也没忘记把哈大叔留下的好吃甜饼包上十几个,最后不伦不类的身着古装,却背着双肩背的牛仔包跑到了竹林中。
她有点害怕,又有点兴奋,感觉自己像是要私奔逃家的女子。不过她更莽撞一些,因为她不知道那位还没与她私订终身的“公子”会不会“收”下她,反正她是早“订”下他了。
走到竹林边缘,她这才想起她根本不会破结界,何况那结界的力量相当强大。但她这个时候又想起一道歌,名子忘记了,但歌词很励志:这是一句好话再试一下,一试再试试不成,再试一下……勇敢去试不要怕,再试一下!
她在脚上绑好白色离奇鱼,抽出却邪双剑,一边唱着,一边伐木一样对着结界劈砍。
她姚虫虫还就不信了,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她就用蛮力,一定可以打开结界。
第43章 我要给他机会
却邪双剑的紫青光芒横切竖掠,虫虫累得满头大汗时,才看到眼前的景色一片模糊,这证明结界正在消失。
她收起剑,还没有抹掉额头的汗水,眼前就忽的窜过来一条黑影。这黑影动作之块远超出了她的想像,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扑个正着,那东西还发出欢快的呜呜声。
好沉好沉!不过入怀热乎乎的,手感不错,还有一条湿热的东西在她脸上舔来舔去。算了,随它吧。
“阿斗,你胖了好多啊!”虫虫双臂酸痛,不得已放下怀中激动得发抖的小家伙。
蜗斗是神兽,生长极其缓慢,可它虽然还是小狗的样子,四爪胖乎乎的,神态幼稚,但真的长了好多肉,光四只小腿就够一顿狗肉火锅了。
“没良心的臭丫头,不负责的主人,就知道阿斗,难道我的死活都不放在心上吗?”一个声音指责道。
虫虫这些日子来就没彻底开心过,此刻听了这声音,心情突然开朗起来,一弯身抄起一个黄黄的、毛茸茸的东西,一边放在脸上蹭一边说:“万事知我想死你了,你们跑到哪里去了?”
“放开!放开!”万事知挣扎了两下,想摆脱虫虫拿它当绒毛汗巾,又是擦汗、又是擦狗口水的恶劣行为。不过它鸡小力弱,挣脱不了魔女的掌控,最后只能随她去。
它不肯承认自己见了主人也是高兴的,高兴到可以随她折磨的地步。果然是奴隶啊,奴性真是强!被欺侮着,心里还很激动,差点落下两滴鸡泪来。
“那要问你的狗宝宝。”它故意恶狠狠的说:“你的路痴笨蛋六师兄丢了,我就说我们一起回云梦山等你,免得张郎找李郎,两郎都不见。可是这只死狗,一路上东玩玩、西转转,就是不听我的指挥,结果一直耗到这个时候才到!你得说说它,哪有这么不听命令的!”
“阿斗——”虫虫威胁性的目光扫过去。
阿斗似乎明白万事知在告状,显得有些惭愧,吐着舌头哈气,看起来像是谄媚的笑,一条尾巴在地上摇来摇去。虫虫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之中,本就没什么火气,现在对着阿斗超可爱的模样哪里摆得起主人的架子,只捧着万事知一通乱吻,发现MUA-MUA的声响,害得一只鸡再度发出杀猪样的叫声。
“你这又是要做什么坏事去,装备得很整齐啊。”万事知率先发现虫虫一副逃家的模样。
“既然回来了,跟我走一趟吧。”虫虫不想在这里解释,“反正我是做一件大好事去,而且非做不可——”
“劣徒!又要去哪里生事?不准下山!”没等虫虫说完,突然传来白沉香的声音。恍然间,虫虫还以为是万事知模仿师父的声音捉弄她,但随即发现白掌门真的大驾亲临了。
虫虫对白沉香的存在反应相当迅速,向侧面跳了一步,半转过身,正对向一袭白衣、仙风道骨、但脸色阴沉的白沉香。
“师父我——”
“废话少讲,下山的事再也休提。现在是多事之秋,你老实呆在云梦山,别逼我把你关起来。”不等虫虫说话,白沉香断然拒绝。
“老黑呢?”他四处望望,有些恼怒。
黑师弟对虫虫太纵容了,慈母多败儿,这比喻虽然有点不恰当,但整体上就是那么个意思。
“哈大叔走了。”虫虫黯然,“他说不想让你为难,要去找自己的容身之地。”
白沉香没说话,但负在身后的手掌握紧了,心下惨然。他承诺过老黑,他答应过师妹,可是终不能给他一个安身之所,他这师兄可是白当了。
“你是要找他去吗?不必,等天下太平,为师自会派人去寻他。”他微叹了口气,语气温和下来。
但虫虫下面的话再度让他差点当场暴走,因为她毫不掩饰地说:“我不是要找哈大叔,我是要下山去找花四海。”
白沉香怒火狂炽,这个劣徒,为什么一意孤行,难道她要步蝶翼师妹的后尘?难道她已经爱上了那个魔头?难道他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他还是什么也扭转不了吗?他把她关在竹林十几天了,心生怜意,这才到此地来看看她,哪想到又遇到她耍花样。
一瞬间,愤怒、悲凉、急切、疲惫和深切的无奈一起涌上心头。
“不许!你给我立即回绝顶去,敢踏出云梦山半步,我——我——”
“我不是找他去谈情说爱,我要劝他放弃挑起六道大战。”虫虫很认真地说,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从没有这样认真过,“师父,咱们仙道不能总是备战,为什么不想办法谈判?为什么不给和平一个机会?”
“从没有过机会!他毕竟是个魔头!”白沉香怒道,抬步一跃到了虫虫身边,紧紧抓住她手腕,绝对不允许她离开半步。
听到这话,虫虫的眼睛立即湿润。这些观念、这些想法是多么不公平!为什么六道的两大阵营间要彼此对立?尤其是花四海,为什么被想像成一个十恶不赦之人?她知道他不是,却从来没人想要了解他。她知道要六道和平共处是千难万难的,但至少也要为此而努力啊!
“魔头怎么了?他受伤也会流血、被欺骗也会愤怒、失去所爱也会伤心的!他本质上不是人吗?为什么他所修不同,就不能被信任,不值得被争取?全天下的人都不理会他也没关系,至少我要给他机会!白沉香你放开我!”
“歪理!”白沉香听虫虫又直呼他的名子,就知道她要撒野,怎么会放开,“现在马上和我回山,再若不听话,就把你扔到昆吾连天洞第九重!”
“白沉香你不放开是吧?逼我使了绝招,你可别怪我!”虫虫咬牙切齿。
师父对她好,她知道。她也想做个乖巧徒弟,让他整天笑哈哈来着,不过她实在接受不了他的强制行为,他的牛脾气上来,一个字也听不进别人的。或者说,根本听不进她的,总以为她只会闯祸!
“你还有绝招?够本事啊!”白沉香冷笑,“你倒使出来给为师看看,你若真能从为师手中逃脱,我就——”
“别发誓,会天打雷劈的!”虫虫打断白沉香,然后单臂攀上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脸颊就亲了过去。
谁说绝招一定是力敌,不能是智取来的?白沉香为人端方,老古董得很,平时和他撒个娇,他的身体都僵硬得绷着,现在对他实施这种现代朋友间的吻脸礼节,他肯定不能接受。
不出所料,白沉香没料到这不知礼仪的劣徒居然来这一手,大惊之下立即松开了手。
虫虫奸计得逞,在得意的奸笑声中,念动流星闪马的口诀,伸手抱起阿斗和万事知消失不见。唉,她真佩服自己的深谋远虑,学会了流星闪马之术,白沉香不知道她瞬间移形到哪里,肯定追不上她。
望着她消失个无影无踪,白沉香又气又忧又喜。气的是这劣徒居然使出这么卑鄙的招数,忧的是不知道她又闯出什么祸来,喜的是才十数日不见,她似乎已经轻松渡过了洗髓期和练精期。天门派自创派以来,能有这么快进境的,只有她一个,简直算是奇迹了。
只是,她为什么那么不听话呢!
第44章 事有轻重缓急
“小花,虫姑娘已经离开了云梦山,看样子是要来修罗微芒。”西贝柳丝闯进黑石王殿,甚至没有通报一声。
“咔”的一声响,在黑暗中静坐的花四海虽然身子没动,但手中握的茶盏却被捏碎了,破裂的瓷片割得他手掌鲜血淋漓。不过这伤口对他不算什么,他也根本没有在意。
“照你的吩咐,我一直派人盯着云梦山,结果今天早上发现她独自下山,背着一大包东西,显得很仓皇,似乎是要私逃。”西贝继续说,“奇怪的是她第一次出现就在山脚下五里开外,之后每次现身都是在四、五里远的地方,而且她还在凤麟洲兜圈子,似乎是怕被追到。”
“她学会了流星闪马。”花四海皱紧眉头。
每回得知她的消息,或者见她,她的修为进境都大不相同。全十洲三岛死气沉沉,唯她生机勃勃,似乎每天都在变化和成长。只是这丫头为什么要私逃下山,难道有人冒充他攻打天门派的事终究连累得她不能在仙道立足吗?
“是啊。”西贝轻笑一声,仿佛感到很有趣似的:“不过她的‘马’一跑只有四五里地,肯定是初学乍练,估计她坚持不了多久,还是要用走的,那可是挺耗功力的事。要派人接应她吗?”
花四海一抬眉,“你要她入了魔道?”
“这样不好吗?就把她留在我们身边,你可以随时见到她,我也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她为什么能闻得到我的本命香。”
“不行!”花四海断然拒绝。
凤凰经营魔道总坛多年,人缘极佳,修罗微芒有不少她的嫡系。外人不知道其中的关键,定会把凤凰被逐出魔道的事算在虫虫头上,她来他身边无异于羊入虎口。他有大事要做,不能时时守护着她。就算他下了命令,也难保有人阳奉阴违的使手段。魔道中人大多随性,野性难驯,她还是呆在仙道安全一些。
对她,他不能有一点疏忽,因为那是他无法损失的。
再说她自己也未必愿意脱仙入魔,虽然见面不多,但他了解这个丫头,她表面上嘻嘻哈哈的,却极是重情,怎么会扔下于她有恩的天门派众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