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从北京飞往敦煌,那座有着中国千年历史传承的文化名城,它位于古代通往西域、中亚和欧洲的交通要道——丝绸之路上,南有鸣沙山,西有罗布泊,拥有繁荣的商贸活动。以“石窟”、“壁画”闻名天下,万里荒漠,月牙湖泉,大气中透着妖娆。
不知是何原因,墨北在走出飞机场的一瞬间,变觉得此城万分熟悉,她摇摇头,甩去杂念,跟着迎接她的黑衣人上了跑车。
双子神偷,本就是双子,她身手虽不凡,却少了南瓜鉴别珠宝的天性。所以帮手,是必须有的。
操纵着手下的方向盘,墨北半眯起双目,肩上还会隐隐作痛,可她顾不了那么多。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这次任务,偷到刚刚被人拍卖下来的千纸鹤雕。
不过,对手太强,必须要将自个儿伪装好,才有机会下手。
唰——
火红的跑车一打弯,轮胎与油漆柏路发出刺耳的响声。
墨北一身紧衣黑装,七寸洗白牛仔裤,半高的黑色打底靴,长发披肩,黑眸如耀,远远望去七分帅气,三分俏丽,耀眼夺目,让人忍不住会多看几眼。
她拔掉车钥匙,单手一撑,轻轻松松跳出敞篷车,看着眼前豪华雍容的古风楼阁,嘴边扬起一道誓在必得的玩味。
黑爷,不管你如何厉害,东西我偷定了!
“呵。”别墅二楼厚厚的窗帘下扬起一声低沉浓厚的笑,法式双人床上的尤物惊了一下,幽幽转醒后,赤脚走向落地窗前的男人,玉臂轻环,娇声而媚:“黑爷,你在看什么?”
男人不着痕迹的褶下浓眉,骨干分明的食指之间夹着半根烟蒂,他低着头,碎碎的刘海盖下来,遮住了眉目。剪裁合身的白色衬衣懒散半开,露出他微凸的锁骨和结实健朗的腹肌,白黄混浊的肤色恰到好处。
尤物一笑,玉手抚上他的胸膛,指腹熟练的来回挑逗:“好好好,既然黑爷不愿意说,我不问便是。”
男人拉开她的手,瞳中未带半点感情,他一向懂得在情欲间收放自如:“白琳,你先下去,今夜的舞会,不得出半点差池。”
“可,可我们。”
“嗯?”男人挑挑薄唇,不怒而威。
唤名白琳的尤物乖巧的收回双臂,捡起地上的长裙,两步一回头。
黑爷,这是道上的人对他的尊称。
他不是商界名贾,也不是政界名人,他是恶势力的帝王。
十年前,黑旭尧十八岁的时候,便承接了父亲留下的势力。在这十年之内,他迅速的扩展地盘,吞吃其它较小的黑帮,成为国内黑暗势力中的一方霸主,左手和国内的政商界握手,右手和越南挂勾,不管是在内地还是在港台,无论黑白两道,都要畏他三分。
他也是全中国地下最有权势、最凶狠残忍的人之一。
黑旭尧手里的江山,或许有一部分是祖上留下来的,但他维护地盘、扩展势力的手段,却远比前任帮主还要凶狠残酷。
他目光卓元,知道大陆警备森严,便重新洗白帮派,投资做起了珠宝生意。
他为人桀骜,行事却面面俱到,笑里藏刀。
他俊美非凡,打小就浪荡不羁,花名远扬。
偏偏世人愚昧,总想着要攀上这根高枝,变身为凤。于是一个又一个的美女投怀送抱,金龟婿没钓到,反而丢了身失了心。
唉!这样的男人,有谁能留住他半寸目光。
不过,这对她来说倒也是好事一桩。
白琳绝艳一笑,轻轻扣上红木,相信再等上两三年,黑家少奶奶的位子必定是她的!
“白秘书。”身穿日氏制服的管家推开大厅的门,刚巧迎上下楼的白琳,温笑的打个招呼,便想带客人入房。
“老徐,等等。”白琳看着他,不,应该说是看着他身后的女子,柳眉一拧:“这是?”
墨北摘下墨镜,彬彬有礼的伸出双手:“白秘书,久仰大名,这是我的名片。”
“永恒珠宝?呵呵,原来是齐总的人。”白琳客套一笑,转过头吩咐:“老徐,墨经理若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满足。齐总可是我们的大客户。”
墨北笑了笑:“多谢白秘书。”
“哪里哪里,应当的。”白琳收好名片,十寸高的鞋跟一扭:“墨经理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早些休息。“
墨北点点头,目送这位慧眼万分的秘书出了大厅。第一关算是过了,她不轻易间叹口气,跟在管家身后,开始暗自打量起别墅的布局。
楼内楼外都设有数字监控,紫外线,高压网,大大小小的摄像头不下二十个。这也只是她看见的,看不见的地方恐怕还有更多。
看来,外界传的没有错,千纸鹤雕果真藏在这里。
想必,黑旭尧举办这个界内晚宴,一则是为了做生意,二则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收藏。
有钱人的怪嗜好!墨北不屑的抿抿薄唇,左手抚上胸口,忍住阵阵的揪痛,眼光如水般清澈,透亮,熠熠生辉。
“嗯,倒是长了双漂亮的眼睛。”黑旭尧看着屏幕上的景象,双腿优雅的搭起,单手随意的支着下巴,整个人慵懒的横卧在双人床上,桃花眼微眯,半睡半醒间多了抹性感,蓝眸深遂闪耀彷佛来自海底的光芒
他想要她!
他一向喜爱东方女子的黑发、黑眸,以及她们温婉、可人的柔顺脾气,满足他身为男人的骄傲,而她是一种…骄傲外的珍宝吧!浑身散发顽强的娇媚。
以往,他只要在PUB里一立,女人迷恋的眼中会迸出贪婪,想尽办法赖上他的床,藉一时欢爱来拴紧富贵。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他乐于接受美女的自荐枕畔但是不动情。
应该说,没有人能让他有欲望,一个也没有,所以他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各取所需地汲取彼此温液。
而眼前的女子却是不同,他好像认识了她好久好久,久到心里有些泛空。
黑旭尧猛地张开双目,又看了一眼定格的景象,有些呆愣。真的很难想象帅气,清纯,妩媚竟能在一个人身上表现的如此淋漓尽致。小脸刚柔相融,不见粗气却多了一份飒爽。一双具有魔性的丹凤眼,却又清彻得彷若隐藏深山的湖水,如此纯净,如此幽缈,如此地引人入胜。微翘的唇瓣,粉嫩娇娆,似在等着人去采摘。
蓝眸一沉,黑旭尧喉骨微紧。
他要她!
不过再要她之前,必须先摸清这只小野猫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那一手漂亮的跑车漂移,还真不像是一个长年坐在办公室里的业务经理所有。
呵,不管她的身份是什么。
倒是可以陪她玩上一玩,反正最近也闲的发闷,总是噩梦连连,看不清梦中人的模样,倒不如浪费些体力,也好怀抱软玉,益与睡眠。
看刚才小野猫四处飘荡的眼神,今夜的party应该会很有趣才是。
男人薄唇微勾,一派风流。
(某黑:作者,纯洁为主,调戏为辅,3猪最近打黄中,别坏了爷的形象。某作:我已经很纯洁了。某黑:狡辩!爷是那种看到女人就两眼发光的野狼吗?某作:这,这,我下次注意。某黑:嗯,别吓跑她,慢慢来。某作:爷的意思是?某黑:步步为营,请君入床。某作:考!)
两人相遇
霓虹闪烁,华灯初上。窗外天色渐渐黯淡,白炽灼目的彩灯突亮,从最上方往下打亮,照亮每根大理石梁柱上,精致华美的雕刻。
墨北静静的不言不语,清澈的眸子专注的看着窗外,荡出一层层波纹。忽的,她一紧水钻皮带,将手中的簪子插进盘好的长发中,抬高长腿,套上黑皮靴。
猛然转身,推开客房的木雕红门,踏着懒散的步子走向大厅。
她不是漂亮的女人,却是最夺目的。
当墨北踏进舞池,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被吸引,无关男女,无关年岁。
闪亮的紧身高腰七分裤,沿着修长美腿,开了长长的高技,跟同样的颜色的短靴相搭,露出白皙的小腿,在暗影中若隐若现。
白色衬衫塞进裤子里,系一条镶钻皮带,帅气又不失妩媚。长发随意而束,几缕墨丝打在微露的锁骨上,多了一股致命的诱惑。
“天啊,她是谁?”
“乖乖,一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我从没见过有女人不穿晚礼服参加舞会。”
“她很帅,不是吗?”
四周投射而来的目光,教墨北一时之间有些不自在,她这么穿只是希望一会有利于行动,有哪个小偷会穿着长裙高跟鞋去夜行,除非不打算要命了。
“女士,请配合。”入屋前有一道检查,两个沉默的男人,冷漠得像门外那两座铜狮,仔细的检查了她的随身物品,确定她手中的宴会包里,只有梳妆小镜以及口红等等无关紧要的杂物后,才肯退开放行。
“OK,祝您玩的开心。”守卫温和有礼的说道,面带微笑,伸出左手,为人引路。
墨北脸上戴着金色面具,微微一笑道声谢谢,便踱步进了舞池。
舞池四处,设有柔软舒适的沙椅,地上铺着一大片花样繁复的地毯,头顶巨大、充满炫耀意图的水晶灯,发出璀璨的光,仔细看才知里面影着摄像头,暗处布有精致典雅的小灯,每盏灯的灯罩,都像盛开的花瓣,高雅素净,看的出主人的品味很高。
这里的一切,都很前卫,就连桌巾上,也绘满西洋的纹饰。
墨北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含笑的拒绝掉男男女女的邀舞,精明的双目打量着舞池最西侧的楼梯,瞳孔忽明忽暗。
这是化妆舞会,大家都带着面具,却迟迟不见别墅主人,不少惋惜声传来,惹的墨北微微勾了下薄唇。
她觉得,那个人应该已经来了。
只不过,还不到现身的时间。
否则,也不可能这般幼稚,非让嘉宾戴上面具。
但是,不得不说黑爷这人确实做事狡猾。
这么多年来,居然没有任何记者得知他的相貌,就连她手上的资料也只是文字叙述,只知他是个帅哥,却不知帅到了哪一步。
算了,这都不关她的事。
墨北一笑,骤然后背微僵,有人在看她!
她皱起柳眉,望向站在落地窗旁的暗影。
那个男人穿着白灰相间的条纹长袖衬衫,做工细致的风衣半开,添了常人难有的高贵。
他将衬衫的袖子,卷到了粗壮的手臂上,颈上的领带也已经松开,只是挂着。
他背对着门口,凝望着窗外的夜色,薄唇含着酒杯,看起来相当轻松惬意。
可是,只有她知道,他在打量她,不,应该说打量自己印在落地窗上的影子。
他的脸上带着紫色面具,狂野的视线,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似乎丝毫不知收敛,最后落在她呼吸不稳的心脏处。
变态,色狼,偷窥狂!
墨北拿眼横了他一下,心中暗骂了几声,本着低调行事的原则,慢慢移开自己的长腿,混进男男女女的舞池中。
然而,他却转过身来,大大咧咧的直视而来。
那一瞬间,她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瞪着他,手心因紧张而微微冒汗。只觉得自己像是,被狐狸看中的白兔、被蟒蛇盯上的青蛙,想逃都逃不掉。
当那双如野兽一般的蓝眸,慵懒霸道的擒住她时,那种唯我独尊的张狂,侵略着她的心脏。
呼吸慢了半拍,心跳毫无预警的加速。
不是因为对方的气焰,而是那目光太熟悉,熟悉的她夜夜难眠。
枭,是你吗。
“嗨,美丽神秘的东方小姐,可否邀你共舞一曲?”旁边响起调侃的嗓音,墨北抬起头,看了一眼金发蓝眸,外加高鼻梁的老外,淡笑着摇头:“不好意思,我要去下洗手间,失陪了。”
哗啦哗啦——
墨北洗了几把脸,对着镜子拍拍双颊,紧抿的唇褪去口红后,显得干裂苍白。
真是越来越傻了,怎么可能是枭。
“怪不得他总叫你笨女人,墨北你确实是个笨蛋!”用纸巾擦去脸上的水痕,墨北抬高自己的左腿,一把拉开化妆包,左右看看了,迅速的将口红,眼线笔塞进皮靴里,然后取过包中的金边眼镜戴在小脸上,一把扔掉皮包,迅速的走出卫生间,拨下熟悉的电话号码:“喂,唐少。”
“需要你入侵下别墅的区域网。”
“嗯,好,十分钟就够了。”
墨北滑上手机,神色大方的朝着防守最强,红外线最严密的阁楼走去。
她的动作很慢,镜片中反射出来的是一根根细微的红线,她翻了个倒空翻,柔软的腰杆紧紧贴着墙壁,慢慢移向紧闭的红门。
“喂,刚刚那是不是有人?”
“哪里有,你眼花了吧,现在大家都在大厅跳舞呢,如果有人,报警器早就响了。””
“说的也是。”
“走走走,我们在下去吃点东西,今儿还得值夜班呢。”
两个身着警卫服的男人从门前经过,声音越渐越远,直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墨北方才从门后走出来,拂去额头上的汗迹,踱步走向带着电子密码锁的铁门。撕开备用的特效使劲,一层层铺上,不到三秒变有几个数字变成了红色。
123456?
123456!
这男人用的密码真变态。
墨北戴着一次性手套,打开铁门,朝着中央的展柜看了一眼,透明的水晶盒里展示着一只千纸鹤。
据说这玩意是从古墓里翻出来了,奇怪了,古代人怎么会折千纸鹤。
莫非!
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墨北俯下身子,不去触碰激光,掏出口红和眼线笔,轻轻一扭露出锋利,在拿下发上的簪子,捣腾着暗锁。
有了上次在故宫的教训,她特意查看了一眼夜中的灯光,发现并无异色,才猛地用力,割断了锁扣,啪嚓!
暗锁微开,千纸鹤雕从水晶盒里缓缓升起,直夺墨北眼球,她伸出手臂,捏在掌心中,嘴角浮出一抹安心的弧。
枭,我们终于可以在见面了。
啪,啪,啪!
混黑的夜色中响起清脆的拍掌声,逆着月光,一个男人的倚在门边,紫色的面具生出寒耀。
“你的身手比我想象的要好。”
墨北向后退了一步,目测了一下身后落地窗的着地距离,清冷一笑:“多谢夸奖。”
“呵,有意思。”男人优雅的支着下巴,慢慢的摩擦:“不过我劝你最好打消逃跑的念头,因为。”他伸出左手,有一下无一下的扔着手中的木雕:“你那个是假的。”
墨北一愣,脸上多了些寒意,这个男人不好对付,而她必须拿到千纸鹤雕。不过,等等,那木雕怎么这般眼熟,好像是楼梯口摆放的赝品。
心中所想的呢喃出声,男人玩味一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真怀疑你是怎么做偷儿的。”
这人怀疑她的职业操守?墨北抿下唇,下意识反驳:“我想不是每个人都变态到去花几百万买个小玩意,放在大厅里生灰!”语落,不待男人反应,身子顿时好似泥鳅一般滑溜的就贴上去,身手灵活行云流水,小腿膝撞,动作连贯,毫不拖泥带水
旋身,横踢,夺千纸鹤雕。
砰!
小腿被牢牢的抓住,大掌按紧她的双手,男人利用天生的优势,将她捆在红门上,笑的万分可恶。
男人阴的眼神好似深海的宝石,紧紧的锁住墨北的双眼,俯下身子,然后,轻轻的一寸又一寸逼近。
墨北起初一愣,似是不信自己竟会被擒,然后抬高长腿,朝着男人的胯下袭去。
砰!
他弓起身子,向后一退,两人同时倒向柔软的地毯上,警鸣声疯狂的响起,水晶玻璃盒应声而碎,片片刺目。
男人下意识的护住她的头,手臂挡住碎片,划出一道道细微的血痕。
“你若想死,就给我滚出去,别弄脏我地毯。”低沉的语调中夹在着少有的怒气。
墨北抬起头,近的能闻到男人身上的古龙香,她双手相撑,侧过脸去,却见到了刺眼的血红。
哐当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