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薄荷清香的吻,缠绵而迷人,让李钰忽然间忘记了一切,迷失在他梦寐以求的气息中。

“话说…”李钰趁着空隙低声笑道,“我们要不要每次都是在车里啊?要知道外边那些人武功极高,听力也好的可怕呢。”

“…噗!”云启也忍不住笑了。

“睡不着的话不如聊聊天?”李钰低声问。

云启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无奈的叹道:“好像除了聊天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那说说你昨晚干什么了竟然一夜没睡?”

“你呢?你不是也一夜没睡吗?你又忙什么了?”云启抬手梳理着李钰的散发,低声笑道,“可别说你在收拾行李,我知道你是绝对不会做这些事情的。”

“我在看烈鹰卫送来的有关灾区的所有资料。”李钰轻声说道。

“我也了一晚上的再去资料。”云启轻笑着伸出手指,勾起一缕黑发轻轻地绕在指尖,“你是怎么想的?”

“水利工程是功在千秋的大事,不过现在说这个根本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当务之急还是要稳定好百姓,想办法打深井取水。工部啊工部,也不知道沈著把我交代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沈著。”云启轻轻地念着这个名字,又不高兴的扁了扁嘴巴。

李钰不用看也知道他脸上是什么表情,于是笑问:“不许泛酸啊,沈著是个难得的干将,我还想要好好地培养他呢。”

“太年轻了吧?朝臣们会说闲话的。”云启认真的建议。

李钰好笑的反问:“我是怕闲话的人吗?而且我还少那一两句闲话吗?”

“我以为经过皇后寿宴的那件事情,你已经懂得如何收敛了,也准备放弃你的大理想来我的怀里安心的做一只那什么…哦,安心的做‘米虫’了。”云启一边轻抚着李钰的后背,一边低声叹息,像是安抚一个失落的孩子。

云启的手指按压在她后背以及肩颈的穴位上,慢慢地把她身体里的疲惫释放出来,李钰渐渐地感觉眼皮沉重,下意识的以额头抵住云启的肩窝又往他怀里挤了挤,打了个哈欠说道:“我是要做一只安逸的米虫啊,不然我干嘛跑你的怀里来?”

“好。”云启低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角,低声说道,“那你就放心的安逸吧,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

“嗯。”李钰像一只安静的猫咪窝在自己舒适的窝里渐渐地睡去。

李钰一行人在在天不亮的时候出帝都城南城门一路往南,一直走到日上中天的时候,恰好走到一处山林中方才停下。

护卫们拿出自己带的食物,生起火来做简单的蒸煮,莲雾和银凤卫展开一块白缎铺一颗合抱粗的三春柳下,李钰便坐在白缎上抱着一片西瓜大口的啃,几口把红壤啃完后抽出小匕首把西瓜皮上的牙印儿削掉,然后拿着西瓜皮擦脸。

“你这是…”云启诧异的看着李钰,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姐姐,你干嘛拿这个擦脸啊?”李铎拿了两个桃子过来,把其中一个递给李钰。

李钰抬手拍了拍冰爽的脸颊笑道:“这个西瓜是冰过的,而且西瓜皮里面有很多对肌肤有益的营养啊,这样可以让我永葆青春,晚些变成黄脸婆。”

“姐姐怎么可能变成黄脸婆。”李铎伸手拿过李钰手里的西瓜皮丢掉,然后不满的瞥了云启一眼,又狠狠地啃了一口手里的桃子,“即便真的有色衰爱弛这样的事情,姐姐也不要怕,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色衰爱弛的事儿是有,不过不会发生在你姐姐身上。”云启同样不满的瞥了一眼李铎,开什么玩笑?帝都城里的老子一直不松口也就罢了,连一个小崽子也敢站出来质疑自己对李钰的感情?当本王爷是死人呢?!

“以后的事情,谁能保证呢。”李铎不服的翻了个白眼。

云启严肃的看着李铎,说道:“我能保证。因为我一开始喜欢你姐姐就不是因为她的脸蛋儿有多好看。”

“你是说我姐姐不好看?”皇子殿下生气了。

“你这是不讲理。”云启无奈的摇摇头,“算了,跟一个小孩子说不清楚。”

“我不是小孩子了!”李铎挺直了胸脯不服气的说道。

“好啦!”李钰坐直了身子挡在二人之间,“你们有完没完?”

云启淡淡的笑了笑,点头道:“好好,你不是小孩子,你是大皇子。”

“你…”李铎虽然年纪小但却不傻,况且云启眼神和语气里的不屑那么明显,他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李钰伸手按住李铎的手,转头对云启说道:“请问王爷你羞不羞?脸红不脸红?你明知道铎儿是小孩子还跟他针锋相对?请问西南王您今年几岁?十岁啊还是八岁?”

“好好。”云启无奈的举起了手,“是我说多了。”

李钰转头看着李铎,又严厉的问:“还有你。你知道西南王是什么人?父皇对他说话都客客气气的,你却在这里摆皇子的大谱儿?你是出来耍威风的吗?那你还不如回皇宫,那些宫女太监们见了大皇子肯定毕恭毕敬,把您的马屁拍上天去!”

“姐姐…”李铎讨好的拉了拉李钰的衣袖,委屈的低下了头。

李钰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云启。云启轻笑道:“好啦!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西月和莲雾各自端着两碗鸡蛋面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听见云启的那句‘是我不对’,登时西月的脚步就顿住了,差点被后面的莲雾给撞到。

“郡主你怎么了?”莲雾急忙收住脚步,惊讶的问。

“没什么。”西月无奈的摇头笑,她家王爷什么时候也会说这样的话了?还说的这么低柔婉转心甘情愿?!

“饭好了?”李钰转头看见西月和莲雾,立刻换了笑脸。

“条件有限,只有这个。面是之前我在家里做好了晾干的,味道肯定会差一点,王爷和公主都凑合着用吧。”莲雾脱掉木屐子穿着棉袜踩着白缎近前来,把自己托盘上的两碗面放在云启和李钰的面前。

“大皇子,你的在这里。”西月也近前来,把自己的托盘放在李铎面前。

“居然还有鸡蛋面?”李铎很是满足,可怜的孩子来之前被皇后抱在怀里默默地抹眼泪,好像他这一去就是吃糠咽菜去了。

“在家里带来的嘛。大皇子尝尝。”西月端起面和筷子送到李铎面前。

“谢谢姐姐。”李铎高兴地接过来,拿了筷子扒拉了一大口,然后连连点头:“嗯,真好吃!”

“王爷,公主,郡主,大皇子请慢用。”莲雾福了福身,转身退了下去。

西月看了一眼面前的三位,又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另一棵树下靠着柳树闭目养神的韩岳,也欠了欠身,说道:“王爷,公主,大皇子,三位慢用,我去那边看看。”

李钰摆了摆手,说道:“去吧去吧。”

云启自然巴不得旁边的人都走只剩下他跟李钰两个。

李铎却不满的扁了扁嘴,又看了一眼坐在那里已经够开吃的云启,又低下头把荷包蛋夹起来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然后——毫无疑问的被淡黄噎住…

“呜呜…”大半个蛋黄在嘴里怎么都咽不下去,噎得李铎直瞪眼。

李钰无奈的摇头笑道:“喝口汤啊!笨。”

“唔…”李铎忙捧着碗喝了一口面汤,才顺利的把蛋黄咽了下去。

云启看了李铎一眼,心里默默的叹道,李铎原来不是这样的,怎么不到两年的时间怎么变得蠢了很多?再想想比他小一岁的云越…不是看着自家的孩子好,云启真心认为还是云越更优秀一些。

不过这样的想法也只能按在心里,现如今自己跟李钰的婚事一再被拒绝,最大的原因就是皇帝不放心云氏不放心自己,如果这种想法被李铎听见了再回去添油加醋说两句,云启想恐怕自己这辈子都别想抱得公主归了。

李铎到底还是不习惯跟云启呆在一起,总觉得那个人看上去道貌岸然实际上心里腹黑的很,怎么看都看不透他心里想什么,只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不喜欢自己。

九岁的大皇子跟西南王拼气场自然拼不过,拼冷静自然也要落下风,他唯一能拼得过他的就是可以大大方方的靠在姐姐的怀里撒娇,只是如果那样的话那家伙的眼光比刀子还冷,明明是盛夏的天气大皇子却感觉比深秋还冷,于是他吃完一碗面又挂在李钰的胳膊上腻了片刻之后便在某人的冷眼刀锋中溜走。

“你为什么如此针对他?”李钰蹙眉看着云启,低声叹道:“难道你不知道我那老爹一直不答应我们的婚事就是因为信不过你将来会辅助铎儿来治理大周天下?担心你会取而代之?”

云启微笑道:“哪有,我不过是逗逗他而已,想不到这孩子这么不禁逗。”

“你分明是故意的!少给我找借口。”李钰冷声哼道。

云启伸手握住李钰的手,低声说道:“我看见他在你身边腻歪就觉得不舒服嘛!这么大的孩子了,哪个还跟个奶娃一样整天腻在大人身边?再说你只是他的姐姐又不是他娘。”

“还说你不是故意的?”李钰挑起眉毛看着云启。

云启笑着低下头,握着李钰手的那只手用了用力,却什么也没说。

“嘴硬。”李钰低声斥责了一句,用力的甩开那只紧握自己的手却没甩开。

沉默了片刻,李钰收起玩笑之色认真的看着云启,说道:“就算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你别跟小孩子计较,行不行?”

云启缓缓地闭了闭眼睛,点头道:“行。”

接下来三天四夜的赶路中,云启真的没有在跟李铎计较,即便是李铎得寸进尺要求李钰回去自己的马车跟他在一起,云启也没说什么。

一路平静,一行人马赶到了沈著任知县的奉县。

沈著早就接到消息,带着自己的县丞,主薄,典狱以及一干衙役在官道上迎接。

李钰早就换了一身男装,牵着李铎的手从马车里下来之后没有着急跟跪在地上的沈著说话,而是环顾四周,看着一片空旷的土地以及一垄一陇半尺高的青苗,不由得微笑的点头。

“不错!沈大人。”李钰弯腰缓缓地伸出手去,温和的说道:“起来吧。”

沈著忙叩谢公主殿下的恩典之后站起身来,又躬身向大皇子和西南王请安。

云启微笑道:“沈大人,你真是了不起啊!我们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干旱得龟裂的土地,进了你的奉县就看见这绿油油的禾苗。本王从来没想到有一点看着这些禾苗竟然也能觉得赏心悦目。你沈知县就有这个本事。”

“谢王爷夸赞。”沈著忙躬身道。

“怎么样?最近压力大不大?我听说你这里都收留了四万多灾民了?”李钰微笑着问。

沈著回头看了一眼主簿大人,六科廊言官出身的主薄躬身回道:“回公主殿下,至今日起,本县已经正式收留了四万六千五百二十一名灾民,瘟疫也曾发生,但是沈大人及时购进药材及时防疫,疫情已经控制住了,没有人死亡。”

“很好。”李钰赞许的朝着沈著和主簿点头,“你们所取得的成绩,百姓们会感激不尽。”

“公主过奖了。”沈著再次拱手。

“我本来对我交代给你的事情还抱着怀疑的态度,如今看你这里的田地,我这颗心算是放下来了。想必我要的东西你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一部分,请公主恕罪,毕竟时间太紧张,而开钻井需要的机械数目有限,奉县这边还有大片的土地没有相应的深水井…”

“目光不要放在一州一县。”李钰轻笑道,“要放眼大局,一州一县支撑不起大周的天下。而且不管怎么说,灾荒时期百姓的性命是第一位的。”

“是。”沈著忙躬身应到。

李钰回头对李铎说道:“铎儿,让沈大人带我们去看看他们奉县工坊研制出来的抗旱神器。”

“抗旱神器?”李铎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

沈著轻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值得大殿下惊讶的,不过就是改良了一下钻井的器械,能够深挖地下水,把水引上来供人们饮用,然后再连接水车灌溉农田。”

“有这样的器械,也的确称得上是抗旱的神器。只是沈大人这里既然有这种事神器为何不早日上报朝廷,也好让其他州县拜托旱灾,造福百姓啊!”

沈著没想到李铎会这样问,于是忙转头看向李钰。李钰轻笑道:“铎儿这话说的没错,你替灾区的百姓着急,其实沈大人也很着急。咱们先去看过再说吧。”

一行人上车上马,跟在沈著之后又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方才到了一眼正在深挖的水井跟前。

一个庞大的机械蹲在地上,一个齿轮层叠着一个齿轮,大大小小足有几十个,更有数不清的链条把这些齿轮连到一起,大概十几个工匠一起摇着一根胳膊粗的木质手柄,数不清的铁链随着他们的摇着手柄而哗啦啦的响着,器械的另一端碗口粗的铜管里便有黝黑的泥浆被抽上来。

“这么这么大?”饶是李钰,也觉得十分的惊讶。不过是个钻井机而已,怎么会这么庞大?

沈著看着那十几个人黝黑的膀子上淋漓的汗水,叹道:“没办法,臣也不想弄这么大,但是小的根本挖不到足够的深度。而且就算是这样也需要十六个青壮年一起操作,而且他们也干不了太久,大概一个时辰就需要唤人。”

“而且,钻井只是第一步,我们还需要更多的人引水灌溉,这边公主看到的是十六个青壮年,是不知二十里之外的那边连妇人都出动了。”

李钰蹙眉问:“你不是有几万灾民吗?”

“灾民或老或病,就算有些青壮年…他们也因为不是我奉县的人,只是来逃生的,所以在吃不饱饭的状况下根本不可能来干这些力气活。”

李铎又不高兴了:“你为什么不给人家饱饭吃?”

“回大殿下。”主薄不等沈著解释便上前去一躬身,回道:“救济灾民自古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灾民不可能吃饱,能饿不死就不错了。一来,一定要恩出于上。二来,奉县也没有那么多的土地来安顿这几万人。”

李铎皱眉看向李钰,他还是没能完全理解这番话。

云启则淡然笑道:“等灾荒过去,这些灾民还是要回到自己的故乡开始生活的,如果这里能够安家,他们将来不想回去了,那么重灾区将来就成了荒芜之地。试想方圆千里几州几县的土地都荒芜了,朝廷岂不是要头疼死?”

“还会这样吗?”李铎保持高度的怀疑态度,问李钰。

李钰轻笑道:“你回去翻一翻北元史,看看他们建国初期的迁丁令就知道了。”

“那不是因为战乱吗?”熟读史书的大皇子蹙眉问,问玩之后又觉得自己这问题太傻了,不管是战乱还是灾荒,为了让大片荒芜土地重新得以耕种而强行迁丁的那道政令颁布之后造成数十起惨案冤狱都让后世之人震惊。

“好啦!”李钰高声打断了李铎的沉思,对沈著说道:“这么笨重的东西的确不好运输,但也还是要运。太傅和韩将军各自点了几千羽林卫和烈鹰卫,就为了解决这个难题。沈大人你组织一下你的那些能工巧匠,看怎么把这些大家伙给搬运到灾区去。”

啊啊啊——我的老腰,感觉要断了!

第三十八章 求医!

搬运这些器械的确不是容易的事情,但这些事情在羽林郎的手中却也不是那么难办。

燕北邙和韩岳分别带着两队人又从奉县的难民里挑选一些年轻力壮的人一起把分拆好的器械零件运送到灾区州县,然后再由沈著组织工匠到当地安装并交给那些农户们使用。

六月的太阳如火球一样炽烤着大地,干燥的黄土被马蹄踩踏扬起漫天的黄尘,所有的人都汗流浃背,只是普通的农户壮汉光着膀子任凭*的太阳把脊背烤得黝黑而羽林郎们则衣冠整齐,只是那黑色绣大红金线的衣袍被汗水反复打湿早已经泛起层层霜花。

旁边的树荫下铺了白缎,李钰穿着单薄的纱衣坐在缎上,看着那边忙碌的人们,眉头始终紧紧地皱着。

“姐姐,喝口水吧。”李铎把手里的水囊递过去。

李钰看了看那水囊,轻轻地摇了摇头。现在他们已经离开了奉县到了泰州,在眼前这第一个深水井打出来之前,他们喝的谁都是从奉县带过来的,能省则省,她已经很久没泡澡了,每天只用一盆水擦身,自己都觉得这身上已经馊了。

“有两三天没见到西南王了,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啊?”李铎问。

“能干什么?他自然要盯着防疫的事情,天气如此炎热,又没有水,瘟疫一旦蔓延开来就要死一片一片的人。所以防疫才是重中之重。”

“姐姐说的是。”李铎缓缓地点了点头。

另一边,云启正在监督西月和莲雾等人在一口大锅跟前煮汤药。他根据疫病配置了草药,每天都分给众人两碗,防疫治病。只是他本就不是身强体壮之人,平日里养尊处优,连最落魄的时候也是锦衣玉食的活着,何曾受过这种连喝水都困难的日子。

况且他每日都跟这些病患在一起,虽然自我防护做的很好,但也只不过坚持了不到一个月的光景,终于病倒了。

“王爷,您先喝药。”西月另外从一旁的小炉子上煮了给云启的汤药。云启天生体弱,给他的药汁里不但要加上补气血的药材,更不能有虎狼之药。

云启皱了皱眉头接过药碗,先试了是温度,然后闭上眼睛大口把药喝下去,方一边接过帕子擦拭着嘴角一边问西月:“公主那边怎么样了?”

“开挖了一天,终于挖到水了,虽然那水还有些浑浊,但工匠说,再往下挖两三尺,抽半日的光景就是清水了。”

“太好了。”云启感慨道。

西月点头,又趁机劝道:“是啊,所以王爷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若是让公主知道您病了,真不知道她会怎么发脾气呢。”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云启回头看了看那几口煮药的大锅,轻笑道,“好了,你去帮着他们去分汤药,我去那边休息一会儿。”

“好。”西月微笑着应了一声,目送云启往那边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走去。

云启一离开众人的视线,脸上的疲惫倦怠之色便掩饰不住,进了帐篷直接倒在简陋的榻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长策忙招呼人端了一盆水来拧了手巾给他擦脸,低声叹道:“王爷受这样的苦却不让公主知道,究竟是图了什么?”

“让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云启靠在榻上,任凭长策给自己擦了脸又擦手,最终还是烦恼的叹了口气:“我身上难受死了,你去弄点热水来。”

“好。”长策答应着出去,没多会儿的功夫便端了一大盆温热的水进来。

云启拖着疲惫的身子起身,解开身上的衣裳嫌弃的丢去一旁。长策递了手巾给云启,又转身把被丢在地上的上等丝绸锦缎做成的衣裳拿出去烧掉。

陵县知县苏阔也组织了青壮年帮着与他们相邻的涞州百姓钻井取水,同时他还提出用他的工匠新制造的巨型组合水车安置在临靠云天河的滨河县,把云天河的河水通过水车组合引入滨河县名曰柳河的一条河流里,让河水顺着柳河流经滨河直接进入宁州,涞州等地,总很大程度上缓解了这几处的旱情,为这次的抗旱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李钰当时知道苏阔这个想法的时候非常高兴,直接让韩岳带人过去帮助苏阔,说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做成。

就这样坚持了一个多月的光景,泰州,宁州,涞州等地都先后打好了深水井,抽出干净的地下水来供百姓饮用,朝廷下放的救济粮也按时发放下去,因为有皇子和公主亲自监督,由军队和百姓共同努力打井取水,还有西南王和西洋教的传教士中西结合发放药物控制疫情,地方官员谁也不敢盘剥,粮食,药品全都如数发放下去。虽然耕作生产还没有恢复,但至少从最大程度上减少了灾民因为没水喝因为瘟疫而丧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