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雾闻言赶紧的叫了人进来帮忙收拾,不过片刻的功夫,黄玉甜橙,黄玉蜜桔,黄玉柠檬和黄玉佛手果黄橙橙的四样东西都摆在了进门口便可看见的花梨木雕花靠山几上。

艳丽的黄色趁着深色的花梨木家私,庄重又喜庆,年味十浓。

李钰满意的端详了一番,点头道:“不错!”

“那公主要不要回礼呢?”莲雾细心地问。这四样东西可值不少钱呢!

“回礼?”李钰蹙着眉头想了想,点头说道:“是我虑事不周了,应该给人家回礼的。”

可是回什么样的礼好呢?李钰揉着眉心靠在榻上认真的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写一封书信给他,至于东西么,李钰心想自己完全不必小女儿作态,送个什么手镯啊簪子帕子什么的,这些东西估计他也不稀罕。

“拿笔墨来。”李钰说着,转身盘膝坐在榻上。

莲雾忙转身出去,匆匆端了笔墨进来,又和宫女一起把李钰面前的那张小炕桌换成长条桌,又拿了几种颜色比较喜庆的信笺来供李钰挑选。

“要素白的笺子,不要这花红柳绿的。”李钰摆摆手。

“可是,这过年呢嘛,素白的不应景。”莲雾笑着劝道,“公主喜欢素洁,这有淡绿粉蓝色的,奴婢还专门叫人制上了百合花的香味。”

李钰皱着眉头看着红绿蓝紫各种颜色还描画这梅兰竹菊的信笺,最终皱着眉头选了两张淡绿竹叶的凑在鼻息跟前闻了闻,是清新的薄荷味,便勉强说道:“就这个吧。你们都下去,不必在这里守着。”

莲雾答应了一声,又转身把香炉里添了一块沉水香,方悄悄地退了出去。

李钰捏着笔托着腮细细的琢磨,脑子里那些关于情啊爱的诗词翻了个滚儿也没几句,于是干脆不想了,直接写大白话吧,落笔问了好,又写了谢谢他的新年礼物。

又觉得两个人既然都那么亲密了,好像也不用这般客气,于是便把这张纸团了丢到一旁。再看下面的那张信笺时,李钰心想我还是先打个草稿吧。

于是她把这漂亮的信笺拿去一旁,顺手扯了张练字的白纸来开始慢慢地写。

——云启:见字如面,我一切都好。西南远在千里之外,你也多加保重…

啧!这太官方了吧?

揉团了,丢掉,再冲洗写:

——云启:收到你的礼物我很开心,橙子挺甜,橘子也挺甜,柠檬冲水喝还是不错的…

擦,什么乱七八糟的,揉团了,丢掉。

——云启…

直呼姓名什么的,好像也不妥当啊。

看看他给自己写的信,直接称呼名字,不如我也直呼其名好了。

——启,见字如面…

靠,没创意。

——亲爱的云启:这是我给你写的第一封信,姑且称之为‘情书’吧。今年是大年三十,百无聊赖之时收到你送来的新年礼物我很开心…

写了这样一个比较满意的开头之后,李钰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把自己回京之后在宫里的各种不舒服各种无聊各种没劲都倾述出来了。

包括对身边各种人的所有吐槽,从皇上到云越,连同上官默韩岳花满楼等人全都吐了个遍。总之这里没知己没朋友,在帝都的日子真是无聊透顶我真的好想去西南玩你有没有好主意。

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李钰看着这张平日里用来练字的纸,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再看看那张漂亮的信笺,觉得自己再也没力气重新写一遍了,于是在折叠装信封之前,她又恶作剧半翻出胭脂来,在唇上浓浓的抹了一层,然后在书信的最后落款处妥妥的印上一个红唇。

一想到云启看到这个唇印的表情,李钰就热不住笑出声来,于是吹了吹墨迹,等字迹都干透了,方把这张大纸折来折去,折成一个心形,拿过一旁的信封塞了进去,并取过火漆来封口,然后盖上自己的私人钤印。

“公主!皇后娘娘派人来说,除夕宴马上就要开始了!”窗外传来莲雾的声音。

“好,进来吧。”李钰想在信封上写上云启的名字,想了想又没写,但空着又不怎么好看,想了想,写了两个成语:一元初始,万象更新。

莲雾进门看见一地的纸团一点也不意外,这是她家主子一贯的好习惯呢,不管写什么都特别认真,要打好几副草稿。

“更衣吧。”李钰从矮榻上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书信要送出去吗?”莲雾取了大红礼服过来放到一旁,看见桌上的那封信,关心的问。

“不用,等明天我自己交给花爷就好。”李钰张开双臂让宫女们给自己换好衣服之后,伸手把信拿起来放进了衣袖里。

除夕宴是家宴,摆在了翊坤宫。

在座的无非皇上,皇后,莲妃,李钰,李铎还有杨心怡。

李钰依然是来的最晚,进门先给皇上皇后请安,然后朝着莲妃和杨心怡略一点头便在皇后下手安坐。

莲妃已经有五六个月的身孕,腰身明显臃肿了许多。人也胖了些,之前的尖下颌没有了,成了柿饼脸。不过面色极好,白里透红的,很是水灵。

倒是她身边的杨心怡虽然也是一身盛装,脸色却不怎么好,虽然上了妆,但眼睛里明显没有往日的神采。李钰暗道这不是这位姐姐的风格做派啊?难道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钰儿来了,可以开宴了。”皇上看着一旁的一双儿女,俨然一副慈父的形象。

殷皇后便吩咐身旁的周嬷嬷:“摆宴。”

周嬷嬷应了一声,朝着外边拍了拍手,‘摆宴’的话由门口的太监喊了出去,没多会儿的功夫,一溜儿十二个穿着水红宫装的宫女提着食盒进了殿门。

汉白玉镶小叶檀木的膳桌上摆着官窑最新烧制的福禄寿喜釉彩骨瓷餐具。明黄铺底,五彩绘图,泥金收边,杯盘碗碟,无一不彰显着皇家的贵气。

众人起身,按照座次一一入座。

“姐姐,你穿红色的衣服真好看。”李铎坐在李钰的身边,笑眯眯的看着她。

李钰微笑着打量了一番李铎身上的皇子制式礼服,笑道:“你的这身礼服也挺好看的,好威风。”

“姐姐我好久没见你了!”李铎眼睛里闪着雀跃的神采,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扑上来拉着李钰腻歪,他正襟危坐,俨然已经有了皇子该有的仪表。

李钰心里把李铎跟云越比较了一番,自然免不了暗暗地感慨,又笑道:“你好像长高了许多啊!”

“是啦!我长高了一寸多呢。”李铎高兴地说道,“我每天都好好地吃饭,跟着师傅练武呢。”

“都读了什么书呢?”李钰又问。

李铎微笑着答道:“已经读完了《论语》,太傅刚叫开始温习《孟子》。”

“《孟子》很好,不知铎儿最喜欢他哪一篇呢?”

“我做喜欢他的‘战国’一篇。”李铎说着,便朗声背诵起来:“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哎呦,大皇子真是了不得!书背的这样好,这样流畅!”莲妃率先赞道。

殷皇后则微笑道:“好啦,你也不过是只知其表罢了,这些书只会背是不行的,还要融会贯通,用到实际行动中去。”

李铎在殷皇后说话的时候便已经站起身来,等她说完,忙躬身应道:“是。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好啦好啦!我儿勤学好问是好事,不过过年这几天还要敞开了玩儿!哈哈!钰儿这几天闲着没事,多陪陪你弟弟。来,开始吧。”说着,皇帝笑呵呵的拿起筷子率先加了一只鱼眼睛给李钰,“这个给钰儿。”

“谢父皇。”李钰忙道。

“嗯,我的女儿可是天下第一孝顺懂事的好孩子。”李闯笑眯眯的夸奖着,又夹了另一只鱼眼睛给杨心怡,“这个给心怡。宫里就是你的家,在朕和皇后眼里,你跟钰儿是一样的。”

“心怡谢陛下厚恩。”杨心怡忙站了起来。

“坐吧!”皇帝笑呵呵的说道:“你这孩子不必太拘礼了。今晚是家宴,没有陛下和臣子,只有父母子女,叔父和侄女。等过了年,朕安排卫队护送你回一趟冀州,祭拜你的父母家人。”

杨心怡刚坐下,听了这话又赶紧的站了起来,俯身道:“谢陛下。”

“坐坐坐!吃饭。这可是年夜饭,吃完了咱们去太极门上看护卫们放烟花。”李闯说着,又招呼莲妃和皇后:“来呀,都吃吧。”

殷皇后和莲妃都象征性的拿了筷子吃了一口东西之后,殷皇后微笑着拿起酒杯,笑道:“今儿晚上除夕夜,臣妾恭祝陛下来年龙体康健,万事如意!祝我大周江山永固,国泰民康!”

“好,呵呵!”皇帝很开心,端起酒杯来跟皇后一碰,笑道:“皇后为朕操持后宫也辛苦了。”

皇帝皇后先干了一杯酒之后,莲妃忙夹了一块清蒸鱼认真的剃掉鱼刺送到皇帝面前,笑道:“皇上吃一口这连年有余。”

“好!”皇帝很是开心,夹了鱼肉送进了嘴里。

莲妃也举起酒杯来向皇上祝道:“臣妾也敬皇上一杯,祝皇上龙体安康!祝我大周国运昌隆!”

“好!”皇帝又是一声好,举起酒杯来跟莲妃一碰,也干了。

接下来按说该李钰敬酒了,但她正好在啃一只鸡腿儿,便没急着说话。

殷皇后忙给皇上盛了一碗燕窝粥,低声说道:“陛下喝酒不要太着急了,今儿晚上还要守夜呢,吃点粥暖暖胃吧。”

皇帝满意的笑着,低声说了句:“皇后贤惠。”

殷皇后的脸上浮起一层红晕,沉默了片刻后,方轻笑道:“其实近几日臣妾一直在想,莲妃妹妹的身子越发的笨重了,后宫之中也只有我姐妹二人,皇上虽然以江山为重,但也难免寂寞。而且只有铎儿这一个皇子,将来未免孤单,所以臣妾想,明日皇上大宴群臣,刚好诰命夫人们也要进宫请安,各家的姑娘小姐们也会跟着来,到时候请皇上留意一下。”

李闯笑道:“此事有皇后操持就行了,只要皇后觉得好,朕都没什么意见。”

李钰听了这话,嚼在嘴里的鸡腿儿肉顿时就没了滋味,在悄悄地瞄一眼莲妃,又觉得她也很是可怜,便把啃了一半儿的鸡腿放下,拿了帕子擦了擦手,举起酒杯来笑道:“父皇,儿臣也敬您一杯酒,祝您新的一年里,龙马精神,越活越年轻哈!”

“这是什么祝词呀!”殷皇后笑着瞪了李钰一眼。

“年轻好啊!”皇上笑呵呵的举起酒杯跟李钰一碰,“嗯,我女儿长大了,明年当务之急是给你物色个好驸马。”

李钰仰头把杯中酒喝掉,方笑眯眯的问:“父皇这么早急着把我嫁出去呀?难道是不想养我啦?”

“老话儿不是说了嘛,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你已经及笄了,也该寻婆家喽!”李闯笑的跟个寻常人家的慈父一般无二,全然没有九五之尊的威严。

“可是杨姐姐比我还大一岁呢。父皇手上若有好的人选,也该先给杨姐姐啊!不然,杨伯父在天之灵可要怨恨父皇薄待了杨姐姐呢。”

“嗯,我儿说的是。”皇帝笑着对皇后说道:“过了年,给她们两个都物色个好驸马。”

杨心怡顿时红了脸,瞪了一眼李钰,轻声哼道:“妹妹惯会取笑人的。我还有三年的孝呢!”

殷皇后忙道:“这话说的也是。不过我们可以先选着,等你出了孝再放定么。若要等出了孝再物色,怕是世家公子哥儿都叫人家给订了去。”

李钰笑道:“这也不怕,反正好姑娘先选进宫里来,这帝都城中且有的风流公子哥儿没得配对儿呢。”

殷皇后不满的看了李钰一眼,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李钰会在这种时候说如此粗俗不合时宜的话,却也碍于是除夕夜而不得发作,只皱眉道:“刚说了你是个大姑娘了,怎么却没有大姑娘的样子?满嘴胡说八道的,叫你杨姐姐笑话。”

杨心怡微笑道:“皇后娘娘多虑了。妹妹是大周公主,哪有人敢笑话她?”

李钰听殷皇后说广纳后宫心里便已经烦躁了,再听说要给自己选驸马,心里更是不高兴,便又举起酒杯来朝着李闯和皇后,微笑道:“父皇,母后,儿臣敬你们二位一杯,祝你们二人身体健康。”

“看罢,大姑娘了,就是懂事嘛。”李闯笑着举起酒杯,跟宝贝女儿碰了碰,又对殷皇后说,“女儿敬的酒,一定要干了。”

殷皇后笑道:“这是自然。”说着,也举起酒杯来跟李钰碰了碰,一饮而尽。

李钰放下酒杯,拿了帕子抹了一下嘴巴,笑道:“父皇母后诸位先吃着,我得去瞧瞧师傅了。咱们这里人多热闹,师傅可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呢。”

殷皇后蹙眉道:“太傅怎么可能一个人呢?不是还有介川和谨言么?他们两个是一定会过去陪他的。今儿除夕夜,你就别出去跑了。”

“他们两个也是孤儿,又是那种性子,跟师傅凑在一起说不定更添凄凉。”李钰说着,看向她爹,殷切的问:“父皇说是吧?”

“太傅和介川刚从战场上回来,朕还没好好地给他们接风洗尘呢。你既然想去,就去瞧瞧他们。”皇上说着,转头吩咐身后的总管太监:“拿两坛上等的御酒给公主带上。”

“儿臣替太傅和谨言介川谢父皇恩典了。”李钰忙起身,朝着皇上深深一躬。

“早些回来,别喝得烂醉。明儿还有后宫之宴呢。”李闯叮嘱道。

“儿臣知道啦!请母后和诸位慢慢吃,慢慢聊哦!”李钰笑嘻嘻的答应着,又朝着皇后浅浅的福了福身,转身走了。

看着李钰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外,殷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陛下还是这么惯着她!她这个性子,将来嫁了人,可叫人家怎么受得了?”

皇上满不在乎的笑道:“难道还有让公主出嫁后受婆家刁难的道理?况且,我们钰儿文韬武略样样拿得出手,又是金枝玉叶,谁娶了她那还不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怕是捧着供着还来不及呢,敢嫌弃?!朕不诛他九族!”

殷皇后此时已经气得笑了:“皇上真是,纵女儿没边儿了。”

“女儿是朕的心头肉么!”皇上呵呵一笑,又举起酒杯来,笑道:“来,喝酒。”

莲妃喝了一口酒,笑吟吟的说道:“臣妾看公主跟上官大人和韩将军私交甚好,皇上不如从这二人之中挑一个做驸马,不但知根知底,而且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这二位大人一个文韬一个武略,将来也必定是国之栋梁,岂不是两全其美?”

“朕也是这么想的。只是韩岳和上官默二人都颇合朕意,左右权衡,真是摇摆不定啊!也不知道钰儿更喜欢谁。”

“这个也真是难说。”莲妃笑眯眯的看了皇后一眼,果然见殷皇后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悦。

你要广纳后宫,我也能给你添堵。以李钰的本事,不管是嫁给上官默这个丞相之才还是嫁给韩岳这个勇猛武将,将来都要权势滔天,是大皇子的心腹之患,我看你怎么应对!莲妃暗暗地想。

上书苑也属于皇宫的一处,只是不属于后宫。

李钰从翊坤宫出来后上了一顶暖轿,四个太监抬着便往上书苑去,后面跟着紫宸殿的大太监以及两坛子御酒。

到了上书苑便听见里面的说笑声,好像不止三个人啊!李钰下了轿子看着窗户上交错的人影。

“咦?公主怎么来了?”花满楼刚好从里面出来,抬头看见一身大红宫装的李钰,忙上前来行礼问安。

“好巧啊。”李钰笑着从袖子里拿出那封书信递过去,“帮我送出去。另外去曹秀义哪里拿四把枪,算是我的回礼。”

花满楼一看信封上的八个字,扑哧一下笑了:“公主真是才华横溢啊!”

“必须的。”李钰嘻嘻一笑,越过花满楼往屋里去了。

第五章 背后

以往过年,燕北邙上官默韩岳三人都是跟李钰一家人一起,燕北邙跟李闯相交多年,上官默和韩岳都是李钰小时候带回来的人,他们就如一家人一样相处。

然而李闯一朝登基做了皇帝,燕北邙三人就没办法跟他们一起过年了。

然而三个人都是孤独鬼,谁也没有家人,再加上花满楼这个游荡江湖一样没有家眷的人一起,在上书苑弄了一桌年夜饭,四个人吃吃喝喝倒也热闹,只是笑过之后各自未免心里凄凉。

李钰的到来从很大很大的程度上缓解了这种表面热闹心底凄凉的气氛。

燕韩上官三人自然不必说,连花满楼看见李钰也十分的高兴,随后跟着李钰进屋,一叠声的笑道:“快看谁来了!我说,重新去弄几个菜来,换酒,今晚咱们可真的要不醉不归了啊!”

燕北邙看见李钰时淡漠的目光瞬间转暖,韩岳和上官默更像是看见了亲人,韩岳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丢给身后的太监:“去吩咐厨房加菜。”

太监得了银子,高高兴兴的答应着下去。

李钰笑道:“韩将军气大财粗啊!如此大手大脚的什么时候才能攒够老婆本儿啊?”

“什么老婆本?”上官默看着李钰在自己身边坐下来,递了一杯热茶给她。

“就是娶媳妇成家的本钱啊。”李钰和不喝茶,只捧着水杯暖手。

“且!又来!”韩岳跟了李钰一个白眼。

上官默却微笑道:“无妨,若是介川要娶妻,我便把我积攒的俸银全部送上做贺礼。”

“此话当真?”李钰立刻来了精神。

“当真。”上官默笑这点头,如果韩岳能娶李钰,他的银子留着也没用了。如果他不娶李钰,那么自己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不管从哪一方面算,这银子给得都值得。

“谁稀罕你那几两俸银?”韩岳拿过御酒来一把拍去了封泥,倒入酒壶中烫上,方朝着上官默挑了挑下巴,笑道:“若是你先我娶媳妇,我把我这几年的家底都给你,如何?”

上官默眉头微蹙,缓缓地伸出手去,应道:“好。”

“我说,你们两个这算是什么赌啊?”花满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