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皱眉看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低声说道:“收钱绑架公主的人,是二当家的儿子。”

“儿子怎么了?儿子你处理不了?”李钰轻笑着问。

“不是,只是不知道公主是什么意思,毕竟这事儿涉及的公主的性命安全,就算要开恩,也得是公主您说话…属下还真是…不敢擅自做主。”花满楼歉然的笑道。

“你是怕回去后不能跟我爹交代?”李钰笑眯眯的看着花满楼。

花满楼忙笑着拱手:“是啊,公主还是别为难属下了。”

李钰站在码头上环顾左右,看着大家的目光都汇聚在自己的身上,于是笑了:“哎呀,你们都这么看着我,我还能说什么呢。反正我也算是毫发未损,这事儿就算了吧。不过漕帮虽然是江湖帮派,但若是这等鸡飞狗盗之事不杜绝,恐怕在江湖上的地位也要岌岌可危了。”

“公主放心,草民一定严格管教,再不会让那狗才做出这等伤天害理吃里扒外的事情。”

“行了,我就信你一回。”李钰淡笑着看了一眼花满楼,“好了,我饿了,先去吃点东西再上路。”

漕帮的二当家马上躬身应道:“已经在恒安楼准备好了,公主,请。”

“哟,你本事不小啊。”李钰笑道。

“公主明鉴,这都是仰仗花爷的名号,草民也不过是狐假虎威拔了。”漕帮的人赔着笑脸。

李钰又笑看了一眼花满楼,没有说话,直接拔脚往前走去。

花满楼被李钰看的莫名其妙的有点心虚,转身跟云启笑道:“王爷,请。”

“花爷请。”云启似笑非笑的看了花满楼一眼,跟上了李钰的脚步。

这顿饭漕帮准备的十分丰盛,而且还请来了江宁知府作陪,席间江宁知府一再的敬酒打圆场,李钰只是吃吃喝喝顺便看美人,却懒得再说正事儿。

李钰隔着燕北邙,看一眼云启,再看一眼燕北邙,便觉得这两个对自己很重要的男人都在身边的感觉真的很好。

云启不喝酒,饭也吃的极少。大家都还没尽兴,他就把筷子放下了,只端着茶盏神情淡然的听众人说话。

燕北邙应付完了江宁知府后,转头看云启,笑问:“王爷是在江宁游玩一阵子呢,还是直接回东陵去?”

“回东陵去。”云启说着,目光轻飘飘的在李钰的脸上拂过。

“可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燕北邙又问。

云启轻轻摇头,微笑道:“江宁到东陵不过一天的路程,并没什么可需要的。倒是燕太傅和公主北去帝都,路途遥远,路上所需之物还要悉心准备。”

李钰很想开口邀请云启跟自己一起回帝都,但想到燕北邙说的有关‘喜欢’和‘爱’的那番话,她又犹豫了。

喜欢,可以随随便便就说出来——我喜欢你,我喜欢这个东西,我喜欢吃什么什么,我喜欢玩什么什么。说出来,得到了会更喜欢,得不到,也仅仅是有些遗憾。

可是爱…却是有责任的。

饭后,燕北邙让韩岳先送云启上船启程,自己则带着李钰和花满楼等人留在恒安楼休息,等着下面的人安排船只和路上所需之物。

本来李钰还说要去送云启,却被燕北邙拦住:“你肩膀还没好,外边下着雨你别处去淋了。”

云启也微笑着劝道:“脱臼虽然不算什么大伤,但因为时间太长,如果不当回事儿的话,将来还是会痛的。”

“那好吧。”李钰心里有事,也没再坚持,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的带着护卫随从缓缓地里去。

燕北邙说累了,要休息一会儿。漕帮的二当家的和江宁知府便一起告退出去了。

屋子里没了闲人,李钰给花满楼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便趁着燕北邙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功夫悄悄地出去了。

恰好是阴雨蒙蒙的天气,恒安楼上微风细雨,清凉如秋。

李钰站在栏杆跟前淋着雨丝,看这眼前葱茏的树木,淡淡的问:“花爷,你跟烈鹰卫是什么关系?”

花满楼在下船的时候就觉得李钰看自己的目光不怎么对,以他对身边事物的敏锐感知,他已经猜到了李钰可能察觉了什么,却没想到她会问的这么直接。

“花爷,虽然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有背景有后台的,但你这也太让我惊艳了些。烈鹰卫暗桩——哎!我之前是想都不敢想啊!”李钰回头笑看着花满楼。

花满楼习惯了勾心斗角拐弯儿抹角点到为止的那种交流方式,对李钰的单刀直入直插咽喉的做派有点不适应,只得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公主…言重了,其实我也不过是个小喽啰而已。”

“所以呢?”李钰依然微笑着。

“所以,还请公主不要为难我。”花满楼呵呵一笑。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次跑去江州救我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是你一个人的意思还是你们烈鹰卫的意思?”

“这个…其实唐将军只希望能够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花满楼答非所问。

“唐将军。”李钰念着这三个字,沉吟片刻之后,又问:“所以,我父亲能够顺利登基称帝,其中也有唐将军的功劳了?”

“公主真是冰雪聪明。”花满楼笑道。

“行啦!”李钰摆摆手,“我不想跟你玩儿虚的,你也别跟我扯咸蛋。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应该不会涉及到你们唐将军的原则。你只告诉我,你的身份,东陵王知道不知道?”

花满楼沉吟道:“他怀疑过,但应该没有查实。”

李钰点了点头,想起当初自己跟云启要人的时候他提醒自己的一句话。他说花满楼身份十分可疑,让她用人的时候还要三思而行。而现在…

“那么,以后我还可以信任你吗?”李钰又问。

“烈鹰卫训条第五条:忠于百姓和民族,以息战止戈为己任,以最少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和平。”花满楼拱手道,“陛下和公主以安定江山,复兴民族为己任,烈鹰卫绝不会背道而驰。”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李钰点了点头,转头看着雨雾笼罩的树木枝叶,听着沙沙沙的雨声不再说什么。

花满楼还以为李钰会生气,至少也该嘲讽他两句,谁知道等了半天都没听见她有什么动静,只得拱手劝道:“公主,下雨天,湿气太重,还是进去吧。”

“花爷,你说,以当今天下的局势,应该如何行复兴之事呢?”李钰蹙眉问。

“这个…”花满楼为难的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在下从未想过。这应该是皇上和朝中大臣们该操心的事情吧?在下一介武夫…对政事极少思虑。”

“是习惯于听命办差了吗?”李钰轻声叹道。

花满楼低头应道:“是的。”

“可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啊!”李钰转过头来看着花满楼,“我也不为难你。现在我只求你办一件事,不知花爷肯不肯帮忙?”

“公主请讲。”

“我想拜见一下唐奕唐老将军。不知花爷可否代为引见。”

“公主何出此言?公主想要见唐老将军,直接去府里拜访就是了,在下不过五名走卒,哪里敢在公主和老将军之间斡旋?”

李钰嫣然一笑,说道:“还是找个熟人引见一下好,免得去了吃闭门羹。”

“那在下就打肿脸充胖子,替公主去办这个差事。”

“好,那就有劳了。”李钰微笑点头,转身进屋里去了。

花满楼一个人站在栏杆处看着抵在白玉雕栏杆上的雨花,苦笑着叹了口气。

一个时辰之后,韩岳回来说东西已经齐备,可以登船北上了。

燕北邙便带着李钰等人离开恒安楼直接去码头上船,同江宁知府等人作别之后,日夜兼程赶往帝都城。

因为造船业学了西方的技术,从江宁乘船至帝都城,日夜兼程四日便可到达。所以李钰在帝都城东的码头下船时,盛家装运一千多万斤粮食的粮船还有一大半儿都停在码头上。

“怎么粮食还没入库?”李钰蹙眉问燕北邙。

“哪里来得及入库,在这边直接装车运往北疆,胡汝已经屯兵十万压过了边境线,凤城失守了,他们很快就要打到彭城了。”燕北邙沉沉的叹了口气,捏着李钰的肩头感慨道:“虽然百草鼎就这样卖出去有些可惜,但这些粮食的确解决了大事儿啊!做得好。”

“可是,胡汝已经打到了彭城,我们现在有多少兵马出征?又由谁做主将?”虽然被夸奖了,但李钰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燕北邙摇了摇头,说道:“先不说这些了,赶紧的进城去见你父亲吧。听说你被掳走了,他可要急死了。”

“好。”李钰接过韩岳递过来的马缰绳飞身上马,随着燕北邙等人一起往帝都的方向疾驰而去。

李闯听人回报说公主殿下回来了的时候正在紫宸殿里跟胡宗瑞杨肃臣等人商议出兵策略。

大周朝的军队有限,主力部队就是何玉简当初带来的那五万义军,后经过跟胡汝的拼杀,再被韩岳挑件出五千羽林郎之后,还剩下三万多人。加上后来整编的远锦林卫以及驻守在西大营的五万人马,一躬也不到十万人。

殷皇后回京的时候,带了几万江南水师来,但这些人目前在通州码头一带驻扎,能不能骑马去北方打胡汝还不能确定。最好的消息是现有一千多万斤粮食,打仗的粮草暂时不愁了,可马匹,兵器等还差的很远。

再加上李钰被西南盛家掳了去生死不知,李闯这几日简直要愁白了头了。

一听李钰回来了,他立刻把手里的奏折卷宗丢开,起身道:“好了!今天就先说到这里,几位爱卿先回去吧。”

杨肃臣胡宗瑞等人刚站起身来,李钰便一路小跑冲了进来,进门后也不磕头跪拜,直接冲进了她爹的怀里:“老爹啊!可想死我啦!”她知道李闯就吃这一套,不关真想假想,一律上前去抱住说想死了,老头儿的心里都比吃了蜜还甜。

“哎呦呦——好了好了!”李闯搂着女儿呵呵笑着往后仰,一边把她从怀里扒拉出来,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阵,才叹道:“瘦了!杀千刀的盛家,等朕腾出功夫来,一定好好地收拾他们。”

“是啊是啊!等咱们把胡汝打退,再转手去打西南,一定为公主报仇。”胡宗瑞在一旁附和道。

“吧胡汝打退啊?”李钰侧身靠在龙案上,看这胡宗瑞笑,“胡大人可有退敌良策?”

胡宗瑞皱了皱眉头,躬身道:“这个…臣正在跟陛下商议。”

“哦,正在商议啊?”李钰笑了笑,又随手翻看龙案上的奏折,又问杨素臣:“那杨大人呢?”

“这个…还没有。”杨肃臣是比较烦这位公主的,但烦也只能放在心里,被她整过一次了,伤痕太深,不敢再自找不痛快了。

燕北邙和韩岳进了大殿,一前一后给李闯行礼参拜。李闯忙抬手叫起。

“唉!”李钰叹了口气,一边看着手里的奏折一边摇头。

“行啦,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了。”李闯把李钰手里的奏折都扯过来放在一旁,许是女儿刚出生入死为他弄来那么多粮食的缘故,他对李钰随便翻看奏折的行为也没生气,还笑呵呵的哄道:“钰儿,你先去翊坤宫见你母后,吩咐御膳房多做几个菜,今晚咱们吃个团圆饭。”

李钰笑道:“可是拜见母后也的整理仪容啊,等女儿先回菁华馆沐浴更衣,梳洗打扮过后再去翊坤宫。”

“那好,那好,快去快去,好好打扮一下,瞧这灰头土脸的小模样。”李闯笑着点头。

李钰嬉笑一声同燕北邙道了别,转身走了。

等李钰不见人影之后,一直站在旁边沉默不语的韩胄方拱手道:“回陛下,奏折上写的都是国家大事,历朝历代都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所以,公主殿下翻看奏折之事,还请陛下给予训诫。以免此事成例之后,陛下无法约束后宫。”

“你这叫什么话?公主胸怀奇才,岂是寻常女子可比?”韩岳立刻不高兴了。

“韩将军,臣也知道公主是个奇女子,但奇女子也不能随随便便就靠在龙案上不经陛下允许就翻阅奏章吧?这是哪朝哪代的规矩?!”韩胄立刻朝着韩岳瞪眼。

“哎呀好了好了!今天是因为钰儿为了粮食的事情而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才回来嘛!以后朕会约束她的。你们就不要为了这些小事吵了。还有,关于跟胡汝开战之事,正好太傅和介川都回来了,你们再好生商议一下,拿出个作战方略来,明儿早朝的时候再议。”李闯说完,便站起身来朝着众人摆手,“大家都退了吧。”

几个重臣听皇上都这样说了,也都不好再说什么,一起躬身跪拜,齐声道:“恭送皇上。”

李闯走后,韩胄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韩岳,不屑的哼了一声,起身走了。

韩岳气得不轻,想要冲上去跟韩胄理论,却被燕北邙一把拉住:“你跟个酸腐书生斗什么气?!”

“哼!我没想跟他斗气,我想揍他一顿出气。”韩岳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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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都是蠢材!

李钰回到自己的菁华馆,兰嫂和莲雾杜嬷嬷带着几个宫女太监上前行礼问安。

“多了这么多人?”李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黑压压一片,吃惊的问。

“回公主的话,是皇后娘娘和莲妃娘娘怕菁华馆的人不够使唤,各送了四个人过来。”

殷皇后送四个人过来倒是说得过去,怎么莲妃娘娘——“莲妃娘娘是谁?”李钰诧异的问。

“就是杨娘娘。”兰嫂忙回道。

李钰点了点头,又看着跪在面前的二十来个人,问:“谁是莲妃娘娘打发来的?”

跪在最后面的两个宫女和两个太监忙躬身下去以额触地,回道:“奴婢们是莲妃娘娘打发来服侍公主的。”

“好,你们几个现在就回莲妃那里,就说我的话,我菁华馆太小了,人太多没地儿住,而且这么多人吃饭我也养不起。”

“…是。”宫女和太监能怎么样?莲妃娘娘的话得听,公主的话更得听啊!

“都起来吧。”李钰说完,便冷着脸往屋里走。

兰嫂莲雾杜嬷嬷三个人赶紧的起身跟了进去。

“公主,兰汤已经准备好了。”莲雾先递上一盏不冷不热的花草茶。

“嗯。”李钰接过茶盏来喝了两口,往后面浴室走的同时又朝兰嫂笑道:“饿死了,先弄点吃的来。”

“是,是。”兰嫂刚看李钰发脾气心理还点紧张,这会儿看她笑了,赶紧点头连声答应。

李钰褪去衣衫踩进浴桶里,用兰花花瓣炮制的热水散发着幽幽的香味,缓缓地坐下去,温热的水裹着怡人的花香,让人忍不住发出舒服的叹息。

其实,从她踏进紫宸殿的那一刻起,心情就已经不爽了。

她不喜欢皇宫里巍峨森严的宫殿,更不喜欢看那些所谓诤臣看似忠贞不屈实则酸腐不可救药的嘴脸。尤其不喜欢的是后宫里的那些明争暗斗。

“怎么没看见元宝?”李钰忽然问。

莲雾忙回道“皇后娘娘说,元宝不小了,无职外男不能随便出入宫闱,所以让他去了靖安王府上。还说,以后让元宝陪靖安王读书。”

“噢。”李钰点了点头,她本来也有这个想法,但还没来得及说。想不到皇后倒是很周到。

兰嫂拿了蟹黄包和鸡油卷来,李钰靠在浴桶里随便吃了两个,之后起身换衣裳的时候又见两个宫女捧着一套鹅黄色华丽凤纹宫装进来,因问:“这是给我新做的衣服?”

“是的。”兰嫂忙回道,“杨娘娘说,按照旧例,公主一年四十八套新装,可是现在建国之初,后宫内库里虽然有绫罗绸缎,也不缺绣娘,但赶制新衣却需要时间。公主不在宫里这些日子,他们紧赶慢赶,也只给公主赶制了两套。还有一套是正红色朝服。”

李钰沉默了片刻,才淡淡的说道:“今天不过是家宴,这衣服层层叠叠的着实麻烦,这次从东陵回来,不是带了我的几箱子衣裳吗?去取一套新的来就可以了。”

“是。”杜嬷嬷忙应了一声,带着宫女下去,不多时果然取了两套簇新的衣裙来。

一套湖绿色,一套冰蓝色。都是李钰喜欢的颜色。而且李闯在东陵自己就经营着绸缎刺绣的生意,李钰的衣服都是自家绣娘精心绣制的,无论是样式,衣料质地,绣工都无可挑剔,只是刺绣的纹样是普通女孩家的百合鸢尾之类的花样子,不符合李钰现在公主的身份。

李钰指了那套冰蓝色绣鸢尾花的裙装穿上,头发用手巾拧至半干,松松的绾了个慵妆髻,取玉簪别住。因为是去皇后宫中,杜嬷嬷又选了一只蓝宝点翠的金钗给她别上。

“好了,杜嬷嬷和莲雾跟我过去,其他的人都留下吧。”李钰出门前把那些尾巴一样的宫女太监驱散。

杜嬷嬷想劝李钰两句皇宫的规矩,可她也知道李钰是从小都不听劝的。而且皇宫对她来说就是家,皇上和皇后是她的父母,在自己父母跟前,做女儿的撒娇耍赖都是无可厚非的。

翊坤宫早就收拾妥当了,殷皇后住进来后,又按照袭击的喜好调整了两日,如今算是住的比较舒心的。

因为李钰回来的消息早就报过来,殷皇后吩咐周嬷嬷准备了几道李钰爱吃的菜,又叫人把莲妃和杨心怡都叫了来,按照皇上的吩咐,要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李钰到的时候,莲妃和杨心怡早就到了,李闯也早就换下了龙袍穿着一身铁灰色家常团寿纹绸衫坐在主榻上喝着殷皇后亲手煮的水果甜茶。

因为怀孕而被封为莲妃的初夏和杨心怡都在一旁说着家常话,话里话外都在恭维皇后娘娘多么能干多么无私,居然拿了私藏的珍宝为北征军换了那么多粮草云云。

“大公主来了。”翊坤宫门外的太监高声回道。

“哟,可算是来了!也不知道公主受了这一遭罪,可瘦了没有!”初夏叹道。

李钰进殿来,笑眯眯的目光从所有人的脸上飘过,也不行大礼,只福了福身叫了一声:“父皇,皇后娘娘。”便被李闯给招手叫到跟前:“你母后炖的甜茶,味道不错。”

“是吗?”李钰过去坐在李闯身边,接过她老爹递过来的爱心甜茶喝了一口,笑道:“母后来了,父皇可算是有口福了。以后可以天天吃到爱心餐和爱心茶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