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启执子落子,落子后便侧脸看李钰,眼神轻飘飘的,依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哦。”云启收回目光才感到上官默的眼神有些冷,不过他也没在意,因为李钰身边的人好像看自己都像是看仇人。这也难怪,毕竟他们几个是因为自己才沦落为逃犯的。
“王爷,该你了。”
上官默落下一子后抬头看见云启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另一个角落,再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恰好李钰正被书里的什么给吸引了,樱唇微微张开,贝齿咬着如玉的手指,笑得要多傻有多傻,默爷的脸色顿时冷了三分。
云启落下一子之后转身找茶,无意间才发现那疯丫头居然坐在那边的角落里看书,再看她手边摆着几个果脯碟子,一边看一边伸手摸一个果脯放在嘴里,一边吃还一边忍不住笑,那模样在云启看来竟是说不出的可爱。
她在一旁安静的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两位的修为太过高深,看他们下棋简直虐杀自己的脑细胞,于是自去找了本闲书坐在灯下翻看。
所谓观棋不语真君子,李钰虽然是个疯丫头,但却不是讨人厌的疯丫头。
再加上这两年燕北邙的悉心教导,把满腹经纶倾囊相授,于文人一道,上官默早就是令人仰望的存在。而云启却能跟他旗鼓相当,可见也是一位牛人。
李钰不禁对云启刮目相看,要知道上官默曾经是大云帝都名噪一时的神童,所谓神童,自然是琴棋书画君子六艺样样拔了头筹的。
棋盘上,黑白子交错分部,各占优势,算是难分胜负。
书房里,上官默正在同云启下棋。
“知道了!”李钰一边往外走一边答应,头也不回一点诚意也没有,而且出了门便加快脚步往书房去找云启了。
“哎!你不许跟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混在一起!”李闯不甘心的在背后叮嘱了一句。
“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李钰成功的转移了她老爹的注意力之后,挥挥手转身出门。
李闯瞪眼斥道:“胡说!我什么时候看他不顺眼了?我看他不顺眼能请他来家里叫你们读书识字还有武功什么的?!”
“出去打听个消息,明儿肯定能回来。哎我就奇怪了,您老不是一直看他不顺眼么?怎么忽然间这么关心他了?”
“你让你师傅干什么去了?”李闯立刻紧张起来,怪不得这半天没看见燕北邙呢,感情是被自己宝贝女儿给差遣出去了。
“哎呦我的亲爹哎!现在我真的不能确定。结果怎么样要等燕先生回来才知道。”李钰无奈的看着李闯,“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你这是跟爹说话吗?”李闯又拉长了脸。
李钰有些得意的笑了笑:“目前还没有,不过等到明天就不一定了。”
“你这算盘打得,可真是精明。你凭什么以为东陵王还会给我们好处?”
“可凭我们这点力量,想杀陈孝耘以及宫里的老女人和小皇帝简直比登天还难。而东陵王的身上也背负着血海深仇,他的杀父仇人间接害死了杨伯伯以及冀州的百姓,所以我们何不再推他一把,让杨伯伯以及百姓的仇和东陵王的父仇一块儿报了?同时,我们还可以得到更多的好处。”
“想!”李闯用力的点头,又急切的问:“可这跟东陵王来冀州有关系吗?”
李钰看了看空旷的屋子,也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痛快,低声说道:“爹爹不想给杨伯伯以及冀州枉死的百姓报仇吗?”
李闯走过去她身边低声问道:“那你把东陵王请过来做什么?还让他住在这里?”
“我知道啊。”李钰转过身去,一脸的不高兴。
“你给我站住!”李闯伸手拦住她的去路,重重的吐了口气,换了温和的口气,叹道:“钰儿啊!这里是冀州,不是东陵!你不能跟以前那样任性了!”
“哈!是啊!我欠管教了!我是野丫头!正好杨姐姐失去了父母亲人,你看着她好把她带回来当女儿好了!”李钰像是一只被猜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脚就走。
“你还敢狡辩!”李闯低声斥道,“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跟一个男子混到一起?就这一点,你比你杨姐姐差远了!”
李钰扁了扁嘴巴,哼道:“他来冀州连爹都是刚知道的,京都的人怎么会有消息?”
“你真是越来越没样了!”李闯生气的呵斥道,“你把东陵王给请来,怎么都没跟我说一声?这若是朝廷得到消息派了人来刺杀或者捉拿,你要如何收场?!”
“爹!杨姐姐已经睡了!你让我去陪她干嘛?一起睡吗?”李钰不高兴的问。
李钰还想说什么,却被李闯一个眼神给瞪回去,只得看着上官默同云启先后出门而去。
李闯却喊住了她:“钰儿,你进去看看你杨姐姐。谨言呢?叫他先陪王爷过去歇息。”
“那就由我带路吧。”李钰说着,便要往外走。
李闯点头道:“也好。”
李闯忙喊人过来给云启引路,李钰便起身道:“原知县大人用的书房后面有两间屋子收拾的还算干净,不如就请王爷去那里歇息。”
云启淡然一笑,徐徐起身,说道:“我现在也不过是无家可归的落魄之人,有什么好委屈的,有一榻可安歇,足矣。”
李闯也不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在打什么主意,刚瞪了她一眼,又见她朝着自己眨眼做鬼脸的,心里实在是没谱儿。不过身为皇族的云启都不怕什么,他更没什么好怕的,于是忙拱手道:“房子倒是现成的,只怕是简屋陋室的,委屈了王爷。”
云启抬头看着李钰,微微点头,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就有劳李先生为我们安排下榻之处了。”
“是。”关山不服的瞪了李钰一眼,拱手退了出去。
“关山,退下!”云启蹙眉低喝。
云启微微蹙眉沉吟,旁边的关山却冷声道:“你们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李钰却笑道:“这个现在还不好说,请王爷在此住下,等明日下午差不多就有消息了。”
“不知李先生想要如何帮我?”云启问着李闯,眼睛却看着李钰。
云启却对李钰的‘没规矩’不甚在意,比这更没规矩的事儿这丫头都干过,而且还不只一两回,若是计较,早就被她气死了。
毕竟东陵是东陵王的世代封地,就算云启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但他的父亲以及他的祖父两位老东陵王在东陵经营数十年,东陵王府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觑,而朝廷所谓的抄家,恐怕也只是抄了东陵王最稀松平常的王府罢了。
对于女儿这种没教养的行为李闯只是瞪了一眼,低声斥责了一句:“没规矩。”就没了下文,显然,李钰的话他是赞同的。
李钰果断的插话:“家父的意思是说,我们同意王爷的要求回东陵去,不过在走之前还想帮王爷一把。当然,也希望王爷将来能多给我们开个方便之门。”
“哦?”云启微微笑了。
李闯早就跟燕北邙商量好了,云启愿意接管冀州更好,他们乐得回东陵去,毕竟那里才是他们的地盘,冀州这地方不是久留之地,于是李闯拱手道:“草民等愿意听凭王爷的吩咐。”
不多时李钰从里面出来,云启方对李闯说道:“不知道先生下一步作何打算?”
“李先生客气了。”云启再次摇头叹了口气,在李闯的引导下在高背太师椅上落座。
李闯忙拱手道:“是王爷宅心仁厚,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草民谢王爷开恩了。”
李闯忙再次朝云启拱手请罪,云启此时已经把杨心怡吼的那些话琢磨得差不多了,便无奈的摇头叹道:“皇上年幼,奸臣当道,居然弄出此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来,也怪不得杨姑娘如此愤怒。”
初夏转头恨恨的瞪了关山一眼,上前去帮李钰把杨心怡弄到里间去了。
“哎,”李钰吩咐旁边的初夏,“你帮我把她扶到里面去休息。”
杨心怡拼命挣扎李钰用尽全力都要箍不住她,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挥起手刀在她的脖颈上敲了一下,情绪极度亢奋的杨心怡忽然偃旗息鼓昏倒在李钰的怀里。
“你还说!都是你们家的狗皇帝!他甘心做缩头乌龟便置百姓于水火!我们都逃到京都城下,他却连城门都不敢开,城头上几万兵马,就眼睁睁的看着几千胡人在皇城根儿下虐杀百姓!可怜我爹,我娘,我哥…啊——”杨心怡说到后面说不下去,又拼了命的挣扎着往前扑,一双手臂疯狂的挥着,“姓云的都该死!都该下十八层地狱!”
云启抬手拍了拍关山的肩膀,示意他退下,之后方对李闯摆了摆手,淡然说道:“无妨。不过冀州城的百姓当晚不是安全的撤出了冀州城么?怎么杨姑娘一家还会遭遇汝真人?”
李闯见状也懵了,不过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朝云启拱手求情:“王爷,我这个侄女一家人刚被汝真人给杀了,她情绪波动很大,还请王爷见谅。”
“找死!”关山冷冷的盯着杨心怡,一身杀气释放出来,屋子里的气氛顿时降到冰点。
“你干什么!”李钰慌忙上前去抱住了杨心怡的腰。而云启身后的关山也第一时间上前一步,手中利剑铮鸣一声出鞘,剑尖指住了杨心怡的咽喉。
李闯刚直起身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原本昏昏沉沉的靠在榻上的杨心悦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且忽然起身冲了过来狠狠地扑向云启,并尖声吼叫着:“姓云的都该死!都该死——”
“见过王爷。”李闯朝着云启躬身行礼,再怎么说他也是平民百姓,大云朝还没灭亡,他就得对云启恭敬相待。
“李先生。”云启微笑着朝李闯点了点头。
“嗯?”李闯这才诧异的转身,看见跟在李钰之后进来的一个瘦瘦高高的白衣男子,忙站起身来。
李闯话音一落,杨心悦便睁开了红肿的丹凤眼,侧头看着李钰。李钰朝着她笑了笑,却拉了一把李闯,说道:“爹,这位是东陵王,女儿邀请他来商议事情,白天你在忙,没来得及跟你说。”
李闯却坐在榻前的凳子上没有抬头,指着头缠着白纱布靠在枕上眼睛红肿闭目养神的杨心悦说道:“你来了,快瞧瞧你心悦姐姐。”
“爹。”李钰进门后先叫李闯,然后转身欲为李闯介绍云启。
李闯跟杨世安是好友,在冀州的这几个月又一直住在杨家,杨世安的女儿杨心悦经常见礼问安,也是极其熟悉的,今日好友全家落难只留一个孤女,李闯悲愤之余便把对杨家的情谊都放在了杨氏孤女的身上。此时的杨心悦在李闯的眼里,把李钰都给比了下去。
李钰没心思等着听郎中和初夏说这些,便直接往屋子里走去。
“你放心,杨老爷平日里乐善好施,我们也没少在府上走动,如今杨家全家遇难,我们必会竭尽全力。”
“求您务必救救她,杨家就只剩下姑娘一个人了…”初夏说着,又拿了帕子抹泪。
“哎!”另一个郎中摇了摇头,“这还不好说,要过了这几日再看。”
“没什么大碍了吧?”初夏焦急的问。
“已经处理过了,要小心服侍,及时换药。”其中一人皱眉说道。
一进院门便见两个穿着蓝色布袍像是医者的人从里面出来,神情颇为无奈。初夏见了二人立刻上前拦住,焦急的问:“吴郎中,我家姑娘的伤怎么样?”
初夏带着李钰和云启以及云启的随从关山,西月等离开这间私人书房去旁边的偏院。
“好吧。”李钰点头吩咐初夏:“带路吧。”
李钰回头看云启,云启便道:“说起来我过来还没跟令尊见面,不如一起过去吧。”
“可是,杨姑娘受伤昏迷了,老爷说咱们这里缺医少药的,杨姑娘又是个姑娘家,所以请姑娘过去看看…好姑娘,奴婢求姑娘过去瞧瞧吧。”初夏说着,又跪下去。
“哦,既然这样,你先去服侍杨姑娘就是了,我跟王爷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李钰觉得自己又不懂医术,就算过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初夏忙回道:“是郭嬷嬷带着姑娘躲在马车里,那马中箭受惊,拉着她们两个冲出了汝真人的包围,后来马的伤势太重,跑到一处郊野就死了,郭嬷嬷和姑娘幸免于难才捡了一条性命。”
李钰诧异的问:“你不是说杨伯父一家都死在了汝真人的刀箭之下?”
初夏又磕了个头方站起身来,转身对李钰说:“姑娘,奴婢的旧主杨老爷的女儿回来了,老爷让您过去一下。”
“没事,起来吧。”云启微微抬了抬手,跟别人家的奴婢他是没闲心去计较的。
初夏闻言大惊,大云人骨子里对皇室贵族的敬畏让她来不及多想便屈膝跪下:“奴婢无状失礼,还请王爷恕罪。”
“这位是东陵王。”李钰淡淡的介绍。
“姑娘,老爷叫你过去一下。”初夏进门后发现这屋里还有个男子跟李钰对坐品茶,一时有些尴尬,忙又朝着云启福了福身。
绝好的*气氛被打断,李大姑娘顿时不高兴了,回头看着盯着一对水蜜桃眼睛的初夏,皱眉问:“怎么了?”
李钰刚要说我其实还有个很好的想法跟你商量,书房的们就被推开了。
云启好笑的等这丫头耍完宝,方问:“所以,你今天约我过来真的只是喝茶闲聊?”
李钰惊讶的听完云启的话,喟然长叹:“完了!完了完了我…我在你面前没有秘密了。”
“因为我不久之后发现你是个神偷。你有偷天换日的本事,身边还有帮手。不仅可以偷到南直隶各层官员贪污受贿的账册,还能把那些东西弄到箫筠的战船上去,扰他的军心,让那一万水师不战而降。”
“你怎么知道是我救了你?”李钰好奇地问。
云启笑得更开,又摇了摇头继续喝茶。
“你这是…在自我调侃?”李钰毫不意外的又看呆了。
“六千两银子救两条命,看来我的命也没那么值钱。”云启依然微微的笑着,许是因为烛光的缘故,他的笑容居然一改往日的冷淡疏离,竟是温润和煦,让人如沐春风。
“呃…这个…”李钰第一反应就是否认,不过转念一想,他既然说的这么肯定,而自己还否认的话就是多余,于是莞尔一笑,说道:“不谢,反正我拿过报酬了。”
“在江宁的时候,谢谢你把我从杨寿尹的手里救了出来。”云启轻声说道。
自从相识,这位皇室贵胄就以高高在上不屑一顾的心情应付自己,就算是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戏,他也只是高冷的瞪着自己说一声“闭嘴”活着干脆甩袖而去,像今天如此真诚的看着自己道谢,还真是破了天荒。
“谢谢。”云启平静的看着李钰,一声道谢说的十分真诚,以至于把李钰给说懵了。
“你还说这话!”李钰立刻生气的拍桌,“本姑娘混成现在这样还不都是为了你!所以你必须还我以前的日子。”
“说远了。”云启摇了摇头收回了话题,“我只是想报仇。而且,这事儿跟你也扯不上什么,你只要跟你父亲离开冀州回东陵去就好,三日之后冀州以及京都发生的事情都跟你没关系,不过我可以保证,我现身冀州,你的朝廷逃犯的罪名便可以洗掉了。”
“呃?”这话歧义太打了,李钰自问自己离着红颜祸水的级别差的很远,所以忙摇头说道:“不是为了我,这怎么是为了我呢!我又不想当皇后…啊,也不是,总之这就是不当白不当。你想想,你把陈孝耘杀了,把太皇太后杀了,你若是不当皇帝,新皇帝能饶得了你啊?就算是为了你自己,你也得去争一争啊。”
云启淡笑着反问:“你要我为了你去做皇帝?”
“可只有你做了皇帝,我才安心嘛。”
“我要的是报仇,不是皇位。”云启蹙眉道。
“报仇之后呢?”李钰再次前倾了身子,以诱惑小孩子做坏事的语气低声说道:“难道你还要回去做你的东陵王?再说,这报仇和夺皇位一点也不冲突啊。你把人家主人都干掉了,还在乎牵不牵人家的一头羊?掰着手指头数一数你们云氏子弟,我觉得也没有谁比你更适合做皇帝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滔天的仇恨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心头,自从承袭王位的那一天起,他就无时无刻不想报仇。
他的父亲被莫须有的罪名鸩杀,尸体跟石头困在一起沉入剑湖湖底,就算死了也只能葬身湖底以身饲鱼虾,不能入皇陵,清明寒食更不许烧纸祭祀。
“我要报仇。我要给我父王昭雪平反!”云启撇开目光,透过窗口看向南方。
李钰哼了一声坐直了身子,没好气的问:“你不想当皇帝?不想跟陈孝耘以及后宫里的太皇太后和小皇帝对着干?那你留在冀州干嘛?”
“我不能保证我能当上皇帝,更不能保证你就是那个功臣。”云启说话间眼睛里已经恢复了应有的冷淡和清明,“我不知道你如何对我有这样的自信。总之我做不到的事情就没办法给你保证。”
“为什么不能保证?你都当上皇帝了,难道还不能封个有功之臣?”
“咳咳…”云启不自在的咳嗽了两下,说道:“这个我不能保证。”
“怎么样,到底答不答应?”李钰伸手至云启的面前,轻轻地拍了拍桌子,唤美人回神。
第六十章 沾花惹草
亲爱滴们,长公主终于上架了!大珠27号出门,29号晚上回家,这两天都是手机上来看大家。感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月票使劲砸过来吧!
“是!”李凌昌应声而去,身为阁老,带着锦鳞卫去抓一个王爷,那也是很威风的事情。
陈孝耘大手一挥:“锦鳞卫办案岂有刑部插手的份儿?!直接关到镇抚司去!”
“是。”李凌昌拱手应了一声,又问:“老师,梁王的舅舅是刑部侍郎,刑部的大牢怕是关不住他…”
陈孝耘苍老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狠,说中茶盏重重的往案几上一拍,咬牙道:“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传皇上的口谕,梁王蛊惑人心,恫吓皇上,暗通北胡汝真,与虎谋皮,图谋皇位,令锦鳞卫速速将其拘捕!”
“老师,梁王本来就因为皇位继承人的事情跟老师不对付,东陵王则因为先帝驾崩以及先帝爷登基时的那件事情而对咱们怀恨在心。此时他和东陵王里应外合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他带着杨肃臣以及那一万叛军占了通州…,这个节骨眼儿上再有冀州的事情,很明显,他们里应外合,这是要清君侧啊!老师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
陈孝耘恨恨的问道:“如此说来梁王有可能跟逃逸的东陵王勾连起来了?”
旁边身穿绯色官服的一品内阁阁老李凌昌拱了拱手,叹道:“据锦林卫那边的消息,说今天有个可疑的人从梁王府的后门出来,据描述,此人跟东陵王的近身护卫关山极为相似。”
而此时的崇华殿里,内阁首辅陈孝耘也正在为此事而大发脾气,听了陈太后派来的人说小皇上去太后那里哭闹着要逃跑的事情之后更家生气,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放怒视着自己的得意门生问:“到底是什么人在造谣生事?!为什么那些乡野流言居然传到了宫里来?!”
女官应了一声,转身出去找了个太监去崇华殿传话。
陈太后生气的派了一下凤椅的扶手,喝道:“去,找个人去崇华殿,就说我的话,麻烦阁老去查一查是谁在造谣生事,把风都吹到皇上耳朵里去了?!”
“回太后,是陈阁老。”
景安殿里终于安静下来,陈太后沉默了半晌,方问旁边的女官:“今晚崇华殿里是哪位阁老当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