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两对傅氏不是多大问题,关键是梁家倒闭是阎家出手的,傅老太爷还要支持梁家……傅望舒心念转了转,知傅望超已在傅老太爷面前扳转了棋局,老太爷此举不是要与阎家为敌,而是要在傅府里面替傅太太傅望超立威。
“我进大牢一个月了,商号里的一切都不是很了解,听说小四已接管了商号,该问小四。”傅望舒淡淡道。
“商号里的几个高位管事都请辞了,小四也是两眼抹黑,你明日查一下,调出十万两银子给梁家,再带一带小四,别给他在女人堆里鬼混了。”傅老太爷下了决心要栽培幺孙,不给傅望舒只手遮天。
傅望超不在商号里时还搞出那么多事,进商号了,自己每天光顾着排除他设下的陷阱便是了,不用打拼了,傅望舒在心中冷冷一笑,道:“爷爷,我正想和你说,我想明媒正娶梅君,可梅君她娘不想梅君嫁一个商户,我不参与商号管理了,专心读书参加科考夺取功名。”
啊!傅老太太和傅太太喜上眉梢,傅望超则暗骂老狐狸太阴狠竟然以退为进。
傅老太爷脸色变得很难看:“你要参考科考不管自家商号了?”
傅望舒点了点头,声音平静无波:“爷爷,你应该知道一山不容二虎,既然你决定让小四进商号,那我正好可以趁机退身。”
威胁!这是红果果的威胁!傅望超恨得咬牙,傅老太爷气得浑身颤抖。
“你就这么容不下你弟弟?”
“合府上下都知道我喜欢梅君,可还是有人要谋夺梅君性命,爷爷认为,我还得容让吗?”傅望舒冷冷道。
“这事你心知肚明,我不想提。”傅老太爷大怒,他心中已认定是傅望舒自编自导,可是,为维持长孙在阎家面前的形象,他不想戳穿。
“我一点也不明白。”傅望舒一句废话不说,转身大踏步走了。
连自家酒楼弄出把柄交给官府的事都做得出,傅望超为了打压倒他夺得商号的管理权,没什么不敢做的,他舍不得商号,却绝不愿每日将精力放在与傅望超的拉锯中。
傅老太爷若一意孤行,他便离开傅氏自己打拼,横竖梅君没瘫,不需靠傅氏的财力物力,白手起家也没什么。
第五十回
“老头子,望舒爱走便走,你自己带小四教导小四。”傅老太太气愤地道。
“你懂什么。”傅老太爷气得扑哧扑哧喘粗气。商号虽是他拼下基础的,可却是在傅望舒手中才得到拓展的,离了傅望舒,便是他自己亲自管理也是力不从心,何况从未涉足商业圈子的傅望超。
不行!一定得把傅望舒留下。
留下傅望舒的同时,还得让傅望舒接受傅望超进商号学习参与管理。
傅望平和傅望声都到商号里混过,没拉扯起来,幺孙绝好人才,不是教导不起来的。
傅老太爷脑筋转了转,道:“传唤沈梅君来见我。”
“我把她赶出府了。”傅老太太道:“她是扫把星,自进府后接二连三的发生不幸。”
“胡说些什么,无知妇人。”傅老太爷怒了,本来要让沈梅君去说服傅望舒的,想不到人已不在府里。
“沈梅君的奴契发还她了吗?”傅老太爷问道。
“给了,老头子,不过一个漂亮女人,进府后引得望舒和小四兄弟不睦,不要再招回来了。”
“妇道人家懂什么,你以为小四真撑得起傅氏吗?”傅老太爷怒斥,道:“傅氏在望舒手里扩大了十倍不止,没有望舒,合府上下有这么惬意的日子过吗?”
傅老太太语结,傅望超乖巧地接口道:“爷爷说的有理,奶奶,你别惹爷爷生气了,我不去商号便是。”
傅望舒不想给他进商号,而他想要的是操控整个傅氏而不是在傅望舒手下看傅望舒眼色,也不怎么想进傅氏去。
“你不去不行,好生进去学着。”傅老太爷瞪他,骂道:“别整日只知沉迷女色,告诉你,明日就给我去商号里学习怎么经营。”
“大哥不愿意给我去。”傅望超很委屈。
“爷爷自然有办法。”傅老太爷在说这几句话间有了主意,对傅老太太道:“把望舒唤回来,我有话吩咐。”
傅老太爷很是奸滑,他为留下傅望舒开出的条件,连傅望舒都感到很意外。
傅老太爷说,沈梅君先是说瘫其后却又没瘫,傅府完全可以上衙门告她假瘫骗取奴契,但他可以不告,条件是傅望舒接受傅望超进商号,尽力教导傅望超,作为交换,傅府内宅事务尽皆交给沈梅君打理,傅太太不得再插手,但是沈梅君的身份只能是傅望舒的通房丫头,傅望舒什么时候把傅望超教导得能独挑大梁了,就可以想法给沈梅君换个身份明媒正娶或是扶正,到得那时,他还会主持分家。
这是一个颇具诱惑的条件,分家对傅望超也是有极大的吸引力的,傅老太爷说的傅望超成才独挑大梁,这一点他可以和傅望超商议着,什么时候弄一宗大生意让傅望超办成了表示傅望超能独担一面便可。
沈梅君执掌了傅府庶务,每年省下来的银子很多,足够填补傅望超在商号里闹出来的亏空了。
只是,这么一来,沈梅君便得是通房扶正,太委屈她了,谢氏那里只怕更反对沈梅君嫁给自己。
“爷爷,我考虑一下。”傅望舒不想接受,他不想委屈沈梅君,也没有直接拒绝,拒绝了,傅老太爷果真上衙门告沈梅君假瘫骗取奴契,他虽然能摆平,可毕竟后来沈梅君再嫁给他,要面对的指指点点太多。
傅老太爷也没逼得很紧,傅望舒告退后,他马上招来一个服侍自己的下人叮嘱了几句。
那下人领命出府,去的不是别处,却是沈梅君那处宅子。
沈梅君连日忧心,下午给傅望舒一番摸-弄亲-吻,傅望舒走后,晕沉沉睡了过去,傅老太爷使来的人到来时,她刚刚起身。
“老太爷说,大少爷的长处在营商,若真离开傅氏商号参加科举,平白埋没了他的才能,而且官场诸多沆壑,稍有不慎便大祸临头,沈姑娘就算不把傅家的富贵看到眼里,也要替大少爷想想……”
沈梅君开始听得莫名其妙,后来明白过来,傅望舒胡诌了要参加科举离开傅氏的话逼傅老太爷了。
给傅望舒做通房,打理整个傅府,等以后傅家分家了再扶正,沈梅君对傅老太爷摆出来给自己走的路很是伤感。
若傅望舒不克制,自己早已是他的通房,此时应下也不算委屈,可傅望舒明明愿意娶她作正头娘子的,这么着便难以释怀了。
母亲那一关也说不过去。
“请回禀老太爷,梅君禀过我娘后就给老太爷回话。”沈梅君微笑着用了拖字诀。
傅老太爷的人刚走,向南诚奉傅望舒之命带了两个镖师过来了。
“沈姑娘,千错万错是我的错……”向南诚羞赧地道歉,先将傅望舒下牢前嘱他跟沈梅君报平安一事坦言相告。
“向管事自有自己的考量,何来对错之说。”沈梅君苦笑了一下,倒没觉得向南诚对自己隐瞒有错,不过是护主心切而已,便像是母亲想把自己许给阎家一样,说不上对与错,立场与想法不同罢了。
“多谢沈姑娘宽宏大量。”向南诚见沈梅君不计较,松了口气,把两个镖师介绍给沈梅君。
“大少爷怕四少爷不安好心,沈姑娘安排他们住下,有什么事也有人护着。”
一屋子的妇孺,阎家安排的那个小厮才十三岁,有这么两个成年高壮的镖师在院子里住下,沈梅君安心了。
把镖师安排住下,沈梅君去看谢氏,推门吓了一跳,谢氏就在门背后站着呢。
“娘,你醒了怎么不喊人进来服侍呢?”沈梅君惊叫,把谢氏扶到梳妆台前椅子上坐下,帮谢氏梳发挽髻,又走出去打水,拿布巾给谢氏盥漱洗脸洗手。
谢氏觉默着接受女儿的服侍,在沈梅君低头或是转身时,视线紧随着她转悠。
女儿在家时侍婢环绕十指不沾阳春水,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女儿已从一朵娇花转变成一棵倔强的小草。
女儿继续跟着傅望舒,小草后来就会长成参天大树!
若是女儿长成参天大树,即便某天夫郎绝情断义,也不会落得自己这般走投无路的下场吧?
谢氏思绪万千,她在傅老太爷派来的人过来时便醒了,在房间里定神听着,向南诚送来镖师,谢氏在门缝里看着,外面发生的事一清二楚。
傅老太爷提出的条件,那是站在沈梅君原先不过一个奴婢的底子上来说话,可她女儿目前有阎家那枝高枝呢。
况且女儿现在又不是瘫残,进阎家定是当家奶奶的,谢氏嗤笑了片刻,忽想起阎石开是傻子,有时还会发疯打人,难保以后就不会发疯。
何况,女儿爱的是傅望舒,逼她嫁阎石开,于心何忍?
给丈夫另娶新人的打击把昏蒙的脑子震醒后,谢氏的想法有了转变,想着女儿被自己逼着嫁阎石开会一辈子不快乐,心头便如火烧,悔恨不已。
沈梅君见谢氏面色阴晴不定,小心翼翼道:“娘,晚膳你想吃什么,我让灶房准备。”
“随便吧。”谢氏看女儿这般懂事,更加自责,叹了口气,拉了沈梅君在身边坐下,问道:“你是不是不愿嫁给阎家少爷?”
这是自然的,沈梅君轻点了点头,怕谢氏再受刺激,不敢多说话。
“你不愿意就不嫁阎家了,咱们和阎家说原来绝情地把你赶出傅府的是傅家长辈,如今大少爷出来了,还要把你接回去便可。”谢氏笑道。
“娘。”沈梅君惊喜地叫,眉眼飞扬,眸子清澈透亮,满满的小儿女的欢欣可爱。
谢氏见女儿这么高兴,暗叹幸好错事没办成。
男人都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牵扯,女儿既然没瘫,阎家赔偿的宅子铺子和银子,在眼前盘算好后还是退回去较好。
谢氏问道:“傅老太爷的提议你有什么想法?”
沈梅君原先怕谢氏反对,谢氏不反对,霎那间心头重石落地,
“娘要是不反对,大少爷要离开傅家独立更好,我们从一穷二白开始打拼。”
小两口过自己甜甜蜜的生活也不错,谢氏先是点头,接着又摇头。
“你受伤晕迷时,望舒和我说过,商号虽是他爷爷创下的,可他也投注了不少心血不舍得丢掉,离开商号一穷二白从头开始,只怕以后会后悔。还有,那家的四少爷太阴狠了,你看就这么一两天工夫,望舒还急忙安排镖师过来保护你,可见是提心吊胆的,你们从一穷二白开始,一开始财势弱了太多,那四少爷若是下绊子怎么办?他做生意经常要离京,家里妇孺老少的,安全太没保障了。”
娘说的有道理,沈梅君也不想傅望舒一味的为自己牺牲,沉吟许久,低声道:“娘,那如果接受老太爷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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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沈梅君先前瘫着时,谢氏心中已接受了傅望舒的安排——先收房再扶正。
如今没瘫,想法自然变了。
想了半晌,谢氏叹道:“不知道望舒心里是什么打算,别想了,听他的吧。”
也是,听听傅望舒的想法,每次自己绞尽脑汁想了应对之策出来,傅望舒那里都是有更好的办法。
傅望舒那里确是想了办法出来了,也不多复杂,他只是让人递了话给珠儿,请她透露给杜碧萱听,自己要参加科举考试。
“傅大少爷要参加科考关我什么事。”杜碧萱照着镜子,有些懊丧地想着自己的花容月貌为何没征服傅望超。
“这关系可大了。”珠儿对自己晋身为杜碧萱的心腹和一等丫鬟很满意,更坚信傅望舒说的话,只有杜碧萱嫁得傅望超,自己才能跟着过上好日子。“小姐,你忘了?朝廷律例不禁止商人参加科考,却规定官员不得营商,傅大少爷参加科举不拘中不中,以傅氏的财力,想必买也能买一个举人,傅大少爷进入官场不能管理商号了,傅氏商号就全落到四少爷手上,四少爷财力逼人,就会更加不把小姐放眼里了,或者,手里有大把银子,就算娶了小姐,还会在外面胡来的。”
“他敢!”杜碧萱啊呸了一声,心中却知傅望超完全敢的。
怎么办好?杜碧萱脑筋转了转,贼贼一笑。
傅老太爷还等着傅望舒的答复,傅府喜从天降,朝廷表彰傅氏商号在商圈里的贡献,特恩慧傅家,荫封傅家嫡子傅望超为监生。
特旨荫封其实就是捐官买爵,挂着个虚名一年领几十两银米俸禄,有能力钻营的慢慢往上爬,没能力的就图个面子好看,这是很多候府国公府不能袭爵的庶子走的路子。
监生连虚衔都没有,只是多了直接参加会试的便利,傅望超肚里没几滴墨水,从没想过要参加科举的,得监生头衔一无用处,气得几欲吐血。
先前他一直假装对自家商号不感兴趣,如今想找傅老太爷说自己要进商号对官场没兴趣也不能够了。
傅望超吃了哑巴亏,没法找傅望舒算帐,傅望舒还要找他算帐呢。
傅望舒到傅老太爷面前告状:“小四太卑鄙了,明知道我要参考科考搏取功名求娶梅君,他却先给自己弄个荫封。他是觉得望平望声不能管理商号,他入了官场,我就只能背起管理商号的责任,爷爷,你想办法把小四的官捋了,商号让他去管理。”
傅老太爷已让人去打听傅望超从天而降圣眷的原因了,知道是杜顺替傅望超活动捐银子的,这样的恩旨,傅家除非在朝堂中能与杜顺抗衡,否则,哪能想捋就捋。
傅望超经商能力如何傅老太爷尚不知,两个孙子若是有一个要入朝堂,傅老太爷自然希望留下管理商号的是傅望舒,当下不只不想帮傅望超捋掉官职,还教训傅望舒怎么能为了个女人致家族事业于不顾。
“别再纠缠了,快点去把商号调整打理一下,你一个多月没去了,商号里乱套了。”
傅望舒领命,傅老太爷松了口气,这两日傅望舒只说要考虑他的提议也不去商号,他着实担心着。
不存在交换逼迫了,以后商号只能靠傅望舒打理了,要给傅望舒明媒正娶沈梅君吗?要把管理内宅庶务的权务交给沈梅君吗?
若是这么做,傅府内外都落在傅望舒夫妻手里了,傅望声傅望平两个庶孙傅老太爷不在意,傅望超也是嫡孙,姿容出色聪颖过人,嘴巴也甜,很得老伴儿的宠,傅老太爷不想傅望超在傅望舒手底下受气。
傅老太爷沉思许久未能作决定。
傅望舒这两日运筹帷幄,未及与沈梅君相见,委实思念,出了家门,并没急着去商号,往沈梅君居处而去。
谢氏歇午觉去了,沈梅君坐在窗前做着针线,抬头看到傅望舒时,微一愣,难抑心中喜悦迎了出去。
“解决了?”
“嗯。”
对话极是简短,眼神交缠间,火花已是四溅。
一前一后走进房间,傅望舒随手关上房门。
“大少爷,关门做什么?”沈梅君有些羞涩无措。
“做想做的。”傅望舒眸如剑锋,幽透人心。
“现在是大白天。”沈梅君局促不安地提醒。
“咱们大白天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也不少。”傅望舒定定看沈梅君,两日不见,沈梅君更加秀色可人。
沈梅君在傅望舒狼一样的眼光里露了怯,环抱住双臂像待宰的小羊羔,不经意间却将嫩白的两团挤得更高。
白`腻的山峰若隐若露,氤氲着丝丝缕缕的清香,极其淡,似远还近,周遭空气被渲染出暧昧的粉嫩颜色,炽`热之火在见面的这一刹那便点燃,瞬间燃烧成熊熊烈火。
傅望舒想野蛮地触碰揉`搓那两团,想用温`热湿`润的唇将沈梅君白`皙的肌肤wen得通红滚烫,想把自己强硬悍然的一物弄进沈梅君散着甜`蜜`汁`夜的地方。
心里渴`望得紧,看沈梅君惶恐害怕,傅望舒不急着来了,他要撩得沈梅君不再害怕,主动开口索要。
把沈梅君搂进怀里抱坐到膝上,傅望舒伸了修`长的手指轻挑开沈梅君的天青色暗花缎面领口,轻抚着她如红梅般缓缓绽放的绯红一点,缓缓说起正事。
“杜家小姐给小四捐了官,小四已是官身,不能再进商号参与管理了。咱们的亲事,要问一问你的意见。”
“亲事?”沈梅君眼睛一亮,定睛看他,不过眨眼工夫,又给他手指的动作弄得半眯了眼低叫。
“嗯,咱们的亲事我想等到帮你报仇恢复身份后,明媒正娶大办。”傅望舒含住沈梅君耳垂,在她耳边沉声道:“到那时,作为侯府千金,你会不会看不起我这个小商人?”
他在胡扯些什么,明知自己已给他作弄得无处可逃了,沈梅君气恼,躲开傅望舒的纠缠,将他刚对自己做的回施到他身上,咬住他耳垂细细舔`run起来,一面学着他的口气低声问道:“不知何时才能报仇恢复身份,你能一直等着我吗?”
她以往总是被动无措承受,似这般主动挑`逗稀罕极了,傅望舒被惹出愈发高涨的浴望,低笑了一声“等不了”,抱起沈梅君往帷幔后面的大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