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乔念吃的很不是滋味,饭局结束后,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乔念想着贺沉深这已经几天不回家了,说不定今晚也不会回去,她琢磨着一会让贺远航送自己,或者她自己打车回去,就不耽误贺沉深跟佳人约会。

这样想着,她不由为自己的深明大义表示赞叹,熟料她刚跟贺远航说完,贺沉深沉着脸开口,“我送你。”

乔念有些委屈,“那周小姐怎么办?”

周若欣倒丝毫没有弱女子的模样,笑的爽朗,“我没问题。”

贺沉深嘴角讽刺意味愈浓,“她自己知道回去。”

乔念在心底碎碎念,这会装什么好老公?竟然就这样丢下别人不管,是不是太没风度了?

乔念一边在心底故意抹黑贺沉深,却还是乖乖的上了车,而被留下的两人在雨幕中目送两人的离开。

贺远航绅士的开口,“若欣姐,我送你回去吧?”

周若欣微微一笑,“不用了,司机马上过来了。”

贺远航嘴角带笑,“若欣姐,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哦?”

“你跟在我哥身边这么多年,现在看他跟别人结婚,你不会不甘心吗?”

周若欣微微眯眼,沉思一笑,“你喜欢乔念所以想要拆散他们,不过我并没有想要拆散他们的想法,他与任何人在一起,我尊重他的选择。”

——

乔念靠着座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饭桌上自己一直埋头吃东西的原因,此刻肚子里涨的厉害,她换了个姿势坐着,过了几秒又调整了下座位,可是怎么坐着都不舒服,连贺沉深都发觉她的异常。

“你多动症?”

乔念解释道:“我吃撑了,不舒服。”

贺沉深放缓了车速,乔念看着窗外,有雨点打在车窗上,她愣神看了几秒,过了一会想起什么,问道:“你怎么同意贺远航去公司上班了?”

贺沉深勾起嘴角,讽刺她,“老太太都求到你这了,我不得卖你个面子吗?”

他这样说,乔念却明显不信,她虽从不妄自菲薄,却也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他怎么可能听自己的话?

气氛有些诡异,乔念轻咳一声,想要说点什么缓解一下,“你刚丢下周若欣,回头会不会生气了?”

贺沉深似乎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脸色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森冷的过分,阴沉到了极点,“乔念。”

他一字一句的叫她名字,随之而来的是急剧的刹车声,乔念下意识的瑟缩了下,她惊魂未定的看着他,脸色微微疑惑,似乎不是很明白他怎么突然生气了。

有时候连乔念自己都会疑惑,她对于贺沉深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床上用品,抑或说他对她也曾有过那么一点的在乎,所以才会介意她很多时候故意挑衅的话。

第十三章

有时候贺沉深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莫名其妙,无论他做什么,总是会被乔念曲解成另一番意思,他若是生气便显得自己十分可笑,可若是不发泄番,体内那股郁气怎么也散不去。

当车子停在别墅外的车道上,乔念很快速的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跳了下去,贺沉深在后面慢悠悠的,锁了车后周若欣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她语带调侃,“今晚我真没想到会碰到乔念。”

“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了吧?”

贺沉深微微沉了脸,“跟你无关。”

周若欣耸耸肩,有些幸灾乐祸,“好吧,原本我还有些同情你,现在丝毫没有,贺远航说的对,你不选择我,偏偏去选择乔念就是脑子进水了。”

贺沉深低咒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夜晚又是一番床上厮磨纠缠,其实贺沉深平时对乔念耐心都超级差,一言不合便开始甩脸色,什么话都开始说出口了。

可是在床上的时候反而成了他对她最有耐心的时候了,他总能用尽各种手段让她在他身下战栗颤抖,让她乖乖诚服在他身下,任他肆意为所欲为,攻城掠地。

大概也有在这样的时刻,贺沉深才会有真切的体会,他觉得他拥有了她,可是发泄后内心深处又会开始涌起另一层更深的无奈,或许,他们之间也仅止于此了,不能进一步也不能退一步。

彼此之间仿佛被打上了一个死结,其最后的意义大概便是在彼此的心上刻上了一道枷锁,将两人都困在了这一场婚姻围城之中。

有人说过婚姻本质上就如同一株植物,需要修枝剪叶,施肥浇水,需要阳光与雨露,这样才能保持茁壮的成长,而他们之间的婚姻,表面上还维持着,内里大概早已被白蚁摧毁一空,都不需要大风大浪,一丁点小波浪大概便会分崩离析了。

而乔念便在等这样的时刻,她一直想她还能再忍受多久,忍受他在外的荒唐绯闻,忍受他对她的漠不关心,有时候乔念很恨这个男人,他千方百计的得到她,可是却从来不去珍惜,这大概对于他来说便是一场游戏,而他享受她对他的诚服。

贺沉深从浴室里出来后,乔念早已经昏睡过去,方才的一番纠缠早已耗尽了她所有体力,结束后便没有意识的睡了过去。

贺沉深从床的另一边爬了上去,微凉的身体从身后贴着她的身体,他轻轻搂着她纤细的腰部,这个女人看上去很瘦,却并不显得很干瘦,她身体向来很好,身形窈窕,十分柔美。

才结婚的时候两人关系差到了极点,那时候沈瑞尧出了车祸,沈瑞尧家境贫寒,母亲是一个工厂女工,收入微薄,那么一大笔的手术费如同天价压在心里。

那时候的贺沉深确实是将乔念逼到了绝境,那时候的她只想着能逃离他,却没料到会为沈瑞尧带来这样灾难性的事情。

她被逼无奈只能去找他,可是那天贺沉深偏偏还躲着她,他是故意如此,他想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她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那天乔念在本市的某著名会所找到贺沉深的,乔念站在门口的时候鼓起了天大的勇气,因为她几乎能够想象的到,他又会以怎样嘲讽的语气去讽刺挖苦她。

会所里重金栽培的年轻公主正坐在他的脚边,充满挑逗性的画面,乔念强忍着心底的厌恶感,他却只是轻描淡写的抬眉看她一眼,连表情都无甚变化,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他早就料到了她会走到山穷水尽的这天过来求他,然后他便会用这个世上最恶毒,最刻薄,最冷漠的话去攻击她,每一句每个字都能让她失声痛哭,尊严扫地。

他教训她,“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模样,现在你除了这身体还有什么资本让我去帮你?”

语气稍顿,似乎更加厌恶,“我喜欢听话的女人,乔念,你一点都不乖。”

乔念那时候真的是心如死灰,她最困难最无助的时候,这个男人还能这样攻击她,她想他大概是真的厌恶透她了吧?不过幸好,她也不在意他。

她笑着,忍着泪,一颗一颗的解自己身上的衣扣,外套,内衫,随后是胸衣,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嘴角噙着笑意,似乎带着某种看好戏的表情。

他看着她,脸色阴沉不定,“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或许人的脸皮真的会在打击中厚上几分,她不甚在意的表情,“ji女吗?”

他脸色又沉下去几分,一只手紧紧捏住她的下颚,他用了力,乔念只觉得她下巴快要脱臼了。

他勾唇,“你还真会让我倒胃口。”

事实上他并不觉得丝毫倒胃口,至少那天晚上他按着乔念在床上做了三次,每次都能让乔念失声痛哭,哭着求他放过她,他就如同一匹极具侵略性的狼,一口仿佛要咬到她的骨头里。

他粗喘着气,“看来你也很爽?别的男人没让你这么爽过吧?”

可惜乔念忘记了这个男人本质上是一个多么恶劣的男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早已穿戴整齐,衣冠楚楚的坐在餐桌吃早餐,乔念披头散发,只披着一件睡衣站在他对面。

“我的钱呢?”

他微微惊愕,“昨晚的嫖-资吗?”

乔念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屈辱涌上心头,可是明明就是她自己主动要求的,是她主动去找他,主动求着他上她。

他嘴角嘲弄,“我以为昨晚只是我们的一场你情我愿,毕竟咱们也算老熟人了不是吗?更何况昨晚不是你主动脱的衣服?你主动上了我的床?”

乔念彻底崩溃,“贺沉深,你怎么不去死?”

第十四章

乔念恼怒到极点时曾对贺沉深说过许多恶毒的诅咒,她疾言厉色,她诅咒他的时候是真的恨不得他去死,可是事与愿违,大多数时候,他都活的好好的,甚至比她要好千万倍,她的那些诅咒在他眼底似乎成了问安,他总能当作笑话。

乔念再也没见过这世上还有比贺沉深脸皮还厚的人,她也坚信在这件事上不会再有人能与他相匹敌了。

一直以来乔念都是一个很温和好相处的女孩,别人对她好一分,她便双倍的还回去,她不喜欢欠人情,与人为善,或许是从小寄人篱下心思敏感,总能敏锐的察觉到别人对自己的态度是否友好。

初到贺家的时候,她能讨好贺家的每个人,可是除了贺沉深,他对她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恶劣,可是贺沉深似乎不仅仅是针对她,他对孙佳柔,对贺远航,甚至对他父亲都称得上冷漠疏离。

或许从一开始的潜意识里,乔念便对贺沉深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情绪,她对他从骨子里的排斥,所以当他提出结婚的时候,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她听错了。

如果说这世上有谁是乔念最讨厌的人,那么首当其冲就是贺沉深,可是多么可笑的是,前一秒还能极尽所能讽刺挖苦她的男人,后一秒竟然能够一脸平静的提议跟他结婚。

如果不是他疯了,就是她疯了,而很明显两者都不是。

他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走近她身边,动作可以称得上亲昵的将她睡衣带子系好,乔念完全呆滞在原地。

“你说什么?”

他扬起嘴角,笑意却带着某种讽刺,“跟我结婚。”

“不可能。”她断然拒绝。

他脸色微微一变,“你爱上他了?”

乔念心底慌乱不已,“与你无关。”

他似笑非笑的,“那你是不想救他了?再不手术,那么年纪轻轻就没了。”

他戳中了乔念心中的痛点,她脸色为之一变,只是现实留给她的时间并没有多少,她傻傻的看着他,“为什么?”

他修长干净的指尖捏着她的下巴,眼神深邃在她脸上打量了一番,“你以为是为什么?”

他自问自答,“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至少我喜欢跟你上床,你不知道吧,你离开后,我最想的就是你躺在我身下的时候。”

乔念身体微微颤抖着,嘴里蹦出一句,“无耻。”

其实贺沉深说的不完全是假话,至少他们分手的那段时间里,他经常会想起她,想到她曾经躺在自己身下的模样,婉转承欢,哭声战栗。

那滋味连想想都觉得美妙至极,浑身血液上涌到身体的某一个点,全身都似乎要炸开了一般,男主因性而爱,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身体产生强烈兴趣的时候,其实他对那个女人已经有了某种执念。

毫无疑问,在两人的博弈之中,贺沉深从来都是获胜的那一方,无论他想要什么,就算是使尽各种手段,他也总会如愿以偿的,只是他并不知道,有时候一味的强迫,其实只会换来对方更深的抗拒。

可是那又怎样,至少她成为他法律上的妻子,既然决定纠缠一辈子,不如就这样吧?

乔念从未妄想过贺沉深会爱自己,他那样的男人,根本不懂得爱与被爱,他只会将自己的意愿,强行的施加给别人,从来不会顾及对方是否愿意,仿佛他说句结婚,对方就得欢天喜地的感谢上苍。

两人就直接去领了证,连婚礼都没办,事后去补拍了婚纱照,照片里的两个人,各怀心思,两个狗男女模样,乔念对那照片格外厌恶。

乔念顺利拿到了钱给沈瑞尧手术,他手术后意识模糊,时睡时醒,常常在梦中呼唤乔念的名字,可是他并不知道乔念已经嫁人了。

乔念时常会去看他,可是她这样的举动也导致贺沉深对她更加不满,他讽刺她,“拿着我给的钱,每天往别的男人那里跑,乔念你是觉得我很善良是吗?”

乔念已经没了与他争吵的力气,他气急败坏的时候,总会把她按在床上一阵发泄,肆意进出她的身体,一定要逼得她失声尖叫出口才罢休。

“我劝你最好跟他说清楚,不然我不介意亲自去告诉他。”

贺沉深的威胁她不得不放在心上,因为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个男人有多么的恶劣,她十分相信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她相信如果他告诉沈瑞尧这件事,那恶毒的语气都能生生将人刺激的不能呼吸,既然如此,那么那个坏人不如她来当,那天乔念去医院看他的时候,乔念说:“我结婚了,以后我不会再来看你了,你要赶快好起来。”

他全身瘫痪不能动弹,还只能依靠着呼吸管,连话都不能说,他神情激动,他拉着乔念的手不放,他希望能留住她,当乔念离开后,床上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拔掉了维生系统。

这导致其后很多年里乔念都愧疚难安,而沈瑞尧的死则成了她与贺沉深之间一道跨不过的坎,一切东西在人命面前便显得微不足道了,她去医院的时候,甚至没办法再见到他最后一面,被沈瑞尧的母亲痛哭着打了一巴掌。

那天她失魂落魄,她一个人回了家,在房间里痛哭流涕,那天她觉得仿佛天都要塌了,人生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一般。

贺沉深回来的时候便见到的是她这幅模样,他讽刺她,“人还没死,你哭什么哭?”

乔念见到他时,不知为何,那些所有的悲愤与恨意全都被她加注在了这个男人身上,她想,如果没有他,如今不会是这样的结果的。

她头发凌乱,如同一个从精神病科逃出来的病人,她疯了般对他又打又踢又骂,手脚并用。

“为什么去死的那个人不是你?为什么是他?”

贺沉深脸色有些微的怔愣,眼底带着一闪而逝的哀沉,可惜乔念沉溺在自己的情绪里,丝毫不曾注意到他的神色。

当她累了后又重新躺回床上,这一整天她的情绪崩溃,或许是哭累了,小腹微微坠痛,当时她没在意,到了后半夜时,她觉得越来越痛,她感受到下身似乎有黏湿带着腥味的液体流出。

当乔念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一片雪白,贺沉深坐在她旁边,他的脸色憔悴到了极点,眸色泛冷。

“你流产了。”

第十五章

这个在她体内停留不过一月的孩子,来临的时候悄无声息,离开的却也默默无闻,她甚至毫无察觉。

或许她再警觉一些,再稍微注意一下,也不至于如此大条,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或许那个孩子也在责备她吧?责怪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她。

她全身疲惫的躺在床上,在听到贺沉深告知自己流产的时候,她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划过,心脏在这瞬间疼了起来,她闭了闭眼,随后又睁开。

她看到贺沉深脸色憔悴,深邃的眼底意味不明,却明显的算不得好看,许久他抿了抿嘴,“你这么不想要孩子吗?”

乔念看着他,她明白他误会了,只是此刻她不想去解释,沈瑞尧的离世,再加之这个意外流产的孩子,让她身心疲惫,似乎活着都没有什么希望了。

贺沉深看了她一眼,却已经在心底下了结论,他认为她是故意的,明知道怀孕了,却从来不告诉他,也从来不在意,或许她正准备找个时间让他悄无声息的离开。

乔念讽刺的笑了笑,“没了就没了,反正我也不喜欢孩子。”

贺沉深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那时候他是真的生气,后来很多年,贺沉深一直想要个孩子,只是他不敢去逼她,她总有办法让他悔不当初,她不仅对他狠,连带的对自己都狠。

他一直想,或许有个孩子,能够缓和一下他们之间紧张的关系,即使不能缓和,他想他也能将所有的感情寄托在孩子身上,只是她连这个机会都不愿意给他。

乔念流产后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等出院后,她去沈瑞尧墓前看他,她是真的愧疚,他明明可以跟以往一样,平静的生活下去,可是因为她,让他遭受那么多的无妄之灾,最后还失去了生命。

从那以后她与贺沉深的关系便差到了极点,那段时间他频繁出差,十天半月不见人更是常事,她也从来不会打电话过问一句,以至于很多时间乔念都几乎快要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号丈夫。

这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是他强取豪夺的要她嫁给他,可是如今却将她摆在家里不闻不问,大概他自己也后悔了吧?

再次见面仍旧是在医院,那段时间乔念的父亲病情加重,医院已经下了好几次的病危通知,乔念心力交瘁,父亲动手术的那天,她捏着病危通知单蹲在医院的走廊上埋头痛哭。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她透过泪眼朦胧看到有个高大的身影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贺沉深的面容在眼前逐渐清晰起来。

他走到她身边停下,蹲下身将她抱了起来,或许人在无助的时候,总希望得到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她无助的抱住他,在此时此刻,似乎只有他才能缓解自己内心的惊恐。

那天父亲单独将贺沉深叫去了病房里,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聊了很久,等贺沉深出来后,乔念进去看他,曾经记忆里那个年轻英俊的爸爸,如今病容枯槁,皱纹横生。

她突然意识到,从今以后,她真的是一个人了,没有了妈妈,爸爸也要离开她了。

她抓着爸爸的手,如同小时候那样,他一直是她心中伟岸的一座大山,永远不会倒下,可是如今死亡距离他如此之近,仿佛随时会将他带走。

“念念,答应爸爸,以后好好过,人都是相对应地,别人对你好,你也要对别人好,这样婚姻才能维持,这世上除了父母,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另一个人好,女孩子一定要多学习,只有你足够好,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乔念哽咽着,她紧紧的抓着他,“爸,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你不要离开我。”

那天她的爸爸就这样死在她的怀里,她痛苦不堪,眼泪都流干了,后来葬礼的事情都是由贺沉深去负责的,乔念心情悲痛欲绝,自然没有精力再去做别的事情了。

葬礼结束后,乔念在房间里收拾东西,贺沉深送走了前来拜访的来宾,因为乔念父亲生前是一名教师,因此有不少的学生过来。

贺沉深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仔细认真的首饰东西,两人谁也不开口,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们甚至来不及说几句话。

沉默而又压抑的气氛在房间里渲染开来,贺沉深安静的看着她,身形柔美纤细,柔软的发丝及腰,莹润柔和的侧脸弧度。

他一时有些愣住,他们之间能够平和的相处的时候少之又少,大多数时候总是充满了各种无谓的争吵与冷战。

直到乔念回头看他,眼神平静,过了许久,才轻轻开口,“我们离婚吧。”

她想她再也没有任何人或事可以被他威胁了,她一个人无论怎么样都没有关系,世界之大,总会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贺沉深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眼眸里似乎含着寒冰,他没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愤怒占据了他所有意识。

他恶狠狠的看着她,“你就这样迫不及待?”

她无力,“我很累,不想跟你说话。”

他勾唇讽刺道:“你以为我不累吗?”

他们就如同冬日里抱团取暖的两只刺猬,会因为寒冷而慢慢靠近,却又会因为靠的太近而蜇伤彼此,如此周而复始,到了最后,两个人都精疲力尽,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