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剑拿起来了!分明就是冲着我!”

“我那是要放到枕边!”

“呜,我就知道你不乐意和我挤一起,那你直说啊,我睡地上就得了,至于拿剑吓唬么……”

“我……你……”

“我也是行善事,想着出门在总有个不方便,能帮衬就帮衬,你一点善心都没有!”

“怎么又扯到……再说我要善心做什……”

“你还大侠呢!”

“我啥时候自诩大侠了!”

“你都在排行榜上!”

“那又不是我愿意的!”

“亏我大老远还给你送夜明珠!”

“怎么又扯到……”

“我费了老大劲才从前朝王爷嘴里抠出来的,你知道他咬得牙有多紧么!”

“这、回、我、知、道、了……”

“呃……你拔剑干嘛?”

“你说呢?”

“滥杀无辜会下阿弥地狱的……”

“我这是替天行道也还世间一个清净……”

温浅去看老白,果不其然那温润的眸子已经亮了起来,每根睫毛都在闪着喜悦的光。

“你听见了吗,是勾三!”

“嗯,”温浅眯着眼睛笑,一个字一个字温柔地从牙缝里往外蹦,“你说咋这么巧呢。”

没等老白回应,房门已经被砰的一下推开,勾三压根儿不用看似乎闻着味儿就知道老白在哪儿,基本是直扑而入对方怀里,险些把老白撞个踉跄。

“老白!我听着就是你的声音!”勾三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左蹭右蹭亲热得差不多了,才抬起头,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你怎么也过来了!”

“我收到英雄贴了呀。”老白情不自禁的捏了捏勾小钩的脸,“倒是你来,我才没想到呢。”

不是你,是你们。被忽视的温大侠和李大侠面面相觑,心里翻滚着同一句话。

相见分外亲的勾三和老白,已经携手进了房,留下温浅和李小楼,开启正常的礼节性寒暄。

“真是巧啊。”先出声的是温浅。

李小楼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耸耸肩,摇头晃脑道:“几年没遇见这热闹了,怎么着也得过来看看。”

温浅微笑:“我倒是想着兴许能碰见你,不过没想到会是和勾少侠一起。”

李小楼闻言回头瞟了眼撒欢儿中的勾三,才扬着嘴角道:“有他在,不无聊。”

温浅挑眉,半打趣着问:“我刚刚听着你好像要杀他。”

李小楼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温浅说什么,继而咧开嘴笑了:“我逗他玩儿呢!”

说着李小楼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味半天。温浅见对方有点意不动而神游的意思,刚想出声轻唤,就听李小楼在那儿咕哝:“话说回来,咱俩在同一个排行榜上吧。”

温浅愕然,半天才弄明白李小楼的意思,便有些哭笑不得道:“嗯,看起来应该是。”

寒暄完毕,没了旁的话头,二人便也进了屋。勾小钩和老白不知在说什么,一见他二人进来,便不再言语。温浅觉得勾小钩看自己的眼神儿有点奇怪,里面似乎隐含着一点儿……赞许?!反正不管是什么,温大侠都光明磊落对视回去,春风般的微笑里,又用内心瞪了勾三少侠。谁让他刚刚抱老白抱得那么紧呢。

“这位是……”疑惑出声的是李小楼。他刚刚隐约听着勾三是叫老白没错,可眼前的人和记忆里那个敦厚睿智的老白实在出入过大。

先反应过来的是老白,常年用假面,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回碰见了。这次他下山因为温浅的坚持,所以没带面皮儿,也难怪李小楼认不出。所以他马上笑着道:“在下老白,如假包换。”

“声音确实没错。”李小楼眉头轻皱,自言自语了一会儿,接着恍然大悟的用力一拍大腿,“我说你怎么也学起易容来了!其实你长得不赖啊,敦厚老实的……”

老白愣住,然后苦笑着心情颇为复杂:“易容的是上次,今回是真脸皮儿了。”

李大侠的后半截话便卡在了喉咙,嘴张了半天,终于硬给扭了回来:“呃,忠厚老实固然好,可这唇红齿白的,才真真是俊俏。”

老白眨眨眼,想笑又不敢笑。温浅则是索性去看房梁,企图暂时忘记此人和自己一个排行榜且位居头上。勾三是唯一出声的,只见他翻着白眼揉着腿,没好气道:“以后你拍大腿麻烦捶自己的。”

午饭晚饭都是四个人一起吃的,之后又是一阵闲话家常,等老白回到天字三号房时,已是夜深。温浅早已洗漱完毕,正坐在桌旁看书。当然这是在老白看来,实际情况是温大侠一个时辰也没翻两页,这会儿早已头顶冒烟儿大有老白再不回来就去隔壁抢人之势。

“说完话儿了?”温浅放下书,冲着老白笑。

老白不明所以,还一脸高兴的点头,不住的道:“你说怎么这么巧,一块儿来参加武林大会也就罢了,住店也能碰着,且让给咱房间的就是勾三,啧,真跟戏文儿似的。”

温浅看着老白的高兴劲儿,不知不觉胸口里的郁闷就飞也似的不见了踪影。把书合好放回案上,温浅淡淡的笑:“戏文儿里也得吃饭睡觉不是,赶紧洗漱,这都几更天了。”

“呵呵,一回过神儿就这么晚了。”老白说着,干净利落的把外衣脱了,跟剥橘子似的,几下,橘子瓣儿就出来了。然后他快步走到脸盆前洗漱,留下温浅一个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穿着雪白里衣的老白没露出什么不该露的,让温浅瞠目结舌的是这人脱衣服的速度和豪爽,他到底知不知道他俩现在是什么关系啊!居然就……就这么……

心里忽然又有个声音在说,难道你愿意见他顾忌这考虑那的磨磨蹭蹭?想都不用想,温浅就得摇头,那样岂不是更棘手。

于是,脱得快也不是,脱得慢也不是,温大侠第一次觉得,自己真难伺候……

老白哪知道温浅的纠结,他还没从重逢勾小钩的喜悦里出来呢。这份儿心情一直持续到他看见已经进入被子里的温浅,才终于扑拉拉的飞走,而早就该出来的紧张和羞赧才总算冒了头儿。

“愣着干什么,过来啊。”温浅在心里偷乐,脸上还一本正经道,“难得才弄来这么个房间,赶紧好好睡一觉,明天可指不定发生什么大事呢。”

“嗯,对,好好睡一觉。”老白快速的重复一遍,然后回头就吹熄了蜡烛,接着摸黑好容易找到了床,话都没说直接躺了上去。

“被是用来盖的,不是用来压的。”温浅轻笑着,把被子从老白身子底下拽出来,又盖回到那人身上。因为只有一床被子,所以二人现在可真算严丝合缝的拢一起了。

老白闭着眼,一动不敢动。越想让自己快点睡,却好像越精神。床很窄,他侧身脸冲外面躺着,他感觉自己肯定贴到了温浅,可具体是后背还是别的什么地方贴到了又不确定,因为他整个人都是热的,那燥热的源头便感觉不出来了。

不过他这份不确定没有持续很久,因为温浅很快翻了身,手顺势搭在了他的腰上,没等老白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揽进了男人的怀里。后脖颈好像被人吻了,不是一下,而是细细碎碎的蔓延开来。老白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

第70章 群龙会(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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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情事本不在温浅计划内的,他自认为对待老白,自己会有足够的耐心,他不想这么快行动把人吓着。可显然,他低估了老白对自己的影响。见到勾小钩扑过来的那个瞬间,他恨不得把那人一掌拍飞,被安逸的山顶生活慢慢消散的不安这会儿又重新涌了出来,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老白,终究不是他温浅一个人的老白。如果是女人,至少还可以拜堂成亲弄来一纸婚书,可他和老白之间,什么都没有。就像勾小钩说的,连句喜欢,老白都没亲口对自己说过。而自己呢,一直迟迟不开口,怕也有几丝赌气成分在的。温浅觉得单方面较劲的自己很幼稚,可又偏偏继续这么别扭下去。

但不说,不代表不能做。这些天来老白已经适应了与他的亲昵,这代表什么,其实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如今那人就在自己怀里,再不出手,温浅觉得都对不起自己的列祖列宗。

老白起先僵硬着一动不敢动,甚至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阵阵酥麻从被亲吻的地方扩散开来,他克制不住的几乎颤抖。装睡是肯定行不通的,他刚躺下不到片刻,可不睡又该如何应对?老白从没有像此刻这般混乱过。

忽然,肩头传来阵凉意。老白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里衣已被人褪下一半,而随着男人的力道,被子也已滑落至腰间。老白再顾不得什么,猛的转身抓住男人肆意游走的手,略带些惊慌的轻喊:“别、别这样……”

预料之中的反应,可温浅爱死了这个样子的老白。越羞涩,越美丽,越让人把他压在身下狠狠欺负。老白握得并不紧,温浅笑着把手抽出,然后轻轻抚上了老白的脖颈,低低的问:“冷吗?”

黑暗中,老白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隐约知道对方在看着自己,因为呼吸近在咫尺。不知道男人问这话的意思,他只能愣愣的说实话:“冷……”

结果尾音还没消失,原本抚着自己脖子的手忽然伸到脖颈后面然后用力一揽,老白觉得整个上半身都几乎被抬离了床榻,没等他反应过来,衣服已经被顺势褪了个干净,再被放下来时,温浅也随之压了上来,然后他听见男人略带沙哑的喘息:“我马上让你热起来……”

没等老白明白过来话里的意思,温浅已经低头含住了老白胸前那诱人的娇嫩。几乎是立刻的,老白的呼吸便急促起来。温浅像是找到了某种乐趣,轻一下重一下的啃咬着,另一边则或捏或揉的用手爱抚。

身子底下的人似乎想推拒,可又不敢拒绝一般,绷得紧紧的,呼吸已经乱得不成样子。偶尔泄露的喘息让温浅直接硬了起来。艰难的压抑着胯 下的灼热,温浅把头微微抬起,凑近老白呢喃着:“舒服吗……”

没有回答。只有断断续续的喘息。

温浅看不见老白的表情,可他知道这会儿那人的脸蛋儿肯定已经像熟了的虾子,通红通红。也许不光是脸蛋,还有身体。温浅忽然有些懊恼灭了灯烛,不然他就可以把身子底下的人瞧得清清楚楚。可同时他又知道,如果不是月黑风高,也许他这采花贼便做不成了。

低下头,温浅又在老白的胸前细细的吻了起来。不过这一次,他并没在胸前停留,而是一路吻到了下面,直到老白的肚脐,便用舌头在那里打转。

“温浅……”老白终于喊出了他的名字。低低的,哀哀的,有些讨饶的味道。

温浅再也克制不住,俯身上前狠狠吻住了老白,同时手滑进了男人的裤子。上下持续的攻击让老白应接不暇,几次险些咬到温浅的嘴唇。整个人也不再僵硬,而是不知所措的颤抖着,战栗着,这是他们之间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吻,比任何言语都要来的炽烈和销魂。

亲吻着,啃咬着,温浅感觉到手里原本就半挺着的小家伙彻底立了起来,略带恶意的上下套 弄,却又每每在关键时刻停住,享受老白的无措和微弱的挣扎。

老白不知该怎么办,他只是紧紧抓着男人的胳膊,然后一遍遍喊着温浅,温浅。

“想要吗……”温浅含住老白的耳垂,用舌尖逗弄着那个敏感的小东西。

老白已经彻底乱了,他颤抖的摇着头,身子却下意识的往前挺,希望能借助这点力量带给自己解脱。

温浅淡淡的勾起嘴角,半个身子压到了老白的身上让他没法再乱动,然后低声哄着,就像恶魔的诱惑:“想要,就求我……”

身下人的微弱挣扎忽然停了下来,虽然仍旧抑制不住丝丝颤抖,可确实停下了。温浅正纳闷儿,却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耳垂那儿进到了自己的嘴里,咸咸的,还有些涩。

温浅慌张的撑起身子,借着月光,他第一次看见老白的眼泪。中毒苏醒那次,他也只来得及看见男人泛红的眼圈儿,可这会儿,那泪珠儿真真切切的在自己面前一颗颗滚落,悄无声息,却摄人心魄。有些挂在了睫毛上,映着月光,说不出的好看。

温浅想说对不起,他本没打算欺负这么厉害的。可话没出口,却见老白伸出胳膊就那么把自己揽了过去,脸贴到枕边的时候,耳边响起了男人的声音:“温浅,我喜欢你。”

老白抱得很紧,甚至于温浅想抬头去看他的表情,都做不到。下面手里的小家伙还在微微发着抖,温浅一咬牙,极富技巧的□起来,只几下,温热的液体便染湿了指尖。

“狡猾……”温浅啃咬着老白的脖子,觉得眼眶发热。身体上的难耐似乎都跑到了九霄云外,他现在只想对全天下喊,这个人是我的,完完全全属于我的。

胯间忽然传来阵凉意,接着便是忽轻忽重的套 弄和爱抚。温浅一怔,继而不可置信的去看老白,只见那人抿着嘴唇,眉头轻蹙,却一脸卖力的样子。仔细观察,还有那么点讨好的意味。

温浅说不出自己什么心情,就像春季里撒下种子秋天却收获一地的金元宝那般,不,该是比那还要狂喜的,他觉得心都好像跟着身体一起在战栗。

很快,温浅也释放开来。之后,他细心的帮老白擦干净身体,又收拾好自己,这才再一次回榻,把人牢牢的锁进了自己怀里。

温浅不是不知道后续该如何做,他曾经杀过一个专挑男孩儿下手的采花贼,杀的时候那人就正在祸害一个男孩儿,加之龙阳之好在江湖上历来不乏先例,温浅多少也是略知一二的。可明天就是武林大会,他没信心能克制住自己,横竖想想老白下不了床的可能性都非常之大。

“睡了么?”见怀里人迟迟不出声,温浅呢喃着。

还是没动静,可微微晃动的头代替了那羞涩家伙的回答。

温浅莞尔,感觉老白好像又往外蹭了蹭,遂手上一用劲儿直接把人又拢进来几分:“再跑,再跑你就到床下面了。”

光滑的脊背在月色下泛着象牙白,温浅有些看痴了,直到脑袋里响起危险信号,才慌忙出声:“你要再用后脑勺对着我,我可点蜡喽。”

别说,这招可比武力都好使。老白几乎是在温浅话音刚落的瞬间就翻身转了过来。温浅的胳膊再度用力,老白的鼻尖便抵在了男人的肩膀。

“看不出,手法还挺娴熟。”温浅轻笑咬了下老白的脸蛋儿。“剩下的先赊着,回了山再还。”

寂寥苍穹间只听轰隆一声,老白再度被烧了起来,他也不想这样,可确实克制不住就是臊得慌。他甚至觉得再这么下去,明天温浅很可能发现怀里没了老白只剩一小撮灰烬。

“白烨……”温浅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老白呼吸一窒,半晌才应着:“嗯。”

“我们就这么在一起吧,好不好?”

“……”

眼底泛起热气,老白觉得自己又想哭了。温浅没有说我们就这么在一起吧,他是问好不好。第一次,老白觉得他不需要别人的施舍,不需要小心翼翼掩饰着自己见不得光的心情,他原来也可以被人珍惜着呢。

紧紧抱住温浅,老白几乎是哽咽着说的:“好。”

温浅柔了目光,贴近老白耳边,第一次清晰的告诉了这个胆子比绣花针还小的老江湖:“我,也喜欢你。”

不再言语,老白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听着那个人有力的心跳。

待略微平静,他开始庆幸温浅没有继续追问他娴熟的手法,因为无数个寂寞的夜里他都是一边想着周小村一边释放自己的,但这些,他不知怎么和温浅说。下意识里,觉得也许不说是最好的。

夜,更浓了。躁动的心慢慢平稳,紊乱的呼吸渐渐悠长。

【我,也喜欢你。比你所认为的,恐怕还要喜欢上一百倍,一千倍。】

温浅把这句话,埋在了心底。

隔墙有耳。

李小楼已经忍受勾小钩一个晚上了,大半夜的不睡觉,明明早都洗漱完毕,可就那么眨巴着眼睛把耳朵往墙壁上贴,且一贴就不动弹了,还会间歇性的发出诸如赞叹、惊呼、讶异以及其他无法分辨的感叹声。弄得他想自己先睡都不成。

“你还有完没完,要真那么好奇就到房顶上把瓦片揭了直接瞅,跟这儿蹲着不累啊。”说着,李小楼大侠很有江湖风范的拿脚丫去扒拉勾三。

“怎么不累,快累死我了。”勾小钩嘟囔着,终于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耳朵也从墙上撤了下来。

“哟,怎么不听了?我看你挺津津有味的嘛。”李小楼啧啧出声,半揶揄道。

勾小钩十分坦然的咧嘴一笑:“人家就寝了。”

李小楼额头青筋跳动,觉得想让勾小钩弄明白何谓不好意思或者愧疚或者羞赧,那真真是难于上青天:“既然人家都睡了你也赶紧给我过来,再折腾我灭了你。”

勾小钩不知咕哝了句什么,反正肯定不是好话,然后钻进了被窝儿。李小楼拿掌风扫灭了蜡烛,结果又换来一阵惊叹,等彻底消停,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

说彻底消停也不准确,因为勾小钩压根没完全老实过。李小楼就眼睁睁看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勾小钩一脚脚把自己蹬到了床边,眼看自己要下去了吧,他身子又拱了过来,可等自己把人抱住一起往里面挪好,那第二轮踹又开始了。

睡不着,李小楼索性去回味刚被那家伙找到时的场景,好么,那么大一颗夜明珠,这家伙就像送馒头似的塞给自己了,该说他没心眼儿呢,还是傻乎乎呢。可甭管怎么说,确实可爱得紧。李小楼行走江湖小半辈子,见过的江湖客形形色色,可勾小钩这种,确实能让人打心底里暖起来。

“李大牛……”身边的人忽然发出含糊的咕哝。

李小楼好奇,半支起身子安静的望过去,不大一会儿,就听见了后半句。

“你赶紧推石头……”

武林大会当天清晨,勾少侠洗漱时觉得一边脸颊有点疼,似乎有被长时间肆虐过的痕迹,像是虫咬,也像是人为掐捏。可李大侠言辞凿凿一脸无辜面对浩瀚天际满腔正气,最后勾少侠只能向掌柜的抱怨,说你这店里有虫子,咬人可疼了呢。

闲暇生活一向乏味的李大侠凭着这件事愣是乐呵了很多年,当然,这是后话了。

第71章 群龙会(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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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很长,很美,很暖的一觉。老白从来没有觉得清晨的阳光是那样的舒服,刚一睁开眼时,屋子里好像都被撒上了金粉。朦胧中,温浅好像坐在床前擦拭佩剑,恍恍惚惚的,老白觉得男人似乎在冲着他笑。

“你还真能睡。”调侃的声音响起,带着轻笑。

老白眨眨眼,他以为自己会手足无措,会紧张得连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可事实是,此刻看着温浅,那心就忽然安稳了,实实在在的满足感充盈其中,随着每次一的跳动传递到四肢百骸。

“早。”老白听见自己略带沙哑的声音,他想,自己一定笑得很傻。

“不早了,再多一个时辰,就怕你连达摩院的大门都挤不进去了。”温浅打趣着。之后微微歪头,托着腮好整以暇的似在欣赏什么。

老白疑惑半天,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还没穿衣服呢!这下可慌了神,怎奈四下张望就是不见衣衫。刚想求助于温浅,男人却已经走了过来,微微掀开被角,衣服整整齐齐的叠着码在那儿。

老白微微皱眉,心想这衣服干嘛藏被子里呢,还没闹明白,就听温浅低低道:“看起来,是要我帮你穿?”

想都没想,电光火石间老白就把衣服扯过来,七手八脚的穿上了。温浅则乐出了声儿,低低的,但很好听。老白有点郁闷,他觉得温浅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了,可,究竟是哪里呢。

贴在皮肤上的衣衫非但没有凉气却反而比身体还要暖上几分,老白这才明白男人把衣服捂在被子下的用意。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份温情带来的感受,老白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菩萨啊,如果这是梦,那就让我长睡不醒。

收拾完毕后,老白与温浅一同到前堂与掌柜的结账。哪知刚进前堂,就见勾小钩和李小楼正悠哉的喝着粥。见他俩出来了,勾小钩立刻大嗓门的嚷嚷:“这里呢这里呢,真是,你俩怎么才出来啊,昨儿又没折腾到多晚。”

李小楼一口粥直接喷了出来,想阻止,为时晚矣。老白倒没什么,无非是从脸颊红到耳根,可温浅那手,确实已经摸到剑上了。说时迟那时快,李大侠抢在温大侠发飙之前一个健步冲过去非常之热络的拍拍二人肩膀,然后迫不及待道:“既然人都齐了,那咱就出发吧。”

温浅轻轻抬眼,似笑非笑道:“为什么,咱们要一起出发呢。”

李小楼刚想开口,那厢勾三和老白已经亲亲热热的相携出门。看着温浅渐渐皱起的眉毛,李小楼吊儿郎当的吹了记口哨,很好,这个问题他不用回答了。

达摩院位于狮吼山的山顶,由于地处偏僻,虽在江湖上颇有威名,可香火并不算鼎盛。这会儿倒好,连上山的路都快让江湖客们给踏宽了。一路行进,越接近山顶,人声越是鼎沸。等真到了院门前,却真真是锣鼓喧天了。

院门口是两位小僧,有礼的迎着每位到来的宾客。老白以为他们会查看英雄帖,可等走近了,对方只是微微颔首,异口同声道着,施主请。

“这达摩院还真有些大家风范,海纳百川啊。”李小楼啧啧称奇,嘴里叼着上山途中揪的一根儿稻草,第一个晃晃悠悠的进了门。勾小钩连忙跟上,老白和温浅面面相觑,耸耸肩,只得一并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