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安半真半假:“我一早就告诉你了,我要杀死你。”

十四(8)小楠死了

阿婴皇子闻言大笑:“好吧好吧,随你的便!”他说着把一把匕首交给远安:“那,你下手吧。”

远安接过匕首,朝着阿婴比划半天,咬牙切齿地就是不忍心,却忽然被她握住了手:“你要是不下手杀我,可见你就是说谎。你这样的我没见过,疯癫癫的却挺可爱,就留在我宫中当个小奴,陪我玩吧!”

远安一听瞬间就翻了脸:“我给你当小奴,你给我当还差不多,你陪我玩还差不多!”

两人争执,当下就用了拳脚,滚在草坡上,阿婴把远安压住,热乎乎的气息拂在她脸上:“… … 你要怎么玩?”

远安一头撞在穆乐下巴上,腾地坐起来:“事情没有完全清楚呢,你就想着玩?”

阿婴看她:“怎么没有完全清楚了?”

远安严肃地:“我问你,那个用钥匙开门进入御书房的人是谁?为什么我们会找错了化身咒?差点没害死小楠?还有,为什么我会被栽赃藏了钥匙?这些事情你不想弄清楚?”

阿婴沉吟:“小楠恢复了元身,你跟我虽然被陷害但是事实澄清,我不想再追究下去了。”

远安沉默一会儿,爬到阿婴身边:“你是皇子,会想要有一天当上皇帝吗?”

阿婴枕在自己手臂上,向上看着天空:“没想过。你觉得我会吗?”

“… … 你不会的。”

“哦?你这么肯定?”

远安道:“我不是肯定,我就是知道。”

阿婴莞尔:

“那你还知道些什么呀?”

远安道:“你会去大唐,你去给一个女孩当了奴隶,到时候你就没有现在的威风了,可是也不错,她待你很好… … ”

阿婴咬牙,指着远安鼻子:“你说的是你自己吧?做你的青天白日梦!”

远安发怒,两个人又打又闹,滚在一起。

小楠与小莲过来,小楠对那二人道:“还没谢过你们呢,走吧,我请你们喝酒去!”

两人从地上起来,也是兴致勃勃:“走!”

罡风吹来,树林晃动,小楠忽然打了一个寒噤,他向树梢上看,枝叶掩映,飘飘悠悠仿佛有个人就藏在里面。

小楠害怕:“啊,那个人,那个人又来了!”

阿婴与远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什么都没有。

小楠道:“可能是我眼花… …”

话音没落,那树梢上传来念动咒语的声音,一道树叶形状的飞镖射来,

直向阿婴,小楠猛然看见,飞身挡在了阿婴小皇子前面,小楠中镖,倒在地上。

树梢上那人也是懊恼:“糟了,没中!”

他再想出手已然来不及,阿婴飞剑,那人身形晃动,身上负伤,勉力逃走——他正是阿衡的朋友。

阿婴上前把小楠抱住:“小楠,小楠!你怎么样?”

小楠口鼻发青,身体渐渐僵硬,双手在空中想要抓住些什么:“… … 小莲,我们,我们早一点认识就好了… … ”

他说罢头一歪,断了气。

小莲大哭:“小楠!小楠!”

远安与阿婴恨得咬牙切齿,飞身上马追那刺客。

那人再飞出飞镖,击中了远安的马,马儿受惊,转头向后跑。

远安着急:“你!回去!你给我倒回去!倒回去!倒!倒!倒!”

她那“倒倒倒”一出口,忽然旁边河水忽然逆流,卷起漩涡,一只黑色的大手从漩涡中深处,一下把远安抓了进去。

远安忽然消失了。

阿婴皇子勒住马大骇,看着身边风平浪静,一排空茫:“… … 你?!你去哪里了?!我连你名字还不知道呢!”

话说远安被卷到哪里去了?

灵溪家中,水缸里卷起漩涡,远安被天桥用一只胳膊从里面捞出来,浑身湿透,她看着赵澜之星慧郡主灵溪还有天桥老妖精,简直难以置信:“啊?你们,你,你怎么把我给弄回来了?”

天桥理直气壮:“不是你喊道道道的吗?”

远安气恼:“我让马倒倒倒,谁让你道道道了?”

天桥道:“谁管你哪个到呀!我听见就把你给拽回来了!”

远安着急:“赶快给我弄回去!快给我弄回去!”

天桥道:“你以为我把你送回过去,又抓回现在的是往架子上放东西不成?来回一趟耗费我很大功力的!等等吧,等我休息一下再说!”

赵澜之上前关切地:“远安,这一趟,差事办得怎样了?”

星慧冷冷一笑:“这还用问吗?她要是已经杀了那个小奴,我们还能在这里吗?差事没办完呢!要不然她还能着急回去?!”

远安转身,沉默,颇为愧疚地:“如她所言,没,还没办成呢… … ”

赵澜之沉吟:“也是辛苦你了,每次都是单枪匹马, 任务凶险,你不容易… … ”

星慧听了这话生气:“你又何必替她开脱,明明就是没有能耐,办不成事儿!”

赵澜之道:“远安,不如这样吧,这里还算安全,你就留下来好好休息,接下来,让天桥把我送回过去,我找机会,干掉那个小贼!”

远安转转眼睛,猛地跳起来对**和赵澜之发怒:“这事儿我说我去做,我就会做到底!不就是杀死那个小贼吗!你们放心!其实我刚才已经有机会,就要下手了,要不是天桥老妖精耳朵不济事,我,我就拿了他命回来了!等会儿还是我回去,你们谁都不要插手!”

星慧冷哼一声:“我不插手你行吗?我不插手,你之前就死在他刀下了!我看你还把这事儿当成是儿戏呢!天后手里押了多少性命,你干不成,多少人得死,你不要忘了!哼,叶远安,你就老老实实听赵澜之的,留在这儿等我们办差吧!”

远安发狠,猛然拔剑逼在星慧脖子上:“我说我去!就是我!谁也别想插手!”

两个女孩纠缠不清,赵澜之低喝:“都别说了!远安,把你的剑收回去,什么时候了?还要内讧?**,你,也少说两句!”

远安略略沉吟,收回了

剑,星慧恼恨地甩开头去。

赵澜之沉声道:“远安,星慧其实说的没错,事情有多紧急,你有数。你说一定是你拿那小奴性命,我答应你,可是,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你不能再错过了!”

远安低声道:“我记得了… …”

“如果你再失误,那就由我动手。”

远安咬着嘴巴:“… … 好!”

星慧问天桥:“你还要等到何时?”

她两人没打起来,天桥颇为败兴,冷冷道:“她这一番去了还没办成事情,耗费我好大力气。我需要进补一下,你跟了我那么多年,给我当徒弟,知道规矩吧?去,给我找些东西补一补。”

星慧一把揪起在旁边吃瓜的灵溪:“去,去找些活物来。”

灵溪喃喃:“活物… …?”

他不敢怠慢,即领了星慧的命令去找活物,也没过一盏茶的功夫,两只黑羊被赶进来。天桥双手抓住黑羊,一眨眼的瞬间,两只羊就被吸尽精血,如同初冬的树枝一样干枯了。

星慧冷漠地看着,仿佛早已习惯,赵澜之远安都暗暗心惊,而灵溪吓得直哆嗦。

两只黑羊入腹,天桥看上去格外有精神了,在房间里飞舞了两圈,卷起旋风:“好了,有劲儿多了。远安丫头,你准备好了吗?你家天桥国师再送你回去!这一番回去,距离你上次离开可又是几天之后了。”

远安抬头道:“准备好了!不是要借水势吗?”

天桥大笑,卷起一杯茶

泼在远安身上,远安瞬间就不见了!

十四(9)她做不到

灵溪仍旧是震惊羡慕的脸。

赵澜之仿佛替远安担心:“远安,你可小心点… …”

星慧狠狠地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那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了灵溪与天桥两人,灵溪凑上来拍马屁:“大师,您可真是厉害呀… …所有这些手段,我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说过呢… … ”

天桥笑笑,不以为意:“你之前不是说想跟我学学吗?”

灵溪大喜:“大师真的愿意收小人为徒?”

天桥道:“给我当徒弟你就别做梦了,那,你看到星慧那个阴险的丫头了?我被她所害,从此跟自己立下誓言,再不收徒弟了。不过,教你点手段点拨点拨也不是不行,那,你且过来,我看看你底子… … ”

灵溪凑上来,天桥忽然握住他的手,灵溪皮肤开始打蔫,像之前的两只黑羊一样就要枯萎,灵溪连忙讨饶:“大师饶命,大师饶命… …”

天桥轻蔑地,缓慢松开了灵溪的手,看看他那手心:“… … 你其实也会些法术的吧… … ”

灵溪恭恭敬敬地:“没事儿的时候跟人玩过,在您面前可不敢说一个“会”字。”

天桥冷冷一笑:“做人还算谦虚… … ”他忽然大笑,“可是我最讨厌谦虚的人了!我还是把你吸干了吧!”

刚才您补身体的那两只黑羊还是我找来的,就为了这个,您也该把我留下呀!”

天桥居高临下地看看他:“此言倒是不差。”

“想

来大师要补身体,是需要活物喽?”

“没错。”

灵溪道:“说到底,那两只黑羊又有什么营养!大师若是能吃到龙,红色的龙,那不是就更厉害了?”

天桥一听,霎时无比激动,黑色的旋风卷在屋子里:“红龙,只听说过从来没有见过呀!若是真能采到红龙补我功力,那瞬间就可以恢复元身了! 到时候不仅不用再受明慧那个丫头的气,还可以夺回佛珠,得到天下!”他忽然猛地揪起灵溪,“你!你这个小孩子知道哪里能找到红龙?”

灵溪向外指了指。

天桥不解:“什么意思?”

灵溪道:“就在我昆仑国的皇宫里呀。”

天桥惊讶的脸。

另一边,小屋外面,赵澜之看着月亮,沉默不语。

星慧从后面上来:“你是在担心叶远安吗?”

赵澜之并没回头:“… … 我在担心她怎么能把差事办完。”

“我跟你打个赌。”

“什么赌?”

星慧道:“她做不到。她根本不可能杀了那个小孩。”

“你为什么这么说?”

星慧道:“不是她不能,而是她不愿。她的心思在那个小孩儿身上!”

这话把他触动了,赵澜之默不作声。

星慧歪着头看着他:“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同意对不对?赵大人,你很失望吧?”

赵澜之道:“我该怎样郡主才会高兴?我应该失望吗?”

星慧轻轻一笑,再未多言。

另一边,被天桥又一次送入过去时空中的远安伏在小

溪旁边,慢慢睁开眼睛,却见一个少女蹲在她旁边,远安眨眨眼镜,那少女扎着两只小髻,看上去颜色客人。

见她醒来,少女轻轻碰了碰远安:“喂,起来呀,你快起来呀。”

远安慢慢爬起来,头疼扶额,也没个好气:“你是谁呀?”

少女道:“我还没问你呢,这荒郊野岭的,你怎么自己伏在小溪旁边?你是谁家的?你爹娘呢?”

远安满不在乎,推开她:“我是谁跟你没关,我爹娘在哪里更是不用你管。你给我起开,我这里还有正事儿呢,没空跟你说话,别挡我路。”

远安推开那女孩就走,没走几步,忽然整个人僵住,什么东西刺在背上?远安伸手摸着后面,拔下来一根针,远安扔掉那细针:“这是什么玩意?是你暗算我?”

少女收起吹送细针的小筒,走过来笑嘻嘻地拍拍远安的肩膀:“你这人真是不友好,也不客气!看来你是自己独自出来玩的?身边也没个朋友爹娘照应着了?那正好,我也是一个人,我叫做丹朱,那你就跟了我,从此之后给我当奴隶吧。”

远安气得够呛,一边解开软剑一边走近丹朱:“哼,我管你叫什么呢,看来你也不是什么良人!说的没错,这荒郊野外的,能自己出来混,我也不是白玩的。那,可是你先惹我的!这回非让你知道教训!”

远安飞剑刺向丹朱,丹朱却在原地一动不动,远安的剑锋眼

看就要刺中她了——

丹朱忽然勾了勾手指——

远安整个人一下子就不好使了,手腕不受控制的翻转,剑就要刺向自己。

丹朱手指颤动,像是拨动琴弦一般,就这样操纵了远安浑身关节,远安疼得大叫:“饶命饶命!我听你的就是了,何必非要动手呢?大王你叫什么?丹朱是吗?名字真是好听,好听呀!”

丹朱住手,远安摔在地上,丹朱上来抚摸远安的头发:“就这样乖乖的多好,就听我的吧,给我当奴隶和丫鬟,我一定好好对待你!”

远安又气又害怕:“请问!你你你… … 你这是什么法门!”

丹朱拍手哈哈大笑:“不告诉你!好奇死你!”她忽然变脸,踹了远安一脚,“懒奴才,快给我爬起来,我给你起个名字,就叫你小猪,那,小猪你听好了,前面就是集市了,我还要去好好地耍一耍呢!”

远安爬起来,狼狈又没辙,心里暗想:这个臭天桥,每次送我回到过去杀穆乐都让我先遭罪,他是不是故意整我呀!

丹朱在后面又踢了远安一脚:“想什么呢?快点走!小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