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悄无声息地向前走了几步。
远安手执水果篮从树后献身,刺客上下打量她,反而笑了:“刚才是你用菠萝从后面袭击我?我还以为是个多么厉害的高手,原来是个小姑娘。”
远安阴阴一笑:“你想要暗杀阿婴皇子?
你跟那个手上刺着马蜂的家伙是不是一伙儿的?”
刺客惊讶:“你见过他?”
“当然见过。
你还应该问我,他去了哪里……”
刺客沉吟:“看来今日躲不过去了。”
他猛地亮出一样武器,一头锁链在自己手中,另一边则是个圆形飞刀,寒光凛凛,煞是恐怖!
刺客道:“你的武器呢?”
远安微微一笑,并没答话。
刺客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别说大哥不照
顾你!”
他说罢出招——
黑幕。
嚓嚓两声。
刺客低吼:“哎呀呀……好狠毒!”
亮。
远安安然无事。
圆刀跑偏,挂在树上。
两只蛇皮果嵌在刺客的眼睛上,如同咸蛋超人。
正在庭院里巡逻的贞贞远远看见树上的血滴子:“那是什么?不好,有人要行刺!
那是阿婴皇子的寝宫!”
贞贞飞身而去。
远安看看自己的手:“奇怪,刚才明明飞出去三只蛇皮果,另一只要堵住他嘴巴,飞到哪里去了?”
阿婴的寝宫内,刚刚放下宝剑的小皇子发现一只蛇皮果嗖地飞来,狠狠钉在柱子上,大骇,随即从寝宫里飞身而出。
刺客将自己眼睛上的蛇皮果拔掉,本来就不够英俊,而且两只眼肿了,全肿了。
阿婴正从身后过来:“什么人?!”
刺客回身看:“哼,阿婴皇子来了!
这个小姑娘怕是高手不好纠缠!
无论如何,我先杀了阿婴皇子再说,要把将军交代的任务完成!”
刺客说罢持剑扑向阿婴小皇子。
远安在后面着急,终于从果篮里拿起一个厉害物件狠狠地扔了出去——
情况混乱,阿婴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见刺客的剑尖在自己面前僵住:那刺客壮志未酬,后脑中了榴莲,眼睛流出血泪,终于倒在地上!
远安隐在黑暗中,阿婴看不见她,试探着:“后面的那个,你是谁?”
远安咬牙,一步一步从黑暗中走来:“我是谁?我让你看看我是谁!”
远安终于现身,与穆乐相对!
洞房一夜之后,穆乐与远安终于见面了……
可是那阿婴小皇子忽然愣住了,看着远安的脸,似乎想起了什么,张着嘴巴,卡住了。
就在这时,远安扑上来,把他狠狠摁倒,嘴里乱骂:“小贼!骗子!
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今天可算见着了!
原来你还是什么皇子!
你呀,你仔细看看我的脸,你还装!我看你认不认识我!
我看你认不认识我!”
远安毫无章法,却力气不小,拳头狠狠打在他身上,阿婴小皇子着急,把住她两只手。
远安真是气蒙了,眼泪喷涌而出,最后竟然一边打一边泣不成声。
小皇子怒极:“哪里来的小疯子?
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凭什么对我又打又骂!”
两人四目相对,远安满脸是泪:“……你说什么?
你敢再说一遍!”
阿婴小皇子也是理直气壮:“我说我不认识你!”
远安尖叫:“你撒谎!你撒谎!”
小皇子发狠,身子一转,把远安摁在身子下面,紧紧抓住她的下巴,凶狠地:“听好了,除了撒谎,我什么都会!
你如此疯狂无礼,我能杀了你,刮了你!
我说了算!
你听见没有!”
远安眼泪汹涌,看着他摇头:“我真傻呀,还以为他看到就能把一切都想起来。
我明白了。
他真的不记得我了。
他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这人是阿婴皇子,他不是穆乐了!
他不是我的穆乐了
!”
远安心灰意冷,原本疯狂挣扎的手脚都软了下来,小皇子不由得松开了她。
远安捂着脸嚎啕大哭。
贞贞赶到,看见刺客的尸体,和摁住远安的阿婴小皇子,她大惊失色,下跪:“臣护驾来迟,请皇子降罪。”
小皇子从远安的身上起来:“我没事儿。
死的那个是刺客。
这个……这个,这个也不像是什么好人!”
小皇子心想我今天招谁惹谁了被个野丫头骑在身上打,她打了我她还哭!
小皇子指着远安,阴沉道:“贞贞,她是你的了!”
“遵旨!”贞贞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远安,狞笑:“我呀,惦记你很久了!”
十二(3)审问
话说那收了钱的宫官应瓦一见远安被逮着了,害怕波及自己,这就要跑,他背了小包袱偷偷摸摸地正要往外走,在宫里一处拐角忽然撞上灵溪。
灵溪反应极快一把抓住应瓦的肩膀:“你哪里去?”
应瓦哭丧着脸:“哎呀你还敢跟我说,你塞进来的那个,那哪是什么家穷的孤女,那个一直在不停地四处闯祸,昨晚上居然去行刺阿婴小皇子了!我在这宫里做得好好的,弄不好这次也得被牵连了!我呀,我干脆走为上策!”
灵溪抓着不让走:“慢着,你先别走!把话给我说明白,她昨天晚上真的行刺阿婴小皇子了?”
应瓦道:“我骗你作甚?”
“那她现在人呢?”
应瓦道:“那女子真是疯癫,阿婴小皇子没关毛病,把她发落到贞大人手里了,她可是有手段的人,不死也就剩半条命了!”
灵溪大骇,愣住了,喃喃自语:“她还真有些血性,真的出手了?”
应瓦想要脱身,被灵溪抓住不放:“你这蠢货,现在跑出去有什么用?真的查出了什么阴谋祸事,你就是跑到海角天边也能给你捉回来!”
应瓦听闻都快哭了:“那你说怎么办?”
灵溪道:“那就让她不说实话不就完了?”
“... ...怎么办?”
灵溪将一个小包袱交给应瓦:“把这个拿去送给她,让她活吞下去!”
拳头大的小包袱里面有活物在动,应瓦不禁好奇地:“这
是什么?”
“跟你没关!”
应瓦翻了个白眼:“你说得容易,她犯的是死罪,我如何见到她?又如何把东西给她?”
灵溪把他拽过来耳语:“宫中重犯大多关在皇宫西南角的佛塔,最上面一层关着的是阿衡皇子。那姑娘应该被关在下面!别废话了,你若想自保,就想法子照我说的办!快回去!”
应瓦寻思灵溪说的也有些道理,硬着头皮往回走,想想不对,回过头来:“你这个倒弄奴隶的人贩子,怎么对这个皇宫比我还熟悉?”
灵溪淡淡一笑,眼睛里面暗光闪动,只说道:“这不是你该问的。”
阴暗的牢房里,远安躺在地上,泪痕未干,脑袋里面一帧一帧的画面:她躲在花盆后面,看见穆乐手里拿着刻着名字的木牌却想不起来自己是谁;她把他摁在地上,他却不记得自己是谁了;那洞房之夜,穆乐对着远安大喊:“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远安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轻轻说道:“如他所愿,他真的不记得我了... ...”
脚步声,贞贞带着侍卫们进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走吧,我有话问你!”
远安擦了一把脸,强打精神坐起来:先活命再说吧… …
牢房边上就是审讯室,远安一进来就被被摁在地上,她挣扎着分辨着:“都说明白了还要我怎样?我不知道刺客是谁!我是宫女,正要去给阿婴小皇子送果篮,看见他想
要行刺皇子,随即出手相救!你们当侍卫的无能失职,我挺身护主,哪里有错?”
女人整起女人来真是不手软,贞贞下来抓住远安的头发往地下撞:“还不老实,还想抵赖?!
你挺身护主?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杀人灭口呀?给我老实说:你是谁!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远安大叫:“我名叫实瓦格娜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贞贞看着远安的脸沉吟:“你这张脸,我有印象了,上次跟我打马虎眼,这次我想起来了!你是唐人!你是从大唐来的奸细!”
“胡说八道!”
贞贞冷:“不怕你不肯说实话,我有要人老实讲话的灵药!来人啊!把那用来审讯的灵药上来!”
随从端上来,红布下扣着活物,贞贞打开,笼子里竟是一条巨大的蜈蚣。
贞贞一指远安:“让她吞下去!”
侍卫领命,几人上来撬开远安的嘴巴,把蜈蚣顺进她嘴里,远安还在挣扎,侍卫捏住了远安的鼻子,远安一个咕噜把蜈蚣吞了下去,远安自己也呆住了,咂咂嘴巴品品味儿:居然还不是太难吃… …
贞贞笑着看着她,一边拿起手鼓:“好好地,好好地讲实话吧... …”
贞贞开始敲击手鼓,“砰”地一下,远安腹痛,跳起来:“啊!”
贞贞追问:“你是谁?”
远安捂着肚子:“... ...我是实瓦格娜娜,实瓦格大人的小女儿。志愿效忠皇室...
...申请入宫当宫女... …”
“撒谎!”贞贞连击两下。
远安随之翻滚,倒在地上:“不撒谎!”
贞贞狠狠看着她:“老老实实地,说你是唐人,来到我昆仑国就是冲着九星佛珠与阿婴皇子来的!”
远安在地上挣扎,忍痛:“不是... ...你说的不对!”
贞贞大怒:“狡辩!”
远安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没有... ...说的都是实话!”
贞贞用力敲鼓,远安肚子疼地在地上不停打滚,不一时,几乎翻白眼了。
贞贞走近,看着她笑:“你吞下去的是我养了九年的蛊虫,它听见鼓声就会咬啮你的内脏,你若不说实话,它咬穿了你的胃,就会吃你的心肝!说实话吧,我给你一个舒服点的死法。”
远安努力睁开眼睛,虚弱地笑了:“你给我吃下去十条蛊虫,我也是一样的说法!”
贞贞怒极,继续敲鼓。
远安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手下即刻过来查看,抬头看看贞贞:“大人,她晕过去了!”
贞贞沉吟:“从来没有人能过得了这一关,难不成这丫头说的是真话?哼,真假又能怎样,照这个情形,蛊虫已经把她脾胃都咬得稀烂了。来呀,把她带走,扔到牢房里面等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