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府上五姑娘,沈珂,比沈瑶小四个月。
沈玥现在对腰的关注,远胜过脸,这三人中,腰肢最细的就数她了。
三人震惊,最先开口的也是她,许是震惊过度,竟是有些结巴了,“大,大姐姐,你怎么,怎么变的这么瘦了?”
在她们三个面前,沈玥自然担不起一个瘦字,但和之前比,可以说是瘦太多了,能说是天上地下了。
虽然脸上还有些肉,要是能瘦下来,容貌绝对在她们三人之上,但是并未叫她们妒忌,因为她脸上还有不少痘疤。
那些痘疤想去掉可是不容易呢。
沈玥手里拿着绣帕,轻轻耸肩,一脸真诚道,“我闯了祸,理当受罚,虽然祖母和母亲怜惜我,最后免了我的责罚,他们越是疼我,我这样恃宠而骄,岂不是辜负了他们,所以这两个月来,我努力减肥,如今小有成就,还需再接再厉,不叫祖母他们失望。”
沈琇嘴巴张了张,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还真没看出来,大姐姐居然这么乖巧懂事了。
她扭头看着沈瑶,她是知道的,大夫人用了三年才将沈玥养胖,胖到父亲都觉得她羞于见人,却没想到人家用了三个月就恢复了,要是叫大夫人知道了,怕是要气坏。
不过父亲,肯定是高兴的。
想到父亲对沈玥的宠溺,沈琇心底妒忌的小泡直呼呼往上冒。
“之前也曾听丫鬟说大姐姐瘦了许多,却是没放在心上,只当你是禁足,心情差,所以瘦了,却没想到,会瘦这么多,幸好是在屋子里瞧见了,要是在沉香苑外,我还真不敢认呢,大姐姐毅力惊人,”沈珂笑着,眉间有些俏皮,有些敬佩,但更多的还是好奇。
大厨房送了什么吃的给她,她也是知道的,以前吃一天天胖起来,怎么现在会瘦下去,真是见鬼了。
沈玥大鱼大肉,饱受口腹之欲,她们都羡慕呢。
只是她们知道吃的多,会长肉,比起嘴上享受,她们更喜欢看到别人惊艳的目光,哪个大家闺秀是管不住嘴的?
听到沈珂夸沈玥,沈玥一脸羞涩,沈瑶就气不打一处来,想到今儿在顺国公府吃了一顿闭门羹,还有那些冷眼,一腔怒气,再也憋不住了,她冷笑道,“早知道有今日,能消瘦下来,之前就不应该纵容自己,管不住嘴,现在好了,闯下那么大的祸来,连累了父亲,连累了我们!”
一番指责,听得沈玥心中恼火。
她为什么会吃的那么胖,大家都心知肚明,却总有人拿她当傻子。
要说沈家大夫人还真是个厉害绝色,她就是想坑人,都让你无话可说。
三年前,老太爷过世,七七过后,就可以略微吃些荤了。
可是沉香苑,却日日送素食来。
送了半个月,身边的严妈妈就怂恿她,去跟父亲告状,父亲查了下,还真的只有她这些天吃素食,就去找大夫人了。
大夫人说,丫鬟跟她说沈玥身子不适,有些积火,吃些清淡的对她有好处。
当时,沈玥的确有些上火,但那也是吃出来的。
沈钧觉得她对沈玥不够上心,大夫人觉得自己委屈了,就和沈钧吵了起来。
吵过后,大夫人就吩咐大厨房了,“以后大姑娘想吃什么,你们就给她做什么,务必让她满意了!”
当时,大夫人是当着沈钧的面吩咐的,转过头就道,“内院,是我当家做主,府里姑娘又多,我一个人招呼,难免有疏忽之处,但规矩摆在那里,我错了我认,但大姑娘要吃什么,超过了份例,就从姐姐留下的陪嫁里出吧。”
沈钧气头上,当场应下。
那之后,大厨房就给沈玥送大鱼大肉了,嘴渐渐的养叼,再加上一旁有个严妈妈,隔三差五的就告诉她,京都哪家酒楼哪个菜好吃,勾的她肚子里馋虫直打滚,有父亲许诺在前,只要她让人去大厨房吩咐一声,中午送不到,晚上也会送到她桌子前。
就这样,越吃越胖,越胖越吃,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沈钧认识到纵容的错了,说不能这么惯着她,要节制些,结果被大夫人一口给堵了回来,“大姑娘吃什么,吃多少,我可不敢插嘴,一个弄不好,又成我的错了。”
沈钧无话可说。
就这样,明明是她算计在前,还算计的叫人有嘴都张不开。
还没有亲眼见过大夫人,沈玥对她就存了几分忌惮之心了。
这会儿,听沈瑶指责她,沈玥也恼火了,她望着她,眼神微冷道,“姚大姑娘落水一事,我知道自己有错,我也在努力反省,但四妹妹你扪心自问,你就没有错了吗?当日,是谁心血来潮带我去鹤影湖赏梅,受人讥笑的,明知道我胖,身子重,走不快,还一个劲的催我,不然,我会跑起来,惊着姚大姑娘吗?现在出了事了,四妹妹要我反省,自己可曾反省过?”
说到最后,沈玥一字一顿,沈瑶脸色大变,气的胸口直起伏。
沈琇和沈珂则眼珠子比之前睁的更大,是她们大白天的活见鬼了,还是她们耳朵出问题了,一向温和的有些怯懦的大姐姐,居然也敢回四妹妹的嘴了?
是这两个月严妈妈不在府里,还是她瘦了下来,所以人变的自信了?
这样的改变,堪称脱胎换骨了,实在叫人震惊。
不过,不是坏事呢,她如此惹怒四妹妹,断然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两人掐起来,正好看热闹。
只听沈瑶磨牙道,“我好心好意带你出门,你闯了祸,却怪到我头上来,这就是你的反省,我一番好心,都喂了狗!”
沈玥笑了,笑容明媚,看的沈瑶几个恨不得扑过来撕碎她的脸,她怎么笑的出来,还笑的这么好看!
怎么不脸上全长满痘疤!
“真的是好心吗?以前我也没少求四妹妹你带我出府,父亲也提过几回,有谁应过我,应过父亲?倒是工部侍郎府上的姑娘呛了你几句,说我长得比你美,过了没几天,你就带我出门了,还特地带着我在她跟前转了两圈,气的她直跺脚,还剜了我两眼,这是巧合?”沈玥在笑,笑意浅薄,未达眼底。
带她出去,是为了让她丢人现眼,这是事实。
可现在出了事了,认了,就是要担责任,惹老夫人不快,沈瑶怎么会认,她冷笑道,“两个多月未见,四姐姐不但人瘦了,嘴也伶俐了许多,竟是学会推卸责任了,亏得我还和娘几次三番去顺国公府代你赔不是,生怕你笨嘴拙舌得罪人,如今看来,哪里用的着我和娘亲多事,你自己去顺国公府给姚大姑娘赔罪吧!”
说着,她转身就走。
她吃了那么多回闭门羹,受够了气,也该轮到她受气了。
走到珠帘处,想到什么,沈瑶回头看了沈玥一眼,笑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儿煊亲王府和顺国公府退亲了!”
说完,她迈步往前走。
只余下珠帘晃荡,撞击出清脆悦耳之声。
第四章 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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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瑶走了,气势冲冲的来,临走之前那一撇,仿佛在说,你嘴硬,看你怎么收拾烂摊子。
她走了,沈琇和沈珂和她一起来的,自然跟着她一起走,只是走之前,看她的神情,带了三分同情,三分恼怒,余下的则是幸灾乐祸。
沈玥站在那里,眉头紧锁。
两个丫鬟站在她身后,又是高兴,又是担忧。
高兴的是她们家姑娘总算是硬气一回了,方才一番话反驳的四姑娘哑口无言,她们听得都有些神情恍惚,这么硬气的话,怎么可能是她家姑娘说的出来的呢,可明明她就是当着她们面说的,她们听得真真切切,每一个字都犹言在耳。
之前,就一直觉得姑娘有变化,好像从饿晕了开始,性子就变了许多,爱说笑了,却是没想到变的这么的彻底。
两个丫鬟感动的没差点抹眼泪,只觉得老天爷开眼了。
要是老天爷再心软一点,消了她家姑娘脸上的痘疤,再给她许一门好亲事就更好了。
沈玥不知道丫鬟心中所想,她只觉得头大的厉害。
她苦笑一声。
果然事情还有比她能想到的情况更糟糕,如果姚大姑娘只是病了,她还能想办法救她,可是退亲了,她难道还能说服煊亲王府再和她结亲吗?
她连煊亲王府的大门朝哪里开的都不知道!
煊亲王府,在宁朝赫赫有名,是太祖皇帝亲封的三个异姓王之一,其他两个是异姓郡王,煊亲王府是异姓亲王,位同皇叔,但比皇叔尊贵,因为他永不削爵。
地位显赫,多少人巴望着能和煊亲王府结亲呢,虽然煊亲王世子克妻之名在外,可真相信的人并不多,只要煊亲王府求娶谁,没有不应的。
现在,因为她,煊亲王府和顺国公府退亲了,顺国公府还不得恨死她,恨死沈家了?
吏部尚书啊,掐着她爹的仕途命脉呢,这一回,她爹的前途和沈家几位老爷的前途,十有*是真砸她手里了。
“还有办法补救吗?”沈玥声音弱的就跟蚊子哼似的。
两个丫鬟离的近,竟然听见了,互望一眼,面露苦涩,但还是劝她道,“老爷明事理,知道这不全是姑娘的错,不会怪罪你的。”
她爹不会,可是其他人呢,也不会吗?
只是,她有一点想不明白,为什么煊亲王府要和顺国公府退亲?
姚大姑娘虽然病了,但是人没死,就还有的救,退亲做什么呢?
沈玥心中存了疑惑。
半夏和紫苏有些担心沈瑶几个去跟老夫人告状,让沈玥也一起去。
沈玥没有动,而是坐下来,拿起筷子吃饭。
两个丫鬟绝倒,这都什么时候了,姑娘竟然还吃的下去。
不是沈玥食欲回来了,而是她必须要吃饭,她现在已经饿的走路都没有力气了,她住的沉香苑离老夫人住的宁瑞院有些远,再加上天气冷,一会儿去请安,还不知道要待多久,万一没忍住,让肚子叫委屈了,这可是失礼仪的大事,没准儿要挨罚的。
她晚去一点请安没事,毕竟不是早上。
饿狠了,再加上屋子里也没外人,沈玥就不端着大家闺秀的架子,细嚼慢咽了,以虎狼之势狼吞虎咽,很快就把一碗饭给吃下去了。
如此速度,看的两个丫鬟是目瞪口呆。
等沈玥把碗筷放下,起了身,两个丫鬟都还没回过神来。
方才…她们看见了什么?
她们怎么会有种想自戳双眼的冲动?
知道两个丫鬟惊诧,沈玥脸微微窘红,不过也很坦然,她只是偶尔为之,今儿情况特殊,虽然不着急去请安,但自然是越早越好了。
擦拭了嘴角,又净了手,对着镜子,看看发髻有些没凌乱,便带着紫苏出门了,至于身上的衣裳不合体,没办法,她现在没有合体的衣裳穿。
而且,这样也更显得她知错就改的决心不是?
出了沉香苑,朝宁瑞院走去。
一路上见了多少人,就收获了多少惊讶的目光,甚至还能听到有丫鬟在低呼,“天啦,这真的是大姑娘吗?”
沈玥没多少感觉,但是紫苏明显很受用,她和半夏已经不是府里最胖的丫鬟了,虽然主子还是最胖的主子,可照这样的速度下去,迟早跟四姑娘她们一样苗条,甚至比她们更苗条,她有信心。
如今已经入了春,前几日很暖和,那些隔年的草又显出嫩黄,只是碰到倒春寒,又显得有些奄奄的。
天冷,府里的姑娘都不爱顶着寒风逛园子,所以花园里并没有什么花,都摆在暖房里,谁要欣赏,差了丫鬟去告诉一声,就会送来。
等过了倒春寒,府里就会山花灿烂起来。
这会儿,除了那些常青树,只有蜿蜒小道和嶙峋假山可以欣赏了,偶尔还能见到几朵桃花,但更多的还是花骨朵。
沈家很大,老太爷去世前,官拜户部尚书,正二品的官,虽然没有爵位,却有实权,不容人小觑。
老夫人住的宁瑞院在沈府的西北角,环境清幽,院门前,有一片打理的很干净的翠竹,清风吹来,老远就嗅到一股淡淡的竹香。
雅致、宁静。
好地方啊。
沈玥往前走,碰巧有丫鬟端了东西出来,瞧见她,竟是愣住了。
四目相对,沈玥轻轻一笑。
那丫鬟回过神来,赶紧走过来,退到一旁,给她请安。
沈玥笑了笑,径直往里走。
入了宁瑞院,便是眼前一亮,院子里开了不少花,虽然在这寒风中,对它们来说有些摧残,但依然开的艳丽。
迈步朝正堂走,门口有丫鬟守着,给她请安。
沈玥点头道,“我来给老夫人请安。”
她闯了祸,老夫人不一定会见她,丫鬟不敢贸然让她进去,所以在外面多等了会儿。
丫鬟出来,打了帘子,她才能进去。
几乎是帘子掀开,便感觉到一股暖气扑面而来。
老夫人怕冷,屋子里摆了不少炭盆,还有鎏金异兽纹铜炉里燃着熏香,无一处不透着雅致。
只是传入耳的说话声,叫沈玥脚步一顿。
屋子里在议论让她去顺国公府赔礼道歉的事。
“我和瑶儿去顺国公府赔罪,去了七回了,都没进过门,如今又碰到煊亲王府退亲,我看顺国公府大门,往后我们沈家是没人有机会再踏入了,”声音带了些冷意。
是大夫人周氏的说话声。
这是不赞同让她去赔罪?
沈瑶见自己的提议,被娘亲否决了,有些不满意道,“娘,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祸是大姐姐闯的,她去赔罪理所应当,顺国公是吏部尚书,不让他消了气,父亲的官职怎么办?”
第五章 退亲
周氏呵呵一笑,“让顺国公消气,如何消气?能攀上煊亲王府的亲事,做梦都能笑醒了,如今亲事退了,顺国公只怕灭我们沈家满门的心思都有,还惦记你爹的仕途呢。”
沈玥听得,额头一颤一颤的,脚步停下,就不知道如何迈步了。
丫鬟出来,瞧见她,福身请安道,“见过大姑娘。”
这下,是不进去都不行了。
沈玥收拾了下心情,绕过屏风,迈步进去。
沈瑶见了她,双眼就迸出火花来,“如果不是丫鬟给你请安,大姐姐不会打算转身就走,不给祖母请安了吧?”
老夫人坐在紫檀木罗汉榻上,她穿着一身石青弹墨如意纹裙襦,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只是鬓发微白,像是笼着一层秋日晨霜,脸上有皱纹,但是一双眼睛却很明亮,没有一般老太太的浑浊,甚至有些犀利。
但是看到沈玥,她眉头微拢了下,显然对沈玥瘦了许多,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听了沈瑶的话,她看沈玥的眼神有些不虞,好像是认同了沈瑶的话。
这要是不解释一番,还真要扣一个不敬祖母的罪名了,姚大姑娘的事还没解决,再添一条罪名,以后还混什么。
沈玥上前一步,恭谨的福身给老夫人请安,又给坐在她右下手的大夫人请了安,然后道,“方才在屏风处多站了一会儿,不是不来,只是听到四妹妹和母亲说话,深以为然,虽然姚大姑娘落水,不是我故意的,却也因为我的莽撞,让她受了牵连,我去给她赔礼道歉,哪怕是负荆请罪,都理所应当,只是现在煊亲王府和顺国公府退亲了,我现在去负荆请罪,只怕是火上浇油,一时间没想到好办法,所以多站了会儿。”
听沈玥说负荆请罪,沈瑶眼前一亮,觉得就该让她吃这样的苦头,可是听到后面,她眉头就皱了,冷笑道,“什么火上浇油,不过是你的搪塞之词罢了!”
沈玥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她,而是望着老夫人道,“孙女儿是犯了错,但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只是无心之过罢了,这样的过错,负荆请罪有些严重了,我若是真的去顺国公府门前负荆请罪了,只怕要轰动整个京都,顾及流言蜚语,顺国公府明面上肯定会原谅孙女儿,可心里会更恼火,就算一时间给父亲委任了官职,只怕要不了多久,父亲也会丢官,而且比现在更严重。”
老夫人是聪明人,她都这么说了,她岂有不懂之理。
只是懂了,能不要用那种探究怀疑的眼神看着她吗,看的她心底惶惶不安。
可她又不能藏拙,不然就任人欺凌了,只希望别当她是妖孽给灭了才好。
沈玥不知道她一番话,老夫人心底有多震惊,方才只是惊讶她的容貌,和她娘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她略丰满了些,这会儿细看,眉间眼,似乎比柳氏更具有神韵。
这个嫡长孙女,她极少关心,却也记得,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不过是糟了一番罪,竟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懂事了?
想到柳氏入了棺材,还将她生了下来,这么离奇的事都发生在她身上了,一夜之间长大,倒也不稀罕了。
大夫人坐在下手,见沈玥如此调理有据的说话,很是不适应,看她的眼神,探究中带了些冷意。
辛苦算计了三年,结果一朝回到解放前,这是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指望她对她有好脸色,那还不如盼望明儿见到太阳从西边出来呢。
不过,大夫人会做人,心底再怎么不高兴,面上也不露声色,她笑道,“这么说,倒也对,只是顺国公府的怒气不消了,你爹的仕途必定不顺,看你这么气定神闲,应该是想到好办法消了顺国公府的怒气了。”
比起让沈玥负荆请罪,想办法消了顺国公的怒气更难办。
大夫人说完,沈瑶在一旁补充道,“祸是你闯的,好不容易想了个办法,你还说不行,那你想个好办法出来!”
这是逼沈玥想办法了。
沈玥看向老夫人,老夫人手里佛珠拨弄着,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沈玥没有什么大毛病,就是管不住嘴,以前也没闯过什么祸,老夫人对她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嫌弃。
况且大房唯一的嫡子,是柳氏生的,也就是沈玥的胞兄。
哪怕是看在她大哥沈琅之的份上,也要高看沈玥两眼,更何况,她从小就酷似柳氏,得她爹沈钧的喜欢,老夫人是聪明人,怎么会明知道儿子喜欢她,还厌弃她呢,最多不耐烦看她胖墩墩模样,免了她晨昏定省,眼不见为净。
老夫人开口了,沈玥便道,“孙女儿现在还没想明白为什么煊亲王府要退顺国公府的亲事,听闻煊亲王世子克妻,煊亲王府此举,不知道是不是想验证煊亲王世子是真克妻,还只是被我牵连。”
说着,顿了一顿,继续道,“如果退亲之后,姚大姑娘的病好了,那她受了三个月缠绵病榻之苦,就是定亲带给她的,于我无关,如果一直不好,那就是我连累的,和煊亲王世子无关,到底如何,过两日就应该有结论了。”
但愿,姚大姑娘病能尽快好转,不然她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老夫人听着,又多看了沈玥两眼,这一回,眸底带了些光彩了,像是赞赏。
“那就过两日再说吧,便是赔礼道歉,也不急这一两日了,”老夫人点头道。
见沈瑶几个面带忧色,老夫人又道,“几年前,你爹算过命,说是他命里有一段时间仕途不顺,熬过去就好了。”
熬过去,自然青云直上。
熬不过去,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这话,老夫人说来是宽慰沈瑶几个,更多的还是宽慰她自己的。
她手中佛珠拨弄的飞快,心中祈祷。
但愿姚大姑娘久病不愈是煊亲王世子克的,与沈玥无关。
沈玥没有坐下,想着危机暂缓,她就不站这里戳人眼窝子了,打算回沉香苑了。
只是刚要说话,外面进来一丫鬟,急匆匆道,“老夫人,吏部侍郎府孙夫人来了。”
老夫人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了。
大夫人扫向沈玥的眼神,眸中冷意不加遮掩,活像是骂她祸害。
沈玥有些无辜,有些恼火,吏部侍郎府孙夫人来,关她什么事了,她都不认得她好么…想着,沈玥自己的眉头也皱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
大哥前不久议亲了,要娶的好像就是吏部侍郎府上的姑娘,只是她记得那姑娘姓李啊,与孙夫人有关系吗?
额,孙夫人好像是保媒的。
那她这会儿来,不会是…退亲吧?
完了,坑完了爹,接着坑大哥了。
这还有完没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