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还没说,刚才是在为什么事情烦恼呢。”朱初喻轻声问道。

萧千夜看了她一眼,横竖也不是重要的事情,便问道:“这些日子,那些藩王世子的事情你听说过么?”

朱初喻侧首想了想,了然道:“陛下是想问那些藩王的公子们在金陵城中闹事的事情?”

“你也听说了。”萧千夜皱眉,朱初喻笑道:“还有谁不知道?陛下没听说么,今儿上午星城郡主还为这个发作了燕王府的三公子呢。”

“哦?”萧千夜挑眉,若说这天下所有的人中他最忌惮的是谁,除了现在的敌人萧千夜以外,大概就要

萧千夜以外,大概就要数燕王萧攸了。与受制于萧纯不同,萧千夜忌惮燕王更多的是犹豫从前的敬畏。燕王的气度,性格甚至是战绩都无不让曾经的皇长孙敬畏不已。从其两人之间没有利害关系的时候,这只是晚辈对长辈的一种崇敬和羡慕,但是当换了一个身份,他成为一国之君的时候,燕王的强大理所当然的就会大概给威胁感了。

朱初喻笑道:“听说燕王三公子得了一匹好马,许是一时得意便忍不住当街纵马,险些踩到了一对祖孙俩。当时正巧星城郡主也在场,当场便将那马儿打的晕倒在地,就连燕王三公子也被揍了一顿呢。”

萧千夜扬眉道:“她胆子倒是不小,萧千炯可是个暴脾气,他就没有打回去?”早些年他也是见过萧千炯的,虽然那时候萧千炯还不到十岁,但是那脾气可比上面的两位兄长坏多了。

朱初喻掩唇笑道:“那也要打得过才行啊。听说三公子好几次被星城郡主打倒在地上呢。只可惜…竟然无缘看到。”嘴里这么说着,朱初喻心中对南宫墨的胆量也是十分佩服的。燕王和齐王可算是南宫墨和卫君陌最强力大的靠山了,南宫墨收拾起燕王公子却是丝毫也不容情。

萧千夜轻哼一声道:“这些人确实该好好收拾一顿了!”这些人的所作所为萧千夜岂能不明白?说是无法无天,其实更多的还是想要试探他这个做皇帝的态度而已。但是现在…他绝对不会给任何人发难的机会。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不太美丽的误会。如果萧千夜表现的足够强势,藩王们反倒是会收敛许多。即使是不服气,但是萧千夜毕竟是先帝遗诏传位的。藩王们即便是自己登不上皇位,总还是希望登上皇位的是一个能力卓绝的帝王,也好让他们心服口服。但是偏偏,萧千夜认为这些藩王是为了找他的茬,越发的忍耐。却不知道,这份忍耐在藩王们眼中却是一种懦弱的表现。

朱初喻抿唇淡淡一笑,没有接话。萧千夜自己不敢收拾这些皇子皇孙,却指望着别人动手。可惜,这金陵城中可没有第二个南宫墨。

萧千炯确实不是南宫墨的对手,这是燕王府所有人心中都万分确定的一件事情。看着再一次被摔出去的燕王三公子,围观的人们都忍不住想要捂脸不在看这悲惨的一幕。南宫墨当然也不会那么的不知分寸,至少她会留着一张好脸让萧千炯去参加新皇的登基大典的。所以,被摔出去的萧千炯十分幸运的没哟脸先着地,而是屁股先落地,自然又痛的一阵赤牙咧嘴。

“三弟,别打了!”萧千炜担心地道。

“不行!”萧千炯从地上爬起来,瞪着南宫墨咬牙道。

长平公主在一边也看得直皱眉头,正想要开口,只听南宫墨浅笑道:“没关系,母亲。横竖也闲着无事,我陪三表弟,好好地…练练。”走到一边的摆着各种兵器的兵器架子便,南宫墨素手在兵器架子上轻轻一拍,一杆银枪一跃而起朝着萧千炯飞了过来,萧千炯连忙伸手接住。

南宫墨笑道:“听说三公子枪法不错,试试?”

萧千炯轻哼一声,长枪在手中挽出几个炫目的银花,枪尖一指南宫墨道:“来战!”

南宫墨悠悠然笑道:“对于不听话的孩子,我一向觉得…就该打到服气为止。这一次,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谁要你留情?看枪!”萧千炯怒吼一声,长枪气势如虎朝着南宫墨直刺而去。南宫墨秀眉微挑,左手随意的在萧千炯枪身上轻轻一拍,长枪立刻被荡开,震得萧千炯双手发麻。靳濯独自一人依靠在校场边上的柱子上,斜眼看了南宫墨一眼没有说话。用深厚的内力欺负一个孩子,有意思么?

南宫墨显然觉得很有意思,纤细的身影摞移旋转,四处游走,隔得远一些的人们仿佛只看见蓝衣身影满场乱飞一般。而萧千炯却半天连南宫墨的衣角都没有摸到,反倒是将自己累的气喘吁吁。看得别人都替他感到辛苦。

萧千炯咬牙,本公子就不信连个女人都打不过!手中长枪一展,再一次朝着南宫墨心口刺去,南宫墨秀眉微挑,足下轻轻一点飞身而起,在枪身上轻点了几下就已经凌空来到了他的跟前。萧千炯反射性的朝后仰想要比来她的攻击,南宫墨却只是嫣然一笑,抬手轻飘飘地朝着他挥出了一掌。萧千炯顿时整个人朝身后飞去,手中的长枪也同时脱手飞了出去。

“还打么?”南宫墨飘然落地,含笑看着萧千炯问道。萧千炯想要站起身来,但是浑身上下的疼痛却让他无能为力,只得瞪了南宫墨半晌才有些不甘地吐出三个字,“不打了。”

南宫墨笑眯眯道:“其实你还是可以打的,什么时候觉得技痒了可以来找我切磋。我…还是很欢迎的。”

萧千炯撇了撇嘴,再看向南宫墨的眼神倒是没有了之前的轻视和不以为然,倒是更像是在看妖怪。这个女人真的是南宫怀的女儿么?虽然南宫怀是名震天下的名将,但是南宫怀的武功有这个女人一半儿高么?真以为他是傻子?再跟这个女人打架纯属自己找揍。就跟…表哥一样。

萧千炯其实跟卫君陌并不熟悉,他见过卫君陌的时候自己都猜九岁,而卫君陌却已经十六岁了。虽然他生长在北地,从小身体也比绝大多数人好,九岁的时候看着比一般十二三岁的男孩子也不小多少,但是跟卫君陌切磋的时候

切磋的时候却是一败涂地。从此萧三公子心目中一个极重要的目标就是打败这个一直被父王称赞有加的表哥。但是现在,他连表嫂都打不过,他真的有机会打赢表哥么?

可怜的萧三公子并不知道,他家表哥的武功在不久前又上升了一个台阶。如果知道这个消息的话,想必他这辈子也不会再升起想要打败卫君陌的想法了。

“三弟。”萧千炽和萧千炜都很是无奈的上前将萧千炯扶了起来。长平公主也上前来问道:“怎么样,没伤着哪儿吧?怎么爬不起来了?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萧千炯幽怨地望了南宫墨一眼,直觉这女人狡猾奸诈。明明他全身都痛,但是偏偏又没有哪儿是真的伤到了的。真请了大夫来岂不是丢脸?

南宫墨上前,扶着长平公主笑道:“母亲你放心吧,三表弟没有受伤。表弟,你说是不是?”

“是!”萧千炯咬牙切齿道,看着长平公主怀疑的神色连忙道:“姑姑真的没事。我就是跟表嫂切磋切磋。我从小在军营里长大的,耐摔。”长平公主这才点了点头,叹气道:“平常倒是没什么,你们兄弟姐妹玩玩也就罢了。明天是陛下的登基大典,可千万不能出什么问题。”万一萧千炯真的受伤不能出席,传了出去别人还以为是燕王府对新皇登基有什么不满呢。

听到这个,三兄弟都有些不爽。萧千炽和萧千炜年长一些还好说。萧千炯却是直接将心里的不以为然摆到脸上了,看得长平公主在心中直摇头。难怪三个叮嘱要好好看着炯儿,这样的性子在金陵皇城里可怎么是好。叹了口气道:“你们这些日子在金陵也安分一些。之前那些事情万不能再有。等到登基大典结束,父皇送入皇陵之后就赶快回去。再敢惹出什么事情,别怪姑姑打你们板子。”金陵到底不是久留之地。

其实萧千炽和萧千炜两个人都不用担心,长平公主这话是单独说给萧千炯听得。萧千炯也知道长平公主是为自己好,虽然还有些不服,却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送了长平公主回院子里休息,萧千炜方才对南宫墨笑道:“三弟这个性子,整个幽州城里也只有父王和母妃两个人能够管得住,也难得他能服表嫂。”萧千炜没说的是,这位表嫂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但是教育孩子的方式倒是难得的跟父王一个模式:不管服不服,打到服再说。偏偏对萧千炯这种人,也只有这种法子能降得住他,别的就是给他讲一千个道理他也只会嫌你啰嗦。

南宫墨笑容可掬地看了萧千炯一眼,道:“我最喜欢听话的孩子了。”

“谁是孩子了?!”萧千炯恼羞成怒地道。

南宫墨道:“你乖乖听话,只要不闹事,等你离开金陵的时候我就教你一条武功。”反正师叔收集的武功秘籍多得是,甚至有许多是失传了的。随便找个简单易学的交给萧千炯也足够他受用了。闻言,萧千炯眼睛一亮,“真的?”

南宫墨挑眉,“我骗你不成?”

萧千炯偏过头,“你的那些武功我才不要,花俏的一看就像个女人用的。”

“哦?”南宫墨俏眼微米,清丽的容颜上露出一丝明丽的笑容。还不等萧千炯回过神来,只见眼前人影一闪,萧千炯连忙抬手招架,前后不过三招,一把冷冰冰的匕首就架到了他的脖子上。萧千炯顿时吓出了一声冷汗,这才明白之前南宫墨不过是在斗着他玩儿罢了。刚才他分明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气,他也是上过战场的人,真正的杀气还是开玩笑的自然分得出来。

“啪啪!”旁边,靳濯抬手击掌称赞,“好身手,郡主倒是…不愧跟卫世子是一路人。”不,只凭这几招,南宫墨比卫君陌更像个杀手。江湖中人多讲究个招式精妙,就算是比较凌厉阴毒的武功也还远不及南宫墨这几招杀人见效快。若是在人群之中,只怕就是一流的高手也能被她在片刻间悄无声息的杀上好几个。

南宫墨收回了匕首,对上萧千炯满脸期待的表情,“如何?成交?”

“表嫂,我一定听你的话。”到底是个十四岁的孩子,虽然这孩子有点熊,但是只要打服了再投其所好,还是很乖的。比如说现在,看着眼前星星眼望着自己的少年,哪儿还有头一天见面时的嚣张模样。

“乖,这个给你玩儿。”南宫墨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脑袋,在他眼看着要瞪眼的时候取出一把精巧的匕首放到他手里。

萧千炯脸上的怒气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手中镶嵌着各色宝石的匕首惊呆了。再拔开一看,光可鉴人,寒光四溢,显然是一把可削金断玉的好东西。这个表嫂…是不是太大方了?萧千炯摸摸自己身上,困窘的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拿得出手的回礼,顿时有些窘迫起来。待要不收,又实在是舍不得。要收吧,又有点不好意思。

“这是从我父亲给的陪嫁里拿出来的,我拿着没什么用,给你玩。”南宫墨笑道。能想着回礼,还会不好意思,说明这孩子还不算太熊。这把匕首太过好巧,除了值钱对她来说完全就是累赘。第一次见面燕王就送了他一块玉,如今回赠小朋友一把匕首也不所谓。

萧千炜笑着开玩笑道:“表嫂真大方,不知道我和大哥有没有礼物?”

南宫墨点头道:“自然有,都让人送到你们房里去了。原本不打算给小表弟,不过…还是给了吧,免得千炯觉得我这做表嫂的偏心。”

这当然是开玩笑的,在场的三人都没放在心上。萧千炜含笑写过,萧千炽愣了一下,也郑重地向南宫墨道谢。看着性格截然不用的三兄弟,南宫墨心中轻叹了一口气。燕王世子看上去不仅性格温和,而且还忧心沉默寡言。这样一个人…若是排行靠后还好说,若是作为未来的燕王…再过几年,萧千炽压得住这两个弟弟么?现在看起来,虽然萧千炯对萧千炽颇有些漫不经心,但是兄弟间还没有什么真正的龌蹉。以他们这个年纪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只怕也是燕王妃教导有方。只是父母引导的再好,在权力和地位面前能将这份兄弟情坚持到最后的又有多少?这世上又有几个人心甘情愿的辅佐“不如自己”的兄弟?

想到此处,南宫墨不由失笑,摇了摇头。这些事情,燕王和燕王妃不可能没想过,何况现在什么都没发生,她在这里操的什么心?

185、登基大典

这一日,风淡云轻,暖阳高照。

还差不到半个月就要过年了,金陵城里也早已经进入了寒冬。虽然南宫素来少下雪,空气中冷飕飕的滋味还是让人感到不怎么好受。不过今日,整个金陵城里却仿佛忘记了之前先帝驾崩的肃杀悲伤和冬日的阴寒。新皇登基,普天同庆。草民百姓需要明白的事情本就不多,他们只需要欢喜的跟着一起庆贺新皇登基,等着大赦天下就是了。而另外一些人,则在心中暗暗的思索起,即将登基的新皇将会将大夏带向什么样的方向。

虽然说先帝刚刚驾崩不久,一切从简。但是新皇登基毕竟是天大的事情,再怎么从简也简不到哪儿去。一大早,南宫墨就跟着长平公主一起进宫去了。新皇为了表示尊敬长辈,在登基的前一天已经下旨晋封长平公主和陵夷公主这两位可算是硕果仅存的皇姑母为大长公主。从此,人们就需尊称长平公主为“长平大长公主。”了。

男女有别,长平公主也只能叮嘱了萧千炽兄弟三个和昨晚才刚刚赶到金陵的齐王世子萧千楠一声,只带着南宫墨进宫去了。不过萧千炯已经被南宫墨驯服了,没有他闹事,想必这堂兄弟四人也不会出什么事。

进了宫,皇宫中负责接待女眷的是太子妃和已经有了六七个月身孕的越王妃。或者应该称之为皇太后和皇后。

皇太后神色间带着几分淡淡的忧郁和苍白,跟南宫墨当初在太子府见到的那个太子妃仿佛是两个人一般。似乎成为大夏朝第一个皇太后并不能让这个女人展颜欢喜。倒是皇后比起之前见过的富态了一些,挺着个大大的肚子脸上带着淡淡的合宜的笑容。这个女人,似乎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完成了从郡王妃到一国皇后的转变。穿着一身凤袍,因为身子重并没有佩戴繁琐的首饰,但是那并不出色的容颜却依然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仪。相信看到她的人绝对不会有人觉得她当不起皇后这个位置。只是…南宫墨望着皇后淡淡地眼眸,心中了然。皇后的眼中再也没有了当初因为丈夫的三心二意所产生的忧郁和苦涩,只有全然的平静。这个并不美丽的女子舍弃了她对丈夫的爱。

“见过太后,见过皇后。”

“五妹快起来,星城郡主也起来吧。”皇太后连忙笑道,抬手将两人找到自己下首的位置坐下。在场的命妇们除了陵夷公主也没有人的身份能比长平公主更高了,长平公主理所当然的坐在了右首第一个位置。南宫墨也顺势坐在了长平公主身边。

陵夷公主就坐在长平公主对面,因为这次时间赶的紧,各地亲王妃或者世子妃都没有来,因此此时坐着的除了两位公主和太子的几个庶子妃以外,竟没有多少皇室中人。

皇太后看看坐在长平公主身边的南宫墨,眼神有些复杂。轻声笑道:“都说五妹跟儿媳妇关系好的像母女一般,今儿见着了果然是如此,哀家真是羡慕。”

长平公主笑道:“这孩子听话懂事,君儿不在金陵也只有她陪陪我了。皇后还有宫中的各位娘娘都是孝顺的,皇太后何必羡慕我?”陵夷公主笑道:“五姐说的是,大嫂,你这么说皇后可要吃醋了。”皇后微微一笑,看向太后道:“正是呢,母后不喜欢儿媳了么?”

皇太后拍拍皇后的手笑道:“你是个好孩子,哀家怎么能不喜欢你?”皇太后这话可算是肺腑之言,无论是作为一个妻子郡王妃还是皇后,这个儿媳府都已经做得非常好了。贤惠大度,性情也好。原本早两年还有些将门出生的女儿家的傲气,自从有了身孕之后也越发的温顺大度了。还是看着南宫墨和卫君陌,再看看自己的儿子和媳妇皇太后也还是忍不住有些遗憾。如果皇后有南宫墨那样的本事,会不会就不会发生现在的这些事情了?不过皇太后心中也明白,南宫墨那样的女子未必是自己的儿子能够驾驭得了的。所以对皇后倒是没有什么不满的。

皇后笑道:“儿臣就知道母后最疼儿臣了。”

“你呀。”皇太后含笑点了点皇后的额头,全然没有看到坐在旁边的嫔妃们羡慕嫉妒的目光。作为前太子妃和现在的皇太后,她自然不会将儿子的妾室看在眼里。曾经经历过先皇后那样慈爱的婆婆,也听说过不少恶婆婆,皇太后也深知无论是一个家族还是皇宫,正宫的位置的重要性。只要皇后自己不出什么差错,她就只会全力支持皇后一个人。

连太后都亲口称赞,别的命妇们自然也对南宫赞誉有佳。皇太后做太子妃的时候在命妇之中声誉就是极佳,如今做了皇太后也全然没有得意忘形,就连皇太后的娘家也依然如先帝再世的时候一般的低调安分,全然不似如今许多家族都按耐不住的跃跃欲试。不得不说,先帝在为儿孙选择妻子的时候都是下过极大的功夫的。无论是皇太后,皇后还是燕王继妃甚至是别的许多藩王的王妃,几乎都没有那种不知道分寸深浅的女子。

陪着皇太后说了一会儿话,太后便让年轻的姑娘们出去玩儿了。这会儿萧千夜正在准备登基大典,倒是不用担心女眷们在后宫中会冲撞了什么。南宫墨虽然已经成婚了,但是奈何在这些老一辈的人们眼中她依然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自然也被赶出去玩了。南宫墨也知道太后只怕是想要跟两位大长公主说些体己话,也就顺着她的意思告退了。

后宫实在不是个有意思的地

实在不是个有意思的地方,站在有些萧瑟的御花园中南宫墨抬头望着天空幽幽叹气。对于先帝的死,说完全不内疚也不是真的。如果当初她铁了心要救先帝的话,未必真的完全没有办法,但是她还是任由萧纯杀了先帝自己甩手离去。因为她知道,以先帝的脾气性格,知道了卫君陌的身世的秘密之后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哪怕他是他的亲外孙。甚至,萧纯和萧千夜也不会放过卫君陌的,只是萧千夜现在还不知道,而萧纯现在还不是皇帝,江山不是他的他自然不着急。作为一个皇帝,南宫墨觉得先帝是一个很好的皇帝。虽然他对臣子很刻薄甚至冷酷,但是他对百姓却非常好。更何况还有驱逐北元,开创大夏的传世功绩。但…这绝对不足以让她因此而令卫君陌陷入灭顶之灾中。

抬手摸了摸有些发凉的胳膊,皇宫之中即使是温度也比别处要冷几分呢。

“穿这么少,怎么能不冷?”谢佩环的声音悠悠从身后传来,南宫墨回头便看到披着浅蓝色绣兰花图样披风的谢佩环朝着自己漫步走来。南宫墨回头一笑,挑眉道:“看起来精神不错?”谢佩环淡淡一笑,拉着南宫墨的手道:“墨儿,谢谢你。”

南宫墨了然,轻声道:“不过是帮着带句话罢了。”

谢佩环摇摇头道:“若不是你跟贵妃娘娘提起,哪里会有人想起此事?”就算是想起了只怕也不敢提。虽然如今因为先皇的丧期并不能办婚礼,但是谢府至少可以慢慢的相看准备着了。对于谢佩环,她也并不急着出嫁,但是至少能够明白自己是自由的,未来的人生并不是无尽头的枯守。南宫墨轻叹一声,想起那般决绝地死去的林贵妃。

看了看南宫墨身上的衣裳,谢佩环皱了皱眉抬手想要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她,南宫墨连忙伸手按住她笑道:“别折腾了。我可不冷,别把自己给冻着了。”

谢佩环道:“我替你冷。”别的人都穿着棉衣厚服,披着狐裘大氅。也只有南宫墨依然云锦的衣衫,看上去倒是风姿潇洒,但是…真冷…

南宫墨到不是故意想要特立独行,习武之人特别是杀手本就对自身的身体反应要求极为严格。内功精神的高手也多半不喜穿着太厚,既能锻炼内力还不影响行动。就如同卫君陌,蔺长风,靳濯这些人就很难想象他们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模样。

南宫墨展颜一笑,伸手摸了摸谢佩环的脸蛋,挑眉道:“谁冷?”

谢佩环无语,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好吧,我冷。”手居然比她还暖和,真是人跟人不能比啊,她就多余关心她了。

“还是谢谢你,幸好你来了,不然今天多无聊啊。”南宫墨笑道。谢佩环瞥了她一眼道:“你知道现在金陵城中多少人对你羡慕嫉妒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