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忙的…

苏慕白跟楚九歌汇报完就走了,走之前特意叮嘱黎英,一定,一定要帮他们王爷看好王妃,别让王梓钰那只大尾巴狼,把他们王妃给拐跑了。

“嗯。”黎英应了一声,但显然是不以为意。

苏慕白叹气,苦口婆心的道:“黎英,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我听说王梓钰很快就能站起来,如同常人一样行走。你想想,王梓钰坐在轮椅上,一出门就能引得京中贵女掷果盈车,就能引得京中贵女为其疯狂,如若他能正常行走,你能想象名满京都二公子,是何等的风华吗?而这世间又有哪个女人,会不被他的风采迷倒吗?”

“有那么严重吗?”黎英顿时收起轻视,一脸严肃的道:“王妃不是那种人。”而且,有他们王爷做对比,王梓钰就是风华再甚,也强不过他们王爷。

东林七公子,他们家王爷可是压了王梓钰一头。

“王妃当然不是那种人,但架不住日久生情呀!咱们王爷不在京城,人又忙,平日里也没有时间对王妃虚寒门暖,你说…王梓钰要是趁须而入,抢走了咱们王妃,你叫咱们王爷怎么办?”苏慕白见黎英不信,顿时气了。

黎英沉思片刻,坚定的道:“二公子不是那种人。”王梓钰品性高洁,世人赞他如菊般淡雅,如梅般清傲,如竹般坚韧,如松柏般不屈,他原先是不信的,这世间哪有这种完美的人,但…

与王梓钰相处一个月,他是真正见识到王梓钰的品性。

那是一个让人很舒服的人,也是一个让人无法讨厌的人,甚至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他。

那样一个人,任何阴暗的词汇加诸在他身上,都是一种亵渎。

“你,你,你…你看看你,这才多久,你就被王梓钰的虚伪的表面给欺骗了,被他给收买了。”苏慕白捂着心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黎英看了苏慕白一眼,没有说话…

他有眼情,也有心,王梓钰是不是装的,他很清楚,不需要苏慕白告诉他。

苏慕白劝说不得,只得咬牙切齿的道:“不管怎么样,你都得抓紧一切机会,分开王梓钰与王妃,不能再让他们像今天一样独处,明白吗?”

“王妃带了下人,二公子也带了仆人,暗处还有暗卫,你想太多了。”王梓钰与楚姑娘从来没有独处过,便是治病的时候,王妃也是为他和陆城一起医治。

待到陆城病了好后,西凤太子的妹妹又要来。

苏慕白,真的是想太多了。这是病,得治。

“好像也是呀?”想要劝说黎英的苏慕白,发现他反倒被黎英给劝动了,顿时郁闷得无以复加:“我不跟你说了,我去跟袁家谈判,顺便给王爷去信,让王爷为难去。”

苏慕白怕再呆下去,他会被黎英洗脑,飞似的跑了。

跟袁家的谈判进行的很顺利,诚如萧景安所说的那样,楚九歌要的不多,那块地对袁家来说很重要,但也没有重要到,能让袁家毫无顾忌撕破脸的地步,而且…

楚九歌不是威胁他们,而是拿了一个“全新”的袁云华,让袁家没有了后顾之忧,让皇室抓不到袁家李代桃僵的证据,袁家没有理由会拒绝。

双方很快达成约定,袁家将江南那块地的契约给了楚九歌,楚九歌则将变了一张脸的袁云华,交给了袁家。

苏慕白在袁家“验收”后,得意的道:“我们家王妃在袁姑娘的脸上动了一些手脚,五天后,袁姑娘的脸就会定型。以后,世上再无袁云华。”

楚九歌从萧景安手上,接到袁云华的当天,就给袁云华的脸做了手脚,等到谈交易的时候便能拆开绷带,看出一二了。

“此事,就此揭过。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袁家出面与苏慕白谈交易的,是旁系一位公子,并不是袁家主本人。

袁家主现在根本不想见与楚九歌有关的人,也不想听到与楚九歌有关的事…

在苏慕白与袁家交易谈妥之际,北王也收到苏慕白呈上来的信,当即脸就黑了:“王梓钰,贼心不死!”

苏慕白在信上,自然不会说王梓钰的好话,不仅如此,他还放大了王梓钰与楚九歌之间的“暧昧”。信寄出来前,黎英提醒过苏慕白不要添乱,但苏慕白郑郑有词的道:“我这是给王爷提醒,让王爷有危机感,不然王妃真跟人跑了,咱们王爷的脸面往哪里摆?有一个为了情郎,不惜诈死逃婚的未婚妻就够丢脸了,再来一个,咱们王爷的脸,还要不要?”

北王第一任未婚妻席清欢的事,苏慕白已经查得差不多,说查有点夸张了,席清欢把首尾理很干净,一点证据也查不到,苏慕白所知的一切,大半都是陆城告诉他的。

陆城直言坦诚,席清欢当初就是为了他,才会诈死逃婚,而他…

自然是故意的!

抢走北王的未婚妻,给北王带绿帽子,然后又把这个未婚妻丢给北王,让北王不得不接手,多有意思,对吧?

苏慕白听到陆城贱到令人发指的话,差点跟陆城打了起来。

之所以没有打起来,是因为…

他还没有动手,就被陆城给打趴下了。

明了两人实力差距的苏慕白,第一时间给北王去信,把陆城的张狂与无耻,一一说给北王听。

哼,他是打不过陆城,可他上面有人!

陆城再强,也不是他们家王爷的对手,陆城除了能在这种小事上恶心他们家王爷,还能如何?

第807章 崛起,终有时

失去了名声,失去了民心,失去皇上的重用,袁家在京城已无立足之地,与楚九歌做完交易,把袁云华换回来后,袁家很快就举家离京,前往族地。

袁家当然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更不甘心放过陷害他们的楚九歌,但是…

袁家不得不走!

在京城,权贵林立,被皇上砍去利爪的袁家,如果继续呆在京城,就会被以谢家为首的那些落井下石、或者意图报复袁家的权贵们,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短短一个月,在谢家为首的的狙击下,袁家的产业迅速缩水,蒸发了二分之一,近两百余万两。

袁家的产业,是袁家数代祖先一点点打下来的,花费了上百年才有现在的局面,却在短短一个月就消失大半,余下的产业都是房产、古董一类的死物,虽可以变现,但却无法为袁家带来流动的银钱。

面对这样的情况,袁家人不走也得走。现在走,回到袁家族地,回到自己的大本营,他们还能保住一二产业,就像澜城的苏家一样,占着一块地方慢慢发展…

放在东林,苏家不算什么,可曾经在澜城,苏家就是土皇帝,澜城泰半的产业都是苏家的。

袁家也是打着这个主意,趁元气还在,迅速回到族地,回去做他们的土皇帝,待有昭一日,卷土再来。

至于楚九歌?

袁家上下恨不得立马杀了楚九歌,将楚九歌千刀万剐,以消他们心头之恨,可他们先前派出无数杀手,皆无功而返,甚至连楚九歌的住处都无法接近。

甚至,还因为他们派杀手的事,影响了楚九歌为王梓钰医治,引得王家不满。

袁家出事之际,王家虽没有跟谢家一样狙击他们,却在暗中推波助澜,加速了袁家的衰败。

这样的情况下,袁家上下就是有滔天的恨意也得忍着,除非他们不想要袁家了。

袁家走的那一天,天空阴沉沉的下着小雨,路上的行人很少,袁家又走得早,几乎没有遇到什么人。当然,也没有人送他们离开,偶有路人看到一排排的马车出城,也是早早的避开,以免冲撞了贵人。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和那些权贵比,现在的谢家不算什么,但在普通百姓眼中,谢家仍是他们不能惹的谢家。

袁家走得悄无声息,并没有在京中掀起什么波澜,甚至都没有几个人提起。

在京城的百姓来说,那些高官贵族起起落落实在太正常了,别说高官贵族,就是皇家也是如此。

现在住在皇宫的主人,也是赶走了前任主人才住进去的,而下令建造宫殿的主人,早就消失在历史的河流中…

连皇族都无法避免朝代更迭,更不用提世家权贵了。

袁家走后的第三天,袁家的宅子就有了新的住户,同样是一大早搬家,不过他们挑的天气好极了,阳光明媚而灿烂,照的人睁不开眼…

他们的动作也很大,一路上煊煊赫赫,生怕旁人不知道这座大宅子的新主人,就是他们一样。

“袁家的宅子居然卖了?卖给了谁?我怎么没有听说?”京城很大,同时也很小。有些人同住在京城,却几辈子也碰不到一面;有些人隔得很远,却能在第一时间,得知彼此的消息。

搬家的人一动作,京中消息稍微灵通的人家,就知道袁家那座宅子有新主人了,各方人马都纷纷打扮,住进那座宅子里的人谁。

在京城,衣、食、住、行,不管哪一样都分了三六九等,贵族就是贵族,富商就是富商,有些鸿沟是金钱也无法添平的,能住进袁家的旧宅子,不仅仅代表那家有钱,还代表那家有权势…

众人都很想知道,随着袁家衰败,哪一家崛起了?

而随着搬家袁家旧宅的人,将门匾挂出来,所有人都知道了。

苏家!

澜城苏家!

那个从偏远的地方来的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那个初到京城就被袁家摆了一道,被袁家利用后丢在一边,在京城处处受挫的小家族翻身了,他们住进了曾经四大世家之一的袁家的宅子!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京城炸开了锅!

有人不忿:“苏家做了什么?一个乡下来的泥土子,他们有什么资格,住进世家名族的宅子?”

有人不解:“苏家那样的小家族,在京城连给四大世家的人提鞋都不配,他们能住进袁家的宅子,必是皇上默许的,可我想不明白,苏家做了什么,能让皇上把他们捧到这样的高度?又或者他们有什么价值,能让皇上给他们撑腰?”

有人冷眼旁观:“苏家要崛起了!”

有人后悔不迭:“错过了一个好机会,为什么是苏家呢?苏家有什么能耐?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就没有抓住呢?”

有人不明真相:“苏家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得北王重用,抱上北王大腿嘛,要不是北王,他们苏家哪有今天。”

有人羡慕嫉妒:“苏家这是主坟冒烟了,假以时日,指不定就能取代袁家,成为四大世家之一,与王、谢、萧并称。”

有人暗自警惕:“翻身的奴才比地主还要可的,苏家这样的小家族,为了在京城立足,为了往上爬,他们必将会不择手段。如果说,以前的袁家是皇上手中的一把刀,那么苏家就是皇上面前的一条狗,为了讨得皇上的欢心,皇上让他们咬谁,他们就会去谁。”

“这京城…要乱了!”

在京城外的王梓钰与楚九歌,也收到京中传来的消息,两人相视一眼,看着皇城的方向,不由得一叹。

“起风了!”王梓钰仍旧坐在轮椅上,姿势却不像以前那般僵硬,而是随意的靠在轮椅上,优雅而慵懒,透着无害与平和的气息。

楚九歌回头看了王梓钰一样,不由得摇头:“是呀,起风了,站在风口上的苏家即将飞起来。”而北王的心腹,出身苏家的苏慕白的立场,将变得很微妙。

后面的话,楚九歌没有说,但她知道王梓钰知道她要说什么,一如她懂王梓钰担心的是什么一样…

第808章 添乱,他的忠诚

苏慕白出自澜城苏家人,本家被皇上看重,苏慕白却成了北王的心腹,这事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投机的气息。

不管苏慕白与苏家之间有什么恩怨,但站在整个苏家宗族的利场上,苏家可以说是立于了不败之地,皇上与北王之间,不管谁输谁赢,苏家最后都会是赢家。

逆推过去,皇上扶起苏家,重用苏家,除了苏家好用外,也不排除皇上想要离间北王与苏慕白,想让北王不再信任苏慕白,进而断北王的臂膀。

不得不说,皇上这一步棋走得极妙。就算北王不为所动,仍旧继续重用苏慕白,可谁能保证苏慕白不会敏感多思?

苏家将他推到了一个尴尬的位置,这样的他,换作任何人都不会也不敢重用。他会不会想,北王仍旧重用他,是不是在试探他?

甚至,有可能北王一个无意识的举动,都会让苏慕白多思多虑…

而为了避嫌,苏慕白也会束手束脚,不复先前的率性洒脱,而这样的他,还能继续为北王效忠吗?

这么浅显的道理,楚九歌能想明白,北王与苏慕白当然也能想明白,但能想明白又如何?

皇上这是阳谋,光明正大的阳谋,就算知道是皇上在恶心人,北王与苏慕白也无法无视。

苏慕白不是普通人,他是北王的左膀右臂,这样的人非亲信不可为,这样的人背景一定要干干净净,苏慕白做不到这一点。

“皇上,断了北王一臂。苏慕白此人…没有人能保证,他与苏家的仇怨,不是他与苏家一起演的苦肉计。你知道,有些家族为了能起来,将嫡系子弟放到外面做奸细的比比皆是,与苏慕白有类似的出身,最后证实是奸细的人并不少。”王梓钰与苏慕白不熟,也不想怀疑苏慕白。苏慕白是忠是奸,自有北王去操心,但他担心楚九歌…

现在在京城,一直在用苏慕白的是楚九歌。如若苏慕白不可信,楚九歌也许会有危险。

当然,这只是猜测,发生的概率是万分之一,但王梓钰不敢冒险。

“我们现在就无法信他了,你看…皇上的目的达到了。”楚九歌双手一摊,笑得苦涩。

“苏家的崛起太儿戏了,王家也查不到,他们怎么起来的…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总归是要仔细一些。”苏慕白那个位置事关重大,要是叛变了,北王会很被动。

“北王很信任苏慕白,当初北王把军队都交给了他,可见对他的信任。”北王有两个左右手,一是苏慕白一是江河。按说江河打小就与北王一同长大,北王应该更信任江河才是,但是…

哪怕江河从来没有表现出异心,也为北王做了很多事,但北王也不信江河,不肯让江河染指兵权。

她不知道北王凭什么断定,苏慕白可以用,江河不能用,但楚九歌知道,在这种事情上,北王不会轻易下决断。

像北王这种在尔虞我诈的复杂环境下长大的人,心眼比筛子都多,想要得到他的信任,绝对要付出百分之两百的忠诚。

一如,当初的她,如若没有拼着命不要,也要与北王取消婚约,北王永远都不会试着去相信她,永远都会以有罪来推定她的一举一动。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一个身上满是迷团,又执意要嫁他的女子,要说这是一个背景干净、简单没有任何目的的人,谁也不信。

即使,她真的是无辜的、背景干净的…

苏家的突然崛起,打破了因袁家衰败而带来的低迷,一时间京中热闹纷程,茶馆、酒楼每日客满,行行色色的人混迹在人群中,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人,用一个套一个的问题,去打听他们想要知道的事,然…

不管怎么查,怎么打听,都没有人知道,苏家到底是靠什么起来的?更不明白,苏家怎么就有资格,入住曾经四大世家的袁家旧宅?

袁家,竟是半点也不在意?

初生的牛犊才不怕虎,无知者才能无畏,活得越久的人、知道越多的人,胆子越小。越是查不到苏家是怎么崛起的,京城那些权贵越是忌惮苏家,越是不敢轻易动苏家,只敢小心翼翼的在暗中试探。

之前的苏家,在京城不显山不露水,在他们搬进袁家旧宅前,都没有人知道苏家会是袁家旧宅的主人,哪怕苏慕白这个苏家人也不知。

苏家突然搬进袁家旧宅,让京中众人都懵圈了,也让苏慕白措手不及。他急忙派人去查,却没有查到苏家最近为任何人做事的痕迹,苏家就好像是突然冒出来,意外得到袁家旧宅一样。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意外,也不是巧合。

“拿袁家的旧宅出来,是为了对付我吗?如果是的话,我只能说,你们成功了。”苏慕白看着手下人交上来的消息,无助的看着屋顶。

越查越发觉得苏家这次崛起有猫腻。

什么也查不到,有两种可能,一是苏家真的什么也没有做,就是有人为了离间他和北王,故意把苏家抬起来了。

对普通人来说,袁家的旧宅代表了地位,代表了身份,但对某些人来说,那一处宅子屁也不是,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收回,随时都能把里面的人赶走,比如皇上。

还有一种可能是,苏家办的事很隐秘,隐秘到他也查不出来。

这,对一个情报人员来说,是侮辱。

“罢了,牵扯到了苏家,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不适合呆在这个位置上。”苏慕白叹了口气,重重地坐了下去。

他深得北王信任,一直负责北王在东林的情报收集与分析,他手下有上万细作,权力之大超出外人的想象。坐在他这个位置上的人,要么孤家寡人,誓死效忠,要么把家人亲眷,交到主子手上做人质,但他什么也不是,也什么都没有做,却仍旧得到了北王深深的信任。

北王对他的信任很重,重到他要用尽全力,付出百分之两百的忠诚,才能对得起北王的信任,他一直以为都做得很好,但现在他却不敢肯定了。

苏家的崛起,让他不安!

第809章 推断,他累了

作为一个游走在黑与白之间的情报头头,苏慕白很清楚信任建立难,但要毁去却很容易。

北王是信任他,他也忠于北王,但这是现在,谁敢保证在未来,在层出不穷的意外后,他们还能保持初心?

做了这么多年的情报头头,苏慕白无比清楚,人心是最坚不起考验的,他不想,也不愿意去考验,他与北王之间的信任与忠诚。

赢了,他多得不到什么;输了,却会很惨烈。

这种稳输不赢的事,他苏慕白绝不会做。

苏家的崛起,让他明白有人对他出手了。而他身上到处都是漏洞,很容易被人利用,根本不适合掌管情报。

苏慕白不想毁掉他与北王之间的信任,也不希望有一天两人变成敌人。是以,一确定不对劲,苏慕白就给北王写信,让北王派人来接替他,他…累了,该退下来了。

北王收到苏慕白的信时,谢玄也在,他来找北王,是为了魔主的事。

他敏锐的发现魔主的大限似要到了,而且不止他一个人发现了,黑雾森林也有不少人发现了。而有些看到机会来了,蠢蠢欲动,不断挑衅魔主的权威,就连谢玄也受到了波及。

没办法,谢玄是魔主看好的接班人,他挡了某些人的路,那些人自然不会放过谢玄,而谢玄本人…

先不说谢玄有没有那个意愿,谢玄在黑雾森林生活不到半年,他在黑雾森林根本没有建立出自己的权威,想要接替魔主,成为黑雾森林的掌权人,很难!

而且,他与黑雾森林那些人也不同,那些人根本不信服谢玄。

黑雾森林那些人因身体的原因,需要腐烂的食物维持生命,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谢玄的身体虽然遭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但他却能和平常人一的样生活。

正是这些原因,让黑雾森林许多人对谢玄不满,或者说在嫉妒谢玄,谢玄不需要用腐烂的食物维持生机,却能不受黑雾森林的瘴气影响,甚至他还能来去自如的出入黑雾森林,在外面想呆多久就呆多久,没有半点不适。

如果说黑雾森林的人是魔,外面的是人,那么谢玄就介于魔与人之间,同时拥有两者的特质,这怎么不叫黑雾森林那些人嫉妒?

他们做梦都想走出黑雾森林,都想光明正大的出去,都想杀了那些迫害他们的人,但他们做不到。

他们穷尽一生也做不到的事,谢玄却轻易做到了,这怎么不叫他们嫉妒?

黑雾森林也不是没有支持谢玄的人,但那些人太少了。常年生活在黑暗中,日日夜夜被仇恨吞噬的他们,心里早已扭曲。有魔主在还好,大家都信服魔主,知道魔主为他们好,一旦…

魔主出事,黑雾森林必然会乱,黑雾森林一乱,占据了北域的巫族,必然会趁乱削弱黑雾森林的势力,争夺黑雾森林的话语权。

这不是谢玄愿意看到的,北王自然也不愿意看到,要是让巫族占据了黑雾森林的主导权,躲进了黑雾森林,他想要灭巫族就更难了。

两人正在商量如何处理此事,还未商量出一个头绪,亲兵就来报,有京城传来的信。

京中与北域相隔数千里,消息传递本就会滞后,北王曾下令,京中传来的信件与消息必须立刻上报,不得耽搁。

谢玄也不是外人,北王收到信后,当着谢玄的面就拆开了。

一目十行的扫完,北王笑了一声,随手将信件递给了谢玄。

谢玄为了避嫌,正端着茶慢慢的品着,看到北王递来的信,谢玄眼眸微挑,什么也没有问,便接了过来。

谢玄也看得很快,看完后,谢玄也笑了,脸上的狰狞的伤口扭动,很丑,但却让人无法讨厌。

谢玄未毁容前,长相十分出色,比之北王也不差什么,但世人看到谢玄的第一眼,注意到的绝非他的长相,而是他的气质。

清贵卓雅,气质超群的谢玄,哪怕顶着一张丑陋的脸,也无法掩盖他的风华,哪怕对着他那些丑颜,也让人无法说出一句恶毒的话。

谢玄,他太好了。

“苏家…是你扶起来的吧?”谢玄缓缓将信沿着折痕折好,放回了信封。

“为什么这么说?”北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身子微微往前倾。

这是进攻的姿势,谢玄看了却仍旧是笑:“先前,你陷害袁家就有苏家动手的痕迹在。像苏家那样的家族,没有好处的事,他们是不会办的。而你给他们的好处应该是金银,九歌给你的那笔金银,对吗?”

北王与苏家没有交情,甚至双方还是交恶的,能让苏家出手,北王能许诺给苏家的只有金银。

毕竟,依北王与苏家的关系,除去金银,他们之间也没有别的交情,而不巧,北王最近很有钱。

情人山中的那笔银子高达五百万两,是东林国库半年的收益,对这笔银子心动的人很多,就是皇上也很心动,但楚九歌却毫不犹豫的给了北王,而北王利用这笔银子,做了不少事。

见北王不说,谢玄也不恼,只继续道:“苏慕白在信上说,查不到苏家是怎么起来的…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苏家应该是以倒盗墓、挖到金银为由,将那笔银子洗白献给皇上。而皇上除了对笔银子的数量很满意外,更满意苏家盗墓的本事。是以,苏家被皇上重用,提了起来。当然,借苏家恶心你,也是一个用处。”

“很精彩!”北王身子往后一靠,收起了攻击的姿势,如同闲聊一般,问道:“本王要是没有记错,你…这段时间并没有离开黑雾森林。”

“没有。”黑雾森林不稳定,魔主大限将至,他怎么会离开?

他对黑雾森林的掌控权、对成为黑雾森林的新主人,没有一点想法,但魔主对他有恩,这个时候他必须守在魔主身边。哪怕有生命危险,哪怕有天大的事,在魔主的事没有了结前,他都不会离开黑雾森林。

这就是谢玄,他的好会让人中毒…

第810章 妖孽,多智近妖

北王定定地看着谢玄,片刻后,突然开口:“你推断的依据是什么?”

北王可以肯定,苏家的事谢玄事先半点不知情,事后也没有获知消息的渠道。

苏家做的是盗墓的行当,行事见不得光,皇上也不怕世人知晓,他拿的银子是从他人祖坟里挖出来的。是以,皇上与苏家的交易,从始至终都是在黑暗中进行的,京城那些人查不到、苏慕白查不到,谢玄也不可能查得到。

没有消息,没有证据,那么…

谢玄刚刚说的那番推断,就真的只是推断,只凭他眼前看到的这点东西,做出来的推断。

这么短的时间人,这么有限的信息下,谢玄就能将真相推断的八九不离十,他只想说…

谢玄这人是妖孽!

“要做推断并不难,你没有防着我,而且,你很很轻松,甚至还有闲情跟我分享。”北王早就锻炼出喜怒不形于色,从北王脸上的表情,他什么都看不出来,但北王也是人,是人就会有人该有的情绪与反应。

北王把他当朋友,在他面前没有防备,给他看苏慕白写来的信,有与他分享消息的想法,但换一个说法,也有炫耀的意思。当然,北王的炫耀不得恶意,就像是小孩子得了一个新奇的玩具,跟小伙伴炫耀一样。

在北王的注视下,谢玄笑着加了一句:“你其实也是在我面前炫耀,当然,你炫耀的很内敛很克制,哪怕是你自己,估计也不知道。毕竟,像你这种连朋友都没有家伙,应该没有跟朋友分享过胜利喜悦的经历,所以你不知你在炫耀,也是正常的。”

最后一句明显是打趣,声音都带着笑意,并没有恶意,只是把这个事实说出来。

北王满头黑线:“本王…没有那么无聊。”

炫耀?

他需要在谢玄面前炫耀什么?

真是无聊。

区区一个苏家,他北天骄要算计他们,就容不得他们跑。

“这些不重要,现在…你是不是要告诉我,我的推断对不对?”谢玄虽是寻问,但对答案却不是那么好奇,很明显他心里已有答案。

“有人说过,你太过聪明了吗?”北王第一次认认真真的打量谢玄,面前这个人,和他在京城认识的那个人绝对是同一个人,但又有一些不同。现在的谢玄主毫不收敛,气势外放,不像在京城,端着世家公子的派头,为了摆出内敛沉稳的样子,能说两个字的,绝不说三个字。

这样的谢玄,虽然没了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但活得更真实,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世家培养出来的模范继承人。

“没有!你知道的,在别人面前,我便是猜到了也不会说。”他自己心里明白,不需要向人求证,也不需要向人炫耀自己的脑子,他说出来做什么?

浪费口水吗?

“你这样的…一样没有朋友。”谢玄这样的人,说他一句多智近妖也不为过。

太过聪慧了!

“我有!能跟我成为朋友的人,必然是跟我一样的人。你,或者王梓钰。”谢玄不敢自认天才,但在同龄中,他确实是格格不入,极少能玩到一块,王梓钰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现在…

北王算一个。

“本王跟你不一样,本王信奉的是拳头。”北王一本正经的说道。

谢玄笑了,却配合的点头:“确实!你要是有脑子,当年处理那些江湖人,就不会用那么简单粗暴的方法。明明是除暴安良,按他们的要求用江湖规矩处理江湖事,最后却背负了一个,屠杀江湖高手的骂名。屠杀?哼…真是好笑,技不如人就是屠杀,他们杀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时,怎么就没有想过,他们也是在屠杀?”

“本王并不在意,不过是一群失败者最后的呐喊罢了。”骂名而已,这些年他听到的骂名还少吗?

哪怕他守在北域,为北域守住了黑雾森林,守住了身后的江山,那些被他守护的人,也不断的责骂他,说他残暴、冷血、杀人如麻。

先前,他屠杀北林三城震慑天下,为的是救东林的百姓,但同样被东林的骂残暴。

这些年,他做什么都有人骂,他都已经习以为常,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当年的你可以不在意,现在还要不在意吗?你的骂名,你的那些仇人,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只会记在九歌身上,你明白吗?”北林摄政长公主的事还没有解释,又来一个陆城。

这些人,不是北王的对手,就拿无辜的女子出气,真是…

光想就觉得恶心。

“这事,确实是本王考虑不周。”当年,他屠杀江湖人一事,幕后有皇上的推手,他当时并不在意名声,左右事情办成就好了,旁的影响不了什么,那些人也不敢找他报仇,便任由皇上将所有的脏水,全部泼在他身上。

现在,那些人一个个找上楚九歌,让他不得不考虑,去解决这些事。不然,留着全都是麻烦。

“当年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二,你那么做也是为了不必要的伤亡,无可厚非。只是事后,你应当仔细一些,别再落入旁人的算计。你跟京中那些人不一样,你是武将,他们是政客。战争是残酷的,政治却是肮脏的,他们那些人为达目的,什么肮脏的手段都能使得出来。十年前的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再寻常不过。”谢玄云淡风轻的道,他这话绝对是在安慰人,但…

北王却发现,他并没有被安慰道。

“论起玩政治,十年后的本王也不是他们的对手。”京城那些官员的卑鄙,北王是见识过的,他虽习惯了与之周旋,与之斗智斗痛,但并不表示他喜欢。

玩弄人心这种事,他只是不愿意玩,只要玩的话,他能玩得所有人都害怕,从此不敢再见他。

“你是人,你有底线,而他们,是政客。”谢玄见北王蛮不在乎的样子,就知北王压根不在乎这些。

也是,脑子再好使,也怕被一拳撂倒。

是他想太多了,京中那些政客,根本不是北王的对手前提,但前提是…

第811章 应对,可怕的是你

北王愿意把精力,放在京中那些政客身上!

这些年,皇上和朝廷那些人之所以能那么嚣张,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北王没有把精力放在他们身上。

倒不是说,北王没有把他们看在眼里。那些人虽然不至于抬手间,就要北王的命,却能给北王添不少乱子,恶心北王。北王也很烦他们,也想快些把他们处理,可北王没那个空闲…

天下遍地是仇人的北王,没有朋友,没有盟友,他独自一个人,不仅要面对黑雾森林的压力,还得防备巫族、北林、南凉、西凤的算计和来自江湖势力的暗杀。

北王这人又孤又独,仇人遍地,连一个帮他出头的人都没有,他除了忙死自己外,还能怎么办?

而且,和那些不顾后果,动不动就要取他性命的人相比,还想用他的皇上与东林朝臣们,相对来说还算可爱。在他有用之前,在东林没有找到可以取代他的人之前,皇上不会对他下死手。

不过,这一切都随着楚九歌与北王的婚事,而有了新的变化。

楚九歌没有死,北王与楚九歌一同回到京城。王家、谢家、萧家和应家就欠了楚九歌人情,不管这他们背后的家族是什么意思,至少谢玄可以肯定,他、王梓钰、萧景安与应池,都认楚九歌这份情,也认楚九歌这个人。

爱屋及乌,北王这人虽然狂妄、自傲,冷淡、傲慢,并不好打交道,但双方看在楚九歌的面子上,都会退让一步。时日一久,北王又不是什么品性低劣之人,他们与北王交好再正常不过。

他们这几个人,背后都代表着庞大的势力,就算他们的表态不能代表家族,某种程度上也能代表一部分势力,而有了他们这几个“盟友”,北王受到的压力就会小许多。

那些一心想要弄死北王的人,看到他们几个与北王相交,就会从不疾不徐、从容有度、慢慢布局而变得焦急不安,甚至迫不及待的出手。

皇上陷害北王叛国,不就是情急之下出的烂招?

巫族忍不住动用,暗中埋藏了数十年的棋子江河,不就是怕北王不受控制?

人急了,就会出昏招,对手出了昏招,北王就能占据优势,掌控主动权。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什么阴谋算计都不怕,怕的就是失去控制权,一旦握有控制权,敌人崩得再高也能按下去。

就像北林、南凉、西凤三国,气势汹汹的出兵,被北王打败,失去主控权,就只能任由北王摆布,乖乖按北王的要求办。

反之,北林现在做的事也是一样的,北林的摄政长公主,不惜牺牲北林的利益,逼迫北王,不就是为了掌握主控权吗?

想到此事,谢玄忍不住问了一句:“北林那里你怎么处理?武王已经把消息传到京城了,依京中那些文官的脾性,他们应该会给你施压,要你向北林道歉认错。”

“文人的傲骨,武将的气士。你觉得,本王会向北林低头?”他跟摄政长公主斗了这么多年,有赢有输,但他从来没有服过软。

“我知你不会道歉,但…你应该明白,东林经不起再战。”谢玄叹了口气。

在战场上,把敌人打得屁股尿流,让敌人俯首称臣自然是让人高兴的事,但打仗就意味着需要大量的金钱与粮食,还会有无数的牺牲。

最主要,普通百姓会过得很惨。

如若能用和平手段解决问题,能不发起战争,就别发起战争。

“不会有大战!武王那个蠢货,北林是战败国,他有什么资格跟我们提条件?”北王一直都知道,谢家那位五爷没脑子,不然也不会被一个江湖女子,一骗就是多年,却没有想到,他能蠢到这个地步。

要战胜的一方去道歉,还把这个要求传出去,武王的脑子在想什么?

谢玄眼前一亮:“我知道了。”

武王能用舆论,逼迫北王,北王自然也能用舆论引导百姓,把武王塑造成一个蠢货。

“哦…你知道本王要怎么做?”北王颇感兴趣的问道。

苏家的事,让北王见识到了谢玄惊人的天赋,他对谢玄的观察能力和推断能力,很感兴趣。

“第一步,舆论;第二步,北林皇帝!”光用舆论战,只会让人说你自己不行,还在瞎起哄,但如若北王暗中与北林皇帝,达成和谈协议,并且北林许下的条件,比武王谈的对东林更有利。试问,世人还有谁会说北王一句不是?

“你…让人可怕!”第一点所有人都能猜到,但第二条却很少有人会想到。

毕竟,这个时候去跟北林谈,已经晚了。

“你不会无缘无故,把兵马派到北林去。就算你是要给北林,要给摄政长公主一个教训,但什么时候不行?完全没有必要急着在这一刻。这个时候把大量的兵马调往北林,对你没有利处。除非…你暗中另有打算。”谢玄一脸笃定的道。

在此之前,他并没有想到这一些,直到这一刻,他才想明白:“你早早就防了一手,我事后才想到,这算什么可怕?真要说可怕,那可怕的也是你。”

“不一样!本王与摄政长公主斗了多年,本王很了解她。”谢玄手中的消息有限,能凭有限的消息,推断出这么多事情,已经很可怕了。

“我们就不要在这里互相吹捧了,既然你已有应对北林与武王的计策,我就不用担心了。现在,我们继续谈黑雾森林的事。”谢玄没有忘记,他今天来此的目的。

“你接管黑雾森林,一切问题迎刃而解。”这是北王先前给的意见,现在谢玄再次问起,他不介意再说一遍。

“你知道,不可能的!”依旧是同样的回答,谢玄拒绝了。

他的脸,让他在普通人中成为异类;同样,他与普通人一样的生活,让他在黑雾森林成为异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不会幻术,也学不了黑雾森林的幻术。黑雾森林那些人个个本事高超,桀骜不凡,他们不会信服他。哪怕有北王的支持,他也无法控制底下的那群人。控制不住那群人,他就没有话语权,哪怕站在高位,也是空壳子,没有任何意义…

第812章 相思,他的原则

谢玄在黑雾森林生活的时间不到半年,虽为黑雾森林做了不少事,但还没有建立起自己的权威来。最主要,他不会幻术,他也没有那个野心,而这正是他接管黑雾森林的最大的阻力…

黑雾森林与别的地方不同,黑雾森林的掌权者,不仅仅要有脑子、有能力,你还必须跟他们站在统一战线!

魔族与东林之间的仇恨是无法化解的,对黑雾森林的人来说,让他们更好的活着不重要,最重要是带领他们毁灭东林,杀到京城,去找他们的家族复仇。如若做不到这一点,便是本事再强,脑子再聪慧,也无法服众。

谢玄,他做不到这一点,他也不愿意欺骗黑雾森林那些本就可怜的人。是以,他便永远不可能掌控黑雾森林。

不需要多问,只看谢玄毫不犹豫的拒绝,北王就知无论他说什么,谢玄都不会改变他的决定。

这是谢玄他身为的人原则!

“照顾好魔主,让魔主尽快选择继承人,黑雾森林不能乱。”比起黑雾森林那些激进份子,魔主相对平和许多。现在他只希望魔主挑出来的继承人,也能跟他一样相对理智,而不是拼着毁灭的危险,与他们对着来。

谢玄苦笑一声:“看样子,一场大战再所难免。”魔主都压不下黑雾森林,那些人复仇的决心,他的继承人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继承人要是好选,魔主也不会看上他这个,在黑雾森林生活不到半年的人。

但他不可能帮着黑雾森林的人,毁灭东林,他也做不到欺骗或者伤害,黑雾森林那些可怜人。

这是他的底线。

“嗯。”北王点了点头,他神色严峻的看着黑雾森林的方向,一脸肃穆…

他们所有人都知道,魔族与东林早晚有一场大战。对东林或者说,对北王来说,这场大战来得越晚越好。

来得晚,北王才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仓促应战。

北王之所以把巫族困在这里,而不是一举剿灭,除了打草惊蛇,想要把巫族身后的人惊出来,也是希望能占缓与魔族之间的战斗。

北王此刻驻守在襄城的兵马并不多,要拿下巫族不难,但要跟魔族开战,几乎没有胜算。

果然,人算不如天算。他算好了一切,却没有算到,魔主大限将至!

送走谢玄后,北王独自坐了片刻,提笔,给苏慕白写了一封信,信上只有四个字:本王信你!

写完烙封后,北王放笔的手一顿,又铺上一张白纸,提笔写下两个字:想你!

只两个字,便占了大半张纸。写完这两个字后,北王又换了一支细笔,在“想你”二字中间,写了一行小字: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

这一行字极小极小,小到不仔细看,还以为这是写错了笔画,或者是“想你”二字之间的分隔线。

写完,北王同样烙封,并在信封上写下楚九歌亲启五个字。

“来人!”北王拿着信装入木盒,站了起来,在暗卫出来后,将信丢给对方:“立刻送往京城。”

“是!”暗卫接过木盒,弓身退下。

信,在两天后送到京城,苏慕白看到信上的四个字,一刹那眼泪流了下来…

他知道北王信他,却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北王仍旧坚定的相信他,没有一丝犹豫与怀疑。

“我苏慕白发誓,此生定不辜负您的信任!”情绪外泄只是片刻,不过刹那,苏慕白已恢复如常,只有泛红的眼眶和眼中的坚定,无声的告诉众人,刚刚那一瞬间,他经历了什么。

苏慕白收到信的同时,楚九歌也收到了北王的来信。

离开襄城近三个月,楚九歌时不时能收到北王的消息,但没有信!

这是第一封!

当然,楚九歌也没有给北王写过信。

她承认,她是喜欢北王的,但粘粘糊糊不是她的性格,她相信北王也不是那种,把情情爱爱、风花雪月挂在嘴边的人。

是以,收到北王来信的刹那,楚九歌惊了一跳,以为北王出了事,但当她拆开信一看,顿时就哭笑不得…

把“想你”二字写得这么大,是为了掩饰中间这行小字吗?

可惜,她的眼神很好,好到…一眼就看到了。

相思吗?

写得这么小,这是想让她看到,还是不想让她看到?

这男人,真是…闷骚!

楚九歌抚摸着信上那行小字,眼神幽远,看着不知名的远方,唇角抑制不住的往上扬…

其实,她也有一点想北王了。

先前太忙来不及想,此刻北王的一封信,却勾起了她所有的相思。

北王那人…强势,霸道,存在感太强了,强到只凭一句话,就扰乱了她的心湖,这种感觉很陌生,但出奇的,楚九歌发现,她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有一个人能让她牵挂,有一个人在牵挂她,让她对这个世界有了归属感,有了家的感觉!

她一直不知道家是什么,但这一刻她明白了。家,就是不管你离开多久,你都知道有一个人在等你;不管你走到哪里,你都知道你的终点在哪里,你不会迷茫也不会迷路。

“呼…”心中满是酸酸的、胀胀的情绪,太过强烈的情绪变化,让楚九歌险些喘不过气,她将北王的信贴在心口,长长的吐了口气,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缓过那一泼强烈的、陌生的情绪后,楚九歌回到书房,提笔给北王回信…

楚九歌没有北王那么闷骚,写一句相思还得隐藏起来,她大大方方的写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写完,烙封后,楚九歌便叫来暗卫,让暗卫把信送去给北王。

暗卫接到信,压在心口的巨石,顿时落了下来。

天知道,在得知王爷给楚姑娘写了信后,他们一直担心楚姑娘不肯回信,到时候王爷不高兴,又跟上前那般,要他们来催回信,拿不到回信就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