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没有…北王派人屠城不是我的错,我们北林是替南凉和西凤背了罪。这个计划是南凉提出来的,这是南凉的错,我们…我们不过是代南凉受过。你告诉长公主,这真的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北林的明将军,听到西凤大将军与北林的对话,如同抓住救命浮木的溺水者,紧紧握住传旨小兵的手,不断的解释…
但那小兵却是抿嘴不语…
对东林来说,他们三国的联盟是个庞然大物,东林想要战胜他们三国的联盟几乎不可能,最好的办法就是打散,再逐一击破…
北王屠他们北林三城,就是为了拆散他们三国的联盟。
这是阴谋吗?
不,这是阳谋。
北王的意图昭然若揭,北王也没有隐瞒,他大大方方的把他的“阴谋”展现在阳光下,但是…
明知北王心思不纯,是为了拆散他们的联盟,也不可能上当。
那是两座城池的百姓的呀,是十几万人命呀!
他们本不该死的,他们北林也不用丢这么大的脸,但他们却为南凉和西凤受过。
同是联盟,同样出兵出力,凭什么倒霉的只有他们北林一个?
这是第一次,可谁能保证没有下一次?
北王的兵马还在攻打北林,北王一日不退兵,谁知北王会不会继续把对南凉和西凤的不满,发泄在他们北林身上?
他们北林,真的…冤死了。
不就是离北林的兵马近一些吗?
怎么就这么倒霉?
北林大将军喊得很大声,不仅西凤的大将军听到了,南凉的安将军也听到了。
安将军气得想要骂人,却被西凤的大将军制止了:“何必跟一个要死的人计较,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困境。”
他们必须要跟北王达成协议,双方公平的…交战!
西凤的大将军深深地吸了口气,上前一步,对北王道:“北王,你既然已拿回了赔偿,青城之事…是不是可以了了?”
北林三座城池的百姓已死,就算其中两座城的百姓,是代他们受过又如何?
北林那位摄政长公主可不是北王,只要给足利益,北林的摄政长公主就不会计较此事,他们三国的联盟还可以继续…
西凤大将军的想法很美好,但现实却给了他重重一击!
北王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缓缓点头,施恩似的道:“看在你们太子殿下的份上,本王给你们西凤一个面子。毕竟,你们第一时间给本王解释了,青城的事你们没有参与。”
“北王!”西凤大将军的瞳孔猛得放大,嘴巴大张,鲜红的血从城墙飞贱而下,落在白雪上,夺目而刺眼…
第600章 没劲,本王可能病了
北王狠狠的坑了西凤一把!
西凤大将军当场吐血倒地,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
当然,他就是清醒的也无法解释,北王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西凤的大将军根本无从辩解…
看到这一幕,南凉和北林的还要问什么?
北王说的话,必然是真的,就算明知这又是北王的阳谋,是为了拆散他们三国的联盟,他们还是得跳!
“亏我自诩聪明人,不想你们西凤才是能人,你们西凤好好好,好得很!”南凉的安将军,阴恻恻的看着西凤的将领,阴着一张脸从西凤大将军身边走过。
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还踢了西凤的大将军一脚。
他气!
北林的明将军与奉旨来传令的小兵,亦是黑着脸,对西凤的将领们道:“拿我北林当傻子玩弄,还要我们北林为你们背过,这件事…希望你们西凤能好好解释!”
说完,转身就走,根本不管战场的上事。
他们三国之间的裂缝越来越大,三国之间已无法恢复原有的信任,这个时候还打什么打?
谁知道上了战场,西凤的人会不会在背后,偷偷捅他们一刀?
“王爷,他们这是退了?不打了?”东林的将士,看着城墙上,三国的将领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不由得傻了。
他们还以为,今天会有一场恶战,今天会死很多人,北王的名声会受损,不想…
北王谈笑间,就将对方击得溃不成军,连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了。
“想打便打,不过是手下败将。”北王起身,弹了弹衣袖上的雪花,转身就朝营地走去…
独自一人,寂寥萧索,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落寞与孤寂。
就好像…兴味索然,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就好像刚刚谈笑间逼得西凤、南凉、北林三国求饶的,不是他一样。
明明,北王凭一己之力,逼得三国步步退让,为何北王一点也不高兴?
明明,北王凭几句话,就拆散了三国的联盟,为何北王周身没有一点取得胜利的兴奋与激动?
他们见过冷漠的北王、疏离的北王、高傲的北王、狂妄的北王、强势的北王…他们见过北王的很多面,唯独没有见过北王了无生趣、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一面。
这样的北王,陌生却又熟悉。
莫名的,想哭!
东林的将士们知道,北林、西凤和南凉被北王击得信心全无,士气低落,三位将领也出了事,此刻军中正乱,趁这个机会攻城,十有八九能拿下来此城,但是…
他们不想打了。
这仗他们打赢了又如何?
输了又如何?
朝廷会在乎吗?
朝廷那些人只在乎自己手中的权利,那群人拿着十四座城池百姓的生死,逼北王去死,可真正在乎这十四座池百姓生死的,又有几人?
而被他们抨击,不顾百姓生死,为了胜利牺牲无辜百姓的北王,却默默做了这么多。
真是嘲讽!
要是朝廷知道,北王不仅保下了这十四座城中百姓的命,还为青城死去的百姓报仇了,他们会如何?
还有,刚刚那些骂北王的人,他们的良心会痛吗?
东林的将士,看着北林三国的士兵,正在解开绳子,放城墙上的那些孩子下来,听到城内那些百姓高呼北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忍不住嘲笑出声…
真没意思,不是吗?
“收兵。”副将一瞬间也是索然无味,提不精神的说了一句收兵,就往回走了。
“东林人,不打了吗?”城墙上,北林、南凉的兵马,不解的道。
至于西凤的兵马?
他们被南凉和北林两国排挤了,被孤立起来了。
不是喜欢躲在后面,不是喜欢出声不出力吗?
那就去休息,别在人前晃,免得他们看了手痒,想要杀人…
北王独自回到营帐,远远的,亲兵就上前,替北王取下披风:“王爷,那人还在里面。”也没舍得自杀了。
“拖出去,丢出军营。”北王神色淡淡的,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完全不复平日的强势。
其实,刚刚北王对战北林、南凉、西凤三国的大将军时,亦是平静淡漠,没有半点攻击力,但…
这并不妨碍,他把对方打得爬不起来。
亲兵的速度极快,北王人还未进营帐,那个小兵就被拖了出来,那人似乎吓住了,被人丢出来的时候一声未吭。
北王看了对方一眼,唇角轻扬,嘲讽一笑:不过是如此,真没意思。
走进营帐,在案桌前坐下,随手拿起桌上未看完的,但…
先前还觉得颇有意思的事,这会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没劲。
对手没劲!
打仗没劲!
赢得没劲!
什么都没劲…
连巫族的事,也无法让他打起精神。
他觉得,他可能病了…
“啪…”北王将手中的书,丢在桌上,冷声道:“出来。”
“王爷。”暗卫出来,单膝承北王面前,恭敬异常。
任谁看到,北王淡淡一语,就屠了北林三城的百姓,都无法不对北王恭敬。
“楚九歌有信来吗?”他烧了楚九歌那封信后,楚九歌就再也没有来过信。
那个女人被皇上丢到襄城去,也没有给他写信告诉他一声。
这么大的事,还要他从暗卫口中听到,简直是…过分。
“回王爷的话,没有。”暗卫将头埋得更低。
自打王爷烧了楚姑娘那封信后,王爷就变得有些怪怪的了,前两天还不明显,这两天,特别是今天…
尤其的不正常。
预料之中的答案,北王并没有生气,又问道:“她到了襄城吗?”
“还有三日。”
“她知晓,本王被南凉三国逼迫的事吗?” 北王问道。
“咱们的人借机说给楚姑娘听了。”暗卫如实回道。
“她说了什么?有什么反应?”北王的眼中,难得有一许亮光。
暗卫略一迟疑,还是如实说道:“楚姑娘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任何异常的表现,每日照常赶路。”
“行了,退下吧。”
一瞬间,北王又觉得索然无味,打不起精神…
第601章 圣母,甘愿做条狗
打不起精神的北王,第二天亲自带兵攻城,一天的功夫又收回一城,打的北林、南凉和西凤丢盔弃甲,只能弃成而逃…
北王没有交出兵权回京,反倒又收回一城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回朝廷,与这个消息一同传到京城的,还有北王的心腹,苏慕白带人攻打北林,屠杀了北林三城百姓的消息。
“太残忍了,北王太残忍了。那些百姓是无辜的,战争又不是他们发起的,北王怎么能杀他们?”
“说北王是杀神你们还不信,你看看…北林的百姓何其无辜,北王说杀就杀,真的是太可怕了。他杀了那么多人,晚上就不怕睡不着吗?”
“你们是不是疯了…北林、西凤和南凉杀了我们青城近十万人,北王屠他三城怎么了?难不成咱们东林的百姓就是猪狗,就该杀?”
“冤有头,债有主,杀人的是那些当兵的,与北林的百姓何干?北王没有本事杀那些杀人的,反倒拿无辜的百姓出头,真正是叫人不耻。”
“人死不复生,已经死了十几万百姓,又何苦再造更多杀孽。明明和谈可以解决的事,又何必闹得这么大?都说武将杀人如麻,视人命如草菅,我今天算是明白了。”
“北王又夺回了一城,那城中的百姓呢?是不是也死了?北王确实打了胜仗,可死了这么多人,值得吗?到底是一座空空如也的城池重要,还是数万条人命重要?”
“哼…我且叫你们知道,北王夺回一城后,城中的百姓无一人伤亡。不仅如此,日后北林、西凤和南凉,再不敢动我东林的百姓。咱们北王说了:不管是北林、南凉还是西凤,从现在起,你们杀一东林平民,我北天骄就屠你们一城。杀东林一城人,我北天骄屠你们一国。”
北王在阵前,随口说出来的誓言传到了京城,传到东林百姓的耳朵里,一时间…
东林的百姓又是骄傲,又是羞愧。
骄傲,他们有北王相护,再不用担惊受怕。
羞愧,先前青城的事传来,他们没有少骂北王。
当然,也不缺那种说风凉话,说北王太狠毒的,但是…
只要脑子拎得清的人都知道,北王的狠毒是为了他们东林的百姓,北王的双手,是为了他们才染满鲜血。
如若能清清白白的活着,谁愿意去杀人?谁愿意让自己的双手,染上洗不净的鲜血?谁又愿意对无辜的百姓的下手?
东林的百姓,北王身后的人,有北王护着,有北王愿意为他们染满鲜血,可又有谁挡在北王面前,护着北王呢?
北王他根本没有选择,为了他身后的人,为了东林的百姓,他除了拿起屠刀,做那千夫所指的屠夫外,他还能怎么办?
前线的捷报传到朝廷,文武大臣又吵了起来,以袁大人为首的文官,指责北王残忍、嗜血,有失大国体统,尤其是屠杀北林三城一事,更叫人不耻。
这话,可把武将们气得不轻,也把老丞相的学生们气得不轻。
这些学生也不管,在殿前咆哮会不会失了形象,跳起来,就是一通大吼:“你们是不是忘了…在青城满城被屠的时候,你们有多么愤怒?你们说…那都是北王的错,是北王害死了他们。现在,北王为他们报仇了,并且让北林三国不敢再动我东林百姓,你们又说北王妄自尊大,残忍嗜血,有失大国风范。那么,好…你们说,你们要北王怎么做?”
“不是我们要北王怎么做,而是你们看北王做了什么?屠城杀平民百姓,犯了两军交战的忌讳。两国交战,是国之大事,北王处事小气,上不得台面,丢尽我东林的脸面。你们不知,了北林、南凉和西凤的人,是怎么嘲讽我们的…”
袁大人一口咬定,北王给东林丢脸了,失了大国气度。
武将们气得吐血:“他们嘲讽我们,你们就不能嘲讽回去吗?合着…他杀了我们的人,还要叫我们听他的?这世间哪有这样的规矩?合着我东林的百姓就该死,命就贱,他北林的百姓就命贵,就死不得,就无辜?”
“被狗咬了就去咬狗,北王此举与畜生有什么区别?肆意屠杀,不管男女老少,北王比畜生还不如。”武将的刀,文臣的嘴,文官一张嘴,能把人说得抬不起头。
“被狗咬了,不咬回来就是人是吧?好…老子今天就当条狗,赏你一巴掌,你好好的当你的人,可别咬回来。”
“啪…”武将一惯急性子,那出声的老将年纪也不小了,但动作却迅猛的很,话还未落下,就打了那文官一巴掌,直把人打得摔倒地,牙都磕了出来。
“放肆!”这下不仅仅是文臣,就是皇上也气到了。
在大殿上动手,这群人还有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那武将也不怕,扑通一声跪下,眼含泪光的道:“陛下…我就是他口中的一条狗,他大人有大量,想来是不会跟我一条狗计较了。”
扑通,扑通…
大殿中,大半的人都跟着跪了下来,老丞相的那几个门生,更是不顾文人的面子,当众就道:“陛下,如若当条狗,咬死人就不负责,臣也甘愿做条狗。”
“陛下…北王让人屠北林三城,以暴制暴确实不对,但北王不这么做,他能怎么办?他孤身在前线,被北林、南凉、西凤逼的进退不得。北林、南凉和西凤,能屠杀我青城的百姓,能拿十四座城百姓的生死威胁北王,北王为什么不能屠北林三城,不能威胁北林、西凤和南凉?”
“陛下…我们东林虽弱,但傲骨仍在。北林、南凉和西凤将我们的脸面踩在脚底,难道我们就只能任他们践踏,待到他们践踏完,说一句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来自欺欺人吗?”
“如果做人,就是被人打了,还要笑着说没有关系,臣也甘愿做狗。”
大半人官员跪在地上,一个个红着双眼,双手紧握成拳,气得不能自己。
要不是记得这还是在大殿上,要不是皇上还在,他们怕是要打起来了。
袁大人一派系的官员,脸色发白,死死咬着牙才没有倒下去…
他们有满肚子的话,有满肚子的道理,可却不敢说,因为…
第602章 捧杀,不给皇上台阶下
这满殿都是甘愿做狗,不愿意做人的大臣。
他们要继续指责北王不对,肯定会被打了。届时,就是皇上出面,也无法为他们讨回公道,谁叫…
被狗咬了,咬回去是畜生所为,这话是他们说出来。
“陛下…”
“陛下…”
大殿上,支持北王的声音占了上风,这些人支持北王,大多与政治立场无关,一如当初青城事发,他们斥责北王一样。
青城的事,他们认为北王处理不当,害死了青城近十万百姓,但是…
屠杀北林三城,又放话威胁北林、西凤和南凉三国的事,他们却觉得北王做得好,做得对。
是,北王此举不合道义,传出去必叫人诟病,北林、南凉和西凤,也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抹黑北王,但是…
对他们东林人来说,北王此举真是大快人心。
你们杀一东林平民,我北天骄就屠你们一城。杀东林一城人,我北天骄屠你们一国!
这话,哪怕是他们这些文臣,听着都觉热血沸腾,恨不能弃笔从戎,投身军营,为北王而战,更不用提武将了。
那群武将得知北王做的事,得知北王在阵前放的话,一个个摩拳擦掌,想要去前线,给北王当个小兵。
跟着北王打仗,太痛快了!
要是前线的将士,听到这话一定会吐血。
痛快个屁!
北王一会情绪低落,什么事也不愿意管,一会又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精力旺盛的可怕,把他们折腾的不轻,哪里痛快了?
当然,他们不痛快,北林、南凉和西凤的大军,就更惨了。
因西凤左右逢源的事,被北王当众点破,三国的联盟虽无破裂,但实质上已经不存在了。
西凤被北林和南凉排挤,交战时,北林和南凉要求西凤冲锋在前,西凤的兵马冲过一回,死伤惨重后,便不肯同意…
北林和南凉正看西凤不顺眼,正想找机会收拾他们,西凤不同意是吧?
好,我们打到你同意。
北王还没有跟他们打,他们内部就先打了一仗。最后,自然是西凤吃了亏,但北林与南凉也没有讨到好,双方僵持不下,最后只能分开行军,偶尔还会拖拖对方的后腿,坑对方一把。
原本,三国联军就不是北王的对手,现在就更不用说了,连着交手了数次,哪怕南凉、北林和西凤的兵马,比东林多的多,最后也只能以惨败收场。
按说,捷报连连,作为主帅的北王,应该会高兴才是,可是…
北王依旧和那天一样,一副对任何事都索然无味,提不起劲的样子,周身萦绕着化不开的寂寥,让人不敢靠近。
皇上不知这些,只当在前线的北王,意气风发,声势冲天。
皇上出言,和稀泥似的制止了争执的双方,即没有说北王此举不对,也没有赞北王,只说让北王上个折子,解释此事。
皇上这个要求在情理之中,北王做了这么大的事,事先没有向皇上请示,事后肯定要跟皇上禀报。
众大臣无法从皇上的话中听出喜怒,便打算等北王上了折子再吵。
反正,北王这是立功了,也没有百姓惨死,就算皇上对北王再不满,就算北王的折子写得再不像样,皇上也不可能处置北王,顶多就是因为青城的事,不赏罢了。
左右北王已是一品亲王,世袭罔替,皇上也赏无可赏,功过相抵对北王来说,没有什么不好。
满朝大臣都在等北王的折子来,不想北王的折子来了,却只有一句话:前线之事,臣自会全权做主。
皇上想再的解释?
没有!
朝臣期待的折子,来了,但这折子…
满朝大臣顿时不言语了,就是先前为北王说话的大臣们,这个时候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们知道北王不满,也知道北王受了委屈,但是…
北王,你这个时候使什么脾气?
大家都知道你受了委屈,皇上必然也是知道的,这个时候你给皇上一点面子,借机要点好处不是更实在吗?
至于这么直性子吗?
你这样,叫皇上下了台,你知不知道?
一众大臣悄悄抬头,看了看龙椅上的皇上,见皇上面无表情,一个个惴惴不安…
北王还真懂得怎么才能惹怒皇上,在折子上写了这么一句话就算了,还叫送折子的人,当殿念了出来,这是嫌皇上还不够丢人吗?
“陛下,北王居功自傲,目无尊上,还请皇上重惩。”袁大人是真不打算放过北王了,逮到机会就把北王往死里踩。
为北王说话的大臣们脸一黑,正要站出来为北王伸冤,就听到皇上云淡风轻的道:“北王没有说错,朕给了北王这个权利。”
“陛下…”袁大人惊呆了。
满朝大臣也惊呆了。
他们陛下有多么厌恶北王,他们都清楚,现在这么好的机会,皇上怎么放过北王了?
“好了,前线的事不必再过问,朕说了由北王全权做主,就由北王全权做主。北王要的十万兵马,半年的粮草,你们可备好了?”皇上语气温和,提起北王的时候,竟是前有未有的慈爱,一时间把朝中大臣吓得不轻。
他们怀疑,皇上气疯了…
皇上自然是没有疯的,不过也确实气得不行。
他本以为,这次就算不能把北王逼死,也能搞臭北王的名声,不想…
北王不仅反击了,还反击的特别漂亮,打得北林、西凤和南凉气焰全消,自己的名声更是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得人心了。
皇上很清楚,这一次,北王的功劳太大了,大到不容他抹杀!
这一次,北王收买了太多的人心,多到便是他也干涉不了。
他已无法阻止北王立功,更无法抹黑北王,毁掉北王在百姓中的形象,他只能选另一条路——捧杀。
打压不了北王,抹黑不了北王,他就把北王捧得高高的,捧得他目中无人,让世人都知道,他这个皇帝有多么重视北王,而北王…
只要北王对他这个皇帝,有一点不恭敬,不需要他说,自会有人指责北王,说北王的不是
届时,他这个皇帝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收拾北王了。
皇上的险恶用心,朝中大臣有没有发现北王不知,当北王得知皇上在早朝时,一直为他说话,北王就明白了…
第603章 入城,没有病人的疫城
“这么多年…光长年纪,不长脑子。皇帝做到这个份上,有什么意思。”
不管是打压还是捧杀,在北王看来,这都是内宅妇人的手段,堂堂帝王成天用内宅手段算计臣子,还真是有脸了。
跪在底下的暗卫,冷汗直流:他们家王爷,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要让皇上知道了,不得气得吐血。
不过,皇上这个时候除了吐吐血,也奈何不了他们王爷。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们家王爷不在京城,皇上想要拿捏他们家王爷,太难了。
“楚九歌呢?到了襄城后,她做了些什么?”北王漫不经心的问道,带着一丝说不出来的慵懒与随性,就像是那么随意一问。
天知道,自打楚九歌进入襄城后,北王每天都要这么“随意”的问上一句。
幸亏他们提前安排人潜入了襄城,不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应付北王的每天一问。
“楚姑娘见了国师,之后就一直在府衙没有出来。”楚九歌三天前就到了襄城,一到襄城就被迎进府衙,之后就没有看到人,也不知是凶是吉…
府衙全是国师的人,他们的人暂时打探不到消息。不过,这个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国师病了?”不知何时,北王手里拿着一支笔,来回的在手上转动。
“国师进城的时候看着很精神,后面…探不出来。”国师进了府衙也没有再出来,他估摸着是真病了。
但,猜测的话,他不敢跟王爷说。
“城中一个染病的人都没有,染上瘟疫是不可能的,盯着点…”北王将手中的笔,往桌上一丢,人就起身往外走…
“准备,夜袭!”北王一出去,军营就动了。
今晚,开战!
…
楚九歌到了襄城,还来不及查看襄城的情况,就叫官差请到府衙,说是国师病了,等着楚九歌去医治。
楚九歌一路上都很配合,虽说没有人照顾,但也没有人欺负她,一路平安无事的抵达了襄城。
到了襄城,楚九歌更不可能拿侨,官差叫她去府衙,她除了去还能如何?
不过,去府衙的路上,楚九歌借机打量了一下襄城的环境。
街道干干净净的,城内也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当然也没有所谓的药味。
大街人很少,两边的铺子大半都关了,就是开着的也没有几个人进去,路上的行人,看着…
怎么说呢?
一个个眼神呆滞,麻木冷漠,一副等死的消极样。
这不对…
城内的环境看着很不错,这些人怎么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想到这一路走来,即没有闻到药味,也没有闻到病人的气味,楚九歌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差爷,咱们城中…那些染了病的人在哪呀?”
她知道染了疫症的人,需要隔离医治,但再怎么隔离,那股属于病人的气味,却不是轻易能隔离掉的。
这一路走来,她什么也没有闻到,只偶尔看到官差上门检查…
“在城外!统一医治,有丹医堂的医师们在,病人越来越少了。”那官差张嘴就答道。
“城里的人,好像很少。”楚九歌见对方愿意说,便多问了两句。不想,那官差却是不回答了。
楚九歌盯着他看了片刻,见他实在不想说,也就老实的闭嘴,随同官差一同来到府衙。
一到府衙,她就被人带到了国师住的院子,看到了…
双颊红肿、溃烂,不断流口水的国师。
这是真病了?
楚九歌愣了一下,看着国师,好半天都没有收回眼神。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国师看病。”国师身旁的男仆,见楚九歌不动,没好气的呵了一句。
“国师这病…还是注意些的好,我一路走来风尘仆仆,等我收拾一下,再来见国师。”楚九歌说风尘仆仆还真不是谦虚。
一路都是黄泥路,她虽坐在马车里,但一起风,那灰尘还是往马车里钻。
幸亏这是冬天,天气冷得很,要是春夏,骑马的话,指不定就是一个灰人了。
“嗯嗯…”国师不满的哼唧了一声,一张嘴,又有混着脓液的口水流了出来,看上去恶心极了。
当然,那味道也不好闻。
站在国师身后的侍女,连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拿手装着国师流出来的口水,并且用唇将流到嘴角的脓水舔干净。
整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熟练无比,面上也没有一丝不满,好似这是在再正常不过的事。
楚九歌默默地望天,没有说话…
不作就不会死,国师不知道,这样更脏吗?
“你们还不快带楚医师下去梳洗。”国师身边的男仆,指着一旁的官差,不满的呵道。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带楚九歌来的官差,连忙上前,迎楚九歌去梳洗,态度殷勤,不复先前的冷漠。
走之前,楚九歌看了国师一眼,没有意外,她看到国师眼中的怒火,还有抑制不住的杀意。
楚九歌没有说话,转身后,才嘲讽一笑…
毫不掩饰对她的杀意,还想她治病?
国师,天真了。
许是为了讨好国师,府衙的官差动作特别快,楚九歌刚踏进院子,热水就备好了。
楚九歌梳洗过后,头发还没有吹干,就有侍女来催她快点去给国师看病。
楚九歌看了那人一眼,没有动,慢条斯理的擦着长发…
大冷的天,不把头发擦干就出门,这是想要她的命呀!
这时候,风寒可是会死人的…
再说了,国师那病…不就是化脓性腮腺炎嘛,有她在,死不了人。
“楚姑娘,国师正在等你,你还是快些的好。”那侍女见楚九歌不动,一脸不快,又催了一句。
“急什么?”楚九歌冷冷的瞥了那侍女一眼,那一眼冷漠,高傲,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傲慢,以及对人的无视。
仔细看会发现,北王当初看楚九歌,就是这个眼神。
那侍女一怔,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她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只知自己的心脏,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压得她难受一句了,嘴巴张了半天,却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她的腿也不受控制,怎么也站不直…
第604章 威胁,这一趟来得值
等到楚九歌收拾好,已是半个时辰后,那侍女就在楚九歌脚边跪了半个时辰,途中一直低着头,别说起来,就是连看都不敢看楚九歌一眼…
还是楚九歌收拾好,起身要走,见那婢女还跪着,说了一句:“起来吧。”,那婢女才敢起身。
可就算起来了,那婢女也不敢抬头看楚九歌,小心翼翼的跟着楚九歌身后,一副小媳妇样。
楚九歌出门时,扫了那婢女一眼,笑了…
她想,她有些明白北王为何喜欢给人下马威了。
有些人脑子不好使,要是不把他们镇住,会把你的客气当好欺。
她…
好吧,她也算是脑子不好使的那一类。当初在北域,要是北王没有给她那个下马威,依她的脾气,肯定会不断的挑衅北王的权威,一点点试探北王的底线…
想到北王,楚九歌眼神微暗,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北王现在怎么样了?南凉、西凤和北林…怕是不会放过北王。”
北王那事…她想了许久,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她就是有心想要帮忙也爱莫能助,只能干着急…
呼了口气,将心中的担忧压下,楚九歌大步朝国师的落院走去,刚踏入花厅,国师身旁的男仆,就一脸不满的道:“楚姑娘,国师等了你许久。”
楚九歌看了他一眼,看了国师一眼,笑了一声,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敲了敲桌面:“茶呢?”
“楚九歌!”国师没有发声,说话的是仍旧是他身边的男仆。
当然,国师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说话,他一张口,脸疼不说,口水还止不住的往外流。
“要红茶,不要绿茶。”楚九歌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自顾自的吩咐道。
国师脸色不变,只用一双阴沉的眼睛看着楚九歌,甚至拉住了身后的男仆。
花厅内顿时安静下来,但气氛却诡异的吓人,国师身后的下人,一个个瞪大眼睛看着楚九歌,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楚九歌身后的那个小婢女吓得直哆嗦,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楚九歌却浑然不觉,谈笑自如,还催了一回茶…
“给,给她。”国师再次开口说话,他一动脸就痛得厉害,而他一开口,脓水就流了出来。
不过,这一次不等身后的侍女动,他自己就擦干净了。
有了国师的话,下人很快就把茶水送上来,动作特别小心,特别恭敬,茶杯放下,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没想到,襄城还有这么好的茶。”楚九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着对国师道。
“条…件。”国师眼神阴沉的吓人,说话时,面上一副痛苦之色。
显在,他没少被这病痛折磨。
“我要活着离开这里。”楚九歌也坐正了,一脸正色的道。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简单,她都不需要说破,国师就懂了是什么意思。
“好。”不假思索,国师就应了,但是…
楚九歌不信了。
当然,就是国师“勉为其难”的应下,楚九歌也不会信。
人老成精,像国师这样的人,你就是防他十手也不为过。
楚九歌取出一个药瓶,放在桌上:“里面是毒药…三个月后毒发。三个月内,我活着回到京城,给你解药。”
“呵…”国师冷哼一声,看楚九歌的眼神就像是看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