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楚九歌连眼皮都没有睁一下,应了一下。
她真的是累了。
先前,她也跟着苏慕白一行人骑过马,但速度真没有这么快。集中注意力跑了一上,楚九歌只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散架了,她现在迫切的需要休息。
苏慕白见楚九歌不为所动,提高音量又重复了一句:“楚姑娘,我们该走了。”
“走呀!”楚九歌这次睁开眼了,黑白分明的眸子,闪过一抹不解:我留你们了吗?
“咳咳…”苏慕白被楚九歌看得很不自在,“楚姑娘,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我累了,需要休息。”楚九歌理所当然的说道,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那样的话,你会跟不上我们,你独自一个人,太危险了。”要杀楚九歌的人太多了,没有皇上,还有其他人。
“我现在走,也跟不上呀。”结果都有一样,她何必委屈自己,累死自己?
北王一群大男人,都要休息大半个时辰才能出发,苏慕白不会以为,她是铁打的吧?
“呃…”苏慕白一时哑口无言。
楚九歌这话好有道理,他竟是不知如何反驳了。
“那我们…”苏慕白正想说,咱们走慢点,就见北王扬起马鞭,驾马而去。
北王府的侍卫见状,也一一打马跟上,根本不管身后的楚九歌,有没有跟上来…
苏慕白看了看渐行渐远的北王一行人,又看了一眼,根本没有上马打算的楚九歌,头痛的摇了摇头:“楚姑娘,你快点吧,我们在前面等你。”
“不必等我,我认识去京城的路。”楚九歌半点不领情,也不认为有必要领苏慕白这个情。
苏慕白眉头一皱,隐有几分不快,但看楚九歌闭上了双眼,终是什么也没有说,独自上马,快马跟上前面的北王一行人…
完全放弃跟上北王一行人的楚九歌,不再管前面狂奔的人,她休息了半个时辰,等到体力和马都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才上马,按自己的速度和节奏,不紧不慢地赶路…
见天色渐黑,仍旧看不到北王一行人身影,楚九歌也不管了,看到不远处的城镇,楚九歌毫不犹豫调转方向,进镇子了。
北王他们一行人不带她玩,她也不打算跟那一行人玩,自然就按自己的节奏来。该休息休息,该睡觉睡觉,能入住客栈绝不露宿街头。
只是,等楚九歌进了镇子,才发现一见尴尬的事…
她没有银子!
“我…”楚九歌牵着马,看着不远处的客栈,欲哭无泪。
再看一眼,四周空荡荡、无人行走的街道,更是想哭了…
连赚钱的机会也没了。
“没钱寸步难行,果然如此。”楚九歌无力地叹了口气,“难道我就是夜宿野外的命?”
实话…楚九歌一个人,还真的不敢独自睡在野外。
太危险了!
“这个时候,我还能去哪里弄到银子呢?”楚九歌站在街头,茫然地看着四周,被夜色笼罩的店铺,突然…
看到远处,有一家店亮着红色的灯笼。
红灯笼高高挂起,显眼招人,隐隐还有一丝暧昧的气息。
“青楼!”楚九歌打了个响指,眼中闪起一抹亮光。
这个时候对普通人来说,是一天的结束,但对青楼来说,这一天才刚刚开始。
不过,她这一身装扮可不行。
一个女人,在夜晚独自走进青楼那种地方,那简直是找死。
那地方的人,哪怕是天皇老子走进去,他们也敢下黑手,她不想给自己添麻烦,更不想挑战自己打架的能力。
要换装扮并不是什么难事,楚九歌作身上的干粮,找个小乞儿换了一身破破烂烂,甚至还带着一点异味的衣服,又把自己的脸和头发弄得脏脏的。
她这副模样,自然进不了妓院,但牵着一匹马,多少就有点落魄江湖人的味道,看着还是有点身价的…
届时,只要她底气再足一些,气势再强一些,唬唬人还是可以的。
当年,她就用这套唬过黑帮的人,最后还成功了。
顶着这么一副尊荣,楚九歌将包袱里的女装藏在角落里,带着一个装满药的包袱,牵着一匹马,就这么溜溜达的来到镇上唯一一家亮着灯的铺子——清雅小筑!
名字倒是挺好的,布置的也很雅致,这要真是街头小混混,还真不敢进这样的地步,但对楚九歌来说,这真不算什么。
毕竟,连黑帮都敢进的女人,还有什么不敢进的?
楚九歌没有一丝迟疑,底气十足,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这时,在城外扎营的北王一行人,已吃过晚饭,正准备轮流休息,完全没有人问一句,楚九歌怎么还没有跟上?
苏慕白几次想要问,但看到北王自天黑后就越发阴沉的脸,一句话也不敢说,默默地寻了一个离北王最远的位置坐下,然后伸长脖子看路旁,期望下一刻,楚九歌就出现了…
第118章 没用,不淡定的北王
楚九歌压根就没有追上北王一行人的意思,苏慕白就是把脖子伸长了,也等不到人…
伸长脖子等了半个时辰,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要跑到路上去看一眼的苏慕白,迟迟等不到楚九歌出现,实在坐不住了:“已经两个时辰过去了,楚九歌还没有出现,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
“中午的时候,只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跑上了。下午我们都减速了,没道理两个时辰,还看不到人的呀?”
“莫不会是…真的出事了吧?”苏慕白虽是在自言自语,但声音并不小,北王府的侍卫有没有听到不知道,但在帐篷里,处理公务的北王听到了…
北王提笔的手一顿,笔尖上的墨汁“啪”的一声落在文书上,将上面的字迹晕染的看不清…
站在外面,担忧不已的苏慕白,不知北王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不停地抱怨道:“楚九歌也真是的,怎么能这么倔呢?她要跟不上就不能说一声吗?她说一声,王爷还真能把她一个人丢下吗?”
“大家一起出发,她偏要一个人走,这下好了…遇到麻烦了吧。”
…
“啪!”北王将手中的笔,重重拍在桌上,墨汁肆散,溅了一桌,还有几滴落在北王身上。
北王却浑然不觉,他迟疑了一下,而后猛地站了起来,大步朝外走…
侍卫看到北王出来,正要行礼,头才刚刚低下,就见北王如同一阵风,从他们身边走过,等到他们抬头,就见北王已飞身上马,如同一阵风,消失在黑暗中…
“王爷?”
“王爷!”
…
反应过来的苏慕白和亲卫,吓了一大跳,但等他们牵马出来去追,早已不见北王的身影…
“白少,王爷这是怎么去哪?”亲卫不解的看向苏慕白。
苏慕白也傻眼了:“我怎么知道王爷要去哪里。”
“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亲卫一脸为难地看向北王消失的方向…
“你们追的上王爷吗?”苏慕白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
亲卫摇了摇头,面露苦涩…
“追不上,你们还想怎么样?”苏慕白更没好气了,“王爷又不指望你们保护。”
“呃…”亲卫低头,一脸羞愧…
估计没有哪个做亲卫的,像他们这么无用的,无用到连追上主子都做不到,更不用提保护主子了。
苏慕白没心情安慰心灵受创的亲卫们,他看着北王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
楚九歌的踪迹很好找,北王原路返回,不到半个时辰,就知晓楚九歌是入镇了。
“胆大包天的女人!”看着镇上紧闭的城门,北王没有一丝犹豫,弃马,跃上城墙,没有惊动守城门的小兵,飞身跃入城内。
楚九歌是骑马进城的,骑的还是北王府的马,那就更好寻了。
入城一刻钟后,北王就知道楚九歌去哪里了,顿时脸黑更了…
“清雅小筑!这种地方,你也敢进!”北王站在屋顶上,看着清雅小筑内里的奢华与靡乱,差点杀人了…
“嘶…怎么这么冷?”抱着姑娘调情的富商、公子们,莫名的感觉脖子发寒,不由得左右张望,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清雅小筑的姑娘见状,立刻劝说这些人上床,暖被窝,做新郎…
有几个富商公子本不打算过夜,但这股寒意一来,他们就改变了主意,纷纷搂着怀中的姑娘,各自上床了…
不多时,就传来阵阵旖旎的叫声,和床板摇晃的声音。
北王面黑如墨,眼中的寒意与杀气越发的浓郁…
抱着姑娘翻滚的富商、公子们,正投入激情中不可自拔,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北王的存在。
同样,混进清雅小筑,凭借一锅清热解毒的药液,证明了自己实力的楚九歌,也没有发现北王的存在。
她这会正在清雅小筑的后院,给这座院子里的姑娘看病…
女人成亲后,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妇科方面的毛病,更不用提青楼的姑娘了。
这里的姑娘几乎人人都染了一点毛病,只是有轻重之别罢了。
楚九歌带的药有限,先前为了证明自己,把清热解毒的药材全部用完了,这会她只能诊治,却无法给这些姑娘备药。
就这样,这些姑娘也很高兴,凡是没有客人的,皆跑来找楚九歌,只求楚九歌能为她们医治一二,至于银子,那完全不是问题…
这些女人这般财大气粗,信任楚九歌,自然不是因为楚九歌的“王霸之气”了,更多是她们除了楚九歌外,没有别的选择。
丹医地位崇高,一向受人尊重,他们是不会给青楼女子看病的,而丹医几乎都是男子,女人的病也没有办法找他们瞧,也极少有丹医,会炼制给女人治那病的药。
青楼这些姑娘,几乎人人那个部位都不舒服,这会有一个有点本事的大夫,愿意为她们医治,她们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是以,当王爷寻着痕迹找到楚九歌时,就见楚九歌正一群花楼的姑娘围在中间。
处在美人中间的楚九歌,虽然穿的破烂,看上去邋遢无比,却游刃有余,脸上还挂着淡淡地笑,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在看到楚九歌的那一瞬间,北王有一种抽死这个女人冲动!
这女人,不跟着他们一起走,不追上他们,就是为了这群青楼的女人?
她是不是疯了?
北王站在屋外,幽深的眸子看着楚九歌,淡金色的光芒,在眼眸深处不断地流转,神秘又危险…
楚九歌对危险特别敏感,北王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的刹那,楚九歌就发现了不对…
她扭头看了外面一眼,虽然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楚九歌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把屋内的前来问诊的女人,全部打发走了,并再三向她们保证,明天一定会把她们要的药送过来。
把屋内的人全都打发走了,确保不会迁连无辜的人,楚九歌这才站起来,看向窗外:“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站了这么久,来人看样子,不是为了杀她…
第119章 嫖妓,那就尴尬了
楚九歌想了千百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来人会是…
“北王?”楚九歌看到北王的刹那,整个人都傻住了。
北王怎么会来这里?
嫖妓吗?
那就尴尬了。
她要没有记错,她是准北王妃吧?
嫖妓遇到准妻子这种事…不是最尴尬的,最尴尬的是,嫖妓遇到准妻子正在给他的相好看病。
这种事,真是想想都醉了…
楚九歌不厚道的笑了:“王爷来这里玩吗?王爷你放心,刚刚那几个姑娘只是轻微的症状,不会影响什么,也不会给你传染什么病,王爷你大可放心的玩…王爷若是还不放心,可以把你买下的姑娘,带来给我看看,小毛病我都能治。”
北王没有说话,看楚九歌的眼神更冷,屋内的气温自然也更冷了…
楚九歌挑了挑眉,嘴上更不客气:“还是王爷你看上的姑娘,不是刚刚那几个?旁的姑娘,这个时候都有客人呢,王爷你不会…”
“闭嘴!”北王终是没有忍住,训斥了一句。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理解嘛,男人嘛,总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睡了,至于你们睡别的女人,那就无所谓啦。”这种双重标准,楚九歌见过太多太多了。
“本王不是来找女人的!”一再被诬蔑,忍无可忍的北王,终是没有忍住,咬牙切齿的说道。
说完,又觉得不对。
楚九歌是女人吗?
但,他真的不是来找女人的!
“不是找女人?王爷你大晚上的来妓院干吗?一个男人,大晚上的来妓院,不找女人,你找男人呀?”楚九歌知道北王的意思,但不妨碍她假装不懂吧?
“楚九歌,闭嘴!”北王冷冷地看向楚九歌,那眼神就像雄鹰看到猎物,好似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将她撕碎…
撩虎须这种事,点到即止,过了就是自寻死路。
自知打不过北王的楚九歌,立刻就萎了:“我不说,我什么都不说。”
“走!”北王的怒火总算消了几分,但看楚九歌的眼神,仍旧透着寒意。
“走?走去哪?除了这里,我没有地方可以住。”楚九歌自以为平淡的开口,却不知她这句话,含着满腹的委屈。
北王皱眉,却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走!”
“抱歉,我明天还要给她们备药,现在走不了,明天也走不了。”楚九歌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走?
凭什么,北王府的人把她丢下就丢下,要她走她就走?
她先前想着,背靠北王府好乘凉,一再妥协退让,现在?
既然不管她怎么做,北王府的都不会接受她,北王都不会娶她,她就没有必要再退让了。
大不了,鱼死网破嘛。
“楚九歌,别逼本王对你动手。”这个女人,居然一再拒绝他!
“打女人吗?好呀,从这里开始打。”楚九歌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家世和脸蛋。家世我已经没有了,还剩下脸,王爷你打吧。”
“唰…”没有不打女人这条原则的北王,面对楚九歌的挑衅,抽出缠在腰间的长剑,架在楚九歌的脖子上:“挑衅本王的代价,你付不起。”
“杀我吗?”楚九歌看了北王一眼,闭上眼,掩去眼中一闪而逝的泪花:“正好,我嫌活累了,你动手吧!”
她真的很累了,赶了一天的路,身体累得快要散架了。
为了寻个安生的地方,为了寻一个快速赚银子的地方,她大晚上的跑到妓院,要拖着疲累的身体,应付一堆女人不说,还要提高警觉,一路绷紧,以免遭人暗算。
一整天下来,她身心俱疲,北王还要来添乱,她真的是…烦躁的想要杀人!
偏偏她打不过北王,只能等死了…
北王不曾想,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的楚九歌,会消极的寻死,握剑的手一顿,但下一秒便恢复如常:“想死?好,本王成全你!”
“唰…”北王手腕一动,剑刃以诡异的角度和速度,朝楚九歌的颈脖飞去…
“呼…”的一声,剑刃带风,杀气逼近,楚九歌清楚地感觉到她要死了,死在北王的剑下,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完全没有闪躲的意思。
这一瞬间,她真的有一种,就这么死了算了的想法。
反正,北王一直不娶她,她早晚也会死。
她明显感觉,她最近…很暴躁。
她不是这样的人,那么…这便说明,原主的留下来的残念影响到她了。
她几乎可以肯定,再过一段时间,北王还是不肯娶她,她即使能活下来,也不是原来的自己。
既然如此,还不如现在死了算了,也省得她日后嫌弃暴躁不讲理的自己。
剑刃“唰”的一下挥向楚九歌,又快又猛,任何人看到北王这一剑,都可以肯定,北王是要杀楚九歌,但是…
就在剑刃压到楚九歌脖子的瞬间,北王停下了来:“你…还真想死?”
他原是想要试探楚九歌一番,没想到楚九歌居然真的不躲。
这个女人,是吃定了他不会真下手吗?
“王爷再用点力,不就知道了吗?”楚九歌仍旧闭着眼,半点没有刚从鬼门关前走一遭的惊慌与不安,更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她,平静的可怕!
这样的女人,要么是真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要么就是陈府极深,极有胆量,连命都敢拿来赌。
而不管是哪一种,北王都要说上一句:这是一个可怕女人!
这样的女人,依北王的性格,会在第一时间处死,将可能的危险扼杀在萌芽中,但北王却收起了剑:“随本王走。”
“我明天要给她们准备药,我不能走。”没有长剑的威胁,楚九歌睁开眼,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压压惊。
刚刚,她虽然表现得很平静,也确实不怕死,但是…
在北王的剑,挥向她的刹那,她确实是被吓到了,只是极力压制住了。
这年头,出来混的,没点伪装的本事,早就死了。
她当年能混到那个高度,怎么可能一点手腕也没有。
纯真、洁白的白莲花,是没有办法从底层爬上去的…
第120章 弱者,没有谈判的资格
这年头,狠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她楚九歌现在连命都不要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北王要她走?
可以,杀了她,带着她的尸体走。
要不然,就把她绑在裤腰带上,走到哪。
楚九歌看着北王,下额微抬,努力不让自己在气势上输给北王,但是…
楚九歌不知,她这副模样,就像一只刚长大的小奶猫,傲娇的在主人面前,露出肉肉地小奶爪…
有那么一瞬间,北王差点笑了出来。
这位…要真是谁派来的探子,他可真要好好问问那人,怎么把探子养得这么娇气,叫人忍不住,想要去揉一把。
“真不肯走?”被楚九歌小奶猫的样子取悦了的北王,不知道他的语气,不自觉地柔了下来。
“做人,要言而有信。除非不可抗力因素,不然我不会失信于人。”楚九歌语气骄傲,但为了不引起外面的人发现,她刻意压低了声音,如此一来…
骄傲的声音,就有那么一点撒娇的味道了,而她自己却不自知。
“什么叫不可抗力因素?”北王看楚九歌一直抬头看她,怕她累着,十分贴心的在对面坐下。
如此一来,就变成北王要仰头看楚九歌了。
当然,北王是不会这么做的。
他北天骄从来不需要,仰视任何人。
“比如,我不高兴,我不想守信呀。”楚九歌看北王坐下,也跟着坐了下去。
抬头看人看累哒,低头看人也很累哒,尤其是她今天累着了,能坐自然不站了。
“所以,不可抗力因素,就是你的心情吗?”北王轻咳了一声,掩去了到嘴的笑意。
他第一次见到,有人把不守信的理由,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清新脱俗,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你非要这么说,我也不反对。总之,我今天是不会走的,王爷,慢走不送。”楚九歌不仅不走,还开始赶人了。
北王却一动不动:“楚九歌,你知道皇上给本王的圣旨,写了什么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
但,北王却不放过她:“皇上要本王把你带回京城,活的…”
皇上在离间他与楚九歌,挑拨他们之间,本就岌岌可危的信任。
北王不知皇上此举,到底有何深意,但他知道楚九歌肯定不简单,而皇上可能知晓一二。
“皇上,这么…看重我了?”楚九歌眼眸微眯,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收紧。
皇上,这是换另一种方法要她死呢。
好一个,借刀杀人。
北王没有说话,他看着楚九歌,眼眸一眨不眨…
楚九歌也不惧,坦然的与之对视,不管北王怎么看,看多久,都没有一丝退缩,也没有一丝心虚。
这,绝不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娇小姐,会有的表现。
“楚九歌,你不是原来的楚九歌。”再一次,北王把自己的怀疑,直白的说出来。
一次试探,楚九歌可以说是北王疑心重;二次试探,楚九歌可以说北王不信她;三次试探…
楚九歌知道,北王是真的发现了什么。
楚九歌一笑:“我确实不是原来的楚九歌。”
楚九歌大方的承诺,不等北王继续问,楚九歌又故作轻松的道:“我是…活了千百年的女鬼,我来报仇的,你信吗?”
北王等了半天,就等了这么一个答案,心中隐有一丝失落,但面上却没有表露半分:“女鬼?为什么不说是千年狐狸精。”
“女鬼比较吓人呀,你不觉得吗?”楚九歌玩心大起,双手化为爪,故作凶狠的在虚空中抓了一把…
北王终是没有忍住,笑了出来:“你是本王见过的,最蠢的女鬼。”
楚九歌顿时脸黑:“北王,你这样…就把天聊死了,咱们还怎么往下聊。”
“那就没有必要聊下去,你来这里…是为了银子是吗?你能赚到多少,本王翻倍给你。”北王脸上的笑,如同昙花一现,楚九歌还来不及看清,就消失不见了。
“我说了,我不会走…这是原则问题。”兜了半天,话题又扯回来了,楚九歌顿时脸黑了。
北王,果然是个难缠的敌人。
“本王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打晕你;二是你跟本王走。”北王站起来,不容拒绝的道。
北王是强势,是霸道的,是狂妄的…
这一点,楚九歌很清楚,同时她更清楚,北王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不想被北王打晕走的楚九歌,咬牙道:“我现在走了,明天还是会来。”
“弱者,没有谈判的资格。”北王语气轻然,不以为意的道:“等你打败本王,或者在权势上,凌驾在本王之上,再来跟本王谈条件。”
“是,弱者没有谈条件的资格,但是…北王,弱者也有尊严。我打不过你,身份权势也不可能凌驾你之上,但我有权选择我自己要走的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强者为王,弱者淘汰。
这个道理她懂,她做不了强者,她一直在努力做个适者,但可惜的是…
她把自己的棱角磨平了,努力让自己去适应这个世界,仍旧失败了。
“弱者也没有尊严,你看…本王轻而易举,就能把你拎起来,而你…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北王伸手,拽住楚九歌的衣领,一把将人拎了起来。
“喂,你放开我!”楚九歌没有想到,高高在上,严肃正直的北王会有这一招,整个人都惊呆了。
直到双脚离地,呼吸不顺,楚九歌才反应过来,挣扎着想要让北王松手,却发现…
北王不仅个高,手还长。北王把手一伸,她就是拼命往前抓,也碰不到北王!
“你看…这就是弱者,你只能像个小丑一样挣扎。”北王一脸嫌弃地别过脸,把手伸得更远了…
楚九歌身上的味道,实在不好闻。
“你…”楚九歌气疯了,但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挣不开北王的钳制,也打不到北王。
楚九歌气得破口大骂:“北天骄…我楚九歌这辈子,加上辈子,最讨厌你们这种个高手长的人,你…最好别犯到我手上,不然…”
“不然,你能拿本王何?”北王半点也没有把楚九歌的威胁当回事,拎着走,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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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求你,北王掉陷阱了
现在的楚九歌,还真不能拿北王怎么样。
这个时候,不拼权势,不拼地位,只拼两人的战斗力,楚九歌就完败。
打不过北王,她的威胁只能是口头上的威胁,根本无法化为现实…
甚至更惨的是,她连说口头威胁的机会都没有,北王压根不给她机会,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被北王像拎小鸡一样拎出去,楚九歌又羞又怒:“北天骄,你放开我!”
“王爷!或者爷!”北王再一次,纠结楚九歌的称呼。
“北天骄!娇气包!”楚九歌不怕死的挑衅北王,北王也不跟楚九歌废话,手腕一动,楚九歌只感觉衣领一滑,下一秒她就无法呼吸了…
“你,你…放,放手!”楚九歌一张脸憋成紫红色,死撑着,才没有让自己把舌头吐出来。
“王爷或者爷!”北王难得有耐心,又重复了一遍,还没有生气。
“王爷!松手。”楚九歌无比庆幸,她穿的是乞儿的破衣衫,领子大的很,只要北王不想取她的命,用双手紧紧扣住衣服前襟,还能缓口气。
“你这是求本王的态度?”北王并没有取楚九歌命的想法,在楚九歌憋的差不多的时候,松了手,让她的双脚可以落地,但是…
就一下,北王又再次把楚九歌拎了起来。
“你…要我怎么求你?”楚九歌真心觉得憋屈死了,最主要的是…耻辱。
她这么大一个姑娘了,北王居然像教训熊孩子一样教训她,简直是过分。
下一次,是不是要打她屁股?
“爷,求你!”自然而然的,北王把他想听的话说了出来,完全没有去想,这句话由他嘴里说出来,另有意思…
“王爷,你求我?”不怕死的楚九歌,再次撩虎须,“爷,你要求我什么?说出来呀,我心情好,没准就应了。”
“楚九歌!”再好脾气的人,面对楚九歌这么不怕死的人,也会忍不住生气,更不用提北王的脾气本来就不好。
“咳咳…”楚九歌再次被勒得无法呼吸,用力扯着衣襟,才勉强缓过来。刚缓过来,又嘴贱的开口:“我,我听说…被,勒死的人,舌头会拉得很,很长…比,比平时长三四倍。王,王爷…记得到时候,看一眼呀。”
“你是真的不怕死?”北王停下脚步,看向楚九歌。
“大约…”她怕死的,她很想活着,但她为什么要告诉北王真话。
后面的话,楚九歌还没有说出来,就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了
楚九歌抬头一看,只见一群作打手装扮的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楚九歌借住的地方,是清雅小筑的杂物院,离前院有点距离,但距离再远,北王和楚九歌这么闹腾,清雅小筑的人也不可能发现不了。
“你们是什么人?这是清雅小筑,不是你们吵架闹事的地方。”清雅小筑的打手,手持木棍,看向北王的眼神,透着不善。
“滚!”北王从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楚九歌又惹火了他,这些打手这个时候找上门,简直是自寻死路。
“你,你们…”常年混迹青楼,见多了行行色色的人,这群打手也是有眼力的,北王一开口,他们就知道这两人得罪不起。
“挡爷的路,杀无赦!”杀气,瞬间弥漫开,手持木棍的打手脸一白,不自觉地后退…
楚九歌脚尖踮在地上,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她,见清雅小筑的打手要退缩,特别无耻的开口:“你们看清楚…这个男人,刚刚睡了你们清雅小筑的姑娘,不肯给银子,被我看到了,还要杀我灭口。”
楚九歌说得又快又急,北王根本没办法打断她的话,直到她说完,才能插一句:“楚九歌!”
“十弟乖…下次叫我九歌就好了。”小命被北王握在手上,但楚九歌却一点也不怕。
北王说了,皇上给他下了圣旨,要他带她回京城,活的…
北王虽不惧皇上,但公然抗旨可是大罪,要被皇上拿到了证据,皇上绝对能让北王伤筋骨。
“十弟?你很好…连爷的便宜也敢占!”楚九歌简直是活腻了。
“啪…”北王松手,把楚九歌丢在地上:“给爷等着。”
话落,北王左手一晃,一柄长剑“咻”的出现在他手中,剑尖指向清雅小筑的打手们:“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滚!”
他北天骄不屑滥杀无辜,但要有人不长眼的撞上来,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你,你…”北王杀气太甚,清雅小筑的打手们连连后退,最后直接丢下一句,“你等着。”你就跑了…
“喂…”楚九歌坐在地上,还来不及爬起来,就看到那群打手跑了,顿时眼睛都瞪直了。
这群人,要不要这么没用?
没有他们牵制北王,她要怎么办?
打手跑了,北王身形一转,剑尖指向楚九歌:“九歌是吗?想做本王的九歌,你够格吗?”
他北天骄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先是一句“爷求你”,现在又是一句“九歌”。楚九歌还真懂得,怎么占他的便宜。
“我本来就是王爷你的九歌,不是吗?”楚九歌双手撑在后面,看在北王,面上扬起一抹笑,隐隐有几分得意。
她一不小心,又把北王惹毛了,可为什么她没有一点害怕,甚至还隐隐有一点小兴奋呢?
果然,她这人做不了君子。
人家君子报仇是十年不晚,她连半个月都等不了,逮到机会,就迫不及待的要报仇了。
“你确实是…本王的九歌。”北王点了点头,一副认同的样子,“既然知道你是本王的九歌,就给本王乖乖地听话。”
“起来。走!”北王手中的剑,抵在楚九歌的眉心。
楚九歌只觉得眉头一痛,而后便有一抹液体,从眉心顺着脸颊往下滑。
没有意外,这一抹液体并不是什么水,而是她的血…
她逞了口舌之快,小小地出了一口气,却见了血。
一时间,楚九歌也不知道,她这是占了还是赔了…
第122章 白嫖,北王声名远扬
被人拿剑指着在脑门上,这个时候听话还是不听话,真是一个问题…
楚九歌没有自虐的倾向,她后退一步,离剑尖远一点,而后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我跟你走。”
不走也不行呀,就算北王不拿权势压她,她也打不过北王。
“早开口,便少受罪。”北王拿出一块洁白的帕子,将剑尖上的血迹擦干净,而后将帕子丢给楚九歌,“擦干净。”
明明已是初夏了,但帕子上却带着一股寒意,楚九歌握着帕子,看了北王一眼,很快又收回,默默地将额头上的血迹擦干净。
正准备将染血的帕子丢了,就听到北王道:“洗干净,还给本王。”
“一块帕子而已,王爷不是这么小气吧?”就一块纯白的帕子,再贵也不值几个钱。
北王鄙夷地看了楚九歌一眼:“你赔得起吗?”
“呃…我真赔不起。”一文钱憋倒英雄汉,没银子的楚九歌孬了。
“走。”北王给了楚九歌一个冷眼,示意她跟上。
楚九歌轻叹了口气,认命地跟了上去…
再折腾下去,顶多她只能占点口头上的便宜,然后继续吃亏。
…
北王是悄悄潜进来的,没有惊动任何人。但他出去的时候,却带着楚九歌大摇大摆的走正门,半点没有潜入“私宅”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