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欲加之罪?安谧,那便让人查查,你到底是否是清白之身。”安心莲冷哼道。

柏弈和青岚皆是皱了皱眉,青岚瞪向安心莲,而柏弈在皱眉之后,脸上的笑意依旧,猛地倾身,更是靠近安谧。

众人看柏弈的俊脸停在安谧的肩上,二人的脸差点儿紧贴,皆是愣了一愣,随即便听得渤海王带着几分轻佻的声音响起,“让本王看看。”

说罢,便在众人的目光中,在安谧的脖颈处嗅了嗅,“嗯…本王闻着,倒也干净清爽…”

柏弈眼底诡谲更浓,却是在安谧耳旁低声加了一句,“跑,往安心荷房间的方向!”

安谧微怔,瞬间便明了了他的意思,眸中多了一丝笑意,一开始,她就知道柏弈在演戏,而目的嘛…想到昨夜这柏弈的安排,安谧嘴角不着痕迹的扬了扬,暗道,不愧是她选中的合作者,跟她倒是有那么几分默契。

正如是想着,而那厢青岚的手倏然一松,安谧一眼看去,赫然看见他皱眉,似有些痛苦的模样,心中怔了怔,但想到柏弈方才的话,立即用力,彻底挣脱了青岚的手,撒腿就跑。

这一系列的举动,来得太快,太突然,让安心莲余芳菲等人都没有来得及察觉。

而等到他们意识到什么之时,安谧已经跑出了下人院子,余芳菲神色大变,立即开口吩咐道,“快,快给我追,一定不能让安谧给逃了,谁将她捉住了,重重有赏!”

家丁们听了,立即追了出去,余芳菲和安心荷相视了一眼,心中隐隐出现了担忧,若真的让安谧给跑了该怎么办?那她们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

也就浪费了她们这么精心的安排了。

不,不行,决计不能让那安谧给逃了,所有的消息都已经散播了出去,到了午时,必定会有许多人到锦河去看热闹,若到时候没了安谧,也不好向州府大人交代。

而此刻州府大人也是急了,方才渤海王的那一番话,无疑是对他产生了不小的诱惑,今日,他若将这件事情给处理好了,那么,高升之日就不远了,所以,那安谧是决计不能让她逃掉的。

如是想着,州府大人也跟着追了上去,殊不知,这一追,倒是合了渤海王的意。

下人院子里的人,陆续出去,独独留下柏弈和青岚二人,柏弈依旧是淡淡的笑着,瞥了一眼青岚的手腕儿,好看的眉毛微挑,“抱歉,下手似乎重了些,不过,你那样抓着安谧,她脱不了身。”

青岚眉心拧得更紧,何止是重?能够让他承受不住的松手,又岂是一个“重”字可以概括的,他们的力气不相上下,若对峙,怕是许久也休想甩掉他拉着安谧的手,但这柏弈,却是使了阴招。

将手臂上的那根细得不易让人察觉的银针给抽下来,瞥了眼柏弈手指上带着的那枚构造复杂的扳指,心中了然,对上柏弈那似笑非笑的眸子,青岚竟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是故意的。”

这个老三,实在是让人难以琢磨,或许,他猜到柏弈不会陷安谧于不义,可是,私心里,他却希望是自己来保护安谧,但他方才所看到的…

那些人没有听见柏弈对安谧的耳语,但是,从他的这个角度,却是看到了他双唇的开合。

柏弈和安谧之间的这份默契,让他有些不是滋味儿。

柏弈耸了耸肩,却也不否认,故意的吗?故意的又如何?

“你安排了什么?”青岚沉默片刻,开口询问道。

柏弈眼底的诡谲更是浓烈了些,“看在大皇兄被本王所伤的份儿上,邀你去看一出好戏。”

说罢,便转身出了院子,留下眉心紧皱的青岚,看着自己放在抓着安谧手腕儿的掌心,心里却是一股没来由的落寞。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挥开脑中的思绪,青岚亦是跟了出去…

安府中,异常的热闹,安谧从下人院中跑了出来,别看那娇小的身躯,倒还真能跑,为了不让人起疑,安谧特意在府中绕了些弯路,但都和后面追来的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到了安心荷居住的院子外,安谧看着那门扉,嘴角扬了扬,想起柏弈方才的话,笑意之中更是多了几分邪恶,安心荷的房间…呵!此刻的安心荷又如何了?

此刻的安心荷正靠在男人怀中香甜的睡着,许是昨晚折腾得太晚太激狂,睡容之间,都流露出些许疲惫,而床上的男人,一手仍旧握住女人胸前的柔软,被子仅仅是遮盖住二人腰部以下的位置。

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青青紫紫的痕迹,昭示着昨夜的疯狂。

“夫君…”安心荷口中溢出一声呢喃,却是没有要醒来的痕迹,动了动身子,朝着男人的怀中蹭了蹭。

房间里,欢爱后残余的气息萦绕,平静中透着一丝*,谁能想到,在这样的平静之后,会有怎样惊天动地的好戏开场?

突然,砰地一声,门被推开的声音,打破了一室的宁静,安谧站在门口,一眼便望见床上的两人*的身躯交缠着,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她几乎预想得到等会儿那些追她的人看到这幅画面会是怎样的吃惊。

余芳菲和安心莲想将她沉河吗?想到那两个女人强加在她身上的那些罪名,与人通奸失了清白吗?

好一个与人通奸失了清白!

方才那对母女那般义愤填膺的要将她拿去沉河,以整肃荣锦城的民风,不知道她们等会儿还有没有那样的热情!

远远的,身后传来了隐约的喧闹声,安谧的心中竟是兴奋了起来,不过,很快的,她便敛去眼底的笑意,看着那床上的两人,神色震惊,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惊叫出声,“啊…”

屋子里传来的声音,让余芳菲等人一怔,几乎是想也没想的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赶了去。

“快,她在这里面,一定要将她给抓住了!”余芳菲一边走,一边对着身后的下人吩咐道,心底的恶毒益发的浓郁。

一行人涌进了院子,看到安心荷的房门大开,余芳菲眉心皱了皱,随即却是在心中冷笑,那安谧,竟跑到心荷的房间来了,也正好,当着心荷的面儿,将那女人给抓住,更能让心荷高兴些。

如是想着,余芳菲迫不及待的跑进了房间,只是,当进了房间,看到房间中的情形之时,余芳菲的脑袋却是轰的一声,整个人好似被雷劈中了一般。

这…这…怎么回事?

“娘,她在里面吗?”第二个追进房的人是安心莲,刚到门口,便开口问道,只是,在抬眼看到余芳菲所看见的画面之时,她的脑袋也是懵了。

这…怎么会这样?

身后传来喧闹的脚步声和人声,让安心莲猛然反应过来,要去将门关上,不能让外面那些人看到这一幕,无论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必须先将这事给压下来,可是,她终究是晚了一步,一转身,便看见州府大人以及爹迎面而来。

安心莲心中大叫不好,瞧见州府大人以及身后那些人震惊的神色,安心莲知道,事情坏了,这一下,饶是她们想盖也盖不住了。

安越锋看到眼前的一幕,瞬间变了脸色,厉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床上的女子,不是心荷吗?而那男人呢?

二人露在被子外的身子,已然表明眼前的状况是怎么回事,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昨日被休,丢了他的脸还不够,今日竟然这般模样和男人躺在一起,她…心里怒气丛生,额上气得青筋暴跳着。

其他的人也都是窃窃私语了起来,他们不是要捉住二小姐安谧吗?怎的会看见五小姐和男人…

这般喧闹的声音,自然是吵醒了床上的两人,安心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第一时间便记起了昨夜的旖旎,没有意识到此刻没穿衣裳的她,看到她的娘亲,立即坐了起来,高兴的道,“娘,夫君说了,那休书是假的,他不会休了心荷,娘,昨晚…昨晚洞房花烛,我们已经成了夫妻,你为女儿高兴吗?”

高兴?余芳菲哪高兴得起来?此刻的脸色更是惨白,立即上前,拉了被子便将安心荷的身子给遮住,低声喝道,“心荷,你…你怎能…”

“娘,你不高兴吗?昨夜…昨夜夫君待心荷甚好。”说着,脸上浮出一抹娇羞,更是转身看向床榻里面,那个已然清醒,面露恐惧的男人,“娘,夫君来了这里,是要接心荷回柳府的。”

余芳菲和其他的人都是怔了怔,就连安谧也不由得吃惊的挑了挑眉。

柳湛?安心荷分明看着那男人,那男人分明不是柳湛,为何安心荷却…口口声声的叫着他夫君,好似那男人本该就是她的夫君一般,没有任何异样。

“心荷,你怎么了?这…这男人哪是柳湛?”余芳菲轻声喝道,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烈。

可安心荷却是盈盈一笑,“娘,你开什么玩笑?他是不是柳湛,女儿还不清楚吗?我们是夫妻,拜了堂,又有夫妻之实,我最是了解他了,他是柳湛,就是柳湛!”

余芳菲眼里的担忧,甚至变成了恐惧,她已然意识到了心荷的不对劲儿,顾不得许多,余芳菲猛然抓住安心荷的双肩,一字一句的道,“你给我醒醒,那不是柳湛,不是你的什么夫君!”

安心荷怔了怔,似被余芳菲吓到了一般,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余芳菲,整个人靠进床上男人的怀中,楚楚可怜的抓着男人的手臂,目光看向余芳菲,却是满眼的防备,“夫君…”

余芳菲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好不容易稳住身体,一思及眼前的情形,担心,愤怒,不安,甚至是恐惧,各种情绪复杂的交织着,狠狠的瞪向那床上的男人,看到那男人的脸,她更是气得身体发颤,“你…你…”

那不是付老六又是谁?他怎么在这里?他竟敢对心荷做出这样的事情…

安谧看了看安心荷,心中已然确定了她的猜测,疯了!安心荷她怕是已经彻底疯了,甚至疯得将别人当成了柳湛了啊!

呵!心中浮出一丝讽刺,转眼看向气得发抖的余芳菲,眸光微微敛了敛眉,这一出好戏,她是越发的期待了呢!

正如是想着,便听得床上那付老六的声音坚定的响起,“是她…是她勾引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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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章 凄惨下场母女后悔莫及!

说话之间,付老六嫌恶的将安心荷一把推开,安心荷神色微变,看向付老六,却是皱了皱眉,“夫君,你怎么了?什么勾引?”

房间里,不仅仅是余芳菲,安越锋和安心莲的脸色也是变得极其难看。

州府大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本来是追着安府二小姐而来,却是看见这样的一幕,那安心荷口口声声喊着一个男人夫君,认定那男人是柳湛,可这里的每一双眼睛都看着,那男人哪里是柳湛?

此刻听着男人这么一说,州府大人的眉峰也紧紧的拧成了一条线,想到方才自己在渤海王面前的那一番信誓旦旦的保证,州府大人也是沉不住了,看向这安府的一家之主安越锋,语气明显带着不悦,“安老爷,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越锋心中一颤,他哪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看到这样的一幕,他也是没有心理准备的啊!

可州府大人隐含的怒意,却让他意识到不好,焦急之余,只能转身看向那床上的两人,瞧见女子依旧暴露在外的身子,脸色胀红了又变青,饶是那青楼妓女,在这么多人面前光着身子,也会觉得有些羞耻,可这心荷…

“混账,你这不要脸的东西,还不快把衣服给穿上,你到底还要丢人现眼多久?”安越锋怒声喝道,他的脸再一次在州府大人面前,被这个不孝女给丢光了。

今日,安谧之事,他也是州府大人来了之后,他才知晓,瞧见余芳菲和安心莲二人的对此事的积极态度,他便明白,定是这二人向州府大人揭发了此事。

而安谧…既然余芳菲和心莲二人这般确定,他对此事的准确性也没有怀疑,而外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传闻,生气之余,老练的他也很快便想明白,他只有一个选择,那便是将安谧推出来。

可是,外界传闻他安府的庶女与人通奸是一回事,亲眼让这些外人看笑话,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现在,他连杀了安心荷的心都有了,这就是那余芳菲生的好女儿,平日里飞扬跋扈也就罢了,被休之后,还做出如此不知廉耻的事情,这传出去,无疑是让安府更加雪上加霜。

安心荷一心只有她身旁的男人,哪里听得进别的话语?

目光看着眼前的男人,整个身子继续不知耻的向付老六身上靠,心里只想着,她的夫君似乎是生气了,明明昨晚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生气了呢?

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柳湛是她的天,她不能让他生气。

余芳菲和安心莲见此情形,忙反应过来,立即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胡乱的替安心荷套上,饶是现在,眼前的一切,都让她们有些反应不过来,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更是害怕去想这接下来的后果。

“夫君…”安心荷口中依然不断的叫唤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每叫一次,安越锋余芳菲等人的脸色便会更加难看一分。

“心荷,别出声,你还嫌事情不够乱吗?爹已经生气了!”安心莲在她的耳旁低声道,转身狠狠的瞪了那个付老六一眼,“还不快给我滚!”

这个付老六,明明是她安排来,设计安谧的,可是,怎么会在心荷这里?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安心莲目光看向安谧,却只见她站在原处,面容似吃惊,又隐约夹杂着些微茫然,好似事先并不知道这房间里会是这样的情形一般。

安心莲脑袋中快速的思索着,急切的想要理清这其中的蛛丝马迹,可是,她还没有来得及抓住任何苗头,却听得一个嘲讽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哈哈…我当是什么事情这般热闹,原来是昨日被休的五小姐空虚寂寞,与人私通啊,哈哈…我还以为姐姐教的女儿,该是贤良淑德,却没想到这般的不知廉耻,在房里藏着男人,叫夫君…怕是谁也可以做她的夫君了,当真是比那青楼妓女还下贱。”

那声音,丝毫不掩饰她的嘲讽与幸灾乐祸,那人不是金巧玉又是谁?

金巧玉昨日便听得安心荷被休了,心中甚是畅快,本早就想来看看这母女三人还会不会如先前那般得意,可昨晚却照顾着受伤的湘兰,无暇分身,方才府中乱作一团,她自然是注意到了,随即便跟了过来,这一跟过来,却是发现这样的好事情,呵!安心荷和男人私通被这么多人撞见,加上昨日被休的事情,这下子,看余芳菲还怎么得意得起来。

这个安心荷,把她的女儿湘兰害得那般惨,此刻终于是要得到报应了么?

这么好的机会,她怎能置身之外,不横插一脚呢?

余芳菲紧咬着牙,金巧玉脸上的幸灾乐祸中在她的眼里尤为刺眼,这个女人,怕是要抓住今天的事情不放啊!

余芳菲此刻哪里还顾得着方才要将安谧拉去沉河的事情?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当务之急,是如何能够把眼前心荷这件事给平息了啊。

脑中快速的转动着,饶是平日里有些手段的她,现在的脑中也是一片空白,想不出丁点儿法子。

房间里,气氛异常的诡异,和青岚同时来到这里的柏弈,一进门,淡淡的瞥了屋子里的人一眼,随即轻靠在门边的墙壁,满意的看着这一出好戏。

青岚瞥了他一眼,聪明的他也是瞬间明白过来,那付老六昨日就交到了柏弈的手上,此刻光着身子在安心荷的房间里,不难猜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敢情他这三弟是将一切都安排好了,甚至…想到方才在下人院子里,柏弈说的那番话,青岚的眸中也不禁多了一丝笑意,比起几年前,三弟越发的狡猾了。

他是挖了一个陷阱,就等着那母女往这里面跳呢!

这厢,付老六胡乱套好了衣裳,此刻的他诚惶诚恐,尤其是在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个男人之时,一举一动更加的小心翼翼,那男人虽然笑着,可那笑容比昨日将他的左手砍下的利刃还要让人心惊胆寒。

遂即便方才安心莲喊他滚,但他却依旧垂首站在一旁,他知道,那个如笑面阎罗一般的渤海王的命令,才是他该去听从的,若是违背,就不单单是一个死字而已了。

“锋哥,你可是看见了,捉奸在床,五小姐和这男人苟且私通之事,已经如此明显的事实,锋哥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辱了安家的门风,若锋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情传出去,外界又该怎么评价锋哥?”金巧玉在一旁煽风点火,心中想着,越是激起锋哥的怒气,便越是对她有利,盛怒吧,盛怒了才好,好好惩治惩治那安心荷,也可以替她的女儿报仇,还能打消那余芳菲的嚣张气焰,哼,从今之后,余芳菲怕是没有那个资本再在她的面前趾高气昂了,安心荷今日的事情,定会成为余芳菲人生最大的耻辱与污点。

讽刺的瞥了余芳菲一眼,金巧玉继续道,“这就是姐姐生的好女儿啊。”

果然,金巧玉的这番话,更是让安越锋心中原本就交织着的怒气,更加的旺盛起来,扫了余芳菲母女一眼,沉声喝道,“将这不孝女给我拉过来,请家法!”

余芳菲心中一颤,“老爷…”

可她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却是被人打断。

“呵!这荣锦城的民风,原来是这般不堪,本王今日算是见识到了,等本王回了京城,这父皇若是问起来,本王又该如何回答?州府大人,你来替本王想象,到底该怎么回答,才不会让父皇生气?”柏弈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可正是因为听不出情绪,便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这更是让听了的人心里忐忑不已。

州府大人心中一颤,诚惶诚恐,“王爷,您放心,这些事情,微臣一定会处理好,不会让王爷失望。”

柏弈好看的眉峰一挑,但笑不语,但那眼底隐隐闪烁着的邪恶,落在安谧的眼里,倒是禁不住让安谧的嘴角扬了扬,这个柏弈,素来唯恐天下不乱,这些人在他的面前,还不像棋盘上的棋子一般,被他耍得团团转?

想起柏弈方才在下人院子里的那一番义正言辞的阔论,更是觉着,这渤海王不愧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做好一切准备,将这母女三人的后路堵得死死的,不留一丝缝隙。

州府大人明了渤海王的意思,转身看向安家的人,神色更是严肃了起来,“安老爷,这事情,怕不是你请家法就能够平息了的吧!哼,这等污秽的事情,竟让本府亲自撞见了,本府又怎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说,这事情该怎么处理?”

安越锋神色微僵,余芳菲心中已然是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在心里越来越浓,满脸担忧的看向安越锋,“老爷…”

余芳菲心里暗中祈祷着,千万不要是她害怕的那样,可是,看安越锋越发沉了下去的神色,余芳菲的心里好似有一只大手在拧着,纷乱不已。

“州府大人…”安越锋神色凝重,为难的顿了片刻,终究是叹了口气,“州府大人,这事情,全听凭州府大人的处置。”

此话一出,余芳菲和安心莲神色一变,余芳菲更是急切冲上来,跪在安越锋的面前,“老爷,你怎么能这样,她是你的女儿,你不能…不能这样对她,她是你的女儿啊!”

她害怕的终究还是来了,安越锋的态度,无疑是将她心里最后一处觉着安全的防线给彻底的击垮。

便是再不愿去相信,余芳菲也不得不去面对这个事实,心荷若真是交给州府大人处置,那下场会是怎样的?

州府大人有意讨好渤海王,亦是明确的表示要整肃民风,按照规矩,与人私通被人揭发,便只有沉河一个下场,老爷是知道这一点儿的啊,他怎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女儿被拉去沉河?

安谧看着这一幕,眼底一抹讽刺不着痕迹的凝聚起来,她安谧,余芳菲就可以随意陷害,任意侮辱,甚至不惜推她上绝路,而到了她的女儿身上,便舍不得了吗?

哼,舍不得又如何?她余芳菲机关算尽,这般步步为营,阴险毒辣的陷害于她,她怕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到头来竟跳入了她自己挖的陷阱中吧。

如果她们早知道,当初在设计这一切之时,是否还会那般恶毒?

沉河?呵,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下场!

“我的女儿?是,是你给我安家生的好女儿,养的好女儿,从今天起,我安家没有这等丢人现眼的女儿。”安越锋的怒气不消反涨,狠狠的一脚将抓住他袍子下摆的余芳菲给踢开,丝毫不手下留情。

余芳菲哀戚的神色一怔,“不,老爷,你这么对心荷,她以后该怎么办啊?”

“以后?她的人生已经毁了,还有什么以后?”安越锋冷哼了声,被休就已经是失去了好的未来,又这般不要脸的在被休当晚,和人苟且,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如今被这般不堪的暴露在众人面前,她还有什么以后?

余芳菲心中咯噔一下,安越锋的这句话,无疑是一把重锤,狠狠的打在了她的心上,好似浑身在那一瞬间被抽干了力气,目光闪烁着,口中不断喃喃,“不,不该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

在她的心里,或许已经知道,心荷没有了以后,可是,这般*裸的被安宇风说出来,却是另外一番感受,心好似被插着一把刀子,刀剑在她的皮肤里残忍的旋转,那痛,几乎要将她凌迟至死。

“呵,对,老爷说得不错,这样不堪的人生,如果是我,我干脆一头撞死得了,哪还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金巧玉冷声笑道,心中甚是畅快,余芳菲啊余芳菲,纵然她是正室夫人又如何?别说她的女儿一生给毁了,就连她余芳菲,经过今日的事情,看她以后还如何有脸在她面前得意。

“你…”余芳菲狠狠的瞪向金巧玉,咬牙切齿,突地,原本在地上跪着的身体,好似蓄满了力量,整个人冲向金巧玉。

“啊…”金巧玉猝不及防,被余芳菲的这一撞,撞到了地上。

但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之时,余芳菲已经抓着金巧玉的头发就是一顿乱扯,口中大骂,“你这贱人,幸灾乐祸吗?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货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不也是被冯家扫地出门的吗?你这老狐狸精,不是勾三搭四,怎么会被冯家给扫地出门?你这个破鞋…”

在金巧玉进了安家门之后,她便托人去查了查,得到的竟是金巧玉的这个消息。

此话一出,好些人的神色都是变了变,安越锋眼底隐忍的暴怒益发的浓郁,而那州府大人,看安越锋的眼神,多了丝探寻,冯家?他自然猜得出是哪个冯家,整个大金朝,提起冯家,自然会让人下意识的响起那个名门望族,皇后可都是出自冯家啊,况且,当朝的大将军,又是冯家的这一辈当中的佼佼者,冯家虽不在京城,但地位却是不比那些驻扎在京城的望族低了去。

又想到那日品绣会的冯湘兰,州府大人的眸子亦是眯了眯。

这安越锋新纳进的妾室,竟是和冯家有渊源吗?

而另一人,柏弈在听到“冯家”之时,原本带笑的眸子中,却是瞬间阴沉了下来,好似有一股暴风骤雨在盘旋着。

安谧敏锐的留意到柏弈的神色,不由得微微皱眉,记起那日柏弈在品绣会也是这般在骤然听闻“冯家”二字之时变了脸色,那冯家是柏弈的痛处吗?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这只狡猾的狐狸,也露出这般不甘,隐忍,愤恨的情绪?

饶是搜寻前世的记忆,安谧也寻不出缘由。

这厢,两个女人扭打在一团,各不相让,口中对对方的咒骂亦是没有停息,甚至越发的恶毒激烈,安越锋方才所绷着的怒气,此刻终于是忍不住了,厉声喝道,“够了,都给我停下!”

两个女人一怔,顿了片刻,可是,下一瞬,抓在对方身上的手更是用力,安越锋的脸色更是难看,“再给我不消停,就都统统给我滚出安府。”

话落,二人停住了,似是感受到了这个男人怒气的真切,他不是在开玩笑,滚出安府?这结果,是她们二人都不愿意见到的,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不甘的放开了对方。

安越锋见这两个女人松开了彼此,心中的怒气依旧未消,“你们还嫌我们安府不够乱,笑话不够让人看吗?”

“老爷…”余芳菲心中一沉,她知道,今日她该面对的事情还没完。

“锋哥…大家也都看着,是姐姐先动手,巧玉不过是…”

“够了!”安越锋厉声吼道,还有心思在这里争?

金巧玉撅了撅嘴,不情愿的退到一边,但是,心中的幸灾乐祸,更是高涨了起来,打她又如何?余芳菲眼前的事情可都还没解决呢,她金巧玉就在这个房间看着,看着她余芳菲的女儿会有怎样的下场!

州府大人眼底也是浮出一丝浓烈的讽刺,见这两个女人闹罢,朗声开口道,“安老爷,你的家事可处理完了?”

安越锋老脸一红,便是黝黑的皮肤也遮不住他的尴尬与窘迫,全都让这些人看了好戏啊,他安越锋以后,怕是随时随地,都要顶着这么一张被丢了的脸啊,可面对州府大人,他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让州府大人见笑了,安某管教无妨。”

“哼,确实是管教无妨,你无法管教,我这个做州府的,当然要替你解劳。”州府大人冷哼了一声,目光转向那安心荷和与她苟且的那个男人,神色变得更是严肃至极,“说说你们的奸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付老六被吓得双脚一颤,猛的跪在地上,“州府大人,此事…此事…与小民无关!”

付老六神色仓惶之间,抬眼看了一眼在门口站着的那个如笑面阎罗的男人,此时的渤海王,脸上没了笑容,眸光深沉,面无表情,那模样,更是让人从脚底心泛出一丝寒意。

州府大人留意到付老六这细微的举动,只当是这付老六害怕渤海王的威仪,正要说什么,那厢渤海王的声音骤然响起。

“瞧我做什么?难不成本王还能保你?”柏弈眸底闪过一抹精光,目光幽幽的落在付老六的身上,意味不明。

但是,付老六却是身体一怔,瞬间便明了了渤海王的意思,想到渤海王的吩咐,咬了咬牙,坚定的开口,“州府大人,这事情确实与小民无关,是她…”

付老六猛然指向安心莲,众人都是一怔,安心莲眼睛更是惊恐的张大,心里的不安越发的强烈,感受到众人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神色亦是慌乱了起来,瞪了付老六一眼,“你休要血口喷人!”

付老六哪里理会她眼中的威胁,径自朗声道,“州府大人,是她,是她让小民来的安府,她让小民…”

付老六说到此,神色敛了敛,欲言又止,在场的许多人,都是被挑起了兴致,州府大人亦不是例外,“她让你做什么?所有的一切都从实招来,再是这般吞吞吐吐,本府定不轻饶。”

安心莲的脸色明显更是难看了几分,就连余芳菲,此刻亦是神色慌乱得有些不知所措。

“就是她让小民来安府,她说,小民可以尽情享用二小姐,还吩咐小民,对二小姐不要手下留情。”付老六看了安心莲一眼,那声音几乎让整个房间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付老六几乎是在房间内投下了一记惊雷,所有人愣了片刻,都没有反应过来,二小姐?这个男人方才说的是二小姐,而非五小姐?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州府大人回神,眸子眯了眯,“你说的是二小姐?”

所有人都想再次确定他们方才所听到的,齐齐看向付老六,在他们的目光之中,付老六毫不犹豫的点头,“是,她让我污了二小姐的身子。”

轰,一锤定音,州府大人神色闪了闪,其他的家丁也已经是交头接耳了起来。

原来大小姐这么容不下二小姐吗?竟让一个男人来…众人看向安心莲,眼神之间多了些鄙夷,大小姐平日里优雅端庄,对二小姐也不怎么好,可再怎么不好,他们却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这般恶毒,二小姐好歹也是她的妹妹啊。

安谧瞥了安心莲一眼,眼底闪过一抹讽刺。

“你…你胡说!”安心莲大叫出声,听着房中的那些细细的声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付老六竟真的敢将她给抖出来吗?这些人知道了她的作为,又会怎么看她?若是传了出去,她安心莲的名声,怕也只能和“毒妇”二字联系在一起了,更加让她害怕的是…

安心莲目光下意识的看向门口,白色的光晕中,一袭青衫的男子那儒雅俊朗的脸上,明显带着鄙夷与厌恶,安心莲心中咯噔一下,青岚会怎么看她?

不,她不能让自己的名声就这般毁了,更加不能让青岚因为这件事情,而对她厌恶。

慌乱的她,目光闪烁着,片刻,她终于是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坚定的为自己辩护,“大家不要相信这付老六,他一定是受了奸人唆使,故意冤枉于我,对,一定是这样的,唆使他的人,说不定就是安谧,定是她安排的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