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仰起头,但想到自己的怀疑,以及表哥正在查的事情,安宁的神色却是微微僵住,重新将头埋进苍翟的怀中,不敢去看他,苍翟啊苍翟,若是有一天,你知道我的身上可能有凤家的血脉,你还会要我这个妻子吗?
她早已经融化在了他的骨血里,而他又何尝不是植根在她的心底了呢?
紧紧的环住苍翟的腰身,安宁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紧靠着苍翟,似乎真的要将自己融入他的身体。
当安宁在云锦的书房,听着云锦调查得来的消息之时,安宁表面上虽然平静,但她的身体却在隐隐的颤抖着。
安平侯爷果然是跟凤家有关系!
三夫人口中的那个“翔哥”,竟真的是安平侯爷同父异母的哥哥,当年,安平侯爷继承爵位之后,凤家老爷子认回了这个儿子,凤老爷子本有两子,大儿子名唤凤翔,也就是三夫人的前夫,而凤倾城,便是凤翔与三夫人所生。
二儿子,名唤凤裕,如今蘀凤家打理着一部分的产业,而安平侯爷便是那三儿子,现在联系起所有的事情,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安平侯爷回了北燕国,遇到了詹楚楚,詹楚楚却已经成了他的嫂子,可安平侯爷明明知道她是自己的嫂子,却依旧心生爱恋,甚至,还不惜联合詹家,设计詹楚楚和凤翔,逼得詹楚楚亲手将剑刺入凤翔的身体里。
凤翔死后,北燕国便没有了詹楚楚,同时,也没有了凤家的三少爷,二人回了东秦,詹楚楚便成了安平侯爷的三夫人!
一切就是这样,那詹楚楚之所以会跟安平侯爷回来,是为了报仇啊!
只是,安平侯爷是凤家三少爷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便是连他的枕边人,怕也是被瞒着的吧!
而她…她的身体里,竟真的有凤家的血脉!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她担心的事情依旧发生了,她当然知道,凤家意味着什么,凤家在拥有强大权势的同时,也是苍翟的仇家啊!
而自己,却成了凤家的人!
虽然她不愿承认,但这毕竟是事实,即便是无论是不是凤家人,她的人和心都会和苍翟站在一起,但是,苍翟会接受自己吗?这个仇家的女儿!
安宁紧咬着唇,她该怎么办?
苍翟那般精明,万一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会怎么对自己?
将她看成仇人?不!这不是她要的,她可以和任何人为敌,但却不能和自己心爱的男人为敌!
她不能让苍翟知道她是凤家人的事情,绝对不能!便是有一丁点儿的危险,她也不敢去赌啊!
“宁儿…”云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人也已经来到安宁的身旁,看着安宁苍白的脸色,“宁儿,你…”
话出口,云锦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劝慰安宁,他也因为这个消息而震惊着,谁能想到,东秦国的安平侯爷,竟然是北燕三大望门之首凤家老爷的儿子?
而苍翟对凤家的敌意,他便是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但也感受得出那么一些的,也难怪宁儿会有如此的反应了。
只是,他所得到的消息,有些却不得不跟安宁说清楚,宁儿是聪明的,她一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云锦继续开口,“宁儿,凤家的女子,有一个标志,这一点,许多人都不知道,只是在北燕上流社会的暗传。”
“是…是什么?”安宁心中隐隐浮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凤家女子的标志?竟然还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北燕上流社会之间的暗传,苍翟为了复仇,对北燕各方面都有了掌握,他又知道这个标志吗?手紧紧的攥着,安宁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
“据传,凤家女子的后腰,都会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那便是…”
安宁脑袋轰的一声,如遭雷击,后腰,月牙形的胎记…她无法听完云锦的话,脑中只想着这几个字,眼前顿时浮现出许多画面…
“宁儿,你的胎记…”
“你说这个吗?这…这个从小就有呢!长在这里,是不是不好看?你…你不喜欢吗?”
“喜欢,只要是宁儿的,我都喜欢!你身上的每一寸,都是我喜欢的!”
他知道了,他知道了,自从大婚那天早上,他就已经知道了啊!难怪那日他会那般激狂,难怪前几天,他会那么反常的对自己宣告,他定是知道了自己和北燕凤家的关系了!
安宁的脸色更是煞白,怎么办?该怎么办?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宁努力让自己变得镇定下来,想着苍翟的态度,他是爱自己的,并没有因为自己是北燕凤家的人,而排斥她,恨她!
她所感受到的是他的担心与忧虑,他在担心什么?他在忧虑什么?聪慧如安宁,便是一想也能够猜得出来,他是担心自己的选择么?那个傻瓜,自己对他的心意,他还不明了吗?
不止是他爱着自己,自己也是那样的爱着他啊!
凤家女子的标志?该死的凤家女子的标志!
便是她身上流着凤家的血又如何?重生之后,她没有将自己当成安平侯府的人,这个时候,便也不会将自己当成凤家的人!
而是,苍翟却不会这样想啊!
安宁紧皱着眉峰,闭上眼,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饶是一旁看着的云锦,都有些为安宁而担忧,正要还宁儿之时,却见宁儿终于睁开了眼,从她的眼里,他看到了坚决,满目的坚决!
宁儿她要做什么?
云锦还未开口询问,便见到安宁起身,走到书桌前,舀出纸笔,快速的写下了一封信,装在信封中后,便递给云锦,“表哥,麻烦你帮我送出去,越快越好。”
云锦接过信封,看到上面收件人的名字,眉心皱得更加的紧了,妙手公子?宁儿送信给妙手公子做什么?
感受到宁儿的急切与严肃,云锦压下心中的疑惑,他知道,宁儿做事情,素来都有自己的想法与主见,而他只要蘀宁儿将事情做好就行了!
云锦没有多留,立即舀着信封,走出了云王府的书房,等到云锦离开,安宁也立即走了出去,只是,她却没有回宸王府,而是从云王府出门,上了马车,直接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皇后宫中,安宁将自己来的目的,直接告诉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脸色一片凝重,看了看安宁,皱着眉峰道,“宁儿,你可想好了?”
“自然是想好了,皇后娘娘,宁儿知道宁儿在做什么。”安宁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眼中的坚决没有丝毫动摇。
“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样你自己…”皇后素来稳重端庄得很,但此刻也是激动了起来。
“娘娘,你不愿帮宁儿么?”安宁打断皇后娘娘的话,似有些撒娇的嗔道,眉宇之间隐隐流露出一丝失望。
皇后身体一怔,看着安宁那张美丽的脸,她眼中闪烁着的光芒,皇后有些呆愣了,她自认为自己是一个什么都不怕的人,但比起安宁来说,这一刻,她确实是自惭形秽了啊!
安宁这般惹人怜爱,她又哪能拒绝帮她呢?皇后娘娘知道,即便是自己不帮忙,宁儿也会按照她的决定做,只要宁儿坚持的,她的决心向来都是那么坚定。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皇后娘娘拉着安宁的手,轻拍着她的手背,眼中的慈爱更浓,“本宫那侄儿能娶到你,实在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那娘娘的意思是,您同意了?”安宁脸上一喜。
“本宫能不同意么?只是,事成之后,你可得好好的蘀本宫在本宫那侄儿面前美言几句,不然,本宫就遭人记恨了,宸王殿下的怒气,本宫可是不敢去承受的。”皇后娘娘打趣的道,故作叹息。
安宁脸上的笑意更浓,目光微闪,“那皇上那儿…”
“皇上那里,你就不必操心了,本宫来处理,不过,要让皇上看着他最疼爱的侄儿那般操劳,他怕是不忍心的啊!”皇后娘娘目光转动着,皇上对苍翟的好,便是她也嫉妒的,“但是这一次,他不忍心,也得忍心,可不能破坏了本宫这女儿的计划。”
“娘娘…”安宁心中一暖,皇后娘娘对她是越发的好了,多久没有体会过母爱了啊,脑中浮现出娘亲的身影,自己蘀娘亲报了仇,她也应该安息了,而她若是知道自己决定,也应该会支持自己,牢牢抓住她的幸福。
“叫一声母后来听听…”皇后满眼期待,她前些天,她让太医给她把了脉,如今她的身子,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若是想再怀个孩子,也不是一件难事。
安宁扑入皇后娘娘的怀中,“母后…”
“诶,好。”皇后轻抚着安宁的背,对于安宁,她是越来越喜欢,喜欢她的亲和,更喜欢她对苍翟的执着与坚决。
安宁本要留在宫中陪皇后娘娘用完午膳才离开,但还没到时间,便见到苍翟匆匆的赶到了皇后宫,一见安宁,才好似松了一口气一般,更是没有顾忌皇后娘娘在场,便当场将安宁拉入怀中,“怎么要进宫都不说一声?我好送你来啊。”
安宁心中一暖,“那我下次进宫,一定让你送。”
安宁安抚着苍翟的担心,皇后娘娘见到这如胶似漆的小两口,不由得道,“走吧!走吧!都给本宫回去,本宫这午膳也不用宁儿陪了。”
看似皇后赶二人走,但安宁却听得出皇后娘娘的用心良苦,她是想让自己多些时间和苍翟相处吧!
想到自己决定做的事情,安宁的心里更是坚定,便也没有多留,告了辞,便和苍翟出了皇宫。
十天之后,宸王府突然来了两道圣旨,宸王府的大厅里,安宁和苍翟正要跪地接旨,那宣旨的公公便立即阻止了二人,“宸王,宸王妃,皇上特意吩咐了,二位站着接旨便可,不用跪地行礼。”
苍翟和安宁对于崇正帝的这个交代,倒也没有诧异,毕竟,他们都知道崇正帝对宸王苍翟的疼爱。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三日之后,皇后娘娘到皇室宗庙斋戒祈福,特宣宸王妃安氏宁儿陪同,钦此。”宣旨太监宣读完圣旨上的内容,便立即恭敬的将圣旨交到安宁的手上,“宸王妃,素来皇后娘娘斋戒祈福,从来不带旁人的,恭喜宸王妃获此荣宠。”
“谢谢公公,来人,打赏。”安宁接下圣旨,荣宠么?怕只有她和皇后娘娘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吧。
“宁儿,我倒也闲着,三日之后,我陪你一起去。”苍翟似乎对这个圣旨很不满,要知道,以往的惯例,皇后斋戒,可是要持续月余的,宁儿若是陪皇后去了,那么,便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能回府,他怎能和宁儿分别如此之久?
现在,哪怕是分别一天,几个时辰,他都心中不是滋味儿,宁儿啊宁儿,他竟然中毒如此之深!
闲着么?他又怎会闲着?最近,北燕那边可是热闹得很,而他所要做的事情也越来越多。
安宁脸上浮出一抹笑容,眼底却是划过一抹不着痕迹的精光,“好,但凭王爷做主。”
安宁温顺的声音,让苍翟心中一阵激荡,虽然事情多又如何?大不了这三天之内,他多做一些,总会抽出空,去陪着宁儿,只是,正在他独自计划着的时候,却听得太监那尖锐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呵呵,宸王殿下,不急不急,这皇上还有一道圣旨,是下给宸王殿下您的呢。”宣旨太监说着,笑着展开了第二张圣旨,在苍翟疑惑的目光中,大声宣读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宸王苍翟,才能卓越,朕近日政务繁忙,特宣宸王进宫伴驾,随侍左右,且,命其主持秀女的甄选,钦此。”
苍翟越是听到后面,眉心皱得越紧,脸色也更是难看。
“宸王殿下,请接旨。”宣旨的太监双手恭敬的将圣旨送上,明显感受到了宸王殿下身上散发出来的巨大压力,压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来,见苍翟许久不接旨,太监诚惶诚恐的提醒道,“宸王殿下…请接旨。”
如此提醒了好多次,宸王苍翟依旧站在那里,脸色越来越那看,根本就没有要接旨的意思,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至极,那太监心中不禁暗道:这宸王殿下,果然是不好应付,难怪总管大人不亲自来宣旨,怕是料到这番境况了吧。
“王爷,快接旨啊。”安宁碰了碰苍翟的手臂,心中却是因为苍翟的反应,而感到好笑,不过,这些都是在她的计划之中的。
苍翟眸光一凛,正要说出拒接的话,安宁却先他一步,将宣旨太监手中的圣旨接了过来,热络的对着那太监道,“劳烦公公了,还请公公回去禀告皇上,就说,宸王殿下愿为皇上分忧解劳。”
“宁儿!”苍翟冷声叫道,他愿意?他可是百般不愿啊!舅舅那么多的朝中大臣,又怎会必须要他来去伴驾解劳?
“是,奴才遵旨,王妃请放心,奴才一定将此话带到。”宣旨太监看着情况,忙插口道,他在宫中打滚儿这么多年,倒是知道关键的时候该怎么做,宸王殿下明显就是要抗旨的,现在宸王妃说话了,那么,他便就这样交差了吧!反正,剩下的事情,都有宸王妃担着,不是吗?
宣旨太监不敢逗留片刻,立即带着人,匆匆的出了宸王府,大厅中,苍翟还一脸哀怨的看着安宁,宁儿为何非要接下这个圣旨?自己进宫伴驾,那如何去皇室宗庙陪宁儿?
似乎是明了苍翟的心思,安宁将圣旨放在一旁,亲昵的挽着苍翟的手臂,“不过是一个月而已,一个月之后,我便就回来了,到时候,皇上哪里若是还没有忙完,宁儿就请旨进宫,和你一起伴驾,如何?”
“一个月,不短!”苍翟皱着眉,抬手摩挲着安宁的脸颊,“况且舅舅他…”
“可宁儿都蘀你接旨了,若是你不干,那…宁儿…”宁儿脸色垮了下去,“那宁儿就将圣旨送回给皇上吧!希望,他看在宁儿是他侄儿媳妇儿的面上,不要重罚才好啊!”
接了的圣旨,从来没有送还的道理,宁儿这一去,怕是要受罚的!苍翟又怎能看到安宁受罚?忙拉住要走的安宁,双臂紧紧的从身后将他圈在怀中,“我领旨就是了!真是舀你没办法,你一个人去宗庙…”
“哪里是一个人?宁儿是陪皇后娘娘去啊!”安宁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心里暗自低声说道:苍翟,等我一个月,一个月之后,我便让你彻底的相信,无论让我在你和什么东西中选,我所选的永远都会是你!
三天的时间,很快便过了,这三天的时间里,苍翟大部分时间都陪在安宁的身旁,便是那小部分时间,都是因为安宁要去陪着碧珠,他才没有跟在身边。
皇后娘娘已经蘀碧珠和飞翩选好了日子,不多久,二人便要成婚。
这日一早,安宁便和苍翟一起坐着马车,到了皇宫,皇宫之中,皇后娘娘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安宁进宫,跟她一起出发,当然,崇正帝也在场相送,崇正帝和皇后娘娘看到安宁和苍翟二人依依不舍的模样,二人相视一眼,眼中的满意更浓。
“好了,翟儿,先将宁儿交给本宫,本宫自会蘀你照顾好,不过是月余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你若有空,到宗庙去看看宁儿,顺便也看看本宫,反正宗庙又不是太远。”皇后娘娘上前,促狭的道,将安宁拉到自己的身后。
有空便到宗庙去看看么?崇正帝,皇后以及安宁都知道,这空闲,崇正帝怕是绝对不会让苍翟有的!
苍翟不发一语,还没分开,苍翟便开始想念宁儿了。
“我会来看你。一定。”苍翟大步上前,重新将安宁揽入怀中,下颚抵着安宁的头顶,坚定的宣誓。
“好,我等着你。”安宁在他的怀中,缓缓开口。
“该出发了,皇后,你可要照顾好宁儿。”说话的是崇正帝,崇正帝看向安宁,眼中多了几分佩服,知道安宁的计划之后,饶是他这个皇帝也淡定不了了!
他没有想到,安宁这么一个女子,竟有如此的决心!果然不愧是二公子啊!
要说这世上,让他佩服的女子并不多,除了他的姐姐昭阳长公主之外,那便是眼前这个安宁了,翟儿能得如此女子,实在是他的幸运啊!
在苍翟不舍的目光中,安宁和皇后娘娘一起上了马车,豪华的马车,分外舒适,马车之后,跟着百来个宫女,以银霜和另外一个看似精炼能干的宫女为首。
安宁安排雪儿照顾着碧珠,所以这一次便没有带她去,皇后就在宫里选了一个最细心的姑姑出来,一路上专门负责伺候安宁。
皇室宗庙在京城之外,几个时辰的路程,一路上,安宁和皇后娘娘在马车里闲聊,不过,句句不离苍翟,皇后给安宁讲着苍翟八岁之后的事情,安宁听得极为入神。
不多久,一行人便到了宗庙,守卫宗庙的侍卫,立即上前相迎,安宁和皇后娘娘进了宗庙,到了供他们住宿的院子中,赫然看见一袭紫衫的俊美男子,站在迎风口,倒是有几分遗世独立的味道。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妙手公子!
要说安宁的那封信,被送到炎州,妙手公子并不在医馆内,但医馆的人,却发了紧急的消息,妙手公子接到消息之后,可是马不停蹄的从西陵国赶过来的。
“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急?我还以为是有人要死了,等着我救命呢!看你这模样,倒是健康得很啊!”妙手公子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一番安宁,看她没事,才翻了个白眼,“火急火燎的,甚是打扰了本公子追妻的大事,快说,到底是谁病了?”
安宁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妙手公子,没有谁病了。”
“那你将我唤来做什么?喝茶么?”妙手公子脸色沉了下去,他一路上,可是两天的路程,用一天来赶呢!
“不过安宁确实有事情需要妙手公子帮忙!”安宁对上妙手公子的视线,没有将他的不悦放在眼里,径自开口,语气之中,满是坚定,“安宁想请妙手公子动手,蘀安宁去除胎记!”
不错,去除胎记,这便是她的目的!
凤家女子的标志么?那么,她便去了这凤家女子的标志!
谢谢姐妹们的支持,谢谢姐妹们送的花花,和月票148章小别胜新婚,甜蜜的惩罚安宁坚定的说出了她的决定,却是让妙手公子原本那略显不悦的脸彻底的僵住,看安宁的神色变了又变,“你说什么?”
是他听错了吗?去除胎记?蘀她去除胎记?
“你没有听错,安宁是想妙手公子出手蘀安宁去除胎记。”安宁嘴角微扬,似看出了妙手公子的心中所想,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好似在谈论着再轻松不过的事情罢了。
“你可知去除胎记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妙手公子微微敛眉,神色严肃起来,似乎又恢复了那个有着诸多怪癖的医者,眼中对安宁,更是多了几分探寻。
“妙手公子的医术,天下无双,这事情对你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安宁挑眉,她又如何能不知道去除胎记不是简单的事情,所以,她才找了妙手公子。
“你…不怕疼?要去除胎记,可是要硬生生的将那表面上的肉给割掉,你一个娇滴滴的女子,还是算了吧!”妙手公子甩了甩衣袖,双手背在背上,便要走,只是,他刚走出两步,却听到背后传来安宁的声音。
“妙手公子是对你自己的医术没有自信?还是对安宁没有信心?”安宁眸光微敛,眼中依旧是一片平静,“如果是后者的话,那妙手公子可以将心放回肚子里,别忘了,‘二公子’可从来都不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子。”
妙手公子倏然顿住脚步,微微皱眉,看向安宁,眼中神色变化,是啊!这个宸王妃可是曾经的二公子,若说她表面上看似娇弱,不折不扣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深闺小姐,可是,她的内心却是比男子还要大的坚韧。
可是,想到那过程,妙手公子依旧有些为难,若让他出手的是别人,他才不会管那人受不受痛,说不定还会刻意在手术之时,欣赏着那人的痛苦,但安宁不一样,他可没有忘记,折磨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寒毒是眼前这个安宁给了他解药的方子,如果没有安宁,说不定,他现在还必须在炎州的医馆里,数着日子活着吧!
安宁不但给了他希望,还救了他的命啊!
“哼,本公子可不管什么信心不信心的,别忘了,妙手公子的怪癖,我说不出手,就是不出手。”妙手公子冷哼一声,希望借此打消安宁的念头,只是,他毕竟和安宁相交不多,虽然感激安宁,但却太不了解安宁了,安宁坚持的东西,又怎会有动摇的道理?
她是下定了决心要去除这个胎记,计划了这么久,甚至还让皇上和皇后帮她周旋,拖住苍翟,因为她明白,苍翟若是知道她的决定,定会阻止,但是,对于这个胎记,她是一定要去除的,不仅仅是为了苍翟,同时也为了她自己!
便是她自己心里,也不愿和凤家有丝毫瓜葛,想到凤倾城,安宁的眼底划过一抹阴沉。
收回神思,安宁扬起嘴角,“妙手公子,莫非要食言了,你曾答应过我,用得着你的地方,随时开口,还才多久啊,这话就不管用了么?”
这也是为什么,安宁只是去了一封信,便能够让这个一直以来,都看自己心情给病人看病的妙手公子,三番两次的赶来京城。
安宁留意着妙手公子的神色,见他脸色僵了僵,眉心也皱得更紧,顿了顿,继续说道,“也罢,我安宁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既然妙手公子不愿,那就算了,看来,我只能找其他的医者了。”
“你…”妙手公子上前一步,这一刻,他看到了安宁的决心,他完全不会怀疑安宁的话,自己若是不出手如了她的愿,那么,她一定会按照她所说的,重新找到大夫,直到去除了胎记为止。
要说医术,这四国大陆之上,他妙手公子公子若是认了第二,那就没人敢认第一了,活死人,肉白骨虽然略显夸张,但他的医术,确实有让枯木逢春的本事,不然又怎会叫妙手公子呢?不然,妙手公子那么多的怪癖,却没有人敢真正的得罪他,谁没有个病痛?说不定哪天就得求道他的面前去了。
看着安宁,妙手公子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开口,“割肉的时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痛的时候,可别哭爹喊娘的!”
妙手公子虽然恶狠狠的说着,但是,那眼中的关切,又怎瞒得过安宁?她就知道,她若坚持,妙手公子是不会让她失望的,再说了…想到什么,安宁眼底划过一抹精光,“你放心,我手上麻药,可是多得是。”
她又怎会没有做准备呢?她从许多毒草有让人麻痹的作用,她以往都是用来麻醉敌人,让敌人没有招架之力,但是,现在,怕又有新的用途了。
妙手公子瞧见她眸中的机灵,冷哼了一声,随即朗声交代道,“这两天,你自己调整好状态,我做些准备,三天之后手术。”
“好,银霜姑姑,劳烦你挑选几个机灵的宫女,伺候妙手公子的起居,可不能怠慢了。”安宁温婉的开口,徐徐的语调带着笑意。
“是,宸王妃请放心。”银霜点头,便立即按照安宁的吩咐,转身从队伍中的百来个宫女中筛选了起来。
皇后娘娘一早就有准备,安宁要去除身上的胎记,期间的过程尤为重要,她这次带来的人,好几个都是太医院的女医侍,目的就是为了协助妙手公子,好好照顾安宁。
确定了日子,安宁便在宗庙中住了下来,去除胎记的前一天夜里,安宁沐浴完毕,房间里,还萦绕着一股浓郁的水汽,安宁最后一次对着铜镜,看着自己后腰上的那个红色的月牙形胎记,手拂了上去。
明日,这胎记便不会继续在她的身上,凤家女子的标志?哼,她安宁可不稀罕!
拉上衣衫,安宁再也没有看那月牙胎记一眼,翌日一早,安宁便已经做好了准备,妙手公子不紧不慢的沐浴焚香之后,才进了屋子,屋子里除了安宁,还有银霜姑姑以及几个手脚利落的丫鬟。
妙手公子看安宁已经趴在榻上,她仅仅是后腰的地方,露出小小的一部分,那一个月牙形的红色胎记赫然在目。
“妙手公子,麻烦你了。”安宁朝着妙手公子点了点头,告诉他,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她早已经在后腰处,扎了银针,此刻,那一部分便什么感觉也没有。
妙手公子挑眉,果然不愧是二公子,便是这个时候,都依然这么轻松,看来,她去除胎记的决心,还真是坚定啊!
也罢!既然他已经同意了蘀她去除胎记,那么,他就要做得尽善尽美,眸光微敛,妙手公子好似换了个人一般,严肃且认真,命人端来了几盆清水,妙手公子将手伸入盆中,那双手修长而白皙,看着本就已经很干净,但他依旧一点一点的搓洗,不放过每一个角落,甚至连指甲缝中,都极为细心的洗着。
第一盆水中洗得差不多了,他又将手伸入了第二盆水中,再后来是第三盆,第四盆…一直重复着第一次的动作,那模样,甚至认真,便是安宁看了,也禁不住佩服起妙手公子来。
果真不愧是神医,别的不说,单是看他对要用到的那双手的细心打理,就已经看出了他的态度,这是一个热爱医术的人,甚至将他要做的事情,当成了一门艺术,这更是对病人的尊重啊!
房间里,静的可以,只听得水哗啦的声音,终于,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妙手公子洗好了手,在点好的红烛上,将所有要用的器具都消了毒,一切准备就绪,那修长白皙的手,握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小刀子,最后看了一眼安宁,还刻意将那刀子递到了安宁的面前,淡淡的开口,“现在喊停还来得及。”
这月牙形的胎记,甚是少见,红色之中还透着淡淡的荧光,煞是好看,这么好看的胎记,为何安宁却要这么坚决的要将它去除?好似它是洪水猛兽一般。
安宁看着那明晃晃的小刀,聪慧如她,又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让自己知难而退么?她安宁从来都不会有知难而退的时候!
“不就是让你割一块肉么?你动手便是,妙手公子何时变得这么墨迹了?”安宁敛眉,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似乎是告诉他,不用想着打消她的念头,她已经决定要去除胎记,就不会半途而废。
妙手公子皱了皱眉,暗道,这女子还真是有几分胆量!
便是现在身上有麻药控制着,但是,这之后呢?从身体上割一块肉,能不痛么?
眸光微敛,下一瞬,妙手公子眼神变了变,看着那月牙形的胎记,整个人好似眼前只有那一点儿东西,全心的投入到了他要做的事情当中。
妙手公子不愧是妙手公子,仅仅是片刻的时间,就已然将那红色的胎记切除,敷上了药,便立即起身,“好了,这一个月之内,伤口便会彻底愈合,放心好了,本公子看在你算是救了本公子一条命的份儿上,给你用了最好的药,保证一个月之后,原本切除胎记的地方,会和你身上其他地方的肌肤没有半分出入。”
“如此,谢过妙手公子了。”安宁开口道,依旧趴在那里,银霜亲自在一旁将其他的东西都收拾好,小心翼翼的在一旁伺候着,皇后交代了,让她亲自来伺候安宁,她才能放心。
妙手公子却没有如他以往习惯的那般,完成了医治,便不会多待片刻,妙手公子洗了手,竟是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命人送上了热茶,那双晶亮的眸子微微微微闪烁着,竟坐在那里,泰然自若的喝起茶来。
目光时不时的扫向安宁,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那张原本闲然的绝美小脸,此刻已经开始渐渐的发生了变化,喝着茶的妙手公子,一挑眉,丝毫没有掩饰他那看好戏的模样,心中暗道,哼,方才有麻药,你倒是觉得没什么,现在麻药退了,看你如何咬牙坚持!
麻药好似开始失效,安宁微微皱眉,但这痛对她来说,她却丝毫都没有放在眼里,能够去除胎记,痛一下又算什么呢?她安宁生死之痛,她都已经经过,又何惧这么一点儿痛?
从此之后,她若不承认,谁能证明她是凤家的女子?
眸光微闪,脑中浮现出苍翟的身影,眼神变得柔和,眼前呈现出她和苍翟从认识开始的一幕幕,似乎是转移了注意力,那痛也模糊起来。
妙手公子斜睨了安宁一眼,原本,他是想看到她因为麻药失效而受痛,可此时,他看到的安宁,哪里有丝毫痛苦的模样?看那模样,似乎还很享受,便是妙手公子,此刻也不由得怔了怔,嘴角隐隐抽搐,看了安宁许久,最后才得出一个结论:此女子,非常人也!
手一扬,妙手公子竟呵呵的笑了起来,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宸王妃,好好养伤,以后每日清晨,在下会来蘀宸王妃换药。”
佩服,除了佩服,他还能怎样呢?既然自己想看安宁的好戏泡了汤,那么,他便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说罢,便一甩衣袖,大步走出了房间…脑中想着那一抹艳丽的火红,妙手公子不由得微微皱眉,看来,他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再去西陵国了。
一连几天,安宁几乎感受得到她的创口在渐渐的愈合,去掉了这凤家女子的标志,她的心情是极其轻松的,皇后娘娘每日诵经之后,便会特意来看她,妙手公子果然是如他所说的那样,每天清晨来换药,一切都让安宁十分满意,只是,她的脑海中时常会浮现出苍翟的身影,她发现,若是分别月余,实在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
可是,苍翟此刻怕也脱不开身吧!
果然如安宁所料的那般,自从安宁和皇后娘娘去了宗庙的那一日起,苍翟便按照圣旨上说的,进宫伴驾,不知为何,崇正帝从来都不会勉强他去做任何事情,但这一次,哪怕是能够交给官员们做的,丝毫没有什么难度的,崇正帝也是派苍翟去办。
就连晚上,崇正帝都彻夜看奏折,还特要苍翟陪他一起看,精明如苍翟,又怎会感受不到崇正帝的不寻常?只是,他却没有点破什么罢了!他知道,舅舅是不会害他的!
想到自己的计划,距离那天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北燕国如今的形势,是该他出现的时候了,知道自己不能为舅舅多做些什么,所以,他才一直沉默着,听凭崇正帝的差遣,哪怕是很小的事情,他都认真去完成。
只是…苍翟手中舀着奏折,他实在是想念这宁儿啊!
宁儿在宗庙中斋戒祈福,这个时辰,已经是深夜,宁儿该睡了吧!
苍翟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均匀的呼吸声,不由得皱眉,顺眼看过去,竟看到坐在案桌前的崇正帝,此刻正耷拉着脑袋,似乎已经睡了过去,苍翟的眉心皱得更紧,放下手中的奏折,起身走向门外,对着守夜的太监总管吩咐道,“皇上累了,将皇上安置在榻上,让他好好睡吧。”
说罢,高大的身躯便越过了太监总管,大步离开,步子中隐隐透着几分急切。
太监总管忙追上前,“宸王殿下,你这是去哪儿?皇上交代了,宸王殿下若是累了,便就在隔壁的房间休息。”
苍翟准住脚步?转身看着一脸诚惶诚恐的太监总管,“皇上没说要软禁本王吧?”
“这…”太监总管心中咯噔一下,打了个突,这宸王殿下此刻的语气,透出了冷意,饶是他这个伴君多年的老手,浑身都窜过一阵凉意,扯了扯嘴角,太监总管堆满了一脸的谄媚,“宸王殿下说的哪里话?皇上怎么会软禁宸王殿下?皇上是担心宸王殿下多日操劳,所以才…”
苍翟眸光微敛,冷冷的看了太监总管一眼,大步走到太监总管口中所说的那个隔壁房间,推门而入,寂静中,苍翟听到身后太监总管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嘴角却是扬起一抹诡谲。
关上房门,苍翟却是走向了窗户,打开窗户,一抹高大的身影轻轻一跃,苍翟便出了房间,看着这房间的黑暗,苍翟眼中更是划过一抹坚定,转身,身形一跃,灵活的身体便跃上房顶,在这静默的黑夜之中,没有人发现,一个英伟男子出了皇宫。
这皇宫又怎困得住苍翟?今晚,他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宁儿!
这些天,他一直想去看安宁,但崇正帝往日,不到三更,是不会休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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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翟出了皇宫,很快便回了宸王府,直接去马厩牵了一匹最好的马,便朝着宗庙飞奔而去,宗庙离京城足足几个时辰的路程,终于,当苍翟赶到宗庙之时,已经过了四更天。
安宁的房间里,门倏地被推开,脚步声轻不可闻,一抹高大的身影朝着床缓缓走近,借着外面淡淡的月光,苍翟看清了床上女子的容颜,正是他的安宁!
刚毅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苍翟伸手亲抚着安宁的脸颊,又触碰到那熟悉的细腻光滑的肌肤,苍翟心中一动,满是满足。
他不禁有些埋怨起舅舅来,若不是他牵制住自己,自己便也可以陪在宁儿的身旁。
此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安宁搂入怀中,但是,看到她熟睡的模样,他却不忍心将她吵醒,在心里告诉自己,看着她便好,不然,他也不能确定,自己若真的将她搂入怀中,那么,他怕是不舍得走了!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苍翟坐在床沿,看着侧躺在床上的安宁,静静的,好似石化了一般,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渐渐地亮了,苍翟的眉峰不由得皱了皱,心中暗道,这时间怎的过得这么快?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苍翟俯身在安宁的脸颊上印上一吻,蜻蜓点水,但那细腻的触碰所传递的思念与爱怜,却是分外的浓烈。
万分不舍离开安宁的脸颊,苍翟终究还是起身,只是,刚起身,却听得身后传来那熟悉的温柔嗓音。
“苍翟…”
苍翟顿住脚步,以为安宁已经醒了的他猛地回身,只是,却只见安宁依旧闭着双眼,口中依旧在喃喃着,“苍翟…等我…”
等她?苍翟莞尔一笑,他真的有些舍不得走了呢!
“宁儿,等我,明晚,我再来!”苍翟回到床沿,摩挲着她的脸颊,轻声呢喃,宁儿便是在梦中,也在想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