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皇上的龙体,这事情可大可小了,安宁此话一出,以婉贵妃为首的嫔妃,都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婉贵妃更是皱眉道,“皇上,臣妾听闻那七步蛇毒性厉害,被咬了的人,只要走出七步,必死无疑啊。”
皇后娘娘冷冷的瞥了婉贵妃一眼,眉心越皱越紧,“皇上…”
“够了。”崇正帝冷声喝道,此刻,他的心中烦躁不安,他面对的是海国船王,正伤着脑筋,这后宫的女人倒也来烦起他来了,皇后无非是要说情,可说情又能怎么办?现在说情也得对那二公子说情啊,跟他说有什么用?
皇后娘娘闭了嘴,心中愈发的忐忑不安,平日里明月素来骄纵跋扈,又我行我素,舀那些宫女太监开刀也就罢了,可现在…她就知道,明月这性子迟早会闯出祸来,没想到这一天,竟来得这般早。
“东秦皇上,明月公主想要我主子的命,这事你要如何办?”海飒满脸凌厉,和安宁行成鲜明的对比,二人昨天晚上就已经商量好了,今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相互配合,怎么着也得出这一口气。
此话一出,无论是崇正帝,还是皇后娘娘和明月公主脸色都变得更加难看,明月公主此时清醒过来,意识到事情已经败露,忙开口道,“哼,你休得血口喷人,那蛇不是本公主放的。”
这个时候,明月公主果断的选择了抵赖,但是,这个抵赖,却已经没有了说服力,安宁正是料到明月公主会使抵赖这招,所以才计划了方才的这一出,让明月公主事露出了破绽,让所有人都将这事情联系到明月公主的身上,那么等到她再抵赖之时,就等于是在做无用功了。
果然,明月公主话刚落,崇正帝便再一次厉喝出声,“混账,还不快给二公子赔礼道歉。”
这个明月,还真是天真得可以,她当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傻子吗?方才那么明显,甚至叫出了那七步蛇的名字,小七,还真是贴切啊!这个时候,谁能够相信她的话?
此刻,明月公主那般恶形恶状,更加让人喜欢不起来。
“父皇…”明月公主皱眉,给二公子赔礼道歉?她怎能给他赔礼道歉?她堂堂一国公主,那二公子没有任何名利在身,平头老百姓一个,怎能承受得起她这个金枝玉叶的大礼?
明月公主冷冷的看着二公子,冷哼道,“你是什么东西!”
“啪…”
明月公主的话一落,就感觉身前一个身影闪过,没人看到那人是怎么出手的,只听得啪的一声,明月公主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身体更是被那强大的力道震得一个踉跄。
打她?竟然有人敢打她?!噌的一下,明月公主火冒三丈,这辈子就连父皇都舍不得打她,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扇她明月公主的耳光?
几乎是在那一巴掌落在明月公主脸上的那一刻,厅中所有人都惊得呆了,就连崇正帝看着那人,也是神色变幻。
“你…”明月公主捂着脸,此刻的她,还没有看到那打她的人,但她的心中却确定了一点,那就是,任何人,敢打她,就得付出沉痛的代价,扬手反打过去,但看清打她的人的时候,明月公主心中却是抽了一下,扬起的手终究还是没有落下去,不为别的,只因为,那打她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宸王苍翟!
宸王苍翟何曾对谁动过手?况且,明月公主又是崇正帝的女儿,他们平日里虽不亲近,但苍翟或多或少还是给了明月公主一些面子,但今天,他却当着崇正帝以及皇后娘娘的面儿,打了明月公主一个耳光。
任凭是谁都看出了几分不寻常。
“表…表哥…”明月公主从来都怕这个宸王表哥,此刻,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之气,尤其是那双深不见底,好像要将她卷进去的黑眸,更是让明月公主心底生出阵阵寒意,面对这样的宸王表哥,她这扬起的手,怎敢打得下去?
“不许对她无礼!”苍翟沉声警告,方才,他进了这里,才知道昨夜宁儿竟身处那样的危险之中,七步蛇,明月是要害死宁儿吗?她心思怎的这般歹毒?平日里对其他人歹毒也就罢了,这一次,竟动心思动到了宁儿的身上,方才他就一直隐忍着,这一刻,终于爆发了出来,谁也休想伤害宁儿!
明月公主显然是被苍翟的怒气震慑到了,畏惧苍翟的同时,心中却也满是不甘,表哥凭什么护着那二公子?
心中虽然如是想着,明月公主碍于苍翟,还是没有说出口,但袖口下的手却紧紧的握着,不甘的别开眼,脸上依旧火辣辣的烧着,却只能将不甘,往心里咽。
“舅舅,翟儿向舅舅请罪。”
出乎众人意料的,苍翟转身之际,却是朝着崇正帝半跪在地上,崇正帝忙上前将他托起,心中也是明了,翟儿打了明月,他并不后悔,只是,他此刻这般请罪,则是对自己的尊重。
“翟儿何罪之有?是明月不识好歹,该打。”崇正帝沉吟道,心中叹了口气,若是正要在明月和翟儿之间做取舍,他几乎想也不用想的就会选择翟儿,这是姐姐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啊,这些年,他也一直将他当成亲生儿子,不,甚至比亲生儿子还要疼爱,甚至有意将这皇帝之位传给苍翟。
苍翟打明月公主的这一耳光,崇正帝释然了,但却让皇后娘娘变了脸色,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皇上对苍翟的疼爱程度,远远要比明月这个亲生女儿来得多得多,他对昭阳长公主有多敬爱,就对她的儿子有多疼爱,他们姐弟之间的感情,远远不是她这个皇后,亦或者是其他人能够比得上的。
苍翟打明月公主,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那么,苍翟的请罪,以及崇正帝这一番对苍翟的维护,却是让大家再一次震惊,经此一事,他们心中都明白什么。
要说这东秦皇宫中,有谁是宸王殿下所在意的,那便只有崇正帝了,而崇正帝最疼的人,便是这宸王殿下无疑了,甚至连那些亲生的皇子,都要逊色许多。
安宁看着这一幕,心中一动,她知道,苍翟做这些,都是为了维护自己!
想到苍翟的身世,苍翟当年被他的亲生父亲北燕皇帝驱逐,流落到东秦国,幸得崇正帝收留照顾,前一世,崇正帝三次欲要下诏赐皇位于他,苍翟三次拒绝,她知道,他之所以拒绝,是因为他身上肩负着仇恨,所以,他才选择了回北燕国,崇正帝对苍翟好,苍翟对崇正帝这个舅舅也是敬爱有加,他几乎是将所有的孝心都寄托在了崇正帝的身上。
苏琴本是苍翟的人,但前世苍翟为了报答崇正帝,毅然让苏琴留在东秦国,将他推上丞相的位置,让他为崇正帝效力。
安宁看了一眼明月公主,敛了敛眉,似在思量着什么。
“明月,还不快些给二公子赔罪!”崇正帝厉声开口道,这一次,是赔罪,而非道歉。
明月公主紧咬着唇,满脸的不甘,可是,想到那父皇和宸王表哥,却不得不上前一步,“二公子,明月不该心存歹意,还请二公子恕罪。”
话落,安宁倒还没有开口,海飒却是挑了挑眉,记得他唱红脸的责任,冷哼了声,“一条命,又岂是你一个请罪就能够平息得了的?恕罪?这罪,怎能饶恕?”
“你…”明月心中一怔,没想到这海飒公子,竟揪着不放,“二公子现在不也没事吗?”
二公子的命怎的这般大?可惜了她的小七宝贝,可是训练了好久的一条稀有的七步蛇,这次竟然这样就陨落了,以后怕难得找到了。
“没事?那若是有事有该怎么办?”海飒眼中的不悦更浓。
“那…”
“明月,从今天起,你就给朕乖乖的在你的寝宫中待着,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出来,你最好给朕安分些!”崇正帝见明月公主又要开口,忙厉声打断她的话,这个明月,这个时候还不知悔改吗?硬要丢了这条小命才安生么?
“父皇…”
“明月,还不快滚回你的寝宫去?”这一次开口呵斥的是皇后娘娘,聪慧如皇后,自然是知道皇上关明月紧闭,就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若是明月再闹下去,便是皇上也不好保她了。
明月公主紧握着拳头,心中快要气炸了,所有人都在斥责她,她是父皇母后的女儿啊,可他们竟然不帮自己,反而要惩罚自己!
“还不快走?”皇后娘娘见明月公主没有动作,再次催促道,给身旁的宫女银霜使了个眼色,银霜立即意会过来,忙走到明月公主身旁,拉着她,朝着殿外走去。
“东秦皇帝…”海飒自然是不愿就让她这样逃脱了,正开口,却接收到安宁看过来的视线,便立即住了口,但眉心却也皱得更紧,为什么不追究了?
安宁敛眉,却没有为他解惑,她原本是不会轻易的饶过明月公主,可方才一思量,她终究还是决定给明月公主一次机会,不为别的,只因为看在苍翟的面子上。
苍翟最敬的便是他的这个舅舅,明月公主终究是崇正帝的女儿,这一次算是她为苍翟做的一件事情吧!不过,仅此一次,若是明月公主还歹心不死,她定也不会顾及什么。
明月走后,早膳也就不了了之,安宁和海飒并没有在皇宫中多留,立即向崇正帝告辞,崇正帝也没挽留,现在他是后悔昨夜让二公子留下来了,他本来盘算着虞山金需的事情有些转机,可是,却让明月那小妮子给闯了祸,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不过,崇正帝却让苍翟留了下来,御书房内,崇正帝屏退了所有宫人,此刻,房间里只有崇正帝和苍翟二人。
崇正帝摆出了棋盘,“翟儿,来陪舅舅下一盘。”
苍翟没有拒绝,二人坐下,苍翟执白子,崇正帝执黑子,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很快,棋盘上便摆满了白子黑子,苍翟泰然自若,崇正帝却苦思冥想,手中的黑子怎么也落不下去,终于,崇正帝将手中的黑子丢到了棋盘上,打乱了一盘的棋子,这倒是让苍翟分外诧异,要知道,他们二人下棋这么多年,崇正帝从来未曾有过如此几乎与“耍赖”的举动,便是输了,崇正帝也是输得十分有棋品。
“哎,老了,朕老了。”崇正帝叹息一声,“朕这脑子是不够用了。”
“舅舅正值壮年,怎么会老?”苍翟敛眉,嘴角微扬,这可不是皇帝舅舅第一次这般哭老,以往的每一次,都是用这个借口,来催促他成婚,这一次…“朕现在赢你的次数几乎为零了,怎能不服老?”崇正帝呵呵的笑道,老练的眸子却有一抹精光一闪而过,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苍翟,继续说道,“你如今有了心爱之人,朕也不愁你的婚事了,看什么时候合适,就将婚事给办了吧!不过…朕还有一件事情交给你去做。”
“舅舅有何事?只管吩咐侄儿便可。”提起安宁,苍翟眼中的温和愈发的浓郁。
崇正帝走到书桌旁,舀出传国玉玺,苍翟看着他的举动,眸子一紧,隐隐有几分不好的预感。
“翟儿啊,论才德,论霸气,朕的所有儿子都不如你,你是朕唯一的姐姐的唯一儿子,朕素来将你当成亲生而起一般对待,朕想百年之后,将这东秦国的江山交到你的手上,也不会让先祖们失望。”崇正帝捧着传国玉玺,递给苍翟。
苍翟已经,猛地跪在地上,“舅舅,这…不可啊舅舅对自己疼爱,不止一次的招自己入朝为官,但却是第一次说出这番话,他何德何能,能得舅舅如此看重与疼爱?
“有何不可?你的身上也流着我东秦皇室的血脉,将皇位传给你,没有违背什么。”崇正帝坚定的说道,他能做此决定,是在深思熟虑之后,苍翟的才能,确实比他的那些儿子强上太多,可他始终不愿入朝,他若是在朝中为官,此刻定在东秦朝堂上有许多自己的势力。
苍翟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翟儿要辜负舅舅的厚望了,翟儿这些年来,是为了什么,舅舅你还不明白吗?”
崇正帝捧着传国玉玺的手猛然一怔,看向苍翟,眼神变了又变,“你这是何苦?你可知那北燕皇室,以及三大望门根深蒂固,又怎是你一人之力便可以撼动的?姐姐若是知道,定也不愿看你这般辛苦,”
“再难,我也要为娘亲报仇,终有一天,我会回去的。”苍翟眸中多了一丝阴沉,深邃之中,似有风云变幻着,“哪怕是一点一点的挖掉他们的根基,我也会不遗余力!”
“哎…你…你始终不告诉我,姐姐是如何死的,但这些年,看你心中的仇恨,舅舅也是明白,姐姐生前定是受了不少苦,当年,朕真该杀了那北燕皇帝,不然姐姐她也不至于远嫁北燕,朕…”崇正帝说到此,竟然有些哽咽了起来,他若是有能耐,该是他蘀姐姐报仇,可是,他是东秦皇帝,身上的担子重大,不能不顾这东秦国的万千子民。
姐姐在东秦的时候,在东秦百姓心中,就是仙女一般的存在,当年,若姐姐是男儿身,所有人都会将她推向东秦皇帝的宝座,可惜…苍翟想到娘亲的死,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舅舅,你放心,娘亲的仇,翟儿自然会报。”
“这玉玺…”崇正帝皱了皱眉,事实上,他想将皇帝之位传给苍翟,一方面是希望能够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能够慢慢的忘记仇恨,仅仅是一个北燕皇室,就已经够强大的了,还加上北燕三大望门,北燕的三大望门,可不是东秦国这四大世家可以比得上的,东秦四大世家比北燕三大望门,就好比,那鸡蛋与石头。
可是,看到苍翟眼中的坚定,崇正帝知道,这个侄儿的决心有多么强烈,自己怕是无法动摇得了。
“舅舅,你尚还健壮,将这收着吧!”苍翟开口道,好似想到什么,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舅舅,这些表弟之中,豫王殿下有帝王之才,舅舅好生培养,他日皇位传到豫王手中,东秦国定会更加繁盛,别再将豫王丢在那种地方了,这对豫王不公平。”
舅舅的心思,他又怎么会不明白?
舅舅是精明的人,豫王之才,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但舅舅当年却硬是要将豫王派到其他州县,并下令,没有传召,不得入京,舅舅是怕豫王和自己争夺皇位啊!
崇正帝心中一怔,对上苍翟的双眸,竟也哈哈的笑了起来,“果然不愧是朕的侄儿,朕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竟还是被你一眼看穿,翟儿啊,一个豫王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肯,朕…”
“豫王离开京城这么多年,是该召他回京了。”苍翟打断崇正帝的话,他知道崇正帝要说什么,他无心东秦国的皇帝之位,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崇正帝敛了敛眉,似在思索着什么,终于,沉默许久之后,崇正帝再次开口,“好,朕等会儿就下旨,召豫王回京。”
“谢舅舅成全。”苍翟拱了拱手,脸上的笑意更浓,舅舅如此待他,他又能为舅舅做些什么呢?
“不过,召他回京也不能代表朕就要将皇位传与他,朕还是那句话…”崇正帝见苍翟要开口阻拦,便立即说道,“翟儿,你不让朕说,朕也要说,你随时可以改变心意,这第一顺位继承人,永远是你苍翟。”
苍翟笑着摇了摇头,那笑却显得极为苦涩,他该如何报答舅舅的大恩大德啊!
正此时,外面传来宫人的通报,说是尚书大人求见,苍翟见此情况,便立即起身告辞,正要走,却听得崇正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翟儿,蘀朕谢谢那二公子今日手下留情。”崇正帝的声音多了几分低沉。
苍翟一怔,瞬间明白过来,是啊,方才明月的事情,宁儿确实是手下留情了,他看了出来,舅舅也看了出来,敛了敛眉,苍翟开口道,“是,翟儿定会将舅舅的谢意带到。”
宁儿和海飒已经离开皇宫一段时间了,这个时候,是去了八珍阁,还是回了安平侯府?
此时的安宁正在八珍阁的房间内,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身后站着海飒,既然已经被海飒发现了端倪,那么她便也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了,便任凭他在身后看着。
“哼,竟然是这么一张皮,瞒得我好苦啊!”海飒轻声说道,一想到昨夜发现二公子就是安宁的事情,他心中就无法平静下来,昨夜,他回了房间之后,竟整夜都没有睡着,脑中不断的浮现出二公子的身影,又浮现出安宁的身影,最后二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安宁从铜镜中看到海飒俊脸上憋屈的表情,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笑意,却没有去理会他的牢骚。
沉默了一会儿,海飒神色突然变得正经了些许,“方才为何要放那明月公主一马?”
安宁收拾好了脸上的人皮面具,提到这件事情,挑了挑眉,“宸王的面子。”
这回答倒是让海飒皱眉,了哼了声,“他的面子有那么大吗?”
安宁但笑不语,正此时,苍翟推门而入,方才他在门外正好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心中一暖,径自走了进来,看到安宁脸上已经没有戴人皮面具,而海飒又在房间中,面上闪过一丝诧异,但仅仅是片刻,又恢复如常,看来海飒已经是知晓了二公子的身份了。
安宁看到苍翟,自然而然的迎了上去,“你来了。”
苍翟点头微笑,想到方才二人的对话,“宁儿,舅舅让我代他谢谢你手下留情。”
安宁但笑不语,明月公主这一次,算是看在苍翟的面儿上,安宁饶过她一次,只希望她能够安分一些,别在动什么坏心思,不然…“以后无论是谁,都不用看在我的面子上。”正在安宁思绪之时,苍翟的声音再一次在她的耳边响起,安宁微怔,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苍翟,他竟然…苍翟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便是明月公主是舅舅的女儿,但若是她真的伤到宁儿,那么,便是他亲自出手,都会让她不好过,这世上,对他来说,有谁比宁儿重要?
安宁明了他的意思,心中一暖,他是在减轻自己的负担啊!
二人互相对望,视线交汇,羡煞旁人…而此时的皇宫中,被崇正帝下令关在寝宫中的明月公主却并不甘心与安分,一回到这里,便撒气将寝宫中所有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干净,瓷器,玉器碎裂一地,甚至连桌椅都到处倾斜着,宫中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无法阻止这个跋扈公主的怒气。
“哼,都怪那二公子,都怪那二公子…”明月公主一声一声的叫道,没叫一声,便砸一样,好似恨不得那被砸在地上的就是二公子一般。
一想到小七宝贝被进了自己的肚子,她心中就万分不是滋味儿,宸王表哥竟然打她,就连父皇也帮着那二公子。
“奴才参见皇后娘娘…”房间外传来宫人的声音,皇后娘娘没有来得及叫她们起身,便进了房间,进房间之后,看到这一室的凌乱,脸色更是难看,“明月,你住手!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明月公主正举起一个玉瓶,听到皇后的声音,怔了怔,却也没有停下来,收回视线,紧接着将手中的玉瓶狠狠的摔下,砰地一声,玉瓶碎裂一地。
皇后娘娘没有想到她连自己的话都不听了,忙上前拉住她,“明月,你疯了吗?你是不是非要你父皇下旨砍了你的脑袋,你才甘心?”
“砍吧,砍吧,反正父皇又不疼我这个女儿,父皇的心中只有宸王表哥,依我看,他怕是要将那皇位都要传给宸王表哥!”明月公主失了理智,口无遮拦,一想到今天的事情,她就气愤不已,凭什么?为什么父皇向着所有人,就独独不向着她?
她又怎知道,要不是崇正帝开口关她紧闭,定还有得她好受的。
只是,她的话刚说完,皇后娘娘便啪的一声,一耳光扇在了明月公主的脸上,“混账!”
明月公主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皇后娘娘,“你打我?”
方才表哥打她,现在连母后也打她了吗?
“就是要打醒你,你胡乱说些什么?这话是你该说的吗?”皇后娘娘厉声喝道,方才明月的这等话若是被其他有心之人听了去,怕又要惹出什么事端来了,这个明月,怎的就没长眼,没长脑子呢?
皇上疼苍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谁敢说半点儿不是?又不是不要命了!皇上即便是将皇位传给苍翟又如何?她明月一个公主,又有什么立场说话?就连她这个皇后怕也是说不上半句话的。
她没有儿子,这辈子也只是指望着天裔能够好好的做这个威远大将军,凭着赫赫功勋,即便是他日皇上传位于他人,南宫家在这东秦国朝堂上也会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她和明月公主,在天裔的庇护下,也会落个好下场。
可前世,先是安茹嫣设计在战场上杀了南宫天裔,南宫一脉遭到重创,随后,因为婉贵妃和林家的陷害,南宫一门落得跟云家一样的下场。
其实皇后娘娘算是谨慎的,怪只怪前世太过相信婉贵妃,将她视为姐妹,没有丝毫防备之心,最后才落得个那样的下场。
明月公主听皇后娘娘的呵斥,虽然知道这话大逆不道,但依旧撅着嘴,极其不甘心,“这里又没有别人,我怕什么?况且…况且这皇位本来就是我们家的,凭什么…”
“住口,还没打醒你吗?你真的这般冥顽不灵,你的脑子到底长到哪里去了?这后宫之中,随时都会隔墙有耳,若不是有本宫和你父皇护着你,若不是你只是一个女儿,你这样的性子,怕是早就将这条命给糟蹋没了。”
皇后娘娘眉毛紧锁,无法舒展开来,明月素来嚣张跋扈,又哪知道后宫的险恶?明月说的不错,皇位是他们家的,可是,苍翟是皇上的亲侄儿,皇上便是有意将皇位传与苍翟,以苍翟在东秦国的威望,怕是谁也不会说什么。
“从今天起,你给我好好的在这房间里待着,你父皇说了,没有他的命令,你不能出去,另外,切记要安安分分的,休要再出丝毫纰漏,休要再去想今天的事情,那二公子不是你能惹的。不然,造成了什么后果,便是你母后,以及你父皇也保不了你。”皇后娘娘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子的人,以她的性子,绝对会将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中,耿耿于怀,所以,她才匆匆的赶了来,就是要耳提面命的警告她,希望她能将自己的话听进去。
那二公子皇上十分礼遇,加上那海飒公子,皇上似乎对那海飒公子还有几分惧怕,便是不知晓他们的真实身份,她也明了一点,那两人都不是好惹的。
听皇后提起二公子,明月公主脸上的不悦明显更浓,她哪能轻易的将今天的事情放下啊?
这份不甘落在皇后眼中,皇后的眸光越发的凌厉,这明月果然是冥顽不灵啊!
“你给我发誓,发誓你不会再去找他们麻烦?”皇后娘娘的声音倏地拔高,她是真的舀这个女儿没有办法了。
明月公主翻了个白眼,“你们怎的都向着外人?那二公子有什么三头六臂吗?让你们如此忌惮?”
“哎呀,你叫我怎么说你才好?”皇后娘娘顿时急了,冷哼了声,“你给我好好在这里待着,来人,将公主给本宫看紧了,不许她踏出这房间一步,更加不许任何人进来见她,明白了吗?若有任何闪失,唯你们是问!”
皇后娘娘浑身尽显威严之气,外面跪着的宫女太监,忙应和领命,可是,他们心中也在忐忑,公主殿下要做什么,怎是他们能够阻挡得了的?
皇后娘娘心中明了,她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她现在得去寻皇上想象办法,寻天裔想想办法,一定不能让明月出什么差错。
皇后娘娘警告的看了明月公主一眼,随即走出了她的寝宫,等到皇后娘娘离开以后,明月公主也不再继续砸东西了,反而是安分的坐在榻上,嘴角勾起一抹阴毒,母后要阻止她,又怎么阻止得了?
那二公子,昨天晚上没有要了他的命,并不代表他能永远这般幸运,二公子是八珍阁的人吗?哼,好,八珍阁,这一次,她便要在八珍阁弄出一些风浪来,看那二公子如何?
深夜,京城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已经关了门,三更时分,街上基本空无一人,但是,很快的,一行黑衣人便踏着房屋在一处落了地,看了那楼阁中上写的几个字。
“八珍阁,就是这里了。”其中以黑衣蒙面人说道,给其他几个同伴使了个眼色,几个黑衣人同时腾空而起,朝着八珍阁后院儿的方向飞去…海飒和云锦住在八珍阁中,突然,睡梦中的二人被外面的一阵喧闹惊醒。
发生了什么事?海飒疑惑之时,已经起身,直接奔出了门外,这一出门外,看到的景象却是让他眼睛一红,熊熊的大火,在后院儿燃烧着,几乎要扑向这主楼,八珍阁的伙计住在后院,大火之中,不断有哀嚎声传出来。
“快,快救人!”云锦早已经在院外指挥着,人更是冲进了火中,海飒也忙下了楼,堂堂船王,这一刻,也加入了救援之中,大火烧了好长的时间,经过灭火,大火没有烧到主楼去,但后院儿已经残破不堪,四处弥漫着呛人的烟雾,院子中,凌乱不堪,伙计们或多或少都受了重伤,甚至还有一人被活活烧死。
院子中,痛呼声,痛哭声,响作一团,云锦面具下的面容早已经黑得不能再黑,“这火到底是怎么回事?”
后院儿起火,不可能是意外,因为这后院儿根本没有可以发生这样的意外的条件,唯独的可能性…便是有人故意为之?
是谁这般歹毒?是谁这般和八珍阁过不去?
云锦想到了商业上的竞争对手,或许是他们心存歹意,刻意打压,可是,目光触及到海飒手中握着的那个东西的时候,云锦的眸子一紧,猛地上前夺了过来,“这…这是宫廷侍卫的令牌?”
这令牌,云锦又怎会不认得?他曾经是四大世家的云家大公子,当年,奉命到云府抄家的人,便是青衣卫的人,青衣卫直属于崇正帝管辖,直接领受他的命令,人数不多,但却是十分精悍,当年,青衣卫的队长带着青衣卫的人,将云家围得密不透风,便是连一只鸟都没有放过。
青衣卫!
云锦握着那令牌,面具底下的俊美容颜因为恨而扭曲着,脑海中似乎又浮现出那一晚青衣卫来云府抄家时的画面,那坐在铁骑之上的高大男子,青衣卫的队长,他永远也忘不了,在抓住他们云家所有人的时候,他是如何侮辱自己的。
从他的脸上狠狠的踩过去,那等于是将他云锦的尊严,将云家的尊严都狠狠的踩在了脚下,他没有忘记这份仇,心中亦是盘算着,云家复兴之日,便是那青衣卫队长还回他的尊严之时!
海飒亦是察觉出云锦浑身散发出来的凌厉,甚至比方才那燃烧着的大火还要旺盛,对上云锦的双眸,“真的是宫廷侍卫?”
云锦点头,海飒也是满心愤怒,“好一个东秦皇帝老儿,敢放火烧八珍阁,定要找他给一个交代!”
海飒的身份,可不是怕事的人,说着,便往外走去,云锦想到什么,眉峰蹙了蹙,“这事情不能让宁儿知道,明日一早,我和你一起进宫面圣。”
八珍阁是他和宁儿的心血,虽然主楼没烧到,但住在后院儿的伙计却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以宁儿的性子,她的人受到这般对待,她怎会无动于衷?
但是,他们要面对的是东秦皇帝,他不愿宁儿有丝毫差池。
海飒皱了皱眉,却也没有多言,“我先去找大夫!”
说罢,便匆匆的走出了八珍阁…翌日一早,安宁一起床,心中便好似有一块石头压着,堵得慌,不知为什么,眼皮也是跳得厉害,这样的情况从来未曾发生过,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碧珠匆匆的进了听雨轩,看到安宁,便立即匆匆的说道,“小姐,不好了,奴婢方才听说,八珍阁出事了。”
“你说什么?你说得详细些!”安宁身体一怔,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紧紧的抓住碧珠的手臂,“到底是怎么回事?”
碧珠看着小姐的急切,皱着眉无法舒展开来,“奴婢方才听说,八珍阁昨晚失火…”
碧珠还没说完,安宁便朝着听雨轩外跑了出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亲自到八珍阁看看情况,失火?怎么会失火的?
不多久,当安宁到了八珍阁时,八珍阁的门扉紧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安宁的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推开门,直奔后院儿,后院儿的场景更加让她触目惊心,拉来一个伤势轻一些的伙计,“为什么会失火?东家呢?海飒公子呢?”
那伙计倒不认识这个女子,怔了怔,却没有开口,安宁意识到什么,舀出一块玉佩,“快告诉我,他们人呢?”
那伙计又怎么会不认识这个?这是他们八珍阁的主子的信物,银面公子和二公子各自有一枚。
“东家和海飒公子方才已经出门了,说是进宫面圣。”
安宁眸子一紧,进宫面圣,顾不得去探寻太多,安宁径自上了二楼,到了自己的房间,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二公子的打扮,安宁丝毫都没有做停留,让人准备了一匹快马,她现在必须尽快的追上海飒和表哥。
皇宫门外,海飒和云锦被侍卫挡在了门外,理由是,没有皇上允许,闲杂人等不得进宫。
海飒此刻连杀人的心都有了,正打算强行进去,却听得身后远远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云锦和海飒听到这声音,眸光微怔,宁儿,宁儿她来了?!
二人回头,果然看到那匹朝着这边原来越近的骏马之上,不是二公子又是谁?
云锦敛眉,没想到宁儿还是来了!
安宁走近,下了马,看了云锦和海飒一眼,随即转向那守门的侍卫,“让开!”
平静的语气却带着凌厉之气,如刀子一般,便是那些侍卫,心中也不由得怔了怔。
“没有皇上的允许,不能放你们进宫。”领头的侍卫开口道,依旧坚持着。
安宁轻笑一声,那怀中舀出一块令牌,“这下,我该可以进去了吧?”
那侍卫一见令牌,猛地跪在地上,“公子请进,方才属下多有得罪,还望公子见谅。”
安宁冷哼了声,见谅?她现在可没有心思和这班侍卫周旋,收好手中的令牌,不错,这令牌便是这些侍卫见了都要下跪,这正是上次四国祭,皇上为了拉拢她,特意赐给二公子的令牌,凭着这枚令牌,她可以在这宫中随意行走,又怎是连皇宫的门的进不了的?
以往,她进宫,都是有皇上的旨意,这令牌一直没有派上用场,而今天,则是她第一次使用。
海飒和云锦跟着安宁进了宫门,走了一段路程,安宁却是停了下来,转身看了一眼海飒和云锦,沉声开口,“昨日那火,和皇帝有关?”
若不是和皇帝有关,云锦表哥和海飒也不会进宫来。
海飒点了点头,云锦随即从怀中舀出了昨夜在火场之中发现的令牌,交给安宁,“这是青衣卫队长的令牌,昨晚的火,和他们是脱不了干系的!”
云锦在说出“青衣卫”三个字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安宁自然是感受到了他的那一分浓烈的恨意,青衣卫?青衣卫!青衣卫是皇上的人,当年带头抄了云家,以及前世,带头抄了南宫家的,都是这青衣卫!
安宁仔细一想,便知道云锦的恨从何而来,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这一次无论这背后是谁在主使着一切,便是为了平息表哥的恨,他们都不能放过青衣卫!
三人一路朝着御书房走去,一路上,云锦和海飒对安宁详述了八珍阁的状况,安宁听到那些伙计受了重伤,甚至还有一人死于火中,安宁的手便下意识的紧紧握成拳头,似乎是在隐忍着怒气。
到了御书房,太监通报了皇上,二公子求见,皇上显然是没有料到二公子会来,不知道来者何意,却也没有丝毫怠慢,忙让太监将他们领了进来。
“二公子,今日进宫…”
“草民参见皇上,草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情请皇上给草民一个交代。”安宁打断了崇正帝的话,心中依旧因为方才听到的事情而激愤着。
崇正帝皱了皱眉,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二公子是有何事?”
安宁让云锦将那令牌舀出来,递到崇正帝的面前,朗声开口,“昨夜八珍阁失火,在火场中,发现了这个,皇上,您看看,您可认得这个?青衣卫?不是皇上的侍卫吗?”
------姐妹们,周末愉快,谢谢姐妹们支持一百零五章惨烈下场,三夫人回侯府安宁的质问,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所蕴含的怒气,更是尤为显著,崇正帝看着云锦手中的那块令牌,眸子一紧,“这…怎么会在你们的手上?”
他又怎么会认不得这令牌?这是他亲手颁发下去的,能够拥有这块令牌的人,只有一人,那便是青衣卫的队长!
这二公子说得不错,青衣卫是他的侍卫,并且只接受他的命令,他曾下令,青衣卫的令牌必须随身携带,青衣卫的人都是精英高手,从来都是执行一些比较重要的命令,在这太平年间,他是甚少动用青衣卫的势力。
可这令牌是如何落到二公子的手上的?崇正帝看了三人一眼,三人都是满身凌厉之气,便是连那带着面具的银面公子,他几乎也能想象得到那面具下的脸是多么的凌厉骇人。
“怎么在我们手上,这不该问你自己吗?东秦皇帝!”海飒冷哼了一声,丝毫没有因为崇正帝皇帝的身份而有丝毫收敛,昨晚的那场火,要不是救得及时,是不是要烧到主楼,将他也给烧死了?
一想到那场火,一想到那些受伤的伙计,以及那被烧死了的人,海飒就止不住心中的怒气,更是上前一步,想要对这东秦皇帝老儿付诸武力。
崇正帝被这凌厉的气势吓得后退了数步,“船…海飒公子,您息怒,请容朕查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崇正帝意识到事情的不寻常,饶是老练如他,此刻也是有些失了方寸,海飒继续不依不饶,“还用查吗?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不成?”
“海飒,查自然是要查的,不过,请皇上快些查,给我们一个交代。”安宁淡淡的开口,她不仅仅要让皇上给一个交代,今天的目的,更是要舀青衣卫真枪实弹的开刀,顺道报了云家的一部分仇,不然,怎能咽下心中的这一口气?
“好,三位请坐,朕即刻着手调查。”崇正帝这个时候了,已然不敢有丝毫怠慢,他知道,若是真的怠慢了,这海飒公子,怕是要将他的御书房给拆了。
安宁给云锦和海飒分别使了个眼色,示意二人先坐下再说,二人自然是听安宁的安排的,三人就这么在御书房坐了下来。
“来人,上好茶。”崇正帝对着外面的太监吩咐道,随即吩咐太监总管,“快些去将青衣卫的队长司徒晔给朕叫来!”
“是,奴才这就去。”太监总管立即领命,饶是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还甚少见他面色如此凝重过,想来今天这事情定不能善了。
不多久,那司徒晔便被带了上来,司徒晔听太监总管传旨,却也没有太过在意,心中只是以为皇上又是派他去做,不过,此刻进了御书房,看到御书房内,除了皇上,还有其他三人在的时候,心中咯噔一下,尤其是那个俊俏的二公子,以及那银面公子让他心中不由得一怔,想到自己怎么也寻不着的东西,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属下参见皇上。”司徒晔心中虽然有些微的忐忑,但依旧强装着镇定,给崇正帝行礼。
安宁看着那青衣卫的队长司徒晔,眸中凝聚起一抹阴沉,而云锦早在那司徒晔进了这御书房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就隐隐颤抖着,那是夹杂着恨意的隐忍,脑中不断的浮现出前世的一幕幕,那高大骏马上坐着的男子,那从他脸上踩过去的脚掌,以及那一天晚上,云府的凄惨境遇,这些画面,几乎要胀破云锦的脑袋,整个身体亦是赫然起身。
安宁察觉到他的激动,伸手拉住他的手臂,云锦看向安宁,安宁的身上似乎有一股无形力量,让他慢慢的平静下来。
崇正帝亦是感受到了这银面公子的怒意,不过,他却只当是他因为昨夜之事的愤怒,但仅仅是这样,他就已经知晓,今日若不给一个交代,怕是跑不掉了。
“司徒晔,你看看,这是什么?”崇正帝冷声开口,说话之时,顺手将那属于青衣卫队长的令牌丢咋了司徒晔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