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思平咳嗽了几声,忽然又恢复了正常,“没什么……”
他一挥手,草草结束了这个话题,“总之,韦凤飞和……我二嫂,虽然相似之处甚多,但很多细微处的差别,却足够已经让我觉得,她和我二嫂的关系,其实也就是那张脸而已,两个人终究还是有很大不同。”
呃,这个意思是……含光小心地看着于思平,“如果是你二嫂的话,你就喜欢,如果单纯是韦姐姐的话,你就不喜欢,是这样吗?”
于思平不置可否,“也许是吧。”
他看了看手机,“既然要上班,我送你回家换衣服,明晚再来接你。”
含光还想告诉他如果自己老不回去的话德瑜会起疑心的,但看于思平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也不敢抗议,哦了一声,就跑进里间去换衣服了。
关门了她才想到:哎呀,按于思平的说法,他终究还是要回去的,即使韦凤飞肯和他一起,只怕也留不住他。就不知道他还留在这里,到底是在等什么了。
之前是说投资没收回,所以不能走,指的不会是这两亿吧,按他的说法,他的那部分投资应该也是早就收回来了才对,他留在这里迟迟不动身,总不会是……
含光忽然升起了一个极为荒谬的想法:总不会是因为她吧??
主动权?
?在刚进公司的时候,含光还担心德瑜他们会看出什么不对来,没想到大家都是超自然地就接受了她的外宿,德瑜还心疼她呢,“就觉得你够累的了,才考完就这么忙着加班,都没休息过吧?要不还是放假几天,让你好好休息好了。”
含光那个汗啊,她现在就盼着忙,可不希望度假,“不要啦,昨天睡一觉后就已经休息过来了,公司事情这么多,赶快做完一点是一点了,要是拖到开学,那就更麻烦。”
至于别人,估计觉得这都不是什么事儿,连桂思阳都不曾拿暧昧眼神看她——他每天都来接她们上班,肯定是知道她昨晚在于思平那里过夜的。含光只能推定桂思阳并不知道于思平和她实际上是什么关系,还是当他们俩就是普通的长辈和后辈而已。
这算什么,思维定势吗,难道都没人觉得花样年华的大姑娘在英俊潇洒的单身长辈家里留宿有点奇怪吗……含光心里默默吐槽了几句,也就放下此事,又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了无限的工作里去。
忙过这一天,晚上她和韦凤飞一起吃了饭,韦凤飞说自己下周要去孟买出差,含光一听就是眼前一黑。果然,第二天也就是周一,于思平便指示她,“今晚下班后过来吧。”
含光虽然的确工作忙,但也不是天天晚上都要加班,韦凤飞走了以后,她和别人的约会,于思平就会让她推掉,实在是找不到恰当的借口来推辞,好在于思平多数还是心有忌讳,一周顶多折腾她一两个晚上,而且都不过夜的——不过到后期是不是回来过夜已经没人在乎了,因为搬公司的关系,德瑜累得要命,因为她是内勤,有无数琐事要到新址那边去处理,正好公司新址距离桂思阳的房产更近,她干脆就暂时住到那边,这样早上桂思阳可以直接把她载过去,再绕到公司去。
含光和桂思阳说自己会打车去公司,不用他跑两边接,这样她从哪里出发也就只有自己知道了。德瑜忙成那样,也没闲心关注,至于桂思阳,最近在玩命地和于元正搞新算法,忙debug,对外界的事哪会关心。
在这样的情况下,含光……嗯,算是偷/情吧?反正她和于思平之间的隐私事情就进展得很顺利,到后来她渐渐算是被培养出来了,都有点食髓知味,要是算准了时间,于思平不来找她的话,某人还有点小失落呢,毕竟,怎么说呢,她虽然没有经验,但也知道不是人人都和于思平这样面面俱到、善于引导的。
也就是因为他太善于引导了,含光一开始都没发觉他的本色,还以为于思平在床.上的表现是和他平时截然不同的温存呢,后来度过了最开始的尴尬期才算是明白,这都哪和哪啊,一开始他是用力收敛,免得把她折腾出阴影来了,这个人心里……野兽着呢!
反正,每次和他做完了,她都是很脱力的,一点都没有采阳补阴的感觉,于思平的疯狂在床笫间完全是表现无疑,不是说姿势、力道,而是那种不顾一切,仿佛没有明天的激情,仿佛自己一无所有,要从含光这边掠夺走一切的急切饥渴,还有那种行家里手般恶意玩弄她,逼她求饶的恶劣……在床笫间,没什么是于思平不做的,也没什么是他认为含光可以不必去学的,基本她看过的一些技巧,他不但会,而且还要她学,这才是两个月功夫,含光在这门学科上就已经是大有造诣了……
这天晚上和之前的许多个晚上一样,含光昏昏欲睡地趴在床上,接受于思平擦身的服务——于思平有个好习惯,做完以后一般都会搞点毛巾来抹拭干净,她躺着享受就可以了。在这种时刻,她有时也不免会想,于思平到底是就对她这么体贴呢,还是觉得这是基本礼貌,对每个伴儿都会如此。
直接问他那就太没面子了,她当然不会问,也不让自己多想。含光眯着眼,似睡非睡地昏沉了一会,感觉他躺回来把自己揽住,便往于思平怀里拱了拱,又半睁开眼,注视着于思平胯.间,随口笑着说,“哎呀,这个这样看着,可是没有今晚看的那个男主演那么雄伟哦。”
说着,又拿手去比量,“我看看有多长呢。”
于思平把她的手拍开,“我看你是想死啊,明天你不上班了?”
含光顿时噤如寒蝉,“好好好,是我错了。”这人体力超级好,周末的时候经常能把她弄得第二天起不了床——完全是因为运动过度,所以腰酸背痛的那种程度。平时她要上班,他才收敛点。
“对了。”于思平忽道,“你那个卡还在我这里,你不要了?”
那两亿元含光还根本没考虑过,卡就一直放在于思平这里,说实话她都不知道该不该拿。她倒不是说会觉得拿了于思平的钱就让他们俩的关系变质了,好像他买她一般,他们的关系层次还是比这个紧密点的,换句话说,没钱她也一样受他的钳制……就是她根本都不知道拿了这两亿又该如何花。
两亿,如果没意外的话,一辈子都是够花的了,她也没什么奢侈的爱好,连车都不会开,更对打入上层社会没兴趣,那就意味着不需要珠宝和华服,光是吃喝玩乐,一辈子也花不完吧。拿了于思平这笔钱以后,含光还何必在悠游做生做死的?感觉……就是忽然间连奋斗的动力都没有了一样。
这种混吃等死的氛围她上辈子就一直拥有,其实含光心里也不是很喜欢这种状态,相应来说对这两亿她就看得比较淡,听于思平这么说,也就随便说,“随便啦,你要是有别的用处,就拿去用好了。”
“现在不缺钱了。”于思平耸了耸肩,“不行你就入股悠游,增持股份,把韦家的持股稀释一点呗,我还是满看好你们这个网站的盈利模式的,现在的持股模式太便宜韦家了。”
“也不能这么说,没有韦姐姐的帮助,网站根本找不到门路扩张,现在走上这条路子,韦家的无形资产帮了不少忙。”含光随意说,“再说……哎呀,提出这些太麻烦了,反正我已经有钱了,做这些根本来说不还是为了赚钱吗,两亿,我一辈子也花不完了,又何必还搞这些。”
说着,她忽然想起来,“哎,对了,许大哥的生日不又要到了吗,他有邀你吧?”
“你这辈子也就这出息了。”于思平先是意料之中般点评了一句,才说,“是啊,邀了我了,干嘛,你不想和我一起去啊?”
“也不是……就是韦姐姐应该也会去啊。”含光顿了顿,又加上,“还有权大哥……就权寅,你要去的话……呃,那我就不去了吧,或者是我就晚点去什么的。”
“你和德瑜一起去吧,”于思平说,“我这里到时候你就少过来就是了。”
含光知道他的意思——基本在两人关系有变化以后,他们还没有同时出现过,万一相处时含光没控制好,那种细节变化对于韦凤飞来说肯定是很明显的,就不说有追求的意思了,只说两人明面上的关系,这件事就不能曝光。
“好。”她很顺从地说。
于思平扫了她几眼,声调倒是有些怪怪的了,“你就不反对?”
“很合理啊,我为什么要反对。”含光说,她睨着于思平,“你这……是盼着我吃醋吗?”
于思平似笑非笑,又把那和气的面具端出来了,“你说呢?”
“难道我上去厮打韦姐姐你就高兴了?”含光无语。“我不吃醋,你不该开心吗?”
“这怎么开心得起来?”于思平半开玩笑地说,轻轻地把玩着她的一缕秀发。
“那你要怎么才能开心?”含光只好接着问了。
“你猜。”某个人又来了。
含光无语,想了一会,勉强说,“其实我心里很吃醋,只是因为……哎呀,因为种种原因——”
见于思平神色变化,她又赶忙说,“就因为我对你的深爱,害怕我吃醋了你会离我而去,我才苦苦忍耐——可以了吗?”
“虽然不够诚恳……”于思平看她作势要坐起身,便又话锋一转,“但也算是勉强过关了吧。”
切……含光也懒得和他计较了,她看了看手机,“好晚了,睡吧。”
于思平并没答话,过了一会儿,等含光都昏昏欲睡了,他才轻声问,“真的不吃醋啊?”
这人烦不烦啊!含光无语了,正欲赌气回答时,心中忽然是灵机一闪。
等等……如果说,他一直没走,是因为她的话——姑且不论这个猜想本身有多不靠谱,就以此为前提的话,她一直表现得若即若离,或者超正常,反而不利于把于思平送走啊。
他没走是因为她——因为舍不得,还是因为没得到呢?到目前为止,两人的关系里并没有多少爱恋的因素,更多的是她……反正说惧怕或者无奈吧,就是这种外力捆绑着两人在一块,她从没和于思平说过喜欢、爱,当然在他看来,这可能不算是真正拥有她。
不是说得好吗,你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于思平说他得到她的人不费吹灰之力的时候,心里应该就是把得到她的心当作了真正的目标吧。毕竟对他来说,占有她的肉体应该也不是那么特别的事,只有在‘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的时候,男方才会有如此绝望的想法,不然一般都会想要人和心一块得到的。
而以他的自私来说,得到了他想要的以后,他应该是不会管她的,而是拍拍屁股就回去了。之后会不会因伤回来那是另一回事,反正回去的事是不可能改的。
以此继续往前推理的话,那就是在没得到她的心之前他不大可能走,而且攻势还会越来越紧密。现在还好,那是因为她忙,而且也还在他忍耐限度内。要是超过忍耐限度的话,含光觉得他都会做出把公司买下来然后解雇她的事情……于思平绝对是做得出来的。
好吧,那么结论就是——要送走他,就得配合他,表现出对他的喜欢……让他觉得自己已经得手了,满足了,才会甘心离开。
当然,这做戏也得做得很像,不能假到让他觉得自己被愚弄了……综合地说,就是要流露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才好,让他以为他已经完全得到她,他走以后她的人生会黯然失色,成为行尸走肉,他就会满足地走了。
嗯……
“有一点啦。”她语调里的酸涩的确是如假包换,她又不是铁人,看到于思平对韦凤飞如此特别,心里能不在意吗?“干嘛,难道我在意的话,你真就不搭理她了吗?”
果然,于思平得到这个答案了以后,语调里便出现了满足,声音都爽朗起来。“怎么可能呢?睡吧,明天还上班呢。”
说着,在她鬓边亲了一下,便松开手翻到一边,目测是真的准备要睡了。
含光恨得牙痒痒的,但心里又是兴奋得很——这都多久了,她和于思平之间,总算是她占了一次主动,现在是她明白他的心态,而他对她的心态貌似还不了解。
这……可是她的优势啊!她不禁就筹划了起来——不好好利用一下,尽快把他送走,可怎么行呢!?
大家都来了
?都说经过人事的女人眉宇间会有一种风姿,很容易被人看出来其已经不是处.女之身,不过含光揽镜自照,包括咨询于思平,得到的回答都是她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如果要说有的话,也就是特别疲倦和憔悴而已。含光还不至于不敢去见许云深他们,生日派对当天,便是若无其事地和德瑜、思阳一起过去了。
由于最近公司事情实在多,三个人看来都是快被压榨成药渣的死样子,许云深看了都是直咋舌,“怎么会这么累?你们啊,就不该和凤飞合作,误上贼船了吧?当时要是找我们许氏融资的话……”
“估计云丹哥就会直接把我们全开除了吧。”桂思阳开了个玩笑,许云丹走过来正好听到,他没好气地说,“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桂思阳哈哈大笑,还开了个玩笑,“是哦,就是看在德瑜的面子上——”
刘德瑜气得猛打桂思阳,余下人倒是都笑做了一团,许云丹揉了揉德瑜的头发,道,“干什么,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越是怕别人说,别人就越是要说。”
看来,这两人分手后感情倒是更好了,并没有前男女朋友见面时的尴尬,含光倒是有点羡慕这种健康明朗的关系。她和那些勉强算前任的人之间……嗯,和何英晨还是可以的,最近的几次交流都很正常,还比以前更有话聊了,毕竟,何英晨现在也不像是从前那样幼稚了,居然还学会读书了呢,而且研读的还都是很有深度的哲学书籍,说是自己正在修身养性,这份涵养,含光都是自愧不如。要说真的很尴尬的,大概也就是睿王和刘景羽了,今年刘景羽没来,也不知道是许云深没请,还是德瑜说了什么,反正从去年的事情以后,他就真的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他们三人算是到得很早的了,别人都还没来,许云深和他们聊了些近况,他还是过着闲云野鹤般幸福值满点的生活,被逼婚就逃到孤独堡垒里去,逼婚压力不大就回来悠哉悠哉地画画、搞网站,感情生活目前还是一片空白,上半年有过一段短暂的爱情,但是现在已经分手了。
“就是感觉已经不对了。”许云深耸肩说,好像这就是一切的答案。“没感觉就分手,也是很自然的事吧。”
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对的,比那种一旦开始约会就仿佛必须指定要结婚的相亲模式要好多了,这边德瑜还问许云丹呢,“现在你是不是就承担了所有逼婚压力啦?”
许云丹白了他哥哥一眼,随着几人陆续也聚过几次,彼此间越来越熟悉,他倒是越来越没架子,很多带了点傲气的小动作,都让含光联想到她表哥。“你说呢?简直恨不得把我绑去拜堂了……我反正是不着急,就先挑着吧。”
这个傲慢劲儿,和表哥真是有点像啊。
“挑什么啊?”想着,含光便问道,“是不是要门当户对、才貌双全,性情又投合,总之是没什么瑕疵的姑娘?”
她问得不像是打趣,许云丹也就没生气,“以我的条件,有这样的要求很奇怪吗?”
“不奇怪、不奇怪。”含光赶紧摇头,她有种很奇妙的感觉,简直是忍不住想笑——基本上,这番话,就是以前表哥嫌弃他祖母给挑的未婚妻时如数说的……“你加油找啊,没有符合要求的可绝对不能将就哦。”
“那当然了。”许云丹哼了一声,可威风了。含光差一点点就没笑场,还好,韦凤飞打了个岔,把她给救了。
“说什么呢?”韦女王照例是风度翩翩,先声夺人,才进屋子就招呼了起来。众人都看了过去——也都有点傻眼。
不是她今天打扮得有多出格,而是韦女王今天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和权寅联袂而至,甚至还是穿着权寅的胳膊出现,两人的关系,在这样亲密的表现下,可是再也没法瞒人了。
上回不是才说了分手吗,而且还说得好像完全了断一样,怎么这一回忽然又这样丽影双双地出现了?
含光和德瑜两人对视了一眼,德瑜已经是暗地里兴奋得不行了,用手掐了含光好几下,含光心里,虽然还跃动着好奇的火花,却也有点为于思平担心……今儿这样,他还怎么追求啊?
会不会是因为预先知道他也要来,所以韦凤飞才刻意表现得这么亲密呢?
好几个疑问都冒了上来,不过表面上当然不好表示出什么,只能和大家一起饶有兴致地围观这对外表看来极为般配的……情侣?
权寅面上不见异状,他递上礼物,又礼貌地和大家打了招呼,便离开去为自己倒酒了,韦凤飞面对一桌人的表情,没好气地一摊手,“干嘛?炮友一起出席社交活动,也很自然吧,都睡过了,难道还要装不熟啊?”
这……
“好吧,用一年的时间,你们总算从‘不认识’进展到‘炮友’了。”许云深说,“接下来在你们儿子的婚礼上,也许我能听到你们承认你们已经结婚了。”
德瑜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韦凤飞瞪了许云深一眼,“想太多了,随时分手的好不好,哪有什么儿子的婚礼。”
“什么儿子的婚礼。”权寅取了两杯酒来,递给韦凤飞一杯,韦凤飞低头看了看,还没说话呢,他扫了她一眼,便随意道,“这是常温的。”
韦凤飞有点痛经的小毛病,所以有时候饮食是要去冰的,就是这么一句话,权寅已经显示出了对她的了解,以及韦凤飞现在的身体状况,碍于有人,含光没吐槽:就没见过在不能活动的时候,还黏在一起出席社交场合的炮友……
许云深可能想法也和她一样,他表情有点古怪地咳嗽了两声,见含光很了解地看过来,便对她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低头闷笑,韦凤飞瞧桌道,“喂喂,干嘛眉来眼去的。”
“没什么。”许云深又正经起来,“权寅这回来国内,能呆多久?上个月找你吃饭,你又不在这里。”
含光这半年来忙得要命,倒是很少和许云深小聚了,没想到许云深和权寅的友情反而是呈现上升态势,已经熟稔到这程度了。权寅说,“还不能确定。”
他看了看韦凤飞,“应该下个月会回去一下。”
含光噢了一声,故作无知地道,“那韦姐姐下个月是不是也要出差啊?”
众人都笑了起来,韦凤飞脸颊微红,只有权寅依然是若无其事,含光也不大敢招惹他,虽然对于他和她吃饭的时候说的什么不认识、不熟悉,她也是有好多话想要吐槽……
几人正说得热闹时,许云深又离席去迎接于思平,他把于思平引到近前,“都认识,我也不必多介绍了吧,思平?”
本来还以为他到的时候,大家不会坐在一起,而是各自分开聊天,但现在都是如此了,惊慌也没有什么用,好在含光演技进步得挺快的,这时候就是从心底催眠自己,她和他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面上笑着说,“于叔叔,你也来了?”
“噢,小丫头,你倒是到得早。”于思平的表现就非常自然,他和大家都招呼了一遍,眼神遇到权寅时,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权先生。”
权寅看来对他比对韦凤飞都还要更有兴趣点,他微微地倾了倾身子,“于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两人的眼神纠缠了一会,才告分开,要不是含光深知于思平对权寅的心结,以及权寅对于思平的好奇,她简直都要误会了……
有此前情,韦凤飞对于思平的冷淡态度,就某种程度而言也就不是什么怪事了,她只是草率地点了点头,就算是答应过于思平的招呼了,于思平看来也不大在意,他和许云深也是熟悉交好,不过是几句话,就把气氛带了起来,反倒是韦凤飞被有意无意地排斥在外。
含光有点受不了这份尴尬,便主动把德瑜和韦凤飞拉开,“我们女孩子自己来说小话。”
韦凤飞瞟了瞟那边桌子,可能是因为德瑜在前,也没多说什么,倒是德瑜,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负担最小,还在那开玩笑呢,“哎呀,别生气嘛,韦姐姐,难道连男生的醋你都吃?不就是多看了几眼,至于吗……”
韦凤飞就去拧德瑜的脸蛋,“没大没小的,什么玩笑都敢开……”
几人闹腾了一会,那边许云深几次起来去接朋友,众人玩开了也不在意,含光正吸着饮料,听韦凤飞和德瑜说新办公楼的事情,忽然又听见了许云深的声音。“恭迎殿下。”
他显然有些戏谑,看来,和这殿下很是熟悉。“殿下光临寒舍,简直是蓬荜生辉……”
含光心底,忽然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她慢慢转过头看向门口——不会就有这么巧吧,才刚想到他……
真就是有这么巧,正被许云深领进屋内的人,不是睿王,却又是谁?
感受到于思平投来的戏谑目光,含光真有拿头砸桌子的冲动——怎么连他也来了,这是还嫌不够热闹啊??
请君入瓮咯
?屋里不认识睿王的人当然不多,但是知道他和含光关系的人就没几个了,看到睿王来,多数人都有些诧异,不过这都及不上含光现在的尴尬,要不是为了怕被韦凤飞注意到不对,她都想看看现在的于思平会是个什么表情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本人极为看不上睿王,这应该也不会是什么问题吧,这一点自信于思平应该还是有的,不然他也不会放她和许云深欧洲各地地四处乱跑。
看看韦凤飞,含光又多了点信心: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怕别人议论啊,有些事你自己不害臊,别人也不会说什么,自己在意,别人反而会在背地里八卦。
“今天可真是热闹啊。”她说,“我都不知道许大哥原来还认识睿王殿下呢。”
“身份到这个地步了,不认识也得认识。”韦凤飞看来显然也是认识睿王的,她见怪不怪地耸了耸肩,“怎么说许家也是平国公么,在贵族中算是意见领袖了。睿王想要正位东宫,肯定得和许家打好关系。”
她这个随口放料的习惯真是有好有坏,连含光的好奇心在百忙间都被勾动了,“什么,他果然是要正位东宫了?”
“以后再和你说吧,这里不合适……”韦凤飞轻声说了一句,便露出了很模式化的应酬笑意,站起来轻轻地和睿王碰了碰杯子,“殿下,好久不见了。”
“韦姑娘还是这么美丽大方。”睿王眼含笑意,风度翩翩地评论了一句,又把目光转向了同桌人,含光看他装得和没事人似的,自己也就不说穿,而是伸手握住睿王,问候道,“学长好。”
“我们都是外语系的学生,也算是师兄妹了。”睿王非常多此一举地对众人解释,目前在场的几位,唯一不知道她过去的大概也就是许云深了,这一位来回看了看互动,都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显然是发现了两人的关系并不单纯。
韦凤飞之前在闲聊中已经听说了这件事,她略带担忧地看了含光一眼,见她神色自若,才笑着又说,“含光可是优秀得不得了呢,她和几个朋友创办的悠游,刚被评为今年最值得注意的十个网站之一——要不是我下手的早,先把悠游网络买下来,含光现在可就是别人的人了。”
这话里的含义,含光和睿王都是清楚,以韦家在政界的影响力,睿王都不得不对她十分和气,他和含光浅浅握了手,含笑道,“韦姑娘还是如此未雨绸缪呀。”
睿王要做太子,和她的距离肯定进一步拉远,尤其现在含光知道自己身世有猫腻以后,怎么可能还去粘这样的公众人物——如今她都是尽量避免出现在媒体上,大多数专访都安排桂思阳去做。韦凤飞示意睿王不要再来招惹她,可说是及时雨般的保护,含光又焉能不感激?她冲韦凤飞嫣然一笑,出言缓颊,“就是,其实我们悠游也没多好,也不是每个人都感兴趣的。”
韦凤飞笑而不语,睿王眼中多了一丝暖意,对含光道,“你可也要注意休息,上回在走廊里看到你,累得好像和几天没睡觉似的,都把我吓了一跳。”
这话就有点小暧昧了,虽然说看到个很疲倦的路人妹子也有可能吓一跳,但这种曾经暧昧的特殊关系,还说这话……
含光现在也不去想那么多猜心来猜心去的事,是啦,两人间的那种互相吸引力还是隐约存在,但她也不是那个生涩的妹子了好吗,她完全可以控制得比睿王更得体。
“多谢学长关心。”她报以感激的一笑,便不再说话,而是和德瑜低语了几句,笑着呷了一口酒。
睿王见此,眼底兴味更浓,但却没有留下,对她们一举杯,又走开去和别人打起了招呼。德瑜在含光身边呼了一口气,低声道,“哇,火花四射啊。”
“有吗?”含光失笑道,“我觉得你实在想太多啦。”
她回头看了看和权寅坐在一处的于思平,看着这沉默对望,偶然说两句话,连喝个酒都要注视着对方的‘两兄弟’,悄悄地抹了一把冷汗,“那边才叫做火花四射吧……”
韦凤飞回眸瞥了一眼,美目波光流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才是哼地一声,自言自语般道,“算了,今晚姑且不过去赶他。”
这话里蕴含的信息量也够大的了,德瑜免不得又是一番打趣,过了一会儿,蛋糕被捧了上来,众人便过去唱生日歌,生日会的主题就算是完成了。
含光还以为睿王也就是露个脸就走,没想到他根本没有提早告辞的意思,非但如此,他还活跃得很,又是说笑话,又是组织玩游戏,不一会儿,气氛就被搞得很活泼,大家又是饮酒又是唱歌,还玩许多消耗酒精的游戏——在酒精的催化下,也是飞快地熟络了起来,不到半小时,就没人把他当藩王看待了。
睿王的交际能力,也真不是吹的啊。含光心底也是暗暗感慨,不过今晚到现在还没出现什么狗血戏码,于思平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权寅身上,这也是她始料未及、喜出望外的。心情放松下来,又喝了几杯酒,她也没那么紧张了,咯咯笑着,和谁都是放松能搭话的态度,还好心里还有一线清明,于思平坐得也很远,所以还不至于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事情。
大家玩了几轮游戏,也不知道谁提议的,又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了,一开始是许云深被转到,他选了真心话,便有个损友恶作剧问道,“上次DIY是什么时候。”
许云深居然很认真地想了一下,才回答道,“半个月以前吧。”
“和尚啊!”
“清心寡欲呀!”
众人纷纷吐槽,完了以后我转到桂思阳,桂思阳先问了大冒险,得知是要裸奔一圈,不由叫道,“尺度太大了吧——真心话好了!”
许云深想了一下,问,“去年赚了多少钱?”
这问题比较八卦了,因为桂思阳现在还是很有名气的,韦凤飞嗔道,“喂!业界机密啊!”
桂思阳也喝了不少,听了这问题,他哈哈大笑,接在韦凤飞后头说,“五亿!”
结果大家都以为是开玩笑,虽然不满,却也没多介意什么,吐槽几句就放过他了。桂思阳随手一转酒杯,转到了许云丹。许云丹选了大冒险,不过桂思阳对他手下留情,只让他把鞋子顶在头上绕场跑了一圈。
许云丹毫无形象的样子快把含光都笑死了,全场也是一起笑翻,许云丹一副磨刀霍霍的样子,伸手一转,居然转到权寅,权寅笑道,“大冒险是什么?”
许云丹沉吟片刻,忽然眼前一亮,得意地说,“绝对的大冒险啊——全场恐怕只有你敢,你当众热吻凤飞一记给我看吧!”
韦凤飞怒道,“喂,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许云丹和她明显是损友,他坏笑说,“别说我不帮你啊,那,该怎么说服你,就是权寅的事喽。”
这似乎是个勒索的好机会,韦凤飞的眉头就挑了起来,正是得意地去看权寅时,不提防权寅隔了个德瑜,直接把她拉过来结结实实地亲了十多秒,期间狼叫口哨声无数,而后,他云淡风轻地又坐了回去,还耸了耸肩,大意是不觉得这有多难。
“这个冒险太有针对性了,”他说,“还是在转到之前先说冒险吧,问题倒是可以因人而异。”
大家一致通过,权寅提的大冒险是拿二十秒大顶,结果转到的是个女孩,只好选了真心话。——就这样一轮轮玩下来,大家越玩越疯,含光也终于被转到了。
这一轮的冒险是:亲吻全场最可爱的女孩。含光耸了耸肩,看看一起对她抛媚眼的凤飞和德瑜,笑道,“好难选啊。”
德瑜本来只是玩笑,现在往后一缩,摇手道,“我不玩,你亲凤飞姐吧。”
含光凑过去和韦凤飞碰了碰唇,哈哈笑道,“这有什么,又没说要舌吻,不就是欧洲那边的见面礼吗。”
她自恃自己应该不会被转到,便顺势提到,“那下一个的大冒险就是要亲吻全场最可爱的男孩喽。”
说着,拿起酒杯一转……就看着那酒杯滴溜溜地,又转到了她才停了下来。
这也太巧了吧!含光整个都傻眼了,在全场欢呼中,她抬起头望着许云深权寅于思平桂思阳睿王……这几个她最熟悉的男生。
这已经不是谁最可爱的问题了……妈蛋,这问题是选谁最安全,最不会被于思平干掉吧!?
别看现在闹得欢……
?现在这已经不是决定谁可爱的事了,完全变成一个智力问题,含光脑际灵光一闪,才要说话时,旁人已经抢着道,“既然是你自己的话,真心话就得大家来提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