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前这个商妇,就好像是在自家的后花园一般的悠然自在,面前的皇上就像是他们家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她就像是招待客人一般的轻松自得,难道是无知者无畏?可是见她刚刚进来面圣的时候也是一脸的紧张惶恐,可当琴声响起后,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动作如流水浮云一般的悠缓,神情如春水一般的剔透。

浑身上下透出一种优雅,一种洒脱,甚至是一种大气,从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悠然,透出琴音,透过她的动作和声音,传递到每一个人的心底,让在座所有人的心境也跟着悠闲畅快起来。

如果说这些只是让大家惊奇,那么当秦天捧着茶罐让景仁帝鉴赏茶叶的时候,大家心中就只剩下佩服了

可有见她眼神躲闪?

没有,她不知多从容镇定,面上还带着微笑,还敢向皇上提问!

可有见她说话吞吐,表达不清?

没有,她伶牙俐齿,吐字清晰,话语文雅,姿态大方,看老皇帝笑眯眯的样子,竟是非常的愉悦…

众人心中惊叹

直到秦天转身回到长案后,一旁的宋巡抚才放下一颗高高提着的心,虽然他对秦天颇具信心,可是当亲眼见到这种情景的时候,才知道这事有多么的凶险,如果秦天惹怒了万岁爷,她固然是没有好结果,可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

暗暗捏了一把汗。

末座的谢霆君目光一直在秦天身上流连,从第一次见到她时,他就觉得这个丫头很特别,聪慧可爱,灵动有趣,与一般丫头的卑微瑟缩很是不同,所以才引起他的兴趣,可现在见她面对天下至尊也能不惊不惧,不慌不忙,这份镇定与从容不由得他不佩服了。

其实秦天的心境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玄乎,她之手觉得有了宋老这个后门,心中大定,所以才能超常发挥…

很快,秦天沏好了第一杯茶,烟雾缭绕,茶香四溢,已经被秦天的表演勾引发极大的兴趣的人们,在闻到这种馥郁的茶香时都不由地深吸一口气。恨不得马上喝到这杯好茶

头一杯茶自然是献给皇上,秦天双手捧着茶,恭敬地递上去。

景仁帝笑着接过,转头对宋老说:“裴清,朕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还是头一次这么饮茶!有趣,有趣!”

众官见景仁帝开尊口,连声附和,只把秦天的表演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夸得秦天都受不住了,场面一时非常的热闹。

一旁的林总督与胡知府见此情景,知道大势已去,心中恼火之极,却还要强颜欢笑,那种痛苦与憋屈无法形容!

景仁帝心情极好,连声地笑,旁边宋老笑道:“皇上,还是先饮茶吧,这茶要趁热饮才够香。”

景仁帝这才揭开茶盖

氤氲的蒸汽扑面而来,伴随着一种奇特的清香,那是一种极醇极雅的香气,让人联想到茫茫雪海上的冷梅,却比那梅香多了一份温和。

景仁帝赞叹:“好香的茶。”

“皇上,请连续品三口,每一次都会有不同的感受!”秦天笑道。

景仁帝正在兴头上,又有宋老在一边撺掇,便依言而行。

眼看着景仁帝品了第一口,方建树便拨动了琴弦,奏出一连串的如流云般的琴音。

和着琴音,秦天用一种缓慢悠远的声音说道:“皇上是否觉得如尝玄玉之膏,云华之液,感到色淡、香幽、汤味鲜雅?”

其实喝杯茶哪有那么玄乎,但是秦天为了让皇帝对此茶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暗暗用上了些心理暗示。

听着流水般的琴音,皇帝的神经得到彻底地放松,被秦天这么一说,还真觉得有这种感觉。

当景仁帝抿了第二口后,

秦天又道:“皇上是否觉得茶汤更绿、茶香更浓、滋味更醇,并开始感到了舌本回甘,满口生津?”

老皇帝连连点头,下面的众官开始显出一种向往之色。

当景仁帝抿了第三口后

秦天又道:“皇上是否感觉到镜湖春天的气息以及品洞庭山盎然的生机,就好似人生百味,回味无穷?”

那一刻,老皇帝像是看到静湖烟波浩渺的湖光山色,心头忽然涌上千头万绪,一时感慨不已。景仁帝百感交集,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顿觉心胸开阔。

“好茶,好茶。”景仁帝连声赞。

听到这句话,秦天忍不住笑了,她现在百分百可以肯定,如无意外,贡茶必定落在“吓煞人香”上!

“只要皇上静心去体会七碗茶之后,便能体会到‘清风生两腋,飘然几欲仙。神游三山去,何似在人间’的绝妙感受。”秦天笑盈盈地说道。

景仁帝只觉近年来就属这会最为舒畅,他大笑了几声,当即道:“茶好,琴好,诗也好,你们让朕很高兴,各赏白银百两,玉如意一对!”

秦天忍不住双眼一亮,当即和方建树一起跪下谢恩。景仁帝见方建树相貌不俗,略问了几句,听说他刚满17岁便考上了秀才,便赞赏鼓励了几句,让方建树很是激动,恨不得肝脑涂地。

庄信彦看着一起谢恩的两人,很为秦天骄傲,可想起几乎被遗忘的自己,心中又有些黯然。

“这茶是好茶…”景仁帝一边悠然地品茶,一边说道:“这茶如此清香雅致,可是茶名就俗了一些。”

秦天双眼一亮,她等的就是景仁帝这句话,当下便向着景仁帝磕头道:“请皇上赐名!”

前世里,秦天对茶并没有多少研究,却也知道有一种叫做“碧螺春”的茶和这种吓煞人香茶很相似,有很多共同点,有时候,秦天真的怀疑这是不是就是“碧螺春”茶的前身。虽然这个世界和自己熟悉的那个世界不同,可一些事物或许有重合。

所以,庄信彦和大太太提出要为“吓煞人香”改名的时候,秦天连忙阻止,“碧螺春”据说就是因为康熙皇帝赐名而很快名声鹊起,成为当时名动天下的贡茶,既然他们有这个机会向皇上献茶,为何不效仿“碧螺春”让景仁帝为茶赐名?

宋老见秦天这般,便决定帮他们一把,当下对景仁帝道:“这‘吓煞人香’能得到皇上的喜欢也是它的福分,即使如此,皇上不妨为他取一个雅致的名字!”

见宋太傅这么说,又见皇上很有兴致,众官纷纷助兴,景仁帝心中高兴,当下也没有推辞,叫身边内侍摆上笔墨纸砚。

都准备好后,刘公公扶着皇上走到书案前。景仁帝略微思量,便拿起笔,在白宣纸上写下遒劲有力的三个大字“碧螺春”,跟过来的宋太傅见到,笑着说:“碧汤,螺形,又是在春天采摘,这碧螺春三个字真是贴切之极,雅致之极!”

众官自然争先恐后的赞叹,景仁帝意气风发,仰头大笑了几声,

而听到“碧螺春”三个字的秦天,呆怔了好一会,只觉世事的神奇。

连忙磕头谢恩。

景仁帝正在兴头上,写完这三个字后,环视一下四周,朗声道:“在座的各位,谁有兴致为碧螺春题诗一首?”说着吩咐秦天给在座的每一位沏上一杯,秦天沏好茶,由内侍们分发下去。

众官端着茶慢慢细品,面上皆露出赞叹之意,却没有一人出来回应景仁帝,场面立即安静了不少。

在座的都是些地方官员,其中一些武官自是不用多说,而文官中,有部分是捐官上来的,也有一些功名出身,但在官场混迹了这么久,整天不是忙着政事,就是绞尽脑汁地为自己谋私利,哪里还有闲情逸致舞文弄墨?笔下生疏了不少。再加上,这可是在圣驾跟前,当今圣上是个雅人,最爱文墨,如果不是对自己的才情有绝对的把握,还是不要去皇上跟前献丑了…

众官皆低下头来,一声不吭。

见众官如此,景仁帝自然明白他们的顾虑,也不相逼,他虽爱诗词,却也不会以诗词来衡量人,只是心中多少有些扫兴。

可就在这时,一把清脆的声音响起:“皇上,不如让民妇的夫婿献诗一首如何?”

景仁帝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却是刚才献茶的庄秦氏,微微一怔,还未说话,已经有人喝出声:“大胆刁妇,圣驾面前,竟敢擅自开口,这里哪里有你们这种商妇说话的份?”

喝责的便是一直憋郁在心的林总督了,先前秦天可以出声是因为她的表演得到了皇上的首肯,她的话语是表演的一部分,所以无碍,可是并不代表她可以在圣驾面前随心所欲,如此擅自开口,已是不敬!好不容易逮到秦天的短,林总督又怎会放过?

到底没有系统地学过宫廷规矩,秦天哪里明白这其中的细节。见林总督声色俱厉,不由地吓出一身冷汗,连连喊着“皇上饶命!民妇不懂规矩,皇上饶命!”

第139章 大放光彩

宋巡抚立时白了脸。不过想到有表叔在终不会出什么大乱子,这才稍稍安心。末座的谢霆君也不由地心紧。而站在秦天身后的庄信彦,因为看不到她说的话,林总督又离得他较远,瞧不清口型,他只见场中的气氛忽然变了,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急之下询问身边的方建树。正自着急地方建树小声地告诉了他。庄信彦大急,不明白秦天为何要多此一举弄出这种事,让她处于危险境地。

台下神情各异,台上景仁帝因为秦天兴致极高,又被她刚才说的话给吸引,哪里会跟她计较那么多,不用宋老出声求情,便笑道:“不知者无罪。”说完向着林总督的方向一挥手。

林总督见达不到目地,气呼呼地坐下。

秦天心下一松,又听到景仁帝问:“你方才说你夫婿会作诗?”

“民妇夫婿虽然耳舌不便,可是博览群书,很有才华,无论是作诗,还是写字都是很出色的!”秦天答道。只是这次不免有些小心翼翼。

景仁帝见秦天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番话,不由乐了,指着她笑道:“好你个商妇,竟然毫不知谦虚为何物!世上哪有如此夸赞自己夫婿的,真是不知羞也!”

台下一片哄笑声。

秦天涨红了脸,不服气之下,胆子也大起来,她看向景仁帝,双目澄明,神情认真严肃:“回皇上的话,民妇的夫婿身有缺陷,纵然才华横溢,也不为世人所知。就像这一次,大家只知我秦天茶艺了得,只知碧螺春茶甘香甜美,谁又知道我夫婿为了此茶付出了多少汗水,多少努力?我夫婿虽有缺陷但是不应被埋没,民妇但愿全天下人都知道夫婿的好,不再轻易地看轻他,如果这样便是不知羞,那民妇即便为此担上一个不知羞的罪名又如何?”

我没有说话的机会…

庄信彦说着句话时,眼中所流露出来的苦涩与伤怀让她心中很不好受,从那时起,秦天便下定决心,只要有机会,便不会让庄信彦成为布景板。

他惊才绝艳,他就应该绽放光彩。

秦天说这番话时,景仁帝起初还带着笑意,可是听着听着,渐渐敛去了笑容,尊贵的面上流露出一丝感动。他沉默了一会,又道:“你夫婿何在,让朕仔细瞧一瞧。”

方建树听到,连忙推了庄信彦一把,庄信彦上前,在秦天的旁边跪下来。秦天转过头,朝着他微微一笑。、

刚才秦天说了什么话,他并没有瞧见,方建树也来不及告诉他,所以对现在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垂着头,恭敬的模样。

景仁帝叫他抬起头来瞧了一阵,知道他听不见也没有多说,只是温和地说了一句:“你有个好贤惠的媳妇啊!”

忽然这么一句,让庄信彦云里雾里。

秦天瞧着他傻呆呆的样子,又忍不住笑了。

庄信彦见秦天和宋老都笑得轻松,知道应该没什么大事。

“去吧,你家媳妇将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朕也想见识见识,你到底有何本事能让你家媳妇如此称道!”景仁帝一脸温和。

宋老还不知庄信彦会看唇形,本想叫来纸笔,可是秦天考虑到圣驾之前不能欺君,而且庄信彦以后接掌茶行,为了方便行事,会口型之事不能再瞒着,遂将他会看口型的事情说了出来。景仁帝赞赏了几句后,便指着书案那边,让庄信彦去作诗。

秦天跟着庄信彦走到书案旁,一边帮他研磨一边对他笑着说:“今天就让所有的人知道你的才华!蒙尘的珍珠将在这一刻大放光彩!”

庄信彦心头大震,终于明白她此举的良苦用心,他看着秦天,胸口处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酸胀酸胀的,却让他甜蜜无比…

就这么一瞬间,胸中激情澎湃,他提起笔,沾满墨汁,在纸上一挥而就,酣畅淋漓

写好后,有内侍将诗作拿给景仁帝过目。

景仁帝拿过一看,只见纸上龙飞凤舞,铁画银钩,不由地大赞一声:“好字!”

待细细看来,面上不由露出激赏之色,他将诗作递给一边的宋太傅看,宋太傅看得连连点头,满脸赞赏,两人的神情引得在座的众官心痒痒的,面上流露出好奇之色。

景仁帝见到,先是看了秦天一眼,微微一笑,然后将诗作递给一旁的内侍,吩咐道:“念出来。”

秦天立即理解了景仁帝微笑的含义,

你不是要让天下知道夫婿的好吗?朕满足你!

秦天满怀感激地向着景仁帝微微一福,算是表达谢意。

景仁帝怔了怔,随即又呵呵笑了两声。

内侍将庄信彦的诗作念出来

“此茶自昔知者稀,精气不关火焙足。

蛾眉十五采摘时,一抹酥胸蒸绿玉。

纤衫不惜春雨干,满盏真成乳花馥。 ”

从来当官的瞧不起从商的,说起商人时,都会想起“铜臭”二字,即使有些官商勾结,也是一边收受利益,一边心怀鄙夷。所以当秦天说出庄信彦诗文出色的时候,大部分人心里是不屑的,只是见老皇帝兴致高昂,才勉强装出感兴趣的神色。

可是当内侍将庄信彦的诗作念出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看向站在中央的庄信彦,却见他容颜如玉,身挺如松,若明珠灿烂,似洁瑜无暇,这等文采,这等气度,若不是他身有缺陷,谁说他没有希望考上功名,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甚至于还会有更大的成就。

众人纷纷收起轻视之心,神情渐渐流露出敬意。

“可惜…可惜…”景仁帝极是喜爱庄信彦的才华,可是想到庄信彦的缺陷,只能扼腕,他看了宋太傅一眼,连连摇头,叹息之情溢于言表

见到景仁帝的惋惜,庄信彦随即在纸上写下:“皇上不用为草民惋惜,草民常听人说,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草民深以为然也,如果不是草民身有缺陷,草民就不会拥有现在的一切,相对于所失去的,草民更加珍惜现在所拥有的!草民很知足。”如果不是他的聋哑,他现在早已经娶妻生子,身边大抵不会有她的出现了…

写完这句话,庄信彦转脸看了一眼身边的秦天,眼某中绽开一种温润的光彩,好似一静谧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涟漪圈圈荡漾开,漫出春风化雨般的温柔。

秦天面上一热,悄悄别转面孔,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溢出一丝微笑,却不知道是在笑什么,只觉一颗心竟是异常的柔软。

旁边的林总督和胡知府见庄信彦夫妇竟然受到皇上如此的看重,想起之后他们继承盛世之后,将更难对付,不由暗恨在心,一时又无可奈何,憋郁之极。

“很好,知足者长乐,难得你有如此宽广的心胸!”景仁帝连笑了几声,当着众官的面将庄信彦秦天以及方建树又夸赞了一遍,高兴之下,又赏下不少物品。还将他亲笔书写的“碧螺春”三个字赐给了他们。

得到景仁帝的墨宝,三人欣喜若狂,要知道,将皇上的墨宝刻成牌匾雕刻出来,悬挂于茶行当中,那对于商家来说,可是无上的荣耀!

这比任何赏赐都贵重!

虽然皇上没有当众明说要让碧螺春成为贡茶,可是皇上已经对此茶表现出极大的喜爱,负责他日常用度的内务府一定会积极采办!

这一次可以说是满载而归。

从花园里退下来后,宋巡抚亲自送他们出行宫。此时的他也是红光满面,就在刚才,皇上因为他献上好茶,龙心大悦,特意单独询问他一些地方事务,他自然会抓紧机会将自己的一些政绩隐晦地道出,皇上听了着着实实地夸赞了他一番,让他很是风光了一把,而且从皇上的言下之意来看,他高升在即。

当然,这与他二表叔宋太傅也有些关系,但到底找到了机会直面向皇上表现了自己,这其中的意义可不一般。

“太傅大人说了,此时他还要陪伴皇上,暂时不能与你们会面,明日他自会派人接你们过来一叙!”宋巡抚此时对着庄信彦他们,态度十分的客气。又将他们送出行宫外,看着他们上了马车。

出了行宫不久,便是杨城最为繁华的大街。

三人同坐在马车上,皆是一脸兴奋的神色,

“没想到皇上那么仁慈,那么随和,我还以为皇上必定是威严悍烈的。”方建树涨红着脸,他为人向来沉稳朴实,很少表露情绪,此时如此激动,可见受了很大的刺激。

秦天抿嘴笑,心想,那是你没有见到龙颜大怒的时候!不过此时大家这么高兴,她便没有说出扫兴地话来。

庄信彦夸赞了一下方建树的琴艺,说今天能有如此成果他功不可没,庄家一定不会忘记他的好处。方建树马上回道,他也是庄家的人,庄家的事他义不容辞,又狠狠赞了一番庄信彦的诗,庄信彦连忙谦虚了几句,两人你说我写倒也聊得不亦乐乎。

说话间,庄信彦发现秦天一直看着车窗外,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去,见大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而她那双璀璨的眸子里流露出渴望的神色。

庄信彦微一沉吟,便在纸上写下,“让他们停车。”然后给秦天看。

秦天虽然不解其意,还是照做。车夫在大街旁停下马车,庄信彦先跳下去,转身朝着秦天微笑招手,示意她下来。

秦天明白他是想带她到街上逛逛,虽然有过一次不愉快地经历,可她向来不会将不愉快的事收在心里。当下兴高采烈地跳下车来。

一旁的方建树本想跟着跳下车,可看到车下两人并肩而立的背影,一玉树临风,一窈窕婀娜。

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庄信彦的诗摘自清朝梁同书的《碧螺春》

第140章心痒痒

车外,庄信彦和秦天见方建树迟迟没有下来,秦天回过头去,朝着方建树招手笑:“方建树,你怎么这么慢?现在这么热闹,我们一起去逛逛玩玩。”

方建树笑着摇头:“我不去了,我回去还要念书,你们去玩吧。”

秦天想起近在眉睫的秋闱,只当他说的是真的,也不勉强,“那好吧,你先回去,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我带回去给你。”

方建树笑着点头,抬头却见庄信彦看着自己,笑容温煦,目光澄明,仿佛已经洞悉了一切

脸上不由的发热,方建树连忙退回马车放下车帘,隔挡住庄信彦的视线。

海富跳下车来,跟着秦天他们,只留下车夫送方建树回庄家。

秦天和庄信彦转过身,朝着大街上走去。

或许是因为圣驾降临的缘故,城中的百姓喜气洋洋,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将本来昌盛的杨城点缀得更为繁华。

大街上,商铺林立,人来车往,热闹喧哗。

算起来,秦天这还是第二次逛街,上一次的经历太不愉快了,心中打定主意,这一次一定好好补偿。

街上小贩云集,叫卖着各种小玩意,秦天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不亦乐乎。可也时刻注意着身边的庄信彦,怕他像上次那样一不注意,便走得无影无踪。可这一次庄信彦却没像上次那般,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侧,她走他也走,她停他也停,并没有像上次一般只顾着自己,让秦天很是诧异

这家伙难道转性了?

不过见他如此行事,秦天确实舒服很多,逛起来也自在许多。

途中竟然看到一个卖臭豆腐的,秦天双眼一亮,连忙奔了过去。前世里她最爱吃这种小吃,将臭豆腐用高温油炸一炸,待得表面金黄的时候捞上来在铁丝网上沥干油,然后用长竹签串好再丢入配置好的卤汁中入味,待臭豆腐吸饱卤汁后拿出,洒上小葱,榨菜丁,辣椒酱等香料若干,拿在手里香气扑鼻,那滋味好的简直难以形容。

秦天先是在旁边仔细看了看,发现这里的做法和前世里的做法大同小异,不由在心中欢呼一声。连忙叫了几串。

忽觉旁边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袖子,秦天回头看去,却见庄信彦那张好看的脸几乎皱成一团,满脸嫌恶的神色,那神情只差没捂上鼻子。

秦天知道,这臭豆腐就如同榴莲一般,有人爱极,有人恨极,秦天属于爱极的那一类,很不幸,庄信彦看样子属于恨极的那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