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笙抬头,看了一眼门口,劝她:“苏倾,别看了。”
苏倾以为她是不好意思,盛情邀请她一起观看:“都是成年人,相互学习观摩嘛。”手机声音开得很大,一阵阵浪叫声让人头皮发麻,苏倾却看得起劲,“笙笙,你看这个姿势,妈呀,高难度啊,腰不够软还真下不去。”
姜九笙再次提醒:“苏倾。”
苏倾沉迷高清无码而不可自拔,边看还边老司机地点评:“没想到秦明立身材还不错,不行,我得把这段视频保存下来,估计回头温家和秦家就会全网封锁了。”正到精彩处,苏倾装模作样地捂住眼睛,作害羞状,“天呐,还可以这样,真的好羞耻——”
姜九笙还是打断了她:“苏倾,徐青久在你后面。”
苏倾傻了一下:“你别吓我。”
身后,徐青久连名带姓地喊:“苏倾。”
上一刻还幸灾乐祸外加荡漾羞耻的苏倾:“……”
下一刻,五雷轰顶。
完了,被抓现行了。
苏倾眼珠子一转,摸了摸鼻子,回头,笑得坦荡荡:“不是,我就看着玩玩而已,不当真的。”
徐青久与秦氏娱乐的合约到期,此番前来,是和宇文冲锋签约的,本来,合约到期徐青久与经纪人都有自立门户的打算,因为苏倾的缘故,他才愿意卖身给宇文冲锋那个奸商,刚签完约,是要来向她‘邀功’的,她倒好,在这里看别人的活春宫,怎能不气,他肺都要气炸了!
徐青久冷着脸,不看苏倾,看向姜九笙:“笙笙,你能回避一下吗?”
两口子的事,旁人不便插手,姜九笙起身。
苏倾使劲儿给她使眼色,挤眉弄眼:“笙笙,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姜九笙浅笑:“保重。”
“……”
这闺蜜别不是捡的吧,完全不亲生啊。
不能求助,那就只能自救了,不能心虚,得遇强则强,于是乎,苏倾挺直了腰板,主动把手机上交,并且大方地说:“小久久,你别生气,我们一起看一起看,我又不是那种吃独食的人。”
她看了,再让他看,扯平了。
徐青久脸更臭了:“苏倾。”
苏倾赶紧应:“哎~”好心虚呀,腰板挺不直了。
徐青久才不跟她插科打诨,坐下,抱着手,表情不苟言笑:“错了吗?”
她家这个吃吃软不吃硬,不能刚,得服软。
苏倾认得很快:“错了。”
徐青久端着脸色:“错哪了?”
苏倾认真反省一番,很有觉悟:“怎么能看那种辣眼睛的高清无码呢?”强大的求生欲爆发,她义愤填膺地说,“别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不能看,别的女人都是小妖精,也不能看!”
看吧,大丈夫能屈能伸,虽然她不是个真男人,但当了几年假男人,将男人这种不拘小节的优良品德学得入木三分了。
徐青久顺着她的台阶,接了话:“错了怎么吧?”
苏倾犹豫为难了一下,硬着头皮答:“家法处置。”
跟自己男人低头,不丢人。
苏倾自我开导着。
徐青久跟等着似的,往沙发上一靠,好整以暇地看了看苏倾:“开始吧。”
这厮故意的吧?
可没办法啊,她理亏。
苏倾看了一眼门,嗯,关好了,再看一眼窗,也关严实了,这才蹲下,抱住头,一边跳一边念:“久久久久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不打你,不骂你,一口一口咬掉你!”
徐青久满意了,把脸凑过去:“咬吧。”
“……”
这家规,还是她定的嘞。
呵,风水轮流转呀。
连着几天,网上都是温诗好与秦明立的新闻,温家与秦家压都压不下去,那段视频更是删都删不尽,温诗好的微博完全被攻陷,清一色都是键盘党,污言秽语没有一句好话。
她百口莫辩,视频并非合成,也拿不出证据,这口玻璃渣子,只能硬吞下去,禽困覆车,事到如今,她已经走投无路,哪还沉得住气,顾不上从长计议,鱼死网破她都要撒了这口恶气。
她手里,最有力的筹码,就是姜九笙那段弑父的视频。
秘书唐晋急匆匆回了办公室:“温总。”
温诗好忙问:“怎么样了?”
唐晋表情为难,一言难尽:“不管是娱乐新闻社还是网上的微博大V,一听说是秦六少和姜九笙的新闻,都不敢发通稿,好像是秦六少那边特别打过招呼了。”
一群胆小怕事的家伙!
若不是她想以最快的速度,把时瑾只手遮住的天捅破,怎么会劳烦这群鼠辈。
温诗好思量后,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她打开电脑,正要把温家花房的视频发出去,屏幕上强制弹出来一封邮件,还不等她手动点开,视频就自启了。
还是她与秦明立在酒店的那段视频,却与在记者招待会上曝光的不同,这才是最不堪入目的部分,甚至私处都毫不遮掩……
居然还留了一手!
温诗好紧紧咬牙,握着鼠标的手上,青筋凸起。
这时,电话响了。
温诗好接起来,那边的男人开门见山地亮明身份:“我是秦中。”
姓秦的,是时瑾的人。
温诗好气上心头,怒火攻心:“时瑾呢?让时瑾来跟我谈。”
秦中跟了时瑾多年,行事说话不温不火的样子跟时瑾学了个七八分:“我们六少很忙,这件事我负责。”他懒得废话,直接摊明了,稳若泰山般,“我奉劝温小姐一句,别再动歪脑筋了,你手里有视频,我手里也有,你不一定发的出去,但我一定能,而且就算你发了,我们也能想办法删了,或者用别的办法证明视频是‘假’,可我们要是发了你的不雅视频,看你能不能撤得了。”秦中顿了顿,幽幽地问,“要试试我们秦氏的黑客技术和人脉网?”
这是完完全全的强权压人。
若论卑鄙无耻,时瑾也不遑多让。
温诗好咬牙切齿地说:“大不了鱼死网破。”几次三番受辱,要她忍气吞声,绝不可能,就算是你死我活,她都要让时瑾付出代价。
秦中似乎料准了,不急不躁地说:“温小姐,只有两方势均力敌的时候才叫鱼死网破,不然,只能叫以卵击石。”他语气沉了,气场全开,气定神闲地恐吓,“劝你好好想想,不要来试我们秦家的水有多深。”
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温诗好死死咬住唇,嘴角被咬破了,满嘴都是血腥气。
忍。
她要忍,再气再急,也要暂时咽着,时瑾背后是秦家,他只手遮天,硬碰硬毫无胜算,秦氏周年庆和记者招待会就是前车之鉴,那个男人,不能跟他拼强硬。
不能再冒险,她只剩一个筹码了,绝不能得不偿失,她绝不容许姜九笙一身干净却让自己惹上一身骚。
紧攥的手松开,她把花房的视频退出来,深深呼吸几口气,拿起手机,拨了秦明立的电话。
她脸色阴沉:“我们谈谈?”
秦明立有几分兴趣:“谈什么?”
温诗好默了一下,将心头的厌恶与不甘压下,说:“合作。”
电话说了十多分钟后,秦明立挂了手机,身边的女人正红着眼看着他,难以置信般:“二哥,你真的要娶温诗好?”
方才的电话里,温诗好说了联姻,秦明立同意了。他们要合作,要结婚,陈易桥只觉得心头一凉。
秦明立脸色沉了沉:“不是她也会是别人。”他语气轻柔,眼里却没有怜惜,“小乔,不要贪心,你可以做我的女人,但做不了我的妻子。”
她不是豪门贵女,一开始也是因为有着姜九笙这个共同的敌人,在走到了一起,这些她都明白,可是哪有女人毫不在乎自己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男人。
“二哥,”她眼眶通红,更显得娇弱,“你真的喜欢我吗?”
秦明立摸着她的脸,轻轻摩挲:“当然喜欢你,不然为什么留你在身边这么久?”
陈易桥想,他多少有几分喜欢自己吧,在她已经没有用处之后,还留她在身边,就算不爱,也是有几分怜惜吧。
够了,不能再贪心了。
陈易桥依偎进秦明立怀里,手攀上他胸口,搂住他的脖子:“就算你是骗我的,也没有关系,只要你还愿意骗我。”
次日,一则消息,震惊了整个财经圈,秦温两家联姻,温氏银行最高董事温诗好下嫁秦家二少秦明立,婚期便订在一周后的良辰吉日。且温诗好声明和秦明立早已是恋爱关系,不存在第三者之说。
吃瓜群众:谁信你!我们只信眼见为实,来,高清无码再走一波!
中南秦家。
因为秦明立的不雅视频,秦行发了很大的火,到现在事情平息下来,秦行依旧对这个儿子没有一点好颜色。
秦家的名声不可败,闹出了那样的丑闻,不娶也得娶,联姻的事,也是被迫无奈。
章氏生怕火上浇油,小心地提:“婚礼的事已经在准备了。”
秦明立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秦行指着他,疾言厉色地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老二以前也还算有能耐,可自打时瑾掌事后,就越发沉不住气,就这点胆识和魄力,根本不适合掌管整个秦家,偏偏,还狼子野心。
章氏也知道这件事老二办得不妥,好话为他开脱:“爷,您就别骂明立了,温家也不是一般的世家,与秦家联姻,也算得上是强强联合。”
联合?
秦家从来不联合,只吞并。
第二卷 237:激情燃烧的桃花劫(16)
秦家从来不联合,只吞并。
秦行冷哼了一声:“那个温家女不简单,你把她娶进了秦家的门,就给我盯紧了。”
秦明立低头应了:“知道了父亲。”
他垂眸,将眼里的愤恨与不甘遮住,早晚有一日,得秦家,诛异己。
管家秦海敲了敲门,进了书房,走到秦行跟前:“秦爷,六少带姜小姐回来了。”
秦行坐在木椅上,对章氏母子没有好脸色:“你们两个出去。”又转头吩咐秦管家,“让老六进来一下。”
章氏与秦明立默不作声地出了书房,在门口,遇见了时瑾。
“六弟,”秦明立笑,眼色阴沉,“你好手段啊。”
时瑾置若罔闻般,只道了一声:“预祝你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这都是拜谁所赐?
秦明立握拳,差点把牙都咬碎了。
时瑾进了书房,一言不发地站着。
他才来不叫父亲。
秦行直接问话:“温家你打算怎么处理?”
时瑾暗中购入温氏银行股份之事,秦行自然知晓,不过,也正合他意,温家这块肉,他本来就想咬上两口。
时瑾言简意少,不多解释,只说:“温家风光不了几天。”
他就是太有主意了,魄力与手段又深不可测,秦行根本看不透他:“那个姓林的靠得住?”
时瑾简明扼要:“他和我签了对赌协议,温氏银行改姓林后,资金链可以为我们秦家所用。”
确切地说,是为他所用。
秦家占地很大,东西中三座主宅之外,还有好几栋小楼,修建风格偏古韵,有种旧时深宅大院的感觉,花园占地面积很大,主宅前面,光是鹅卵石铺的小路,就有好几条,花圃与喷泉也有几处。
天已经快黑,秦萧潇行色匆匆。
秦家不得宠的几位小姐,大多住在外面,秦萧潇也不例外,不过她自小刻意攀附秦萧轶母女,在本宅也有住所,因为不受待见,不常回来而已。
小路对面的喷泉旁,两个男人不知在说什么,哈哈大笑着。
“三哥五哥。”秦萧潇喊了人,低着头快速走开。
那两个男人,是秦行第三子秦云飞与第五子秦云良,是秦行在外面一个叫席荣的女人所出,秦行薄情,女儿无所谓,不过,儿子都会接回秦家,杀人放火作奸犯科的本事,一并都教了,然后优胜劣汰,为秦家选出最合适的继承人,只不过后来时瑾出现了,除了两位正室夫人所出的四位少爷小姐,其他出身不好的只能屈居于人,当然,有野心勃勃之辈,能力不够的就不知道怎么死的了,识时务的自然会站队,这秦三与秦五在秦家集团里都有职位,至于是章氏那边的,还是云氏那边的,就不得而知了。
秦云飞喊住她:“你给我站住。”
秦萧潇站定,没有回头:“三哥还有什么事?”
“我上次给你介绍的那朋友,你怎么没去?”
还好意思说,哪是什么朋友,分明是他的生意伙伴,年过半百的老色鬼!
秦萧潇忍着不发作:“我对他没兴趣。”
秦云飞登时就恼了,口出不逊:“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货色,还有脸挑三拣四,成天跟在七妹屁股后面,就真以为自己是什么正牌的秦家小姐了?”
在秦家就是这样,都姓秦,都是秦行的种,却分三六九等,相互欺压再平常不过,秦行不会管,在秦家,生存的第一条准则就是弱肉强食,别人咬你打你,你就得咬回去,打回去,咬不过打不过,那就只有被欺负的份。
所以,时瑾当年把秦霄周往死里打,往死里咬,然后,秦家十几个孩子,没有谁不躲着他,不过,秦萧潇没有那个能耐,她只能跟在秦萧轶后面,学足了狐假虎威的本事。
可能是报应,程会最厌恶她那样了。
别的她都能忍,要她跟男人曲意逢迎,不行,她回头顶嘴:“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管。”
被拂了面子,秦云飞脸色难看了,一把拽住她的衣领:“翅膀长硬了是吧。”
秦萧潇刚要推开。
“打扰了。”
嗓音清幽,却带着几分微微沙哑,从身后不疾不徐地传来,三人一同回头,看见了站在喷泉池旁的姜九笙,也不知道何时站在那里的,她走过来:“我有话问她,能先放开她吗?”
秦云飞与秦云良都认得姜九笙,也知道时瑾护短的性子,不敢得罪,只好松开秦萧潇,悻悻离开了。
秦萧潇把衣领整好,语气并不怎么和善:“你要问什么?”
“问路。”姜九笙问她,“我要去小楼,怎么走?”
她说的小楼,是指时瑾的那栋。
秦萧潇拧了一下眉,指着左手边的楼:“你已经到了。”
“谢谢。”
姜九笙道完谢,转身离开。
秦萧潇站在原地,看她背影渐远,哪是问路,都走到目的地了,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时瑾那栋小楼后面,有一大片秋海棠,闻着花香都能找到,整个秦家,就数那一处好找。
“谢谢。”秦萧潇说。
姜九笙回头,颔首,并没有说什么。
秦萧潇只见过一个姜九笙这样的女人,她活成了很多女人想要的样子,大气,肆意,潇洒,还有良善。
难怪能得时瑾倾心。
手机来了短信,秦萧潇点开:“再不来上课,平时分扣光。”
发件人:程会。
姜九笙站在小楼的台阶上,回头看秦萧潇,她正咧着嘴,不知道在笑什么。她好像变了很多,不怎么张扬了,不怎么蛮横了。
哦,程会不喜欢。
今儿个,四少秦霄周邀了几个狐朋狗友来秦家搓麻将,因为秦四少实在太浑,成日里不务正业,只会吃喝玩乐,云氏就冻结了他的卡,硬是把他拘在家里,看得十分紧,根本出不去,狐朋狗友就只好带了麻将自个儿来了。
除了铁瓷华少,还有几个小开,周少宁少凌少许少。这一帮子二世祖,家里都有几分产业,拎出来也是个‘贵少’了,当然,是最纨绔的那一堆。
摸了两个小时的麻将,华少兴致缺缺:“我看今天就到这吧。”
秦霄周手气正好,不肯:“怎么,你小子输怕了?”
华少摊摊自个儿的手:“不是,在你秦家搓麻将,我手是软的。”
秦霄周伸腿,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去,出息!”
华少摸了一张牌,又随便丢了一张出去,笑得流里流气:“嘿嘿,最主要的是不能带妞来,怀里没有温香软玉,这麻将摸得不得劲儿呀。”
其他几个狐朋狗友连忙附和,说就是这个理。
秦霄周最近被禁足,一阵子没有夜夜笙箫了,脸色倒给养白嫩了,男生女相,除了那双浪荡不羁的眼,到像个娇姑娘,冲着华少骂了一句:“妈的,色胚。”
华少不服了:“你他娘的一夜叫几个妹子,还好意思骂我色胚。”
然后这堆二世祖就开起了黄腔,一个个的都是身经百战的正经纨绔,这火车跑起来,简直……不堪入耳。
来了四个小开,再加秦霄周,凑了一桌麻将,还有个许少,掉了两把小鱼,就出去抽烟了,抽到一半突然跑进来,激动地喊:“老四老四!”
秦霄周听了牌,正摸牌呢:“鬼叫个毛啊。”
许少一副淫荡的流氓相:“楼下有个小美人。”
秦霄周懒得理他。
周少就问了:“什么小美人?”
秦家的女儿不多,养在主宅的更少,秦萧轶算最上乘,不过是朵带刺的美人花,他们这群小纨绔可不敢随便摘,就连秦老四这个亲哥,秦萧轶发起火来也是照踹不误。
许少表情很迫不及待,眼睛里都要冒光了:“一个小明星,气质贼好,腿贼长,腰贼细。”他跃跃欲试地看秦霄周,“你秦家的?送我玩玩呗。”
他们这堆二世祖,平时随便送女人是常有的事,玩得狠的时候,一起来都不带虚的,没办法,大家都是正儿八经的纨绔,当然要做纨绔该做的事,吃喝玩乐睡女人,一样都不能少。
所以,许少觉得,老四把外面那个小明星送他玩玩,也再正常不过了。
小明星,气质贼好,腿贼长,腰贼细……
秦霄周眼皮一跳,立马从座位上起身,打开二楼的窗,往下面看了一眼,然后愣住了,好半天才开口,还结巴了:“你、你怎么在这?”
姜九笙晃了晃手里的一束秋海棠:“摘花。”
那一片秋海棠的对面,就是秦霄周搓麻将的小楼。
咣的一声,秦霄周把窗户给摔上了,然后靠在窗户上,喘成了狗。
华少等人也被他弄晕了:“干嘛?一副被鬼吓了的样子。”他说着要去开窗户,好看看究竟。
秦霄周一眼瞪过去:“不准看!”
四小开:“……”
干嘛这么紧张,比第一次睡女人的时候都紧张。
华少觉得见了鬼了:“你抽风啊?”
秦霄周还堵窗口,牢牢堵住不让看,眼神蛮横:“你才抽风!”
许少根本没闹明白,搞哪出啊,他不管了,他就是心痒痒:“老四,成不成?给我玩几天呗,玩完了就给你送回来。”
他猜楼下那个气质贼好腿贼长腰贼细的女明星应该是秦家哪位少爷的女人,玩玩也没什么,老四以前也没少干这种事,看顺眼了就弄来玩几天。以前,华少看上了老四的女人,老四都会大方地洗干净了送过去,不过,这次——
秦霄周一脚踹过去,结结实实踹许少大腿上了,说:“去你妈!她是秦六的女人。”
许少懵了一阵,揉揉大腿:“……那还是算了吧。”
老四嘴里好几颗假牙呢,他说都是被秦六小时候给打的,秦二少掉的那根手指,也是秦六给剁的,秦六的女人,借了胆子也不敢碰啊。
好可惜,气质那么好,腿那么长,腰那么细,还没见过腰比那女人还细的……
华少端着下巴,瞧着秦霄周:“老四,不对劲啊。”这反应太大了,不知道还以为他护着的是自己的女人呢,不对,秦老四才不护着自己的女人,洗干净送给别人的事他都做得出来。
秦霄周不耐烦:“什么不对劲?”
“楼下那小明星,”华少搜肠刮肚地想了想,给记起来了,耐人寻味地看着秦霄周,“不会就是你那个桃花劫吧。”
自从上次在会所‘遭了一回桃花劫’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挑女人的口味也变了,喜欢会玩过肩摔的。
秦霄周眼神游离,没吭声。
华少敢肯定:“一定是你那个桃花劫,不得了啊老四,你居然会栽在女人——”
秦霄周恼羞成怒,把华少按在地上就是一顿蹂躏与狂揍:“我劫你妹。”
姜九笙在小楼等时瑾,里面大概是长期有人打扫,很干净,摆设都有些陈旧,也很简单,只有几把木桌木椅,放了一把老式的摇椅,没有一点暖色,显得冷清。
上次来,心里藏了结,她并没有上去,两层的小楼,再往上,就是阁楼,阁楼里摆了一张木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阁楼向阳,打开窗,正对的便是一地秋海棠,秋海棠的花期长,这时节,花开得正好,黄红相间,颜色艳丽,风吹来,携着花香,门口的木风铃发出不太清脆的轻响。
阁楼的窗很小,八年前,除了这个小窗,时瑾封了所有的窗户,因为她喜欢屋外的花,时瑾才留了这个窗。
第二卷 238:甜丝丝回忆杀,春梦一场(17)
喜欢屋外的花,时瑾才留了这个窗。
姜九笙站在阁楼的窗前,看着门上随风摇曳的风铃,脑海里,青葱的回忆铺天盖地地卷来。
有笑,有泪,是年少的她和时瑾。
那一年,她十六,时瑾刚成年,她和他一起趴在阁楼的窗口上,看楼下的花,那时,已过了十月,秋海棠要谢了。
不过,她还是很喜欢。
她靠着窗,看窗外的花,时瑾靠着窗,看她。
“笙笙。”
她转过头:“嗯?”
他犹豫了一下,才问:“你喜不喜欢我?”说完,他耳垂微红。
十六岁的小姑娘害羞,撇开了头,小声地说:“我说过了。”
时瑾年少老成,总是不苟言笑,这时,他却笑了,带着讨好,哄着她说:“再说一遍,我还想听。”
她不说,脸有点红。
时瑾便缠着她的眼睛,也就这有这个时候,像个少年,不像对着秦家人时,那般沉稳冷漠,竟像个孩子,追着一直问:“笙笙,喜不喜欢?嗯?喜不喜欢我?”
昨天白天她刚表白,说过了。
昨天晚上,他求着她又说了一遍。
她不再说了。
时瑾见她不回答,也不恼她,牵着她的两只手,有些犹豫与迟疑,还是带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腰上,那时,还是单薄的少年郎,看着眼前的姑娘,眼里有笑,脸微红。
“笙笙,那你喜欢狗吗?”他问。
她点了头:“喜欢。”
他突然叫了一声:“汪!”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时瑾上前,很轻地抱住她,满足地说:“我家笙笙终于笑了。”
她已经很久没笑了,那个时候,她抑郁症很严重,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笑,他怎么逗都没用。
因为她一直病着,时瑾不让她出去,她开始怕人,整日整夜地待在小楼里,没有什么事做,便坐在阁楼的台阶上等时瑾,一等就是一整天,没有人同她说话,她也不愿意开口,时瑾就在阁楼的门口,挂了一个木风铃,因为是木头,声音并不清脆悦耳,她知道的,时瑾不放心,不敢在房间里放任何金属器物,才选了木头做的风铃。
有天,时瑾回来的很晚,她吃完晚饭后就坐在那里等,腿都麻了,他才回来。
“笙笙,”时瑾蹲下,比她矮了几阶台阶,抬头看着她说,“以后不要坐那么高。”太危险,他看了就心惊胆战。
她点头,对他说:“你下次不要回来得这么晚好不好?我一个人有点怕。”一天没开口说话,声音微微的哑。
时瑾答应她:“好。”阁楼没开灯,他借着楼下的灯光看她的脸,有一点晕红,伸出手,摸了摸,还有点滚烫,凑近了,问,“笙笙,你是不是偷喝酒了?”
她还没成年,他不让她喝酒,可她因为失眠,总是偷着喝酒。
她摇头:“没有。”
时瑾捧着她的脸,不让她乱动,凑过去,亲了亲:“明明偷喝了白兰地。”
她睫毛微微颤着:“嗯,是偷喝了。”
他没有说她,因为想吻他了,他走上台阶,坐在她身边,没有说话,抬着她的下巴,轻轻地吻住了她。
年少的吻,不敢太放肆,有点青涩,淡淡的甜,只敢稍稍伸出舌尖,尝她唇齿间白兰地的味道。
她红着脸,仰头让他缓缓地亲吻,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手心里有汗。
窗外的白月光照进来,笼着两个年少的人,少女睫毛在颤,少年红了耳尖。
回忆,微甜,涩涩的。
姜九笙走下阁楼,二楼最靠近楼梯的房间,是时瑾的房间,因为阁楼很小,只能放一张床,她睡在阁楼里,时瑾便睡在二楼的房间。
有一段时间,她晚上失眠很厉害,也会去他房间里睡,当时她还小,没什么男女之防,做了梦后,会怕,闭上眼便会看见血,看见温家的花房。
她便抱着枕头,去敲时瑾的门。
“怎么了?”时瑾穿着睡衣,头发被压得乱糟糟的,发质很软,这时候,整个人都是软软绵绵的感觉,没有一点攻击性,刚睡醒,声音沙哑,也是软软的,“宝宝,做梦了?”
她点头,抱着个大大的枕头,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眼睛里带了不太确定的怯意,问他:“我可不可以跟你睡?”
时瑾微微愣了一下,耳根子有点红,看了看她身上的睡裙,挪开眼:“笙笙,我成年了,不能跟女孩子一起睡。”他侧着头,喉结轻轻滚了滚。
那时,他还年少,除了她,没有认识的女孩子,情深得太猝不及防,还没学会怎么处理,有点莽莽撞撞。
她很失落:“我知道了。”
然后低着头,要往回走,刚转身,时瑾拉住了她的手,少时的眼眸像墨一样黑,倒影出来的影子也是浓浓的,他突然郑重:“一起睡了以后就要结婚。”他弯腰下去,看着她的眼睛,“笙笙,要睡吗?”
她想了一下,点点头:“要。”
那时候,她确凿又坚定地相信,如果她还有以后的话,她一定会跟时瑾结婚的。
时瑾浅浅地笑了,牵着她进了房间,还不忘嘱咐她:“不可以忘了,等你长大了,要跟我结婚。”
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嗯。”
时瑾知道她睡觉不老实,便让她睡在里侧,秋天的被子,薄薄的,很软很软,里面全是时瑾身上的沐浴露味道,他们明明是用一样的沐浴露的,可不一样,时瑾身上的不一样,很好闻,像他的人一样,凉凉的,却丝丝入扣,能钻进人的身体里。
半夜,她突然醒来,因为她怕黑,床头亮着一盏小灯,她睁开眼就看见了时瑾的脸,他好像出了汗,额头的发湿了。
她半梦半醒,有点恍惚惺忪,不确定似的,伸出手指,戳了戳枕边少年的脸:“时瑾。”
“嗯?”
她有点困,眼皮很重,轻声呢喃:“你刚刚是不是叫我了?”
他看着她,眼睛里有潮气,微微发红,夜里静谧,她能听到他的呼吸声,清晰有力,可是他没有回答她。
她睡意朦胧,梦呓一般:“你就是叫我了,我听到了。”
好多好多声,他一直叫她,急促,又迫切。
时瑾侧躺着,伸手摸着她的脸:“嗯,是叫你了。”
她很困,却强撑着眼皮,看见他脸颊通红,染了几分绯色的眼眸像映进了屋后大片大片的秋海棠,明明是纯黑的浓墨色,却怎么瞧着都像五彩斑斓。
她问他:“你做梦了吗?”
时瑾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