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宇文听心底最自私的想法,疯了似的,只想她哥哥解脱,不孝她都认了。
宇文冲锋却始终没吭声。
怎么回答呢,他爱的人,注定要做别人的新娘。
“哥,怎么不回答我?”宇文听在电话那头催促。
刚好,敲门声响,下人在门外喊:“少爷,夫人请您下去一趟,说徐小姐来了。”
徐家小姐?
宇文听刚要问,他哥催她:“进去吧,外面冷。”
“你别忘了我刚才的话……”
宇文听的话还没说完,宇文冲锋就掐断了视频,随便套了件外套出了房间,下了楼,便看见徐蓁蓁坐在客厅,宇文儒夫妇已经离开了,唐女士端坐着在喝茶。
“跟我出来。”扔了一句,他直接往门外走。
徐蓁蓁连忙放下茶杯:“伯母,我等会儿再陪您聊。”
唐女士端庄大方:“嗯,好好玩。”
徐蓁蓁娇羞地笑了笑,匆匆忙忙地跟上去。
门口,遇到了宇文覃生,刚到家,一身军装,肩上有三颗金星,正值中年,仪表堂堂挺拔俊朗,没有身居高位的距离感,笑起来稳重却温和。
“这是徐家姑娘?”宇文覃生稍稍打量,和颜悦色。
宇文冲锋一言不发,神色漠然。
徐蓁蓁抬头,有些拘谨,礼貌地问好:“伯父好。”她是第一次见宇文覃生,也大概能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女人会前仆后继了。
宇文冲锋的相貌,原来是随了父亲。
“外面在下雪,早点回来。”
徐蓁蓁乖巧地应道:“好的,伯父。”
宇文覃生没再说什么,取下军帽走进了客厅,端坐沙发的唐女士立马起身:“覃生,你回来了。”
徐蓁蓁不由得回头,还是第一次见宇文夫人这般温柔似水,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阴郁雍容。
宇文冲锋先一步走了,她立马收住思绪,连忙跟上去,他步子大,她有些跟不上,踩着高跟鞋走在雪地里非常吃力。
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他突然停下,回头:“你不知道?我父亲最喜欢乖顺懂事的。”
语气冷漠又凌厉。
他警告过她,别做不成宇文少夫人,做了宇文二夫人。
徐蓁蓁脸色有些发白:“他、他是长辈。”
他懒得多说:“自己回去。”说完就调头往宇文家别墅走。
徐蓁蓁喊住他,有些失控,大声地质问:“你就这么讨厌我?”
宇文冲锋抱着手,站在雪地里,嘴角有玩世不恭的笑,只是眼底一点笑意都没有,冷若这严冬的冰霜:“我说是,你就会放弃?”
徐蓁蓁毫不犹豫:“不。”她穿了一身长及脚踝的裙子,站得笔直,神色傲然,“整个江北,能配得起你宇文家,不过几人,我徐蓁蓁就是其中之一,我为什么要放弃?”
宇文冲锋笑得玩味,许久,收了笑,嘴角有一抹坏意,很是雅痞,反问了句:“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从来不用正眼看她。
徐蓁蓁抬头盯着宇文冲锋的眼,通红的眼眶里全是不甘:“你有那么多女人,你可以跟她们玩,为什么我不可以?我,”声音微微哽咽了一下,如鲠在喉,“我甚至不介意你有别人。”
宇文冲锋却听都懒得听,转身就走。
身后,徐蓁蓁大吼:“是不是因为姜九笙?”
一句话,教他停了脚步,回头,眼神冷漠至极:“跟你有关系?”
他放荡不羁惯了,真正动怒的时候倒很少,她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眼里翻涌的全是灼灼怒火。
徐蓁蓁明白了,她这是触到了他的逆鳞了。
“果然是她。”她冷笑,语气笃定。
宇文冲锋不置可否,回了身,走近几步,他掸掸肩头的雪,语气像轻描淡写:“我这个人一般不跟女人记仇,可如果扯上了姜九笙,那另当别论。”
细看,他眉眼里,找不到一丝温度,全是凌厉。
徐蓁蓁张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从来不知道,宇文冲锋也会为了一个人这样动怒,这样盛气凌人。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他调头往别墅走,铃声响了,他把手机放在耳边。
许叔在那边心急如焚地喊:“少爷,您快回来,夫人出事了。”
出事了,又出事了……
风雪缠绵,下得温柔,电视里,春节联欢晚会已经开始,这个点,大概家家户户都围坐一团,欢声笑语地吃着团圆饭。
饺子才刚端上桌,时瑾的电话响了,没有来电显示,时瑾看了一眼号码,微蹙眉头,接了电话:“喂。”
隔了几秒钟,电话里传来沙哑无力的声音:“是我,宇文冲锋。”
时瑾离开座位,去了阳台:“有什么事吗?”
他开口,声音艰涩:“能请你给我母亲主刀吗?”
时瑾看了看时间,八点四十。
他问:“心外病症?”
“不是,创伤骨科。”停顿了很短的时间,宇文冲锋补充,音色压着,听上去低沉,像无波无澜,“是割脉,肌腱神经断裂,院长向我推荐你主刀。”
神经连接手术的难度太高,要求很强的缝合能力,整个天北,外科缝合技术,无人能与时瑾匹敌,便是创伤骨科的主任医师,也自认由时瑾主刀成功率会更高,即便不是时瑾擅长的心外领域。
时瑾听完没有犹豫,很快做了决断:“我二十分钟后到医院。”
电话里沉默了很久,传来宇文冲锋低哑的声音:“谢谢。”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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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听也是个传奇人物,预计,她的故事会写在番外。
第二卷 151:澎湃的大年三十
电话里沉默了很久,传来宇文冲锋低哑的声音:“谢谢。”
“不用。”
时瑾挂了电话,回了客厅。
姜九笙问他:“怎么了?”
“笙笙,我得回一趟医院,有紧急病人。”病人的身份,他没提,大年三十,不想别人的事扰她心情。
姜九笙没说什么,倒是谢暮舟有点不平:“天北除了你就没有别的医生了吗?”大过年的都不让人安生。
时瑾淡淡回了谢暮舟的话:“有别的医生,成功率不一样。”
谢大师:“……”
好吧,没话说了,徒女婿狂啊。
姜九笙起身,去给时瑾拿外套,只叮嘱了一句:“开车小心。”
时瑾说好,接过外套和车钥匙,留了一句话:“明珠,等会儿你留下收拾,别让你嫂子洗碗。”
秦明珠点头:“哦。”
这波操作牛!莫冰在心里点个赞。
交代完,时瑾出门,姜九笙跟着去送他。
他把她留在了玄关,没让她跟出去:“别送,你去吃饭。”
姜九笙站在门口,不太放心,又说了一次:“雪很大,开车一定要小心。”
“嗯。”时瑾低声地安抚,“在家等我,我很快回来。”
她却摇头,眼神温软:“不用很快,我等久一点没关系,不用赶。”大概因为是除夕,漫天大雪寄情写意,竟格外得让人舍不得。姜九笙啊姜九笙,怎么越发黏人了。
时瑾牵着她的手,亲了亲:“进去吧。”
他出了门,过了几秒,姜九笙才回座位,没动筷子,若有所思。
谢荡阴阳怪气地损她:“姜九笙,你要不要这么夸张?”怎么不来个十八里相送!碍眼!
姜九笙抬眼看了他一眼,他就没敢再吭声了,不过,秦明珠那只奶狗,抽风了似的,突然提了一嘴:“你夹绿豆输了,还有三圈没跑。”
“……”
谢荡撂下碗就下楼了。
吃完了饭,秦明珠自觉去收碗了,姜九笙要去帮忙。
他立马把所有碗都捡过去,一把全部端起来,很坚决地说:“六嫂,你去歇着,我洗。”
姜九笙刚点头。
“咣——”
全部砸地上,碎了一地。
谢荡窝在沙发上,尽情地嘲笑,莫冰有点看不下去,去拿拖把,秦明珠抢过去:“我来。”
拖把杆一甩,桌上的盘子又飞了一个。
所有人:“……”
秦明珠脸发烫,但依旧淡定地把剩余的碗收去了厨房,然后,水声传来客厅,还有时不时乒乒乓乓的声音。
谢暮舟笑着直说碎碎平安,碎碎平安……
事实证明,APM值502的电竞选手虽然手速很快,夹绿豆没得说,但真的不太适合洗碗。
碗也摔得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因为莫冰和秦明珠顺路,他就主动提议捎她一程,莫冰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也不好拂了人家好意,只能硬着头皮去了。
秦明珠和莫冰走后,谢家父子俩在客厅坐了一会儿。
谢暮舟一边喝茶一边打发谢荡:“荡荡,你去洗个水果。”
又支开他!
谢荡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厨房洗水果了。
谢暮舟拉着姜九笙坐沙发上:“笙笙。”
“嗯。”
她神色温顺,不像对着别人那般随性淡漠,因为是恩师,所以亲近许多,说话时,会微微前倾,洗耳恭听。
谢暮舟看了看厨房的方向,然后压低声音说:“我看着小时不错,对你很好,以后,跟他好好过日子。”
姜九笙点头:“好。”
谢暮舟说完,又自顾思量了一下,继续说:“就是医生这个职业,没个定点,他医术又好,以后估计少不了今天这样的情况,你要有心理准备,现在你们热恋,不会介意,等以后定下来了,也要理解他。”
像个亲近的长辈,说一些体己的话。
姜九笙不记得她的亲生父母亲,记忆里,养父母也不会这么对她叮咛嘱托,也就只有她的老师会这样,掏心掏肺地跟她说这些。
她点头,一一应了。
谢暮舟叹了一声:“怎么有种嫁姑娘的感觉。”
一句话,让姜九笙红了眼,她其实是个幸运的人,虽然不幸过,但依旧遇上了很多很好的人,能拜于谢家门下,做谢暮舟的十三弟子,是她有幸。
谢荡洗水果回来,又聊了一会儿,快九点半了,谢家父子俩准备回去,姜九笙准备了酒给他们带回家,是她自己调的,老人家贪杯,外面的酒度数高,她便学了一些养生的调酒方法。
她还装了一袋速冻饺子,是白天程会送来的,谢荡一边嘴上说嫌弃,一边乖乖都接了。
都走到玄关了,汤圆还趴在阳台不动,谢暮舟喊它:“汤圆,我们回去了。”
汤圆继续趴:“嗷!”我不!我要跟狗子哥哥在一起!
谢荡不耐烦:“快点!”
汤圆把脑袋扎博美的狗窝里:“嗷!”不!绝不分开!
谢荡直接过去拽狗,拖着走。
汤圆一路上嗷嗷乱叫,撕心裂肺地:“嗷——嗷——嗷!”
那叫声,惊天地泣鬼神,直教人闻之动容。
谢家父子:“……”
这二哈,是纯的!
姜九笙看得忍不住发笑,揉了揉汤圆的脑袋,说:“路上小心。”汤圆不肯走,咬住姜九笙的拖鞋,她动不了,抬头跟谢荡说,“荡荡,拿两把伞。”
谢荡就去拿伞了,顺便,把汤圆拖出去。
汤圆对他龇牙咧嘴:“嗷!”
谢荡幽幽地看了一眼:“再嚎,就把你炖成狗肉汤。”
接着,汤圆脑中飘过一段话——
狗肉汤就是用狗肉炖成的汤,在狗肉汤饭店,所有的狗肉汤都是当天的新鲜肉一天一炖,没有老汤,这样做出来的狗肉汤叫清汤……
汤圆:“……”安静了,为了保命,狗子哥哥只能先放一边。
姜九笙送到了电梯口,谢暮舟让她回去。
“笙笙。”
“嗯。”
过了很久,谢暮舟说:“常回谢家来看看。”
她说:“会的。”
送完客,姜九笙回了公寓,把客厅的电视调高了声音,因为晚上博美没怎么吃东西,她去给它调了一杯脱脂牛奶。
姜博美趴在阳台,狗毛乱七八糟都是被汤圆抓的,它还在思考人生。
汤圆走的第一分钟,晃神。
汤圆走的第二分钟,晃神,晃神。
汤圆走的第三分钟,WOW,FANTASTIC—BABY!
姜博美猛地站起来,摇头摆尾,四十五度仰头看天,用生命在欢呼:“汪!汪!汪!”
姜九笙:“……”
楼下。
谢暮舟走在前头,谢荡懒懒地跟在后面,雪地里,两排脚印并排,后面跟着一只穿红裙子、戴黄头盔的二哈,那头盔,是鸭子造型,戴在汤圆二公主的脑袋上,蠢毙了,萌爆了。
“荡荡。”谢暮舟欲言又止。
谢荡最怕他这个样子了,抖抖鸡皮疙瘩:“有话直说,别跟我搞深沉。”
好吧,那就直说了。谢暮舟扭头盯着谢荡:“你还喜欢笙笙?”
“……”
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大师理直气壮:“怎么不吭声了,不是你让我直说的吗!”
难怪说父子是冤家,专揭老底。
谢荡撇开眼,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没带正经似的说:“一辈子还长着呢,急什么。”
一辈子?
这三个字说出来就吓人了。
谢暮舟盯着自家儿子的眼睛瞅,果然瞧见他眼底藏着的执拗,他大概也猜到了,谢荡这小子打小就拧巴,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性子,眼界又刁钻,认定了什么就死磕,估计,没有那么快抽身出来。
谢暮舟有点忧心了,不高兴地哼哼:“你说我急什么,我急着抱孙子!”
谢荡从善如流地转身教训汤圆:“听见没,肚子给哥争气点,早点让你荡哥当舅舅。”
带着黄色头盔的汤圆:“嗷!”
它能怎么办,博美哥哥绝育了,它也很无奈啊。
谢大师:“……”想把儿子跟狗子一起揍一顿,看他们还皮不皮!嗯,那两个公主上辈子肯定是貂,这辈子满世界的皮。
谢荡手插兜,晃悠悠走着,手机响,来电是一串数字,他接了。
一个弱弱的女声:“喂。”
谢荡又看了一眼号码,没印象:“谁?”
还是弱弱的声音,似乎有点底气虚:“我,谈墨宝。”
哦,是黑粉啊。
谢荡转了转手里的伞,慢悠悠地甩了汤圆一身雪花:“什么事?”
谈墨宝惆怅又忧伤的语气:“可能要劳烦你跑一趟。”她声弱,底气不足啊,“我被碰瓷了,没带够现金,那人要刮你的车,还不让我报警。”
谢荡嘴角隐隐有抽动的痕迹。
他是傻子吧,居然把他的爱车交到这个不靠谱的家伙手上。
谢荡磨了磨牙:“等着。”掐了电话,谢荡扭头把汤圆脑袋上的黄色头盔拿下来,对他老爹说,“你跟汤圆先回去,我有点事儿。”
“年三十的,能有什么事?”谢暮舟打量他,眼神很耐人寻味。
谢荡没回,揉了揉汤圆的脑袋:“汤圆,看好你爹。”然后转身,挥挥手,骑着辆小绵羊走了。
沧江大道,雪花飘飘。
一辆白色法拉利靠边停,前边儿,还倒了辆自行车,七零年代那种,特老旧,自行车旁,躺了个人,蓝棉袄,板寸头,长得老实巴交的。
老实个屁!
那板寸头男人手里拿着把小刀,刀口就对着法拉利的引擎盖,拖着一条‘残废’的老腿,一副立马就要刮上去的架势。
见过碰瓷的,没见过大年三十晚上出来碰瓷的。
谈墨宝赶紧好心提醒:“大哥,你可千万别刮,这车好几百万呢。”
那板寸头大哥一听更火了:“好几百万的车撞伤了我的腿,三千块都拿不出来,骗我们老实人啊!”
旁边,是板寸头的弟弟,是个光头,大冬天就穿了件长T,撸起袖子,手臂上全是纹身,凶神恶煞地说:“就是,今天你不赔我哥医药费,就别想从这里过。”
现在碰瓷还都带帮手吗?
好汉不吃眼前亏,谈墨宝赶紧安抚碰瓷二人组:“我这不让人取钱去了吗?你们再等等。”
说曹操曹操到。
一辆黄色小绵羊停在了路边,谈墨宝立马带领二人组的视线看过去:“那不是,来了来了。”
谢荡把头盔取下,戴着口罩走过去。
谈墨宝立马一副见了亲人的表情,两眼泪汪汪地奔过去:“哥,你终于来了,钱带了吧。”
谢荡:“……”谁是你哥?
谈墨宝跑过去,一把拽住他,拉到一边,边打眼色边小声接洽:“你先借我三千,算我的,我赔了就了事,你赶紧撤,要是被发现这车是你的,就不好搞了。”这一带没监控,要是被传出来了,指不定怎么颠倒是非。
哎,要不是因为这是谢荡的车,她怎么可能闷不吭声让人坑。
谢荡跟没听见似的,双手插兜,转过身去,端着眼扫过去:“是你要刮我的车?”
板寸头大哥很社会:“你谁啊?”
谢荡幽幽地丢了一句:“车主。”
板寸头和光头兄弟俩你看我我看你,眼神在交流。
谢荡走过去,靠着自个儿的爱车,用手敲了敲车顶:“你刮啊,一刀最少十万,你敢刮我就敢让你赔到倾家荡产。”
这话说的,真狂。
板寸头恶狠狠睃了谈墨宝一眼:“原来是请了帮手过来。”
谢荡懒得兜圈子,拿出手机直接报警。
四肢健在那个,板寸头弟弟光头眼明手快,直扑谢荡就去抢手机,谢荡一个利索的闪身,手机没被碰到,可口罩被扯下来了。
光头抹了一把头上的雪,瞧了谢荡好几眼,大吃一惊:“我认得你,拉小提琴的!”他欣喜若狂,眼里都冒金光了,扭头就催促,“大哥,快把他拍下来,他是明星,肇事逃逸能上新闻。”
板寸那个,一听就立马掏出手机,拖着‘老残腿’对着谢荡就一顿拍。
忍无可忍了!
谈墨宝磨了磨后槽牙,走过去,把小绵羊的头套带上,一把把谢荡拽到后面去,活动活动手腕:“妈的,老娘不发威当我是谈淑妃是吧!”
撂了狠话,她蹲下就抓了一把雪,冲着那碰瓷的就砸,砸完,一个膝盖顶过去,压着人抡起拳头就揍。
板寸头大哥被揍的嗷呜直叫。
光头弟弟:“……”
愣了十秒,才反应过来,拔腿就过去帮忙。
谢荡慢慢吞吞地伸了一只脚。
光头弟弟被绊住脚,没刹住,摔了大马趴,有点晕头转向,刚抬头——
谈墨宝戴着头盔照着那个光溜溜的脑袋,用力磕下去,咣的一声响,那叫一个清脆,对方愣愣地摸了摸光头:我在哪,我是谁,我要到哪里去……
这头盔,真好用。
谈墨宝扶了扶头盔,再对准板寸头,又是一磕,对方被撞得嗷嗷叫,求生欲一上来,爬起来拔腿就跑。
谈墨宝拽住他,上上下下打量:“你不是腿被撞折了吗?”
碰瓷二人组:“……”
谈墨宝扭头,一本正经:“谢荡,拍下来,我们告他勒索诽谤。”
碰瓷二人组:“……”
碰上高手了!
兄弟俩交汇了个眼神,朝着相反的方向,一溜烟就跑。
谈墨宝当机立断,拽住装瘸偷拍那个板寸头:“人可以走,手机留下。”
那哥们拼死挣扎,用了狠劲儿推了谈墨宝一把,她被推了一个趔趄,刚好碰到小绵羊的车尾了,随手摸到一个袋子,里面有沉甸甸的硬物,没管那是啥,拎着就追上去打。
然后就是一阵鬼哭狼嚎。
“别打了别打了。”
“我错了。”
“哎哟喂,饶命啊!”
饶命?谈墨宝拽着那兄弟后颈子:“手机给不给?”
“给给给。”板寸头赶紧把手机递上去。
谈墨宝删了照片,然后直接扔马路中间,被飞驰而过的汽车压了粉碎,一巴掌拍板寸头上:“以后还干不干碰瓷了?”
“不干了不干了。”
他倒八辈子血霉了,碰到这个彪悍的姑奶奶。
“再让我看到你们上路坑人,我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她抬脚就踹了一脚,扬扬下巴,戴着头盔,跟个社会大姐似的,“今天就饶你们一码,赶紧推走你的破车回家过年去。”
得嘞!
哥们儿哆哆嗦嗦扶起了自行车,一瘸一拐地走了,今天是他碰瓷事业的滑铁卢,一辈子都不敢忘,以后,绝对不碰开法拉利的女司机了!
还挺有觉悟,谈墨宝欣慰地掸掸手,把头盔取下,回头,发现谢荡正瞧着她,那眼神……怪怪的,总之,应该是被她彪悍的战斗力震惊到了。
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找了个正当理由:“我发现文明解决不行。”她本来给点钱了事的,架不住碰瓷哥坐地起价啊。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要打。”
谈墨宝很肯定:“不打不老实。”
这一点,谢荡倒赞同,她不打,他就打,他谢大师的钱有那么好坑?就是到现在才发现,这家伙战斗力真特么彪。
他没说什么,看她手上的袋子。
谈墨宝也提起来,捏了捏,哦,原来是饺子,她竖起大拇指,由衷地赞叹:“这冻饺子不错啊,挺硬的。”
谢荡眼神幽幽的:“那是姜九笙给我的。”
“……”
居然是她女神给的!
谈墨宝震惊完,立马垮下,一秒变小可怜:“谢大哥,能赏我几个不?我风里来雪里去,到现在还饿着肚子,这个点回家,也没口热饭,爹不疼娘不爱,孤苦伶仃——”
谢荡一个标致的大白眼翻过去:“拿去。”
“谢谢荡哥!”
谢荡:“……”谁特么是你哥!
再说APM值502的电竞选手秦明珠,都从御景银湾出发一个小时了,还在路上,他坐驾驶座上,双手扶着方向盘,坐得端正,开车专心致志。
可专心致志有个鸟用,又不认得路。
莫冰实在坐不住了,就提醒了一句:“这条路,我们刚刚走过。”
秦明珠正襟危坐,继续开车,面不改色地说:“导航坏了。”
导航:“……”怪仪器咯。
莫冰试探性地:“你认得路吗?”
秦明珠看了一眼马路对面那个圆形转盘路口,继续淡定:“认得。”
然后……
他们就在那条路上又绕了一个小时,最后回到了圆形转盘路口。
莫冰看了看时间,实在忍不住了:“我来开吧。”
犹豫了一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