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锋连忙起身站直,“老首长,我是XX军区XX基地张子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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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说要带她回家,唐昕本来还一直在紧张,结果刚说完第二天再次人间蒸发,连个招呼都不打,这次她到没有太生气,大概是因为她人还在他屋里住着吧,反正他又跑不掉。
第二天中午,有车来接她,说是大队长的妻子请她吃饭,听秦昊阳说过,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并不是真正的基地,只是因为某种原因暂借兄弟单位的废弃驻地,她政审之类的事还没完成,据说不能去他们基地。
也许是秦昊阳突然离开的缘故,张子锋破例接她来了基地的家属区,名义上是他的妻子刘真出面,饭桌上,张子锋状似无意地简单说了句昊阳有个任务,过两天就回来。
刘真也在一旁插话,说他们就这样,经常睡到半夜,睁眼一看人不见了,隔两天又自己回来了,跟打梦锤似的,她打这比喻时,特形象,逗的唐昕咯咯笑起来,然后两人就聊到了一起,顺便还一起包了顿饺子,刘真是个东北大女人,人长得白净娇小,性格却特别的豪爽,讲话也特别好笑,跟她聊天时唐昕经常会忍不住呵呵傻笑,刘真就惊讶,说:妹儿,你这笑点也太低了,这要是到了东北,光卖呆都能给你笑死。
刘真年纪不大,只有三十二,比张子锋小十岁,俩人至今还没孩子,刘真说这可不怪我,我们认识时他三十五,我二十五,是我先看上他的,他那会儿还拿腔拿调的不愿意,我就想,反正我年轻,看谁熬得过谁,你要么不娶媳妇,要么就得娶我,就这么熬了三年,他吃不住了,颠颠的跑来跟我说:咱俩结婚吧。可那会儿我老妹得了场病,我缺钱啊,我说等我帮我老妹看好病咱俩再结吧,我不能占你便宜啊,他说他愿意让我占,还把存折给我,我一看存折上确实不少钱,可这是人家风吹雨淋卖命换来的,咱不能因为要跟人结婚就把人存了这么多年的钱败光啊,我就跟他说,这钱算我借你的,我给你打欠条,将来我一定给你补齐了,后来钱花光了,我老妹还是没了,但是这钱得给人家补上,我就辞了工作,出去开饭店,开服装店,总算把他钱给还上了,然后一分不欠的跟他结婚,这一结婚我才晓得他为什么这么大都没媳妇,忙啊,深更半夜接个电话跟火上房似的往外蹿,结婚两年多了,硬生生都没整出个孩子来,我心想这可不行啊,不能让他们老张家绝后啊,所以我收拾收拾店面,关门,来给他生孩子,这不就来了么?说罢冲唐昕挤挤眼,“昨早上验了,你可千万别往外讲,张子锋都还不知道。”
听完刘真的话,唐昕突然很激动,问她为什么不告诉张队长。
“我怕给他耽误事,他最近事特别多,忙得都没觉睡,要是再加上我这事,还不得累死啊。”
“刘真姐,你真伟大。”唐昕突然觉得这个娇小的女人简直就像个小太阳一样在灼灼发光。
“我不伟大,有真正伟大的人。”刘真语带深意的说。
☆、八 暖水袋
深夜两点半,直升机突突的降落在斑驳的草地上,七八个疲惫的身影陆续从里面蹿出来,往某栋黑乎乎的二层小楼而去。
次日一早,一队人陆续进到小楼,很多执行过重大任务的都知道这队人是做什么的——心理干预,没错,当一个人在两种世界穿梭时,多少都会产生一些心理问题,这些人就是评估这种心理问题的专家。
这次任务是四号带的队,他挑的都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也是他们这群精英中的精英,而且据说挑的武器全是外军的,一去就是半个月,可见距离不近,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次重大任务。
从上午九点钟开始,如果有挨近小楼的人,依稀能听见里面的叫骂声,声嘶力竭,那不是正常人能发出的声音,所以肯定不是心理干预人员的,是谁的,懂得人都心知肚明——见识过地狱的人是需要发泄的,狠狠的发泄。
这世上除了光明之外还有很多黑暗,只不过有很多没有名字的人把这些东西挡在了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我们看到的,我们听到的,我们享受到的,只有平凡的和平。
烈日炎炎,对某些人来说却异常寒冷。
下午三点半,“失踪”半个月的秦昊阳接受完心理评估,回到禁闭室,换下某身不明国别的迷彩,打开喷头,闭上眼睛,让清水冲去身上的血腥气,不知打了多少遍肥皂,直到身上的血腥气冲淡才关上喷头,换上干净的作训服——自己的,推开禁闭室的门。
门外的卫兵挺直身子向他行了个军礼,“四号”没敢开口跟他说现在是禁闭时间还没过(任务过后的程序)。
“我有事找老大。”
“找我什么事?”秦昊阳的话刚落,张子锋便从隔壁专家办公室出来。
“都半个月了,再不休假,就该销假了,我得尽快回去。”这次出去连续执行了两个任务,实在是累,全身所有器官都累,回去正好休息几天,“专家的意见你总不能不承认吧?”他心理没问题。
“”就他妈专家觉得他没问题,那才是大问题,尽管他是基地的老大,可是关于任务的真正内容他并不清楚,只知道个大概方向,具体任务都是任务负责人直接向任务执行者传达,所以他不知道他们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其他人嚎了半天,到他时就跟专家们玩了几个脑筋急转弯,然后条理清晰的应付了所有问题,这才更不正常,“这次比0013更严重?”
秦昊阳勾唇,“想知道啊?打报告问总参。”涉密条令又不是不知道,问他有用吗?
“你再这样,我真考虑调你离开。”这小子是上面重点培养对象之一,不能毁在他这儿。
秦昊阳笑笑,拍拍张子锋的肩膀,“我又不是泥巴捏的,放心,到了该走的时候,我会跟你说。”在这儿,他还有事没完成,“回去看媳妇去了。”双手插到裤袋里,跟个混混似的挨个推开禁闭室的门,撩骚的跟那些还得继续被关的队友说再见,得来的是满楼道的辱骂,在辱骂声中他吹着口哨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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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昊阳离开的这半个月,刘真时常找唐昕过去说话——没办法,两人都无聊,找个人说话时间能过得快点,来回一趟两个多小时的山路,颠的骨头架子几乎散掉,刘真刚怀孕,总不能让她颠吧?
今天又颠了一趟,回来洗完澡就钻到床上睡大头觉。
入睡没多久她就梦到自己被一条大狼狗追,当下撒开腿就跑,结果没跑两步被大狼狗一爪子拍倒在地,她心想这下完了,不管咬没咬死,狂犬疫苗是非打不可了,她就趴在那儿等着狼狗咬下来,说也奇怪,狼狗却没咬,只是伸出舌头一个劲舔她的后脖颈,舔的她一头汗,心道这狗怎么跟秦昊阳似的
“痒死了。”半梦半醒中伸手想去挠后颈,手指却被“大狼狗”给咬住,她缓缓睁开眼,看到的便是秦昊阳的脸,一时间她有些糊涂,不知道到底哪边才是梦境。
秦昊阳好笑地看着满眼迷蒙的唐昕,忍不住在她脸颊上亲一下。
“你是人还是狗?”唐昕迷惑的问近在咫尺的脸。
“”这是什么问题?怎么上来就骂人?
看着他皱眉的样子,唐昕嘴角一勾,笑了,“我做梦了,有条大狼狗追着咬我,然后你就出现了。”她到现在还在迷糊,以为秦昊阳跟那条大狼狗一样都只是她的梦,“奇怪,你都那样了,怎么还会梦到你?”她最近一直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么短时间内跟一个陌生男人恋爱,在她有限的生命里,她一直很笃定爱情是需要细水长流、盘丝绕根的,而且她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喜欢他,可是却答应了这个人一个接一个的非分要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不是被催眠了?”小声咕哝着,低低叹息一声,闭上眼继续睡觉。
直到这个时候秦昊阳才看出她在说梦话,无声的笑起来,看着她那对被夕阳镶了一圈金边的睫毛,歪头倒进枕头里,搂过身前这具柔软的身体
他第二次出重大任务时,是老铁带的队,那年老铁二十六,被定向雷炸去了半个身子,他们赶到时,他还没咽气,看着自己挂在灌木上的双肢,老铁啐一口口水,道:“妈的,老子还没尝过女人抱起来什么滋味。”这句话他一直记到现在,女人抱起来什么感觉?很软,很有温度,像暖水袋,对,像暖水袋!老铁,今年八一,我给你烧个暖水袋去,你试试。
额头点在唐昕的后脖颈上,双手在她的腰上缓缓扣住,张子锋担心他心里有问题,嗟,谁他妈能没问题!正因为有问题他才要好好活下去,为那些默默离开的却没人知道的战友认认真真尝试这世上的美好事物。
很多事,他们也会懊恼,很多时候,他们也很想让人知道并记住他们做的事,但——这是纪律。
夕阳中,两人都沉沉睡去。
这一觉一直睡到半夜三点,这个时段出去看星星吗?
人都到床上了,还看什么星星,秦昊阳还从没干过这种南辕北辙的事,当然是对包围圈内的敌人进行新一轮攻击。
什么口舌之争、截断咽喉,那都是粗茶淡饭,在一番狂轰滥炸之后,某人终于在炮火最猛烈的时段攻占了某高地,我靠!果真是这边风景独好!一个没忍住差点违反不侵略腹地的禁令。
黑暗中——
“你回值班室睡去!”某首长决定严肃处理这种捞过界的现象。
“都四点多了,再过半小时就该早训了,我现在去还有工夫睡啊?再说我禁闭时间还没到,算是偷跑出来的,咱大小也算个首长,不能让下面人戳脊梁骨,否则往后还怎么训人?”某人开启嘴炮模式。
“”某首长将信将疑,“不去也行,那你到桌上趴着睡。”
一声长叹,“就算你不同情我这半个月风餐露宿,至少也该表扬一下我为了回来看你竟然违反职业操守做出逃跑这种丢脸的事吧?”
“就你理由多!再乱来你直接出去!”某首长的原则再次降低一个等级。
“好。”
恢复平静十分钟后——
“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是这种人!”拽住某只再次捞过界的手,某位首长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刚开始看起来还算是个好同志,怎么一相处是这种德性?
“这刚好证明你的魅力。”能把正经人直接变得不正经。
魅力?她感觉自己正朝那种会说“死鬼”的女人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人家大小也算是书香门第出来的,这才几个月?怎么就有了这种变化?难怪古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人不只是墨,简直是石墨!“我算是看出来了,对付你这种人,就该从一开始就严词厉色!你给我出去!”终于忍无可忍,可惜此时天色已亮,她已算是跟某人“睡”过一夜。
从此之后,她可就生是他秦家的人,死是他秦家的死人了,要埋到祖坟的那种。
唐昕被气笑,佯怒道:你就美去吧,我不答应,你那祖坟刨了也得给我填上。
如同这个年纪所有的小情侣一样,两人打打闹闹的洗脸刷牙,一会儿你弹我一脸水,一会儿我回敬你一脸牙膏泡,戳来戳去,笑得跟弱智一般。
因为起得早,他说要带她去晨跑,唐昕是业余瑜伽教练,但却不太常做这种有氧运动,主要是懒,但又想保持身材,所以没课时偶尔会到学校附近的瑜伽馆教教那里的大妈练瑜伽,以此抵消昂贵的瑜伽卡。跑步这种事只在学校运动会不得不上的时候才勉强跑一下,可想而知不会太有建树,尤其跟他这种动辄背六七十公斤东西跑十几公里只要几分几秒的人相比,那简直就等同于让新生婴儿跟大学生比智商。
一千米下来,唐昕蔫了,死活不愿意再往前走。
秦昊阳说:来,我背你。
她左右看看,没人,愉快地跳上了他的后背——她想这么做很久了。
舅舅是个文人,年轻时又在异地工作,家里只有舅妈和外婆,以至于她跟表姐从小就缺少那种强有力的依靠,所以成人之后,表姐嫁给了第一个愿意背她跑五公里路去医院的人——表姐夫是表姐大学军训时的教官,表姐从小就肢体不协调,练队列时总是跟不上,被严格的表姐夫留下来加练,直练到双脚扭伤都没能完成规定动作,害得表姐夫顶着烈日把她背到离军训区五公里外的乡村医务所,表姐说当时趴在表姐夫背上,看着他那被汗渍氤氲的迷彩服,当下就被迷住了,然后没多久两人就呃,应该是表姐主动勾搭上了表姐夫——人家队伍上是有规定的,不许趁训练之便跟大学生谈恋爱,表姐信誓旦旦地说那是定给他的,又不是定给我的,再说他当时那个眼神,摆明了就是在鼓励我——姑娘,勇敢点!然后她就听从了他的指示,勇敢的给他写了封信,哈哈!
说真的,她当时真的很羡慕表姐,尽管全家都觉得这份感情不靠谱。
如今趴在男友的背上,对她来说,应该算是梦想成真了。
“什么事这么可乐?”秦昊阳好奇这丫头为什么搂着他的脖子傻笑。
“没什么,就是开心。”咯咯笑起来。
正笑着,就见一队背着“大壳的蜗牛”从远处的山坡下经过,接着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口哨声,这次唐昕一点也没有害羞,而是低头对秦昊阳道:“灭了他们!”
然后,在一片喧哗声中,一群大壳和一只更大的大壳冲向初升的太阳——
☆、九 敌情
又是临门一脚踢到了门柱上,不但家没回成,连女友的便宜也没机会再占,刚得意了没几天的秦昊阳被一个命令丢到了某荒野海岛修行去了,临走前请了个假亲自把女友送到机场,看着飞机张开翅膀飞向云霄,他都想拉尊大炮把它轰下来。
海岛的空气是清新的,太阳是□□的,手机是禁用的,电话线是虚设的——偶尔初一十五才有幸能通一次,所以他是有情绪的,而且他的情绪不是随便就能纾解的,因此队员们是惨烈的。
“今天又是谁他妈得罪了司务长?”秦昊阳看一眼手里比党费21(东风)都凶猛的武器——馒头。
坐在对面的六号抬头觑一眼秦昊阳手里的馒头,凑过去用力吹口气,但见一片雪花飞舞,馒头里居然还藏了一团生面粉——别家司务长是看人下菜碟,他们这位是看心情。
秦昊阳啪一声把馒头拍到桌上,心道一定是哪个没出息的挨不了饿,半夜跑厨房偷错了东西,难道他们不晓得司务长什么人?!那可是他们的大师伯,一号张子锋的大师兄,惹谁不好去惹他,连他都不爱去找那老家伙的晦气。不懂生命的可贵是吧?他今天一定要把这位“英雄”找出来,正好满肚子邪火没地儿发——那破电话已经坏好几天了!
饭别吃了,全体给我俯卧撑,没有时间限制,直到有人出来认错为止。
蹲在食堂前的一块大石头上,看这群家伙饭(垂)后(死)消(挣)食(扎),大概一个小时后,话务员匆匆过来,小声在他耳侧说:头,电话修好了。
好了?!表现不错,回头给你记一功,口头表扬一下,笑嘻嘻地拍拍话务员的肩膀,一转脸又大魔王似的冲地上那群人爆吼:你们挺团结啊!行,再做一个小时,话务员,你在这儿给我掐着表。
话务员内心是崩溃的,说好的表扬呢?这完全是给他制造敌人啊!瞧一眼地上那群满眼通红的秃鹰,怎么感觉头还在记他仇?那电话真不是他故意弄坏,是上一个驻训部队没保养好嘛!心中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让他知道是哪个鸟人没认真检查线路,他非废了了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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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城,A大已经开学一周,新生也陆续报到,军训马上就要开始,本来没唐昕什么事,但因为带新生的某位女老师怀孕,改由她暂代21系军训期的辅导员,跟着新生一起入住了某部队驻训地。
好巧不巧,这次负责军训的教官里有一个陌生的“熟人”,就是之前被她放鸽子的那位武警副队长,教官跟老师第一天见面时,张可就偷偷指着会议桌正中间的某位高大威猛的教官说:那个,就是那个,我妈之前给你介绍的那个武警副队长。
唐昕内心是崩溃的,怎么就这么巧!
虽说是“相过亲”,但到底是没见上面,而且主要责任还在唐昕,但这种身份和场合,也是不适合多说话,既然如此就干脆当什么都不知道,省的尴尬。
秦昊阳刚得知她带队军训时,一开始还是挺支持的,说她就该跟学生一起被训,身体强壮一点也不会老感冒,可某次打电话时,旁边的张可多嘴嚷嚷了声武警副队长后,他就彻底不淡定了,还偷偷打电话给素昧谋面的张可问了对方一些情况,这事张可自然要告诉她,说完张可还贼兮兮道:你老公怎么这么贼?没几句话就把我绕进去了,不知不觉就把实情都给汇报了。
唐昕心道那是你不知道他干什么的,专搞那些摸黑潜入,端对方老窝的事,她可没少听他讲演习时端掉红方指挥部的事,穿敌方战袍,打自己的仗,这可是他专长,不过这次他可鞭长莫及了,就让他急一急,趁机打压一下他的嚣张气焰。
今天去靶场打靶,她也跟队,回来刚洗完澡就听楼道里有老师喊小唐,知道是秦昊阳的电话,头发刚擦一半就跑了出去。
接到电话就听那头道:呼哧呼哧跑这么快干吗?就这么想我啊?
唐昕在心里翻个白眼,嘴角抑制不住地微微翘起,顺手把电话机拖到走道尽头,对着窗外的操场:今天打靶了,我也打了几发,以前上学时军训只走队列,连枪都没摸过。
那头:八一杠?
唐昕歪头想一下:不认识,反正抱着挺重的。
那头:喜欢早说啊,我这儿多得是。
唐昕哼哼笑两声:行了吧,你那儿进都进不去,还打靶呢。
那头嘿嘿笑两下:等政审过了,把婚一结,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不知为什么,一打电话,两人就爱笑,跟傻子似的,半分钟后,唐昕止住笑:结什么?你求婚了么?就算求了,也得看我答不答应。
那头猖狂道:睡都睡过了你想不认账啊?
唐昕差点没忍住骂出“流氓”二字,碍于楼道里有人走动,没好意思,只用手挡了话筒,小声骂一句:胡说八道什么呢?旁边有没有人?被人听到多不好。
那头叹口气:这里连田鼠都TM是公的,有人你也不用怕,不像你那边,野狼肆虐。
又来了,唐昕忍不住笑道: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呀?
那头呵呵狼笑两声:除了媳妇,老子这辈子怕过谁!
唐昕被逗得咯咯笑起来。
隔壁女老师和女学生听了之后,知道唐老师肯定是在跟男朋友打电话,每次跟男友打电话,她都会绷不住女神的形象。
两人这边刚聊了不到半个小时,楼道里突然有个女生喊:唐老师,何教官找您,在办公室!
这喊声虽然不小,但是隔着电话,按说应该听不到,且唐昕本就行端影正,没觉得有什么,就跟秦昊阳说,我去去就来,回来我给你打过去,然后电话就这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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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岛,某低矮破旧的话务室,某人的手指轻轻敲着电话旁的桌面,半小时过去后,手掌撑在了桌面上,娘希匹,看来真有人要挖他墙脚了,他的耳朵非比常人,军训教官里只有一个姓何的——不要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反正他就是知道。
他晓得自家女朋友是没问题的,但麻烦就在于自己没时间陪,敌人都是狡猾的,人民都是善良的,不防不行啊!
在把那帮训练成绩一般、小动作却频频的东西们训趴了之后,老五老六老七凑到他身边。
“四,什么情况?跟女朋友吵架啦?”老六是他们中年纪最小的,但却是唯一一个谈过恋爱的,一眼就看出老四情绪不好是为哪般?
秦昊阳想了一下,既然是没接触过的新形战争,自然要拿出来大家一块研究研究,于是大致说了说情况,当然,主人公的光环自然是套到了自己头上。
但这群是什么人?真人格斗里杀出来的,能看不出里面的猫腻?
老五抢先问出心中的疑惑:“你的意思是,他们俩原本该相亲的,被你半道截胡了?”
秦昊阳差点抬脚踹过去,“都打到家门口了,还谈什么战事起因!”
老五点点头,也对,他们哪次不是抢了别人东西还扮成受害者?一怕大腿,“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咱们XXX从来不吃素。”敢抢到他们头上,他们还不知道抢谁去呢。
于是一番群情激昂,各种损招一一出世。
点子都是好点子,随便一个拿出去都是一招制敌,可问题的关键是他们在岛上出(干)不(着)去(急)!
阿希吧!只能相信咱们的人民是坚强的,是能抵得住糖衣炮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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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
除了工作上的事,唐昕想不出何沐然还有什么事找她,军训已经过去一周,他们俩至今还没讲过话,突然找她干什么?
顶着半干的湿发敲了敲教官办公室的门,里面回了声“请进”,推开门后发现里面只有何沐然一个人
“何教官,你找我有什么事?”没主动进去,而是扶着门框先问一句。
何沐然见来人是她,起身邀请她进来。
唐昕选在离门口最近且靠窗的位子坐下。
见她这么拘束,何沐然也不好再邀她到沙发上坐,其实他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她就是那次该跟自己相亲的人,说实话,知道后是有些惊讶的,也很可惜,毕竟没男人不喜欢美女。
“是这样,找唐老师是有件事想麻烦你。”坐到办公桌后,何沐然的双手一时间不知该朝哪边放。
唐昕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其实事情说大也不大,主要是不太好开口,他委婉了半天,唐昕才终于弄明白,原来他是被她们系某些小女生缠得受不了,想请她帮忙做做女生的工作,他们毕竟是来军训的,不是来找小萝莉玩过家家的。
听完后,反倒是唐昕有点过意不去,都怪自己工作做得不好,才弄得合作部队这么麻烦,直跟何沐然道歉,并保证回去就去找那几个小女生谈话,争取早点把问题解决。
两人总共也就谈了十来分钟,末了,何沐然送她出门,然后两人互道了声再见。
回去后,唐昕立即找了带队的副校长说明了此事,副校长对这件事很重视,现在的孩子个性张扬,不服输,也输不起,谁能保证里面没两个爱钻牛角尖的?万一话说重了,闹情绪,甚至闹自杀,这可都是学校的责任,于是当下就阻止全体参加军训的老师开了个小会,认真研究了一下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