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所有的NPC都知道他们是进城的玩家,可是,他们现在却表现的好像根本不认识一样。仿佛他们真的就只是一起进城而且又一起进了赌场而已,尽管这样的仿佛根本就不让人信服。
柴允的目光就不像是夏末那么隐秘了,他直接直起了身子,看了一眼从桌子边走过的暮离,又看着他走向了牌九那一桌落座之后,才翘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转回头弯下了身子,他贴在了夏末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那个男人是你什么人
夏末只是歪过头,用手撑起了她的头,带着一种过于妩媚的笑容看着柴允道:“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柴允望着在烟雾缭绕和昏黄灯火中的夏末,好一会之后才翘了翘嘴角,伸出了手,拾起了她的一缕长发凑到了自己的鼻子前闻了闻:“情人。”
夏末没有否认,更没有承认,她只是吃吃的笑着,好一会儿之后才将那冰凌一般的手指贴上了柴允的面孔,静静的说着:“不过,我现在看上你了呢。
柴允微微一愣然后低低的笑出了声音,他低着头,将面颊埋在了一头长发之下,夏末只看见了他乌黑的头发以及微微的颤抖的肩膀,还有那从胸腔里不断发出的低低的笑声。忽然他就抬起了头,一把抓起了夏末还拿着筹码的手,便将她拉了起来,那手臂就将她的腰环住带着她站了起来。然后贴着她的耳边说:“既然如此我们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做什么?我有一个更好的地方可以去让我们深入了解一下。”
说罢,他也不管桌上的其他赌徒而庄家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这一切一样,继续这自己手里的工作就好像他们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任凭柴允就拉着夏末朝着大厅的角落走去。
他们的速度很快,动静很大,饶是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暮离手上的牌的李艺也注意到了,他回头一看,便看见了被柴允搂着离开的夏末,顿时嘴巴张得老大,他连连拉着暮离的袖子,而暮离这个时候才悠悠的转头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了?我的牌有问题。”
“那个,那个······”李艺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只是使劲拉着暮离的袖子,然后指着已经快要消失在大厅角落的夏末两个人,一脸焦急。
暮离连头都没有回,只是吝啬的丢了一个余光后,便将所有的注意力又放在面前的牌局上了。从头到尾他淡定的就如同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而坐在一边的李艺就没有这么淡定了,他看着暮离就好像看着一个怪物,甚至目光中带着一点点的悲悯,就仿佛看见了一定油亮油亮的帽子正毫不客气的扣在了他的头上一般。大概是这样的怨念实在是太强烈,让暮离完结了手上这一局的牌局之后,只能转过头来看着李艺呼出了一口气,带着点无奈的语气说:“我说,跟你商量点事成吗?”
“什么?”
“你能不能不这么看着我,就好像我是世界上最可悲的人一样。”暮离无奈的抽了抽嘴角,其实他真的不太想搭理李艺的,但是,李艺这样的目光让他真的受不了了。
李艺听到暮离这么说,忽然他的情绪有了点波动,然后这种波动竟然越来越大起来,最后,他竟然紧紧的捏着拳头,冲着暮离一挥,虽然不敢打在暮离的身上可是也足以显示自己的不满。“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男人,可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根本不是!”
暮离颇为头疼的揉着额角:“我哪里不是男人,你有的构造我全部都有,怎么可能不是男人?”
“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如果你是一个真的男人,你怎么可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人带走之后无动于衷,你这根本就不是男人所为,还是,你觉得绿云罩顶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李艺越说越是激动,甚至有点手舞足蹈起来。他的声音太大,以至于很多NPC已经看向了两人。
暮离微微皱着眉头,忽然开口说道:“有这么一句话,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你就是这样的人。”
“嗯?”显然李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还沉浸在自己那激昂的情绪中,他还打算说什么的时候,就看见暮离垂下眼帘好像听了什么话之后,立刻就站了起来,他将桌子上自己赢到的筹码全部交给了李艺,然后说:“你去把筹码兑换了,然后在这里等我,如果你想跑的话……”
“哎?”李艺忽然觉得自己的思绪根本就跟不上这个人的思维,只能看着他站了起来,然后又抱着那一堆的筹码发愣,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则看见暮离目光扫了过来,立刻点头,“我知道我知道的。”说着,立刻就抱着那堆筹码换钱去了,而这个时候,暮离也朝着大厅角落走去。
而有一个穿得极为考究的青年早就站在那里了,他看见了暮离过来之后并没有一点点的惊讶,甚至弯下了腰肢朝着暮离行了一个礼,然后伸出手朝着一个方向引导了一下,示意暮离朝着里面走去。
暮离朝着他点点头,然后很快就朝着那个方向走去。通过了长长的,曲折的通道之后,暮离终于来到了站着两个同样身着考究的青年的门前。这两个年轻人看见他的到来,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打开了门,让他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极大的房间,房间了摆设和家具都是中国风的,而在屋子中间的两张长椅的上坐着夏末和柴允两个人,他们面色平静,似乎并没有发生,又好像已经发生了什么却已经结束了。
暮离什么都没有说,静静的坐了下来。
“秩序的第一杀手,暮离,还真是久违啊。”暮离才刚刚坐稳,就听到了柴允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暮离只是勾了勾嘴角,他看着柴允,就那么看着,过了好一会之后,他终于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感叹:“啊,原来是你啊。”
柴允脸上的冷意立刻就变成了一种厌恶,大概没有什么人都忍受这样的情况,你这边已经对对方深恶痛绝了,而对方似乎根本就没有了解你的存在一般。直到你说了很多话,自爆了家门之后,他才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大概是一个人对于这种人都恨不得杀死的。
夏末倒是觉得奇怪起来,她看了暮离一眼,又看了柴允一眼,然后看着暮离说:“你们认识?”
暮离耸了耸肩膀:“算得上认识,我曾经和另一个杀手来做任务,我的任务完成了,而那个人没完成,他就是那个人的目标。”
夏末扬起了眉毛,很快说道:“难道,这个人也是那个什么策划组的成员?”
“谁知道呢?我只负责杀人,至于对方的身份是什么,并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暮离说着已经将目光转到了柴允的身上,笑眯眯的问:“最近几年的日子看起来过得不错?”
☆、第18章
生存游戏vip第18章第18章
夏末并不知道暮离和柴允之间到底有怎么样的过节,她并不想知道,也不愿意知道。她现在想要知道的事情就是怎么让这个男人配合自己。显然,这个男人和李艺不一样,虽然他们的战斗力比起来,李艺更强悍一些,但是这个男人明显要比李艺狡猾多了。
柴允又瞪了暮离一眼之后,才转头看向了夏末,带着一点怨气说:“怎么?叫你的姘头进来,两个人一起来威胁我吗?”
夏末扬了扬眉毛,没有做声。
那柴允又恨恨的说道:“我这个人什么都好说,就是最不受威胁的,无论你说什么,我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我不过请你找个人,就算你不答应,你也可以将他的信息告诉我就可以了,用得着这么抵触吗?”夏末翻了一个白眼。
柴允望着夏末的眸子沉了沉,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不是好对付的家伙,可是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个女人居然不好对付到了这个地步,有些事不说,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但是显然,这个女人就是没有识趣的听出来,他现在不愿意说的事情正是他不能说的事情。
倒是暮离坐在一边勾了勾嘴角,然后对着夏末说:“他只怕不敢说。”
夏末勾了勾嘴角:“我还以为他什么都敢做。”
“你不用激我。”柴允冷哼了一声,然后他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碗·然后轻轻的用呗盖子刮了一下茶水上的沫子,过了好久之后才说:“我不是不敢说,而是······不想搀和进你们的事情去。”
夏末只是静静的看着柴允,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看着那描绘着无比精美图案的房顶,再也不说一个字。
在末世里,每一个人都有权利选择怎么活着,积极的,消极的,甚至是腐朽的·无论如何,都是他们的自由,没有人可以指责,也没有人可以训斥,因为,没有资格。
当夏末站在一片低矮的,破败的,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垃圾堆的贫民窟边缘的时候,她有一种是不是被柴允耍了的感觉。她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字条,然后又看看房屋面前的门牌号·最后确定自己是没有找错的。
只是,她开始忍不住怀疑,那个路易斯.马洛真的是在这个地方吗?如果是真的在这里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一件事,这个跟着库克.阿尔巴混的人都太惨了点了吧。李青如此,路易斯.马洛如此,难道自己这个亲传的徒弟也是要如此吗?
这简直是太让人觉得无法接受了。
她来找路易斯.马洛暮离并没有跟着来,他去找那几个化学很好的NPC去了,所以,来这里找人的只有夏末一个人。其实·一个城市的贫民窟要比其他的地方热闹多了,至少在街道上到处奔跑的孩子很多,他们身上无一例外的都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而在他们的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上都有些或深或浅的污渍。不过就算是瑞慈,这些孩子也是快乐,十分快乐的,似乎在他们的身上并看不出来因为生活的艰辛和困难留下的痕迹。
这些孩子应该也是真人吧。
夏末看着那些从自己身边跑来跑去的孩子,他们发出了一阵阵欢呼声和笑声,他们聚集在一起,似乎在踢着什么东西,夏末一开始对于他们在玩的东西并没有多在意·可是·当她一边朝着路易斯.马洛的屋子前走过去,一边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之后·就愣在了那里了。原本她看见这些孩子在四处的奔跑,想来他们是在踢足球·可是,这一眼之后,她才发现根本不是。
她停下了脚步,然后站住了,想要仔细的看清楚那些孩子到底在玩什么,这个时候,就看见那球形的东西竟然朝着她飞了过来,在孩子们的惊呼声中,夏末只是轻轻的伸出了手,然后就接住了那个球。
或者应该叫做类似球一样的东西。
其实这是一个圆形的手雷,跟夏末手里那个当做玩具的手雷很像,可是却要大得多,夏末用手掂了掂,很轻,比她那个手里当做玩具的还要轻,不知道是用什么金属做的。而在这个手雷的外面则裹上了厚厚的一层类似橡胶之类的透明胶体,这一层胶体不但将那手雷完全的包裹起来,而且增加了整个手雷的体积,并且具有了一些弹性,丢在地上的话,正好可以让它秉承了供所有的孩子们玩的皮球。
夏末正在研究这个东西,就看见一个孩子怯生生的来到了她的身边,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和惊慌,喏喏的说:“那个,那个,先生,可以把球给我吗?”
夏末本来将球还给他,但是转念一想就蹲了下来,看着这个孩子妁眼睛,笑着说:“小朋友,你刚才差一点打到我,知道吗?”
“先生,对不起,你可以原谅我吗?”这个孩子倒是道歉得干脆利落,看起来似乎是经常做这样的事情,让夏末倒反有那么一点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要知道她可是最不擅长跟这样的小孩子打交道了。
她微微一顿,似乎对于孩子的道歉并没有放在心上,接着缓缓的说:“这个球可以还给你,但是,你差点把我打伤这件事,我觉得我还是想追究一下。”
“可是我道歉了。”
“你道歉了不代表我的伤就会好啊。”夏末说着活动了一下手指,递到了那个孩子面前说:“你看,我的手指没有办法伸直了,这一件事并不会因为你的道歉而恢复成原来的情况。”
那个小孩子听到夏末这么说,又看了看她的手指,脸色显得很难看,他转回头去看他的小伙伴,那些孩子全部都挤在不远处的地方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目光中满满的都是担心和害怕。随后,他又将头转了过来,看着夏末,哼了哼鼻子,带着一点无所谓:“反正我没有钱。”
“我说过让你还钱吗?”夏末笑眯眯的看着孩子。
“那你想要什么?”孩子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年级,可是,却很是具有攻击性,至少他的目光中很有攻击性,他看着夏末,硬着脖子,活像一只斗鸡。
“告诉我,这只球是谁给你们做的。”夏末将手里的球举了起来,放在了这个孩子的面前,她的面孔上带着笑容,看起来很是亲切。
“是······”小孩子刚刚想说什么,却立刻闭上的嘴巴,他将自己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然后说:“不可以告诉你,我们答应了别人,永远不可以告诉任何人是谁将这个球送给我们的。”说着,他趁着夏末不注意,一下子就将球抢了过去,接着就跑向了那一堆的孩子,一哄而散,甚至在街道转角的时候他还转过了头,冲着夏末做了一个鬼脸。
夏末站在街道上看着一哄而散的孩子,微微的扬起了眉头,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然后朝着路易斯.马洛的房子的方向继续走了过去。拐了几个弯,又穿过了几条狭窄的,散发着臭气的街道,夏末就已经来到了路易斯.马洛的屋子前面。站在这屋子的前面,夏末还没有敲门,就发现那门并没有关严,而从门里面传来了刚才那个孩子的声音。
“马洛伯伯,有一个人到处找你呢!他看见了我们踢的球,就无耻的装自己被我们的球砸伤了,然后来诈我的话,我没有告诉他,立刻来告诉你了,你快点走吧,他一定不是好人······”
夏末已经将门推开了,她靠在了门框上,看着那个正背对着自己,跟一个坐在桌子边摆弄着一些零件的中年男人告状的孩子。他的手里还拿着那个球,声音快速而激烈,似乎已经认定了,夏末是一个大坏蛋一样。
路易斯.马洛缓缓的抬起了头看了一眼靠在门框上的夏末,阴暗的光线从那逼厌的门缝里投射了下来,照射在这个人的身上,更是让他的面目不明。路易斯.马洛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然后说:“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穿着斗篷,个子不是很高。”
“是啊是啊,你怎么知道的马洛叔叔!”孩子立刻点点头。
“因为他已经来了。”路易斯.马洛站了起来,然后朝着夏末走去,他穿着一身紧身的皮甲,虽然很旧,可是看得出来这是一件战斗用的盔甲,而且随着这个路易斯.马洛走过来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压力,让夏末立刻就判断出来,这个人绝对不像是李青那一样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NPC他绝对是一个综合实力值和李艺绝对不相上下的战斗型NPC,不仅如此,只怕他也不是和李艺那样的医师吧。
“你是什么人?”在那个孩子的惊慌中,路易斯.马洛已经走到了夏末的面前,他的身材异常的高大,看着夏末的时候不得不要低下头来,也让夏末有了一种隐隐的压迫感。
夏末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然后将上面的绷带取了下来,只是刚刚露出了那个徽记之后,路易斯.马洛身上所有的攻击性威严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立刻让开了身体,放夏末进了自己的屋子。
“马洛叔叔。”只留下那个孩子在一边莫名其妙。
☆、第19章
第19章
“你先回去,这个人是我的朋友,不是敌人。”路易斯.马洛冲着那个孩子点点头:“记得走得时候锁门。”
说完之后,路易斯.马洛已经率先走进了卧室,而夏末也跟着他走进了他的卧室,在错身经过那个孩子的时候,夏末伸出了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引得那个孩子一阵的愤恨,倒是夏末很是挑衅的看了看他,再也不说话。
“他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你不应该欺负他。”路易斯.马洛虽然没有转过背,却知道夏末在做什么好事,所以,他还是很公平的帮着这个小孩子说了两句话。
夏末却只是吃吃的笑了起来,然后双手抱在胸前,眯着眼睛看着路易斯.马洛那高大的背影说:“路易斯,你在现实里是做什么的。”
听到这句话路易斯.马洛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然后他立刻转过了头,然后以一种绝对不相信的表情看着夏末,好一会儿之后才翕动着嘴角说:“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夏末耸了耸肩膀:“其实刚刚知道不太长的时间。”夏末抬头看了看屋子里面的摆手,这是一件太过平常普通的卧室,虽然很狭窄,不过却很干净,跟这垃圾堆一样的贫民窟比起来是一种很不合常理的干净。她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又看向了正在以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路易斯.马洛,微微一笑:“相信我,我刚刚知道的时候,可是颇受打击啊,要知道,我可能在无意之中就杀掉了我的亲人也说不定呢。”
路易斯.马洛终于收回了他那刀锋一般锐利的目光,他轻轻的哼了哼,然后嘟囔了一句夏末都没有听清楚的话,然后走到了床边上。不知道开了什么地方,就看见那床缓缓的移开到了一边,而在刚刚的位置上露出了一个空荡荡的洞口,从洞口看下去是黑黢黢的深邃,只能依稀看得出来,有一条楼梯可以通往下面。
“下去吧。”路易斯.马洛首先走到了那楼梯的旁边,然后看了夏末一眼,首先走了下去。夏末看着路易斯.马洛的背影。没有任何的犹豫也跟着走了下去。
大概走了三十个阶梯之后,就已经踩到了地面上了,而背后则传来一声呼呼的响声,夏末回头一眼,只看见刚刚让自己下来的孔洞又合上了,看起来是那床又自己的回到了原处,看起来真是全自动呢。
夏末这么想着继续跟在路易斯.马洛的身后,还没有走出几步,就看见眼前一亮,整个地道里的就充斥满了一片的光亮。
这是一间占地大概一百五十平米的屋子。在这屋子里摆放着很多的工具,甚至还有车床之类的高级工具。而在最里面的却挂着帘子,帘子的后面看起来还有什么东西。不过既然别人挂了帘子,大概就是不能让人看的,夏末也只好忍住好奇,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路易斯.马洛。
“我在现实里是一个雇佣兵,最擅长的除了格斗之外,还有武器制造。”路易斯.马洛忽然冒出了一句话。引起了夏末的全部注意,只看见这个人大喇喇的往那车床的边上坐了下来,然后顺手拿出了一块金属开始制造起来。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只剩下了刺耳的金属切割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好一会,路易斯.马洛停了下来,他转身将一个刚刚制造出来的东西丢给夏末,夏末一伸手就接住了,只看见是一个大概只有鸡蛋大小的手雷,上面有着漂亮的光泽和小巧的开关,她在手里上下翻看着,发现者手雷虽然很小,可是极为的方便使用,甚至那开关也只需要轻轻一按就可以引爆。
“这是一个延迟炸弹,按下手雷后的五秒钟就会爆炸。”路易斯.马洛面无表情的看着夏末。
夏末忍不住啧啧的称赞,要知道自己好歹也已经是大师级的工程学了,可是要制作这么高级和精巧的手雷还是不可能,他看了一眼路易斯.马洛暗自的评判了一下,想到这个男人起码是宗师级或者是大宗师级的工程学了。她将手里的手雷轻轻地上下抛了一下,只发现这个手里徒有漂亮精巧的外表,可是根本就没有内核,“没有装火药?”
“找不到硫磺。”路易斯.马洛呼出了一口气:“这是一个冷兵器时代,硫磺更是少之又少,根本找不到硫磺,上哪去弄火药?没有火药,这东西做得再漂亮还就是废铁一堆。”路易斯.马洛说道了这里,直接靠在了车床上,冲着夏末苦笑了一声,然后他又说:“你呢?你在现实中是什么人?”
“普通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夏末放下了头罩,然后开始再这间屋子里四处走着,看着。而路易斯.马洛似乎并没有要阻止她的意思,这也让夏末大着胆子走到了那帘子的边上,然后掀开了一条小缝,朝着里面看了过去。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里面的东西让夏末惊得连嘴都合不拢。
原来,看起来只有一百五十平米的屋子只是到帘子这里,而帘子后面到底有多长让夏末根本就估计不出来,她甚至看不到头,她只能看见一个又一个高大的架子整齐的排着,而在那些架子上面满满的码放着各种各样的枪械和炸弹。
这,这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武器库。
就在夏末目瞪口呆的时候,路易斯.马洛居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她猛的拉开了那帘子,然后看着这些东西,苦涩的说:“很多是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在不知不觉中就做了这么多出来,这么多的……废铁。”
夏末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最终还是转了一个话题:“对了,库克让我来找你,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吧,可以告诉我吗?”
路易斯.马洛看了夏末一眼,虽然也知道夏末是在将话题转换了,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毕竟没有硫磺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好讨论了,就算是自己制造出再多的武器,这样没有火药的冷兵器时代,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如刀枪剑戟这些笨重的大家伙好用。他转过头走向了工作台边上,然后从那里的抽屉里面拿出了一个书券,虽然还距离一段长度,但是夏末还是看清了那东西的质地。
这并不是一张一般意义中用羊皮或者牛皮做得东西,也不是一般的纸做成的纸卷,而是一种很特别的纸。看起来比一般的纸厚实,而且也不是白色的,似乎是暗黄色的,纸卷上有粗糙的颗粒物,远远的看去似乎是植物的纤维。
“这是一张地图。”路易斯.马洛并没有将那纸卷打开,直接将这纸卷丢给了夏末,然后说:“这就是库克让你来的目的。”
“嗯?”夏末有点不明白,她打开了那张地图,这是一张绘制得极为清楚精细的地图,只要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栋建筑物的内部结构图:“这是什么地方?”
“天使之城的天堂塔。”路易斯.马洛很随意的说着,在表达这个时候就好像在说,今天你吃饭了吗?今天你去逛街啊?这里在平凡不过的话题一样,倒是夏末听到这个话,被惊得瞪大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夏末才说道:“让我去天堂塔做什么?”
“去找到库克的尸骨。”
“他的尸骨不是在那个小屋子里面,就是在黑森林里的那个水里面的小木屋里。”夏末说着又举起了左手的手背冲着路易斯.马洛扬了扬,然后说:“我就在那里遇见他的,然后又得到了这个东西,现在怎么他的尸骨又到了天堂塔里去了?”
路易斯.马洛看着夏末忽然轻笑一声,那声音里满满的带着都是嘲讽的味道,这让夏末多多少少有点不爽,她皱起了眉头,可是没有等她开口,便听到路易斯.马洛说道:“你也知道了我们都是真人,所以,你干脆就把我们跟你们看成是一样的了吗?不要忘记了,无论怎么样,无论尘埃的目的是什么,他最终是一个游戏。游戏里的所有npc都是为了剧情服务的。”
夏末扬着眉毛,望着路易斯.马洛好一会,最终才呼出了一口气,不禁苦笑起来。是啊,她怎么将这个事情给忘记了。这是尘埃,这是拣选人类的工具,可是这也是游戏。她面前的路易斯.马洛他是真人没有错,可是他同时也是npc,他可以发布任务,也可以推动剧情,而自己是玩家,所要做的就是完成任务。
“好吧,这个任务我接了。”夏末点点头,虽然去天堂塔还需要将近四千的综合实力值,但是不代表不能去不是吗?“不过,这个任务上没有提示最后的任务奖励是什么。你可以告诉我任务奖励是什么吗?”
“如果任务奖励不好,你就不做?”
夏末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这有什么不可以,就好像你说的一样,我是玩家,对于所接的任务,玩家有权力选择做或者不做,如果奖励好,好到让我可以去拼搏一下的话,我一定会做,但是得到的奖励不过尔尔的话,我为什么要做。”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显然,路易斯.马洛也认为夏末说得极为有道理,否则他不会一直不开腔。他只是坐在工作台的后面静静的看着夏末,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好吧,我可以告诉你最后的奖励是什么。”他眨了眨眼睛,叹了一口气:“这个任务的最后奖励是……复活的生命。”
“你说什么?”夏末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不然的话,她怎么听到了现在听起来好像是匪夷所思的东西。
路易斯.马洛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我说,这个任务的的最后奖励是――复活的生命。”
“我有点不太理解这个奖励是什么东西。”夏末觉得自己可能听到的想到的和路易斯.马洛所表达的不是同一件东西,所以她摇了摇头,:“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会往一个不太可能的方向去想?”
“你为什么就不能朝着那个不太可能的方向去想呢?”路易斯.马洛那一张明显经历过很多风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容,并没有让他那坚硬的线条有所软化,反而显得更加坚硬起来。“当然,我说的是最后的奖励,就是完成整个任务之后的奖励。”
夏末沉默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看向了路易斯.马洛说:“我想知道库克在现在的局势中到底处于个什么位置?他是联邦的人还是开发组的人?”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至少绝大部分的秘密你都已经知道了。”路易斯.马洛笑出了声音:“你现在一定是在受到秩序的追杀吧,无休无止的追杀。”
“你怎么知道?”夏末有些奇怪的看着路易斯.马洛,按照柴允的说法,这个男人是从进入游戏就在地狱之城里的,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么这些关于玩家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
“为什么?”路易斯.马洛只是扯了扯嘴角,然后很淡定的说:“很简单,因为我是npc。”
好吧。世界上有这样一种理由,可以解释所有你不能理解的问题的答案,这个理由就是我就是npc。夏末呼出了一口气,表示理解,不过她依旧把迟疑的目光投向了路易斯.马洛,因为他并没有回答自己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路易斯.马洛也没有卖关子,他笑了笑说:“库克他不是联邦,也不是开发组。他是自己一个人。”
这个答案……还真是让人没有办法理解呢,夏末扯了扯嘴角,很明显表示自己不太相信这样的事情。路易斯.马洛看了她一眼,自然也看出来她并不是很相信的表情,于是又接着说:“他是被这两伙人遗弃的人。还好他精通机械和最尖端的科技,并且是个了不得的黑客,要不然,你是无法看见他的样子的。”
夏末有些不明白,不过很快她就从路易斯.马洛的叙述中了解了来龙去脉。
原来库克.阿尔巴原来是联邦派遣到开发组的官员,因为他并不仅仅是一个政治人物。而且是对于整个尘埃开发很了解的科学家。但是,在了解了联邦的目的之后。库克.阿尔巴心中的良知让他并不想继续跟联邦走下去,可是,一边的开发组似乎并不认可他的身份,于是,他在双方的眼中就变得越来越另类。库克.阿尔巴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他知道孤立在两者中间,如果没有一个明确选择的话。最后自己一定会被抛弃,先不要说会不会被杀掉,就先说能不能进入冷冻仓也是一回事。
还好。库克.阿尔巴是这方面的专家,而且他也有自己的一些人脉,所以在开发组和联邦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自己建造了一些冷冻仓,甚至还在开发组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将自己的人物数据加到了尘埃里面。其实这么做也很简单,他不过是想活下去。在所有人都进入冷冻仓的最后一天,库克.阿尔巴在最后一次偷偷的检查过了尘埃数据之后这才进入了冷冻仓,在另一个地方跟所有的人一切进入了深眠之中。
不过因为他的数据是偷偷加进游戏里的,所以很多的地方是不能进行大批量的更改,特别是他一定不能让双方的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否则,他就有被人在游戏里把他抹杀掉的危险。所以,他只能静静的在黑森林里的角落里等待着被玩家的发现。
“如果一直没有人发现他怎么办?”
“那就说明他的运气不怎么样,况且,你不是把他发现了吗?”
“万一我很早就被别的玩家杀死了怎么办?”夏末皱着眉头,总觉得这一切发生的太过巧合,而世界上太过巧合的事情往往都有一些人力的阴谋在后面,而这些人力的阴谋往往就是将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开端。
“那就在等待其他的玩家好了。”路易斯.马洛只是保持着那最淡然的表情,好像夏末说得所有的话都跟他没有什么太多的关系一样:“不过,你不是没有死吗?既然没有死,那就没有必要讨论什么如果、万一,其实这些假设的东西是最没有意义的话了。我从来都是只看到眼前发生什么,至于没有发生的事情,有必要去关心吗?”
夏末挑着眉毛,她不得不承认路易斯.马洛说的极有道理:“那你又是谁?”
“我是他的朋友。”路易斯.马洛只是很简单的说了这样一句话之后就不再解释,夏末本来还想再听听他有什么别的解释,不过看他的样子,看起来,是不会有其他的话了,于是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说道:“好吧,这些是知道了,那么我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们搞得什么神秘难道只是想让我拿回库克.阿尔巴的尸体?只是完成一个对于整个尘埃来说几乎没有什么意义的任务吗?我觉得不会吧,既然我已经来到了这里,也已经表达了很高的诚恳,那么请你告诉我,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听到这个话,路易斯.马洛却冷笑了几声:“最高的诚恳?”他用自己粗壮的手指轻轻的抓了一下脸上的皮肤,笑得充满了嘲讽:“我说流火,你这样说未免太不要脸了吧?你明明就还藏着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居然敢说报以了最高的诚恳?你这样的样子,怎么有资格让我说其他的事情呢?”
夏末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好吧,既然我们谈崩了,那我就走了,顺便去准备一下,想想看怎么去抢回库克的尸体好了,至于其他的,应该也没有什么我需要帮忙的了吧。”
路易斯.马洛的脸色变得极为的难看,他猛地冲到夏末的面前,而夏末却比他的动作更快,在他伸出手的一瞬间,夏末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件东西。这东西不是弩枪,而是一把匕首,而这把匕首现在就顶在路易斯.马洛胸口前的软甲上,夏末微笑道:“路易斯,我不喜欢绕圈子,也不喜欢谈条件,而最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威胁我。虽然我们之间的实力还是有些悬殊,但是我们之间的身份决定我不会那么容易死。要知道npc可要比玩家的限制多多了。”
路易斯.马洛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眯了眯眼睛,过了好一会,他抖了抖手腕,然后退后了一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才抬起头来说:“好吧,流火,我需要你的帮助,不过,在我说出我的要求之前,你可以告诉我,你有必死的决心吗?”
“没有。”夏末立刻就回绝了路易斯.马洛,根本就不顾他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夏末只是伸出了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头发,然后说:“我来到你这里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为了活到最后,而不说去送死,所以什么必死的决心,我根本就没有,我只有一定要活下去的决心。”
路易斯.马洛微微一愣,而后才笑了起来:“是啊,其实比起必死的决心来,活下去的决心是更加的强大让人没有办法回绝呢。”说道了这里他点点头,又说:“我为我刚才的措辞表示抱歉,然后我还是想问,你已经有一定会活下去的决心吗?跟库克.阿尔巴一起,和我一起。”
夏末听到这里只是笑:“说事吧,我对于你们这种西方式的鼓励并不是特别感兴趣,站在我的角度,我自然是不能跟联邦参合的,他们现在恨不得杀了我,而开发组似乎也不是什么好合作的,如果一定要找一个靠山才能活下去的话,库克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毕竟,我从他那里也得不少的好处。”
听到夏末这么说路易斯.马洛终于呼出了一口气,他缓缓的又坐了下去,低下头好一会儿,最后才抬起头来看着夏末说:“推翻联邦吧。”
夏末直到离开了路易斯.马洛的住处很远之后,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一直在做梦,不然的话,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怎么会那么云里雾里?
☆、第21章
第21章
坐在客栈里,夏末看着自己手里的两本由库克编写的工程学宗师级和禅师级的书籍,似乎才有了一点点的真实感。她坐在窗户前,透过了窗户看向了外面那黑压压一片的颜色,实在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一直都知道库克.阿尔巴有其他的目的,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目的。推翻联邦吗?
夏末从来都没有想过。
没错,她想活下去,她想站在顶点,她想成为强者,她想再复活以后可以一直保持着在游戏里的地位,可是,这并不代表她有如此庞大的野心。事实上,夏末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什么野心的人。
在她的世界里,只有自己和自己最亲近的朋友,只要大家都活下去就好了,如果不能大家每个人都活下去,那么自己也一定要活下去就好了,这是她一直以来的目标。虽然很自私,可是却渺小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是,在现在忽然有了一个人告诉自己,你的目标不应该是这个,你的目标是应该推翻一个政府,然后复活。你可以拥有无限的权力,你可以拥有让人生死的权力,你可以拥有操纵所有人的权力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迷茫了,她本来不是这么想的人,她本来要的是指一小碗饭,可是,在这一刻有一个人却说,我可以给你一锅饭,而你所要做的就是去把锅盖打开。
是做还是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