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寿儿的样子,赵明莘百感交集。

赵明莘领着寿儿回了自己的院子,才知道宫里皇后赐下来的四个丫鬟下来了,这几个丫鬟是皇后赏赐下来陪嫁到宫中去的丫鬟,实在是让赵明莘开心不起来。

领着寿儿回去后,站在堂中的四个丫鬟看见寿儿姑娘神色各异,赵明莘吩咐寿儿自去洗漱。

等寿儿打扮干净后出来,赵明莘拉着寿儿的手,道:“寿儿原是老太太身边的丫鬟,跟我这几年,受了不少苦,如今我将她领回来,从此便是一等丫鬟了,月钱比其他人多一两。”

寿儿没想到还有这造化,笑道:“姑娘抬举我了。”

此时皇后赏下来的的四个丫鬟,站在那里,十分安静。

几个丫鬟各不一样,温柔婉转的、美貌端庄的都有。这皇后赐的不是丫鬟,是自己儿子太子未来的小妾吧。

赵明莘意识到自己都被这几个丫鬟美貌吸引了,心中无比复杂,跟几个丫鬟说了两句便对梁嬷嬷道:“嬷嬷,这几个丫头刚到咱们府里头,对府里面的事情不太知晓,嬷嬷替我跟她们讲讲吧。月钱的话,便按例了。”

几个人的名字分别是筠风、兰莳、秋翎和立雪,听起来优雅无比,赵明莘一时间还记不住,既然是皇后娘娘赐下来的,她也不改名字,收拾了厢房,让几个丫鬟住下来。

梁嬷嬷见这几个丫鬟模样气度都不错,比大家小姐也不差什么,知道皇后生的什么意思,不由替赵明莘有些担心。当今的皇后便被何贵妃夺了宠爱,四皇子如今地位比太子也低不了多少了。

梁嬷嬷教导完几个丫鬟后,便回到赵明莘身边。

“嬷嬷,咱们大隆朝太子妃媵婢八人,男、妇十户,听说媵婢中有两人会是从家庭背景的人中选,在册封太子妃后,会根据家里情况被封,可是如此?”赵明莘心里对这奇怪的制度很不满,这才大婚没几日,就要封小妾了,而且买一送二,货真价实。

“没错,”梁嬷嬷观察着赵明莘的神色,“其中一人便是太子詹事林大人的女儿林雨彤,至于这册封,却是不一定的,这次恐怕没有人能够被封为侧妃,恐怕以后才会选侧妃。”

“哦。”赵明莘不动神色,那么张氏恐怕是想要夏婵成为和林雨彤一样了。林雨彤那样的身份,都不能成为侧妃,不知道侧妃要从什么样的人家选呢。赵明莘心里真的是憋屈啊。

“姑娘莫要多想,还是养好身子,听老太太的意思,倒是想让姑娘管管国公府练练手呢。”梁嬷嬷接着道。

“刚刚祖母说,会让一个会管账的女先生过来教我。”赵明莘开口道,管管家兴许可以清理国公府,但最重要的还是弟弟当上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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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莘身子好后,就开始了修课的日子。

其中一名老师,便是教习骑马射箭的师傅程陌。老国公爷是马上得功名,再加上大隆朝对女子的束缚较轻,所以赵明莘得以学习这些。

院子里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恢复学习后,赵明莘对程陌这名女师傅教习的武术课程特别感兴趣。现在她引气入体后,力气仿佛也变大了许多。

此时,她甩起鞭子,被用来演练的木桶人,一截木头身子砰地落地,溅起大片雪花。那鞭子化作几道金光飞来,木人的脑袋咔嚓一声,离开身体,凄凉地滚落在院子中。

赵明莘缓缓吐出一口气,走向演练场边的中年女人。程陌是国公爷部下的女儿,到现在依然未婚,一直留在府中,教习赵明莘等几个女孩子学习武艺。

程陌原本知道赵明莘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随便练练,强身健体。没想到,赵明莘这次大病初愈,似乎是看到了提升体魄的重要性,练习起来十分用心,让她看到了无限光芒。

“明莘,你这招式练得不错了。”程陌拍了拍赵明莘的肩膀。

“还有些慢了。”赵明莘笑道。

这日,天气晴朗,院子里几株桃花,从白色到嫣红,看似种植的毫无规律,却排列得十分巧妙。更夹杂着几株幽香无比的百年腊梅。远近疏朗,自有乾坤。

赵明莘离开演练场后,休息了片刻,教习琴律的师傅就来了。因为赵明妍还在夏家作客,赵明莘索性让师傅来自己屋中。

院子中的香气忽远忽近,或浓或淡,馥郁芬芳。

赵明莘将先前从赵明妍手中拿到的珍本直接送了师傅,这师傅和宫里梨园的领班多有来往,以后在宫里说不定还能对自己照应几分。

“大姑娘,这如何使得?”教习古琴的师傅,语气十分激动,毕竟她一个女子,也没嫁给什么达官贵人,靠着手艺吃饭,这珍本可不常见,而赵明莘这一送就是一叠,她内心快要承受不住了。

“师傅,这都是我托妍儿找到的珍本,师傅就留着吧,只是不能转赠他人。”赵明莘笑道。

“这么珍贵的东西,自然不会送给他人的。”师傅终于小小平静下来。

赵明莘学完了两个小时的琴课后,就见赵荣安从院子里奔来:“姐姐,祖母答应我们明日出去踏青了。”

“踏青?”赵明莘不由想起之前赵明盏说的上巳节赏花,赵明盏去世后,张氏便让人将一张帖子送了过来,是当今的柔宜长公主的花节。

“对啊,你忘了明日是上巳节吗?”赵荣安兴奋得不行。

赵明莘对正太完全没有免疫能力,答应了赵荣安陪他去:“好,好,那我们一起去,不过不去人多的地方。”

正在此时,却从外头急急忙忙跑来一个丫鬟:“大姑娘,大少爷,宫里头来人了。”

赵明莘讶异,这宫里怎么三天两头的来人啊。

赵明莘拉着赵荣安的手,往正堂走去,却见到赵植竟然也被人抬了出来。

张氏完全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事情啊,拉着赵荣琛在边上看着。

前来宣旨的公公竟然是宫里头的赵公公,赵公公是皇帝身边第一得宠的内侍。

见赵荣安出来了,赵公公露出一丝笑容:“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国公赵植护国有功,念其病体沉疴,敕封安国公嫡长子赵荣安为归义侯,钦赐。”

安国公府当年也护国有功,爵位世袭罔替,只是没想到这敕封的旨意,就这么突然下来了。

赵荣安跪下谢恩,赵植不便行走,便躺着。

一屋子跪满了人,等到赵公公走了,一家人才如梦初醒。

赵明莘和赵公公寒暄两句后,切入正题,才知道安国公只是生病,并未过世,这安国公府的牌子是不用变的,只是安国公的食邑却是传给了赵荣安。

张氏听言,几乎没气昏过去,搂着赵荣安,哭得肝肠寸断。

赵明莘和赵荣安扶着赵植回到了屋子里后,就被何老太太叫去了。

赵明莘才知道竟然是因为管家的事情,张氏称病不出,赵明莘只能帮着弟弟接帖子,收礼物了,毕竟这封侯已成定局,虽然降低了一等,但肯定会有不少送礼的。

赵明莘和何老太太商议完毕,拜帖就已经络绎不绝了,赵明莘只得又让人请了赵三老太爷的大儿子赵奕出来主事,帮助赵荣安。一时间忙得不亦乐乎,若不是赵明莘身子有所康复,还真是要累得晕倒。

晚上忙完后,赵明莘又修炼了几个轮转,空间里一道白光,而后一道清澈的泉水出现。

“等等,主人,你现在不能泡,你现在身子太差了,梁嬷嬷还在外头守着呢,万一被发现异状就不好了。”小绿闪动着大眼睛。

赵明莘在小绿解说后,早就对灵泉觊觎不已,听小绿说不能泡,只好先不泡咯。

第10章 上巳节赏花

三月初三是上巳节的日子。对于大隆朝,除去春节元宵,只有三月初三和九月初九堪称一年一度的盛事。

多年来按照旧习俗,皇帝会出宫与士族同乐,而公卿们也带会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齐聚在郊外的好风光处,曲水流觞。

上巳节是每年把酒赏花的日子,只是今年却因为时疫在别处出现,并没有举办大规模的诗会赏花。

因为赵明盏去世,而赵明妍还没归家,原本赏花的帖子就落到了赵明莘一个人手中,正好带着赵荣安一起去。

临走的时候,梁嬷嬷面色颇为复杂:“今年时疫出来,皇上不再会出宫赏花,而且太子被派去了京城外探查时疫。明莘,如今时局不稳的当口,你早些回来。”

赵明莘听说太子被派去探查时疫,心中吃惊不已,这若是时疫出来了,太子不是去送死吗?看来,皇帝陛下对太子不够疼爱啊。

赵明莘的空间现在已经变大了许多,里面的灵泉渐渐显露了出来,她知道了灵泉的功效,所以对时疫倒也不太担心。

但她,身为未来的太子妃,不可能不担心太子的安危。时疫对古人来说,是极其恐怖的事情,可皇上竟然派出了太子去,若非时疫不严重,就是太子的势力已经不行,也得不到皇上的欢心。

原本此时,赵明莘是不该出门的,不过赵荣安年纪小,不懂得许多。一则赵明莘还是想让他开心,二则赵明莘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地出门。所以,不管梁嬷嬷心中如何担忧,赵明莘还是坐着马车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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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蓝色尾的鸽子扑啦啦振动双翅,掠过澄蓝色的无尽天空。

鸽哨声扬起,传到空中,鸽子在空中倏然翻折盘旋而下,收起羽翼,轻盈地落在白衣吹哨人的手指上。它暗红色的小爪上,系着手指粗的小竹枝。

一张木案,一炉香,一张琴,一幅画,一壶酒,穿着黑衣的男子,时而兴起,轻弹一阕枯涩散曲,一股冷冽的气息,像是一道极细的冰泉从高处垂落。时而情动,执笔在纸上勾勒数笔,淡墨山水绝代佳人渐渐地便现出了轮廓。

而那托着白鸽的白衣少年人,走过来,屈膝跪坐在细竹编织的水晶箪上,面前小桌上摆着一壶淡酒和两只晶莹剔透的薄胎瓷杯:“太子爷,她出门了。”

黑衣长袍的男子,远远望着气质不凡,衣袖飒飒,加上长发蜿蜒,映着近处雪光山色,远处淡墨山水,生出一股不出世的风姿。

男子低低笑了一声,他手指摸弄琴弦,调子忽然一高,铮铮数下,一洗方才的苦涩之调,变得缠绵温柔。

白衣男子不由听呆了,怔在那里。

他边弹边低声吟唱:“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曲调缠绵至极,罗苍原本以为这位太子爷是不喜欢赵明莘的,可现在却摸不透了。

案几上的画寥寥数笔,白雪,山水,桃花,佳人,仿佛呼之欲出。

“这画怎么样?”周琮问他。

罗苍不敢答话,那画上的女孩分明是赵明莘,身子窈窕倒是窈窕,只这画中女子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模样,画右边留白处朱笔清晰的写着一首思念美人的诗歌。罗苍心中忍不住吐槽,太子殿下何时变得如此看重男女之情了,而且这画也太写实了,有必要把赵明莘画的这么病弱吗,看来太子殿下就好这一口,病美人。

周琮心中仿佛暗怀着一种有趣的秘密独自愉悦,睇了罗苍一眼,画卷好,用红绸系紧:“也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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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时疫的传言,可丝毫没有影响豪门大户在街道两侧结满彩绸。

赵明莘坐着马车只领了寿儿、赵荣安和一名小厮,前后都跟着侍卫。因为不想引人注意,故此马车普通,侍卫也不多,不过还是引起了行人的侧目。

赵明莘把玩着手中的鎏金银熏球。熏球精妙可爱,由上下半球体组成,中间有活扣可以开启:下半球体内是放燃香的小香盂。无论熏球如何转动,焚香都不会倾洒。赵明莘在空间略略扩大后,就在里面种了些香料植物。此时,她出门把香球带着,试试这燃香的味道是否好闻。

街上也有善人,散粮食赈济乞丐。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人群慌乱地从中间分开,一骑黑马径直冲了过来,马上那人手拿着耀武扬威的鞭子,口中吆喝着:“闪开,快闪开!”

赵明莘一行躲避不及,无法闪开。

何良熙看到赵明莘的马车样式简单,嫌弃它破破烂烂的挡了路,脸色一变,策马冲上去,那匹马高高扬起前蹄,冲到赵明莘的马车前,就要朝赵明莘的马车夫身上扫去。

赵明莘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便知道今日晦气了,来人正是何贵妃弟弟的儿子,何良熙,今年比赵荣安大不了多少,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刺儿头。

“良熙,不得冒犯。”忽然有人开口拦到。

开口阻拦的男子身穿宝蓝底菖菖蒲纹杭绸锦衣,面容英俊,后面还跟着好几名锦衣男子。正是谢家的嫡长子,谢夏耘。谢夏耘的祖父乃是前任内阁首辅谢文溯,虽则谢文溯已经从内阁首辅的位置上退下来,然则他仍旧在皇帝跟前十分说得上话,因此谢家的地位显赫。

虽然大隆朝开放,但赵明莘毕竟是即将嫁入东宫的人,也不好开口,此时正好有人帮忙。

谢夏耘看到马车帘子掀起一角,立刻认出了里面的人是谁,当即面色白了白,不再说话。

而同行的王青粟乃是王御史的儿子,父亲算是太子派系的人,也刚好看到了赵明莘,立即开口帮谢夏耘说话。他和几名其他考生一起准备殿试,今日相约出来,没想到遇到了谢夏耘,这才遇见。

何良熙手下的鞭子被谢夏耘手下缠住,正自不喜欢,他素来是小霸王一样的人物,何贵妃也很疼爱,此时见到了王青粟不怎么熟悉,立刻鞭子卷到了王青粟身上。王青粟吃痛不已,十分狼狈。

谢夏耘按捺不住心中的澎湃汹涌,隔着马车帘子道:“赵姑娘,今日可是带弟弟出来踏青的,莫如让荣安跟我们一起。谢媛也在这里,你等会去找她就好。”

赵明莘刚才已经看清了谢夏耘几人的脸,都是京城里有名的贵公子,其中谢夏耘便是这次赏花的园子的主人,赵荣安和他们一起也好。便看向赵荣安,只见荣安眼泪汪汪地点了点,下了马车。

电光石火的刹那,赵明莘眼神就落在了王青素身旁的谢夏耘身上,谢夏耘是今日这园子的主人。此时,谢夏耘穿着雨过天青色夹暗金绸纹直缀长袍,腰间挂着白玉佩,看起来一副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赵明莘微微掀起帘子,低声道:“多谢谢公子了。”

谢夏耘上前拉住了赵荣安的手,朝赵明莘点了点头,赵明莘这才放下帘子。

放下帘子后,赵明莘仍觉得自己心中心意动摇。她想起来了,这身子原本的主人对面前的谢夏耘确实是有几分喜欢的,只因为赵明莘和谢二老太爷的嫡孙女谢媛是闺中好友。谢媛总是在赵明莘面前说谢夏耘如何如何英俊潇洒,才学卓然。赵明莘偶然见了谢夏耘几面,便对谢夏耘生了好感。刚刚,她说的话语颇有些不受控制的感觉。

男女毕竟不方便同席,赵明莘和赵荣安分开后。

赵明莘换上软轿子,进了园子。

只见到处都是织锦的毯子和各色绸缎,在园中用绸缎围起一个个“锦障”,亲近的几家一起席地而坐,煮酒赏花。

水蓝、枫红、露银、月白、柳绿各色的锦障数百围,乱人眼目,酒香缥缈,闻起来也令人醺醺欲醉。

更有如声如水,不染尘埃。

赵明莘转了几圈,想到了身子的原主竟然有些心仪谢夏耘的意思,吓得面色苍白,生怕下一秒又遇见了谢夏耘,出什么事。因此,无意见人,便让两名侍卫护送寿儿将礼物送给谢媛,并说清楚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赵明莘去了不远处的普月庵,要了一所禅房。普月庵是皇家寺院,专供女尼和皇家女子修行,知道赵明莘身份后,自然礼遇。

此处,赵明莘很快进入状态,将自己浸入了灵泉中,浑身刺痛后是浑身一轻充满活力的感觉,也不知道浸泡了多久,只听见小绿呱噪道:“主人,天黑啦,快起来啦,给小绿找个朋友拉。”

赵明莘从空间中出来,吩咐女尼,才知道寿儿早已经来了,被女尼带到了别的厢房休息。不一会儿,就有专门伺候香客的女尼送水进来。

天色已晚,赵明莘沐浴后和寿儿吃了素食就去接赵荣安。

赵明莘一路走着,感觉自己的五感又灵敏了不少,而身上的灵气也充沛了许多,她试着听了听身边植物的话语,感觉自己的灵气消耗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

赵明莘被迎进园子的时候,一名青年男子急急出来拜见,道:“赵姑娘,太子探查时疫,回来的路上下落不明,还请速速回府。”

第11章 受伤与危机

11受伤与危机

面前的男子是安将军的长子安韶音,一直支持太子。

随着青年男子的话语,赵明莘的内心一寸寸变得冰冷,面色登时变了,太子的安危关系到她的未来,如果太子出事,她也好不了。

赵明莘稍一思忖,开口道:“安公子,你可有太子的大致位置的消息,带我去,兴许有用。”

这个时候,只见赵荣安迷迷糊糊地出来了:“姐姐,你可算来接我了。”

谢夏耘拉着赵荣安的手,笑道:“荣安刚刚睡着了。”

谢夏耘手里接过斗篷给赵明莘披在身上,眼神却止不住落在她身上。今日赵明莘坐在马车里,不过是刹那而过,如今在这里,他可算看清楚了。

因着谢媛的缘故,他对赵明莘颇为熟悉,此时见她眼睛清亮,眉目如画,不由被吸引了去。

赵明莘不明白谢夏耘是什么感情,但见谢夏耘为她披上了斗篷,浑身不自在。

如今是三月初,天气还有些凉,斗篷领子上的一圈狐毛衬得赵明莘雪肌玉肤、芝兰玉雪,鹅黄的曲裾滚着白纱的边,弧形一直拖在地上。

幸好周遭无人注意到这一幕,大家都被太子吸引去了心神。

赵明莘往谢夏耘远了几步,看向安韶音,道:“我有和太子联络的方法,安公子,我们都希望太子安好是不是?”

安韶音犹豫了一下,便听到王青粟说道:“韶音,不妨让赵姑娘一试,若是主子有什么闪失,整个朝局都会动荡。”

王青粟此时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保不齐太子这次要保不住了,他父亲一直对太子忠心耿耿,到了他,表面上不敢显露出丝毫不满,但此时却有些怀疑太子的能力。

“姐姐不陪我回去么?”赵荣安似乎听懂了什么,揉着惺忪的双眼问道。

赵明莘转过头去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谢夏耘:“谢公子,麻烦照顾好我弟弟,再安排下我无法按时回去的理由。”

而后又走向赵荣安,拉了拉他的手:“荣安,姐姐还有点事情,你在这里等姐姐回来。”转而又让外面的寿儿进来:“你和荣安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

安韶音答应赵明莘后,两人出门,自有人上前将一匹黑色的马牵了过来。

时间紧急,赵明莘今日这一身行头几乎把人压趴下,因此她将华丽的簪子取下,迅速换上了一套小侍卫的行头,上马牵起缰绳,夹在了众多大内侍卫当中。

不知道走了多久,穿过密林深处,众人举起了火把。

这林子里面的瘴气很重,看起来模模糊糊的,野兽的声音不时传来,看起来十分危险。

一路往前,地势越来越陡峭,极难向前,确定了太子周琮就在这个方向的时候,赵明莘开始用灵力探测周围的植物。

她听见了植物轻轻的声音,原来这里还有另外一队人马。

赵明莘下马,向前举起火把,果然草丛中一只死了的獐子,插着一支箭。

“这里还有别人。”赵明莘提醒道。

众人立刻警惕起来。

这样的地方,如果有埋伏,十分危险了。

“全面戒严。”安韶音吩咐道。

他身边的手下,训练有素地握着武器,姿势都极其讲究。

四周传来偶尔的风声和兽鸣,众人保持着戒严的姿势,向前行走。

正在此时,耳边突然传来箭飞来的声音,众人纷纷灭了火把,安心迎战。清浅的月光,投在密林之中。

很快双方就打到了一起,赵明莘被护在了中央,暂时无碍。

对方的人虽然多,但似乎刚刚经过一战,体力不太够,接二连三传来惨叫。

突然远处传来“嗡嗡”的声音,好似蚊虫飞过时留下的声音,接着,这“嗡嗡”声越来越大,随后变的极其的响亮沉闷,定睛一看,只见从密林深处涌来不少飞虫,黑暗中看不清是什么。

赵明莘的脸色微变,这毒蜂似乎不认双方是谁,混乱而上。

众人迅速将赵明莘围起来,边上的已经被叮,传出了惨呼。

赵明莘吓了一跳,飞快地燃气火把,驱赶毒蜂,一只手驱赶毒蜂,另一只手则护着脸。众人纷纷遭难。而毒蜂在飞到她身边时,却忽然转向。赵明莘腾出时间,急忙和周围的植物交流,很快知道了周琮的具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