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娘这么一说,她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第一个人选,竟然是楚苍越!
她尴尬地轻咳了两声,甩了甩脑袋。
“怎么,这几天染了风寒?”穆海柔关切地问道。
沈晏连忙否认:“不是,我…喝点水,呵呵,喝点水。”她倒了一杯茶,一口灌了进去。
穆海柔见她不同寻常的举动,若有所思地一笑。
“其实,娘亲与你爹爹,都没有一定要你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世家门阀的想法。”穆海柔挑挑眉,意味深长地说道,“只要是你喜欢的,爹娘见了之后觉得人不错,那么就都可以的。”
配合她的表情,显然是意有所指。
但是沈晏满脑子都是一个人,自然没有注意到穆海柔的表情。
“我知道,爹娘都是希望我幸福的。”她轻声说。
这个让她心痛的愿望,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前世没能够如了爹娘的愿,今生,她必然会幸福的。
关于沈晏婚事,穆海柔当然也只是提了一提,不是非要沈晏明天就挑选出来一个未婚夫的架势,沈晏纠结了一会儿,索性就回去了。
…
方府。
这里地段并不起眼,只是普通清流官员住的街,没多少显贵,这一家方府,自然也不会引起什么注意,至少这里,看起来很普通,平时也很低调。
估计这条街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小小的方府,住着的主人,乃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嫡子与妻子易家长女的府邸,主要是太不像了,完全没有丝毫的气派,这个三进三出的普通院子,顶多能用清雅来形容。
就这样的环境,还是易文怡搬进来之后,实在是不习惯简陋的环境,自己动用嫁妆休整的,她的夫君并没有过问,甚至根本没有在意她到底有多少的嫁妆,易文怡要怎么用,都是她自己的事。
哦,对了,易文怡如今已经是出嫁的妇人,应该称呼为方夫人才对。
他们的父王摄政王一如当初所说,给了方澜一个官职,六品边缘官员,不是什么要害部门,没多少油水也没有多少权利,其他人自然没有说很么异议,毕竟是摄政王长子,只是安排了这么一个位置有什么大不了的。
难得,被外人看做是金子般优越出身的方澜,竟然丝毫没有纨绔气息,就算是这么一个清闲位置,也是战战兢兢地将自己的分内事做得好好的,没有丝毫怠慢,跟其他同样被长辈塞进各大部门的权贵子弟很是不同。
当然,没有多少人知道所谓的优越出身,不过只是个幌子,未来摄政王的财产,方澜这个所谓的嫡子根本没有继承的权利,顶多能够拿到一点田产,他也根本没有纨绔的资格,说到底,他不过只是一个卑贱的庶子,有幸被记在嫡系族谱上罢了。
就这样,还是因为他的妻子的显赫家族,实在是不愿意让自家的嫡长女自甘堕落地嫁给一个庶子,就算是摄政王府的庶子也不行。
亏得当初方澜并不为人所知,外界对摄政王府的子嗣情况并不怎么了解,所以易家将方澜的过往隐藏得很好,在其他人眼中,方澜就是一个出身金光闪闪的权贵子弟,王府嫡子,气质卓尔不凡,俊秀隽逸,清冷儒雅。
这样的方澜,跟易家嫡长女,简直就是一对绝配的璧人。
可其中的酸甜苦辣,就只有易文怡自己知道了。
易文怡以为自己与方澜成亲了总会不一样,他又没有喜欢的人,如果自己与他成亲了,与他的关系不同起来,他自然会将自己看进眼里,慢慢喜欢上自己,两人以后也能够过上她想象中的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事实与她想象中的有太大的差距了。
如今已经成亲好几个月了,可方澜对她仍然冷淡,态度没有丝毫的转变,两人的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相敬如宾,不如说是淡漠疏远。
不是她不想靠近他,而是他总是将自己隔得太远,根本没有靠近他的契机。
易文怡以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可随着一次次的希望落空,方澜带给她的,只有挫败。
一切是从她为方澜收拾书房的时候,开始不对的。
方澜一如既往地出去了,而她自己进了方澜的书房——方澜并不喜欢别人动自己的东西,所以书房都是由她亲手收拾的,没有假手于任何一个下人侍女。
整理画缸的时候,她无意中发现一卷画的画轴有些破损了。
易文怡知道,这个画缸中的画,都是方澜最珍惜的,虽然不是最名贵的,可对于他来说,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易文怡想要把这幅画的画轴找人来修补一下,或者干脆换一个。
她将这幅画抽了出来,放在书桌上缓缓展开——
易文怡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人…这个人竟然是!
章136 一画中人
“夫人!老爷回来啦!”书房外的小厮欣喜高声地叫道。
易文怡一愣,眼角的一颗泪珠顿时滴落在画中人的脸上,模糊了那张明媚绝色的灿烂笑脸。
她下意识想要用锦帕吸干水珠,但是手却愣在了半空中,最后颓然垂下,怔愣了片刻,又手忙脚乱地将画卷好,匆忙塞进了画缸之中,然后正了正神色,面色如常地朝着书房门口走去,刚好迎上从外面走来的方澜。
方澜一抬头,看到易文怡从自己的书房中走出来,不禁皱眉:“我不是让你不要进我的书房吗?”
易文怡抿了抿唇,旋即带了几分讨好地笑道:“你的书房不总是很乱嘛,我就随便整理了一下,没有动你的东西,也没有假手他人。”
方澜还想要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索性什么也没说,抬脚跨进了书房,可是紧皱的眉头却仍然透露了他并不高兴的心情。
易文怡异常安静地跟在他后面也转身进了书房。
“夫人还有事?”方澜在书桌后面站定,便冷淡又疏远地问了一句,说话的时候,目光也迅速在书房内扫了一圈。
易文怡的确非常细心,所有书籍的归类整理都是按照他的习惯来的,没有丝毫紊乱。
易文怡静静站在那里,手中紧紧捏着锦帕,语气带着几分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的埋怨:“我们都成亲这么久了,你就不能…不能对我随意一些?我们是结发夫妻,未来还要走过很多风风雨雨,在一起很多年的…”
我才是陪伴你一生的女人,也只有我才会陪你到最后的,你就不能…稍微喜欢我一点点?
方澜一愣,不知道易文怡今天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件事情,他沉默了半晌:“感情不可强求。”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喜欢易文怡,但他就是做不到怎么办,他的脑子里面满满的都是另外一张灿烂却虚幻的脸,那对于他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只有易文怡才是他近在咫尺,也是他应该伸手抓住的那个人。
可他天生就不是一个懂得伪装的人,心里对易文怡没有情,也因为易家的强势,让他连一点感激之心都没有,对待易文怡,自然热情不起来。
但是易文怡听了这话却有些激动:“不可强求,不可强求!难道你心里还有别的女子!”她脱口而出,又很快觉得不妥,咬了咬下唇。
方澜浑身一颤,头也不抬,似乎不敢看易文怡:“你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他急于否认,却因为语气太过于急切,音调也微微拔高,竟然难得的显露出了情绪波动。
易文怡只觉得悲哀。
方澜的情绪又很快平复,他叹了口气,道:“你不要想多了,我们时日还长,一切都可以慢慢来。”他已经接受了既定的事实,易文怡是他的发妻,不说别的,他可以给她所有,陪她终身,白头到老,唯独给不了她爱。
易文怡嘴唇一哆嗦,泪水就落了下来,她想要质问方澜,但心里面的另外一种想法,却阻止了她的行动。
方澜目光微动,最后落在了书桌旁边的画缸之上。
格外重视画缸的他,一眼就看出来画缸被人动过了,其中一卷画,更是因为卷得匆忙,而有些凌乱。那幅画他很熟悉,是他亲手画下,又亲手装裱的,那个时候他手上没有多少银子,用的材料也不好,所以他格外珍惜,总是担心会坏。
可惜画轴还是有些破损了,他便想着要找一块好的木头来做画轴,修补画轴的事情便一直没做。
可是,这幅画,今天却被易文怡看到了。
他并没有紧张或者慌乱,只是淡淡地陈述了一句:“看来你已经看到了。”
他不会傻到以为易文怡在看到了那幅画之后,仍然不明白他心底那点肮脏的心思。
易文怡倒是比方澜更紧张,却又很快自嘲轻笑:“是啊,我看到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用尽一切办法也无法在你的心底占据一席之位,原来那里早已经被另外一个人装满了。”而且那个人,还是她最珍视的闺中密友。
说起的时候,易文怡心底有一种莫名而荒唐的背叛感。
她知道这件事情跟沈晏无关,可她还是无法释怀。
她怎么能够对自己苦苦求之不得的人,却轻易喜欢上了自己闺中密友这件事情释怀呢?
沈晏…到底还是搀和进来了啊。
方澜瞟了易文怡一眼,静静说出了事实:“当初画这幅画的时候,我只是按照记忆中的模糊影子画的,谁知道却见到了真人,那一天,我很惊讶。”
“你为什么不问我,我为什么要撒谎。”其实方澜问过,与她在一起的是否还有另外一个人,可她在片刻的慌乱之后,便很快回答,没有。
方澜弯了弯唇:“没有必要。”就像那一天看到她,他很想上去与她说话,很想确认一切到底是不是他的梦境,可最后理智还是拉住了他的脚步。
从小在西平王府作为庶子长大的他,比想象中的更加明白这些东西,他自然知道自己与沈晏之间的差距有多大,不仅仅是身份之上的差距,更重要的是,那个时候,他已经与易文怡定亲了,他又有什么资格去靠近她呢?
简单静雅的书房之中,方澜与易文怡隔桌而立,两人久久都没有说话。
光与影落在他们身上,映照出光明与黑暗两个世界,然后延伸出很远…很远。
…
新帝登基二年,摄政王方启文震怒之下决定以倾国之力,讨伐漠北的这场战争,被永记史册,后世史学家纷纷认定,这场战争,对大晋人力财力的巨大耗费,以及摄政王方启文与权贵阶级之间的对立,就是导致最终大晋覆灭的直接原因。
这场战争,史称图勒之战,晋军在首次小规模战役中小小胜利之后,乘胜追击,不料落入狡猾的漠北人的圈套之中,大败于图勒河。随后四路大军决定从四个方向包抄,谁知漠北大军化整为零,以骑兵优势,在天气炎热,晋军完全无法忍受之际,再度大创晋军。
当然,这场图勒之战中,还是有一些作为明珠存在的亮点,比如说有大晋战神之称的沈崇之,夜袭漠北大营,为友军赢得了时间,取得了一场以少胜多的胜利。
可晋军三十万大军,相比漠北的五十万大军,不仅在人数上占尽了劣势,并且由于天气原因而导致的晋军战斗力下降,几次被漠北大军伏击收到重创,都形成了一股摧枯拉朽之势,无论几位名将如何挽回,都无法扭转战局。
见势撤退,这是兵家常识,硬抗并不是好道理。
四路大军纷纷决定撤兵,退到关内休养生息,但是摄政王却以陛下之名连下四道圣旨,严厉斥责了他们想要撤退的行为,并在圣旨中说“此乃懦夫行为”,强硬地要求四路大军死战到底,若是四路大军撤退,那么将军便算是违反军令,砍头祭旗。
摄政王不是没有看到现在的情形,但他已经完全慌了。
他决定发起这场战争之时,可谓是意志满满,一手推动这场战争出线的他,满心打算,自己能够在这场战争胜利之后,为自己的名望提升到巅峰,也为自己未来的登基之路奠下基础。
也谁知道,漠北竟然出现了五十万大军,虽然这个报数有一定的水分,但是五十万是绝对有的,再加上漠北的地形天气因素的影响,对于晋军来说,已经是致命的打击。
摄政王可以想象,如果这场战争的失败传到关内,对他来说,将是何等的打击。
他不是做错了事情也有悔改机会的皇帝,他只是摄政王,他手中权力有限,而朝中那些看着就心烦的老头子,也是有能力将他从这个位置上掀下去的。
如果屡次战败的消息已经引发的朝中的动乱,再加上近来大晋各地由他推进的政令也出现了各种问题,可谓是四处着火,他天大的本事也救不过来,只能焦头烂额。
所以,这场尚未结束的战争对他来说就是一根救命稻草。
能够扭转他如今颓势的,只有这场战争的胜利,或者说,不用胜利也好,就算是不输不赢,只要不输!只要不输就好!
若是他最后的手段也失去了,那么他就真的是满盘皆输,万劫不复了!
他方启文,绝对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不能输!”
可惜,口号只是喊喊的,他方启文又不是什么大神,言随法出,就算他再怎么渴望,要失败的还是只有失败。
就算摄政王决定派出皇家王牌的玄甲军,上了战场,可这一万的精兵也改变不了这样的颓势,这场战役仍然没有扭转,漠北人还越发的嚣张,晋军只有节节败退。
但是,这场战争,虽然摄政王输得一败涂地,可还有人,稳操胜券。
大概心高气傲,因为自己已经掌控一切的摄政王也没有想到,他以为自己能够以天下百姓为棋子,所有人都只能任由他摆布,但说到底,他也不过只是这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章137 谋逆野心
半夏亲自端着药碗,送到了楚苍越的面前:“喝药了。”
“怕我不喝?”楚苍越说着,却是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滚烫的药汁对他来说仿佛没有任何的影响,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但半夏却因为他的这句话哽了一下,不知道作何回答,总不可能直接说因为这是晏晏的鲜血熬成的药,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不然沈晏的付出就算是白费了,她也是因为这样才不愿意假手任何人自己亲自送来的吧。
“反正你好好喝就是了。”半夏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捞起药碗就走。
最近是越来越看不惯楚苍越了,他的脸色是越来越好了,可是晏晏的脸色却越发的苍白,都是因为鲜血流失的速度与弥补回来的速度跟不上才会这样的,半夏不知道心疼成什么样儿,对于她来说,沈晏就像是亲妹妹一般。
她总觉得,楚苍越的好转,就如同从沈晏那里吸取来的生命力,而沈晏身体调理好转才多久,半夏自然是将楚苍越视为眼中钉了。
半夏离开之后,楚苍越嘴边突然浮现一抹极为妖异的笑容。
他在沈府的时候,已经取下了人皮面具,露出了如冰雪般绝美的容颜,这种毫无瑕疵的雪白一般的模样,应该是极为神圣的,再加上他一身雪衣靠在软榻上,整个人好比雪山上俯视芸芸众生的神祗。
神祗突然露出妖异的笑容,眼瞳中迸溅出瑰丽的光芒,清雪的人忽然就华丽了起来,妖气十足,倾倒众生。
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嘴唇。
那淡淡的血腥味还在。
虽然很淡,还用各种珍贵、味道明显的草药掩盖这血的味道,但他还是发现了。
不用想,血的来源,肯定是沈晏身上的。
记得之前半夏在他面前说起雪见草的所在,一脸诡异的表情,现在看来,一切都有解释了。虽然他不懂炼丹,但一些东西他也知道,比如雪见草炼出的万毒丹,可以让人百毒不侵,这是他从逍遥庄的秘籍中看到的,可信度极高。
世间唯一的一株雪见草,应该就是被沈晏给吃掉了。而现在,又以这种方式,挽救了他的生命。
楚苍越当然不会做出拒绝这碗药的愚蠢行为,按照他如今的病情,唯一的未来只有等死,那么他死了,又如何能够跟沈晏在一起,给她幸福呢?
而且,他感觉到那药汁流淌过自己的食道时,一点点渗透入自己的体内,沈晏的血,与他自己的血相融合,这种感觉非常奇妙,这种融于骨血的方式,让他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他是真正拥有了沈晏。
她喜欢自己。
楚苍越想到这一点,整个人的神采都飞扬起来,眸光如此雀跃而快乐。
一抹黑影突然而至。
“少主。”
楚苍越的笑容淡去:“何事?”
“少主的计划正在顺利进行,如今晋军大败,摄政王方面也有些着急了,最近这段时间,他也开始频繁接触一些亲近自己的大臣,应该是别有所图。”
楚苍越慵懒地靠在那里,淡淡道:“当然,他现在是狗急跳墙,除了登基,以皇帝正名压住所有人,别无他法。”
黑衣人露出焦急表情:“那就任由他登基?不会影响到少主的大业吗?”
楚苍越扯了扯嘴角:“他没有野心也就罢了,但他有野心,所以,他也只能跳入我为他准备的陷阱之中,美味的诱饵已经准备好,他还能做什么?最终,那个位置,也只会成为我的囊中之物。”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太过于平静,目光清淡,看不出来什么野心,但谁知道,他才是计谋最大的那个野心家,连摄政王的一切都给算计了一切,只为得到天下最为尊贵的权势。
黑衣人既崇拜又激动:“我就知道少主…”
他突然安静了下来,转过身就准备往外冲。
“站住。”楚苍越叫住他。
黑衣人不解看向楚苍越:“少主,恐怕有人听到我们的对话了。”
楚苍越抿了抿唇,垂下眼帘,掩盖掉眼底闪动的光芒。
“无碍,我知道那人是谁。”
沈晏跌跌撞撞冲进自己房间的时候,把房间里面的侍女们都给吓了一跳,她们看到沈晏脸色不对,纷纷想要围上来。
沈晏脸色极差地挥退她们,然后关上房门,独自一人缩在床角落,望着锦缎软被上的花纹发呆出神,心中更是混乱极了。
她本来只是过去看看楚苍越的病情如何,结果却恰好遇到了楚苍越那里有另外一个人,而且,还提及了一件让她震惊不已的事情。
谋反。
沈晏从来没有想过,看起来如高山冰雪般高高在上的楚苍越,居然有这般庞大的野心,帝位啊,那是多少人想要却压根儿就不敢觊觎的。直到先帝为止,大晋江山都是被方氏皇族稳坐,他们的强权统治就好比一把利剑悬挂在天空之上,无论是谁动了不敢有的心思,都会被斩杀至渣。
而她从楚苍越与另外一人的对话中,却惊觉,楚苍越的这个想法,恐怕不是一天两天,而是很久了,他从先帝还在的时候就开始策划这件事情,只是最近才决定动作而已,而摄政王的一切行动,竟然都被他算计在内。
沈晏无法想象,年纪轻轻的楚苍越有着怎样妖孽般的心智与算计,算无遗策,步步为营,竟然真的靠借一己之力,将大晋江山算到了自己的囊中,而且现在计划已经在一步一步地成功了。
沈晏知道,楚苍越在楚家其实是没有什么地位的,因为他身子不好,所以父亲轻视他,这话还是楚苍睿亲口告诉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