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奈何小姐偏偏不听你的。我呢,这就去找齐大哥玩儿,可以去花楼喝喝小酒听听小曲。”故意气香附。

香附眼睛瞪的大,一副他要是敢的话就咬死他的样子。

“听你这话头,这段时间没少往那些地方跑啊!”元初寒看着文术,似笑非笑。

“小姐误会了,奴才这是和香附闹着玩儿呢,奴才哪敢去那些地方啊。”赶紧解释,文术可怕元初寒误会。

香附在一旁幸灾乐祸,自作自受。

“若真是寂寞了,就找个媳妇儿。但是,可不能去那种地方,你自己也知道的,那种地方脏病最多,不管做多少措施都会被传染上。”得脏病的患者也不是没见过,这些道理都懂,但就是怕控制不住。

“小姐,奴才真的没去过。就是说着逗她玩儿的,瞧她多紧张齐大哥。”文术连连摇头,保证自己没去过。

“嗯,没去过便好,否则,我第一个收拾你。”几不可微的点头,元初寒淡淡道。

“小姐,怎么收拾啊?”香附很想知道。

“送进宫里做太监。”视线在文术身上扫了扫,很是残忍。

文术揪着自己的袍子盖住两腿之间,香附笑出声,欢乐融融。

回府,将文术带回来的东西也拿了回来,元初寒准备给丰离瞧瞧,他这本性喜欢清静的人肯定会喜欢。

走近书房,这气氛就有那么一丢丢的奇怪,元初寒看了看所有护卫的脸,但他们依旧还是以前的那个模样。

书房的门是关着的,元初寒抬手推开,长长地书案后,丰离坐在那儿,孤绝的脸庞没什么表情。

看着走进来的人儿,幽深的眸子染上一抹柔和,“回来了。”

“嗯,有好东西给你看。”走过来,她凸起的肚子尤为明显。

绕过书案,走近丰离,他也抬手拉住她,然后将她安置在自己的腿上。

“文术回来了,他东南西北的走,选了几个很不错的地方。我都挺喜欢的,打算都买下来。”给他看,元初寒一边盯着他的脸看。

接过来,丰离看了看,“画的不错。”

“谁让你看画工了,让你瞧瞧这环境,很不错是不是?”反正她很满意。

“嗯,看起来很清净。”几不可微的颌首,丰离倒是满意的。

“是吧,我也这样觉得。修身养性,在这地方住着,肯定长寿。”观察着他,元初寒一边笑眯眯道。

“有你在,想不长寿也难。”看了她一眼,丰离薄唇微扬。

几分玩味儿的盯着他看,“看你的心情好像也不错,但是我怎么就觉得气氛这么奇怪呢!”不是她太敏感,而是真的气氛奇怪。

“这都感觉到了?”将那些画稿扔到书案上,丰离的表情也很值得研究。

“嗯,发生什么事儿了,跟我说说。”点头,绝对奇怪。

“本王举荐了一个人做户部尚书,今天被查出常与妓女厮混。”言语简单,可是看起来他也不是很生气的样子。

“谁查出来的?”想了想,元初寒觉的关键点在这儿。

眸子里的笑意更深,“皇上。”

“这么说,这次你失败了?”睁大眼睛,元初寒很想给丰芷爵点一个大大的赞,终于赢了一回。

“嗯。”败了便败了,他看起来倒是有些高兴的。

“所以,这次户部尚书的人选就是皇上的人了!你不得不承认后浪推前浪,摄政王只手遮天的日子也要一去不复返了。”拍拍他肩膀,这坚硬的肩膀扛了诸多的东西,现在终于要一点一点的往下卸了。

“你倒是很高兴。”看她笑得不行,丰离抬手扯了扯她的脸蛋儿,轻声叱道。

“当然高兴,看你摄政王被打败,我怎么能不高兴。唉,这一招很不错,让你无话可说。”抓住他的手十指紧扣,元初寒一边点头叹道。丰芷爵越来越聪明了,和丰离比拼强硬比不过,但是可以用迂回的方法,果然成功了。

“你打算学习一下,到时用来对付本王。”轻声,他吃过一次亏,下回再用这招对付他可不容易了。

“切,谁稀罕对付你。到时你也不是摄政王了,想要治你啊,就一招儿,经济制裁!”自古以来,这招都是最管用的。

“这本王倒是忘了,若是撇下这一切,本王可就是草民了。”自是敌不过她富可敌国。

几分得意,“知道就好,得时时的拍我马屁,否则你就等着流落街头衣不蔽体吧。”

丰离几不可微的点头,像是被她的话吓着了。

“诶,你要是觉得这几个地方没问题,那我就买下来了。”还惦记着,元初寒很想听他说一句很满意。

“嗯,随你。”丰离没有很多的要求,到时一身轻松,便是她去哪儿,他就跟随到哪儿。

撇嘴,元初寒歪头盯着他,“那你到是说一句满意不满意啊?你满意,我花钱才更爽啊,不然我这钱不是白花了。”

“如此说来,你这倒是在讨本王开心了?”扬眉,若是这样,他心里倒是舒坦。

“你以为呢?你若是不开心,我散尽金山银山也没意思。”这是必然的,若是不开心,那她做的一切就都没意思了。

“千金买本王一笑,果然财大气粗。”笑,尽管很清浅,但是看得出丰离的确是被她逗开心了。

“哼,笑了就成,笑了我就知道你的意思了。我都买了,往后你喜欢什么跟我说,我都给你买。”拍拍他的脸,这绝对是养情人的台词。

“日后要仰仗元老板了。”丰离配合,惹得元初寒笑得更得意。

户部尚书的人选定下来了,保皇党,大家心知肚明。

这也是叔侄权斗之中,丰芷爵唯一的一次胜利,让人也不得不刮目相看,这尚未成年的小皇帝的确有大智慧。

元初寒很看好丰芷爵的进步,有了第一次,他就信心大增,再有下次,说不定还会赢。

自丰离坐上摄政王之位后,诸多从祖上传下来的节目都停办,那是因为丰离言明,不能铺张浪费。

那时梅震南也阻止丰离的所为,但是最后丰离赢了,诸如每年春末都会进行的皇家狩猎也已停了数年之久。

而今年,丰芷爵忽然提起,他很想去围场狩猎,在他还三四岁时,先皇便带着他去狩猎。尽管记忆模糊,但是依稀的能记起一些来,现在想起都觉得很壮阔。

丰离想当然是阻止的,这种铺张浪费的事情,他是不会同意的。若是想感受一下纵马猎物,可以去山里随意感受下,没必要调动三军大张旗鼓的前往围场。

朝臣的意见也不统一,想当然是各为其主。

不过丰芷爵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距离春末还有很长时间。

元初寒却觉得没有必要事事都与丰芷爵唱反调,狩猎嘛,让他学习一下也不错。当年因为梅震南的恶意阻止,他错过了最好的习武年龄。

他现在倒是有心想学,比如射箭,虽然射不好,但是可以学嘛!

她倒是也想学武呢,只可惜,这辈子想都别想了。

刚刚春天,帝都就变热了,元初寒带着肚子,也觉得很热,而且很累。

每天都在长大,对她来说也算是负担了,也幸好她自认为高壮,否则肯定带不动这个肚子了。

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是,孩子可能很大,而且羊水也应该比较多。

吃的比较好,营养就很足,孩子自然长得好。

只不过,这样也不算什么好事儿,到时生的时候可能会有点困难。

但是自己有银针,她倒是有信心能够很好的生下来。

热,他在肚子里肯定也不舒服,东翻一下,西踹一脚,吵得元初寒也睡不好。

午觉,现在不是她想睡就能睡的了,她受肚子里这小东西的控制。

睁开眼,元初寒坐起身,扯过软垫放在身后,靠着,舒服很多。

掀开裙子,进入视线的就是她的肚子,她现在想完整的看自己的腿都成了问题。

肚子里的小东西在动,肚皮也跟着鼓起了一块,元初寒用手指头戳他,他也很快的缩回去了。

忍不住笑,“淘气。你要是生出来还这么淘气,你爹就得把你的腿打断。”这些话都是丰离说的,简直就是吓唬人一样。还没出生呢,就给下马威。

左侧的肚皮被撑起来一块,元初寒立即去戳,他又缩回去了,好似很开心。

忍不住笑,真是有意思。

“在楼下就听到你笑,这么开心。”熟悉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元初寒扭头看过去,下一刻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

“在看他呀,和我捉迷藏呢。”肚子露在外面,她这样靠在那里,肚子好似扣了一个锅一般。

丰离走过来,旋身坐下,一边扯过薄被盖在她露在外的腿上,只露出肚子。

“不睡觉捉迷藏,果然像你。”只要是缺点,肯定来自元初寒的身上。

受不了,元初寒哼了哼,“总是这么贬低我们,小心到时我们俩都不跟你玩儿,有你哭的。”

“是么?”丰离薄唇微扬,瞧着元初寒的肚子鼓起一块,他抬手覆上,清楚的感受到那肚子里的小家伙力气有多大。

“你疼么?”他这么乱踹,不知会不会弄疼她。

摇头,“不疼。”怎么可能会疼呢。

“这么有力气,倒是不像你。”丰离追逐着小东西的踪迹,幽深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笑意。

“是啊,优点都是你的,缺点都是我的。”习惯了他的论调,元初寒便随着他说。反正她自认为自己没缺点,便是全部像她,那也是极其优秀的。

“你娘都承认了,趁现在还有时间,能改就改了吧。”对着肚子里的小东西说话,听得元初寒哭笑不得。

“王爷大人,你现在特别幽默,我从来没发现你还有这么幽默的一面。来来,再让我瞧瞧,你还有什么特点。”腿从被子里拿出来勾住他的腰,要他过来。

丰离倾身,悬在她身上不再贴近,因为她的肚子就抵着他,若是再下去些,就压着肚子里的小东西了。

“哎呀,真讨厌,碍事。”她想让他过来,可是有个肚子在没什么办法。

“喜怒无常。”刚刚还自言自语喜欢的不得了,这会儿又说烦。

“干嘛揭穿我?过来躺下。”拽着他,最后彻底将他扯着躺在了床上。

侧身靠在他怀里,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好闻的不得了。

丰离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随后拥着她,动作轻柔。

“最近边关怎么样,我瞧见有人来送信了,但是你也没说。”缠着他腰带上的流苏,元初寒轻声道。

“苏晏在边关。”回答,语气稍冷。提起苏晏,他想有好心情也是不可能的。

“又跑边关去了,这皇帝做的真轻松。”现在北方还很冷呢,若是打仗,对谁都没好处。

“他不敢开战,现在西番国库吃紧。”丰离淡声,几分讽刺。

“那还得瑟?这人真是有病。”搞不清他到底想做什么。钱都不够,怎么还敢打仗。

“确实病的不轻。”丰离自是没好话。

“我上次给虎豹军送了一批军备,就是这种天气和西番开战,咱们也绝对不会吃亏。你放心吧,只要他敢打,必保他屁滚尿流。”再说现在司徒律在边关,就算苏晏亲自坐镇,元初寒也信心十足。

“几年来,你掏了多少钱给虎豹军?”若是细算的话,丰离觉得定比朝廷十年给的都多。

“不知道,我没仔细算过。钱是钱,军备是军备。”商行有账本都记着呢,可是她没看过。

“一掷千金。”拍拍她的肩膀,丰离淡声道。

“你这话有点别的意思啊。”抬头看着他,元初寒觉得他话里有话。

丰离看了她一眼,“或许。”

“别跟我打哑谜,以前是人情,现在是为了对付苏晏。你这人小心眼的毛病总是犯,不然我给你开副药吃吃吧,免得总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抓住他的手作势把脉,元初寒觉得丰离有一颗超常的小心眼,比芝麻还小。

“本王只是说说而已。”抓住她的手,丰离不承认。

“好好好,你只是说说,我呢也只是送送钱而已。什么时候苏晏不得瑟了,我就不掏钱了。”反正她行的正坐得端,问心无愧。

“贪婪之人永远不会死心。”苏晏,丰离又怎会不知他心里所想。此番不停的闹腾,或许是心里不甘,因为元初寒有孕了。

看向她的肚子,丰离抬手覆上,轻柔的抚摸。

元初寒眯着眼睛,任他动作,压根没多想丰离刚刚话中的其他含义。

苏晏曾说她一只眼,这比喻很贴切,她确实一只眼,只看得到身边的人。

春暖花开,元初寒不禁想到了望春湖,去年就是在那里见到了比宫中还要漂亮的梅花,尽管有苏晏那个不讨喜的人在,但是梅花是真的漂亮。

还有那别致的桥,顺着湖的内侧一圈,湖里的鱼儿游来游去,简直不能再漂亮了。

想要丰离与她同去,丰离倒是答应了,只不过事情一直很多,拖了两天,还是没抽出时间来。

元初寒很无言,算了,他没时间她就自己去,若是等着他,那梅花都得谢了。

有香附陪着,柳蝶以及数个护卫保护,这阵仗万无一失。

望春湖果然梅花盛开,远远地就能瞧见那里繁花似锦。

可是,来往的人们却只能远远观瞧,不能到近处去,这倒是让元初寒很意外。去年明明还是对外开放的呢,只有那一天被苏晏包了下来,今天莫不是又被谁包下来了?

马车不能再靠前,队伍停下,护卫下马前去询问。

香附跪坐在窗口瞧着,大为赞叹。“以前从来不知帝都还有这种地方呢,只知道这里腥风血雨不断,谁想到还有美景。”

“是啊,一会儿你可以和齐杨单独溜达溜达,我们不打扰。”元初寒揶揄,换来香附大红脸。

“王妃,这望春湖可能是被他人买走了。”柳蝶在马车外瞧着远处,一边道。

“这里的主人换了?”去年的时候,明明是有主人的。这湖内一圈的桥也是他做的,也是那主人要对外开放的。

“大概是的。”柳蝶点点头,看着回来的护卫,猜想是如此。

前去打听的护卫回来,径直的走到马车旁禀报,“禀王妃,望春湖确实不对外开放,但是他们瞧见了咱们的马车,知道是王府的车驾,便放行了。您下车吧,咱们这就能过去。”

“咱们王府还有这种功能。”元初寒失笑,这样也行。

“既然让咱们进去,那咱们就进去吧。”香附很想去看看,毕竟在这外面看实在太诱人。

“走吧。”起身下车,既然能进去,那就瞧一瞧。

原来通往湖内的路径被封住了,有人把守,若是进去,还得开一道门。

里面负责把守的人将门打开,倒是客气。

梅花盛开,走上小桥,被梅花包围,简直美得不像凡间。

香附连连赞叹,后面齐杨走到她身边,俩人渐渐的落在了最后。

柳蝶伴在元初寒身边,也很放松。

“今年的花儿开的更好,看来今年是个好年头。”年初还下了一场清雪,在元初寒看来,这都是好兆头。

“确实开的不错,比宫里的好看。”柳蝶也同样如此认为,这里的梅花带着一股自由的气息。

“你也这样觉得是吧,宫里的品种都很名贵,修剪的也很好看。但是我觉得不怎么样,没有这里的好看。”踏着小桥,元初寒很是安逸,肚子里的小家伙也同样很消停,看得出他也很喜欢。

向湖的深处走,伸展出来的枝桠盖住了头顶,花瓣落了满地,简直好看的不得了。

“那里新栽了几棵,去年那里是空的。”岸边上,两颗大树之间,一棵一人高的梅树只开了几朵花,后面还有几棵根本就没有开花,一看就是新栽种的。

“怎么会栽这个品种,这不是大齐的品种,宫里有几棵,是从西番运来的。”柳蝶觉得不协调,几不可微的摇头。

“是么?”这她倒是没注意过,她只看花来着。

“嗯,西番的品种。”柳蝶确认无误。

西番?她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会想起些其他的。

只不过,怎么会想着在这里种上西番品种的梅树呢?

一股怪异感从心里升起,多看了几眼,随后走过。

香附和齐杨走在最后,俩人腻腻歪歪,使得走在前面的几个护卫满脸受不了的表情。

他们俩说话大家都听得到,所以那些该听的不该听的都进了耳朵里。情侣间的情话,听多了会恶心。

柳蝶也听得到,忍不住笑,惹得元初寒好奇。她复述给她听,俩人也笑。

万物复苏,这个季节真是美好,从湖内的小桥中走出来,出口的对面,一棵手腕粗的梅树引起了元初寒的注意。

它开的花不多,很明显是今年新栽上的,毕竟去年元初寒还没见过它。更因为,它四圈砌着精致的砖,而且,还竖了一块牌子在那里,表明了这梅树的品种名字。

“一只眼?”元初寒拧眉,这三个字好眼熟啊!

122、叔侄之战

“这梅树叫一只眼?”因为元初寒,众人都看了过来,从来没听说过,梅树还有一只眼这个品种。

“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品种。”柳蝶摇头,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