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灏没吭声,眼下只能如此解释了,要不然说不通,容凛带着蒋皇后的目的。

不过既然知道蒋皇后在他的手上,他们就不会坐视不理的。

“臻儿你打算怎么做?”

秦灏眸中满是幽深的宠溺,笑意盈盈的望着容臻,现在的他能这样陪在她的身边,他只觉得此生已经足矣,即便日后他一人孤独的生活,有这些美好的回忆相伴,也足够他慰藉一生的岁月了。

“你派人去通知蒋云鹤,你们两个人精心运作一下,今日悄悄的进睿王府打探一下,我们晚上进睿王府,既然知道母后在他的手上,我就不能无所作为,眼睁睁的看着母后落在他的手上,我做不到,所以一定要救出母后来。”

“好,我立刻带人出去找蒋云鹤。”

先前蒋云鹤被蒋青岚带进来见过容臻,还留下了联络地址,蒋云鹤眼下在闵京城内开了几家兰芝商号,做胭脂水粉的生意,这生意十分的红火,所以要想找他,并不是什么难事。

秦灏闪身离开去找蒋云鹤,两个人去打探睿王府内的情况。

容臻则在赵府内等候消息,不过虽然着急,心里却很高兴,这种高兴渲染了她整个人,赵府内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她的好心情。

大小姐以往虽然看上去挺温和可亲的,可是个个看到她都有一种距离感,觉得她的冷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即便脸上是笑,但那不是真的在笑。

但是现在,个个都感受到她这种发自内心的微笑,阳光一般的灿烂暖人。

丁香和月季二个人看着这样的主子,心里高兴的同时,难免郁闷,就连过来看容臻的秦氏也感受到了她的喜悦,整个人看上去很高兴。

“婵儿,你好像很高兴。”

“是的,娘亲,原来我有一个心结未解开,所以总是有些难以释怀,但是现在我想开了,放开了,所以觉得很轻松。”

秦氏听了容臻的话,没有再追问,因为她当容臻所说的心结,是她们把她搞丢的事情,现在听到她说放开了心结,反而格外的开心。

“婵儿,你能这样想,娘亲很高兴,娘亲希望你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容臻望向秦氏,发现秦氏误会了她意思,不过看她高兴的样子,她也不解释,伸手搂着秦氏,温声细语说道:“娘亲,你一直在自责,以后别想了,因为我已经放开了,所以你也不要自责了。”

虽然秦氏没说,但是容臻还是能感受到她心中的自责,她面对她的时候,很多时候都是小翼翼的,因为她生怕她想起过去的事情不开心。

现在听到容臻说的话,秦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好,娘亲听你的。”

母女二人笑了起来,又坐下来说了一会子话才分开,容臻等到秦氏走后,便有些焦急,她在等消息,等秦灏和蒋云鹤二人的消息,同时心里又有点担心,因为睿王府就没有她相像的那么容易进,容凛什么样的人她不知道吗?她这是太心急了,竟然就这样大刺刺的让他们去打探睿王府的事情,现在开罗国内,因着怀王勾结红焰教的事情,显得很不太平。

他们两个去打探消息,不会有事吧。

容臻越想越坐立不安,可是她又真的很想见到蒋皇后,想看看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想知道她在容凛的手里,有没有受苦。

总之现在她是又担心秦灏和蒋云鹤,又想见到蒋皇后。

好在秦灏和蒋云鹤两个人知道她的心情,所以并没有让她久等,天一黑,他们两个人便过来了。

容臻怕他们过来,所以早早的打发了丁香和月季去睡觉,只说自己今天心情好,放她们两个今晚早点休息,两个丫鬟看她白日高兴,真当她心情好,要放她们休息,所以没有多想,只派了两个小丫鬟在廊外当值,以免小姐要东西,可以有个递东西的人。

秦灏和蒋云鹤一出现,容臻便担心的问他们。

“你们两个没事吧,我担心死了。”

蒋云鹤和秦灏两个人眸光柔和的望着她,笑意温润的一先一后说道。

“你别担心,我们没事,那睿王府又不是铜墙铁壁,我们不会有事的。”

秦灏爽朗的安抚容臻,蒋云鹤点头:“是的,我们不会有事的,只不过费了一番事才查清楚皇后娘娘住的地方。”

容臻听了蒋云鹤的话,眉不自觉的蹙了起来,容凛此人她太了解了,这睿王府绝对不是轻易可打探出消息的地方。

所以他们现在打探来的消息,有一大部分的可能是容凛故意漏出来的,就为了来个瓮中捉鳖。

“我想今晚睿王府里很可能设了一个局,先前你们能查探出消息来,也是因为容凛故意为之,他这样做很可能是为了抓住我们,或者该说想抓住我,然后用我协迫赵子风为他所用。”

容臻飞快的说完,抬首望着秦灏和蒋云鹤。

两个人想了一下,倒也有些赞同,必竟容凛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两个都知道。

“可若是我们今晚不去的话,他会不会对皇后娘娘出手呢,若是他恼羞城怒,一怒伤了皇后怎么办?”

秦灏担心这个,难得的看到臻儿高兴起来,若是蒋皇后再被容凛杀了,那臻儿她肯定会伤心死,所以今晚即便睿王府是个局,他们也要闯一闯。

“就算睿王府是龙潭虎穴,今晚我们也要闯一闯。”

秦灏沉稳的说道,蒋云鹤立刻点头,蒋静姝是他的姑姑,他自然不想自个的姑姑有事,所以今晚无论如何他都要走一趟,一定要救出姑姑来。

容臻却是一脸的担心,虽然她也想进睿王府走一趟,好救出自个的母后,可是万一真是局,蒋云鹤和秦灏二人落到容凛手中怎么办。

那个男人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我担心你们两个。”

“我们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

容云鹤和秦灏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然后不等容臻说话,两个人便又说道。

“哪怕今晚真是个局,我们也要闹他一闹,臻儿你不想出口恶气吗?”

“是的,即便救不出皇后娘娘,我们也要进睿王府让他乱上一乱,对了,我们把动静搞大一些,皇后娘娘肯定知道,若是她知道了,肯定会出来见我们的。”

容臻想了一下,最后点头:“好,既然大家都想去睿王府走一趟,那我们就走一趟,就算睿王府是个铜墙铁壁,我们也要走一遭,哪怕最后没救出母后,至少也要让睿王府乱上一乱。对了,郑同和元宝在里面,就算救不了我母后,救了他们两个出来也是好的。”

容臻话落,招手示意蒋云鹤和秦灏二人坐下来。

两人坐下后,先把他们查到的蒋皇后住的地方告诉容臻,然后三个人开始商定计划。

他们决定今夜突袭睿王府,来个声东击西的招数,再制造一些混乱,其他人则乘乱溜进睿王府里去救人,这样三管齐下,说不定可以救出蒋皇后和郑同元宝等人。

“好了,你们立刻去调派人手,一柱香后,我们在赵府的后门会合,然后一起前往睿王府。”

蒋云鹤和秦灏二人点头,闪身飘了出去,房间里,容臻换了一套紧身衣,又带了先前寇寇交给她的一些药,一应准备齐全后,她才飘然的出了自己的房间,一路往赵府的后门飘去。

赵府后门的街道上,站了不少的手下,足有三四十人。

当然这不是他们所有的人手,而是抽调过来的一部分人。

容臻扫了一眼后,望向蒋云鹤和秦灏二人,抬手指了指秦灏:“你带一部分人假意去救人,其实只是虚晃一枪,记着,不要和睿王府的人起对面冲突,你只负责引诱他们。”

她说完指向蒋云鹤:“你负责乘机制造混乱,假装有刺客杀人,使得睿王府内一团混成,我带一部分人去找人。”

她说完又叮咛蒋云鹤和秦灏:“你们两个人不可恋战,不要和睿王府的人正面起冲突,主要让他们乱起来就行,要知道睿王府可有三千亲卫,那些人很厉害,所以我们大家要小心才是一些。”

不过秦灏和蒋云鹤二人却不同意这样的安排。

“这救人是最危险的,还是让我们去吧。”

容臻却脸上满是坚定,沉声开口:“就这么安排,若是你们不同意,可以退出计划,我不强求,或者我取消计划。”

虽然她眼下不是大历的太子或者公主,可是她身上的那种强势依然存在,霸气冷然。

蒋云鹤和秦灏两个人一脸担心的开口:“可是你救人,若是落到容凛手里怎么办?”

“我与他可是有价值的,他不会杀了我的,倒是你们两个若是落到他手里,他说不定把你们交到开罗老皇帝的手里,所以你们别担心我,何况若是我落到他的手里,你们两个人没事,你们自然可以想办法救我,若是你们被抓了,我的手里连可用的人都没有,还成什么事。”

容臻说完,秦灏和蒋云鹤沉默,容臻已经不理会他们了,一挥手命令:“走。”

她当先一步往睿王府的方向飘去,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武功,在秦灏和蒋云鹤的面前,她倒是不用隐藏。

秦灏和蒋云鹤看着前面飘然而去的身影,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各自把自己手下最厉害的手下抽调出来:“你们负责保护好小姐,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你们就给她陪葬。”

“是,爷。”

夜幕之下,手下沉声应,秦灏和蒋云鹤二人不再说话,紧追前面的身影,数道幽灵似的身影直奔前方而去。

夜幕冷寂,天气寒冷,大街小巷上,不少人家挂出了红灯笼,远远的望去,一片迷离的红色,好像把夜空染成了红艳之色,但这样的红却没有任何的喜气,反而透着一股诡谲的色泽,令人不安。

虽然怀王勾结红焰教失利,被皇上下令斩首了,但因为这样的事情,使得整个闵京笼罩着一层死气沉沉。

闵京城内的人都知道一件事,皇储之争还没有结束,怀王只不过是一个马前卒,真正厉害的是七皇子睿王和八皇子宣王。

七皇子有能力,手里又有三千亲兵,背后又有安宁候府这样的世家大族支撑着。

虽然眼下宁安候府的人没有站出来,公开表示支持七皇子,但谁让人家的母妃出自于宁安候府呢。

百姓自动自发的把这一切联系到一起,所以不少人认为七皇子睿王有能力又有实力。

可是宣王殿下也是有能力的,他出自于宸妃娘娘的肚皮,深得殿下的宠爱,最重要的是他手中有权,朝中之事,皇上大多数让他参与,朝中有一半的大臣是支持八皇子为开罗皇太子的,所以八皇子能力也很强。

一山不容二虎,二虎相争,必然一伤,或者两败俱伤。

虽然他们之间的竞争与常人无关,可是谁也不知道这股风波会波及到什么人,什么事,稍不留神,很可能便会祸从天降,所以整个京城内,上至朝官,下至百姓,个个都很小心。

当然容臻和秦灏蒋云鹤等人不理会这些,眼下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救出蒋皇后等人,不能让她们落到容凛手里。

睿王府,华丽气派威严,远远的拢在轻薄的雾气之中,仿似琼楼玉宇,美不胜收,屋檐下吊起的宫灯给华丽的府邸增添了如梦似幻的神圣感。

不过容臻等人没空欣赏这华丽气派的府邸,她们一抵达睿王府后,便潜伏在睿王府的东北门,据秦灏先前查探到的消息,这里是整个睿王府相对薄弱的地方,所以他们约好从这个地方突破进去。

容臻望了一眼秦灏,沉稳的点头下令,秦灏身形一动,领着十多名手下飘然的进了睿王府,睿王府不是寻常的府邸,内有三千亲卫,府里的侍卫都不是寻常人,都是三千亲卫在执勤,所以秦灏等人即便再小心,还是很快被人发现了,进去不到一柱香的功夫,便被人发现而大叫起来:“有人闯睿王府了,抓人啊,抓人。”

容臻和蒋云鹤在外面,脸色先暗了,两个人同时的开口:“这睿王府还真是铜墙铁壁,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我们接下来真的能救到人吗?”

容臻说不出的担心,蒋云鹤望了望内里的情况,最后咬牙沉声:“来都来了,不如破釜沉舟的闹一闹,我们眼下先不管能不能找到姑姑,因为这诺大的王府,要找一个人未必找得到,我们先闹一闹,若是动静大了,姑母肯定会听到,她听到我们说不定会出来,这样我们再拼力的救她。”

容臻想想倒也可行:“好,就这么干,反正来都来了,你也进去,记得小心点,我从另一侧进去,看看能不能碰上母后,若是碰不上,我也进去闹一闹,不闹不痛快。”

母后没死的事情,让她高兴,但她的心里并没有要放过容凛的意思,所以既然来了,大家就拼着闹一场,即便不能耐何容凛,好歹也让他们睿王府虚惊一场。

说不定因此还能给开罗添些乱子,容臻话落一挥手,蒋云鹤一挥手领着人飘然的冲到了另外一面,从另一面制造混乱。

容臻在外面听着动静,果然如她先前猜测的一般,蒋云鹤进去不大的功夫,便听到里面响起了喊抓人的声音,一时间整个睿王府一片混乱。

虽然内里高手如云,可也架不住闹事的人多,整个睿王府喊叫声一片。

容臻眼神一沉,此时不进,更待何时,她记得秦灏和蒋云鹤二人给她绘过睿王府内的图形,知道眼下自己的母后被容凛安排在哪个院子,她迅速的跃身,施展轻功飘然的直奔西北方向而去,一路飘进了睿王府,身后的十几名手下紧跟着她,保护着她,一众人直奔睿王府西北角的一座院子,按照秦灏二人查到的消息,她母后便住在这里。

不知道是因为前面乱起来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西北角竟然分外的安静,而且也没有什么手下隐伏,所以他们一行人一路直奔西北角的一座院子,路上半点麻烦都没有,相较于前面喊打喊杀声,后面完全是天差地别的环境,安静无声。

容臻瞳眸微微的眯起来,身子停在小院门口一下,然后飘然的冲了进去,就算内里有陷井,她也要试一试,大不了被容凛抓住,总之她是不想让母后再落到容凛的手里的。

身后的十几名手下,紧随其后的保护着容臻,若是小院内有陷井,他们可以第一时间保护小姐撤出来。

不过进了小院才发现,小院里根本就没有设什么局,连一个高手都没有。

容臻的眉紧蹙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人,容凛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她心里想着,速度却不慢,迅速的穿透前面的穿堂,绕过大插屏,一路直奔后面一排五间的正房,不过她只冲到门前,便停住了,因为正房门前的院子里,栽种着一棵高大茂密的千年古树,古树下此时正站着一个女子,女子双手合什的闭目对着大树祈祷着什么,并不知道她的到来。

容臻看着那白色的身影,虽然没有看到她的脸,但是她却知道这正是自己一直牵挂着的人,大历的蒋皇后,容臻虽然急切的想冲到蒋皇后身前大叫一声母后,可是却没忘了一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蒋皇后没死,身后的这些手下虽然是亲信,但是他们是大历人,为免有什么流言诟语的传出去,对自个的母后不好,所以容臻一挥手,让身后的十几名手下撤出去。

这些人今晚虽然保护她,但是却并不知道她的身份,秦灏和蒋云鹤并没有把她真正的身份泄露出去,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她是大历的前太子容臻。

当然她更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母后就是大历的蒋皇后。

容臻挥手,身后的手下微愣,不过看了看四周,确定这小院四周并没有隐藏什么高手,他们才放心的急速退了出去,等到他们退出去,容臻才哽声开口:“母后。”

蒋静姝本来正在对着大树祈祷,祈祷这株千年的古树,保佑臻儿和离儿日后的路好走一些,他们已经够苦的了,不要再让他们受更多的苦了。

不想身后却传来了容臻的叫唤声,蒋静妹一激灵,以为自己听错了,怔怔的好半天没动,直到容臻的叫声再次的传来。

“母后。”

蒋静姝肯定这一次是真的了,她的臻儿来看她了,她来了。

蒋静姝飞快的急切的掉转身望过来,便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女子,虽然她的容貌是陌生的,可是她的眼神,她的神容,都是她的女儿没错。

可是看到她这样的容貌,蒋静姝还是伤心的哭了。

她的女儿,吃了多少苦啊。

“臻儿。”

蒋静姝张开双臂,容臻奔了过来,扑地她的怀里,母女二人紧紧的搂抱在一起,两个人都哭了起来。

当然这一次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泪水,两个人都很激动高兴,容臻紧抱着蒋静姝,感受着那种失而复得般的喜悦,她不仅仅是高兴蒋静姝没有死,还有自己心中的一个结终于解开了,若是母后死了,她一定会杀了容凛替母后报仇,事实上她心底有一处从来不敢碰触的地方,她不愿也不敢去碰触,她其实并不想杀容凛,她下不了那样的狠手。

现在母后没死,从此后她和容凛,路归路桥归桥,再无半点瓜葛。

“母后,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容臻又哭又笑,少有的激动,蒋静姝放开她的身子,抬头望着她:“我的臻儿受苦了,娘亲一直没能在你的身边保护你,这是娘亲的错。”

容臻摇头,不再叫蒋静姝母后,而是自然的唤她:“娘亲,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都好好的,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我们都没事,这才是最值得高兴的。”

蒋静姝点头:“嗯,我们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两个人望着对方,同时的笑起来,脸上满是欢愉开心,容臻忽地想到一件事,今日她过来可是要救走娘亲的,所以现在不走更待何时,容臻伸手拉着蒋静姝往外奔去。

“走,娘亲,现在不走只怕走不掉了。”

蒋静姝没来得及开口,另外一道低沉痛楚令人心碎的声音却在此时响了起来:“臻儿。”

容臻听到这样的声音,身子一颤,整个人好像被人定住了,身后的人又心痛的叫一声:“臻儿,求你回过头来看看我可好?”

容臻回头,便看到玉石廊阶之上,一人眸光如水的望着她,精致立体的神容上,满是痛楚,周身拢着孤寂,就好像夜幕之下孤单的鸿雁,孤孤单单,冷冷清清,似乎他是被全世界所有人遗弃了一般,看到这样的他,容臻的心一痛,竟然很疼很疼。

一直以来不敢想不敢去思的意念,在这一刻喷涌而出,看到他这样,她该恼他恨他,可是她却为他心疼。

想到自己竟然还为这个男人心疼,容臻不由得自嘲的笑起来。

“容凛,你看起来不太好,可这一切不正是你要的吗?”

------题外话------

终于相认了,不容易啊。

第143章 梅妃的心计

容臻拦在蒋静姝的面前,冷清的笑望向容凛,她的笑浮光掠影,一笑心凉。

容凛的心沉到谷底,周身冰冷,寒意弥漫在整个血管之中,让他感受不到一点的温度。

往常的那些痛,在此刻她轻飘飘的一句话里,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此刻他心中的痛才是最深刻最真切的,仿似万蚁钻心,又似利刃刺过似的疼痛。

他脸色发白,忍不住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痛楚便从胸腔之中漫延了开来。

他努力的控制着心中的痛意,慢慢的开口:“臻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容臻身后的蒋静姝看着幽暗灯光之下的容凛,倒底还是起了心疼之意,这孩子也是太苦了,他虽然之前做了那些事,可是那也不是他愿意的事情。

何况她看得很清楚,他真的很喜欢臻儿。

臻儿虽然表现得很冷漠,可是这冷漠的外表,只是她的一层保护膜而已,别人看不清楚,她却是看得很清楚的,也深深的了解一件事,女人爱上一个男人时,真的不是那么轻易便会放开的。

“臻儿,他没有劫持娘,是他救了我,又救了蒋家的人,还救了郑同元宝等人,当日攻城的指令也不是他下的。”

这话若是容凛说出来,容臻一定会嗤之以鼻,但现在这话是蒋静姝说的,她除了震憾外,还有着难以置信。

容臻望着蒋静姝:“娘亲,你说当日攻城的指令不是他下的,你们还有蒋家人,以及郑同元宝都是他救的。”

蒋静姝用力的点头,她之所以这样快的原谅容凛,就是为了让臻儿过得开心一点,因为恨一个人实在太累了,而且臻儿还喜欢着容凛,所以她不希望她为了过去的事情而放不开,那根本就是为难自己,也为难容凛。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来惩罚他们彼此呢。

此时容臻满脸的惊骇,心中翻江滔海的折腾着,她实在是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

她一直以为这个人处心积虑谋的只不过是开罗的皇位,所以才会隐瞒了他的身份,可是现在娘亲却和她说,当初攻城的指令不是他下的,他不但没下,还救了蒋家的人,以及她身边的人,这怎么可能。

容臻好半天没有吭声,身后的容凛一步步的下石阶,暗磁的话低低的响起来:“臻儿,我不该隐瞒你开罗的身份,但除了这个,我别的没有骗你任何事,自从答应你要推容离上位,我就全心全意的一力想帮助你推容离上位,我没想到却有人接手了我之前做的事情,向赵子风等人下达了攻城的指令,那时候我离开京城,就是为了阻止这件事,可是终究慢了一步。”

容臻回首望向容凛,看到他眼里深沉的痛楚,这样的痛,她可以感受得出来,他说的都是真话,没有欺骗她。

当日大历城灭,确实不是他下的指令,而且大历城灭是国与国之间的较量,也不在她的顾及范围之内,她即便有心阻止,也无力胜天,她最关心的只是蒋皇后,以及蒋家人的死,现在所有原本她以为都死了的人,却还活着。

所以她还有什么理由去恨他,为难他,为难他就是为难自个儿不是吗?

既然母后和蒋家的人没有死,她和他之间的恩怨情仇也就一笔勾消了。

容臻疼痛的心慢慢的被心中所想的意念抚平,她清冷的声音响起来:“容凛,若是娘亲死了,若是蒋家人死了,我和你之间的仇怨,只怕此生不休,但是现在她们都还活着,我们之间的种种,一笔勾消了。”

容臻的话一落,容凛的心瞬间布满了喜悦,整个人也激动起来,他紧紧的盯着容臻,心急的开口:“臻儿是说,你原谅我了,我们又可以回到从前了是吗?”

容臻轻笑,笑意氤氲:“容凛,虽然我们之间的事一笔勾消了,但曾经喜欢你的我,无法接受你隐瞒我身份的事情,我曾经和你说过,我不轻易相信别人,很难相信别人,你是我最后救赎,可是你却骗了我,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从雾蜀山跳下去,是因为我骨子里的不信任,我以为那是你的阴谋诡计,就是现在我也会想着,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不是又想骗我,所以我对你没有了信任,你说,我们两个人之间都没有信任了,还能回到从前,还能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吗?”

容凛的脸上血色慢慢的退去。

容臻看着这样子的他,其实心很疼,可是她不想骗他。

她对他做不到全然的信任,如若一个人无法全然的信任另外一个人,这两个人还有办法走到一起吗?

容臻继续说道:“我说的一笔勾消,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从此后一笔勾消,我再也不恨你了,也不再想着报仇了,但是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容臻说完望向身侧的蒋静姝:“娘亲,我们走吧。”

她说着拉着蒋静姝,身后的容凛心中苦涩无比,可是看到容臻拉了蒋静姝出去,他忍不住开口:“等一下。”

容臻立刻刺猥似的回身防备的看着他:“做什么,你不会是想留下我娘亲吧。”

容凛看她这样防备的神态,以及她所说的话,心越发的疼痛了,他知道她说的没错,她不信任他,是他毁掉了她的信任。

容凛忍痛开口:“我不是想留下她,而是眼下开罗国内很敏感,尤其是陌生人出现,更会引起各方的关注,你若带了你娘亲出去,要如何安顿下她,你不管把她安排在哪里,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从而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认为还是让你娘留在睿王府,我可以保证,她在这里是最安全的,若是你想看她了,便可以悄悄的过来看她。”

容臻知道容凛说得不错,眼下她确实不宜把娘亲带走,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因为没人敢在睿王府随便查人。

但是同样的,她又不放心容凛,她的心底总觉得不踏实,今晚的一切让她的思维有些浑沌,她的头脑现在还昏昏沌沌的,对于容凛她依然防备不已。

“你会这样好心吗?”

容臻冷问,容凛脸上的血色少了,一片苍白,在幽暗昏沉的灯光之下,说不出的凄凉。

蒋静姝望了望他,终于开口。

“臻儿,我留在这里,你放心,我相信容凛不会为难我的,若是他想为难我,早就为难我了,若是他想利用我早就利用我了,所以你不要想太多了。”

她之所以留在睿王府,就是不想给臻儿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眼下容离在宫中成了开罗的十三殿下,臻儿要做的事情还很多,若是她再拖她的后腿,岂不是让她更辛苦,所以她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睿王府是眼下最好的容身之处,而且她看到臻儿没事,她已经放下心里,她打算见一面离儿后,便悄悄的离开开罗的京城。

当然这些她不打算告诉臻儿。

容臻听了蒋静姝的话,总算平静了一些,不过她并不打算让自个的娘亲一直待在睿王府。

她掉首望向蒋静姝:“娘亲,你暂时的留在睿王府里,我一定会尽快找时间安排你的。”

“好,娘亲等着你,你快点走吧。”

睿王府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怕很快就要有人过来了,她们若是再留着,肯定有麻烦。

蒋静姝想到的,容臻自然也想到了,飞快的点头:“好。”

她说完望一眼夜幕之下的容凛,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便飞奔着离开。

身后的容凛周身孤寂,眸光幽幽好似拢了冬日最冷的寒意,就那么定定的望着那消失于夜幕之中的纤瘦身影,头也不回的走了,他耳衅还回响着她的话,虽然我们一笔勾消了,可是我无法做到信任你,无法再去相信你,若是两个人没办法信任,还能回到从前吗?

容凛只觉得周身凉,这一刻天地一片沉寂,一切离得自己那么遥远,自从亲眼看到容臻从雾蜀山上跃下去,他的日子就不好过,一直煎熬着,心痛着,折磨着,身体已是消耗极大,此时亲眼看到臻儿的冷然,亲耳听到她所说的话,他再也承受不住这份痛楚,身子轰然的往后倒去。

暗沉的夜幕之下,数道声音响起来。

“王爷。”

有人眼明手快的抢先一步扶住了容凛的身子,便看到自家的爷眼睛紧闭,昏迷过去,虽然昏迷中,他依旧紧蹙着眉,那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