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手里转着一柄小刀。
似乎风凌烟只要说一声,他立即就能把这只兔子活剥了……
风凌烟打了个寒颤,不理会那个暴力的哥们。
蹲在笼子前,和那只兔子大眼瞪小眼。
耳边恍惚又响起一声呼唤:“小兔子……”
声音清冷而又慵懒,却痒痒的,似乎要钻进人的骨头里去。
似近似远,似真似假——
“小兔子……”
风凌烟不知不觉唤出口,用手拨了拨兔子耳朵。
只觉这声呼唤如同呼唤自己,说不出的亲切,又说不出的怅然……
似乎这个称呼是某个人对自己的专属称呼……
“凌烟,你怎么了?”
今天的风凌烟有些怪,时时出神。
这对一个杀手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没,没什么。”
风凌烟淡淡摇头:“把这只兔子放了吧!我以后再也不吃兔子肉。”
站起身向里走去。
众人:“……”
…………………………………………
风凌烟终于又回到了阔别多日的小窝。
她昏迷的这些日子,秦幕言一直派专人为她打扫。
所以她回到这里还和平时一样。
打发走了送她回来的秦幕言,风凌烟匆匆洗了一个澡。
对着镜子擦拭身上的水。
无意中一抬头,蓦然一僵。
水汽迷蒙的镜子上现出一个男子的模样。
一身白衣如雪,披散着黑发。
面目模糊,却奇异地能看清他唇角那慵懒的笑。
整个人像一副水墨画……
“小兔子……”
清冷慵懒的声音又似在耳边响起。
风凌烟吓得一哆嗦!
慌忙回头,闪电般逡巡了一圈,偌大的浴室内根本没有其他人。
就自己而已。
……………………………………
晚上还有。
怪异的梦
再转头,镜子中的人影早已不见.
模模糊糊的,只有自己的影子。
见鬼啦?!
风凌烟皱了皱眉.
她会巫术,自然不会怕什么灵异的东西。
又瞟了镜子一眼,干脆一掌拍过去。
“哗啦!”
镜子应声而裂,碎了一地。
风凌烟拍了拍手,穿好浴袍,走了出去。
站在阳台上,俯身看万家灯火。
对面楼中的女人正在逗弄自己的孩子,
那一家的男主人斜靠在床上,半揽着女人,
唇角含笑,看上去异常温馨。
风凌烟心头似被什么东西一撞,眼眶发热,鼻子莫名发酸。
愣愣地看着那一家三口,一时有些发呆。
她摇了摇头,唉,从什么时候自己居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起来?
或许真该找个人把自己嫁了。
脑海中浮起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心头如同鹿撞。
想要呼唤出那个人的名字,大脑中却一片空白……
摇了摇头,不想再想,
爬上大床,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中,她似乎来到一个古香古色的庄园里。
小桥流水,雕梁画栋。
有些苏州园林的味道。
园子外都是密密麻麻的御林军,
排列整齐,看上去庄严肃穆,像兵马俑似的。
这是要捉拿什么人么?
又不太像,倒像是护卫什么大人物。
她身子飘啊飘,飘啊飘,不由自主就飘到一个大屋子里。
大屋子中都是人,人人愁容满面,咳声叹气。
其中就数一个黑衣年轻男子最引人注目。
整个人像一柄刚刚出鞘的刀,冷冽的吓人。
偏偏容貌最是俊美,让人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
风凌烟也在看他,倒不是犯花痴看帅哥。
而是她觉得这黑衣男子忒眼熟,
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
怪异的梦
“风间大侠,怎么办?这都过去两天了,陛下他一直不出来……再这么下去,阿烟姑娘的尸体就臭了,这个,死者入土为安……”
一个身穿军官服饰的女子一脸的为难。
那位风间大侠脸色似乎更苍白了,
他猛地站起身,向里屋走去。
“风间大侠,小心些,万岁不允许人靠近三丈之内,已经……已经被万岁射杀了六个属下了。”有人忙忙嘱咐。
风间大侠不语,走了进去。
风凌烟也满心好奇,跟着走了进去。
幸好没有人能看见她,她虽然就在他们中间,却恍如空气。
她刚刚飘进里间,便被室内的景致震住。
一室的狼藉。
床铺上,地上,到处都是斑斑的血渍。
像是到了某个凶杀现场。
一个白衣男子怀中抱着一个脸色青白的女子,
那女子一身淡紫的裙裳,只是此刻被干涸的鲜血染的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身子僵直,一动不动,
凭风凌烟的经验,这女子已经死透透的了。
根本不可能复活,除非是诈尸——
那白衣男子的脸色仿佛比那女子更像死人。
发丝凌乱,双眸无神,满面的沧桑。
他的身上也满是血渍,也不知是他自己的,还是怀中这女子的。
他一只手臂紧紧抱着那名女子,仿佛搂着平生最珍视的宝贝。
另一只手在这女子身上不停地忙碌。
点穴,扎针……手法快速,看得风凌烟眼花缭乱。
他在做什么?
莫非他还不知道这女子已死?
咦,瞧他的手法蛮像是大夫的。
怎么连这点也看不出来?
又看着他那只扶抱着女子的左手,
蓦然一愣,那只左手筋脉浮动,很明显,他一直在向这女子体内输送着内力。
“宫湮陌,你别忙了,她已经死了!”
那黑衣男子冷冷开口,眸底的悲哀掩藏不住。
怪异的梦
“滚!”
那白衣男子就回了他一个字。
银光一闪,一枚银针激射而至!
黑衣男子早有防备,单刀一立。
银针射到刀鞘上。哧地一声化成了粉末。
“宫湮陌,你是神医,难道现在死人活人也分不清楚?”
黑衣男子锲而不舍,继续苦口婆心。
“滚!”
白衣男子又回了他一个字。
伴随着又是另一枚银针。
“宫湮陌,她活着的时候你让她伤透了心,难道死了也不让她安生?”
黑衣男子似乎还嫌他伤的不够,继续向他伤口上洒盐。
那个名叫宫湮陌的身子微微一颤,面色如死,
看着怀中的女子:“阿烟……阿烟,你当真如此狠心,真的弃我于不顾了?你怎么忍心?阿烟,你怎么忍心离开我?”
他的嗓音颤抖,暗哑。
他紧紧地拥抱着她,手抚上她发青的面颊。
指尖微微颤抖:“阿烟,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为了演戏我冷落了你,我知道你嘴里不说,心里是很难过的……
阿烟,你知道的,说出那些话不是我的本心,看到你受伤的模样我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阿烟,我这一生唯一爱的就是你,再也没有了别人——
阿烟,我一再一再的伤害你,害你伤心,害你难过。
我曾经亲口许诺要亲手接生我们的宝宝,结果也食言了……”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风凌烟见了那白衣男子再也拨不动腿。
听他说那些话,心中酸胀的厉害,
愣愣地看着他,几乎舍不得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