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舟拿下轩辕狂的手,正色道:“狂儿,血浓于水,这世上最可贵最亲密的莫过于亲情,你一定要去皇宫认祖归宗,然后好好的安慰双亲,他们这五百年来对你日夜思念,你万万不可轻视这份感情,想一想师傅以为你已身死时那种悲痛欲绝的心情,你的父母何尝不是如此,就当作疼惜师傅,你也要体谅怜惜你父母的思念之情。”

“知道了知道了,我向师傅保证,好好对待他们行了吧,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头,我是绝对不会进宫陪伴他们的,我要和师傅一起闯天下,并肩作战并肩游遍千山万水,那多好啊。”轩辕狂一边说,一边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而非念在一边也跟着悠然神往,喃喃道:“没错没错,我们每走过一个地方,就要把那里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弄来吃了,师傅的厨艺这么好,绝不能浪费掉…”

“你是蝗虫吧,还每走过一个地方,就要把那里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弄来吃了,蝗虫也不至于像你这样赶尽杀绝啊,人家最起码还能留下草,你可倒好。”轩辕狂直摇头叹气,倒把晚舟给逗乐了。

非念嚷道:“轩辕,你太小看人了,拿我和蝗虫比,告诉你,它们吃的那些东西我还看不上眼呢,再说我当年还是鲤鱼的时候,在河里游过来游过去连根水草都不带断的,哪向蝗虫那种品质低劣的动物啊。”他们俩这一逗嘴,方把有些僵硬的气氛冲淡了不少。

不一会儿小二进来,手里提着一篮子东西,对轩辕狂敬畏的笑道:“公子…哎哟,不对,应该叫殿下了,嘿嘿,殿下,您要的东西都在这儿呢,厨房就在卧房的里面,那里一应东西俱全,咱们小店是非常为客人着想的,想吃咱们的,交银子就行,当然,殿下您要吃是咱们小店的荣幸,不用花钱的。想自己做,也行,套间里有上好的厨房可供你们大展厨艺,到时候…”他的话在轩辕狂的瞪视之下终于渐渐消音,又鞠了一个躬,才陪着笑退出去。

非念夸张的挥了一下手臂:“我的妈呀,这小二的舌头用什么做的,一说话像蹦豆子似的,要不是轩辕阻止,我看他要说到天亮了。”说完连忙过来掀篮子,只见里面是几样蔬菜和两条肉一片排骨,他的眼睛刹时亮了起来:“师傅,做烤肉吗做烤肉吗?”他兴奋的宛如一只即将得到骨头的小狗。

晚舟笑了笑,站起身摸摸非念的头:“傻孩子,是不是从下山后就吃过烤的东西呢?所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许多做菜的方法,行,你等一下,师傅去做给你吃。”

轩辕狂见师傅进了厨房,这才一步跨到非念面前,恶声恶气的道:“告诉你,以后不许让师傅摸你的头,我才是他的正经徒弟,他只能摸我,你不过是跟着我叫他一声师傅而已,已经够便宜你了,现在竟然还让师傅摸你的头,哼哼,绝对不行。”

非念不服气的道:“轩辕,你太不够意思了吧,师傅不过摸了一下而已,你吃的什么醋,哦,我忘了,当初在船上的时候,你是连小孩子的醋都吃的。不过我也没办法啊,师傅他自己过来摸我的,又不是我把头凑上去说你摸吧摸吧,你要耍横对师傅耍去啊,八五八书房跟我说有什么用。”

第三十一章团聚

“反正你以后看到师傅要摸你的时候,你就躲的远远的…”轩辕狂也觉得自己有些理亏,不过他是决不可能表现出来的。

“凭什么啊,我要是躲的话,师傅会伤心的。”非念自觉占尽了理,洋洋得意的越嚷声音越大。

两兄弟正为此事吵的不可开交,忽然晚舟从厨房里走出来,端着一个大食盒笑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这样热闹,唉,到底是一起朝夕共处了五百年,这感情就是好。”他一边说一边将食盒放在桌子上。

轩辕狂和非念两个都怔在那里翻白眼,心说师傅你厉害,真不知道你是哪只眼睛哪只耳朵认定了我们是在联络感情。不过他们内心的无奈很快就被馋虫掩盖了,饭桌上飘来的香气几乎让两人流下不雅的哈喇子。

“我将就着先做了几样饭菜,锅里还熬着排骨汤,不过要过两个时辰才可以吃,来,你们两个想必也馋了,赶紧坐下来吃吧。”话音刚落,轩辕狂和非念就像两条八百辈子没吃到东西的饿狼一样扑了上来。

非念瞅准了一块红烧肘子,举起筷子刚要向那道菜进攻,就听门外想起了急切的敲门声,一时间三人都愣住了,心说他们刚来此地,根本不认识人,怎么访客倒一拨接一拨的。

无奈那敲门声不停,非念只得满脸不情愿的站起来,来到门前打开门,就见外面站着一位光彩照人的美妇人和一个潇洒英俊的中年人。见到他,那两人先是明显的一愣,接着双目中便流露出十分慈爱的光芒,看的非念头皮有些发麻,只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个…两位大叔大婶找谁?”

“孩子,我的孩子。”美妇人一把将非念抱进怀里大哭起来:“呜呜呜,我可怜的孩子,母后对不起你啊,让你被奸人所害,在外流落了这许多年,呜呜呜,孩子,你知道你可想死母后疼死母后了吗?”她这边抱着非念紧紧的不肯放松,那中年人也又沉痛又欣慰的不停拍着非念的肩膀。

“等…等等…”非念拼命的要挣脱出来,然而那美妇人的力气竟十分大,说什么也不肯松手,还一边哭道:“孩子,母后知道你怨恨我们没保护好你,可是母后思念了你五百多年啊,你就让母后好好的抱抱你吧…”她的眼泪源源不断的涌出,实在让人同情。

“不…不是…”非念继续挣扎,无奈他快被这力大无穷的美妇人给抱的断气了,只好趁着最后一口气还没有完全呼出去,直着脖子大喊道:“轩辕…轩辕…”

那声音实在是十分难听,仿佛被掐断了脖子的公鸡一般,不过这求救声总算让屋里被事态发展弄得呆住的两人回过神来。轩辕狂紧紧的闭着嘴巴不说话,晚舟只好出来笑道:“娘娘弄错了,你抱的那个不是你的儿子,难道你都没有发觉他和你们一点不相象吗?屋里的轩辕才是你们日思夜想的孩子呢。”

“什…什么?”美妇人睁大了眼睛,手却不肯松开,又迟疑的看了怀中非念一眼,等到她发现屋里始终没挪地方的轩辕狂后,立刻便放开了非念,目标明确的奔向轩辕狂,而她身后的皇帝也才回过神来,面色有些尴尬的看了正给自己揉着脖子的非念一眼,扯着嘴角咧了一下,才又快步的跟着皇后向轩辕狂走去。

被非念这么一冲,等真到了轩辕狂身边,美妇人看着他冷若冰霜的面孔,倒是不敢下手拥抱了,只是愣愣的看着对方与面前皇上和枢王爷有些相像的面庞。她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去,目中就又流下两行新泪,双唇颤抖着,半天才哆嗦着问出了一句:“孩子…你…你叫什么名字?”

轩辕狂不答话,看着面前这个流泪的女人,那是自己的母亲,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就那样倔强的甚至是冷漠的站着。

晚舟连忙过来,陪笑道:“回娘娘,他叫轩辕狂,是当日我的掌门师祖给起的名字。”他一边说一边悄悄碰了碰轩辕狂,见他没反应,动作又稍微大了些,可轩辕狂还是一动不动,最后晚舟火了,一把扯着轩辕狂跪了下来,吼道:“混小子,这是你的娘亲,还不快拜见。”

“啊,不用…不用了先生…”皇后娘娘一脸的心疼,似乎要拉起轩辕狂,却又有些不敢下手,好在轩辕狂被师傅这一扯,终于开了金口,他轻轻的淡淡的说了一句:“孩儿见过父皇母后。”语气近乎于敷衍。

不过这已经让皇帝夫妇受宠若惊了。皇后甚至惊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她一向是女中豪杰,此时却唯有泪千行。晚舟叹了口气,让皇帝夫妇坐下,摇头道:“皇上娘娘莫要伤怀,这孩子都是我教导的不好,天生有些倔强,不过其他的品行方面,还是不错的…”他不等说完,轩辕狂就猛然站了起来,大声道:“没有,师傅教我教的很好,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没有他也就没有今天的我。现在他让我认回自己的父母,我可以遵照他的意思认祖归宗,但是,我却决不可能跟你们回什么皇宫,我要跟师傅在一起,无论患难富贵,都要生死与共,你们听清楚了吗?”

“狂儿,你是怎么和皇上娘娘说话呢。”晚舟恨不得上去敲这小子的头,不过轩辕狂却一点悔改认错的表现都没有。反而是皇帝和皇后两人直点头,皇上便道:“孩子,你能知恩图报,不忘师门,这很好,你在外面长大,受不得宫里的拘束,这也是人之常情,你放心,我和你的母后知道你还活着,就已经非常高兴了,尤其今日还得以和你相认,这一辈子我们两个总算再没有什么遗憾,我们不会强要你进宫的,本来卓儿说他今晚会带你进宫,所以我们才设下了宴会等你,既然你不愿过去,我们也不强求,又实在是忍不得,所以…只好亲自跑过来了。”说到这里,皇上的脸上稍稍有些发红,这一辈子没做过不顾皇帝身份的事情,这一次算是为儿子破例了。

轩辕狂听他们说不会强逼自己进宫,脸色才稍稍和缓了一些,偷偷看了一眼师傅,见他不住以眼神示意自己,只好轻声道:“那个…那个…也不是…其实能看见你们,我也挺高兴的,我就怕你们逼着我进宫,天地之大,我还要和师傅非念一起闯出一番事业呢,而且听说宫里的规矩也很麻烦。”他说着说着,就露出了一个笑容,晚舟这才松了口气。

气氛总算缓和了许多,皇上与皇后拉着轩辕狂问他这五百多年来的点点滴滴,无论如何也不忍离去,最后还是晚舟答应他们,说明日会进宫去赴宴,这才好说歹说劝走了两人,他又命轩辕狂好生送皇上皇后离开,看着他们去远了,这才回来。

进了屋一见非念,就看到他在那里原地蹦着耍欢儿呢,见他回来,一把拉住他张狂笑道:“师傅啊,你真是洪福齐天,随便捡了个孩子,竟然就是皇子,啊哈哈哈,这回我们可以在云祥国和它的属国内横行无忌了,哈哈哈…”不等笑完,一眼看见了晚舟的脸色,不由得连忙打住,然后嘿嘿笑道:“其实…其实也没什么了,就是…就是说有的时候,皇子的身份还是有点小方便的,嘿嘿…”

晚舟忍不住摇头笑道:“看看你刚才的样子,再长六只脚就成螃蟹了,还横行呢…”一语未完,非念已经满不在乎道:“师傅,别看螃蟹横着走,其实啥玩意儿不是,我还是鲤鱼的时候,它们见到我都得绕道儿走…啊…”他猛然大叫一声,整个人向前一扑,将晚舟扑倒在地,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跃了起来,大概因为做过鲤鱼的关系,这鲤鱼打挺的运用可是正宗之极。

晚舟大惊抬头,只见头上方的柱子上,一只闪着黑亮光泽的小箭正钉在柱子里,那本来光滑的大柱子此时正迅速的变成黑色,不到片刻功夫就露出裂痕,非念大叫一声:“不好。”拉着晚舟“嗖”的一声就从窗口跃了出去,面前光华一闪,龙门剑已被他握在手中,然后“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几十样暗器全部被击落。

“师傅,快穿上战甲。”非念大喊一声,转眼间已经将套上龙衣战甲。晚舟听见他的声音急切,显然眼前敌人非同小可,忙念动咒语,刹时间他的身上大放光华,鲜红的山芥战甲流光溢彩,耀人眼目。

忽闻对面一个仿佛带着磁性直透人心的声音道:“咦?山芥丝?”

这话一出口,晚舟和非念就大吃一惊,须知山芥丝这种东西虽是至宝,然而在归元星上,却没有几个人能认出来,当初也是余恨认出了这东西,教给轩辕狂和非念关于它的知识,方能炼成山芥荷包和战甲的。可眼前那隐身在黑暗中的偷袭者,他竟然一下子就说破了山芥战甲的来历,怎能不让非念和晚舟吃惊。

“何方鼠辈,快给爷爷我站出来。”非念大喝,龙门剑当胸横放,将晚舟护在身后。

第三十二章黑衣殷劫

无边的黑暗中,缓缓踱出一个全身黑衣的少年,只见他长身玉立英挺不凡,其俊俏帅气的面孔丝毫不逊色于轩辕狂,只是眉宇之间却也带着一股凌厉冷煞之气,比起轩辕狂还要浓厚的多。非念心中暗叫乖乖,心说难道现在都是煞星当道吗?有了一个轩辕不算,这儿又出来了一个。而且人家轩辕好歹有师傅逼着,还能收敛不少,眼前这个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肆无忌惮的主儿,妈妈耶,我算是交了大运了,这主儿看起来就不好对付,轩辕啊,你送人也该回来了吧?

心里虽然叫苦不迭,但非念手下却一点也不松懈,他紧紧盯着那个黑衣少年,这才发现那衣服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布料,漆黑如墨中有星子般的光华一闪一灭,看起来就如缀满了星子的深邃华丽的夜空,只从这袭奇异而华贵的衣袍就可以看出,眼前少年的身份必定不同寻常。

少年眉宇间满是杀气,然而却皱紧了眉头,半晌忽然冷冷一笑道:“罢了,将山溪交出来,我饶你们不死。”他负手而立,看样子说出这句话就像是对晚舟和非念施了多大的恩惠一般。

非念气急反笑,龙门剑遥遥一指少年:“少在那里狂妄自大了,小爷剑下不死无名之鬼,先报上名来。”他说完,少年冷笑着上前一步,沉声道:“殷劫,他日冥狱之中,莫要报错了我的名字,当然,我会尽量不给你这个机会的,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我比较喜欢让对手灰飞烟灭。”他捻了一下手指,一道闪电忽然自他的指尖亮起,迅捷无比的向非念袭来。

非念没想到他会倏然出手,明明话还没有说完呢。慌忙之中连忙擎起龙门剑一挡,那闪电击在剑身上,发出怦然巨响,亮起一连串的火花,非念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对面的少年也晃了晃身子,他面上露出惊讶之极的神色,喃喃道:“护天金石做的飞剑,护天金石,怎么可能?”他的语气蓦然凌厉起来,高叫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来路。”

非念哼了一声,他一直为自己没来得及骄傲报上名字这件事懊恼,此时见问,连忙高声回道:“你也给我记住了,小爷我叫非念,他日冥狱之中,莫要报错了人,恩,小爷不像你那般狼心狗肺,一般灭了元婴后还是不愿意去追杀鬼魂的。”他这话就是典型的气人了,修真之人元婴被灭就是形神俱灭,哪还有什么魂魄。

殷劫也不生气,面色凝重了几分,修长十指交错握住,这次是一道紫色火焰喷射而出。

非念仗着自己身上的战甲了得,竟然不躲不避的迎了上去,一边将龙门剑脱手而出,直取殷劫的额间。

殷劫吃了一惊,连忙微微侧了身子躲过这一剑,与此同时,紫色火焰也已经欺上了非念的身子,只见一幕奇异的景象发生了,那紫色火焰迅速的蔓延至非念全身被战甲覆盖的地方,却突破不了龙衣战甲的防御,然而龙衣战甲的防御却也不足以消灭这些火焰,因此非念就成了一个火人,最奇异的是,这个火人竟然还不慌不忙指挥着空中飞剑追杀殷劫。

殷劫冷笑一声,十指如钩遥遥向空中抓去,本来来去灵活自如的龙门剑顿时停滞不前,不但如此,它竟然像是有自己意识般的不住后退,仿佛是面对了一个十分可怕的人。

晚舟旁观者清,连忙高叫道:“不好,非念快收回飞剑,那个殷劫想要收它。”他喊完,非念也觉出不对劲来,急忙念动口诀,右手一招,想将飞剑收回,然而龙门剑却像生了根一般动也不动,非念急忙运足了七成功力,才总算将飞剑拉回到自己这边一点。

殷劫冷笑一声,双手忽然交叉叠了几个印诀,然后一团黑色的火焰便爆散而出,刹时间将龙门剑笼罩在其中,非念看的清楚,原来那竟是一团漆黑如墨的雾气,比他当初在吞魂瘴里见到的雾气还要浓厚他大吃一惊,龙门剑就如他的命根子一般,当下连忙倚仗龙衣战甲的威力直接跃进黑雾中,把宝贝飞剑抢了回来,与此同时催动龙衣战甲上的防御阵和攻击阵,刹时间战甲上蓝色光华大盛,无数蓝色星星闪电般向殷劫坠去。

殷劫冷笑一声,十指如弹琴般行云流水的轻点,几千颗蓝星便在转瞬间消弭于无形,他微微的点了点头:“恩,手上还算有点真功夫,这些星星虽然是给小孩子玩的玩意儿,却也算有独到之处。”

这句话一说完,他的表情就变了,眼中流露出浓厚的杀机,一张冠玉般的面庞也布满了狠历之色,然后一只手掌迎风轻轻一抖,只见从十指尖中逸出千万条黑丝漫天飞舞,转眼间结成一张大网将非念笼罩在里面。

“难道是蜘蛛精。”晚舟自言自语,眼见非念几个闪躲都没能躲开,还是被那黑网套了个正着,他再也顾不上什么君子之风,擎出轩舟剑,高喝一声:“得罪了”,便蹂身扑上前去。

“山芥战甲虽然厉害,却也并非不可破。”对面殷劫冷酷的声音传来:“你比他还弱的多,不是我一合之敌,若乖乖交出山溪,我可以饶你不死。”他说话似乎胸有成竹,只是晚舟心系非念的安危,哪顾得上自身,因此也不管这少年的功力高强诡异,一剑便向对方的咽喉刺去。

殷劫再度冷冽一笑,双手交叠快速无比的印了几个诀,然后他迎着晚舟刺来的飞剑,陡然欺近对方身边,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让晚舟小小的愣了一下,然而下一刻,他便发现那剑穿透的竟然只是一个幻影,接着他就觉着身上一股剧痛弥漫开来,整个人都跌飞了出去,耳边传来殷劫遥远的声音:“果然是山芥战甲,竟然能抵挡住本宫十成的破天诀,啧啧,可惜啊可惜…”余下的声音,晚舟已经听不见了,他的神志渐渐模糊,而在清醒的最后一刻,他感觉自己跌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然后是轩辕狂发疯般的吼声:“师傅…”

轩辕狂送他的亲生父母离开,一路上,两个老人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开他,握着他的手走了一程又一程,从他们的言辞中,轩辕狂也渐渐感受到父母亲情难以割舍的魅力,他最后甚至可以笑着看他的母亲,并答应第二天晚上就去宫里赴宴。

好容易二老得了他的保证,方才依依不舍的去了。轩辕狂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刚才还觉得温馨无比的心里忽然间就涌上一丝不祥的预感,他回头望望客栈的方向,只见一朵乌云正笼罩在上空,心里不由暗叫糟糕,急忙御剑飞行回到客栈,还未等停稳身形,便看见身穿山芥战甲的师傅被一个黑衣人给拍飞了出来。

轩辕狂惊骇欲绝,急忙扑上接过师傅的身子,仔细查看了一番方微微舒了口气,晚舟只是被那少年的功力余波震的昏迷,身上好在有山芥战甲的保护,并没有大碍。他放下心来,轻轻将师傅放在地上,然后缓缓站直身子,寒冰般的冷厉视线在对面黑衣少年的身上转了几圈。

“你应该感谢我的好奇心。”殷劫笑着开口:“我是因为想试试这山芥战甲是不是如传说中一样,是最好的防护战甲,所以才有意将破天诀用在他身上,否则我只要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拍,你面前躺着的那个人恐怕就连渣子也剩不下了。”他叹了口气,似乎十分惋惜:“看来我的确还没有修炼到彻底断绝七情六欲的地步,最起码对偶尔出现的新奇东西,还会好奇,唉,我是应该好好修炼,下一次就算再有十件山芥战甲,我也会记得让对手形神俱灭才是首要任务的。”

轩辕狂哼了一声,念动口诀套上护舟战甲,他的目光似有意似无意的在被笼罩在黑丝网里的非念身上转了一下,旋即就收了回来。

“你不用这么自信。”他的语气骄傲而轻狂:“你知道山芥丝,算是很了不起的见识了,不过你不知道,山芥战甲一旦套上肉身,它的防护能量便是笼罩全身的,战甲的外形只是为了好看才设计成衣服的样子而已,如果你刚刚那一手是印在师傅的额头上,相信我,结果并不会比现在更糟。”

殷劫的目光看着轩辕狂,似乎对他很感兴趣:“很奇怪,你身上有和卓以及我一样的气息,但你却守着这样一个师傅。”他说,然后语气忽然变得森冷而郑重:“来吧,你这样的人如果不能和我一路,便只有趁此时剪除,我不愿意给一个会变得更加强大的对手羽翼渐丰的机会。”

轩辕狂冷笑一声:“彼此彼此,我也不会饶恕胆敢伤害师傅和我兄弟的人。”他忽然腾空而起,护舟战甲上刹时间光华大盛,几万颗流星闪电般射向殷劫。

殷劫的唇边泛起一丝轻蔑的笑:“难道你们都只会用这一招吗?刚刚你的兄弟已经给我演练过了。”他轻描淡写的挥挥自己袍袖,接着甩手便打出去一枚银蓝色的小钉,那小钉后面坠着一条闪光的小尾巴,看起来有些像是大一号的萤火虫。

轩辕狂不敢轻敌,向后退了三步,然后一指点向那颗小钉,阻止了它的前进,然而下一刻,那小钉忽然爆破,射出漫天的黑色银星,最后化成一股星浪全部扑向轩辕狂。

第三十三章战后

轩辕狂急忙催动护舟战甲上的防护阵,他的身周立刻出现了一朵蓝色的水芙蓉,就像是一个梦幻般美丽的泡泡,将他裹在其中,那股黑色星浪扑在水芙蓉上,闪了两闪便淹没在无声的夜色里。

殷劫有些惊讶的看向轩辕狂,半晌方点头道:“不错不错,看来你比你那个莽撞的兄弟可强多了。”话音未落,他整个人都化为一支疾箭射向轩辕狂,如玉般修长莹润的右手中,第一次出现了一柄通体发出乌金色泽的飞剑。

轩辕狂知道护舟战甲的防御再强大,恐怕也抵挡不了那个家伙的飞剑攻击,毕竟这不是山芥战甲。

他果断的撤掉水芙蓉,同时催动另一种攻击阵法,无数冰凌带着强劲的寒意向黑衣少年迎面扑去,可惜不等近他的身周一尺,那些冰凌便纷纷化为蒸汽消失的无影无踪,与此同时,那怪异的乌色飞剑也已经到了轩辕狂的面门处。

“叮”的一声轻响,千钧一发之际,轩辕狂祭出了自己的晚狂剑,两柄绝世飞剑碰撞在一起,却没有发出太大声音,然而几串火花却将漆黑的夜空都照亮了。

火花一闪即逝,殷劫与轩辕狂的目中同时露出强烈的惊讶之色,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绝世宝剑加上几乎十成的功力,竟然和对方打了个平手。

其实殷劫的功夫是要高轩辕狂几许,因为他只用了七成功力,而轩辕狂含愤出手,却是用了九成,就算这样,还是他退了三步,殷劫仍是稳如泰山的站在原地。

轩辕狂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面临过这种情况,对方比他的功力要高,可他一定要护师傅完好,非念被罩在对方的法宝里不知死活。情况可以说是凶险到了极点,如果他被对方杀掉,很明显,师傅和非念的命也保不住。这个认知让他陡然生出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心态,剑尖下转,他摆出一个至死方休的绝烈攻击姿势。

殷劫的眉毛上扬,似乎十分诧异,他没想到轩辕狂看起来也就几百年的修为,竟然能抵挡自己用七成功力发出的一击。

拼了。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个家伙杀掉师傅。这是轩辕狂此时心中的想法。

他全力催动护舟战甲上的攻击阵法,一波接一波的向殷劫攻去,与此同时,晚狂剑也在主人十成功力的指挥下向殷劫发动了凶猛的攻势。而殷劫却也不是易与的,他冷笑一声,见招拆招仍游刃有余的情况下,竟主动欺近轩辕狂的身边对他进行攻击,化后发为先发,被动为主动。两人全力施为下,战甲和飞剑相交击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就连碰撞发出的声音都是地动山摇,连天上那朵乌黑如墨的乌云都为之震颤晃动不已。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轩辕狂浑身上下已经是大汗淋漓,他肩头处的护舟战甲被殷劫那柄黑色飞剑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流出。而殷劫的功力虽然较轩辕狂为高,却也没讨的了多少好儿,他已经全不复方才的优雅潇洒神态,披头散发下的那双眼睛散发出幽冷没有一丝感情的光芒,宛如地狱中现身索命的恶鬼一般。他的胳膊上,那袭不知什么东西制成的神秘黑色衣袍也被霸道无敌的晚狂剑划了道口子,流出黑如石墨却散发出淡淡怡人芳香的鲜血。

其实轩辕狂之所以能够苦苦支撑到现在,全得益于他当日从山洞中和余恨每日里大小十余战得来的丰富对敌经验。只是余恨乃是神,手下又有分寸,何尝象此刻的殷劫,招招皆狠辣无比,全是求一招致命境界这般凶险呢?

两人都在原地喘息,眼看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殷劫似乎无心恋战,恶狠狠的对轩辕狂道:“交出山溪,我这回就放过你们。”他说完又下意识的向东方日出处看了一眼,虽然很快便又收回目光,但这个小动作可没逃过轩辕狂锐利的视线。

“什么山溪,我根本都不知道。”轩辕狂咳了几声,努力擎起晚狂剑:“如果你有兴趣,我愿意奉陪到底,来吧。”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其实焦急无比,没有人知道此时的他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殷劫不发动攻击,他也支持不了多久。

殷劫看着他淡然的脸色,再看看东方已经露出隐隐金光的山谷,忽然狠狠一跺脚,冷冷道:“好,既然如此,就留着你们再多活一天,今日之仇,殷劫他日必当图报。”他说完一招手,缠在非念身上的黑丝蓦然消失,非念庞大的身子就那样直挺挺摔落。

殷劫似乎是非常诧异的看了非念一眼,他咬了一下嘴唇,却终于没有动作,整个身子如一只黑色大鸟般猛然拔起,转眼间就消失在那块黑云中,然后黑云骤然移动,转瞬间就飘得远了。

直到那黑云已去得不见踪影,而东方山谷中,太阳已经露出红彤彤的脸庞,轩辕狂这才放下心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和殷劫的对战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甚至是潜力,直到此刻,他才惊觉自己和师傅以及非念就在片刻前,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非念和晚舟仍在昏迷,轩辕狂费力的将他们拖进屋里,或许是那块黑云笼罩的关系,这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并没有被其他人发觉。等到将那两人安置在床上,仔细探察了一番,发现他们都没有大碍,只是暂时昏迷后,他勉力在周围用印诀布了几个防御阵法,然后立刻盘膝坐下运功调息。

这一场恶战耗损了轩辕狂太多的精神,连向来精神奕奕的元婴都有些萎靡不振,他连忙催动体内几乎快要枯竭的真气在四经八脉中游走,直行了三十六周天,那真气方渐渐壮大起来。

轩辕狂一边行功,但不知为何,殷劫那些致命的招数和法宝却在他的脑海中走马灯般转着,那一招一式甚至一举手一投足渐渐的都化作了一个字:“杀。”

“杀…”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从他口中猛然喷出,余音不绝,而他自己却浑然不知,他整个人都融入了殷劫那些充满杀机煞气的招式中。元婴在这股杀气的催动下也陡然间暴涨了半尺有余,一颗结晶冉冉升起,然后化为一股强大真气融入那正游走于经脉的真气中。

轩辕狂此时只觉身体里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急需释放,心头杀机大盛,随着他心中的愿望,他的手已经如刀般高高举起,心里满满都是他要杀掉的敌手——殷劫的影子。

“杀…”又一声大吼传出,与此同时,一声叹息悠悠响起,是晚舟的声音,他没有醒来,只是无意识的呻吟。可就是这声呻吟,止住了轩辕狂即将喷薄而出的汹涌杀意。

心中的影像猛然从殷劫换成了师傅,轩辕狂愣了一下,涌动于四肢百骇的杀机便渐渐平和下来。“师傅”,他喃喃的自语,然后缓缓放下高举着的左手,他又踏回了正常的修真轨道中。

半刻钟后,轩辕狂睁开眼,他觉察到自己的境界又高了一层,已经是合体初期了,他知道这都是拜殷劫那种要命招数所赐,细细回忆了一番经过,不由出了一身的冷汗,暗道还好师傅及时出声,否则自己岂非要对昏迷的他们痛下杀手,想到这里,不由得又惊又惧,后怕不已。

待到冷汗消了消,他便想起殷劫临走时的话,他说要自己交出山溪,真是莫名其妙,他连山溪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难道是山里的某条小溪吗?别扯了,山里的小溪,那个怪物哪条山不能去啊,跑到自己这里干什么。

但若说不是小溪,那难道是什么宝物吗?自己也算知识渊博了,可怎么就没看余恨那些书上有提过这种宝物呢?如果既不是真正的小溪又不是宝物,那到底会是什么东西呢?

“妈的,难道我们是莫名其妙的成了哪个混蛋的替罪羔羊吗?”轩辕狂忍不住骂粗话:“但是那山溪到底是个东西还是个灵兽抑或是个人,总应该让我们知道吧。”他恨恨的说完,忽然一愣,目光转向晚舟的山芥荷包:不,不是吧,难道这场险些要了三人性命的无妄之灾全是那个什么王八蛋魔婴引起的吗?

轩辕狂迅速冲到晚舟身边,一把解下他身上的山芥荷包打开,只见那个漂亮的小元婴正在里面瑟瑟发抖,一见荷包被打开了,抬头望见是轩辕狂,他立刻窜进荷包深处,只可惜荷包虽然空间很大,但相对于轩辕狂来说,可就是那么点地方,他伸出两只手指将山溪给提了出来,一边恶狠狠叫道:“没错,你这家伙就是叫山溪对不对?妈的隔这么久,我都忘记了,原来就是你招来了那个怪物,好,现在我就捏死你然后扔给他,看他还来不来纠缠我们。”

“啊…别…别杀我,如果你杀了我,他…他一定会把你们全都杀掉的。”山溪大叫,他知道轩辕狂可不是晚舟那样的善茬儿,又连忙解释道:“是真的是真的,我…我可以做你们的人质,只要你跟他说我现在很好,如果他再敢惹你你就杀掉我,那他就不会和你们动手了,我说得是真的。”他可怜巴巴的看着轩辕狂。

第三十四章殷劫=大魔头?

“哼,你以为我真怕那个混蛋吗?用得着你做人质。”轩辕狂早就看这个山溪不顺眼,正确的说,他是看所有能被师傅爱护着的人都不顺眼,眼下正巧有除去他的机会,还不下手等什么,过一会儿师傅醒过来,可就来不及了。

山溪一见轩辕狂的目中转眼间就是凶光毕露,哪还不知道他起了杀机,连忙挣扎着叫喊起来:“大哥哥救我,大哥哥救我啊,呜呜呜…”

大概是他命不该绝,轩辕狂一掌不待劈下,身后就响起了晚舟的声音:“轩辕,你在干什么?”接着他挣扎着爬了起来,从徒弟手中夺过山溪,咳嗽了两声方问道:“奇怪,你既然是魔道中人,那个殷劫为什么还要追杀你,他不也是魔道中人吗?”

轩辕狂大呼可惜,连忙蹲下身子道:“什么?那个厉害的魔是叫殷劫吗?恩,不是徒弟说你,师傅,你太善良了,怎么就想着那个殷劫是要杀他的,说不定他是来救这个小魔头的呢,这小魔头若回到他身边,凭他那么高的功夫,还怕不能助他修成散仙吗?到时对我们修真的害处可就大了。”

晚舟有点心虚,暗道还好狂儿没注意到山溪的颜色已经变了,否则他更有理由杀那小魔头,不等想完,便见轩辕狂看着山溪的眼睛开始发直了,半刻后他忽然大嚷道:“啊,这小魔头已经修炼过第一关了,师傅你看没看见看没看见,他的颜色都变了,都变成白的了,师傅你看看看看…”他又抓着山溪的脖子凑到晚舟面前。

晚舟心想我何止看到了,还是我帮他过的这一关呢,耳听得轩辕狂又开始嚷:“不行,妈的,这小魔头坚决是留不得了,师傅你不许拦我,这回说什么也不能听你的了。”他无比的激动,可算找着一个义正词严连师傅也不能反驳的杀山溪的理由了。

“哥哥救我哥哥救我…”山溪从被轩辕狂提在手里的那一刻就没停止过挣扎,轩辕狂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嚷什么嚷,告诉你,这回就是大罗金仙来也救不了你了。”他露出开心的笑容,就要对山溪下手。

“狂儿,你是不是连师傅的话都不听了。”迫于无奈,晚舟只好端出师傅的架子:“是不是看师傅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所以在我的面前也敢为所欲为了?”他的语调森冷严肃,心里却直打鼓。

“不是,师傅你不能再妇人之仁下去了,你看他根本没有听你的话停止修炼,就说明他也不可能听你的一心向善。”轩辕狂终究还是不敢违背晚舟的意思,恶狠狠瞪着山溪,企图最后说服晚舟同意自己杀他。

晚舟暗中松了一口气,心里苦笑:没想到自己这个没用的师傅还是让狂儿如此敬畏,只是这样一来,他是怎也不忍心看山溪在自己面前被杀的。从轩辕狂手中夺下他的元婴,他温言道:“狂儿,就再等等吧,师傅怎么看都觉得他不是那种毫无人性的魔头。”

山溪一脱离轩辕狂的掌控,立刻扑进晚舟的怀中大哭起来,死死的抓住他衣襟再不放松。最后他好不容易停了哭声,委委屈屈的道:“哥哥,如果你身上还有万生蚁的话,立刻给那条怪鱼吃下去九颗,否则你们现在看着他没有事情,但再晚半刻钟,就是神帝亲临,只怕也救不活他了。”

“非念?”晚舟疑惑的看了非念一眼,轩辕狂却根本不信,冷笑道:“非念好好的,你居心不良,想浪费我的灵药罢了,或许那万生蚁根本不能救他,我只要给他服下去,他立刻就要死掉,你就算帮着那个大魔头除去一个强敌。”

山溪也冷哼了一声:“你长点脑子好不好?就那条呆鱼,他能够资格被称为大…大魔头的强敌?别让我笑掉大牙了,再说现在我的命就握在你们手中,就算杀了他,下一刻我也得给他陪葬,哼哼,反正我话撂在这里,信不信由你,反正那条怪鱼对我也不十分友善,我乐得看他死呢。”

“山溪。”晚舟轻轻叱了一声,山溪立刻吐了吐舌头垂下头去,这里轩辕狂还是半信半疑,晚舟道:“轩辕,照山溪的话做,我们对魔界的了解都不如山溪,何况就像他说得,万一非念被他害死了,于他半点好处都没有。”

轩辕狂想想也有道理,于是从荷包里取出九颗蚁干,来到非念面前,掰开他的嘴巴喂了进去。

然后才听山溪小声道:“其实那缠住他的黑丝是我们魔界的至宝,比我的吞魂瘴厉害千倍,那条怪鱼因为有利蛟的内丹,所以能支持到现在,否则他进去就要灰飞烟灭,但他已经中了黑魔丝的毒,若不以生气最强的万生蚁干喂服来对抗毒气,那么只需小半个时辰,他体内的生气必然都要被黑魔毒破坏殆尽了,对于他这样的鱼妖来说,生气断绝,元婴必死,那就等同于形神俱灭。”他说完又看向轩辕狂:“哼,告诉你,我说这些是说给大哥哥听得,否则就凭你,我便是死,也不会告诉你这些的。”

轩辕狂嘴上虽不屑一顾,说“谁稀罕啊。”心里却听得惊惧不已,看向非念,果然见他的面色似乎转为红润了一些,这才放下心来。忽听外面小二的声音道:“奇怪啊,就没看见有人出去,可怎么这一屋子人竟然一个都不在呢?”

晚舟看向轩辕狂,听他淡淡道:“没关系,刚刚恶战过后,我的真气耗损过巨,不得不立刻调息,我生怕有敌人过来,那时师傅和非念都在昏迷当中,无法抵挡,所以我设了几个阵法,普通人听不到我们的声音,也看不见我们。”他解释完,那小二已经嘟嘟囔囔的走了。

又过了一刻钟,非念浑身都冒出丝丝黑气,山溪嚷道:“好了好了,他体内的黑魔气已经被万生蚁的生气给逼出来了,再过一会儿就可以醒过来了。”接着他悠悠钻进山芥荷包,因为知道有了这一次事情,晚舟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凶恶的轩辕狂把自己杀掉的。

果然,晚舟立刻道:“狂儿,你看看,山溪这不是就救了非念一命吗?怎的只因为他是魔头便认定他没有向善之心呢,毕竟他入魔时间不长,只要悉心教导,还是有可能让他迷途知返的。”

轩辕狂不屑道:“师傅不用替他找理由了,他是因为现在性命在我们手中握着,非念若死掉,他知道我定要拿他抵命,所以才卖个乖而已。”话音未落,非念已经转醒过来,还不等睁眼就先大叫道:“混蛋蜘蛛精,把小爷放出来,和你再战三百回合。”

轩辕狂又好气又好笑,一拍他的额头,没好气道:“什么蜘蛛精?这时候还逞威风呢,人家早就走了。”说完非念睁开眼来,见到是他,先愣了一下,接着便大喊起来:‘天啊,师傅呢?轩辕,我们遇上了一个好厉害的大魔头啊,那个…好像是蜘蛛精变的魔头。”

轩辕狂神色也凝重起来,点头道:“的确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魔头,不过我想他应该不是蜘蛛精。行了,这事儿先放放吧,师傅没事儿,唉,早知道我该把…把爹娘送出门就回来的,师傅就不会受这番惊吓了。”他活了五百多年,忽然多出两个亲人,那爹娘二字,还真不习惯出口。

其实若让晚舟看到他那种险象环生的景象,只怕受的惊吓要更大。当下三人感叹了一番,轩辕狂就要把山溪再拉出来逼问殷劫的来历,倒是晚舟了解那小魔头的性子,他若不说,恐怕是怎么逼也逼不出来的。

闹了这一场,红烧肉也凉透了,锅灶里的火连火星儿都没了,排骨汤也成了焦的。晚舟叹了口气,笑道:“算了,我再做一点吧。”这些天他们如凡人般生活,一日三餐顿顿不漏,晚舟都忘了三人已经进入辟谷期,根本不用吃东西了。

轩辕狂懊恼道:“本来可以进宫吃的,我答应了爹娘会进宫赴宴,可谁知出了这种事情,我可不能再去了,否则把那个厉害的殷劫也带去,给他们造成灾祸就不好了。”说完他又恶狠狠瞪了晚舟腰间的荷包一眼,都是里面的山溪惹的祸,哼哼。

荷包忽然动了起来,轩辕狂“呀”了一声,大声道:“好啊,你还想出来,找死啊。”说完被晚舟瞪了一眼,他解开荷包,山溪露出一个脑袋道:“你们尽管去赴皇宫的宴会吧,去了,他就不会再来找你们的麻烦,如果不去,他一定还会再来的,这一次会让你们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可就不好说了哦,他可不像我这么好心。”

“一个魔头还敢说自己好心。”轩辕狂举起拳头,山溪朝他扮了个鬼脸,“嗖”的一下又缩回荷包里,把轩辕狂气的直跳:“师傅,你看见没看见没,他还来气我呢。”

***

非常抱歉,这几天因为有事没能发文结果一下落了这么多天的份><

第三十五章认祖归宗

晚舟无奈摇头,心想天啊,这狂儿和山溪,怎么说也都是活了好几百年的人,可怎么还不改孩子气呢。他说不出什么来,只好道:“行了轩辕,看样子山溪对那殷劫十分了解,我们不妨先照着他的话做,何况你父母才认回你,你若不去,让他们该有多失望多伤心啊。你先把这里的阵法撤了吧。”

轩辕狂刚撤了阵法,便听见外面小二的声音道:“真没人,公公我都看了好几十遍了,要是有人我把这头摘下来…”

声音嘎然而止,小二像见鬼似的死死看着屋内三人,一张嘴开开合合,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哼哼,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吗?杂家可是奉了圣旨来请皇子殿下进宫的,你欺骗杂家就是欺骗皇上,这欺君之罪慢说你只有一个脑袋,就是十个脑袋,便能担当的起吗?”是先前的王公公,他笑骂着小二,一边上来给轩辕狂行礼。

晚舟笑道:“公公别冤枉了好人,刚刚我们确实有事出去了,这才回来呢,小二哥没有骗你。”说完王公公也笑了,道:“哎哟先生,杂家哪能和一个小猴子一般见识啊,只是皇上说殿下答应今晚进宫赴宴,如今这天色就要黑了,还不见你们的影子,这不实在是着急了吗?所以派杂家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晚舟点头道:“我们知道了,实在是有些事情耽误了,公公放心,我们这就进宫。”

王公公道:“先生且慢,杂家奉旨给你们带了几套衣服更换。”说完回头高叫一声,几个内监捧着几套光彩夺目的金袍玉带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