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另外,喝酒喝太多手会抖,你今天弹的《Luv Letter》有点糟糕。”向倾挽说完,转身朝另外三人道,“我们走吧。”
纪绯从墙上起身,迈动长腿几步走到她身侧,伸手手臂将她揽入怀里,转身临走前,他回头若有所思的瞥了眼病床上的人,最终一言未发,带着向倾挽离开了病房。
病房门被关上,整个世界再次安静下来。
黎宸靠在床头,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向倾挽知道了多少,可刚才那刻他第一反应居然还是想要替那个人隐瞒——就因为她曾经说过不想公开。
他不是已经打定主意这次要彻底放弃?
为什么关键时刻,第一反应还是想要维护她?
从十七岁那年至今,从第一眼看到那个人女人开始,他这一生是不是就注定了某些事?
这一个多月,他退出公众视线,断了所有能被人找到的联络方式,离开国内,可下意识选择暂住的城市依然还是这里。
莱比锡——音乐之城,当年还是个青涩少年的他来这里,带着憧憬,带着梦想和骄傲,只为了感受一下巴赫和其他诸多古典乐大师曾经居住过的城市。
他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那个女人。
这颗心,自此后再也没有回来,它落在了另一个人身上。她薄情而自我,却依然充满魅力,她曾经警告过他的,她什么承诺都给不了,可他依旧飞蛾扑火。
十四年,不,快十五年了,他始终自我欺骗着,粉饰太平。直到那天在化妆间,亲眼所见……
他那么愤怒,甚至不顾一切动手揍人。他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打的人究竟是谁,是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年轻男演员,还是那个自欺欺人了十五年的自己?
这么多年,他仿佛永远走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途上。
此时此刻,他忍不住问自己,够了吗?
到底,够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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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倾挽是在车子启动后才发现善善和雁子两人还没上车。
“他们怎么不上车?”她诧异的看向纪绯。
他指尖抵着额角,手肘支在车窗上,用视线的余光斜睨她:“怎么,不想和我独处?”
这怪里怪气的泛酸口吻,让向倾挽一愣。
她自然明白他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为她送黎宸去医院没接他电话在不爽呢!
对了,她还因为黎宸差点错过比赛。
所以,不久之前还一脸“可怜兮兮求别生气”的小奶狗模样,现在却成了从头到尾写满“不爽很生气”的小狼狗。尤其唇角那抹带着调侃的浅笑,满满的营业味道。
向倾挽看他一眼,他斜靠的角度让他的脖颈看起来越发修长,黑色衬衣领口半开着,露出的肌肤白皙如玉。
少年颜色太过惑人,这张脸明明再熟悉不过,可数天没见,她发现自己依然会在某个时刻被蛊惑。
她伸手,指尖从他唇角一路划过,经过精致的下颚,最后落在领口之间:“有司机在呢,能算独处吗?”
指下的少年轻轻颤了下,非常细微,但她仍旧感觉到了。
她看见他喉结动了动,似乎有些艰难的在忍耐。
她以为他会顺势握住她手,两人靠在一起说一些甜甜的话,然后讲和,可是他却打掉了她的手,还冷淡丢了句话:“少动手动脚。”
向倾挽:“……”
这可真是三分颜色开染房……
她挑眉看着他。现在这是故意耍脾气,想要冷战吗?
她其实知道,他这模样绷不了多久,只要她靠过去,亲一口,搂着说几句软话,他一准没了脾气,弄不好直接亲上。
或许,他此刻就在等着她主动上前。
可是,她今天不知怎么的一点都不想继续哄他。
脑子里思绪非常清楚,可那几张照片和那些文字仍会跳出来挡道、捣乱。
她缩回手,朝另一侧的车门处挪了挪,和他拉开距离。
他觉察到她的举动,回头看她,发现两人此刻的距离后,脸色有些发黑,眉头拧得更紧了:“干嘛?”
“离你远点啊,免得被说成动手动脚。”
“……”气得他差点破功。
纪绯点点头,颇有些咬牙切齿:“很好。”
向倾挽干脆别过头,连看都不看他了,转而看窗外的风景。嗯,莱比锡的夜景还挺漂亮的。
纪绯:“……”
从医院到酒店的路上,向倾挽没再搭理纪绯,纪绯也硬是忍着,没和她说一句话。
整个车厢里安静无比,可空气里却透着无形的紧张,害得开车的司机频频摸向自己后颈,感觉莱比锡今年的冬天好像特别冷,暖气开这么足都没用。
车子很快在酒店大门外停下,这是莱比锡非常有名的五星酒店,这个时间点,进出酒店的客人基本没有几个。
他们身在国外,他又是临时行程,也不怕被拍照,戴上帽子把衣服裹一裹便直接下了车。
向倾挽只当没看到他,径自朝电梯走,他不紧不慢的迈着长腿走在后面,也不理她。
从等电梯,到电梯来,再到进电梯,抵达她房间的楼层,出电梯,纪绯始终不声不响的跟在旁边。
向倾挽在走廊上走了几步,蹙眉看他:“你跟着我干什么?”
他冷笑了声:“谁跟着你,我订的房间也在这一层。”
“你不回巴黎?”
他被这话气得冷冷道:“你是不是巴不得我马上走,好给你空间继续去照顾你的师兄?”
向倾挽看了他片刻,转身就走。
这话纪绯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可当他得知她是因为别的男人没能接他电话,让他不安忐忑慌乱了整整一个下午,他就非常不爽!更别提,她还差点为了黎宸过错她的比赛!
向倾挽很快走到房间门前,找到房卡开了门,进去后正要关门,却被人从外面抵住。
纪绯用力推着门,她根本关不上,最后还是被他进到房间。
“你——”向倾挽才说一个字,便被他扣住手腕逼到房间走廊的墙上。
她的手腕被他高高举起,越过头顶,固定在上方。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夜景的灯光透入,形成朦胧的幽光。
光线暗淡,但眼睛经过片刻适应,已经足够两人看清楚彼此。
他低头看着她,唇角紧抿,平时日清透潋滟的眼睛此刻闪着幽暗的光。
向倾挽用力挣扎,手腕刚刚离开墙壁些许,又被他按了回去。她再挣,他再按,铁了心不让她动弹,让她只能被迫以毫无防备的动作,任由他打量。
“你知不知道我很生气?”他低下头,几乎贴上她的唇。
向倾挽还在为他刚才的话气恼,这个时候不想让他靠近,侧着头躲避:“你有什么好气的,明明是你出了绯闻,又不是我!”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她躲,他就偏偏要贴近,唇贴住她的唇,每一个字的气息都牢牢打在她唇上。
她被他的气息熏得脸热,极力躲开,她躲,他便继续追。
他一时没逮到她唇,低头一口咬住她耳垂,在那里使劲亲了又亲。
她被亲的心慌,尤其是这样完全不能动弹的姿势:“纪绯!你要谈就好好谈,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他松开她耳垂,垂眸看着她,眼底波涛暗涌:“谁要和你谈,小孩子才和你谈——”他的尾音消失在他落下的唇间。
他准确无误的亲住了她。
这是个让人发晕的亲吻,带着些许怒气,还有醋意,以及标记的意味。
他要她的眼睛里只有他,除了他之外再无别人!
无论是谁,无论什么事,都不行!
起初,她还试着挣开,可恋人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天怒人怨的大矛盾,尤其还被这样亲着。
那时因为她亲一亲下巴,咬一口脖子都会羞到颤抖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渐渐从被动位置走到主动位置,开始主导她的情绪。
亲着亲着,就慢慢变了味道。
他的动作温柔下来,似乎已经不生气了,可是他没有停……
她企图伸手去开灯,但是他握住了她的手。
他掐住她的腰,将她朝房里带,黑暗掩去了他通红发烫的脸,却掩饰不去他眼底的火焰。
推搡走动之间,是向倾挽抗议的声音:“雁子一会就回来了……”
“她今晚不会回来。”他声音透着沙哑,已经到极限了,忍不住,也不想忍。
“可我明天还要比赛……”后面的话,再次被吞掉了。
酒店的落地窗外,是莱比锡冬天的夜色。
玻璃窗阻隔了外面的寒冷。
雪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了,沙沙的细微声响,从天空落下,铺天盖地。
一整个夜晚,都没有停歇。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回来晚了,超累,先发这些~
现在这样,老实说一些很有感觉的都不敢写,大家凑合看看吧~
其实这类姐弟恋写的就是那种感觉,作者也很想哭……
这本大约还有个几万字正文就要完结拉~
下本老样子,会稍微存一点稿子再发~求点击作者专栏,包养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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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写《听见你的爱》:冷漠骄傲自卑·忠犬设计师 X 治愈系清甜·白切黑·新人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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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定文案)
时尚圈传言,首席服装设计师祁湛脾气古怪,情感缺失。
合作过的模特都说,祁湛不会笑不会怒,更遑论失措焦急。
上帝给了他无人可及的才华和容貌,却夺走了他的情感。
直到那天,众目睽睽中,他自秀场T台冲下,面色焦急的追着一个年轻清丽的女孩离去。
后来有人认出,那是一年前出道——拥有澄澈空灵嗓音的新人歌手阮璃。
红毯闪光灯下,她被设计出丑,祁湛旁若无人,单膝跪地替她系上水晶鞋的绑带。
男人手指修长,那双手曾设计出最美的华服,夺下全球新人服装设计师大赛金奖。
在她面前,他却低入尘埃。
她: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爱我吗?
他:我会陪着你,在你需要的时候随传随到,给你所有想要的……
她:包括我喜欢的男人,你也会帮我追到他吗?
他看着她,声音薄冷而平淡:是。
她:呵,祁湛,你真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无人知道,冷漠之下,是一颗疼痛到颤抖的心。
多年前一场意外,夺走了他的听力。
——你拥有这世界上最美的歌声,而我却永远也听不见。
漠然的尽头是骄傲,
骄傲的背后是自卑,
而自卑的终点——才是爱你。
冷漠骄傲自卑·忠犬设计师 X 清甜·白切黑·新人歌手
她是他的小公主,从他十四岁那年开始。
1、无血缘、非兄妹
2、1V1,双处,男主身心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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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纪绯后来问她:“你之前是不是在吃醋?”
那会向倾挽累到眼睛都睁不开, 对他的后知后觉各种不想搭理。
他最终也没追着继续问, 她第二天还要比赛呢, 他已经闹腾了大半个晚上, 再继续下去她恐怕会直接踹他出门。
他不想出去, 外面很冷,还在下雪。其实他刚才骗她的,他匆匆忙忙从巴黎过来, 哪里还记得预订什么房间。
护照证件卡,都在善善那里, 他身上这会就只有一部手机。
说白了,全身上下连衣服都没多一件。
因此,次日向倾挽醒来后, 发现纪绯身上裹得竟是她的睡袍。这件睡袍是她从国内带来的,因为可能会在莱比锡住上十来天,她不习惯穿酒店的浴袍,便带了薄绒的睡袍过来。
她穿在身上长及脚踝的睡袍到了他身上硬生生短了一截,颜色还是鲜艳的红, 偏偏他一脸理所当然。低头准备系带子时觉察到什么,抬眼看见她醒来, 立刻从房间门口大步走来。
行走间, 睡袍松松垮垮要掉不掉。
少年穿衣显瘦,看起来总是高高瘦瘦的,可衣料之下的肌肉有多紧实有力,她如今已有非常深切的体验。
向倾挽伸出手臂, 揪住枕头,侧身将发热的脸藏进里面。
他靠坐在一侧,视线从她露出的手臂一路至纤长雪白的肩颈,瓷白上面缀满了点点红印,甚至偶尔还有些青紫。
分明都是他造成的,这会看着却让他有点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