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嗽了好几声，这才一点一点的道：“正是因为你，如果你一开始有国家荣辱，不接这笔生意，那么也就不会踏入歧途。”
老憨还待再说，我马上憋了口气，随后猛然大喝一声：“你别告诉老子事先不知道701会出手！”
“你和701打的交道不少，但凡国宝出处必有701的影子，这一点你能不知道？不过是被那赏金给熏红了眼睛，顾不得手下的死活，现在他们死了，是为你的贪婪而死的！”我一口气将想说的都说了，然后瘫在地上呵呵笑着：“老憨啊老憨，你总是说老烟是被701蛊惑了，可是你呢，你何尝不是被金钱蛊惑了，日后大家日子到了，老烟好歹还有名声。你呢，哦，你也有，有的不过是卖国二字，你的老婆孩子会被你拖累，会遭人白眼，会颠沛流离的躲避着乡亲们的非议，你的世世代代也会以你为耻，整个陕西的人都会向你的墓碑吐口水。”
“你小子满口胡言，饿为的是手下人的饭碗。”老憨脸色发青。
我却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不要自欺欺人了，若真是为了手下人，如今风声这么紧，就该缩起来当个缩头乌龟才是，怎么还会接这么危险的单子呢？”
老憨蓦然松开抓着我衣领的手，有些颓然坐在地上：“原本饿打算接了这单，就让兄弟们拿了钱回家盖房娶媳妇了，毕竟饿也不忍心看着他们天天跟饿一起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下墓……”
“假的！”我厉声反驳道：“多少人都是这样，总觉得自己接完一单便可以金盆洗手了，殊不知金钱的欲望可不是说断就能断的。所以踏上盗墓这行，一辈子都歇不了手，除非是死！”
第三百七九章 爱国者
老憨的神色有些悲痛，他嘲讽的道：“小子，你是不是觉得老烟就特别高尚，是不是觉得饿这个人就木的救了？”
我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我没觉得他高尚，你是不是想告诉我老烟曾经也是个盗墓贼？”
“你知道？”老憨有些惊讶。
我撑着地坐起来，我们这里诡异的安静，那边已经白热化了。老烟的脸上挂了彩，秋小姐的情况更不乐观，而伢仔……最让我担心的伢仔他已经杀红了眼睛。
至于四姑娘，他的身影快的我压根看不清，但从火力的密集程度来看，我觉得他的情况也不会特别好。
我抹了抹嘴角的血：“我为什么不知道？”
“饿以为他会、会瞒着的。”老憨看了老烟一眼，神情变幻莫名，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咳了两声，吐出一小口血，笑道：“人贵在知错能改，老烟是做过盗墓贼，手上估摸着还有不少条人命，可这又怎么样呢？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弥补，弥补他曾今做错的一切，而你，面对着地藏王菩萨，还用勇气再错下去吗？”
“小挨娃，你错了。”老憨叹了口气：“饿承认你说的在理，可这也他娘的是国家逼的，这几年风声紧的很，老子不是没有想过收手，做做倒爷也就罢了，可是倒爷也不好做了啊。”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以你的本事，就是加入701也未尝不好。701可能没办法让你抱着金山银山，但却衣食无忧，哪怕不幸殉国了，就连父母孩子也会被照顾的好好的，你的儿子也会以他的父亲为荣！”
打蛇打七寸，从他刚刚的话里我琢磨出了一点，老憨也在求稳，这次肯定是因为什么事儿他才会冒险。
老憨看了我一眼，呵呵笑着道：“殉国？”
“你难道想让你孩子以后背着汉奸后代的骂名活着？”我拔高了声音。
老憨的脸色一变：“小挨娃，别满嘴喷粪，饿不管这些。有了钱，饿的儿子去哪都成，不用在这里受你们的窝囊气。”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加快了语速，想要继续劝服。
砰！
老憨一拳头砸了过来：“少他娘的满口胡咧咧，饿出来做事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呢，竟然教饿这些大道理？”
我一脑袋磕在地上，有那么一会儿我甚至觉得自己起不来了，脑子里走马观灯的想起了一些事情。
我年纪虽然不大，但经历的事情却不算少，那些人相继在我的脑袋中掠过，而其中的绝大部分已经亡故了。
“老憨……”我轻声叫了一句：“你不过是胆小鬼罢了。”
一句话落，彻底惹毛了老憨，他的拳头如雨点般砸在我的身上，我觉得他是想要将我活活的给打死。
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你、你如果帮我们护了这金地藏，保我们出去，我保证！你的那些手下，有本事的我会让他们进701，本事不怎么样的国家也会给他们一个体面地身份，衣锦还乡，安安生生的过下半辈子，怎么样？”
在他的拳头中，我断断续续的将这句话讲完，他愣住了，手也不自觉的停了。
“你……能做主？”他将信将疑的道。
我却松了口气，他这么问说明他已经动摇了，我看了一眼老烟，这才开口道：“你不是将我的身份查的一清二楚吗？我可是老烟的徒弟，以后说不准就是701的领队，而且，那位四姑娘，你也看到了，他看起来年轻，可实际上却是我们最强劲的外援，说是另外一个领队都差不多，就连他也看重我，你说这是为什么？”
为了取的他的信任，我不得不将话说的满一点，但是说着说着我竟然有些被自己说服了。
我进部门时间短，可无论是老烟还是四姑娘确实都非常的看重我，我记得伢仔还说过，在我来之前，他都没资格看一眼四姑娘，这样的并肩作战根本都不敢想。
“你个小挨娃……之前就该杀了你。”老憨的语气狠辣，但我却笑了，因为我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一丝无奈。
果然，他接下来便摊了摊手：“你赢了，饿已经老了，这次接这个单子也只是想让弟兄们有个好的归宿！小挨娃，你最好记住了，若是国家没有照顾好饿们的家人，就是变成鬼，饿也会缠着你。”
“你可以亲自监督。”我认真的道。
老憨呵了一声，没有再说话，而是随手丢了一枚铁扳指和一幅地图给我。
我心中一怔，这可是他陕西帮总瓢把子的身份象征！
看着他连续吹了几个口哨，剩下的三名手下虽然一愣，但还是迅速的将流星锤，手枪等武器对准了威廉的人，我心中涌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威廉的人来不及反应，瞬间便被打死了两个。
场面冷了下来，老烟虽然不解，但还是吩咐众人抓紧时间喘息，伢仔跑过来扶起我，四姑娘也背着金地藏侧靠在一边休息。他的胳膊上有一处枪伤，一休息下来他便手脚麻利的给处理了，看起来没有给他造成多大的影响。
“你这是背叛了我？”威廉的手杖杵的咚咚作响。
老憨没有解释，只带着三个手下护在了我们面前，用行动告知了对方答案！
威廉嚯嚯笑了两声，听的我都觉得闷的慌，他才开口道：“都说中国人重诺，我这才会找你，可你实在是让我失望啊……”
说着，他将手杖举起，随后又重重的放下，与之同时，剩下的七八个英国人动作一致的收了枪，换成了手榴弹。
不过威廉也怕死，其中一个手下已经背起了他，在我们还在对峙的时候便已经撤走了。
这可是水底！
我瞳孔骤然紧缩，这手榴弹要是引爆了，无论是谁都别想活着出去了。
老憨的神色也变了，他迅速的又吹了一段悲壮的口哨，然后扭头看向我：“小挨娃，很高兴认识你！饿以前不信佛，现在信了，感谢地藏王菩萨让饿明白了什么是大是大非，最后这段路就交给饿吧！饿的一生都在走弯路，临到末了决不能再继续弯下去，别忘记自己的承诺。”
第三百八零章 佛光的救赎
“一定！”我重重的回了两个字。
他爽朗的大笑起来，随后冲老烟扬了扬下巴，老烟神色猛然一变，手势一变让我们撤退。
伢仔拖着我，昆布直接背起了秋小姐，至于刘寒秋他们，见势不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到了出口。
伢仔拉着我转身的前一刻，我看到老憨和他的三个手下悍不畏死的直接扑了上去，将那群英国人都压在身底下！
随后，我便再也看不见了，出口处，刘寒秋竟然还设置了障碍。老烟寒着脸争分夺秒的将障碍去除后，我们鱼贯而出，刚入水底，就听到了几声闷响，水底掀起了波澜。
匆忙之中谁也来不及戴水肺，只觉得水压的肺都疼，手榴弹的冲击力帮了我们大忙，直接将我们往上冲了十多米，再往上便是水面了。
“噗！”
钻出水面，我一口水便喷了出来，突涌而入的空气呛的我猛烈的咳了几声。
其他人也没有比我好上多少，一个两个的脸上都挂着劫后余生的神色。
“刘寒秋那群王八羔子呢？”老烟一爬上岸就黑着脸吼道。
可是哪里还有刘寒秋的人影，这家伙就是一只精明的老鼠，对危险有着特殊的感应，一遇到危险立刻逃了。
“呵呵，你们命真大啊。”
一道阴郁的声音传来，我心陡然一紧，这声音我听的次数不多，但绝对印象深刻，是阎罗王！
我们现在全都挂了彩，遇上了能和四姑娘相比的他，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阎罗王依旧是那一身青色的衣服，浑身的戾气却更重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让我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不，我打从心底里觉得当初四姑娘已经解决了他。
果然，四姑娘脸上也有一些意外，不过旋即他就将神色压了下去，面无表情的道：“怎么还没回去？”
“回去？”阎罗王阴森森的笑道：“你自己都不回去，为何总让我回去，怎么，是觉得那地方配不上你吗？”
四姑娘微微皱了皱眉，随后他将金地藏解下来递给了老烟，这才转头对着阎罗王摆出一个手势：“既然如此，便分个胜负吧。”
“四姑娘！”老烟不认同的喊了一句。
四姑娘只回头叮嘱我们先回燕京，将金地藏带回去更重要。
我犹豫的看着四姑娘，随后问老烟该怎么办。
“哼，你们留下来是要让他救吗？”意外的是，阎罗王也像赶苍蝇的挥了挥手：“这是我跟他之间的恩怨，趁我心情不错，赶紧滚吧。”
他的态度虽然恶劣，但是他有句话还是没说错，他们是神仙打架，我们这些凡人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要拖后腿。
老烟咬了咬牙：“走！”
回去的路则要简单的多，凭借老憨给的半张羊皮卷，我们很容易便从另一条路出了九华山，一恢复通讯，老烟就联系了搜救队来接我们。
听他的意思，这次上面很重视九层浮屠的事儿，我们得连夜赶回去报告。
“这都什么事儿，也不让人歇口气。”秋小姐抱怨的道。
老烟则觉得正常：“毕竟扯上了境外势力，威廉又提前撤走，谁也不知道这颗定时炸弹什么时候爆炸，我想估计是招我回去商量怎么对付威廉吧。”
秋小姐却不以为然，说等老烟回去黄花菜都凉了。
“不会的，威廉这次别有所图，不会轻易的放弃。”老烟眼神坚定。
车子很快便来了，开车的竟然还是杨师傅。
一看到他老烟就嘿嘿的道了个歉：“这次让你受罪了。”
“没什么，任务完成就行。”杨师傅也笑嘻嘻的，众人都寒暄了一下，他便进了驾驶座，将车开的飞快。
我向老烟说明了我答应老憨的事，老烟的脸色有些沉重，半晌后他叹了口气：“小子，你这次可给我找了好差事啊，你知道他手底下多少人吗？”
我没敢应话，虽然我不知道，但老憨的名头摆在那里，怎么也不会少就是了。
“行了行了，别这副样子，老憨到底是条汉子，这是祖国欠他的……陕西帮的众家好兄弟，你们一路走好。”老烟说到这里就点了根烟，像是在祭奠。
我透过车窗看着渐行渐远的九华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年代不好，为了谋生各行各业都有黑暗的部门，老憨他们恰恰是因为触碰了底线，这才让日子艰难，铤而走险的他估计内心也很煎熬吧？
不然就凭我那几句话，他怎么可能中途放弃。
无非是他的心里早就有了打算，只是抹不开面子罢了。
我摸了摸手上的铁扳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孽海茫茫，回头是岸。
其实真正打动老憨的是这句话，我能感受的到，这句话后他的眼神都变了。
这或许是九华的佛光对他心灵的救赎吧？
想到这里我神色一寒：“老烟，刘寒秋他们……”
“放心，这次回去他别想跑。”老烟脸色阴沉下来。
比起老憨的坦荡，刘寒秋这种阴沟里的老鼠更应该被狠狠的教训一顿才对。
见老烟对一切都有计划，我也放了心，只是四姑娘还在林子里。
老烟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四姑娘有自己的打算，他和阎罗王之间的恩怨也只能他们自己解决。”
但愿吧……我盯着已经看不清的林子，再次阴狠的告诉老烟，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这次回了燕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刘寒秋好过。
可这一切都是后话了，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迅速返回燕京，然后做好接下来的准备，我有种预感，威廉绝对会卷土从来！
第三百八一章 来者不善
杨师傅将车子开的飞快，一路上基本没有停歇，等进了燕京地界，一位我没有见过的八字胡接了杨师傅的班。
接班之后车子瞬间掉头，没有往文物局去，而是上了另一条我没见过的道。
“这是？”我不解的问道。
老烟冲我摇了摇头，做了个慎言的手势，我顿时收了声，知道事情可能有点不妙！
车子到了一处恢弘的大院前，却没有停，而是一路减速的开了进去，最后停在了花园里。
我看的内心发慌，这古色古香的大院，一看就是清朝民国那一时期留下来的，该是什么样身份的人才能住进这种地方，而他见我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老烟神色肃穆，但除此之外也看不出更多的东西了。
“下车吧。”八字胡打开车门，冲老烟扬了扬下巴。
老烟刚想说什么，这人就摆了摆手：“老烟，什么都别问，去了就知道了。”
老烟点头，眼神在我们身上逡巡，内中含义不言而喻，就是让我们也不要乱说话。
他率先下了车，我们挨个的跟在他身后，除了昆布，其他人的神色多少都有些不安。
八字胡带着我们出了花园，我惊讶的发现外面看起来恢弘，但里面却全都被打空了，变成了一个训练场，一队军人在我们进来后都对我们行注目礼。
这样的场面让我觉得可怕！
穿过训练场，一间朴实无华的屋子出现在眼前，八字胡速度放缓，看来这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
“老烟，进去吧。”
果然，他指了指屋子，面色肃穆的道。
老烟往前一跨，我正要跟上却被八字胡拦住了：“你们在外面等着就行。”
“老烟？”我叫了一声。
老烟转身冲我摇了摇头：“你们等着吧。”
随后他便将门推开一条缝，通过这条缝我似乎看到了一个削瘦的人影正坐在上首，脸对着光，有些看不真切，我不由的眯着眼睛仔细打量。可还没等我打量清楚，门已经被老烟合上了。
我搓着手，几次三番想要打听，可到底没有开口，如今形势不明，胡乱打听很有可能造成极其严峻的后果！
我们来的时候是中午，冬天的寒冷还没有完全过去，顶着一头的太阳也不觉着热，这一等便等到了太阳落山，急的一身的汗被冷风一吹刺的骨头都疼。
“怎么还不出来？”
秋小姐急躁的问道。
八字胡站的笔直，目不斜视的回答：“到了时候，自然就会出来了。”
秋小姐冲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我想想办法，我对她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她一把扯过我，低声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就这么的放心？”
“你知道？”我反问一句。
她被我问的一噎，摇了摇头，焦急的说虽然她不知道，但是这地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地方，看架势很像是兴师问罪，再不想办法怕是老烟都凉了。
“要不我制造点混乱，至少也探探虚实？”秋小姐目光闪动。
她说的混乱是什么不言而喻，我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别闹，秋姐，相信老烟，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等！”
“我……”
秋小姐还要再说，我不禁叮嘱：“谁都知道事情不对劲儿，这个时候，还是以静制动的好！”
她看了看紧闭的门，又看了眼已经落下一半的太阳，眉头深深的锁着，最后还是闷不吭声的退到了一边。
我松了口气，这事儿不简单，要是秋小姐闯出大祸，反而不好收场。
“小子，你是老烟什么人？”
我这边刚安抚下秋小姐，八字胡突然开口。
我警惕的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道：“你将我们都带了过来，能不知道我是他什么人？”
“火气倒还大的很，小子，你该庆幸今天是我接你们来的，这要是换成其他人……啧啧，听说老烟找了个小徒弟，不会就是你吧？”
我竖着耳朵正听到要紧处，他竟然话头一转直接换了个话题。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问？”我没再看他，只盯着那道紧闭的门。
八字胡突然笑了：“你很不错，老烟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啊。”
对于他这不知道是恭维还是讽刺的话我只当做没听见，同时在心里默默琢磨着这件事。
我在部队待过，也见过不少斗争，曾经也看过有人就这么被带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因此心里实在没底。
可我又实在是想不通，老烟是做了什么才会被如此对待？
眼看着天全黑了下来，我们一行人身上都带着伤，在这里站了一下午已经有些受不了，这温度骤然降低更是雪上加霜。尤其是秋小姐，她的嘴唇冻的发紫，即使不停的来回转圈也没有用。
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盯着八字胡道：“你应该不是想活活冻死我们吧？”
“小兄弟说的什么话？”八字胡怒目圆瞪，似乎我在大逆不道一般。
我冷笑一声：“既然不是，现在这是做什么？我们奔波两天两夜才到了燕京，连口水都没喝就到了这里，我们什么样你看不到吗？怎么，你还好意思说你不是想冻死我们。”
“哎呦，小兄弟的火气不要这么大，是我疏忽了。”八字胡呵呵笑了笑，但声音却压的低，我心里更没底了，他这明显是不想打扰了里面的人。
不过，他倒是找卫兵给我们拿来了热乎的饭菜，又给我们每人发了一件军大衣。
“秋姐，好点没？”我凑近秋小姐身边问道。
她点了点头：“好多了。”
房间里亮起了灯光，透过门缝射出来显得很是阴冷。我心里越发的慌，但表面却非常镇定，将热乎的豆汁儿一口闷了下去，碗放在了一边，抬腿就要往房间走。
“你做什么？”八字胡拦在我面前，脸色不渝。
我一抹嘴：“没什么，我们执行任务归来，接下来该怎么做还需要领队的指挥，总不好让我们一直等着吧？”
八字胡皱着眉头：“再有一个小时，若是老烟不出来，你们……”
咯吱……
他的话被开门声打断，我抬头一看，就见老烟从屋子里走出来，透过缝隙已经看不到那个坐在上首的人了。
老烟的脸色倒是很平静，但那一双眼睛却燃着火！
第三百八二章 隔离审查
“到底什么事？”我踏步上前问道。
老烟摆了摆手，扭头冲八字胡道：“送我们出去吧。”
八字胡二话没说就带着我们到了停车的院子里，老烟上了车，盯着金地藏的肉身看了许久，却什么话也没说。
八字胡将我们送到了文物局，似乎想说什么，但老烟没有给他机会，背着金地藏径自进了文物局。
文物局里已经没了人，老烟也没有开灯，而是绕过走廊一路到了701的办公室，将金地藏妥善安放在无尘玻璃柜里，这才松了口气。
“这一路我最担心的就是金地藏的肉身，担心与其他出土的尸体一样，一遇空气就没了，好在保存的好。”老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感叹的道。
我忙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烟起身朝办公室外面望了望，确定没人注意这才开口道：“是刘寒秋找的茬儿。”
原来，今天下午老烟见的是701和303的共同上级！刘寒秋一出九华山就联系了燕京方面，说老烟在九华山和英国人的交锋中惨败，却想用假的金地藏冒充国宝来糊弄国家，希望在述职后，立刻收回老烟手中的一切权限，进行隔离审查。
“妈的，这可是大罪，也亏得这要命的秃子能想的到！”伢仔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咚的一声引的好几个还在大厅整理情报的工作人员朝我们这边望过来。
老烟责怪的看了他一眼：“多大的人了，遇事要沉得住气。”
伢仔摸了摸脑袋，压低了声音问老烟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部长相信我，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也就是说要请专家来验证金地藏的真假。”老烟的瞳孔闪过怒色。
我们的脸色也不好，毕竟出生入死带回来的国宝被怀疑，任谁都不会好受。
秋小姐黑着脸道：“凭什么，我们出生入死的，要听一个卑鄙小人的谗言？”
“慎言！”老烟今天第二次说出这番话。